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论如何收服一只怼天怼地的小藏獒》作者:小野蜜桃 文案 这是一篇……校园文…… 青梅竹马,阔别重逢,暧昧,甜蜜,总之,就是初恋的味道。 【本文又名:论如何和一只怼天怼地的小藏獒悄(ming)无(mu)声(zhang)息(dan)地谈(xiu)恋(en)爱(ai)】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甜文 青梅竹马 主角:花瑞文,祁朦┃ 配角: ┃ 其它:校园文   ☆、第 1 话   “下面有请高一新生代表发言。”主席台上的主持人报完幕后便退下了主席台,场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花瑞文打了个哈欠,听着罗升站在自己旁边兴致勃勃地说着经过他一番打探,已经初步排出来的年级美女排行。听他滔滔不绝数了半天,花瑞文实在忍不住打断他,嘲笑道:“所以罗公子看上哪个了?”   罗升轻浮地挑了挑眉毛:“啧,慢慢来,才知道哪个合适,对不对?”   花瑞文扫了他一眼,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容,叹了口气,耸了耸肩,没有说话。罗升突然感叹道:“不想去军训!不想剪头发!剪了老子两个月都不能撩妹了。”   花瑞文笑了笑,说:“挺好的啊,剪了多凉快。”   罗升看着花瑞文的板寸头,明明从来没有看他留过这个发型,可是竟然没有一点违和感,不解了大概三秒,罗升就找到了原因,有些不爽:“那是因为你长得帅,发型不重要!”   花瑞文欣然接受了罗升对自己的夸奖,说:“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奉承你的。”   罗升翻了个白眼,我夸奖得也并不由衷好吗!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音响里传出新生代表的声音,花瑞文的视线扫向主席台,心跳就漏了半拍。   主席台上站着的男孩子穿着三中夏季的校服衬衫,手扶着话筒架,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弯弯的,笑起来嘴角旁还有两个梨涡。   花瑞文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跳得有点快,身体的感觉不太好,但是大脑却在极度亢奋的状态,几乎快无法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笑出来。   花瑞文目不转睛地望着主席台,罗升正想开口,花瑞文却先他一秒说了一个:“嘘!”   罗升被吓了一跳,看着花瑞文看着主席台眼睛都直了的模样,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顺着他的目光,罗升也看向了主席台,主席台上的新生代表正好在自我介绍:“我是高一新生代表,来自高一1班的祁朦……”   罗升转过头来看花瑞文,他从来没有看到花瑞文这么专注过,一直以来花瑞文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无论是学习还是日常交际,消遣一下玩玩倒是可以,想要他全神贯注简直难于登天。   最让罗升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顶着这么好看一张脸,这么傲人的身高,开挂般殷实的家庭背景,整个初中阶段,追他的男生女生无数,花瑞文却从来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他就像没开窍一样,完全绝缘,看着自己十天半月换一个女朋友,他竟然没有一点触动,而此刻,他竟然会看一个人看得如此入迷。   罗升坏笑着问:“感兴趣?”   花瑞文的视线一刻不从祁朦身上挪开,答案没有过脑子就脱口而出:“感。”   罗升吓了一跳,不只是罗升,花瑞文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他几乎没有停顿的那个“感”字,互相也不敢说话,只敢用眼神交流。   花瑞文也不知道祁朦在主席台上讲了些什么,他现在把浑身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看祁朦了,三年不见,他和小时候有些变化,他的眉眼,他的嘴角的弧度和旁边的梨涡,多了几分曾经的他没有的自信,他白净纤长的手指,扶着话筒,瘦得骨节分明,虽然相对曾经长高了一些,但还是那么弱弱小小的模样,让人放不下他。   “……我们会以优异的成绩来回报老师的辛勤付出,回报学校的辛苦栽培。今天,我以三中为荣,明天,三中以我为荣。”祁朦说完最后一句话,向斜后方退了半步,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在掌声中直起腰来,望向了花瑞文的方向。   这一次花瑞文可以肯定了,祁朦看到自己了,花瑞文还来不及摆出一个合适的表情,祁朦就眨了一下眼睛,转身走下了主席台。   整个后半段开学典礼,花瑞文都在心神不宁中度过,高一18班离1班实在是太远了,花瑞文没法透过人山人海找到祁朦,他只想赶快结束这该死的开学典礼。   罗升还在花瑞文耳边念叨着,可现在花瑞文心乱如麻,听着罗升在自己耳边唠嗑那些琐事,花瑞文只觉得更烦躁,语气有些强势:“罗升你可以闭会儿嘴吗?”   罗升闭上了嘴,花瑞文脾气有多怪,经过初中三年罗升算是见识过了,前一秒还有说有笑,一句话让他不爱听了,他能立刻卸了你的膀子,不惹他生气还算是蛮好相处的一个人,可与之相对的,他生气了一定会很难办,最可怕的是,你根本不知道他的怒点在哪里,因为,你根本就没法了解他,罗升和花瑞文认识三年了,花瑞文却没有一秒表现过他把任何人当做自己坦诚相见的朋友。   他看似很合群,可是罗升很清楚,花瑞文从来就没把自己周围的圈子放在眼里过,他在圈里,却有自己的结界。   好不容易开学典礼结束,花瑞文刚走到主席台旁边的出口就被人叫住,花瑞文看了一眼叫住自己的人,好像是刚才那个主持人。   花瑞文看着她,语气并不友好:“干嘛?”   主持人退了一步,小声地说:“校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下。”   花瑞文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转过头对罗升说:“你先回去吧。”说着就往另一条路走了,罗升站在原地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个笑,问主持人:“学姐,刚才致词那个新生代表,他说他是哪个班的来着?”   花瑞文刚从校长办公室走出来,就看到等在门口的人,是平时跟在罗升后面混的小喽啰,花瑞文现在心情不太好,扫了一眼,就当他是空气了。   “花瑞文,升哥让我叫你去音乐教室一下。”   花瑞文对于罗升要干嘛一点兴趣也没有,头也不回:“我要回教室,就不去了,让他慢慢玩吧。”   “升哥说,是你‘感兴趣’的。”   花瑞文的心颤了一下,转过头来等着眼前的人,一顿一顿:“我、感、兴、趣、的?”   到了音乐教室门口,门虚掩着,花瑞文一脚踹开门,阵势有些大,教室里的人都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群人围在钢琴旁,钢琴座椅上端端正正坐着的正是祁朦,祁朦也第一时间看到了自己,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竟然带着几分嘲讽。   花瑞文的火气瞬间就飚了上来:“罗升!你他妈在干嘛!”   罗升看到花瑞文的反应,也有些吃惊,说:“你,刚才那么急着走不是想要去找他吗?我帮你把他……”   “你闭嘴!”花瑞文瞪了罗升一眼,两步就走到祁朦面前,语气中毫不掩饰自己的紧张:“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祁朦缓慢地眨了眨眼,说:“没有。”抬起头来看花瑞文,说:“你看到我了,那我可以走了吗?”说着站了起来,刚站起来,罗升就拉住祁朦的手:“诶!”   花瑞文一把握住罗升的手腕,咬牙切齿:“谁他妈准你碰他的?”罗升赶紧放开手,祁朦也吓到了,第一时间抽回手,喘了口气,花瑞文却没有松手的意思,转过头瞪着祁朦,质问道:“他刚才也碰你了?”   祁朦还没缓过神来,只是木讷地摇了摇头,说:“没有……”祁朦回过神来,看到花瑞文怒发冲冠的模样,赶紧叫住他:“花瑞文,你放开他!”   花瑞文顿了一下,才有些迟疑地松开了手,顺手去牵祁朦,祁朦下意识地选择了回避,花瑞文扑了个空,手僵在半空中,场面有些尴尬,在这么多人面前,自己并没有讨到好。可此刻花瑞文心中的愤怒不及失落,回过头看祁朦,确认的确是他往后退了一步。   两个人对视了一阵,花瑞文才垂下手开口,却是对这个教室里多余的人说:“可以请你们先出去吗?”   花瑞文话音刚落,祁朦就说:“不用——花瑞文,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回避他们说的话。”   花瑞文抽了一口凉气,强压住自己的怒气,也就三年不见,他竟敢和自己顶嘴了?花瑞文深呼吸,缓了几秒,才问:“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祁朦咄咄逼人地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花瑞文有些难以置信,音量不自觉地就大了起来:“我有你的联系方式吗?我只知道你家座机好吗!毕业就搬家,你挺厉害的嘛祁朦!你明明,就是不想联系我。”   祁朦也提高了音量:“你没我的联系方式?是的吧!那还真是不巧啊,居然又遇到你了。”   花瑞文的心抽疼了一下,咬着牙,太阳穴上青筋都突出来了,问祁朦:“‘居然’又遇到我了?”   “嗯。”他眼神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闪烁。   花瑞文却突然收起了刚才生气的模样,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眼神温柔了起来:“那我还真是蠢透了,其实我只是想跟你说……好久不见,还有,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还有,我很想念你。 作者有话要说:  嗷~宝宝们新年快乐~ 第一话wuli瑞文的痴汉属性貌似就暴露了,怎么办,还有没有救,有点焦急,在线等   ☆、第 2 话   祁朦冷冰冰的脸上表情有了瞬间的动摇,可惜花瑞文并没有看到,而是转过头望向罗升,表情严肃且陌生,语气没有很强硬,但内容也没有半分可回旋的余地:“你和你的人,要是再敢碰他,就给我,滚出三中。”   罗升当然知道花瑞文没有开玩笑,只要是花瑞文不爽的人,下至学生上至老师,连教务处主任惹到他了都能被“劝退”,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偏偏有个神通广大的老爸,所以他的脾气才会越来越怪,此刻他能这样好声好气地提醒自己,已经是出于对自己和他三年友谊的尊重了。   花瑞文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往教室外走,走到门口,花瑞文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祁朦,说了一个字:“走。”   祁朦咬着下唇,看着花瑞文一脸不耐烦的模样,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路过他身边也没有停留,径直走出了教室,花瑞文在原地愣了一下,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他是在故意挑战自己忍耐的底线吗?   晚上,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韦昱纾一边往花瑞文碗里夹菜,一边叮嘱他:“你爸已经打点好部队那边了,你有自己的房间和床,三餐也可以不用吃部队的大锅饭,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要惹事!当兵的脾气都火爆,你那点花拳绣腿……”   韦昱纾还没说完,花唯就插话,一脸难以置信:“他那个叫花拳绣腿啊?”花唯还没来得及说后半句“整个小区的小朋友都被花瑞文打哭过,从小就战斗力爆表好吗”,韦昱纾就瞪了花唯一眼,花唯赶紧闭嘴,露出了一个奉承的微笑,然后转向花瑞文,附和道:“对,你别去惹事。”   花瑞文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韦昱纾看了看花唯,又望向花瑞文:“今天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好像心情不怎么好,是新班主任你不喜欢吗?”   花瑞文叹了一口气,望向韦昱纾,突然撑着桌面站了起来,上半身向前伏,伸出左手轻轻捏了捏韦昱纾的脸,语气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并没有恶意:“你好烦啊!没!事!我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吃饭而已!你一直在旁边叨逼叨,怎么越老话越多啊!”   韦昱纾瞪着双眼,抽了口气,顿也没顿就向花唯告状:“你儿子嫌我!”   花唯轻咳了一声,满脸期待,问韦昱纾:“那老婆,我可以申请揍他吗?”   韦昱纾撅着嘴,说:“当然不可以。”   花瑞文笑了起来,看吧,自己就是这么被惯坏的。花瑞文放开手,又坐回椅子上继续吃菜,对韦昱纾说:“我是去军训,又不是去当兵,其实你不用这样,倒显得我很特殊的样子。”   韦昱纾却一惊一乍地说:“那怎么行,你初一军训都没去,这是你第一次去军训,你不习惯怎么办?况且军训很苦的……”韦昱纾一边回忆着自己的军训时光,一边添油加醋地描述道:“睡的是硬邦邦的地铺,没有空调,也没有插座,半夜还会突然让你起来集合,提心吊胆的!白天训练强度又大,吃的都是土豆南瓜,还没有桌子和椅子,都蹲在地上吃!”   花唯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韦昱纾在花瑞文面前危言耸听,韦昱纾继续补充道:“哦对!还有洋葱!”   花瑞文眼睛瞬间就瞪大了,拆穿道:“你编的吧?”   韦昱纾一点也没有被人拆穿后的局促不安,而是淡定自若地抬了抬下巴,说:“你要是执意要跟着吃大锅饭,我可以让它成为现实。”   花瑞文哭笑不得,仗着花唯撑腰,他也是无法无天了。   “好啦老婆,你别只顾着说话,菜都凉啦,先吃饭吧。”   韦昱纾慢吞吞地把花唯刚夹进自己碗里的鱿鱼须送进嘴里,咽下后又补充道:“你的行李我今天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日用品、睡衣、内裤还有T恤,衣服你可以不用洗,专门给你放了个脏衣袋在箱子里,或者你直接扔了也行。”   花瑞文生无可恋地看着眼前的唐僧,叹了口气,说:“我吃饱了……”   韦昱纾看着花瑞文还剩下的半碗饭,说:“才吃那么一点儿,你明天去军训了就吃不到家里的饭菜了,你还不多吃一点儿!”   花瑞文拉长说话的音调:“你太能念了。”抱怨完,花瑞文换了个话题:“诶,亦衿亦辰是不是也开学了?”   花唯答道:“他们明天开学。”   花瑞文点了点头,说:“如果明天你们要见面的话,我给亦衿买的开学礼物,你记得拿给她。”   韦昱纾追问:“那亦辰呢?”   花瑞文大大咧咧地答道:“男孩子不需要开学礼物,或者,你就去文具店帮我给他买套三角尺吧。”   这个双标,到底是跟谁学的啊!   吃过晚饭,花瑞文在花园的休闲椅上坐着发呆,花唯端着一杯白开水也走了出来,坐在花瑞文的对面,把杯子放在玻璃桌上,也没有说话。   花瑞文低着头看着草坪,双眼没有对焦,先开了口:“爸,我看到朦朦了。”   “是吗。”花唯的反应很平静,这就是他早就知道了的意思。   “可是他,好像跟原来不一样了。”花瑞文眨了眨眼睛,抬起头看花唯,表情有些说不出的悲伤:“他好像,并不像我想见他那样,想见我。”   花唯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没有说话。花瑞文有些艰难的吸了一口气,说:“是哪里出了错?是他突然消失掉的,可是为什么,他却咄咄逼人地问我,为什么没有联系他……”花瑞文突然直勾勾地望着花唯,问道:“为什么那时候,你不愿意帮我找他?我真的,有好多话想要跟他说……”   花唯看着花瑞文,语气十分温柔:“你可以为了保护那个孩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你也是我们要保护的人,为了保护你,我们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花瑞文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会发生意外又不是朦朦的错!我要是不救他,他会死的!”明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可是即使此刻回想起来,事发那个瞬间的恐惧感竟然还清晰如昨,明明是9月,明明在室外,花瑞文却突然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死,甚至,会面临比他更危险的情况。”花唯也收起了脸上的笑,表情很严肃:“花瑞文,我应该跟你说过吧,不可以受伤——我之所以从小就让你学擒拿和截拳道,你打遍了整个小区的小朋友我都替你善后,是为了让你在面对强敌的时候能够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而不是为了让你眼疾手快为了保护谁而让自己受到伤害的。”   那段记忆的中间部分花瑞文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后来自己醒来的时候韦昱纾哭得眼睛都肿了,气得抬起手来,那巴掌却没舍得扇下来,抱着自己声泪俱下,连那个总是老神在在的花唯也一脸紧张。全家人都来了,看到自己醒了,都无一例外松了一口气。   而自己明明只是做了个梦而已啊,梦里祁朦还是那个哭哭啼啼的样子,对自己说:“花瑞文,你不要死……”   谁会死啊。   花唯轻轻叹了一口气,压低音量,悄悄地说:“别告诉你妈,别看他那样,其实背地里可记仇了。”   花瑞文艰难地扯出一个笑,问花唯:“你不是说,喜欢就一定要表达出来吗,我从来,都没有掩饰过啊,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呢?”   “瑞文啊,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这份幸运止乎于此,你要从中得到幸福感,不能够强求对方;而如果他恰好也喜欢你,那是万幸,是另一件事。”   是吗,那我甘愿断绝所有的“幸运”,能不能换一份这样的“万幸”?   花瑞文站起身来,礼貌地跟花唯说了晚安,回到房间就躺倒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床头柜上的龙猫存钱罐。   花瑞文伸手去摸了摸,这是祁朦送给自己的毕业礼物,那时候他还是乖巧的样子,红着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委屈兮兮地对自己说:“花瑞文,你一定要赶快把它存满啊。”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都快化了,回到家花瑞文就把存钱罐塞满了,放在床头柜上,视若珍宝。   其实毕业的时候有很多人送礼物给花瑞文,但是花瑞文一件都没有收,只收下了祁朦送给他的存钱罐,因为花唯曾经告诉过他,“特别”是不一样的存在,对于“其他”一视同仁,将“特别”和“其他”完全隔绝开,才能够凸显出他的独一无二。   明明自己就是这么做的,为什么,那个“特别”,却感觉不到呢?   ☆、第 3 话   花瑞文要离开家军训一周,一大早韦昱纾就紧张兮兮地在他耳边念叨,睡了一觉花瑞文心情好了很多,笑眯眯地听韦昱纾三句不离一个:“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我就让你爸去接你。”   韦昱纾看花瑞文一早上都没有反抗,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还不嫌我烦呢,我都快没话说了。”   花瑞文淡定地喝着鸡茸蘑菇汤,说:“一个星期都听不到你念叨我了,这样想,就觉得还是忍忍吧。”说着把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拿了起来,按了一下屏幕,说:“还录下来了,每天早上听一遍。”   韦昱纾的脸瞬间就红了,骂花瑞文:“神经病!”   花瑞文坏笑着转过头问坐在韦昱纾旁边的花唯:“你要不要?卖给你。”   花唯得意地说:“不用,我每天早上能听现场版。”   他们俩一唱一和,韦昱纾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故意摆出一脸严肃的样子:“你们俩皮痒了是不是?”   花唯花朝瑞文使了个颜色,赶紧低下头继续吃起来,花瑞文却淡定自若,点了播放键,手机里就传出韦昱纾的声音:“瑞文,见了首长不要叫‘伯伯’,要叫‘首长好’,不许没大没小的……”   韦昱纾拍了拍桌子,气鼓鼓地尖叫道:“花瑞文!”   到了学校,花瑞文刚下车,就看到停在后面那辆奔驰,是罗升家的车,果然罗升下了车,立刻朝花瑞文走来,还是熟络的模样:“嗨!”   花瑞文看着罗升的板寸头,眨了眨眼睛,毫不留情:“果然两个月不能撩妹。”   罗升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兄弟,烟可以抽,酒可以喝,不说伤人的话我们还能相爱十年。”   花瑞文不屑道:“你自己慢慢抽吧——少抽点,伤肺。”这已经是花瑞文关心的语气了,罗升觉得自己和花瑞文昨天的不愉快大概已经翻篇了,还是道歉道:“昨天,抱歉。”   花瑞文没有说“没关系”,而是眨了一下眼,接受道歉,却不会原谅,是这意思吧。   罗升没有再说话,和花瑞文并排走进学校里,一进学校就能轻松区分高一和其他年级的男生,昨天在开学典礼上,教务处主任做了要求,高一全体男生头发长度不得超过一厘米,虽然当时哀鸿遍野,但是今天大家都照做了。   花瑞文是有先见之明,提前一天就把头发剪了,昨天和今天没有任何变化,其他人可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高一年级的男生颜值都急剧下降。   刚走了几步就在教学楼下遇到了祁朦,祁朦也剪短了头发,看起来却更清秀了,额头前没有刘海了,光光生生、白白净净的,眉毛不浓,眼睛圆圆的,花瑞文的心颤了一下,嘴角忍不住就上扬了——朦朦真好看。   下一秒花瑞文就收起了这份喜悦,总是自作多情也显得太悲凉了吧。花瑞文沉下脸,又回到面无表情的模样,祁朦却刚好看到了花瑞文。   其实昨天祁朦没有机会告诉花瑞文,他留这个发型也挺好看的,但是毕竟他从小到大一直都那么好看,什么发型都能驾驭也很正常啊,再想想自己,一定丑死了。祁朦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自卑和害羞,抬起右手掩耳盗铃似的捂住自己的头。   这个小动作把花瑞文萌坏了,刚才还努力克制住的情绪都涌了出来,花瑞文也不隐藏了,嘴角勾起一个笑来,满眼温柔看着祁朦,抬起脚走向他,两个人谁也没有先打招呼,花瑞文走到祁朦身边,擦身的那个瞬间抬起左手,轻轻拍了拍祁朦的头顶,声音好听得不像话,用几乎自言自语的音量说了两个字:“好看。”   花瑞文和自己擦肩而过后,祁朦还愣在原地,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跳得很快,刚才花瑞文,是在说自己吗?祁朦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刚才被花瑞文摸过的头顶,他好像从小就喜欢对自己做这些小动作,总是想要和自己牵手,总想抱自己,每次把自己惹哭了还会亲自己,可是他明明就是走在路上被其他人碰到了都会把人直接摔出去的人。   自己,不一样,和其他人。   从小祁朦就有了这个意识,一直在这个意识里享受着这份特别,也不知道算不算幸运,想不到即使到现在也仍然如此。   坐着学校的大巴车颠簸了一上午才总算到了部队,各班先分配了各自的教官和寝室,花瑞文跟着男生们被安排在了一个大房间,果然没有床,每人都有打地铺的被子,现在是九月,房间里也没有空调,连风扇也没有,要么睡在硬邦邦的地上,要么睡在稍微柔软那么一点点却热得要命的被子打的地铺上。   花瑞文叹了口气,果然和韦昱纾说的一样,无论哪一种都不想选啊。   寝室里其他人都在胡乱地铺着自己的地铺,花瑞文站着没动,很快首长就挨个来视察寝室了,视察到花瑞文在的寝室,两个人眼神对上,花瑞文跟着其他的同学一本正经地说道:“首长好!”   首长笑了笑,说:“同学们辛苦了。”说着转身又接着视察下一个寝室。   首长没走多久就来了个教官,问:“谁是花瑞文?”   花瑞文答道:“我是。”   教官说:“你过来一下。”   花瑞文跟着教官,被他领到了自己的房间,有独立卫生间,床铺、书桌、衣柜、空调,床上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套迷彩服,还有花瑞文的行李箱都在里面,花瑞文对教官笑了笑,说:“谢谢。”   教官没有回应花瑞文的道谢,而是严肃地说:“半个小时后会集合!赶快换衣服”说着没好气地把钥匙放在了书桌上,退出了房间。   花瑞文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上迷彩服,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刚才把每个班都编成了连,28个连分别在4块区域,恰好1连和18连在同一个训练场地,这一个星期都会和祁朦在一个训练场军训,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起初花瑞文乐坏了,可现在突然又有点不爽,自己和其他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都不特别了。祁朦也会和其他人穿一样的衣服,可是祁朦就是特别,就算和其他人穿一样的衣服,也一定比他们好看。   花瑞文在卫生间里胡思乱想了半天,突然听到外面有集合的口哨声,才赶紧回过神来,拿起外套和钥匙出了门。   在最大的训练场集合后,首长站在主席台上做了讲话,罗升站在花瑞文旁边,小声地问花瑞文:“刚才那个教官把你叫去干嘛了?你怎么走了就没回来了?”   花瑞文答道:“把我换到另一个寝室了。”   罗升说:“为啥啊,你走了我多无聊啊,你换回来吧?”   花瑞文朝罗升笑了笑,没有回答,罗升又说:“那你说你在哪个寝室,我休息时间来找你玩呗?”   花瑞文依旧满脸微笑,没有说话,罗升自讨了个没趣,半开玩笑:“不会给你换了个单人间吧?带卫生间那种?”   花瑞文有种膝盖中了一箭的感觉,没有回答他——这个人,直觉也太准了吧。   首长讲话完毕后,正好到了午饭时间,从下午正式开始军训,这就是最后的午餐了。   吃过午饭刚回到寝室,韦昱纾的电话就打来了,花瑞文躺在床上接电话,电话那头韦昱纾紧张兮兮地问:“瑞文,你到部队了吗?房间环境怎么样?还缺什么不?”   花瑞文笑着逗他:“缺个你,没人唠叨,太安静了。”   韦昱纾也笑:“你就皮吧,难得能够离开我,你别提有多高兴了。”   花瑞文说:“怎么会,离开你我度秒如年。”   韦昱纾顿了一下,说:“你就拍马屁吧!中午还吃得惯吗?”   花瑞文叹了口气:“要是能不和首长一起吃饭,或许,会更吃得惯。”   午休完后第一个训练项目就是站军姿,炎炎午后,太阳晒得人浑身都软了,还得穿上外套,也不知道是为了防晒伤,还为了整齐好看,才站五分钟大家就都开始冒汗了,教官竟敢说:“谁流汗了,说明谁认真站了!”   花瑞文觉得再站一会儿自己或许真的会忍不住一巴掌给他抽过去,一站就是半个小时,还不许人动,想动之前还得打报告?花瑞文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要做什么压根儿就没跟人打过报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第一轮站军姿总算是结束了,花瑞文抬起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转过头去看旁边1连,他们的教官还没有喊停,他们还整齐地排着队,花瑞文很心疼祁朦,他从小身体就不好,体育也差,自己站着都累,他肯定更累,也不知道这三年他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突然听到1连的教官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休息!”   整个1连都松弛了下来,花瑞文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祁朦,祁朦下意识地回过头,和花瑞文眼神就相对了,两个人都愣住了,祁朦赶紧偏开头,花瑞文也赶紧偏开头,抬起手来胡乱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朦朦刚才是在找我吗!   花瑞文心跳瞬间就加快了,兴奋得快要尖叫出来,他停下来的第一反应是在找自己吗!   休息了五分钟,可这五分钟里花瑞文的消耗却比站了半个小时还要大,大脑和心脏都在极度亢奋的状态,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尽情地享受着这份喜悦,脑海里一直在复习祁朦停下来后转过头看自己的那个表情,只是想想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短暂的休息后,教官又集合让大家站第二轮军姿,时间仍然是半个小时。   第一轮站军姿体力消耗很大,再加上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太阳更晒人了,第二轮明显比第一轮更累了,花瑞文越站越担心祁朦,时不时偏过头去看祁朦,第一次教官看到了没有批评他,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转过头去看祁朦,教官就严厉地批评道:“你!一直动什么动!”   教官声音很大,周围的同学都震了一下,花瑞文回过头瞪着教官,教官也从花瑞文的眼中读出了敌意,火就蹿了上来:“你瞪我干嘛!”   花瑞文还没开口,突然1连发出了一阵阵尖叫声,整个方阵突然乱作一团,有女生打报告:“教官!他晕了!”   花瑞文赶紧转过头去,慌乱地望向祁朦的方向,现在1连一团乱,花瑞文快速地在人群中搜寻,也没有找到祁朦,花瑞文心一沉,赶紧抬脚越过旁边的人朝1连的方向走去。   花瑞文没有打报告突然走出方阵彻底把教官激怒了,他也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花瑞文,大声喝道:“去哪里!”手就朝花瑞文伸了过来。   花瑞文几乎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就一个过肩摔把教官摔了出去,膝盖抵着教官的后背,反压着教官的手,压低声音说了三个字:“别碰我。”   说完丢开教官的手站起来朝1连走,扒开人群,就看到祁朦正被一个男生抱在怀里,脸色惨白,花瑞文瞪大双眼盯着那人看了几秒,才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怒极反而变得异常冷静,说:“放开你的手。”   抱着祁朦的人抬起头来看花瑞文,问道:“你是他谁啊?”   花瑞文居高临下,冰冷的眸子望着他,重复了一遍:“放开,你的,手。”   见人没有反应,花瑞文也不迂回了,抬起脚就往那人脸上踢去,在周围的尖叫声中,花瑞文把祁朦抱了起来,抱起来的那一刻花瑞文心都揪起来了——怎么会那么轻啊,都没好好吃饭吗。   人群自然地让出了一条道,花瑞文冷着脸问站在一旁的1连教官:“医务室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嗷~宝宝们久等了~ 今天本宝宝过生日!【不管!过生日要任性,所以才延迟更新的!】【其实不是……是因为昨天学校的事情很多,所以没时间码啦】 嗯!祝我永远18岁!   ☆、第 4 话   1连的教官没有回答花瑞文,花瑞文瞪着他,一字一顿地又问了一遍:“医务室,在哪里?”1连的教官望向花瑞文的教官,他捂着手臂正艰难地想要站起来。   花瑞文深吸一口气,用此刻能够控制的最友好的语气说:“一会儿你们来医务室找我,我不会躲,现在,你只用回答我,医务室在哪里,你再跟我拖时间,他有个三长两短……”花瑞文还没有说出威胁的话,教官就偏着头抬了抬下巴,花瑞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问道:“那栋楼?”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花瑞文顿也没顿就抱着祁朦离开了。花瑞文加快了脚步,下意识地把祁朦抱得更紧了,一边轻声唤祁朦:“朦朦,醒醒……”   祁朦没有任何反应,完全失去意识的人明明会更重才对,祁朦却很轻,花瑞文突然回想到小学的时候运动会参加的集体项目的接力赛,一个同学背着另一个同学跑,返回的时候两个人互换位置。自己背着祁朦跑得飞快,回来的时候换祁朦背自己,龟速挪动就算了,走两步自己就会从他背上滑下来,滑下来次数多了,花瑞文都烦了,索性就把祁朦抱起来跑回了终点,被来看运动会的家长们善意地嘲笑了个遍。   他终于又回到自己的怀里了,还是以不会挣扎的姿态。   花瑞文低下头看祁朦,突然觉得有些心疼。自己那么宝贝的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过了三年怎样的生活?那么弱小的人儿,像只小鸡仔一样,没有自己的保护,有没有被人欺负?   花瑞文又轻轻叫了一声:“朦朦……”   祁朦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不清楚抱着自己的人的脸,但是总觉得是很宽厚的胸膛,能这样抱着自己的,是花瑞文吧。   祁朦浑身乏力,头晕目眩,艰难地张口,叫了声:“瑞文……”   花瑞文心颤了一下,应道:“我在。”   得知真的是花瑞文,祁朦松了一口气,靠在花瑞文的怀里,艰难地呼吸着,花瑞文却抱怨起来:“你怎么回事啊!女生都没晕了你就晕了,你那身体是有多差啊!”   祁朦有气无力地反驳道:“要你管。”   花瑞文凶他:“不要我管,你要谁管!”花瑞文觉得祁朦重心有点靠下,大概会不舒服,于是颠了一下,祁朦抓着花瑞文衣襟的手紧了紧,语气弱了下来:“别颠……我晕……”   花瑞文看了祁朦一眼,说:“我怕你滑下去了,你吃的都是什么啊,怎么这么轻?”   祁朦实在是没力气给花瑞文数自己吃了些什么了,选择性地忽视了他,闭目养神,花瑞文却突然紧张起来:“朦朦?”   祁朦应道:“嗯。”   花瑞文小声地问他:“你是不是,讨厌我?”   祁朦顿了很久才说:“对,讨厌。”   花瑞文把祁朦送到了医务室,医生检查了一下,看着花瑞文紧张兮兮的样子,才说:“你别那么紧张,他就是贫血,外加太阳晒了,有点中暑,休息一下就好了。”   花瑞文说:“怎么不紧张!女生都没晕他怎么就晕了?”   医生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说:“是啊,女生都没晕,他就晕了,身体太差了,你把他喂好点呗。”   花瑞文转过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祁朦,医生刚好把葡萄糖水兑好了,递给花瑞文,说:“喂他喝了。”   花瑞文问:“什么东西?”   医生说:“毒。”   花瑞文瞪了他一眼,这医生,假不正经。花瑞文还是端起来抿了一口,甜的,这才端着水走到床边,祁朦眨了眨眼睛,躺了一会儿,他总算是能够看清楚了,花瑞文此刻的表情不太好,有点严肃。   花瑞文冷着脸叫祁朦:“来,坐起来喝了。”   祁朦撑着床坐了起来,花瑞文赶紧坐在床边伸出一只手打算借他点力,祁朦有些别扭的退了退,花瑞文赶紧把手收回来,把杯子递给祁朦,说:“自己端着喝。”   祁朦接过杯子,医务室的门就人被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18连的教官,他还捂着自己的手臂,花瑞文站起身来,头也没回,对祁朦说:“你就在里面待着。”说着朝门口走去,对教官说:“出去说。”   花瑞文一走到门口,看到外面站着的几个教官,叹了口气,这群人,对付一个未成年需要这样吗,也是看得起自己嘛。   花瑞文回头看了祁朦一眼,祁朦正望着自己,花瑞文带上了门——不可以摆出多余的表情让他发觉。   走了几步,花瑞文仍然和他们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不耐烦地问:“是单挑还是你们一起上?”   花瑞文话音刚落就收获了一番嘲笑,其中一个教官说:“你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   花瑞文活动活动脖子,也用嘲讽的语气道:“是你们挺把我当回事儿的吧?”话音刚落,花瑞文身后的门突然开了,花瑞文回过头,就看到祁朦一脸惊恐的表情,赶紧走过来把自己拦在身后,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说:“对不起!对不起!”   花瑞文突然就火了,拉了拉祁朦,凶他:“你干嘛向他们低头!你给我把头抬起来!我又没做错事!”   祁朦直起身子转过头瞪花瑞文,说:“没做错事他们干嘛这么气势汹汹地来找你!”祁朦用力过猛,说完后眼前一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花瑞文赶紧接住他,抱起他转身又往医务室走。   花瑞文把祁朦放在床上,刚直起身子,祁朦就拽住花瑞文的袖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花瑞文,花瑞文被他吓了个半死,有些哭笑不得,他都去哪里学的装晕啊?   祁朦小声地对花瑞文说:“不要走……”   花瑞文看着祁朦,说:“我说过不会躲的,这个时候躲在里面不出去,也太怂了。”   祁朦赌气地说:“怂就怂,不许走。”   花瑞文有点开心,问祁朦:“你担心我啊?”   祁朦脸瞬间就红了,立刻松开了手,可是下一秒就又赶紧拽住了花瑞文的衣袖,底气不足地说:“不能受伤,不能流血……”   花瑞文的心颤了一下,祁朦还记得那次意外,学校组织春游爬山,走在祁朦前面的同学一边走一边打闹,推搡中退了一步撞到了祁朦,祁朦失去了平衡往后倒去,花瑞文几乎是本能的伸出手去拉他,却被他带着一起滚下台阶。那时候花瑞文大脑一片空白,只想尽可能地把祁朦抱在自己怀里不让到摔伤,结果祁朦只受了点擦伤,自己却浑身多处骨折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小学最后一个学期没有参加任何体育运动,一直到初一的军训都没法参加。其实花瑞文的记忆只停留在跌落下台阶,后来听花唯说起才知道,自己把C市血库里的Rh阴性A型血用完了,如果没法止血,自己的情况会很危险。   熊猫血并不是高贵的象征,而是诅咒,不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害就必死无疑的诅咒。   所以祁朦在担心自己吗?   可是,他明明就说讨厌自己了。   “既然讨厌我,就不要担心我了。”花瑞文推开祁朦的手站了起来,祁朦没有悄悄拉住他,也没有叫住他,花瑞文要走,自己根本就拦不住。   花瑞文走出医务室,教官们还在门口站着,花瑞文叹了一口气,说:“久等了。”花瑞文说完后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僵持了一阵,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在干嘛!”   教官们转过头,赶紧恭敬地问好:“首长好!”   首长批评道:“该干什么!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不然就给我滚回去!”说完又开始训花瑞文:“瑞文!你干什么!教官也敢打?”   听到首长直呼这个学生的名字,教官们惊了一下,难怪这么嚣张,果然是有后台。   花瑞文看着首长,现在他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韦昱纾的叮嘱了,更懒得摆出恭恭敬敬的样子,而是不满道:“我讨厌别人碰我。”   首长脸色不太好看,继续训几个教官:“你们有没有点尊严?有没有点骨气?一群人约起来对付一个孩子?丢人!现在就给我滚!”   等到几个教官离开后,花瑞文才补充道:“1、4、16、18、21。”   首长虚了虚眼,有些不解,花瑞文说:“这几个连的教官,我不想再见到他们。”   ☆、第 5 话   第一天晚上的训练比较轻松,首先是大家松弛了一个暑假,刚开始军训,强度不可太大;二来,军训本来也有一个作用是为了加深同学们之间的情感羁绊,互相认识了解,奋斗出战友情谊。于是四个训练区域的连都分别围坐在一起举行联欢会,坐得整整齐齐举手打报告然后出列表演,形式通常是唱歌。   训练场灯光不太好,略昏暗,但正合花瑞文的意,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祁朦看了。   下午祁朦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回去训练了,花瑞文心情不好,也没有执意留他休息,两个人从医务室回到训练场,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比和陌生人相处还要尴尬。   可就一顿饭的功夫,花瑞文就不生祁朦的气了,对啊,没法生他的气,无论他说了多么伤自己心的话,他是祁朦,这就足够成为自己原谅他一切的理由。   祁朦对联欢会的兴趣并不大,冷着张脸在发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连眼睛都半天才眨那么一下,周围的人都小声地说着话,但是祁朦坐在方阵中间,没有人和他说话,也没有人在乎他在干什么,好像和小学的时候一样,大家都在孤立他。   突然祁朦身边的人拍了拍祁朦,祁朦回过神来,露出了一个客套的微笑,那人凑到祁朦耳边说了句话,祁朦认真地听着,听完了笑了出来,摇头,看唇形,说的应该是“没有”。花瑞文火气又飚了上来——他们背着自己在说什么?那个人为什么要接近祁朦,到底有什么意图?   突然祁朦的视线移向了花瑞文,大概是现在自己的表情有些吓人,祁朦愣了一下,有微微一笑对那人说了句什么,两个人短暂的交流结束,他又转过头望向正在唱歌的罗升了。   罗升唱完了歌又回到花瑞文身边坐下,问花瑞文:“结束了我们要回寝室要玩杀人游戏,你要不要来?”   花瑞文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   罗升看花瑞文一直望着某个方向,头也不转一下,罗升嘟囔着:“你在看什么呢……”顺着花瑞文的视线望去,就看了祁朦,有些惊讶:“不是吧,瑞文,你被他下降头了?怎么一见到他,你魂都没了?”   花瑞文抬起手来挡住罗升的眼睛,语气有些凶:“不许看!”   罗升开起花瑞文的玩笑来:“哎呦喂,看都不许人看了,想不到,你占有欲这么强啊。”   花瑞文却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意思,而是说:“你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罗升浑身一颤,花瑞文这个性格,还真能说到做到,赶紧投降:“得得得,我不看了,您慢慢儿看。”   晚上的联欢会结束后,各个连解散回自己的寝室,解散前还危言耸听一番,在半夜有可能会突然集合,只要听到口哨声,立刻穿好衣服到训练场集合。   祁朦被教官带到花瑞文的房间,敲了敲门,花瑞文打开门,冷气就扑了出来,看到是祁朦,花瑞文并没有立刻笑出来,强压着内心的喜悦,冷着张脸退开,然后对教官说:“谢谢。”   教官走后两个人还在原地傻站着,祁朦有些迷茫,看着花瑞文,问:“你住这儿啊?”   花瑞文眨了下眼,说:“先进来吧,你不热吗?”说完转身往屋子里走,祁朦也跟着走进了房间,关上门。   花瑞文把手里厚厚的一本书放在书桌上,走到床边坐下,对祁朦说:“坐吧。”   祁朦有些拘谨,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后,看了下桌面的书,全黑的封面,一个大写的S,是《希修斯之船》,祁朦抬起手来翻了翻,果然是全英文。   花瑞文故作矜持地解释道:“早上我爸给我的,说无聊的时候可以打发一下时间,刚看了点,可能还不错。”   祁朦点头,说:“嗯,我看过中文版,蛮有趣的,用里面的道具解谜,挺烧脑的。”   花瑞文的表情有些缓和,毫不避讳地夸道:“你看过的书真多,好厉害啊。”   祁朦有些不好意思,说:“没你厉害,好像我就没见你读过中文小说。”   花瑞文摇了摇头,一脸无奈:“读过啦,只是读得很少,就四大名著。我爸从小就让我看英文小说,我记得我小时候看《芒果街上的小屋》,得看完了把故事讲给他们听才能和石头去玩,那么短一篇我都要读一两个小时,查字典知道那些单词是什么意思。我爸难得给我看本有意思的。”   祁朦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笑了起来:“对哦,我记得小学时候,每周三下午第二节不是阅读课么,老师让我们自己拿课外书来学校看,就你一个人拿了一本全英文的,一本书看了一学期。”   花瑞文笑着补充道:“还没看完——对小学生而言,40分钟能看两页就不错了,况且……”花瑞文突然打住,差点就脱口而出“况且你在我旁边我哪有心思读书”,花瑞文暗自在心里喘了口气,差点就得意忘形了。   祁朦看着花瑞文戛然而止,也没有追问,于是换了个话题:“所以,你把我叫来干嘛?”   这个问题的答案花瑞文刚才在联欢会的时候已经想好了,于是从容地答道:“你晚上就在这里睡,你下午中暑晕倒了,大寝室空气也不好,睡地铺,也没空调,你休息不好,明天万一又晕了怎么办。”   祁朦愣了一下,脸突然就红了,说:“我……没关系,大家都睡的大寝室啊,我只是昨天没有睡好,今天早点睡,明天就不会……”祁朦还没有说完,花瑞文就打断他:“那你今天就在这里好好睡啊!我又不会打扰你!大寝室这么多人,刚罗升他们寝室还说要玩杀人游戏到两点,那么多人,难保有那么一两个烦人的,你干嘛非要在那里睡啊!”   祁朦被花瑞文吼得一抖,没敢再说话,垂下眼咬着下嘴唇,花瑞文看着祁朦委屈的样子,心都软了,赶紧换了种语气哄道:“我没凶你……我就是不想你受那些苦,朦朦,你别生气。”   祁朦怯生生的抬眼望向花瑞文,小声地说:“那我……去把我的被子拿来……”   花瑞文有些不解:“不用啊,”说着望向床尾叠成豆腐块的铺盖,“这里有啊。”   祁朦说:“那你呢?”   花瑞文说:“我不会和你抢被子的,我睡着了不会动。”   祁朦大惊,说:“不用!我打地铺就可以了!”   花瑞文顿了一下,才想到,对哦,自己和祁朦,现在应该不是可以同床共枕的好朋友吧,小学夏令营的时候两个人睡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现在已经不是小学生了啊。   花瑞文站起来走到衣柜旁,拉开衣柜,里面果然有备用的被子,于是转过头对祁朦说:“你睡床吧,我打地铺就好。”   两个人洗完澡,祁朦躺在床上,花瑞文躺在床旁边的地铺上,心里有些不高兴——地铺好硬啊。但是转念想到不用让祁朦睡在这样硬邦邦的地铺上,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对啊,祁朦就该睡在软软的床铺上,吹着空调,盖着温暖的被子。   突然祁朦又问花瑞文:“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花瑞文发出了一声嗤笑:“你毕业就搬家,我就只知道你家座机,给你打电话就说你搬家了,你要我去哪里联系你?”   祁朦闷声闷气地说:“我明明,就给你联系方式了……”   花瑞文有些吃惊,坐起身来看着祁朦,祁朦侧躺在床上蜷成一团,看到花瑞文坐起来了,就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我送给你的龙猫,你是不是丢掉了?”   花瑞文赶紧说:“怎么可能!在我的床头柜上啊!”   祁朦不太高兴:“这么久了都没把它存满吗?”   花瑞文说:“当然存满了!你当时让我赶快把它存满,我回家就把它存满了放在床头柜上了啊。”   祁朦顿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你存满了,就放在床头柜上了?”   花瑞文说:“是啊,不过你为什么要我赶快存满它?我小时候还以为存满了它会变身呢。”   祁朦突然笑了起来,翻了个身,抬起手来挡住眼睛,笑到停不下来:“花瑞文,你……是笨蛋吗?我说的,明明是,‘赶快存满它,然后把它们花掉’……”   花瑞文实在不懂自己哪里戳到了祁朦的笑点,说:“我知道,可是,你送我的存钱罐没开口啊,只有砸碎了才能把钱取出来,你送给我的毕业礼物,我怎么舍得砸……”花瑞文说到一半就有些懂了,有些难以置信:“不是吧祁朦,你在里面塞小纸条了?”   祁朦叹了口气,说:“是啊,傻乎乎地写了一封信,塞进去了。”   花瑞文仿佛错过了一个世纪,有些不满:“你有信干嘛不直接给我啊!”   “因为,不好意思嘛……”祁朦转过头看花瑞文,眼里竟然有些泪花,说:“还以为你看了信却没有来联系我,伤心了好久。”   看着祁朦的眼睛,花瑞文的心都化成一滩水了,咽了口唾沫,花瑞文试探性地问:“地铺好硬,我可不可以,睡到床上来?”   祁朦眨了眨眼,小声地答道:“嗯。” 作者有话要说:  此上床非彼上床,大家纯洁一点~   ☆、第 6 话   花瑞文千方百计爬上了床,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像只冰棍一样直直地躺着,望着天花板,半天也想不出来该说什么。   祁朦也有些拘谨,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整个房间突然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静中,半晌,花瑞文才悄悄地把手挪到祁朦的手边,试探性地用指尖碰了碰祁朦的手,祁朦没有躲,花瑞文便一鼓作气地牵住了他的手。   明明小时候做得那么自然的动作,现在居然会因为这个动作脸红心跳——可是骗不了自己,想要,触碰他,想要亲近他,他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就没有办法挪开视线,好像从小时候开始就这样,喜欢他,喜欢到对这个世界的所有情绪都来自于他,直到和他分开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世界没有兴趣,所有的喜悦与痛苦的来源,都只有他。   他就像潘多拉的盒子,蛊惑着自己想要去靠近他,无论是甜美的果子还是可怕的厄运,都甘之如饴。   花瑞文牵着祁朦的手,不敢太用力,他的手还是那么小,软软的像没有骨头一样,乖乖地让自己牵着,花瑞文小声地问:“你这三年,都在哪儿啊?过得还好吗?”   祁朦闷闷地应了一声:“嗯,我在师大附中。”   花瑞文有些诧异:“师大附中?就是我们小学那边啊?”   “嗯。”   花瑞文有些不满:“你怎么不读三中啊!我不是说了我会读三中的吗!”   祁朦笑了笑,说:“我们那个片区都读师大附中啊,要读三中要交择校费嘛,不想给妈妈添麻烦。”   “那你可以给我说啊!”   祁朦顿了一下,说:“我想靠自己。”想靠自己回到你身边。   花瑞文又说:“那你知道我会读三中,你怎么不来找我?”   祁朦小声地说:“我也在信里说我了会读师大附中,你也没有来找我啊……”   花瑞文握着祁朦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度:“你又不提醒我龙猫里面有信,不然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信弄出来看啊!害我三年没见到你……”花瑞文突然有些沮丧,声音也小了起来,妥协道:“算了,现在你在就好了。”   祁朦也回握花瑞文的手,说:“嗯,花瑞文,你这三年过得还好吗?”   花瑞文如实回答:“不好。”   祁朦笑了起来,问道:“难道是因为没有我吗?”   花瑞文也不掩饰,说:“是,每天都觉得没有追求,没有想做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摆怎样的表情去面对周围的人,不想交新朋友,交了朋友也不想深交。”顿了好久,花瑞文才感叹道:“好寂寞啊。”   祁朦有点心疼花瑞文,偏过头看他,说:“那个……今天,说我讨厌你,是骗你的。”   花瑞文嘴角勾起一个笑,说:“我知道。”说着有点得意的瞥了祁朦一眼,说:“讨厌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祁朦也笑了起来,自大狂。   两个人也不知道聊了多久,聊了些小时候的事情,聊了些没有对方的初中生活,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早上祁朦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睁开眼睛缓了一会,突然惊了一下,花瑞文正从后搂着自己,自己被他圈在怀里,后背贴着他的胸口,还能够感受到他缓慢的心跳。   花瑞文不是说他睡着了不会动的吗,对啊,夏令营的时候,好像早上醒来他也是这样抱着自己的,怎么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变啊。   对啊,他没有变,自己,也没有变啊。   祁朦小心翼翼地转了个身面向花瑞文,果然他睡着了比醒着的时候看起来温柔多了,嗯,也不对,花瑞文醒着的时候对其他人是挺凶的,对自己倒是蛮温柔,偶尔会控制不住脾气凶自己了,看到自己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就立刻妥协认输来哄自己。   花瑞文太好懂了,从小的时候祁朦就知道,花瑞文要做什么就由着他做,他生气了自己只要示弱就好,他伤心了,自己只要哄哄他就好,哄他也很简单,夸他成绩好,夸他跑得快,夸他聪明,甚至夸他长得帅,无论夸奖的言辞多么简单朴实,只要是自己说出来的,他都会开心。   那么聪明的人,在自己面前怎么就这么傻呢。   祁朦心跳突然就加快了,明明小时候也偷偷地干过这样的事情,却丝毫没有因为有经验而显得冷静。   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凑过去吻了吻花瑞文的嘴唇,默默在心里数,一,二,三。然后退开,缓缓睁开眼,没有吵醒他,祁朦忍不住勾起一个得逞的笑来,小声地说:“瑞文,我也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花瑞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怀里正搂着祁朦,心跳突然就加快了,清晨和自己一起醒来的还有自己的老二,花瑞文有些尴尬,可是完全不想放手,怀里抱着的这个阔别三年的宝贝,根本就放不开啊!可是必须得在他醒之前放开他躺平,毕竟自己昨天可是承诺过睡着了不会动的,不能让他发现自己不小心在睡着的时候吃了他的豆腐,不然他晚上就不和自己睡了,那就亏大了。   花瑞文忍痛抽回自己正搂着他的腰的手,祁朦的腰太细了,侧躺着腰下有一个明显的缝隙,搂着他睡了一晚上也压不到自己的手,花瑞文在翻身前做了一阵心里斗争,观察了半天,祁朦呼吸很均匀,肩膀的起伏很慢也很有规律,应该,不出意外,大概,嗯,一定是熟睡着的。   看着他白皙的脖颈,花瑞文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干渴,咽了口唾沫,就亲一口,脖子,嗯,不会被发现的,要是被发现了,自己就装睡吧,假装是睡着了无意识的动作。   虽然是个很拙劣的掩饰方案,花瑞文却果断地通过了它,深吸一口气,还能够闻到祁朦睡觉穿的T恤上洗衣液的兰花清香,这洗衣液一定有问题,竟然能够扰乱人的心智!花瑞文觉得自己有些不受控制了,凑过去在祁朦的后颈上落下一个吻,然后快速地翻身背对着祁朦,大口地喘起气来——自己刚才干什么了!千万不能让他发现啊!不然他肯定会觉得自己是个禽兽!再也不理自己了怎么办啊!   花瑞文心跳得很快,有点难受,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也不见得缓和,赶紧翻身下了床,往卫生间走了两步,退回来,替祁朦盖好了被子,这才加快脚步往卫生间走去。   开着水从头顶淋下来,花瑞文一手撑着墙,还在调整自己的呼吸,老二根本不受控制一直在勃起的状态,花瑞文现在很窘迫,他一点也不想大清早就起来撸一管,说起来有些惭愧,每次自己做这种事的时候都是脑补的祁朦,某种角度上来说,花瑞文是觉得有些羞耻的,特别是此刻,本尊就和自己一墙之隔,自己明目张胆地意淫他,简直太不是人了!   这样想着,花瑞文更无法抵抗自己的欲望了,另一只手不知不觉已经握住了自己的老二,花瑞文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地给祁朦道了个歉,闭上眼睛开始幻想起来——祁朦双腿张开骑在自己的腿上,手扶着自己的肩膀,凑过来吻自己,他的嘴唇很柔软,自己抬起手扶着他的腰……   花瑞文突然一惊,扶着他的腰!刚才就摸着他的腰啊,和想象中一样,不对,肯定比想象中还要柔软!   花瑞文觉得自己的老二又硬了几分,加快了撸动的速度,此刻应该已经进入了,里面很柔软,祁朦软得像滩水一样缩在自己的怀里,叫自己:“瑞文……”   花瑞文泄了出来,浑身像小针在扎一样,密密麻麻的酥麻感。花瑞文长舒了一口气,洗了洗手,又捧水来洗了洗脸。   关了水赤裸着身子走到洗手台前,抬起手擦了擦镜子上的雾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遍,然后对着自己竖了一根中指,这才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上的水。   花瑞文穿好衣服走出卫生间,祁朦已经起来了,盘腿坐在床上,还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花瑞文心又突突了两下,呆呆地看着祁朦,完全没法说话。   祁朦也看到了花瑞文,用没睡醒的声音,拉长了尾音,慢吞吞地给他打招呼:“瑞文……早上好……”   花瑞文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早上好。朦朦,昨晚睡得好吗?”   祁朦点了点头,说:“嗯,你呢?”   花瑞文点头:“我也睡得好啊!”睡得不能更好!魂牵梦萦地抱着祁朦睡的觉,别提有多舒服了!   就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点尴尬就是了。   祁朦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说:“我也去洗脸刷牙了,还有20分钟就要集合了。”   花瑞文点了点头,说:“好……”等祁朦走进卫生间了,花瑞文才突然想起,说:“你的手机号!给我你的手机号!”   祁朦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手上正在挤牙膏,说:“密码是0229,你给你的手机拨个号就可以了。”   0229,是祁朦的生日,花瑞文当然记得,其他同学每年都过生日,祁朦四年才过一次生日,可怜死了。   花瑞文给自己的手机拨了个号码,然后顺手替祁朦把自己的手机号存了下来,花瑞文突然有些好奇,明知道这样做不礼貌,可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祁朦的联系人,加上自己刚才存的自己的手机号,只有三个联系人。   “花瑞文”、“花瑞文家”、“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好纯情啊啊啊啊   ☆、第 7 话   早上训练的时候祁朦就发现自己的教官换了,花瑞文他们连的教官也换了,花瑞文还是那一副拽拽的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知道他又做了什么手脚。   祁朦叹了一口气,从小就是这样,惹他不高兴了的人好像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退出他的生活圈,小学他们班算是班主任换得最勤的一个班了。   站了一轮军姿,教官教了走正步,挨个纠正动作,十分严格,手和腿摆好姿势就站定不动,这比站军姿还累,好不容易第一轮结束,教官大发慈悲给了20分钟的休息时间,祁朦和之前大寝室的男生席地而坐围在一起休息,大家都在关心祁朦昨天晚上睡的哪儿,祁朦只是笑着说自己睡的另一个寝室,面不改色,用正常的语气回答,模棱两可的答案,也不会被人怀疑。   新环境还是蛮好融入的,成绩好,不高傲,对谁都笑眯眯的就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祁朦回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大概就是因为总是哭丧着一张脸,对谁都怕兮兮的才会被欺负的吧,不过还好有花瑞文,总是在自己被欺负的第一时间站出来,总是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让对方服输。   祁朦想到花瑞文,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每次自己被欺负了,花瑞文都会控制不住情绪和别人打架,然后总会被请家长,他爸爸每次来学校,问起原因,他从来都不会说是因为自己,情愿说“就是看他不爽”,然后被他爸爸拧着耳朵凶一顿。   花瑞文有两个爸爸,祁朦从小就很羡慕花瑞文,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可以有两个爸爸,而自己却一个爸爸也没有呢。   自己也有过的吧,爸爸。   祁朦有些失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祁朦有些小小的惊讶,几乎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除了月初移动公司会给自己发短信以外,手机平时都很安静,妈妈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在军训,肯定也不会发短信。   掏出手机,是花瑞文,短信就几个字: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没有标点符号,却能读出不爽的语气。祁朦笑了笑,转过头去看18连的方向,18连也正在休息,所有人都瘫软地坐在地上,只有他一个人站着,举着手机看着自己的方向,一脸不高兴。   祁朦回过头来回道:好笑的事情   花瑞文:离他们远点   祁朦:凭什么   花瑞文:我不喜欢有人离你那么近   祁朦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旁边的人有些不解,仰着头看祁朦,问他:“祁朦,你去哪儿啊?”   祁朦笑了笑,说:“我去买水喝,你们要喝水吗?”   大家纷纷报了自己要喝什么,祁朦朝小卖部走去,花瑞文也赶紧跟了上去,追在祁朦后面,问他:“你去哪儿?”   祁朦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自地走着,走到小卖部的柜台前,对里面的教官说:“三瓶矿泉水,两瓶雪碧,两瓶可乐。”   还没等祁朦把钱掏出来,花瑞文已经把钱递过去了,祁朦转过头看他,他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瞥了祁朦一眼,语气有些严厉:“你是他们的佣人吗?凭什么给他们跑腿买水喝?”   祁朦有些哭笑不得,说:“一会儿我把钱给你,我只是顺带帮他们带回去,是我要喝水。”   教官把钱找给花瑞文,祁朦把饮料都抱在怀里,递了一瓶可乐给花瑞文,说:“你的。”   花瑞文惊了一下,接过可乐,刚才还冷着的脸表情突然鲜活了起来,笑了笑,有些感慨:“我好久没喝过可乐了。”   祁朦顿了一下,有点愧疚:“对不起,自作主张就给你买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好像挺喜欢喝可乐的……我不知道你现在不喜欢喝了……”   对啊,人会变嘛,他曾经喜欢的,现在不见得会喜欢啊。   祁朦脸上的失落花瑞文当然看得到,他赶紧澄清道:“没,我没不喜欢喝可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我爸跟我说,喝可乐……杀精……我就,不喝了——没关系,偶尔喝,不影响。”   祁朦没有说话,抱着几瓶水往回走,花瑞文两步就追上他,顺了三瓶也抱在自己怀里,说:“你等等我啊。”   祁朦还是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走着,这是他生气了的反应,他每次生气了也不发火,不是不理人就是自己偷偷地哭,花瑞文有些疑惑,自己刚才说的话让他不高兴了?花瑞文走到祁朦面前挡住他,祁朦停了下来,也没抬头看花瑞文。   花瑞文小心翼翼地叫他:“朦朦?”   祁朦说:“你挡住我了。”   果然是生气了,花瑞文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有些尴尬:“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吗?你怎么生气了?”   祁朦声音里满是委屈:“我没有。”明明这样说了,却还是忍不住醋意满满地补充道:“喝可乐杀精,就不能传宗接代了,是吗?”   花瑞文有些尴尬,说:“是啊,我们家这一代就我一个,我大伯不打算要孩子,我爸,看他那样也不打算要二胎,每天都想掐死我这样就没人和他争宠了——老花家就只有我,我有传宗接代的重任嘛。”   祁朦沉默了好久,才说了一个字:“嗯。”然后绕开花瑞文往回走,花瑞文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祁朦误会了,赶紧追上去又挡在祁朦的面前,这次祁朦却生气了,抬起头来有些蛮不讲理:“你干嘛一直挡我的路啊!”   花瑞文解释道:“我不会娶其他女人,所以只能做试管婴儿,喝太多可乐,我怕不成功啊,总不能让我们老花家绝后吧。”   听了花瑞文的解释,祁朦气消了一半,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和他闹别扭:“不关我的事。”   花瑞文笑了笑,说:“万一哪天,你觉得关你的事了呢?”   祁朦瞪了花瑞文一眼,毫不客气一脚朝他的小腿踢去,也没用力,装出很凶的样子朝他吼道:“才不会有那天!”   花瑞文转过身看着祁朦气急败坏的背影,觉得心里有点甜,祁朦是吃醋了吗?   祁朦把水分发完花瑞文才跟上来,把水递给祁朦,大家都拿着自己的水,祁朦把一把零钱递给花瑞文,花瑞文有些嫌弃:“不要,放在口袋里好鼓,就当请他们喝的吧。”   祁朦没有收回手,看着花瑞文面不改色,花瑞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祁朦在某些小事上有些近乎偏执的倔强,态度也不强硬,但是行为却是无形中给自己施压,比如此刻,自己要是不依他,他估计得一直和自己杠着。   花瑞文把钱接过来放进口袋里,突然回过神来把钱数了数,零钱加起来刚好一百,花瑞文有些不满:“你干嘛也拿钱给我啊!我请你喝瓶水都不可以吗?”   祁朦正在拧可乐盖子,没有拧开,看起来很专心地拧着瓶盖,漫不经心地答道:“我请你喝瓶水都不可以吗?”   花瑞文才猛地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里这瓶可乐,有点开心,把钱放进口袋里,拧开了手里的可乐,递给祁朦,祁朦毫不客气地接过可乐,把自己手里的可乐递给花瑞文,还不忘解释:“这瓶有点紧。”   花瑞文强忍着笑意拧了一下,是稍微有点紧,但也不至于拧不开,花瑞文感觉瓶盖旋转了一点,就赶紧停下来,说:“哇,是有点紧。”   祁朦点了点头,像是得到了花瑞文的认可,有点开心,看着花瑞文“努力”地拧开了瓶盖,这才松了口气喝了起来,花瑞文看着祁朦上下滚动的喉结,大脑里突然闪过一个有些疯狂的念头——想咬一口。   花瑞文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赶紧仰起头猛灌了自己一口水,被可乐的气堵得喉咙疼,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抬起手来按住自己的喉咙,这种绵长的也不算太刺激的痛感让人很不爽,花瑞文半天说不出话来,祁朦也抬起手来气花瑞文揉了揉喉咙,开玩笑:“你慢点喝,就算多年不喝也不要这么激动啦。”   花瑞文觉得这种感觉有点好,嘴角不自觉地就上扬——朦朦真好,又可爱又温柔,好得不得了。   花瑞文还沉浸在祁朦这个动作带给自己的喜悦中,突然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花瑞文冷着脸环视了一周,把用那种暧昧不明的眼神望着自己和祁朦的人都瞪了一通。也是,这里有很多人初中也读的三中,自己从初中一直就是“生人勿近”的模样,这件事花瑞文也没办法——就是抗拒,听韦昱纾说,自己小的时候被陌生人抱了能哭得晕过去,长大了有反抗能力了,碰自己的那就是一顿揍。花瑞文初一和罗升一个班就认识了,他也是初二才敢和自己勾肩搭背。   仔细想来,好像除了祁朦,自己好像真的就没有再遇到过第一眼见到就想要亲近的人。   花瑞文又回过头来看祁朦,祁朦微仰着头,圆圆的眼睛望着自己,眨了眨,眼睛里像有星空一样闪闪发光,花瑞文笑了笑,对啊,这就够了啊,他的指尖轻抚着自己的皮肤,他的眼里只有自己,这就是此刻的意义,又何必在乎周围的眼光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初恋酸酸甜甜的爱恋,我感觉我能战800话!!!   ☆、第 8 话   训练到半上午,所有人正踢着正步一动不动,突然训练场入口出现了一个教官,1连的教官看到后,转过头来问道:“有没有同学自愿帮厨?”   在煎熬中的同学们都疯狂地举手自荐,祁朦吓了一跳,趁乱放下了腿,双脚踩在地上休息,这种热闹祁朦是懒得去凑了,虽然的确是难得的偷懒机会,但是一来是自告奋勇的人那么多,教官选中自己的概率小之又小,二来这种偷懒的机会还是让给女生好了。   “你!”教官突然喊道,祁朦楞了一下,他的的确确是看着自己。祁朦赶紧抬起脚来摆好姿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看着教官,教官却直接点名:“就你了!”   祁朦有些难以置信,问道:“我?”   教官点头,说:“嗯。”   祁朦有些迟疑地出了列,果然看到花瑞文也“脱颖而出”,转过头朝自己眨了下左眼。   祁朦叹了一口气,也是哦,除了他还能有谁?   祁朦和其他连选出来的帮厨的同学一起走到训练场入口的教官面前,花瑞文就挪到了他的旁边,笑嘻嘻地说:“哎呀,好巧啊。”   还真没感觉到有多巧。   其他几个连选的都是女生,祁朦觉得有些汗颜,自己和花瑞文也太扎眼了,特别是花瑞文,人高马大的就算了,看他那样子就是连厨房都没进过的大少爷,干嘛跑来凑这个热闹啊。   去厨房的路上,女生们聚在一起,稍微用心一点就能够听到,她们谈论的内容里有“花瑞文”,也是啊,顶了张这么好看的脸,绝对是让人看了第一眼不会讨厌甚至还会怦然心动的类型。   祁朦心里有些膈应,虽然一般情况下自己不会主动对花瑞文话说,但是此刻就是想要和他说话,甚至想要说得大声一些让她们听到,最好用最简短的语句就让她们意识到自己和她们的不同,让他们赶快断了对花瑞文的念想。   刚想开口,花瑞文就先一步说:“朦朦,你不开心啊?”   祁朦本来心里就有点堵,被花瑞文这么一关心,突然有些委屈了,冷着脸说:“其实你不用这样。”   花瑞文不解:“为什么啊,来帮厨你就不用训练了啊,看你训练,我心一直悬着,生怕你又晕了。”   祁朦赌气道:“我昨晚睡得很好,不会晕的!”   睡得很好。花瑞文猛吸一口气,他是说被自己抱着睡得很好吗!明明他不知道,自己却像被人发现做了坏事一样惊慌失措是怎么回事啊!   祁朦也发现了花瑞文听到自己这句话后行为有些异常,感觉他走路的姿势都变僵硬了,这个人,偷偷抱着自己睡觉,醒来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呢,早上偷偷亲了他又转回去睡了,都没有看到,觉得有点遗憾啊。   花瑞文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总之,我就是不想让你训练!”   嗯,找不到话说就强词夺理,是花瑞文的风格。   祁朦看了花瑞文一眼,假装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说:“可是这是难得的机会啊,和新同学搞好关系。”   花瑞文瞪大眼睛说:“你干嘛跟他们搞好关系啊!你跟我搞好关系就行了啊!有我谁还敢欺负你啊?”   祁朦愣了一下,大笑起来,好像是啊,从小就是,有他保护自己,就算被欺负了他也会替自己出气,到后来,就真的没有人敢欺负自己了,虽然,也没人敢靠近自己就是了。   可是没有关系,一直以来,只要有花瑞文就好了啊。   “可是,我也想和同班同学搞好关系嘛。”祁朦转过头看花瑞文,眼睛弯弯的,大概是阳光太好了,花瑞文觉得仿佛祁朦嘴角的梨涡都在闪闪发光,此刻眼底的景色,简直美过任何一副名画啊——他对自己笑了。   每个连都有来帮厨的同学,在炊事班士兵的指挥下各自分工,花瑞文和祁朦被安排去准备土豆,花瑞文看着眼前一大盆土豆,大为吃惊:“我爸居然没骗我,还真吃的土豆啊!”   祁朦眨了眨眼,问花瑞文:“你昨天没吃饭吗?”   花瑞文摇了摇头,赶紧说:“朦朦,你要不中午也跟我一起吃吧!”   祁朦拒绝道:“不了,晚上不在大寝室睡觉就已经够特殊啦。”   花瑞文也没有强求,说:“那,你要是吃不惯了,你给我说啊。”说着看向眼前的一盆土豆,问祁朦:“所以,这个要怎么做?”   祁朦笑了起来,问花瑞文:“少爷,你是不是从来没碰过生土豆啊?”   花瑞文逞强道:“怎么可能!我也会去逛超市的好吗!”   祁朦笑了笑,说:“先接水把外面的泥洗了再削皮吧。”   花瑞文走到洗手池边,打开水,牵着水管走回来,花瑞文走回来的时候水管里的水也刚好流了出来,祁朦提醒他:“蹲下来,太高了水溅得到处都是。”   花瑞文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蹲了下来,举着水管看着水慢慢地浇进装满土豆的盆子里祁朦也蹲在花瑞文旁边,拿起一个土豆淋着水洗掉外面的泥土,花瑞文看着祁朦白皙干净的手指被土豆外的泥弄脏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你把手洗了,你举着水管,我来洗。”   祁朦刚好洗完一个土豆,放进旁边的另一个盆子里,又拿起另一个,说:“算了,我来洗啦,反正手都弄脏了。”   花瑞文说:“我说我来洗!”   祁朦这才抽空抬眼看了花瑞文一眼,一脸的不情愿,这才笑他:“是不是觉得还是训练好啊,洗土豆多麻烦啊。”   花瑞文不以为然:“那当然是帮厨好了,训练又不能和你一起,也不能和你说话。”说着抖了抖手,示意让祁朦洗手,祁朦只好乖乖地洗手,然后接过花瑞文手里的水管,看着花瑞文嫌弃地捻起一个土豆接在水下冲洗,祁朦笑他:“少爷,你这样是冲不掉外面的泥的,你用点力啦。”   花瑞文勉为其难地伸出另一只手一起搓洗土豆,祁朦很有成就感,教会花瑞文洗土豆了!   花瑞文洗了几个变得稍微熟练了一些,可动作依旧很慢,而且想不到他意外地认真,虽然慢,但是洗得很干净,只是这么大一盆土豆,按照花瑞文这个进度,估计得洗到明天早上。   果然炊事班的士兵看到了花瑞文洗土豆的样子,站在旁边训斥道:“你这么磨洋工什么时候才洗得完?还有你!把水管放在旁边,你就也能洗了啊,你就在旁边举个水管,偷懒有工资拿吗?”   花瑞文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你在,说我们?”   士兵居高临下,面不改色,道:“那不然还有谁?你看看别人!和你们同时开始,都洗了多少了!你是比他少两只手吗?”   祁朦浑身一抖,花瑞文太容易被人激怒了,刚才这句话绝对让花瑞文生气了。祁朦还没来得及给花瑞文顺毛,花瑞文手里的土豆就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士兵的肚子,反问道:“老子是别人吗?”   花瑞文这个举动的挑衅意味太明显,士兵的火气也大,一脚就踢翻了脚边的盆子,刚才花瑞文不辞劳苦洗干净的土豆滚了一地,不锈钢盆子在地上发出了有些刺耳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祁朦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抓住了花瑞文的手腕,按住花瑞文,抬起头来向士兵投去了一个乞求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花瑞文看着地上的一个土豆,闭上眼长舒一口气,说:“捡起来。”   士兵并没有把祁朦的暗示放在眼里,而是骂骂咧咧:“捡你妈!”   花瑞文又深吸一口气,呼气,轻轻推开了祁朦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站了起来,祁朦赶紧怕兮兮地叫他:“瑞文……”   花瑞文却充耳不闻,问士兵“你不捡?”   士兵不算矮,但比花瑞文矮一些,花瑞文初中毕业就一米八了,暑假又长了两厘米,从蹲着到站起来,士兵的视线突然从俯视变成了有些勉强的平视,他也正在气头上,刚才他训了一路过来,花瑞文是唯一一个敢反抗他的。   花瑞文给了他三秒的时间,没有得到答案,花瑞文就默认答案是“不捡”了,于是点了点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步就跨到士兵面前,抬起左手,从下往上毫不留情地推了一下他的下巴,动作干净利落,猝不及防,士兵的力气突然就像被人抽走了一样,双腿一软,花瑞文顿也没顿就用脚勾了一下他的脚后跟,左手拽着他的衣领将他向后一推,他便仰倒在地上。   来帮厨的大部分都是女生,一时间女生的尖叫声四起,花瑞文抢过祁朦手里的水管,右手捏着士兵的两颊,左手拽着还在流水的水管就往士兵嘴里灌,花瑞文的膝盖压着他的胸口,把他死死压住自己的身下。   这一套动作很流畅,士兵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自来水潺潺地流入嘴里,水的压力和一种莫名地恐惧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开始拼命挣扎,他一直屏住呼吸,这样自己就不会把水喝进去,水一直从他的嘴角溢出,很快就打湿了他的上衣,但是花瑞文也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两人僵持了一阵,他吸了一口气,水就顺着嘴里流了进去,他被呛了个正着,被花瑞文压着连咳嗽也不行,他双手乱舞,双腿乱蹬,很快花瑞文就看到他翻白眼了,却依然没有收手的意思。   突然手里的水管软了下来,花瑞文转过头,发现祁朦正一脸惊恐地举着水管的另一头大口地喘着气,水管被拔掉后,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地流着,他也没有关,举着水管看着自己,看到自己看向了他,立刻说:“好了!瑞文好了……”他朝自己摇着头,眼神里满是乞求。   花瑞文有些不爽,丢开了手里的水管,士兵这才缓了口气,侧躺着开始疯狂地咳嗽吐水,花瑞文站起来又踹了他一脚,说:“你以为老子想洗你这个土豆?”   祁朦好不容易把花瑞文拉开,很快,其他在准备午餐的士兵听到动静也来了,看到这满地的狼藉,都有些惊讶。不一会儿就来了个头头级的人物,当然只是看起来是这样,花瑞文认识他,在花瑞文的认识里,他不过就是首长的小跟班,看着花瑞文,表情有些严肃:“你,跟我走。”   花瑞文虽然不爽,但是也没有再继续发疯,祁朦双手还死死抱着他的手臂,花瑞文笑了笑,说:“好了,我已经冷静下来了,我去去就回来。”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说:“早上忘了给你了,午休见。”   花瑞文走后,气氛却仍不见缓和,明明是九月,却让人心生寒意,大家都安安静静地继续处理着手里的菜,祁朦把散落在地上的土豆一个一个捡起来放回盆子里,心里担心得要死,过了一阵,还是忍不住给花瑞文发了条短信:不要发脾气,好好说话……我等你回来   祁朦编辑好这句话,总觉得有些歧义,最后删掉了省略号和后面的内容,点击了发送。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期末要检查的材料太多了……今天一直在疯狂赶作业,明天不能更新啦,后天早上十点见~ 【我们的寒假只有24天,我怀疑我放的是假寒假……】   ☆、第 9 话   祁朦吃过午饭急匆匆回到寝室,花瑞文却不在,房间的空调应该已经开了一阵了,房间里很凉快,书桌上有三颗费列罗,并排放着,最左边的那一颗下压着一张小便签。祁朦走近书桌拿起便签,是花瑞文的字迹,他的字迹好像就没变过,从小就是这样规矩的正楷,像从字帖上拓下来的一样。   乖乖吃了。   什么嘛,好像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喜欢给自己投食,不仅如此,还总是自作主张替自己吃掉他觉得很难吃的食物,比如洋葱,含着眼泪干呕着把洋葱吞下去,弄得自己又感动又委屈,就忍不住哭出来了,害他还被老师请了家长。   祁朦想着剥开了一颗费列罗送进嘴里,嗯,甜的。   吃完巧克力祁朦有些犯困,躺在床上强撑着想要等花瑞文回来,没有等到就睡着了。   睡了一阵,祁朦迷迷糊糊听到关门的声音,意识却很模糊,也懒得动,有人掀开被子也缩了进来,从后搂住了自己的腰,额头在自己的背上蹭了蹭,这个感觉,是花瑞文没错,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巨大的药味。   祁朦猛地惊醒,想要挣脱,花瑞文却闷声闷气地说:“别动朦朦,我就抱一会儿……”   听他的声音很沮丧,祁朦停下了挣扎,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有药味,你受伤了?”   花瑞文沉默了一阵,才不情愿地答道:“嗯。”   祁朦尝试着翻身,一边说:“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花瑞文却又一次箍紧了祁朦的腰,说:“不要动!”祁朦吓得一抖,停了下来,浑身紧绷,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花瑞文的语气又弱了下来:“让我抱一会儿,今晚我不能和你一起睡了。”   祁朦的心颤了一下,问道:“为、为什么啊?”   花瑞文的声音很低落:“因为没打过我爸,就要按照他说的做。”   祁朦笑了起来,说:“你爸来啦?”   花瑞文额头在祁朦背上蹭了蹭,有些不满:“你还笑。”   祁朦拍了拍花瑞文搂着自己腰的手,语气变得轻快起来:“没关系啦,你爸比你高、力气比你大、经验比你丰富,所以能赢你很正常嘛。”   花瑞文顿了一下,说:“他让了我一只手。”   祁朦忍不住偷笑起来,花瑞文有些害羞地在他身后抗议:“不要笑!他真的很难搞啊!”   祁朦赶紧顺着他说:“对啊,所以你没有打过他情有可原嘛——你伤得严不严重,疼吗?伤到哪儿了?你让我转过来看看你。”   花瑞文没有说话,只是搂着祁朦腰的手松了一点,祁朦艰难地翻了个身,生怕压到花瑞文的手臂了,好不容易翻过来面对花瑞文了,祁朦心跳突然就加快了,两个人隔得好近,面对面,仿佛还能感觉到彼此的鼻息。   大致看了一下花瑞文的脸,没有伤口,也没有地方有红肿,打人不打脸,是亲爹。   祁朦努力掩饰自己的紧张,问道:“伤到哪儿了?”   花瑞文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是被我爸摔了一下,手臂可能有点拉伤,就给我喷了云南白药。”   祁朦笑他:“臭死了。”   花瑞文往后挪了挪,也没有挪太多,心虚地问祁朦:“还臭吗?”   也太低估云南白药的杀伤力了吧!祁朦抬起手来捂住口鼻,装出嫌弃的样子摇着头,说:“当然臭啦。”   花瑞文却没有继续让步的样子,理直气壮地说:“臭就臭吧,你忍会儿,午休快结束了吧,一会儿我就不熏你了。”说着又挪了回来,闭上眼睛说:“我好困,睡了,午安。”   花瑞文说完“午安”就没有再说话了,突然变得安静起来,祁朦近距离地看着他,一时有些晃神,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真好看。   祁朦盯着花瑞文正入神,花瑞文突然开口:“巧克力,吃了吗?”   祁朦吓了一跳,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半天才答道:“吃、吃了……”   花瑞文嘴角勾起了一个笑,也没睁开眼,说:“那就好,剩下的在抽屉里,每天给我乖乖地吃几颗,你啊,贫血加低血糖,身体比女孩子还弱,你就该给我多吃点巧克力……”说着又往祁朦身边挪了挪,把头埋到祁朦的胸前,额头贴着祁朦的胸口,小声地说:“真的睡了,一会儿叫我。”   花瑞文闭上眼睛,额头贴着祁朦的胸口,却没有一点睡意,他现在心里堵得慌,脑海里全是花唯对自己说的话——无所顾忌的血气方刚只是鲁莽,鲁莽保护不了任何人,让你爱的人担心你,这个举动既幼稚又愚蠢。   花瑞文想到祁朦拔掉水管后看着自己一脸惊恐的模样,是啊,是自己让他摆出那个表情的,担惊受怕,却乞求着朝自己摇头的模样,自己,让他担心了。   果然晚上花瑞文没有回寝室,祁朦洗了澡坐在床上,给苏曼娴打了个电话,两个人寒暄了几句,祁朦提醒她要注意饮食,不要老是熬夜写更新,苏曼娴在电话那头撒娇:“我一个人在家好寂寞,朦朦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祁朦有些无奈:“才第二天啊,不是一周么,你乖乖在家里啊。”   苏曼娴说:“朦朦,你煮的咖喱吃完了。”   祁朦叹了口气:“那不然你以为能吃一个星期啊,我不是教你煮粥了吗?实在不行你就叫外卖吧,不许吃油炸食品啊。”   苏曼娴委屈地说:“你昨天都不给我打电话。”   祁朦哄道:“昨天,有些事啦。”   苏曼娴问:“朦朦和瑞文有好好相处吗?”   刚才还淡定自若的祁朦突然就慌了神:“妈!我、我干嘛要和花瑞文好好相处啊,况且他和我又不是一个班!”   苏曼娴笑嘻嘻地说:“都没有休息时间吗,休息时间可以好好在一起聊聊天啊,你们三年不见,都没有很多话说吗?”   有啊,只是有些话已经没法像小时候那么豁达地说出口了吧。   终于又见到你了。我好想你。你好吗。   我喜欢你。   “好啦,你早点休息吧,训练超级累,我现在好困。”祁朦忙着想要挂电话,苏曼娴笑着说:“好,明天也要给我打电话哦。”   挂断电话后祁朦才松了一口气,好像是被苏曼娴说的话怂恿,祁朦现在突然很想听花瑞文的声音,明明自己可以三年不见他,但是见到他之后好像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所有情绪都涌了出来,想他,想要和他亲近。   祁朦看着手机屏幕发呆,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花瑞文的短信:朦朦,睡了吗?   祁朦滑开屏幕,刚想回复,突然觉得如果自己回复太快,那不是显得自己很不矜持吗,花瑞文肯定以为自己举着手机在等他的信息,嗯,不可以回复得太快,那想想怎么回复,是回复“还没”,还是“嗯”。   祁朦还在发呆,就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祁朦怔怔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花瑞文,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问他:“你、你不是说你不在这里睡么?”   花瑞文站在门口,一脸严肃,问:“你怎么不回我短信啊?”   祁朦赶紧说:“我,刚看到,正准备回。”   花瑞文这才笑了笑,说:“哦,嘿嘿,我有点心急,不好意思。”说着走进屋子,关上门,问祁朦:“已经洗澡了吗?”   祁朦点了点头,看着花瑞文,他也换下了迷彩服,穿着白色的T恤和短裤,脚上拖着一双人字拖,像出门去吃烧烤的打扮,忍不住笑了起来。   花瑞文被祁朦突如其来的嘲笑搞得有点懵,有些尴尬:“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祁朦摇头:“没笑什么,你过来干嘛?”   花瑞文说:“就,找你玩呗。”   祁朦说:“玩什么?”   花瑞文打开手机,说:“我手机上,有个双人游戏,两个人一起玩的,要玩吗?”说着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打开了游戏,两个人对半划分屏幕,祁朦跪在对面俯下身看着游戏就界面,问花瑞文:“这个怎么玩?”   花瑞文解释:“你是红色,我是蓝色,你点一下蓝色就会变成红色,你要把所有的点成红色,我把所有的点成蓝色,时间到的时候,谁的多谁就赢。”   祁朦弱弱地说:“哦,我们俩,是对手关系哦。”   花瑞文愣了一下,看向祁朦,他正认真地看着屏幕,虽然头发剪短了,但花瑞文还是能看到他头顶的旋,好可爱。他的潜意识里,原来不喜欢和自己处在对立关系啊。   两个人凑在小小的手机面前玩了半天,突然一条短信弹出来。   花唯:你该回房间睡觉了   花瑞文翻了个白眼,看了祁朦一眼,祁朦耸了耸肩,说:“好啦,你回去睡觉了吧,我也困了。”   花瑞文点了点头,下床穿上自己的人字拖,走到门口,转过头对祁朦说:“晚安。”   祁朦点了点头,说:“嗯,再见。”   祁朦躺在床上,看了一下时间,明明是一个简单的小游戏,自己和花瑞文竟然玩了一个多小时,果然啊,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就会很快,看来是真的。   看着手机出神,突然屏幕上弹出花瑞文的短信:要说晚安,不可以对我说再见   祁朦抬起手来挡住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啊,就是因为他总是这样,自己才会忍不住要故作清高装矜持啊。   花瑞文盯着手机屏幕,自己对他说“晚安”,他居然说“再见”,谁教他的啊,本来是想他开心就好的,可是回来的路上就是想不通,不开心,想听他说晚安,可是,是自己一走他就睡着了吗,两个字怎么要回复那么久,还是他不愿意对自己说晚安?   就在花瑞文正在生闷气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祁朦。   好,晚安,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久等啦~我昨晚实在是太困了……只码了一半……【土下座】   ☆、第 10 话   花瑞文好像被“教育”一番后听话了许多,起码一早上没有犯事,也没有作妖内定自己和他去帮厨。今天早上的训练内容是军体拳,祁朦很认真地学习,倒不是寄望于这套拳法在关键时刻能够帮上自己的忙,但是强身健体,再加上这个比走正步简单多了,祁朦又多了几分认真。   花瑞文远远地看着祁朦跟着教官的动作,有些生疏地打着军体拳,虽然生疏,但是很认真,不过四肢有些不协调,远远看去有些笨拙,显得有些诙谐,却可爱得一塌糊涂。   吃过午饭,祁朦回到寝室,休息了一会儿,想到了花瑞文说抽屉里有巧克力,拉开抽屉一看吓了一跳,这叫“剩下的在抽屉里”吗?这叫整个抽屉都塞满了巧克力好吧,一天吃三颗是吃不完这么多巧克力的。   祁朦坐在椅子上剥了一颗送进嘴里,突然想到自己小的时候,跟着花瑞文的确是吃了很多新奇的玩意儿,他每次和他的爸爸们去旅游了,都会给自己带纪念品回来,还有当地的零食。   回想起来,印象最深刻的,好像是有次花瑞文带来的日本泡泡糖,因为太软了自己以为是软糖,都咽下去了,却看到花瑞文吹了个泡泡出来,自己当时就吓哭了,花瑞文也吓了一跳,告诉自己,他爸爸说的,泡泡糖咽下去会死的,危言耸听了一番,越说越可怕,两个人抱头痛哭,撕心裂肺。问询赶来的班主任问明了原因哭笑不得,安抚了半天,两个人才没有哭了,然后训斥了一番,说不准在教室里吃泡泡糖。   仔细回想起来,那时候花瑞文全程都牵着自己的手,以为自己把泡泡糖咽下去会死的时候,他是真的哭得特别伤心,抱着自己一个劲儿地道歉,除了道歉,还特别不舍的求自己:“不要死,蒙奇奇求求你,不要死!”   小朋友真可爱,如果泡泡糖就能够制造一场生离死别,那要多小心翼翼才能够护身边的人周全?   祁朦又剥了一颗巧克力送进嘴里。   说起来,自己其实也有送给他过东西,用压岁钱买的巧克力,在超市里选了半天,最后选的健达巧克力蛋,因为看上面的图案,里面会有小玩具,想着大概花瑞文会喜欢。送给花瑞文做新年礼物,他真的特别稀罕,捧着看了半天,上课也不听讲了,连自己都不理了,后来因为太专注地盯着巧克力蛋,就被老师没收了,花瑞文当场就发火了。   那应该是自己记忆中花瑞文发火发得特别大的几次中的一次,把自己的桌椅都砸了,把讲台上的粉笔黑板擦也都砸了,怒气冲冲让老师把巧克力蛋还给他,一个成年人竟然被孩子威慑到了,颤巍巍地把巧克力蛋还给了他,花瑞文发了那么大的火,接过巧克力蛋却抱着它大哭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委屈:“这是蒙奇奇送给我的,不许你碰它……”   祁朦还沉浸在回忆里,隐隐约约听到窗外有人叫自己,叫的“朦朦”,除了花瑞文和妈妈,没人那样叫自己。   祁朦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就看到下面宿舍背面的空地,是个小型训练场,花瑞文和几个士兵在一起,这几个士兵祁朦没有见过,应该不是参加训练的教官。   花瑞文仰着头,看到祁朦就笑了起来,说:“朦朦!你看!我刚学的!”说着就和其中一个士兵面对面做好了格斗准备。   祁朦突然有些紧张,看到士兵先出手,一拳朝花瑞文打去,动作很快,毫不留情,一点也没有放水的意思。花瑞文也快速地抬起手一个格挡挡住了拳头,同时发起攻击,抬起右手往士兵的腰窝挥去,士兵看出了花瑞文的动作,也做出了防御,此时他顾此失彼,露出了破绽,花瑞文便借机拽住他的手,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到了地上。   这一套动作很流畅,完成了最后那个动作,祁朦悬着的心才落下来,突然觉得自己上午认真打的那套军体拳是是弱爆了。花瑞文松开了手占了起来,抬起头看祁朦,一脸邀功的笑:“酷吧!”   祁朦慢吞吞地点了点头,有些无奈,花瑞文继续说:“还有一招!”说着两个人又做好格斗准备。   这次是花瑞文主动出击,第一拳被挡了下来,花瑞文立刻发起第二次攻击,第二次花瑞文又被挡了下来,还被抓住了破绽,祁朦眼睁睁看着花瑞文被制服,抬起手来捂住嘴,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花瑞文突然抬起手肘击打了从后锁住自己的士兵,在士兵吃痛的那个瞬间用巧力把他摔了出去。   花瑞文站起来松了一口气,抬起头问祁朦:“厉害吧!”   祁朦心有余悸,迟疑着点了点头,花瑞文仰着头问祁朦:“你要不要学,下来我教你?”   祁朦脸突然就红了,谁、谁要学啊!于是疯狂地摇了摇头,赶快逃离了窗口。   祁朦的脸消失在窗口了,花瑞文还有些不解,就被其他人嘲笑了,花瑞文转过头不满道:“你们这群丘八,笑什么笑!他只是害羞,不是不想跟我学!”   刚和花瑞文表演的士兵逗他:“瑞文,是你老婆啊?”   花瑞文说:“现在还不是,以后迟早会是的。”话音刚落就收获了暧昧的群嘲声,花瑞文气不过,招呼也不打就一拳挥去了,他们都是首长身边的得力助手,花瑞文之前在部队待过半个月,每天和他们训练擒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花瑞文的老师们,刚才表演性质当然要全力配合,花瑞文耍浑那可就不能依了。   花瑞文和他过了两招,被他慢慢引入了套路,花瑞文后知后觉,却已经没有机会了,下一秒就被他甩了出去。   花瑞文被摔到地上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惨叫,祁朦又一次出现在了窗口,就看到花瑞文被人压在身下的惨状,吓得惊叫了一声,捂住嘴,花瑞文回过头,看到祁朦一脸惊恐的表情,下一秒又消失在窗口了。   “还偷不偷袭我?”士兵笑着问道。   花瑞文不承认:“我哪里偷袭你了?”   “哦?”   花瑞文感觉到身后的人正在暗暗用力,赶紧搬出首长,威胁道:“你虐待我,我会去告状的哦。”   还没等士兵继续逗花瑞文,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祁朦弱兮兮地跑过来,想要推开压在花瑞文身上的人,虽然语气很急迫,但是一点也不强硬,用完全没有威慑力的声音警告道:“你放开他!”   士兵笑了起来,说:“我在教他做人。”   祁朦继续推搡着士兵,说:“你先放开他,他身上有伤!”   士兵看祁朦一脸紧张的样子,觉得还是不要把他逗得太厉害了,毕竟,和花瑞文相处过,知道他的性格,逗花瑞文,他们关系好还没什么,逗花瑞文喜欢的人,可能就不一样了。于是放开了花瑞文站起来,笑道:“他那屁大点伤也敢叫伤啊?”   花瑞文翻了个身坐起来,捂住自己的手臂揉了揉,祁朦赶紧问:“你有没有事?”   花瑞文顿了一下,傻笑了起来,抬起手来摸了摸祁朦的头,说:“我没事啊,我们闹着玩儿的,他要跟我来真的,我手早就断了。”   祁朦一听断手,却更紧张了,抓着花瑞文的手臂,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花瑞文解释道:“他们是我的老师,这个部队格斗技前五的高手。”祁朦扫了一眼,一共有六个人,小声地问:“还有一个呢。”   花瑞文指了指其中一个,说:“第六的那个垃圾已经被我战胜过了,我现在是这个部队的第六。”   花瑞文一说完其余五个都笑了起来,被花瑞文嫌弃的“第六”有些不满:“嚯,花瑞文,你就偷袭我得手了一次,就叫战胜过我了?”   花瑞文微微一笑:“是的,也叫。弱肉强食。”   祁朦和花瑞文上楼回寝室,祁朦有些不满:“你干嘛啊,吃了饭就做剧烈运动,一会儿伤到了怎么办啊。”   花瑞文笑嘻嘻地说:“我只吃了一点儿,准备去你那儿吃巧克力呀,你吃了吗?”   祁朦点了点头,说:“吃了。”   花瑞文很满意,说:“那就好。”花瑞文突然想到,说:“对了,你不在寝室的时候也别关空调,天气热,巧克力会化的。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次送了我一个健达巧克力蛋,结果我怕被老师收了,就一直藏在怀里,回到家准备打开吃,却发现化了,当时哭得好伤心啊。”   祁朦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说:“你还记得这件事啊。”   花瑞文说:“当然记得,我爸后来就帮我把它盖回去放进冰箱里,吃过晚饭它就冻好了,真好吃。”   “你喜欢吃巧克力啊。”祁朦觉得有些诧异,从对食物的喜好来看,除了讨厌吃洋葱以外,喜欢喝可乐以外,花瑞文好像没有表现出对什么食物有厌恶和偏爱的情绪。   花瑞文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慢悠悠地答道:“不知道……”的确不知道,自己平时也不会想吃巧克力,吃巧克力的时候也没有特别满足或幸福的感觉。   花瑞文走近书桌,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颗费列罗,递给祁朦一颗,自己一边拆开外面的包装纸,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我只知道,你给我的健达巧克力蛋,和其他人买的健达巧克力蛋味道不一样。”花瑞文说着把巧克力送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补充道:“和你一起吃的巧克力,也和在其他时候吃的巧克力味道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吾日三省吾身,你们快去结婚 【我是谁我在哪儿,这么露骨的感情你们两个怎么还不上床???】 【啊呸】 【我是想说你们怎么还不表白~】   ☆、第 11 话   一周的军训转眼就过了,最后一天在部队检阅,第二天周一,又要在升旗仪式上在全校面前汇报军训成果。   兵荒马乱地离开了部队,祁朦坐在车上突然有些失落,这次的军训和想象中不怎么一样,之前以为是和同学们搞好关系的好机会,却阴差阳错被花瑞文圈了起来,就这件事倒没有什么怨言,每天中午和晚上花瑞文都会来找自己,只是晚上他会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而已,这样的日子很愉快,休息时间都能够和花瑞文独处,甚至都记不起来两个人说了些什么,但是那份喜悦却很清晰。   回学校之后就不会有了吧,这份喜悦。   早上祁朦睁开眼,竟然对自己的房间有些陌生,坐起来打了个呵欠,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伸手去拿手机,屏幕上显示是一条短信。   花瑞文:朦朦,早上好!   祁朦嘴角不自觉地就咧开了,回复了“早上好”便下床换衣服了,总算不用穿迷彩服了,自己好不容易和花瑞文重逢了,居然留着那么丑的发型,每天穿迷彩服,训练累了席地而坐没两天就浑身脏兮兮的了,想想真是邋遢。   祁朦突然想到军训第一天早上,遇到花瑞文的时候,他和自己擦身而过的瞬间,抬起手来拍了拍自己的头顶,说,好看。   祁朦脸突然就红了,干嘛要在外人面前那样夸自己啊,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会因为那样的夸奖开心呢!   祁朦早早地到了学校,教室里已经有几个同学了,其中包括祁朦的同桌方寰宇。看到祁朦,方寰宇笑着打招呼:“来这么早啊?”   祁朦拉开座椅坐下,把书包挂在课桌旁的挂钩上,说:“你也来得很早啊。”回过头来问方寰宇:“吃早饭了吗?”   方寰宇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祁朦眨了眨眼,又低下头从书包里找出两个法式小面包,这是祁朦准备课间操之后加餐吃的,递给了方寰宇,说:“一定要吃早饭,不然会得胃病的。”   方寰宇愣了一下,欣然接过祁朦递过来的法式小面包,笑嘻嘻地说:“原来如此啊,我就说我怎么常常胃疼。”   祁朦叹了口气,像个老年人一样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你还年轻,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祁朦看着方寰宇脸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的伤,问他:“之前就想问了,你脸上怎么回事啊,你和人打架了吗?之前不还好好的么?”   祁朦一问完,教室正在说话的同学都停了下来,望向祁朦和方寰宇,祁朦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尴尬,不太好意思:“是我晕倒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   正有人想要开口,方寰宇赶紧说:“没,是我跑步的时候和人撞到了,没事。”   祁朦半信半疑:“那……冲击力还蛮大……”   祁朦说完后教室仍然鸦雀无声,这让祁朦更加肯定了方寰宇是在撒谎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在自己晕倒的时候,祁朦叹了口气,肯定是花瑞文干的呗,不但打了教官还打了自己的同学,他还真是不怕自己被孤立啊。   同学们都陆陆续续来了教室,好在在学校汇报训练成果的时候是穿校服,迷彩服是部队的,草草分发给学生,一点也不合身,穿上校服大家看起来都神清气爽了很多。   祁朦的班主任是英语老师,是个很高挑又漂亮的女性,化着一丝不苟的妆,长卷发,很有魅力。   涂雨萱进了教室,拍了拍手,大家就停下了早读,涂雨萱快速地交代道:“一会儿早会去走廊排队,男生一列,女生一列,快速、整齐、安静。升旗仪式结束后是汇报表演,整个年级都会走方阵,我们班还被选上了表演军体拳,也是唯一一个表演军体拳的班级,这是学校给我们的机会,学校对我们寄予了厚望,希望大家好好表现。”   到了操场后,祁朦下意识地去找18班的位置,18班还没有到操场,祁朦就一直盯着操场入口看,突然祁朦看到了罗升,祁朦赶紧搜寻了一边,花瑞文并没有站在他的附近,整个18班都走过了,祁朦也没看到花瑞文的身影。   祁朦突然有一种恐慌感,偌大的操场,人山人海,花瑞文却不在。   祁朦心神不宁地参加了汇报表演,回到教室。周一早上第一节是班会课,按照常理应该是班主任总结一下军训情况,然后对纪律、学习做出规范,还有就是选班干部。   在教室坐了一会儿,涂雨萱总算来了,她前脚一跨进教室,教室就安静了下来。祁朦正在看语文书,听到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意识地就抬起头来,还没看清楚跟在涂雨萱后面的人是谁,就听到教室里女生们的惊呼。   涂雨萱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这才说:“班上来了个新同学,以后的三年,大家会一起学习,大家互相关照,好好相处——”说着望向身边的花瑞文:“做个自我介绍吧。”   花瑞文一进教室就看到了祁朦,抬起头来懵懵懂懂看着自己的表情,花瑞文差点就没忍住嘴角的笑意,可突然看到坐在祁朦旁边的方寰宇,这个人,就是祁朦晕倒的时候抱着祁朦的人,他居然是祁朦的同桌!   花瑞文深吸一口气,说:“我是花瑞文。”大家都在期待花瑞文下文的时候,花瑞文却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祁朦有些无奈,这种自大的自我介绍方式是怎么回事啊,用“是”,是建立在别人都知道“花瑞文”的前提下吧,他以为自己是国家元首还明星啊。   涂雨萱有些不满,问花瑞文:“完了?”   花瑞文不耐烦:“嗯,完了。”   涂雨萱指了指最后一排的空位:“你坐那儿吧。”   花瑞文却先一步走下了讲台,一边走一边说了一个字:“不。”说着走到祁朦旁边,居高临下,对方寰宇说:“你起来,那是我的位置。”   方寰宇发出了一声嗤笑:“你的位置?花瑞文同学,讲个先来后到吧?”   花瑞文挑了挑左边的眉毛,有些阴阳怪气:“先来后到?”花瑞文笑道:“我他妈九年前就坐他旁边了,你跟我谈‘先来后到’?”   祁朦突然双手撑在课桌上站了起来,这个举动把花瑞文吓得抖了一下,刚才还盛气凌人,望向祁朦后气势明显弱了几分。祁朦瞪了花瑞文一眼,把手里的语文书塞进花瑞文怀里,花瑞文下意识双手抱住了祁朦的语文书,祁朦提起自己的书包,转过头对方寰宇说:“抱歉。”说着便走向一条过道旁的空位,把书包挂在课桌旁,坐下前才叫花瑞文:“过来,坐。”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刚才还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的花瑞文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像个吃到冰淇淋的小朋友一样开心地笑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走到祁朦旁边的座位坐下,把语文书规规矩矩地放在祁朦的桌子上,完了还不忘望向方寰宇,给他丢去了一个胜利者的嘲笑。   涂雨萱接手花瑞文的时候,一并得到的还有“只要不是原则问题都由着他”的忠告,刚跨进教室不出两分钟,涂雨萱就明白了,花唯这个儿子,养得未必太蛮横了——做事不考虑后果,也不考虑周围人的想法,我行我素只在乎自己的意愿,就好比现在,也是没有感觉到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他么。   涂雨萱又拍了拍手,说:“好了,今天的班会,三个内容:第一,关于同学们军训的总结;第二,班规的制定;第三,班干部的选举。现在开始第一项,关于军训的总结……”   涂雨萱在讲台上讲着,花瑞文趴在课桌上,偏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祁朦,祁朦低头继续看语文书,虽然表面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已经开心得快要忍不住尖叫出来,花瑞文转到自己班上了,还坐在自己的旁边了,这种时空交错的轮回感,也太让人兴奋了吧。   祁朦扫了花瑞文一眼,眼神就和他对上了,花瑞文看到祁朦在看自己,第一时间就笑了,心里甜得不行,祁朦却撅起嘴,有些不满,花瑞文心里更甜了,也故意学着祁朦的样子撅起嘴,祁朦脸就红了,赶紧偏开了头。   花瑞文也赶紧低下头,额头贴在课桌上,要死要死要死,朦朦好可爱!   到了竞选班干部的环节,有意愿当班干部的同学上台毛遂自荐,祁朦上台去竞选了班长,刚才还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的花瑞文立刻坐得端端正正,听祁朦发言。   祁朦一点不怯场,很自信,也很真诚——果然他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小时候他可是站起来回答问题,声音都小得只够自己听到。   祁朦下台后,花瑞文也站起来往讲台上走,拿起粉笔在祁朦的名字旁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即使是粉笔字也是很规矩的正楷。   放下粉笔,花瑞文清了清嗓子:“我竞选的职务是副班长,”说着露出了一个微笑,“希望同学们都能够投我一票……嗯,不投我也没关系,但一定要投祁朦,他要不是全票当选班长,我之后一定会一个一个地询问没有投票给他的同学,他刚才说的竞选词,是哪一句没有打动到你哦。”   站在讲台旁的涂雨萱听不下去了:“花瑞文,你给我适可而止!”   花瑞文转过头去看涂雨萱,一脸正直:“我又没有逼他们投票,决定权不还是在他们手上吗?”说着回过头望向讲台下,吐出了最后两个字:“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花瑞文太讨厌了,阴阳怪气,掐死再说!   ☆、第 12 话   班干部竞选结果显而易见,迫于花瑞文的淫威,除了祁朦自己,还真是全班都投了祁朦,不过倒不是全是花瑞文的功劳,祁朦的学号是1号,学号是按照分班考试的班级排名来排列的,而按照三中历来传统,每个年级的1班都是整个年级最好的班级,所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祁朦是年级第一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花瑞文还如愿以偿当上了副班长,他很满意,看人的眼神都和善了许多,祁朦有些无奈,花瑞文当副班长,完全就是在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啊。   花瑞文进入中学以来集体活动都不怎么参加,主动请缨来当班干部,大家都怀疑自己遇到了假的花瑞文——这样想来,好像这学期一开始花瑞文就不大正常,军训的时候,休息的时间都来守着祁朦,虽然知道他们是小学同学,可是也有人问过祁朦,和花瑞文是不是很熟了,那时候祁朦的回答明明是“没有”,可现在,和他“没有”很熟的花瑞文竟然会转班到1班来,怎么想都不正常吧。   下课没多久,罗升就带着一群人出现在1班教室后门口。花瑞文正趴在课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祁朦的一举一动,听到熟悉的口哨声,望向了门口,罗升做了个“过来”的手势。花瑞文心情很好,对祁朦说:“我过去一下。”便站了起来,走向了后门。   “啧啧啧,花瑞文,三年的情谊啊,你说放手就放手!”罗升故意做作地酸道。   花瑞文笑了起来:“阴阳怪气的。”   罗升看了一眼祁朦,压低声音问花瑞文:“花瑞文,你这是在,泡他?”   花瑞文挑了挑眉毛,突然有些迷茫——对啊,自己这是在泡祁朦吗?不是啊,自己喜欢祁朦,他不是从小就知道吗?   花瑞文也转过头看了祁朦一眼,视线就和祁朦对上了,祁朦有些慌乱地偏开了头。花瑞文笑着回过头,说:“我只是回到该待的地方而已。”   罗升鄙视道:“可拉倒吧,你该待的地方难道不是我身边吗?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我心里就像空了一块……”   花瑞文立刻摆出嫌弃脸:“你,恶心过头了啊!”   罗升也笑了起来,说:“好,不开玩笑了,放学一起去吃饭,完了唱歌。”   花瑞文摇了摇头,说:“我要回家陪我爸吃饭,昨天和你们一起吃饭,回家他酸了我好久,说我不爱他了,今天再不回去,就不好哄了。”   罗升啧啧道:“你就不能拿点对你爸的爱来普度众生,让世界充满爱吗?”   花瑞文微微一笑:“这种事情交给你来做就好了。”   罗升还不放弃,偏开头望向祁朦,发现祁朦看到花瑞文回过头之后又望了过来,远远的像块望夫石一样,突然有点想逗他,问道:“祁朦呢,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瑞文也会去哦。”   花瑞文一惊,说:“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去的!”望向祁朦,说:“你不许去!”   祁朦点了点头,说:“我不去,我要回家陪我妈妈吃饭。”   罗升意味深长地看了花瑞文一眼,说:“行啊你们俩,一个陪爸爸,一个陪妈妈。”   花瑞文耸了耸肩,说:“好了好了,你可以走了。”说着打发罗升走了,回到座位上又开启盯祁朦模式。   祁朦实在忍不住了,有些尴尬地说:“花瑞文,你别这样盯着我,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花瑞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些太不收敛了,赶紧眨了眨眼睛,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问祁朦:“朦朦,你现在住哪儿?我放学先送你回去吧。”   祁朦赶紧摇头,说:“不用不用,我坐公交车回家就好啦。”   花瑞文却更紧张了:“那怎么行,高峰期公交车很挤的,万一有人趁机吃你豆腐怎么办!”   “哈?”祁朦目瞪口呆,问花瑞文:“男人的豆腐有什么好吃的?”   花瑞文气死了,看看看,就是因为防范意识淡薄,所以他就是被人吃了豆腐也肯定意识不到!自己都舍不得碰的宝贝,怎么可以让那些陌生的老阿姨老大叔碰啊!   花瑞文换了一种语气,没得商量,不容拒绝:“放学了我先送你回去!”   祁朦看花瑞文好像生气了,没敢再拒绝,点了一下头,又翻起自己的语文书了。   花瑞文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好像强硬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想要凶你,我就是没控制好自己的语气,你知道的,我……”花瑞文圆了半天,实在圆不了,叹了口气,说:“我脾气不好,要是我忍不住凶你了,你提醒我,不要自己生闷气。”   祁朦转过头看花瑞文,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说:“我才不会生你的气呢。”   花瑞文有点开心,得寸进尺地问道:“你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啊?”   祁朦摇了摇头,说:“我要回家陪我妈。”   花瑞文眼珠子一转,说:“那我可不可以去你家吃饭啊!你妈妈还记得我吗?”   祁朦苦笑:“当然记得你,小时候他要被老师请到学校来,一定是我又被你欺负了呗。”   花瑞文有点委屈:“我没想欺负你……”   祁朦点头,说:“嗯,我知道。”   预备铃响了起来,花瑞文又趴回桌子上,祁朦提醒他:“语文课,拿书。”刚说完,祁朦突然意识到,花瑞文没有带书包。   花瑞文打了个哈欠,说:“早上书包落在车上了。”   骗谁啊,落在车上了司机早就把书包送来了,就是你丫的故意的好吗!花瑞文坐起来,手撑着脑袋看着祁朦,笑眯眯地说:“我不是还有你么,我们一起看呗。”   祁朦瞪了花瑞文一眼,说:“你,明天给我把书带上!”   看着花瑞文左手牵着语文书的另一侧,垂着眼看着书页上的字,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空调呼啦啦地吹着,窗外阳光也正好。三年如一梦,自己醒来的时候他还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一伸手就能抓住他,就像此刻,一伸手就能够抓住的夏天的尾巴。   放学后,花瑞文和祁朦一起往校门口走,花瑞文问起祁朦:“还记不记得我们小学那个‘小伙伴制度’,就必须结伴同行那个。”   祁朦回想起那个制度,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了那个制度撑腰,自己和花瑞文好像更亲密了,而且亲密得理所应当,早上花瑞文家的车会到自己家楼下来接自己,在学校里去哪里两个人都一起,花瑞文还很执拗地要和自己手牵手,放学他还要牵着自己的手走出校门,然后郑重地把自己交到苏曼娴手里。   花瑞文感叹道:“你说这股妖风怎么就没刮到中学来啊?”   祁朦在旁边捂着嘴笑出了声,说:“刮到中学来就是在助长早恋之风了。”   花瑞文不满:“说得像没这个制度,大家就不早恋了似的。”说着抬了抬下巴,祁朦顺着花瑞文视线望去,就看到罗升正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走在一起,从细微的动作可以读出暧昧的味道,祁朦赶紧回过头来,花瑞文看他一脸紧张的清纯样笑了起来,说:“你离他远点啊,别被他教坏了,三天两头换女朋友,花心。”   祁朦看着花瑞文,问他:“那你呢?”   花瑞文歪了歪脑袋,说:“我?”然后回想了一下自己上一句话,瞪大眼睛解释:“我当然不花心啊!我对其他人没兴趣啊!”   祁朦显然不信,问他:“初中三年都没交过女朋友?没人跟你表白?”   花瑞文觉得很冤枉:“当然没有,都说了我对她们没兴趣了。表白,她要给我表白我能怎样啊!”花瑞文突然话锋一转:“那你呢!有人跟你表白吗?和谁谈过恋爱吗?”   祁朦脸突然就红了,凶巴巴地对花瑞文说:“不许转移话题!是我在问你!”   看着祁朦脸红的样子,花瑞文突然就生气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和其他人谈恋爱了!男的女的!有我高有我帅吗!”   祁朦哭笑不得:“谁跟你说我跟其他人谈恋爱了!”   花瑞文气不过,问他:“那……有喜欢的人吗,在初中?”   祁朦想了想,说:“我化学老师算不算?”   花瑞文背了一口气,问祁朦:“他叫什么名字!”   祁朦看着花瑞文一副问到了名字就要跟人单挑的模样,笑起来,抬起手来捏了捏花瑞文的脸,说:“气气气,多大回事就生气,我化学老师教得好,所以很崇拜他,喜欢上他的课,只是这样而已。”   祁朦轻轻捏着自己的脸,花瑞文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但是祁朦不一样,想要亲近他,喜欢他对自己做这些小动作,很享受被他这样温柔地责罚着的感觉,可是花瑞文并没有被这份喜悦蒙蔽心智,抓出了祁朦那句话里让自己不爽的关键词:“崇拜他?喜欢上他的课?”   祁朦叹了口气,捏着花瑞文脸的手加重了力度,说:“花瑞文,我喜欢老师都不可以吗!你怎么管得那么宽啊!”   “不可以……”花瑞文突然有些失落,闷声闷气地说:“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不可以喜欢别人,我不喜欢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不如别人的感觉。”   祁朦放开捏着花瑞文脸的手,继续往校门口走去,这个笨蛋,平时那么自大,这个时候怎么就这么不自信了?   别开玩笑了,自己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是要怎样的喜欢,才能够超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吃醋1/1   ☆、第 13 话   越过校门口一个巨大的“百年树人”的雕塑,就能够看到校门口排起长龙的豪车。花瑞文朝一辆黑色的奥迪走去,拉开后座车门转过头看祁朦,祁朦也没有扭捏,坐了进去。   驾驶座和后座之间的挡板降了下来,司机没有回头,问花瑞文:“是回家吗?”   花瑞文答道:“不回家。”说着转向祁朦,问道:“你现在住哪儿?”   祁朦礼貌地对司机说:“往师大的方向。”   “好的。”司机答完,挡板又缓缓升了上去。   待挡板完全升上去,祁朦这才松了一口气,花瑞文笑他:“你紧张什么啊?”   祁朦被花瑞文说中,有点尴尬:“我、没紧张!”   花瑞文善意地笑了笑,也没有揪着不放,要给祁朦留足面子,就算只有自己和他。   祁朦用半抱怨的语气吐槽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我家吃晚饭啊。”   花瑞文不以为然:“多个人就多副碗筷嘛。”   祁朦看着花瑞文,一脸不可思议——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啊!“多个人多副碗筷”怎么看也是主人家的客套话好吧!祁朦苦笑道:“就算要说这话,也该是我说好吧。”   花瑞文点了点头,立刻配合地问道:“哦,那我去你家吃饭,不打扰吧?”   祁朦却说:“当然打扰了,我又没准备,你突然要来蹭饭,就会给人添麻烦。”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自己这么配合他,他怎么突然就演另一出了?花瑞文有点委屈,看着祁朦,祁朦清了清嗓子,说:“下次要来我家吃饭,你提前告诉我,我好准备一下。你今天想吃什么?”   花瑞文立刻讨好地说:“想吃你做的。”   祁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今晚吃的都会是我做的,已经满足最低要求了,现在说吧,你想吃什么?”   花瑞文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祁朦,一点也不掩饰语气中的崇拜之情:“朦朦你还会做饭啊!”   祁朦望向窗外,说:“谁让我妈只会煮蔬菜粥啊。”   花瑞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那吃你喜欢吃的吧,要不要先去趟超市?”花瑞文话音刚落花瑞文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花唯。   花瑞文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花唯问道:“放学了怎么不回家?”   花瑞文这才想起来,说:“哦,我忘了给你说了,我不回家吃晚饭,我要去朦朦家吃晚饭。”   花唯有些惊讶:“你昨天不回家吃饭你妈都念成这样了,你今天还敢不回家吃饭啊!”   花瑞文笑道:“嘿嘿嘿,我不有你么,想想没有我的二人世界、烛光晚餐,浪漫不浪漫?”   花唯啧啧了两声,这小屁孩,已经懂得投其所好了,真是不让人省心,于是让步:“那你回来的时候买吧,焦糖布丁。”   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花瑞文笑嘻嘻地说:“好!”   “九点,九点前我帮你顶着,九点你要还不回来,就自求多福。”   花瑞文赶紧奉承:“谢谢老爸!爱你!”   花唯提醒道:“见长辈不能空着手去,要有礼貌。”   “是。”   挂断电话,花瑞文敲了敲挡板,挡板降了下来,花瑞文吩咐道:“先去趟蔷薇广场。”   从超市里出来,花瑞文领着祁朦走进了一家创意花店,祁朦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在店员面前问花瑞文,花瑞文环视了一圈店内的花,对店员说:“康乃馨。”   店员笑着问道:“是送给母亲吗?”   花瑞文点了点头,说:“嗯。”   店员替花瑞文包装好了鲜花,不浮夸,一小束捧花,看起来很漂亮。花瑞文很满意,刷了卡顺手就把花递给了祁朦,祁朦接过花才突然脸一红,问:“干、干嘛给我啊?”   花瑞文说:“当然不是给你,是给阿姨的。”   祁朦家住在师大的老家属院,离祁朦之前的家并不远,但是从环境来看,没有祁朦之前的住的地方环境好。   等电梯的间隙,花瑞文问祁朦:“怎么搬到这里来了?”   祁朦云淡风浅地说:“我和妈妈住,之前那个太大了,就把那个房子卖了换了一间小点的。”   原来就是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啊,害自己以为自己失去他了,绝望了那么长的时间,想不到就是因为之前的房子两个人住太大了。花瑞文也没有说话,转过头看祁朦,祁朦正仰着头看电梯层数,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祁朦的侧脸,花瑞文莫名觉得气氛有些凝重。   祁朦家住在三楼,电梯一瞬间就到了,走到门口,祁朦把手上的捧花递给了花瑞文,掏出钥匙来开门,门刚打开,就看到了走到门口来迎接的苏曼娴。   花瑞文惊了一下,苏曼娴还是和记忆中一样,温柔恬静,脸上带着很温暖的笑,花瑞文有些不知所措地问好:“阿姨好!”   苏曼娴感叹道:“瑞文,长得好高了啊!”   苏曼娴接过花瑞文递过来的捧花,笑得更开心了:“送给阿姨捧花什么的,瑞文也太会做让人心动的事情了吧!”   祁朦有些不合时宜地地打断她:“妈,你看不到花瑞文手上还提着一大袋东西的吗,你先让我们进去。”   苏曼娴这才回过神来,退了两步,门口是已经规规矩矩摆好的两双拖鞋。花瑞文礼貌地说:“打扰了。”这才进门换了鞋。   换好鞋走进屋里,的确是比祁朦之前的家小一些,虽然小,但是从屋里细节装扮来看倒是很温馨,满满的都是家的感觉。   花瑞文满脸新奇地看着屋里,苏曼娴满脸新奇地看着花瑞文,语气中有些欣慰:“瑞文长得好高啊,有一米八了吗?”   花瑞文笑着点头:“嗯,最新数据是一米八二。”   苏曼娴羡慕地说:“好棒啊,我们家朦朦怎么就不能长这么高呢!”   祁朦放下书包,从花瑞文手中接过购物袋,不满道:“那真是对不起啊,我没有长到花瑞文那么高!”   花瑞文赶紧哄道:“朦朦不用长那么高啊,我长得高就行了呗。朦朦的话,随便长长就是了。”   祁朦哭笑不得,这两个人,谁要你们嫌弃完自己还要说“随便长长”这样的话啊!要是可以的话,谁不想随便长长,长到一米八啊!   祁朦懒得和他们说,提着购物袋进了厨房,花瑞文也赶紧跟进了厨房,问祁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祁朦回想起军训的时候,花少爷洗土豆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我谢谢你,你离开厨房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了。”   花瑞文被祁朦无情地赶出了厨房,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苏曼娴替花瑞文倒了一杯水,问他:“好久不见,瑞文初中三年过得还好吗?”   花瑞文望向厨房,看得到祁朦的背影,只是一个背影就让花瑞文心安了。花瑞文回过头来望向苏曼娴,说:“不好。”说着补充道:“一点,也不好。”   苏曼娴笑眯眯地说:“嗯,朦朦小学毕业前,知道要读师大附中的时候,挺失落的,换了房子也有钱让他读三中交择校费了,他却拒绝了。”   “但是朦朦这三年,一直都很努力哦。”苏曼娴看着花瑞文的双眼,“每天都很用功地学习,回家也不会和我谈在学校和同学发生了什么趣事,仔细想来,朦朦和我谈过的,也只有瑞文诶。”   花瑞文有些惊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呆呆地看着苏曼娴,苏曼娴继续说:“难怪要那么用功地学习,一直把三中作为奋斗的目标,原来,是因为瑞文在三中啊。”   心脏有些不正常地跳动了两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漾起了涟漪——这份阔别重逢,原来不是自己等来的,而是祁朦用努力换来的,自己可以那样想吗?在开学典礼上祁朦看到自己的时候那个云淡风轻的表情之下,或许,是和自己内心一样汹涌澎湃的感情呢。   花瑞文抬起手来捂住嘴,掩饰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悦笑了起来,只是将狂喜努力抑制成有些小家子气的窃喜就已经尽全力了。花瑞文乐了一会儿,才问苏曼娴:“朦朦是因为我才读三中的吗?”   苏曼娴仰起头望向天花板上的吊灯,拉长尾音:“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略略略,你们瑞文,说好的怼天怼地小藏獒呢   ☆、第 14 话   吃过晚饭,待祁朦洗过碗,眼看快要八点了,花瑞文礼貌地向苏曼娴道别,苏曼娴和花瑞文聊得很开心,意犹未尽,舍不得花瑞文走。   花瑞文笑道:“我以后还会常常来打扰的。”   苏曼娴送花瑞文出门,还招呼祁朦:“朦朦,你去送送瑞文啊。”   祁朦不耐烦:“他有什么好送的啊,司机就在楼下。”   苏曼娴嘟了嘟嘴,看着花瑞文,花瑞文笑着点头,说:“朦朦说得对啊,司机就在楼下,不用送。”说着望向祁朦,说:“那我走啦?”   祁朦看了花瑞文一眼,嘴硬道:“那不然呢,还要我敲锣打鼓欢送你哦。”   花瑞文大笑起来说:“不用不用,你敲锣打鼓也太掉价了,像跳广场舞的老太太。”   祁朦瞪了花瑞文一眼,脸上渐渐有了红晕,花瑞文舍不得继续逗他,于是换了种语气说:“那我走了,早点睡,晚安。”   祁朦点了点头,说:“晚安,到家了给我发短信。”   花瑞文点头,望向苏曼娴:“阿姨也是,晚安。”   花瑞文到家的时候刚过八点半,提着花唯吩咐他的焦糖布丁走过玄关,花唯正搂着韦昱纾在看海峡两岸。韦昱纾看到花瑞文回来了,扫了他一眼,又面无表情地望向电视。   嗯,这就是要你哄的意思。   花瑞文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从小就被花唯教育,要宠韦昱纾,不可以让他难过,自己从小到大也是深得花唯哄他的精髓,青出于蓝,比花唯还会哄,这样日复一日,整个家就形成了一种畸形的“中央集权制”,倒不是韦昱纾霸道专横,而是韦昱纾就像男神一样,得要花唯和花瑞文捧着,他必须无时无刻感受着这里这两个男人对他的爱,要是有半分失宠的错觉,就会生气。   这样想来,那也是花唯惯的。   花瑞文走到茶几前,把手里提的焦糖布丁放下,走到韦昱纾身边坐下,把脑袋埋到韦昱纾胸前,撒娇道:“我回来了。”   韦昱纾没有抬起手来搂住花瑞文,也没有推开他,而是阴阳怪气地说:“外面那么好,你不回来呗。”   花瑞文抽空看了花唯一眼,两人眼神交流一番,花唯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是“我已经尽力了”。   花瑞文蹭了蹭,说:“我给你买了焦糖布丁。”   韦昱纾不爽道:“肯定是花唯让你买的呗,你以为你们这样我会高兴吗?要不这样,我在两个小时以前就吃到焦糖布丁了。”   花瑞文蹭起来打开纸盒,从里面端起一块,用小勺子舀了一块递到韦昱纾嘴边,哄道:“啊——”   韦昱纾撅着嘴,也没有张嘴,眼神看向旁边,嗯,这就是动摇了的意思。   花瑞文忍不住笑了起来,放下布丁凑过去在韦昱纾脸上亲了一口,用温柔的声音哄道:“别生气,我明天绝对回家陪你吃饭。”   韦昱纾被花瑞文亲了一口,心里甜得不行,嘴硬道:“我不需要!你们俩,最好都不要回家吃饭,我一个人吃,可开心了。”   花瑞文又亲了韦昱纾一口,说:“可我需要啊,不和你吃饭,我都食不知味了。”   韦昱纾脸上流露出了喜色,花瑞文趁着这个机会准备再亲韦昱纾一口,花唯搂着韦昱纾的手却抬起来推开了花瑞文的脸。花唯不爽道:“花瑞文,你差不多得了啊!亲一口亲两口我都忍了,我老婆你干嘛一直亲他啊!”   韦昱纾哭笑不得,抬起手来推了推花唯的脸,说:“你们俩不是一伙的吗?”   花唯赶紧撇清关系:“谁跟他是一伙的了!”说着亲了亲韦昱纾的脸,讨好道:“我跟你是一伙的。”   韦昱纾绷不住笑了出来,笑骂道:“我才不跟你一伙呢。”说完抬起手来,花瑞文就懂事地把茶几上的焦糖布丁呈给了韦昱纾,花瑞文松了一口气,这事儿算是翻篇儿了。   韦昱纾吃了两口焦糖布丁,开口道:“说吧,昨天是和罗升,今天是和谁?”   花唯和花瑞文的表情都谨慎了起来,他们家有个原则,可以模糊化处理一件事,彼此不过问,但是若是韦昱纾问起了,实话实说就会放到第一位,在这个家里,只有不知道的事情,没有谎言。   花瑞文深吸一口气,顿了一下,舒气,答道:“祁朦,我去祁朦家吃饭了。”   仿佛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韦昱纾没有惊讶,却是像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焦糖布丁,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祁朦……真是,好久没从你口里听到这个名字了。”韦昱纾轻轻推开了花唯搂着自己的他手,转过头望向花瑞文:“我一直很相信命运,是你的,就会是你的。”   花瑞文看着韦昱纾,垂下了眼,能够感觉到,韦昱纾不喜欢自己提起祁朦,自己受伤后甚至达到了自己提到祁朦他就开启无视模式的状态,这是韦昱纾一贯做事的风格,他不会说出讨厌,但是让他讨厌的事情他都会选择性的无视,能够从他口里再听到“祁朦”两个字,已经是无限逼近于“奇迹”的事件了。   “我不想做电视小说里那样讨厌的家长,可是我突然觉得我能够感同身受。”韦昱纾露出了一个有些惨淡的笑容,“还以为我可以不一样。”   韦昱纾望向花瑞文,看着花瑞文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也不敢说话的样子,在那一个瞬间,韦昱纾突然惊奇地发现,花瑞文长大了,自己眼睁睁看着一个还是在母体里的小胚胎,变成了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的男孩子。从还在他妈妈肚子里,到他来到这个世界,被自己抱在怀里,自己巴不得把整个世界都给他,全世界的好,全世界的爱,巴不得把所有的美好的祝福都给他。   希望他每天都开心,希望他身体健康,希望他的每一个心愿都能够实现,希望他永远不会被是非困扰,希望厄运和灾难永远不会降临在他身上。   希望他能遇见他爱的人,同时也是爱他的人。   所有美好的期愿都在有条不紊地实现,可中间出了一点差错,若他是所爱之人,亦是带给他灾难之人,那要怎样去原谅与成全?   韦昱纾把花瑞文抱进自己的怀里,抬起手来轻抚他的头,声音很温柔,透露出的却是无奈:“瑞文,你要记住,我和花唯很爱你,说自私一点,我们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们老花家也只有你这一株独苗,不可以,为了任何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虽然我们在宣扬,人人平等,每个生命都同样珍贵,可是,在我眼里不是的,你的性命比谁的都重要。我不想再感受一次担惊受怕会失去你的恐惧,你也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花瑞文的额头贴着韦昱纾的脸颊,蹭了蹭,有些心疼,哽咽道:“我知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轻轻拍了拍花瑞文的头,感叹道:“难怪你爸要给你转班,原来如此啊——他还好吗?”   花瑞文一听到韦昱纾关心起祁朦,来了兴致,蹭起来兴奋地说:“好!成绩特别好!年级第一!”说着傻笑起来:“不过还是那么瘦瘦弱弱的,身体也不好。”   韦昱纾看着花瑞文兴奋的样子,笑了笑:“那你得好好监督他吃东西啊。”   花瑞文点头,说:“那肯定的,他再胖个十斤估计体检都不能达标,真是……”皱了皱眉,问花唯:“老爸,我们学校食堂的饭菜可不可以再好一点啊?”   花唯挑眉看花瑞文,说:“可以啊,多吃洋葱防止骨质疏松。”这是今天晚上韦昱纾气花瑞文没回家吃饭,把火撒在花唯身上逼他吃洋葱的时候说的话,花唯总算找到了报复的机会。   花瑞文第一反应是抗拒,但突然想到祁朦喜欢吃洋葱,就欣然答应了:“嗯,好啊,朦朦喜欢吃洋葱,那明天中午让食堂做黑椒牛柳吧,牛肉比猪肉好。”   花唯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对韦昱纾说:“你儿子又完了,为了他的蒙奇奇,连洋葱都能吃了。”   韦昱纾装出不高兴的样子:“这时候你知道他是我儿子了?你们父子俩背着我偷偷转班,这个人去人家家里,你就在家里给他打掩护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也是我儿子了?行啊你们俩。”   花瑞文眼看战火烧到了花唯身上,只想赶紧全身而退,轻咳了两声,说:“爸,你们慢慢聊,我上楼做家庭作业去了啊!”   韦昱纾横了花瑞文一眼,双手抱在胸前,讽刺道:“做家庭作业?哎呦喂,花瑞文,你这都几年不做家庭作业了吧,还知道家庭作业的格式吗?今儿书包都懒得拿去学校了,还吩咐人不许给您送来,您还做家庭作业啊?作业是什么你知道吗?”   花瑞文有点尴尬,看到花唯在旁边幸灾乐祸,叹了口气,花瑞文还想赶紧上楼给祁朦发短信报平安的,开来是脱不了身了。   突然花瑞文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花唯和韦昱纾都屏住呼吸望向花瑞文,花瑞文看着两个八卦的大人,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果然是祁朦。   祁朦:还没到家吗?   虽然只是平平淡淡的几个字,可是却读出了祁朦的关心,花瑞文心里甜得不行,怕兮兮地看了韦昱纾一眼,韦昱纾偏开头示意自己回避,于是花瑞文回复道:到了,正在接受爱的洗礼。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是睡了懒觉才延迟更新的】   ☆、第 15 话   花瑞文和花唯围着韦昱纾哄了好久,总算是把他逗乐了,这才全身而退。回到房间,突然想到自己昨天吩咐给花唯的东西,又跑下楼叫花唯:“爸,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个东西呢!”   花唯抬起头来看他,说:“你等会儿,我上来看着你操作。”   花瑞文不耐烦:“那你快点儿啊!”   花唯亲了韦昱纾一口,正要站起来,韦昱纾不高兴了:“你们俩又要背着我干嘛?”   花唯皱了皱眉,说:“不管我的事啊,你儿子要迷你切割器,我也不知道他拿来干嘛。”   韦昱纾一听,瞪大双眼看站在楼梯上的花瑞文,问道:“你要干嘛?”   花瑞文有些不好意思:“哎呦喂,我想把我的存钱罐锯开,放心吧,我上网查了,那种迷你切割器很好控制的。”   韦昱纾看了花唯一眼,说:“你看好点儿啊。”   花唯一脸认真:“遵命老婆!”   花唯守着花瑞文用迷你切割器把龙猫底部切开,立刻没收了切割器,花瑞文揭开底座,转过头看花唯,花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过身扬了扬手:“我才没兴趣呢。”   看着花唯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花瑞文才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硬币倒出来,果然看到了折成一溜长条的信,花瑞文推开桌上的硬币,留了块空地出来,展开了信,上面是祁朦的字,有些稚嫩,却很好看很规矩的字。   “花瑞文:   有很多想对你说的话,但是我说不出口,只好写在信上了。   暑假我和妈妈会搬家,在师大的家属院,因为现在这个房子,妈妈说我们两个人住太大了,所以就要换一间小一点的,电话也会换,我也不知道新家的座机是多少,这是我妈妈的电话150xxxxxxxx,你给我妈妈打电话就能找到我了。   暑假等我搬家了,你来我家玩吧,妈妈给我买了一套大富翁的游戏,我一个人也玩不了,你来了我们一起玩。   其实还有一件事……你说你会读三中,还让我也读三中,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做同桌了,可是我问了妈妈,我们这个片区好像初中都会读师大附中,我不能去三中和你继续做同桌了。   但是,我一定会努力的,初中三年一定会好好学习,高中能够考到三中来,你等等我,到时候我们再做同桌,好不好?   其实我不想读师大附中,我不想一个人,但是,我妈妈说,幸福和快乐不会来得那么轻易,要付出自己的努力才配得到,所以,我会加油的,很努力很努力。   可是,你要是有时间,可不可以来找我?我不想三年都见不到你,你周末也可以来我家玩。你不要有了新同桌就忘了我,我不会忘了你的,就算有了新同桌,我也会只记得你。   你一定要给我妈妈打电话啊!”   花瑞文怔怔地看着信上最后几个字,字迹有被晕开的痕迹,有些模糊,但是还是能够辨认,应该是祁朦写信的时候眼泪滴上去把墨晕开了。花瑞文又愧疚又心疼,自己早点怎么没有发现啊,怎么会没有看到这封信。毕业后自己联系不上祁朦后,又哭又闹,但是花唯不帮自己找他,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他,那时候心里还有些恨意,为什么他可以说消失就消失。   现在看来,混账的是自己啊,那个孩子,明明那么期待自己联系他,默默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待了三年,他说他也不想啊,不想一个人,不想和自己分开。   花瑞文仰着头靠在椅子上,抬起手来捂住眼睛,眼睛有点酸,想到那个小小的祁朦,在自己不在的环境度过了三年时光,就觉得心绞疼,早知道这样,自己就读师大附中了啊!   花瑞文缓了一会儿,用502把龙猫的底部又沾了回去,看着桌子上堆成小山的硬币,叹了口气,自己真是蠢爆了。   花瑞文洗了个澡回到床上,给祁朦发了一条短信:大富翁,周末我去你家玩吧   很快祁朦就回复了两个字:扔了   花瑞文心疼了一下,回道:我再给你买   祁朦:算了,已经没有那个时候想玩的心情了   花瑞文:对不起,我看到信了,是我不好,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祁朦:没关系。所以你把龙猫砸了?   花瑞文拍了一张龙猫的照片发给祁朦,有些得意:科技改变命运   祁朦看着花瑞文发来的照片,再配上那几个字,甚至能脑补花瑞文嘚瑟的语气,嘴角不自觉地就上扬了。可是一想到花瑞文看到了那封信,突然有点害羞,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那封信写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当时写到最后没忍住大哭起来。   小时候自己还真是可爱啊,一想到要和花瑞文分开就觉得自己真是全世界最惨的人,对未来的三年充满未知的恐惧,其实那时候是想说“花瑞文,你可不可以也读师大附中”,是那样想的吧,却不敢说出口。   期待着他能够给苏曼娴打电话,后来开学后就期待着某天走出校门的时候能够看到花瑞文站在校门口,那样期待到后来就麻木了,直到有一天已经无法靠这份微弱的期待过活,那一刻祁朦认清了现实,花瑞文没有联系苏曼娴,也不会出现在自己学校门口。   你被抛弃了。   那时候心里的确是这个声音,从充满期待变成失落再变成最后的充满了恨意,那份恨意时时刻刻鞭策着自己去讨厌花瑞文,那个曾经把你捧在手心的人把你抛弃了,你心心念念想着他的时候,他的身边却是其他人,他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威严,他只是需要一个弱小的人来保护,不是你,是任何人都可以。   于是渐渐的,自己的情绪发生了变化,从为了回到他身边努力学习,变成了为了去到他身边看看他现在宝贝的是谁而努力学习,脑海中虚化出一个假想敌,从长相到身材到成绩,都慢慢丰满,不过都是自己的幻想,但是这份幻想却在不断地提醒自己,一定要比那个人强,要重新出现在花瑞文面前,让他知道他现在宝贝的人不如自己。   祁朦想到开学典礼上,自己站在主席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学生,竟然一眼就看到了花瑞文,那一刻差点就忘了自己要做的新生发言的内容,赶紧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做完发言后总算忍不住望向他的方向,发现他竟然也看着自己,眼神交会的那个瞬间,祁朦就知道自己完了。   没法恨他,无论这三年是多么扭曲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变成现在的祁朦,在看到他的那个瞬间,所有恨意都灰飞烟灭。   喜欢。   虽然不及他对自己的喜欢那么热烈,但是也是不逊色于他那份喜欢的,喜欢。   早上祁朦一下楼,就看到站在马路边上的花瑞文,一看到自己就笑了起来,说:“朦朦,早上好!”   祁朦愣了一下,说:“你干嘛啊?”   花瑞文说:“我反正顺路,以后每天早上我都来接你哦。”   祁朦哭笑不得,他还真当自己傻啊,他家住在西海岸那边的别墅区花氏观山海,到三中是不用绕到师大这边来的。   祁朦垂下眼,小声地说:“你不用绕路来接我,我坐公交就能去学校。”   花瑞文拉开车门,看了祁朦一眼,说:“可我不想。”   坐进车里,祁朦问花瑞文:“你是不是来很久了?”   花瑞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早上几点出门,怕错过了,你明天如果也这个时候下楼的话,我就知道什么时候来啦。”   祁朦小声嘟囔:“笨蛋,不会等了很久吧?你到了给我发条短信也行啊。”   花瑞文笑了笑,说:“不久,等你多久都不久,只要能等到你。”   祁朦看着花瑞文,心不正常地跳动了一下,笑了笑,说:“那真是,让你久等了。”   花瑞文嘴贫道:“是我的荣幸。”   花瑞文今天听话地带了书包,刚走到校门就被学生会纪检部的干事拦住:“同学,你的领带呢?”   花瑞文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推开他的手抬脚继续往学校里面走,祁朦跟在他后面,仔细回想起来,昨天花瑞文也没有系领带,纪检部的干事却不依不挠追了上来,红着脸对花瑞文说:“同学!根据我们学校校规规定,要按照要求穿校服,佩戴领带,你是哪个班的?”   花瑞文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出来,瞪着小干事说:“你是新来的吧?没人告诉你本大爷不用系领带的吗?你再挡路试试。”   小干事被花瑞文吓到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走了几步,祁朦小声地问花瑞文:“干嘛要搞特殊啊,你怎么不系领带?”   花瑞文看了祁朦一眼,有些不高兴,底气不足地说:“我不会。”   祁朦忍不住笑出来,说:“什么?因为不会,所以,初中三年,都没系领带吗?”   花瑞文炸毛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祁朦抬起手捂住嘴,说:“你是笨蛋吗?不会系也不会学吗?”   花瑞文一脸无所谓:“不想学。”   祁朦又说:“也不会让别人帮你系?”   花瑞文冷着脸说:“我讨厌别人碰我,我干嘛要低头让别人给我系领带。”   过了好一阵,祁朦才试探性地问道:“那每天早上,我给你系,你可以接受吗?”   花瑞文转过头看祁朦,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抿着嘴笑着点了点头,说:“今天没带,明天带来,你给我系。”   祁朦也笑了,说:“好,然后我教你怎么系。”   花瑞文摇头:“不学。”   祁朦愣了一下,抬起手一拳打在花瑞文手臂上:“你就浑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啧,我无话可说   ☆、第 16 话   回学校没两天就开始有人给花瑞文递情书了,一到教室抽屉里就有两封,花瑞文看也没看,刚好扫地的同学路过,他就直接丢进了簸箕里,祁朦有些惊讶,问他:“你都不看看?”   花瑞文不以为然:“你给我写我就看。”   祁朦脸突然就红了,有些慌乱地说:“我才不给你写呢!”   “哦?”花瑞文转过头瞟了祁朦一眼,起了个范儿:“花瑞文,有很多想对你说的话,但是我说不出口,只好写在纸上了……”虽然记不清具体写了什么,但是稍微有点领悟能力也知道这是自己写给花瑞文的信,祁朦赶紧伸手去捂住花瑞文的嘴,紧张地说:“你不要背了!”   花瑞文握着祁朦的手腕,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看着祁朦紧张兮兮的模样,花瑞文心都酥了,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祁朦的头,头发还很短,有些扎人,祁朦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了手,看着花瑞文,声音都在颤抖:“你是变态吗,小学生写的信你都背。”   花瑞文耸了耸肩,说:“我又没有故意去背,我对看过的东西印象比较深刻,这没办法。”   祁朦不敢看花瑞文,嘴硬道:“忘了。”   “嗯?”   祁朦占强道:“把信里写的,都忘了,必须、立刻、马上!”   花瑞文长叹一口气,说:“朦朦,你对我也太苛刻了。”祁朦怯生生地望向花瑞文,看到的却是他满眼的温柔,嘴唇轻启,感叹道:“忘不了啊,我早三年看到那封信,就不会辜负那个小小的你了。”   气氛有了一瞬间的凝重,祁朦看出了花瑞文眼里的歉意,有些心疼他,错并不全在他,如果自己再勇敢一点,告诉他龙猫肚子里有信,或者更勇敢一点,直接把信交到他手上,是不是就不会错过这三年呢。   三年有多长,其实也不长,不然怎么会感觉一转眼就过了,连相关的记忆也很模糊呢;那三年又有多短,一点也不短啊,每一个见不到他的浑浑噩噩的日日夜夜,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不断激励自己这是唯一可以回到他身边的途径,那么枯燥那么辛苦,真是漫长又难熬。   看着眼前的花瑞文,祁朦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的手还握着自己的手腕,宽厚的手掌,温暖的温度,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眼神温柔又真挚,几乎可以溺死自己。   花瑞文嘴角勾起了一个笑,用温柔得不像话的声音轻声哄道:“好了,是我不对,总是这样,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都给你认错了,你就不要再让我更愧疚了。”   祁朦抽回手,赶紧端起自己的书,说:“我、我才没有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花瑞文笑了起来,说:“嗯,才没有。”   祁朦看着书走了会儿神,用余光瞟到旁边的花瑞文也端着一本书,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去看他,花瑞文正坐正了翻着书闭目养神,祁朦嘴角不自觉地就咧开了。总算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虽然花的时间多了一点,但是他的身边没有其他人。   这个位置,终究还是自己的。   大课间做完操回到教室,祁朦从书包里拿出法式小面包,递了一个给花瑞文,花瑞文有些难以置信:“你这么快就饿了?”   祁朦不好意思:“学习本来就消耗体力嘛……”话音刚落广播就响了起来:“下面播送一则通知,请各班班长和团支书,今天中午一点到多功能厅开会。通知再播送一遍,请各班班长和团支书,今天中午一点到多功能厅开会,通知播送完毕。”   广播戛然而止,花瑞文愣住了,一脸被雷劈中的震惊,半晌才问祁朦:“班长,包括我吗?”   祁朦强忍住笑意,安慰道:“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应该,是副班长。”   花瑞文抽了一口凉气,机警地问:“所以,中午,是你和方寰宇去多功能厅开会?”   祁朦点头:“嗯。”   花瑞文瞬间就炸毛了:“靠!早知道我就去竞选团支书了!对啊!开会都是班长和团支书开会,不是班长和副班长开会啊!”   祁朦笑了起来,赶紧顺毛:“我开了会就回来,也不会常常开会,大概是这学期学校的活动安排。”   花瑞文不高兴,转过头去看方寰宇,他也正望着花瑞文,两个人眼神一对上,花瑞文眼里的敌意就透了出来,咬牙切齿提醒方寰宇:“你给我离他远点。”说着又回过头看祁朦,说:“你也离他远点!”   祁朦哭笑不得:“花瑞文,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每个班的班长和团支书肯定要坐在一起啊。”   花瑞文难以置信:“你还想跟他坐在一起?”   祁朦觉得跟花瑞文说不下去了,撕开小面包的包装袋自己吃了起来,花瑞文还不依不挠:“你不要和他坐在一起,你离他远点,我看他那样对你就没安好心!”   “喂喂,你说我坏话的时候不要那么大声,我听得见。”方寰宇有些不爽,花瑞文转过头望向他,声音是完全和祁朦说话时不同的语气,问道:“‘喂喂’是在叫本大爷吗?”   看花瑞文这样又要搞事情了,祁朦赶紧伸出左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面向自己,花瑞文被祁朦这个动作惊到,又有点开心,脸上的表情立刻就缓和了下来,祁朦提醒他:“你别那么不依不挠啊,小气死了。”   花瑞文撅起嘴,眼神看向桌上的书,看着他一脸委屈的样子,祁朦又觉得有些好笑,说:“好好好……”充满歉意地看了方寰宇一眼,悄悄凑到花瑞文耳边小声地说:“和他坐在一起,我也不跟他说话,可以了吧?”   祁朦开完会走出多功能厅,就看到花瑞文站在外面,方寰宇走在祁朦后面,两个人的确没有交流,花瑞文挺满意的。祁朦加快脚步走到花瑞文面前,说:“午自习你不在教室,你要干嘛啊?”   花瑞文略过了这个话题,问祁朦:“开会讲了些什么?”   祁朦把笔记本递给花瑞文,说:“就是这学期的活动呗,三中真的好厉害啊,一学期居然要办这么多活动,师大附中就只有运动会,一年一次合场,还有篮球比赛……”   花瑞文翻着祁朦的笔记,字和小学的时候不同,现在祁朦的字也是楷体,花瑞文笑道:“你也开始写楷体了啊?”   祁朦愣了一下,对啊,因为你写的正楷,所以每天练习字帖,想要让自己的字和你的字一样啊。心里是那样想的,却偏偏要回答他:“是啊,为了在考场上多拿分,为了这个还每天写字帖,不像你,起步高。”   花瑞文无奈:“我也是被压着写字帖啊,而且还是用右手写,握笔都觉得别捏,我多可怜啊。”   祁朦笑了起来,说:“你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左撇子了吧,我记得小学的时候,一开始你拿筷子都用左手的,后来才用右手的。”   花瑞文悲从中来:“其实在家里一直用右手的,在学校才解放天性用左手,结果有次被老师无意中说到了,结果我在学校也得用右手了。”   祁朦被乐坏了,说:“难怪我感觉你吃饭的时候都特别不高兴,都不敢惹你。”   花瑞文冷笑道:“你小时候多乖啊,什么时候都不敢惹我,不像现在。”   祁朦挑了挑眉毛,说:“我现在怎么了?”   花瑞文看了祁朦一眼,就跟只小狮子一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怎么,挺好的。”反正我都喜欢。   祁朦又说起活动的事:“好期待啊,好多活动,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花瑞文嫌弃道:“这个垃圾学校,就是一天事儿多,从上到下都爱玩儿。”   祁朦看花瑞文的模样,有些诧异:“你不期待吗?”   花瑞文扫了祁朦一眼,笑道:“你期待的,我也期待。”   祁朦不满:“你都没主见的吗?”   “反正都是玩儿,要什么主见啊?”花瑞文抬起手伸了个懒腰,问祁朦:“对了,从下周开始要上晚自习了,不过是自愿的,你要上吗?”   祁朦摇了摇头,说:“不上,我要回家给我妈做饭,不能让她吃三年外卖,高三再上吧。”   花瑞文点头:“那我也不上。”   祁朦叹了口气:“没主见。”   花瑞文看了祁朦一眼,没有争辩。   不是没主见,而是你就是我的主见。   ☆、第 17 话   走在迎新大道上,迎新大道两边都是各个社团招新的宣传画,祁朦难掩语气中的兴奋,问花瑞文:“你初中的时候加入的什么社团?”   花瑞文想也没想就答道:“没加。”   祁朦愣了一下,眨了眨眼:“那每周三下午最后两节课,都怎么过的?”   花瑞文转过头看祁朦,语气有些不耐烦:“回家啊,干嘛和一群弱智玩什么社团游戏。”   祁朦看着花瑞文,突然有些词穷,只是说了个“哦”字,两个人就陷入了沉默,过了一阵,花瑞文才说:“你有想加入的社团我可以陪你,我没意见。”   祁朦小声地对花瑞文说:“今天有人跟我说,你初中三年,都不参加集体活动。”   花瑞文扫了祁朦一眼,不爽道:“又是哪个嚼舌根东西闲了?方寰宇吗?”   祁朦无语:“方寰宇初中又不是三中的……所以,为什么不参加集体活动啊,我记得,小学的时候你挺积极的啊。”   每次祁朦和花瑞文提到小学时候的事情,花瑞文脸上都带着好看的笑,一听到祁朦说这话,花瑞文又笑了起来:“小学的时候,比较想要证明自己吧,想表现。”   居然是这样的理由,祁朦也笑了,逗他:“想表现给谁看?”   “你啊。”花瑞文拉开车门,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让祁朦莫名有些尴尬,赶紧缩进车里,花瑞文也坐上车关上门,说:“运动会跑了第一名,你就会很崇拜地看着我,我好像蛮享受那个目光的。”   “啧啧啧,你任何时候跑了第一名都会有人那么崇拜地看着你的,毕竟你很受欢迎。”   花瑞文转过头看祁朦,说:“可我不需要啊,我就想你崇拜我。”   祁朦嘴硬:“我才不崇拜你呢。”   花瑞文顺势回道:“对啊,所以就没有表现的必要嘛。”   祁朦不想和花瑞文谈这个,突然想起方寰宇脸上的伤,问花瑞文:“方寰宇脸上的伤,是你弄的吧?”   花瑞文转过头看祁朦,一脸意料之中:“看吧,他果然给你告状了吧!你还说你不跟他说话!”   祁朦哭笑不得:“我们真没有说话,你不知道有多尴尬!你又是为什么要打人家?”   “我给过他机会放手了,但是他还抱着你……”花瑞文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才用祁朦勉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我讨厌别人碰你……”   这个时候应该生气的吧,却完全没法生他的气,他的错无非是任性了一点、霸道了一点、暴力了一点,可是,他说“我讨厌别人碰你”,就好像他一直讨厌别人碰他一样,稍微可以幻想一下吧,用代换的思想去考虑,他把自己当做他的,所以才会讨厌别人的触碰。   只是这样自己胡思乱想就可以脸红心跳,甚至在心底暗喜——自己怎么会这么扭曲啊。   不可以这么扭曲,也不可以给自己这样的幻想。   祁朦看着花瑞文垂下眼,小声地说:“花瑞文,我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我了,你不用这样过度保护我,这三年没有你,我也好好的,没被人欺负。”   祁朦这话一说出口,花瑞文的心就沉了一下,呼吸都沉重了起来,对啊,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对于彼此而言都空白的三年里,两个人都过着对方无法想象的生活,随着时间流逝,长大的不只是身体,心智、为人处世的态度、三观,都已经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已经,没法像小时候那样单纯地相处了啊。   花瑞文昨天答应了韦昱纾要回家吃饭,把祁朦送到他家楼下,看着的他上了楼才依依不舍地让司机回家。   回到家里,果然韦昱纾让阿姨准备了一大桌菜,花瑞文太了解韦昱纾了,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傲娇,嘴上说着“巴不得你们俩都不回来吃饭”,自己和花唯要真都不回来吃饭,鬼知道他又要闹多大的别扭,嘴上说着“随便你们”,却让阿姨准备了自己和花唯喜欢吃的菜,难怪花唯那么爱他,是真的很可爱啊。   花唯也已经回家了,看了下时间,自然知道花瑞文不是放学直接回家的,朝花瑞文挑了挑眉毛,花瑞文懒得理他的调戏,走过去抱住韦昱纾,撒娇道:“我回来了。”   韦昱纾心情很好,抬起手来摸花瑞文的头,声音里满是宠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啊,一回家就撒娇。”   花瑞文在韦昱纾耳边蹭了蹭,说:“我才没撒娇呢,这是礼节。”   花唯不乐意了:“差不多得了啊你,趁我生气前把手放了啊。”   花瑞文却变本加厉,搂着韦昱纾的腰,顺势就把他抱了起来,嘚瑟道:“我不呢!”韦昱纾被花瑞文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花唯从沙发上蹭起来气势汹汹就要来收拾花瑞文了,花瑞文快速地换了个姿势,把韦昱纾横抱起来,转动上半身,借着惯性用韦昱纾的腿去踢花唯,韦昱纾乐坏了,在花瑞文怀里笑了起来,抬起拳头轻轻捶花瑞文的胸口:“好了,快放我下来,你把你爸惹生气了,他一会儿揍你,我可不会帮你哦!”   花瑞文懂事地见好就收,把韦昱纾郑重地交到花唯手里,做作地朝花唯点了点头,花唯接过韦昱纾,还不忘踢了花瑞文一脚,骂他:“逆子!”   花瑞文撒了手自己转身去卫生间洗手准备吃饭了,花唯抱着韦昱纾却也没有把他放下来,韦昱纾在花唯怀里乐了一阵,有些不好意思:“你快把我放下来啊,老胳膊老腿儿的,你抱着不累啊。”   花唯不高兴:“你才几斤几两啊,我80岁了抱你都不会累,现在累什么累。”   韦昱纾赶紧哄他:“好好好,不累不累,你先放我下来吃饭了。”   花唯撅着嘴问韦昱纾:“花瑞文抱你你不怎不让他放你下来,他抱你你是不是特高兴啊?”   韦昱纾难以置信,好笑道:“不是吧花唯唯,你儿子的醋你也吃啊。”   花唯不以为然:“他都要16了,你不能还把他当孩子看。”   韦昱纾噗嗤一声笑出来:“他能一下就把我抱起来,也不能再当孩子看了吧。”   花唯更生气了:“看看看!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悦,你是不是特享受啊!被他抱着是不是特舒服啊!”   韦昱纾叹了口气,不能再继续激怒这个大孩子了,于是抬起手搂住他的脖子,探起头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哄道:“没你抱着舒服,我老公的怀抱才是最好的。”   这招很受用,花唯瞬间就开心了,低下头吻住韦昱纾的嘴唇,还有些戏谑地伸出舌头,就着这个姿势接吻有些害羞,而且一会儿花瑞文就洗了手出来了,让他看到了影响多不好啊,韦昱纾顺从地吻了两秒,看花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韦昱纾只好挣扎着想要退缩,花唯却更加强势地搅动着自己在韦昱纾嘴里的舌头,韦昱纾从喉咙里发出呜咽声求饶,花唯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哎呀,你们俩可不可以在未成年人面前收敛一点啊!”果然花瑞文一出来就看到两个大男人抱在屋子中间接吻,抬起手来挡住眼睛。花唯这才停了下来,却没有把韦昱纾放下来,而是炫耀道:“他刚才说,我抱着比你抱着舒服!”   花瑞文敷衍着嘲笑道:“是是是,你厉害,你棒棒,现在你奖励也领过了,我们可以吃晚饭了吗?”   吃过晚饭上楼,花瑞文给祁朦发了条短信,祁朦没有立刻回复,看了下时间,该不会是睡了吧?   花瑞文看了一会儿《希修斯之船》,还是没有祁朦的回复,花瑞文有些等不及了,给他打电话,祁朦没有接。   花瑞文去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就迫不及待地按亮手机屏幕,没有祁朦的回信,也没有回电。花瑞文有点坐不住了,又给祁朦打了个电话,响铃快结束的时候,祁朦接通了,声音有些疲惫:“你好。”   花瑞文不爽:“你干嘛去了啊?给你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祁朦顿了一下,听出来是花瑞文了,语气变得客气起来:“抱歉,我有些事……”   花瑞文不依:“什么事回个短信接个电话都不行!”   过了好一阵,祁朦才弱弱地说:“我在医院。”   花瑞文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紧张地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怎么回事?刚不还好好的吗?”   祁朦安抚道:“不是我,我没事,是我妈啦,刚送她来医院,要办一些手续,所以没有及时回复你。”   花瑞文紧张仍然不减:“阿姨怎么了?需不需要我来医院?在哪个医院?”   祁朦沉默了一阵,才故作轻松地说:“没事,老毛病,都是她早些年作息不规律,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作的呗。”祁朦刚说完,就听到有护士在叫他,祁朦回答那边:“好,我马上来。”说着又对花瑞文说:“好了,我先挂了,明天见……晚安。”   花瑞文有些迟疑地说完“晚安”,祁朦就挂断了电话。   花瑞文握着手机的手垂了下来,心跳却一直没有平复下来,又把刚才自己和祁朦的对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不是能够独当一面了,他说自己在医院的时候犹豫了,他说“没事”的时候也犹豫了,他,给自己留缝隙了——他在向自己求救。   花瑞文从床上蹭了起来,跑下楼,还在楼梯上,就急匆匆地对花唯说:“爸,朦朦的妈妈住院了,可他没有告诉我在哪个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你们不想看小朋友秀恩爱? 那看老年组秀恩爱好了【笑】   ☆、第 18 话   花瑞文赶到医院,在前台问了苏曼娴的病房,赶去病房的时候祁朦正坐在苏曼娴床边的座位上发呆,看到花瑞文愣了一下,半天也没做出反应。   花瑞文来的路上一直在催司机开快点,到了医院也是风风火火,要不是楼层高,他连电梯都懒得等,可是到了病房门口看到了祁朦,浑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走了,心脏就像被人捏在手里一样难受。   病房是三人间,除了苏曼娴,还有另一个病人,电视正放着新闻,苏曼娴正在输液,已经睡着了。   花瑞文咬着下嘴唇,有些艰难地开口叫祁朦:“朦朦……”   祁朦惊了一下回过神来,目光有些闪烁,猛地站起来,花瑞文也走进病房,走到苏曼娴的床前,问祁朦:“阿姨怎么样?”   祁朦看着病床上的苏曼娴,吸了吸鼻子,说:“嗯,已经睡着了。”   花瑞文心都碎了,声音更温柔了:“别怕,朦朦。”   祁朦抬眼看了花瑞文一眼,勉强扯出一个笑来:“你不用担心我啦,也不是第一次,我第一次的时候的确是被吓死了……”   祁朦说了一半停了下来,第一次是怎样的情况呢,放学回到家发现苏曼娴晕倒在客厅里,当时浑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了,打完120在家里等救护车的时候,握着手机浑身都在发抖,手机里的号码除了苏曼娴只有花瑞文家的座机,想要打电话给他,想要向他求救,想念他抱着自己对自己说“别怕”的时候那种安心感。   可是,没立场吧,这是自己的人生啊,自己到底要懦弱到什么程度、要依靠别人到什么程度?怎么可以,以那么弱小的姿态去涉足他的生活,况且,他没有主动联系自己,就是不想和自己有联系的意思吧,自己还要去麻烦他,只会让他更讨厌吧。   那时候,是这样想的吧。   错了啊,一开始就错了。   祁朦看着花瑞文的眼睛,这个人是不会讨厌自己的,自己那些自卑又懦弱、却强撑着逞强的小心思,也太度君子之腹了。   花瑞文问道:“阿姨怎么回事,身体哪里不好?”   祁朦故作轻松地答道:“胰腺炎,饮食作息不规律,疯狂透支自己的身体,大概是身体在敲警钟吧。”   花瑞文深吸一口气,他对这些病症并不了解,也不敢胡乱地安慰祁朦,只是点了一下头,问祁朦:“所以阿姨要住院吗?”   祁朦也点头,说:“嗯,要留院观察几天——你怎么来了?”   花瑞文实话实说:“我放心不下你,怕你一个人处理不好——不过看来是我多虑了。”花瑞文刚说完,苏曼娴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给花瑞文打招呼:“诶,瑞文怎么来啦?”   花瑞文赶紧低下头关切地问道:“阿姨,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苏曼娴意识逐渐清醒,可怜兮兮地说:“有,我好饿啊。”   祁朦苦笑道:“你把晚饭都吐了,当然饿啦,我一会儿去问问医生你现在能不能吃东西。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曼娴乖乖地摇头,弱弱地说:“对不起朦朦,又让你担心了……”   祁朦抬起手理了理苏曼娴的头发,像个小大人一样教育她:“你不要背着我乱吃东西就好啦。”说着又替苏曼娴理了理杯被子,说:“那我先去问问医生——花瑞文,麻烦你看着她一会儿。”   花瑞文有些不放心祁朦,但是当下也不能放着苏曼娴不管,于是自告奋勇:“你看着阿姨吧,我去问医生,问了能吃的,我就去买。”   祁朦愣了一下摇头说:“不用,我去就好。”   花瑞文急了:“大晚上的,你一个人想去哪儿啊!”   苏曼娴叹了口气,说:“好了好了,你们俩一块儿去吧……”说着仰起头看了一下挂在头顶的药,“完了我会让护士来换的,不用担心。”   和祁朦一起问了值班的医生,现在苏曼娴可以吃一些流质食物,最好不要吃荤腥,可以吃蒸蛋羹和藕粉,现在也不早了,粥店肯定早就关门了,回家给苏曼娴做也比较费时间,24小时便利店里或许有藕粉。   一路上祁朦几乎没有说话,花瑞文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祁朦有点陌生,在花瑞文的记忆中,祁朦还是个优柔寡断的孩子,总是犹豫不决,自己要是摆两颗糖在他面前仿佛都是生与死的抉择,可这个时候他却能够快速地从医生列举的一系列食物中选出一个,并且付诸行动,这些他都没有像小时候那样询问过自己。   对啊,不是第一次了,他之前也遇到过,一个人把苏曼娴送到医院,一个人照顾她,经历才会让一个人成长,那个一直被自己保护着的孩子,最终还是被迫一个人去承受生活给他的重担。   花瑞文突然伸出手抓住祁朦的手腕,祁朦被吓了一跳,浑身一抖,停下来转过身望向花瑞文,神色总算透露出了惶恐。   “干、干嘛呀……”祁朦颤抖着问花瑞文。   花瑞文咬了咬牙,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都可以给我说,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还有我。”   祁朦扯出一个笑来:“好,谢谢。”说着一边抽回了手,说:“也没什么事啦,还麻烦你专程跑那么远,很晚了,你回去了吧。”   嘴上说着“好”,动作里透出的却是拒绝感,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对他发火的,却忍不住心里那股无名火,凶道:“不要说‘谢谢’!不要说‘麻烦’!我讨厌你对我那么客气!”   看着祁朦怔怔地看着自己不敢吱声的样子,花瑞文才猛地回过神来,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想要凶你,我只是觉得你这样说很疏远……你可以依靠我的,我可以帮你……”   “不可以。”祁朦闭上眼再睁开,望向花瑞文,目光中多了几分坚定与决绝:“花瑞文,这是我的人生,我有什么理由去依靠你?”   理由。   需要那样的东西吗?依靠我已经需要理由了吗?   我喜欢你,我想保护你,我看到你受半点委屈、看到你有半点不如意都快要抓狂了。   这些理由够吗?   花瑞文抽了口凉气,心脏有些负荷不了,连指尖都是麻的,对啊,自己,要自大到什么程度,这些不过是自己单方面的情绪,已经不一样了,他离开过自己,在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一个人经历过那些苦难,并且都承受下来了,在他最脆弱的时候,自己没有陪在他身边,所以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用考虑任何,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到。”   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回到病房的只有祁朦一个人,苏曼娴有些惊讶,问祁朦:“瑞文呢?”   祁朦去洗手间把新买的杯子和勺子洗了,走出来一边撕开藕粉的包装,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这么晚了,让他回去了呗。”   苏曼娴看着祁朦专注地给自己调藕粉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他还是个孩子就必须学会隐忍,第一次自己生病失去意识,在医院醒来的时候,祁朦坐在床边哭成了泪人儿,可现在他已经不会流泪的,今天吃过晚饭自己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祁朦就当机立断要来医院,果然来医院的路上就开始腹痛,到了医院挂号、送急诊、办住院手续,他能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可是他真的能吗?他一个人坐在自己身边发呆的时候,在想什么?   祁朦把调好的藕粉端到苏曼娴面前,舀了一勺吹了吹,半哄半命令:“来,吃吧,啊……”   苏曼娴张开嘴把勺子含进嘴里,祁朦递来第二口的时候,苏曼娴才慢悠悠地说:“每个人做每件事,追根溯源都一定有动力,总有一份情感在驱使着他,我不敢妄言自己知道每件事背后的情感,但是我想,大部分愿意牺牲自己的时间精力去关心别人的事情,背后的那份情感,一定与爱相关——除了喜欢,没有事情能让‘我愿意’。”   喂苏曼娴吃过藕粉,祁朦洗了杯子,苏曼娴也输完液了,刚才在便利店顺便买了洗漱用品,祁朦陪着苏曼娴洗漱完毕把她扶回床上,自己才进洗手间洗漱,祁朦今晚也要在医院陪着苏曼娴。   祁朦洗漱完后,坐在苏曼娴床边的陪护床上,掏出手机来,自己刚才竟然没有感觉到花瑞文又发短信来了,看了下短信的内容,果然是生气了吧,不然怎么会一整条短信没有一个多余的字,那样想来自己真是坏透了——大概就是仗着他就算生气也不会讨厌自己才敢这么大言不惭的吧。因为能够读出来啊,短信里他的妥协。   花瑞文:我到家了,明天早上七点我来医院接你,晚安   ☆、第 19 话   花瑞文早上下楼的时候韦昱纾已经起来了,花瑞文有点吃惊,问他:“你干嘛那么早起来啊?”   韦昱纾目光有些闪躲:“就……睡不着了,起来了啊。”   花瑞文看了下时间,不可思议:“不是吧,六点半你就睡不着了?”   韦昱纾瞪了他一眼,凶道:“你管我,你走了我再回去睡啊!”   花瑞文强忍着笑意走到韦昱纾面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柔声道:“早上好。”   韦昱纾也亲了花瑞文一口,声音温柔了许多:“早上好,快去吃早饭吧。”说着陪花瑞文到饭桌前坐下,花瑞文吃着三明治,手边还有一个餐盒,花瑞文眨了眨眼睛问韦昱纾:“这什么?”   韦昱纾偏开头嘴硬:“万一你吃不饱,路上饿了怎么办。”   “哈?”花瑞文歪了歪脑袋,看着韦昱纾,在家里吃饱了出门怎么会饿啊?花瑞文猛地回过神来,祁朦在医院,这是韦昱纾让阿姨给祁朦准备的。花瑞文突然就乐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谢谢老爸!”   韦昱纾回过头来看花瑞文,看他那么开心,韦昱纾也有些开心,可是莫名地醋意也升腾了起来,祁朦一回来花瑞文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这么发自内心地傻笑过了。   “快吃啦,这么大个人了,下巴吃漏的吗,吃得一桌子都是。”   花瑞文现在开心得都想把韦昱纾抱起来转圈了,自然不会顶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沙拉酱,喝了一口牛奶,刚想开口,韦昱纾就说:“今天……有事的话,也可以不用回家吃饭……反正花唯在家。”   看他撅着的嘴,花瑞文叹了口气,他这么善解人意只会让自己更愧疚啊。花瑞文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哄道:“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状况,我想放学先陪朦朦去医院看看他妈妈。我晚上给你买宵夜回来吧,小龙虾还是烧烤?”   韦昱纾仰起下巴有些傲娇地说:“我才不吃宵夜呢!”   “啊?我刚才听到了什么?”两个人回过头就看到花唯睡眼惺忪地站在楼梯上,一边下楼一边问:“刚哪个人说他不吃宵夜了?”   花瑞文给花唯打了声招呼就继续低头吃早饭了,他说了7点到医院接祁朦,他没时间看这两个人大清早起来打情骂俏。   韦昱纾脸瞬间就红了,看着花唯也没有说话,花唯忍不住笑了起来,就不逗韦昱纾了:“好好好,吃吃吃。”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餐桌前,弯下腰亲了韦昱纾一口,问他:“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韦昱纾没有说话,花唯一拳就砸在花瑞文头顶:“肯定是因为你呗!害我觉都不能好好睡!”   花瑞文躺着也中枪,有点委屈,两口吃完自己的三明治,把牛奶灌进肚子里,擦了擦嘴,赶紧溜之大吉:“我走了!你们回去继续睡吧!”   到了医院还没到七点,祁朦已经在门口站着了。   祁朦上车后花瑞文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这么早,我不是说7点的么,等很久了吗?”   祁朦看着花瑞文,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心里的歉意又多了一分,摇了摇头,小声地说:“没有,我刚下楼。”   花瑞文松了一口气,顿了一下,把抱在手里的餐盒递给祁朦:“我爸让我带来给你吃,你一定没吃早饭吧。”   祁朦愣了一下,眼眶发酸,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啊,不只是花瑞文,还有花瑞文的爸爸,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好。   祁朦接过餐盒,埋着脑袋把餐盒打开,里面是两块三明治,缓缓伸出手拿了一块送到嘴边,明明努力地忍着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花瑞文察觉到了祁朦的异样,叫他:“朦朦?”   祁朦没有回应,花瑞文又叫了他一声:“朦朦?”祁朦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花瑞文就看到了他红红的眼眶和眼角的泪痕,心抽疼了一下,祁朦声音带着哭腔:“我昨天那么说,你都没有生气吗?”   花瑞文无奈地笑了笑:“生气?嗯,有点,难过吧……虽然我们是分开了三年,都有不同的经历,彼此也都有改变,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对我那么见外,我能够为你做的,你不要有负担,你说没有理由依靠我,可是,我也没有理由对你袖手旁观啊。”   听完花瑞文的解释,祁朦就好像被人打开了泪腺开关,眼泪狂涌,花瑞文抬起手来擦他的眼泪,笑他:“诶,昨天说着不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不是还那么坚强吗,今天就撑不住了?”   祁朦吸了吸鼻子,也抬起手来擦眼泪,可是完全没用,他越是宽宏大量,自己越是愧疚难当,祁朦哭得肩膀跟着颤抖起来,自己还担心他生气,今天早早地等在门口,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给他道歉,可是想不到他竟然先一步原谅了自己。   祁朦抽噎着向花瑞文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花瑞文叹了一口气,朝祁朦挪了挪,把他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擦着他眼角的眼泪,哄道:“好了,没关系,没关系……你知道的,从来都是,只要你一哭我就束手就擒了。”   花瑞文抱着祁朦有点舍不得撒手,什么嘛,昨天还那么疏远地说不要自己帮他,今天就乖乖地缩在自己怀里啜泣,明明已经不用一个人去承受了,却偏要逞强,朦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口不一了。   祁朦没有推开花瑞文,靠在他的怀里缓了一阵才轻轻推了推他,花瑞文懂事的撒了手,抽了张纸巾递给祁朦,祁朦擦了擦眼泪,怯生生地看了花瑞文一眼,花瑞文笑了起来,赶紧说:“不会说出去的,但是,你再哭会儿,别人就看出来你哭过了。”   祁朦嘟着嘴垂下眼,看着手里的三明治,花瑞文生怕祁朦生气了,讨好道:“这个三明治很好吃的……”   祁朦点了一下头,说:“嗯,我知道。”说着又慢慢吃了起来,看着祁朦细嚼慢咽的样子,像小宠物一样,花瑞文喜欢得不得了。   祁朦吃完了一个,还有另一个,他抬起头来问花瑞文:“你吃过了吗?”   花瑞文点头,说:“我在家吃过了呀,你吃吧。”   祁朦不好意思:“现在吃不下了,我能大课间再吃吗?”   花瑞文心都酥了,他喜欢祁朦询问自己意见,这会让他很有成就感,祁朦就该乖乖地听他的话,然后乖乖地被他保护,遇到什么事情只管往他身后躲就好。   快到学校了,花瑞文才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领带,试探性的问祁朦:“这个……”   祁朦从花瑞文手上接过领带,往花瑞文身边挪了挪,把领带放在大腿上,先抬起手来把花瑞文的衣领立起来,然后抬起手来认真地给花瑞文系了起来。   花瑞文看着祁朦专注的模样,眼角还红红的,睫毛也有些潮湿,又可怜又可爱,瞬间就像大脑短路了一样,抬起手来抚摸着祁朦的脸,凑过去一个吻落在祁朦的眼角,祁朦吓了一跳,浑身一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却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花瑞文。   花瑞文吻完了才回过神来,也吓了一跳,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是怎么回事啊!   祁朦顿了一下,赶紧继续系领带,敷衍地系完便退开了,偏开头也没有看花瑞文,花瑞文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烫得不行!一定脸红了!   花瑞文有些懊恼,但是什么都不说肯定也不行啊!于是解释道:“朦朦,你别多想啊,我就是想安慰你一下,我们家都这样的……我爸也是这么安慰我的……”   “我知道……”祁朦赶紧说,说完底气不足地又问道:“那,你安慰别人也这样吗……”   花瑞文赶紧说:“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去安慰别人!他们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啊!”   祁朦有些无奈,这个时候还双标,为了不让自己误会他好像忘了自己的初衷是想要掩饰吧?   但是,诚如花瑞文所言,这的确是安慰,非常受用,现在祁朦好像心里所有的大石头都落了下来,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没在怕了。   祁朦转过头看花瑞文,他还是一脸紧张的模样,看着自己,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祁朦笑了笑,也凑过去在花瑞文脸上亲了一下,说:“安慰你一下,别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  亲脸算什么本事,你们俩有本事亲嘴啊!   ☆、第 20 话   午自习上课铃响起来,祁朦看教室人齐了,才拿着笔记本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说:“同学们打扰一下,昨天去开会,然后得到了一些信息,我向大家传达一下。”   祁朦说完后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整个教室一时间就炸开了锅,祁朦站在讲台上有些无奈,看着大家讨论得正热烈也不好意思打断,只能柔声说:“大家、大家先静一静……”可是越说声音越小,完全淹没在了同学们的讨论声中。   突然一声巨响,是有人拍了桌子一下,整个教室猛地静了下来,转过头望向巨响的源头,花瑞文正摆着张臭脸,看到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花瑞文才开口:“班长说让你们静一静,听不懂人话?”   虽然不知道花瑞文为什么生气,但是毕竟听到过传闻,他生气从来不需要原因,大家也都不愿意撞上枪口,祁朦有点尴尬,又赶忙微微抬起手做了个往下压的小动作,示意花瑞文不要生气,花瑞文的神色这才稍微有些缓和。   祁朦轻咳了一声,说:“我知道同学们一定很关注这学期有些什么活动,我会把我知道的信息都传达给大家,请大家稍安勿躁。”一边说着一边翻开笔记本,“第一个活动,是国庆节回来之后的秋季运动会,由学校体育部组织,报名表应该是下周会下发到各班,由各班体育委员牵头,所以龙胤要负责运动会的报名相关事宜,原则上全班积极参加,每人都要报项目,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祁朦说着望向了体育委员龙胤,龙胤也点了点头,两个人眼神相对的时候龙胤感受到了身后的寒意,匆忙地转过头,就看到花瑞文正瞪着自己。   祁朦也看到了龙胤的动作,也望向花瑞文,花瑞文一脸不高兴地看了自己一眼,祁朦有些害羞地低下头,继续说:“第二个活动,是科技创造节,应该是在11月中旬的样子,不强制要求每人参加,感兴趣的同学们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理化老师做指导教师,优胜的同学可以得到‘三中创造基金’奖励,奖励丰厚。优秀作品也会代表学校被选送参加区里和市里的科技创造比赛,得了市级奖励高考也是会加分的,所以,大家踊跃报名,国庆节之前就要把名单交到学校,所以在此之前在我这里报名。”   “然后是校园歌手大赛,以个人名义参赛,海选应该在国庆之后启动,具体的报名事宜会在学校的公告栏上张贴出来,大家多多关注,然后……”祁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学校的要求是,各班文艺委员‘最好’参加,个人认为这个‘最好’约等于‘强制’,所以,文艺委员一定要去报名哦。嗯,校园歌手大赛十佳会在今年年底的元旦迎新晚会上在全校面前表演,所以也是很不错的锻炼自己的机会。”   祁朦一边说一边翻了一页,说:“然后就是12月会有校园祭,各班要准备一个主题,不过这个还早,暂时还不用考虑,具体操作,等校园祭安排下发后我们再全班一起讨论吧。这就是这学期的所有大型活动,然后本周三也就是今天下午三四节课,是社团招新,同学们可以参观各个社团的活动方式,然后选择自己喜欢的社团报名,以后每周三下午三四节课都是社团活动课,这两天中午迎新大道上都会有各个社团的摊位,大家可以去了解一下,各个社团的教室分布表已经张贴在公告栏上了,大家可以去看——嗯,就是这些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下课后来问我,那打扰了。”   祁朦走下讲台后台下就已经开始讨论了,回到座位上,花瑞文正一脸嫌弃,祁朦笑他:“你怎么啦?”   花瑞文不高兴:“吵。”   祁朦叹了口气:“你是老年人吗,一点朝气都没有,还有啊,不要老是发火,会长皱纹的,笑一笑嘛。”说着露出了一个示范性的微笑,花瑞文看着祁朦嘴角的梨涡,心都酥了,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出来,祁朦很满意,点了点头:“对嘛,笑起来多帅啊。”   花瑞文突然被祁朦夸了,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轻咳了一声,故作冷酷地说:“不笑也帅。”   祁朦抬起手捂住嘴偷笑起来,看花瑞文不高兴,赶紧奉承:“对对对,不笑也帅。”   放学后,祁朦和花瑞文一起往学校门口走,祁朦对花瑞文说:“我要先回一趟家给我妈妈拿她的电脑,你不用送我,不然叔叔要等你吃晚饭了。”   花瑞文拉了拉领口的领带,说:“我今天不回家吃晚饭,我陪你,我早上给我爸说过了。”   祁朦愣了一下,有点感动,花瑞文看着祁朦目光闪烁,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头:“好啦好啦,我又没凶你,干嘛摆出一副要哭的样子啊!”   在去祁朦家的路上,花瑞文问起祁朦:“阿姨还在写网络小说啊?”   祁朦笑:“是啊,靠码字养活我,我妈真的挺厉害的。”   花瑞文开玩笑:“让阿姨来我爸的网站写啊,每天都给阿姨推榜,他们网站好一点的写手收入都很高的,公司还会替他们出实体书,年终福利好像也不错。”   祁朦摇了摇头,说:“我之前也跟我妈说去你爸那个网站写,可我妈说读者都在现在这个网站,虽然会有特别喜欢她追随着她换网站继续追文的读者,但是绝对会流失一大批读者,她舍不得,这大概就是她认为的作者和读者之间的情感吧。”   花瑞文皱了皱眉:“有得有失,看怎么想,如果来我爸的网站,起码能保证曝光率比阿姨现在那个网站高,读者也可以慢慢聚集嘛,之后肯定会更多,官博再宣传一下,毕竟在别的网站,我们这边也不可能帮忙宣传啊,违约金的话,我回家跟我爸说一下,附加在我们这边的合同里。”   花瑞文并不像在开玩笑,很认真地在和自己讨论,提出的条件也都是处处维护苏曼娴的,他好像总是这样,总是想把最好的给自己,生怕自己受了一点委屈,可越是这样,越容易让人变得傲慢啊。   在去医院的路上花瑞文顺便给苏曼娴买了粥,祁朦说苏曼娴不能吃荤腥,于是打包了蔬菜粥,花瑞文很遗憾:“辉记的鲍鱼粥真的特别好吃,其实可以让阿姨不吃鲍鱼,粥真的鲜得不一般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身体现在不好,就不要去打擦边球啦,让她好好养病,病好了再给她吃嘛。”   花瑞文说:“那,阿姨病好了,我们带阿姨来吃吧,百年老店啊,真的很好吃!”   祁朦笑他:“这么好吃,你干嘛打包一堆蔬菜粥啊?”   花瑞文撅起嘴:“当然啦,总不能我们吃鲍鱼粥,阿姨吃蔬菜粥吧,多过分啊!”   理由倒是意外的温柔。   花瑞文和祁朦到了病房,一个护工阿姨正在喂苏曼娴吃饭,花瑞文和祁朦都懵了,祁朦吓了一跳,问苏曼娴:“你在干嘛啊?”   苏曼娴笑眯眯地说:“瑞文爸爸今天来看我了,这是瑞文爸爸请来照顾我的阿姨,”苏曼娴说着脸上透出红晕,“都说了不用了,可是瑞文爸爸说朦朦学习挺辛苦的,还要操心我,这样的家长不太体贴,所以……啊,三年不见,瑞文爸爸还是那么帅啊!”   花瑞文有点尴尬,小心翼翼地问:“我哪个爸爸?”   苏曼娴答道:“高高的那个。”   那就是花唯了,花瑞文松了一口气,想想也是,也就花唯这么多事了,但是他把事情都做完了,那自己做什么啊!   花瑞文有些不好意思:“我爸也没给我说他会来,突然到访,没有打扰吧?”   苏曼娴愣了一下,笑了起来 :“没有啊,倒是我,承蒙关照了,瑞文回家记得替我向爸爸说句感谢。”   花瑞文点头,突然想起手里的粥,问道:“阿姨吃的是什么,我和朦朦打包了辉记的蔬菜粥,很好吃的,吃这个吧!”   护工转过头来对花瑞文说:“她现在吃的就是辉记的蔬菜粥。”   这个真不能忍,回家必须和花唯单挑! 作者有话要说:  my瑞文:我遇到的一定是假爸爸……   ☆、第 21 话   花瑞文回到家花唯正在花园接电话,韦昱纾正窝在沙发上看摆在茶几上的iPad,八成又在看动漫,一把年纪还看动漫,也是没了谁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韦昱纾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花瑞文,第一反应看了下时间,还不算太晚,这才没有生气,而是问他:“吃晚饭了吗?”   花瑞文走到韦昱纾身边坐下,答道:“吃过了。”说着靠在韦昱纾的肩膀上耍赖皮:“我有事情要向韦大人汇报!”   韦昱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手够到iPad屏幕,点了暂停,说:“说吧,又有什么事儿?”   花瑞文蹭起来,愤愤地说:“你老公,背着你去和别的女人私会!”   韦昱纾摆出认真严肃的脸,看着花瑞文,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说:“然后呢?”   花瑞文神神秘秘地说:“你不觉得应该好好教训一下吗?这四舍五入等于出轨啊!他要说不清楚,择日不如撞日,明儿就把婚离了吧,我跟你。”   韦昱纾抬起手来拧花瑞文的脸,训到:“我跟你爸离婚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啊!你要怂恿我跟你爸离婚!还添油加醋,四舍五入等于出轨,那我现在四舍五入是不是等于家暴啊?”   花瑞文扶着韦昱纾拧着自己脸的手求饶:“痛痛痛!不用四舍五入啊,老爸,你现在就是在家暴啊!”   花唯接完电话回客厅,就看到韦昱纾正在教训花瑞文,喜闻乐见:“哎呦喂,你又怎么惹你妈生气了?”   韦昱纾转过头看花唯,笑道:“他说,你背着我去和别的女人私会。”   花唯大笑起来:“哈哈哈,花瑞文你是不是傻,没经过他的允许我敢单独见别的女人?我不想活了吗?”   花瑞文有点委屈,可怜巴巴地望着韦昱纾,韦昱纾轻轻捏了捏花瑞文脸,问他:“知道我为什么拧你吗?”顿了一下才说:“我说过的吧,我们家有什么当面对质,别背地里告状,花唯明明在外面接电话,你为什么不等他挂了电话回来再说?”   花瑞文垂下眼,乖乖认错:“对不起……”   韦昱纾纠正他:“不是对我说。”   花瑞文不情不愿地抬眼看了花唯一眼,赌气道:“对不起……”   韦昱纾这才松手,摸了摸花瑞文的脸,说:“是我让你爸去看朦朦妈妈的,顺便看有什么能做的。”   花瑞文立刻又炸毛了,指着花唯抱怨:“他把什么都做完了,那我做什么啊!”   花唯哭笑不得,说:“等你来,黄花儿菜都凉了,你昨天怎么不把这些事儿做了,我今天去,人一个人拿着手机正在疯狂打字,也没人照顾。”   花瑞文有些底气不足,说:“我昨天没想到……那个,谢谢。”   花唯伸了个懒腰,叫花瑞文:“你跟我过来一下。”   韦昱纾横了花唯一眼,花唯立刻保证:“绝不私下以非和平方式解决冲突,绝不背地缔结任何同盟关系。”   韦昱纾这才无奈地笑了一下,转过头朝花瑞文抬了抬下巴,说:“去吧。”说完伸出手按了播放键,继续看起动漫来。花唯和花瑞文有悄悄话要说,如果自己硬要听花唯肯定不会不讲,但是,偶尔也要允许他们俩父子沟通一下感情嘛。   花瑞文跟着花唯走出客厅进了花园,花唯在休闲椅上坐下,花瑞文也坐下,看着花唯。花唯也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两件事,第一,我问了医生朦朦妈妈的病情,慢性胰腺炎。”   花瑞文点了下头,说:“嗯,我知道。”   “你们毕竟是孩子,医生跟你们说病情的时候或多或少会有所保留,但我现在告诉你,这病可大可小,但总体来说,不养好身体,病情一定是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花瑞文追问:“不好的方向,是怎样?”   花唯看着花瑞文的眼睛,吐出了三个字:“胰腺癌。”   花瑞文怔了一下,他不敢想象苏曼娴那么温柔可爱的阿姨被癌症病痛折磨,他也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发生,祁朦会是怎样,他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你别乌鸦嘴!”   花唯笑了笑,说:“那你就让你的朦朦好好关注一下他妈妈的身体。”   花瑞文嘴硬:“朦朦当然会关注!”   花唯也没有和花瑞文掰,点头说:“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第一件事说完了,我们来说第二件。”   花瑞文看着花唯,也没有说话,花唯继续说道:“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花瑞文每年都会做全身体检,谁叫他们家有心脏病史呢,在花瑞文看来,花唯是有些太紧张,起码在花瑞文记事起,自己没有发过病,但是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知道,花瑞文的确有时候会觉得心脏有些负荷不了,剧烈运动的时候会,前阵子还会时不时觉得有些乏力,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大问题。   “每分钟心跳52次,窦性心跳过缓,就你那个运动量,肯定不是生理性窦性心跳过缓,花瑞文,我说过的吧,身体要是有任何不适都要告诉我,你是想说,你没感觉吗?”花唯的声音有些严厉,花瑞文能够分清花唯在和自己开玩笑还是谈正事,自然不敢嬉皮笑脸,底气不足地说:“我以为没什么,偶尔会觉得有些乏力,不想做任何事。”   花唯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也不知道你随了谁,兴趣那么单一,现在你的起搏器回来了,你的那个心脏,给我好好跳起来!你才几岁啊,就心跳过缓。”   看花唯松了口,花瑞文也开起玩笑来:“嗯,你这么感同身受,是不是也得过啊?”   花唯不服输:“怎么可能?本爸爸心脏好着呢,比你那颗小心脏强大多了。”   花瑞文笑:“是吗?”   花唯收起脸上的笑:“这几个周末都给我乖乖地去做心电图,不见好转就要用药了。”   花瑞文点了点头,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了,两件事,谈完了,我可以上楼了吗?”   花唯冷笑道:“本来只有两件事,刚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你本事了啊,背着我还告状?”   花瑞文清了清嗓子,提醒他:“绝不私下以非和平方式解决冲突。”   “那我们和平点,就别舞刀弄枪了,来吧肉搏。”花唯挑了挑眉毛,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真的很难让人捉摸啊,花瑞文咽了口唾沫,上次在部队花唯让自己一只手,两招就把自己制服了,虽然很耻辱,但这就是两个人的差距,虽然之后又学了几招,可是这些都是花唯早就会的,也不会有奇效。   花瑞文思考间花唯已经站了起来,这就逃不了了,花瑞文被迫也站了起来,两个人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花唯拍了拍手,做出格斗准备,说:“来吧。”   花瑞文心里很苦,他就是想揍自己!算了,反正草坪,摔起来比部队那个水泥地好多了,花瑞文有些憋屈地给自己找了个安慰,也摆出格斗准备。   花唯嘴角勾起一个笑来,先一步伸出手,花瑞文毫不客气抓过花唯的手臂,握住花唯手臂的时候,花瑞文又兴奋又诧异,这不科学啊,花唯怎么会让自己抓住,难道这会成为自己和花唯的单挑史上的首胜吗!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花瑞文把花唯用过肩摔摔到地上了才开始大口喘气——自己,这是赢了?   花瑞文怔怔地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花唯,他的嘴角突然勾起一个笑来,然后就听到了玻璃杯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转过头就看到韦昱纾站在窗边,尖叫道:“花瑞文!你干什么!”   韦昱纾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花瑞文赶紧撒手让开,韦昱纾扶着花唯坐了起来,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丝毫不掩饰满脸的心疼,紧张兮兮地问花唯:“有没有伤到哪里?”   花唯一脸委屈:“老婆,他偷袭我。”   花瑞文目瞪口呆,这才回过神来,老狐狸,就说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把他甩出去了,原来是故意表演给韦昱纾看的啊!   韦昱纾怒发冲冠:“花瑞文!你以为你爸还年轻吗,你这么摔他!”   花瑞文心里很苦,也没有辩解,就静静看花影帝怎么演,花唯抬起手来揉了揉手臂,假意替花瑞文说话:“没事儿,瑞文也没有动真格。”   那倒不是,真动真格了,花瑞文和花唯单挑的时候,从来就没手下留情过,拼尽全力都打不过他,哪有资格手下留情?这样想来,花唯说不定挺疼的,为了在韦昱纾面前撒这个娇,他也是下了血本,那就,稍微配合他一下吧。   花瑞文叹了口气,看了花唯一眼,给他丢去一个“你给我记住”的眼神,然后望向韦昱纾,说:“你老公不行啊,一点防备都没有。”   韦昱纾瞪大双眼反驳他:“我老公怎么就不行了!”韦昱纾话音刚落,花唯就在韦昱纾怀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不敢太放肆,努力憋着笑,韦昱纾突然觉得这话有歧义,脸瞬间就红了,凶花瑞文:“走走走!你烦死了!”   花瑞文也强忍着笑意,对花唯说:“那,他让我走的啊。”说着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泥,还不忘对花唯放狠话:“我迟早会讨回来的。”   花唯有点得意,脸上却是童叟无欺的模样,等花瑞文进屋了,才毫不客气地享受自己这一摔换来的宠爱,脸在韦昱纾的颈窝蹭了蹭,说:“老婆,你儿子摔得我好疼啊。”   韦昱纾心疼坏了,揉了揉花唯的手臂,抱怨道:“瑞文也这么高这么大了,你以为他还跟小时候一样被你吊打啊,你没事少逗他,他这个怪脾气,还不是你惯出来的,看以后我们都治不了他了,到时候怎么办。”   花唯奉承道:“他敢?我们家老婆吼他一声,他敢不跪吗?”   韦昱纾笑了起来,偏过头去看花唯,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假不正经,韦昱纾又喜欢又心疼,凑过去在花唯唇上落下一个吻,贴着他的嘴唇笑骂道:“笨蛋老公。”   花唯笑眯眯地接受了这个老婆的馈赠,心里暗笑,我才不笨呢,笨蛋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花唯唯:你想陷害我,还早了十万八千年,哼   ☆、第 22 话   花瑞文周末到医院做心电图,这件事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告诉韦昱纾。花唯让助理带他去医院,检查的时候花瑞文也没有刻意想激动的事情让自己心跳加速,毕竟这事关自己的身体,没必要欺瞒。   心电图结果很正常,这也是花瑞文意料之中的事,这几天他觉得浑身都是劲儿,能够和祁朦一起上学放学、能够坐在他的旁边上课,也报了同一个社团,还能一起上社团活动课,花瑞文突然觉得枯燥的校园生活丰富了起来。   助理给花唯汇报了花瑞文的检查结果,挂断电话助理对花瑞文说:“老板说,下周六继续。”   花瑞文耸了耸肩,说:“随便,那今天就这样吧。”   花瑞文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刚坐上车,罗升就打电话来了,接通电话,罗升调侃道:“瑞文,这个星期你一放学就不见了,和你的小朦朦约会去了?”   花瑞文毫不客气怼回去:“约你妈的会。”   罗升已经习惯了,在那边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不约我妈的会,约我个会,中午有空没,我一个人,没人一起吃午饭。”   花瑞文抬起手看了下手表,问他:“你他妈是不是才睡醒啊?”   罗升轻咳一声,说:“20分钟,20分钟出门,蔷薇广场见,你可以叫上你的小朦朦一起。”   花瑞文有点心动,但是嘴硬道:“我凭什么叫他一起陪你吃饭,你面子有那么大吗?你是区长吗?”   罗升笑嘻嘻地挂了电话,花瑞文给司机说了去蔷薇广场,拿着手机,犹豫了半天,才给祁朦打了个电话。   祁朦接通电话,还是那么细声细气的,花瑞文不自觉地就收敛了自己的脾气,柔声问祁朦:“起床了吗?”   祁朦在那边笑了起来:“马上都要十一点了,我作业都快做完啦。”   花瑞文有点不好意思,他都三年不做作业了,三中一直对学生都很放得开,几乎不会统一收作业,练习册连答案都不会撕,学生学习全凭自觉,花瑞文也挺自觉的,练习册发下来的时候是什么样,期末的时候还是什么样,连名字都不会写。   祁朦突然问花瑞文:“你才起床吗?”   花瑞文答道:“当然不是,我才从医院出来。”   祁朦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紧张,赶紧问他:“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花瑞文有点开心,大喇喇地解释:“没不舒服,就来做个心电图,我爸说我体检结果窦性心跳过缓,心脏病这个,我们家有病史,他比较紧张啦。”   祁朦追问道:“那结果呢?”   花瑞文不以为然:“当然正常啦,鬼知道我体检那天为什么心跳得那么慢啊。”   能够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的祁朦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花瑞文试探性地问道:“你很担心我?”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仿佛时间静止在了这一刻,花瑞文有点尴尬,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正准备说话来打破尴尬,祁朦就答道:“嗯。”   能够得到这个答案堪比中奖,花瑞文欣喜若狂,忍不住抬起手来捂住嘴,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祁朦这才慢吞吞地说:“你要注意身体,你小时候跟我说的话,要说到做到啊。”   花瑞文皱了皱眉:“我小时候?说的什么?”   祁朦顿了一下,有些不悦:“不记得算了。”   “别别!我记得,但是你得提醒我一下,我小时候跟你说的话那么多,你是指的哪一句?”   祁朦赌气道:“不知道!”   花瑞文听出来祁朦不高兴了,赶紧哄道:“你别生气,你知道,我记忆力太好了,所以说过的话都记得,一时有些筛选不出来。”   “不知道不知道!”祁朦突然害羞起来,花瑞文一头雾水,所以,他是想到什么了吗?祁朦忙着要挂电话:“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我作业还没有写完!”   “别啊!”花瑞文这才想起来正事:“中午,罗升说一起吃饭,你要来吗?”   “你们吃吧,我要在家里给我妈做饭,然后监督她好好吃饭。”   花瑞文有些遗憾:“哦,好……阿姨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才住院那天没有更新,说是断更了,觉得特别对不起读者,这两天在双更补偿,今天又一大早就起来码字了,拦都拦不住……”祁朦提起苏曼娴就像被打开了话匣子,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但是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发现花瑞文在那边没有回应,猛地收敛道:“对不起哦,我一不小心,就……话太多了。”   花瑞文只是有点遗憾祁朦不能一起来吃午饭,但是花唯也提醒过花瑞文,苏曼娴的病可大可小,她又不会做饭,还是有祁朦守着她比较好,这点理解还是该有的。花瑞文笑起来:“没有,你说呗,我喜欢听你说话,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做。”   “谁、谁要说话给你听供你消遣啊!”祁朦说完挂断了电话,花瑞文举着手机,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祁朦居然,挂自己电话了?花瑞文觉得又气又喜欢,因为,会炸毛的朦朦也可爱、很鲜活啊!   罗升到餐厅的时候花瑞文已经到了一阵了,正捧着一本书看,罗升坐下的同时就开始不遗余力地开涮:“哟,知识分子啊!”   花瑞文懒得理他,合上书发出一声嗤笑:“儿童文学作品而已。”   罗升的视线转移到书的封面,好歹是风靡全球的书,就算看不懂上面的字也认得出来图画,罗升问道:“《小王子》?”   “嗯,要不是你一直不来,我也不会无聊到要看这个。”花瑞文按了一下桌上的服务铃,服务生很快就来了,罗升笑眯眯地调戏服务生:“姐姐,点菜。”   这声“姐姐”叫得花瑞文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眼前这个宛如发情期中的男人,还真是只要是雌性生物都无差别地乱放电,也是够恶心了。   点完菜罗升才开始寒暄起祁朦:“怎么就你一个人?”   花瑞文有点不高兴了:“有本大爷陪你吃饭还不够吗?”   罗升啧啧道:“我只是觉得,竟然能够看到你一个人,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想来,这几天不可思议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比如某个人突然抛弃我转到什么尖子班啦,然后某个人主动竞选班委啦,以及某个人加入了‘福研社’啦……”罗升毫不客气地挤兑起花瑞文,每提到一次“某个人”,就会刻意加重语气,花瑞文就笑看罗升阴阳怪气地数落自己。   “你知不知道,‘福研社’在我们学校本来是个多冷门的社团,他们社长在朋友圈发了你的入社申请表,瞬间就爆炸了,然后就变成了大热社团了。”   花瑞文有些不爽:“靠,哪个白痴社长?”   罗升偷笑道:“感觉下个星期去活动室,肯定能看到很多妹子!”   花瑞文一脸嫌弃地望着罗升,罗升补充道:“我当然也报‘福研社’啦!有你这么大个噱头,吸引了这么多妹子,我能不去吗!有妹子的地方,能没有我吗!”感叹完,罗升一脸言归正传的表情,认真地问花瑞文:“所以‘福研社’到底是干嘛的?”   花瑞文闭上眼,叹了口气,有点后悔陪这个人吃饭了,睁开眼不耐烦地解释道:“研究福尔摩斯的。”   “哈?”罗升有些吃惊,“你对福尔摩斯感兴趣?”   花瑞文赶紧摇头:“没兴趣,朦朦感兴趣。”   罗升虚了虚眼,看着花瑞文,语重心长地问道:“瑞文啊,你真的,不是被他下降头了?你初中三年什么集体活动都不参加,也从不加入任何社团,你咋突然想起来要丰富一下您的课余生活了呢?”   花瑞文忍无可忍:“喂,我是看你可怜才陪你吃饭的好吧,你能说人话吗?”   罗升赔笑道:“是是是,谢谢花大爷赏脸。”象征性地奉承完之后,罗升又回归主题:“诶,所以那个祁朦,到底什么来头?就你小学同学,就能把你治得这么服服帖帖的?”   “被治得服服帖帖的”花瑞文哭笑不得:“什么什么来头啊,你是不是动画片看多了啊?脑洞怎么这么大?真的只是小学同学。”   罗升打量了花瑞文一番,神秘地问道:“所以是你喜欢他,还是他喜欢你?”   被罗升这样问,花瑞文突然有些紧张,心跳跟着就加快了,有些敷衍地答道:“关你什么事儿啊!”   罗升坏笑着说:“哎呀,情窦初开,两小无猜,我看着都替你着急!要不要我帮你啊?攻略你的小朦朦——三天有好感,一周之内拿下!”   要真这么轻松,那自己和祁朦相处的六年真的可以喂狗了。花瑞文有些不屑,就罗升那种快餐式的爱情,根本就不能算爱情,换女朋友比翻书还快,大家都是随便玩玩,那样的感情根本就不真实。   看花瑞文一脸不屑,罗升又继续加码:“保证让他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离开你就不能活那种!你别看我这样,我是没有遇到真正喜欢的,要是遇到了,我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你现在也许觉得我这么换女朋友没有意义,其实有的,我是在积累经验,通过和不同的女生相处,看看她们的共同点和不同点,以及她们对男朋友的要求,到时候遇到我的‘命中注定’,我就能够表现出一个她最喜欢的姿态。”   罗升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罗升别的本事没有,泡妞的确是挺有一套。花瑞文有点心动,但是迫于颜面,也不想立刻松口让罗升帮自己,轻咳了一声,继续嘴硬道:“呵,就凭你那些损招也想攻略他?” 作者有话要说:  瑞文:我老婆是你说攻略就能攻略的吗!   ☆、第 23 话   花唯回到家的时候花瑞文正在书房,花瑞文虽然不写作业,但是也不玩游戏,小时候还挺喜欢去找邱泽学打篮球,后来活得越来越节能,不爱在外面跑了,没事就窝在书房看书,把家里那些英文版的名著都看得差不多了,还有些韦昱纾喜欢的日文鬼怪著作和日版的漫画书。   花唯悄悄走进书房,花瑞文还是察觉了,回过头来看花唯,一脸少年的懵懂,花唯笑了笑,这个孩子很聪明,很多事情稍微点一下就能够明白,这是花唯很少能够从花瑞文脸上看到的表情。   “在看什么?”花唯走近花瑞文坐下,花瑞文垂下眼看了看手里的书,答道:“《小王子》,中午和罗升吃饭的时候餐厅有,就翻了一下,我记得小时候我看过。”   花唯笑:“嗯,是本好看的书啊,适合小朋友看。”   花瑞文摇头:“可他,是写给大人看的吧,小朋友是看不懂的。”   花唯顿了一下,开玩笑:“所以,你是想说,你看懂了?”   花瑞文眨了眨眼,说:“不知道,我只是记得,我小时候看这个故事的时候,没有现在的感觉。”   花唯扫了一眼花瑞文正翻着的那一页,是小王子和狐狸的对话,花唯有点兴趣,问他:“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小王子,很爱他的玫瑰花。”花瑞文得出的结论倒是很童真,花唯顿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说:“是。”   “小王子很爱他的玫瑰花,一直精心呵护她、保护她,能够倾听她的自诩和哀怨,纵使她只是千万朵玫瑰花中的一朵,甚至这个世界上会有和她一样的玫瑰花,但是因为他是小王子玫瑰花,所以,她在小王子的眼里是独一无二的——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小王子。”   花唯点了点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花瑞文:“所以,你觉得朦朦就是你的玫瑰花?”   被花唯猜中心思,花瑞文有些慌张,矢口否认:“才、才不是!”   花唯抬起手来拍了拍花瑞文的头顶,说:“你说得没错,《小王子》是写给大人看的,小朋友还看不懂啊。”   花瑞文眨了眨眼睛,看着花唯,花唯长舒一口气,感叹道:“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是小王子啊。”   “那是什么?”   “喏。”花唯指着书上的一句话,念了出来:“‘I am a fox’,不是这样写了吗。”   国庆节之前还有个中秋节的小长假,这样的传统节日花瑞文都会跟着花唯和韦昱纾去花裕家,花茂堂去世后花裕就把秦绣云接到家里一起住了,这种节日都会聚一聚。   快到中午了花唯一家才到,来开门的是温弋,门开了一半就听到门里飘来温弋的抱怨:“你是不是压着饭点儿来的啊!”   花唯笑嘻嘻地说:“这都让你发现了啊?”   温弋不爽:“你哥从早上到现在念了8次‘唯唯怎么还不来’。”   花唯一边换鞋一边有些嘚瑟:“哟,我哥这么想我啊。”换好鞋子进门给秦绣云打招呼:“妈!”   秦绣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花瑞文也礼貌地打招呼:“奶奶。”   温弋瞪了花瑞文一眼,装出一副很很有威严的样子凶道:“你怎么不叫我?”   花瑞文这才望向温弋,面无表情地把他扛了起来就往屋里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温弋瞬间就怂了,双腿扑腾,毫无办法:“干嘛啊你!花瑞文!放开我!”温弋抽空看了韦昱纾一眼,看到韦昱纾强忍着笑意就知道他不会救自己了,立刻转向花裕告状,一惊一乍地大声叫他:“花裕!花裕!”   花裕轻咳了一声,象征性地提醒了一下花瑞文:“瑞文。”   花瑞文扛着温弋走到花裕面前,把他丢给花裕,说:“大伯好,你的东西。”   温弋从花裕怀里坐起来,气不过:“你说谁是东西?”   “哦,那你不是吧。”花瑞文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转过身轻车熟路地去倒了杯水来喝,温弋还在炸毛:“花瑞文你给我过来!你是不是没被我收拾,就把我对你的容忍当做你不要脸的资本了?嗯?”   花瑞文挑了挑眉毛,继续逗温弋:“我要是不过来呢,你打得过我吗?”   温弋蹭起来走到花瑞文面前,越走近视线就越高,温弋站在花瑞文面前仰望着花瑞文,也不知道他们花家是什么基因,太气人了,16岁都没有居然就有一米八了,两个人无声对峙了几秒,花瑞文才抬起手来轻轻捏了捏温弋的脸,换了种语气,柔声说:“温小弋,你别那么容易生气,会长皱纹的……”说着压低声音凑到温弋耳边继续逗温弋:“小心我大伯不要你了。”   温弋脸突然就红了,在某个瞬间,他在花瑞文脸上看到了花裕的影子,他突然就慌了神,有些不知所措:“你你你、没大没小的!长幼有序没人教过你吗?”   花裕实在看不下去花瑞文逗温弋了,只能哄着温弋过来:“好了好了,你干嘛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啊,过来。”   温弋转过头有些委屈:“是他跟我过不去!”   花裕只好各打五十大板:“瑞文你也是,没大没小的,花唯没教你在长辈面前要有礼貌吗?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吃过午饭花裕夫夫和花唯就陪秦绣云打起了麻将,这也是他们每次家庭聚会必有的娱乐项目,秦绣云的手气很好,才打不过一个小时就胡了好几个清一色了。   花唯和花裕都乐呵呵地上供,还全程奉承秦绣云牌艺高超,这应酬麻将打得也太露骨了。   突然花唯的手机响了,花唯挂了电话叫花瑞文:“瑞文!”   花瑞文从书房里走出来,嫌弃地问:“干嘛?”   花唯坏笑着说:“你反正没事儿,帮我个忙呗,我定的月饼到了,你去师大那家元祖帮我取一下。”花唯说着快速地朝花瑞文眨了眨左眼,花瑞文瞬间会意,有点开心,点头说:“好!”   花裕摸了张牌,数落花唯:“干嘛去那么远的地方买月饼啊。”说着将刚摸到的牌打了出去。   花唯喊道:“诶!杠!”说着把花裕刚才打的牌捡了回来,漫不经心地答道:“路过那儿就顺便买了。”   花裕看了花唯一眼,花唯正在伸手准备摸牌,嘴里神叨叨地念着:“我要杠上花啦!”   温弋冷笑:“你肯定会打个杠上炮给妈。”   花唯没有看牌,用大拇指摸了摸,有些无奈地看了花裕一眼,眼神里透露出的的确是“你娶了个什么乌鸦嘴老婆啊”,花裕有点乐,对于他和花唯来说,打麻将简直就是小儿科,也就是为了哄秦绣云高兴,秦绣云要什么牌他们俩一清二楚,大概他们俩在牌桌上赌的就是谁会摸到秦绣云要的牌了吧。   花唯一副懊恼的模样把牌翻开打了出来:“八万。”   秦绣云眼睛瞬间有了亮光:“哎呀!唯唯,你放炮啦!杠上炮,妈妈做的龙七对诶!”   花瑞文快速地跑回书房把书放回书架上,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目睹花唯放了这个龙七对,凑过去一看,好好的杠上花,他还真能打出去。花瑞文有些鄙视花唯,拍了拍花唯的肩膀,说:“那我走啦!”   花唯转过头看了花瑞文一眼,韦昱纾当然看出来这父子俩又有不正当勾当,提醒花瑞文:“晚饭前必须回来。”   花瑞文快速地和花唯交流了一下眼神,乖乖地说:“好!那我出门了——奶奶多赢一点哦!”   花瑞文一边往小区门口走,一边给祁朦发短信:在家吗?   祁朦很快就回复了:嗯,在呢,你呢?   花瑞文:在我大伯家,不过现在出来了,你一会儿不出门吧?   祁朦:不出门,你要来吗?   花瑞文:嗯,我现在打车过来,可能半个小时后能到吧   花瑞文提着月饼敲开祁朦家的门,祁朦仿佛等在门口,花瑞文都没有摆好表情,祁朦就开门了,两个人看着对方都有些尴尬,花瑞文先回过神来,干笑着说:“哈哈,中秋节快乐!”说着把手里的月饼递给了祁朦。   祁朦惊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你不用那么客气……”   屋里传来苏曼娴的声音:“朦朦,是瑞文到了吗?”   祁朦回过头应道:“嗯,是。”   “那快让瑞文进来呗!”听到苏曼娴这样说,祁朦才赶紧退开,地上已经摆好了给花瑞文准备的拖鞋,和花瑞文上次来的时候穿的那双不一样,祁朦低下头看着拖鞋,小声地说:“我们家一般没有客人,上次那双,我妈说你穿有点小,就给你买了一双大一点的。”   花瑞文有些惊喜:“专门,给我买的?”   祁朦点了一下头,也没有敢看花瑞文,花瑞文赶紧脱了鞋换上这双专属于自己的拖鞋,欢脱地蹦蹦跳跳进了屋,苏曼娴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打字。   “阿姨!中秋节快乐!”如果人类有尾巴的话,那花瑞文的尾巴早就甩得能飞起来了吧。   苏曼娴停了下来,微笑着回应他:“中秋节快乐,坐呀。”   花瑞文也一点不拘谨,坐了下来,祁朦把月饼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端给花瑞文,对苏曼娴说:“花瑞文买了月饼。”   “诶?”苏曼娴的目光投向餐桌,开心地说:“瑞文也太客气啦!晚上就留下来吃饭吧!”   花瑞文刚想拒绝,转过头就看到祁朦嘴角的梨涡,祁朦笑眯眯地问花瑞文:“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出去买。”   怎么办,完全,没法拒绝啊。   对不起啦老爸。花瑞文在心里敷衍地给韦昱纾和花唯道了个歉,立刻做出了决定——留下来。   花瑞文问道:“随便什么都可以吗?”   祁朦打好预防针:“诶诶,要求太高的,我可做不出来啊。”   花瑞文想了想,说:“那,我想吃青椒肉丝。”   想了半天,居然说了这么家常一道菜?祁朦有些不可思议:“就完了?”   对啊,就这样就好了,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好啊,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的答案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到春节啦~相信大家都会很忙啦~每天都在走亲访友,嘿嘿嘿,所以,允许你桃给自己放一个假~ 嗯,初四会再开连载,这是今年最后一更哦~ 那祝各位宝宝新年快乐啦~ 还在读书的宝宝们,新的一年,学业有成,能够取得好成绩~ 已经工作了的宝宝们,新的一年,希望你的工作是你的爱好,如果不是,那就退而求其次,挣他个一个亿好啦~ 然后,已婚的宝宝【单身狗小作者哭着祝福道】,未来的日子,与汝爱相伴,愿你百年好合,阖家幸福【嗯,有小孩的宝宝,虽然你有宝宝了,你也是我的宝宝~祝你家小朋友能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哦~】 嗯,最后,祝愿所有的宝宝:愿你的愿望都能够实现,愿你的青春都不被辜负,愿你前程似锦,愿你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愿你永远保持着一颗善良纯真的赤子之心。 新的一年,也请多关照。【土下座】 小野蜜桃   ☆、第 24 话   花瑞文推着购物车跟在祁朦身后,一边小心翼翼怕撞到他,一边又想要离他近一些,祁朦突然停下来转身看花瑞文,吓得花瑞文一个急刹车,瞪着他:“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啊!撞到你怎么办啊!”   祁朦有些不好意思:“你……薯片的话要吃什么味啊?”   花瑞文扫了一眼货架,拽拽地说:“买你自己喜欢的。”说完还不忘继续摆出一张拽拽的脸,挖苦祁朦:“你还是小朋友吗,还吃零食。”   祁朦嘟着嘴回过头继续往前走了,花瑞文以为自己这个逼装大了,惹祁朦生气了,赶紧叫住他澄清道:“没没没!你要吃就吃呗,我爸也吃,不是小朋友吃的!”   祁朦赌气说:“不吃了。”刚说完就听到身后有动静,再转过头,自己身后的购物车花瑞文已经丢了好几袋薯片进去了,祁朦大惊:“诶!你买那么多薯片干嘛啊!”   花瑞文正在看手上这袋薯片的口味,牛排味,管他呢,顺手就又丢进了购物车,说:“吃呗。”   祁朦就捡起来购物车了的薯片放回货架上:“不要买那么多,买一袋就好了。”   花瑞文说:“干嘛又放回去啊,你买了慢慢吃啊。”   祁朦看着花瑞文,说:“薯片吃了能长命百岁吗,你买那么多薯片。”   花瑞文被祁朦噎住了,看着他把薯片一袋一袋地放回去,最后留了一袋,看了自己一眼,又转过身走了。   花瑞文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要不是因为你是朦朦,我早就揍你了。   花瑞文虽然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还是规规矩矩地推着购物车跟在祁朦后面,走到乳制品的冷藏柜前,花瑞文就看到眼前正仰着头看着货架最上层的小孩,竟然是邱泽家的邱亦辰。   花瑞文叫他:“亦辰!”   邱亦辰转过头,一看到花瑞文就傻笑起来:“瑞文哥哥!”   花瑞文绕过购物车走到邱亦辰面前,蹲下身来平视着他:“怎么就你一个人?爸爸呢?”   邱亦辰奶声奶气地回应花瑞文:“爸爸……”转过头,用修长的小食指指着后面:“在那边。”   花瑞文象征性地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邱泽和安懿,又问他:“妹妹呢?”   邱亦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依旧奶声奶气地说:“妹妹,也在那边。”花瑞文有点乐,邱亦辰这傻乎乎的模样,真是百逗不厌。   花瑞文点了点头,说:“那你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啊!”   邱亦辰又仰起头看货架:“妹妹要喝那个酸奶,可是我拿不到。”   花瑞文站起身来,手伸了一半突然收回手,弯下腰把邱亦辰抱起来,说:“喏,给妹妹拿吧。”   邱亦辰伸出手拿了一盒,嘴里念念有词:“再给妈咪也拿一个……”   花瑞文问他:“那爸爸呢?”   邱亦辰两只手都拿着酸奶有些迷茫地看着花瑞文,说:“爸爸……拿不了了……”   花瑞文哈哈大笑起来,抱着邱亦辰转过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邱泽和安懿带着邱亦衿出现在了货架转角处。邱泽抱着邱亦衿,安懿推着购物车,看到花瑞文,邱泽叫他:“诶,瑞文!”   花瑞文礼貌地叫打招呼:“干爹好。”   安懿是大明星,出街倒是没有特别浮夸的伪装,穿着白T恤,戴着黑框眼镜,走近了花瑞文,邱亦辰就把手上酸奶递了一盒给安懿,叫他:“妈咪!”   安懿放开推着购物车的手,笑眯眯地把邱亦辰接过来抱在怀里,问花瑞文:“你怎么没在你大伯那儿,昨天你爸不说你们要回大伯家吗?”   花瑞文耸了耸肩:“我溜出来了呗,我爸跟我大伯都没救了,已经开启丧心病狂给奶奶放炮模式,我爸杠上花都能打给奶奶胡龙七对。”说着看了邱泽一眼,笑道:“还是我干爹实诚。”   安懿听完花瑞文的话闷声笑了起来,邱泽却有点委屈,年三十他们一家也在花裕家过年,饭后人多一起炸金花,邱泽还真是毫不放水当起了他的聚宝盆,可是,这起手三张牌,牌好不好又不是邱泽能控制的,这还真能被花唯父子拿起来说一年。   花瑞文和邱泽夫夫寒暄一番,才想起来身后的祁朦,转过头,祁朦果然脸都红了,看到花瑞文回头来看自己,立刻朝花瑞文投去求救的目光,花瑞文有些无奈——果然啊,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看到安懿就这迷弟样。   花瑞文转过头给安懿和邱泽介绍:“这是我同学,祁朦……他们俩,我应该不用介绍了吧?”   祁朦点了点头,看着安懿有些不知所措,安懿却笑了起来:“我记得你,是瑞文的,小学同学,对吗?”   祁朦有些惊讶,自己和安懿只有一面之缘,他竟然能够记得自己!迟疑着点了下头,声音都在颤抖:“男神……还记得我吗?”   安懿点头:“是啊,‘蒙奇奇’嘛,那时候瑞文整天整天都在念叨你呢,还特意让我去学校接他放学,就是为了让你看看我吧?真是,好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啊。”   祁朦有些感动,看了花瑞文一眼,又望向安懿:“但是男神一点都没有变啊,魅力不减。”   邱泽有些云里雾里,看向花瑞文,又挑眉看了看祁朦,安懿啥时候见过他的啊?咋自己没见过他呢?   安懿和祁朦寒暄的间隙,花瑞文抽空看了眼邱泽怀里的邱亦衿,佯装不高兴:“亦衿怎么不叫我?”   邱亦衿立刻乖乖地叫他:“瑞文哥哥。”只是一声称呼就甜到花瑞文的心坎里去了,花瑞文立刻拜倒在她的公主裙下,伸出手要抱她,邱泽把邱亦衿交给花瑞文,邱亦衿到了花瑞文的怀里,抱着花瑞文的脖子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花瑞文幸福死了,也亲了邱亦衿一口,说:“亦衿宝贝儿想我没啊?”   邱亦衿配合地说:“想!”   花瑞文的额头在邱亦衿脸上蹭了蹭,把她逗笑了,才心满意足,转过头看祁朦,给邱亦衿介绍:“这是朦朦哥哥,你也亲他一个呗。”   祁朦受宠若惊,邱亦衿却没有乖乖凑过来亲他,而是转过头看邱泽,祁朦也转过头看邱泽,果然是一脸抗拒,安懿凑到邱泽耳边耳语了两句,邱泽才不情不愿地说:“亲吧,一口啊。”   邱亦衿这才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亲了祁朦一口,邱亦衿长得和安懿很像,就是个缩小的女版安懿,能被男神的女儿亲一口,祁朦已经此生无憾了。   邱亦衿亲完,邱泽赶紧把她从花瑞文怀里抢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左手抱着邱亦衿,右手掏了一张提货卡给花瑞文,说:“拿去。”   花瑞文摇头:“我有很多啊。”   邱泽扫了一眼祁朦,花瑞文立刻会意,替祁朦收下邱泽的大礼,阿谀道:“谢谢干爹,节日快乐!”   看着邱泽一家背影消失在货架后,这才转过头看祁朦,他正抬起手捂着脸,花瑞文歪了歪脑袋:“朦朦?”   祁朦闷声闷气地说:“男神好帅啊!男神还记得我!天啊!”   花瑞文有点吃醋,虽然他挺喜欢安懿的,起码家里这几个爹,安懿是最靠谱的一个。小时候,在花瑞文还被花唯和邱泽忽悠着叫他“干妈”那个时候,他是真的特别崇拜安懿,当然也不全是因为邱泽忽悠,毕竟安懿的确又帅又温柔,唱歌也好听,自己每次提出来的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自己,比如让安懿来接自己放学,就是为了让祁朦见见他,这种事情也的确是做过。   祁朦从“不相信花瑞文的干妈是安懿”,到“崇拜花瑞文的干妈是安懿”只用了一秒,祁朦看到安懿本尊,吓得直接哭了出来,安懿把他抱在怀里哄了半天才哄好。   祁朦回想起自己给男神的第一印象竟然是个爱哭鬼,突然有些懊悔。   当然,他这些激烈的心理活动花瑞文都无从得知,只是觉得朦朦突然在扭捏个什么劲儿啊?   花瑞文抬起手去拉祁朦的手,祁朦的挣扎无济于事,花瑞文看到了他红透了的脸,心突然就像被人戳了一下——好可爱。   “好啦,你男神已经走了,现在只有我,你多年不见我怎么不见你害羞啊!”即使如此,花瑞文仍然醋意满满。   祁朦听出了他话中的醋意,垂下眼,小声地说:“害羞了……”   花瑞文惊了一下,有点开心:“害羞了?没啊?我怎么没看到啊?”   祁朦抬起手打了花瑞文一下,撅着嘴说:“你看到了还得了!”   花瑞文坏笑着问:“那你干嘛告诉我啊?”   祁朦又捶了花瑞文两拳,说:“我要不告诉你,你不就会一直摆一张臭脸了吗!”   “好啦!”花瑞文抬起手来摸了摸祁朦的头,哄道:“嗯,我很开心!那个……”花瑞文抬起另一只手拿了刚才邱亦辰拿的酸奶,对祁朦说:“我给你买安懿同款酸奶!”   祁朦看着花瑞文是真的喜形于色,心里不自觉地也有些开心。突然花瑞文的手机响了起来,花瑞文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又快速掩藏起来,掏出手机,果然是花唯。   花瑞文接通电话,理直气壮:“喂?”   花唯在那边游刃有余地调戏道:“你妈叫你回家吃饭了。”   花瑞文立刻开始飙戏:“喂?喂?老爸啊?我信号不太好,听不到你那边的声音,阿姨留我吃晚饭,我实在是盛情难却,我就不回来啦,你们玩得开心,我先挂啦!”   半分钟后,花瑞文收到一条来自亲爹的短信:儿子,晚上吃顿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适逢佳节,大家有妹有胖三斤啊!我反正妹有【强行妹有】 新的一年,让我们一起愉快地吃糖吧~   ☆、第 25 话   花瑞文虽然有些忐忑,但是并没有太表露出来,只是自己无视了韦昱纾“必须回去吃饭”的命令,约等于先斩后奏,这下又有得哄了。   吃过晚饭,花瑞文看着祁朦把碗洗了,坐着陪苏曼娴聊了会儿天,琢磨着韦昱纾和花唯也该离开花裕家了,现在打个车回家,赶在他们之前的到家,起码能够处于主动地位,于是站起身来给苏曼娴道别:“阿姨,也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苏曼娴有些不舍:“中秋晚会刚开始,你就要走啦,还早嘛!”   花瑞文笑嘻嘻地道别:“我还会常常来打扰的,今天我就先滚啦!”   听花瑞文用“滚”,苏曼娴笑得不行,推祁朦:“你去送送瑞文。”   花瑞文说:“不用,我出去打个车就回去了。”   祁朦想起来今天花瑞文的司机没跟着他一起,也跟着站起来,说:“我陪你去打车吧。”   花瑞文有点舍不得祁朦,也没有再推辞,再次向苏曼娴道别,这才三步一回头往门口走,换了鞋,最后一次阿谀着对苏曼娴说:“阿姨,节日快乐!晚安!”   两个人坐着电梯下了楼,刚走出门,花瑞文就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奔驰,有些尴尬。   祁朦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花瑞文,问他:“怎么了?什么东西忘带了吗?”刚问完,就听到关车门的声音,祁朦回过头,就看到了站在车旁的韦昱纾,赶紧弯腰低头,礼貌地问好:“叔叔好!”   韦昱纾微微一笑:“你好,好久不见。”   花瑞文看着韦昱纾的笑,觉得脊背一凉,这绝对不是好预兆。花唯也下了车,绕到韦昱纾身边,笑着招呼祁朦:“哟!”   祁朦抬起头来看到花唯,又鞠了个躬,说:“叔叔好……我妈生病住院的时候,叔叔还来探望她,一直没有机会向您道谢,真的,非常感谢!”   花唯扬了扬手,说:“别那么客气。”   祁朦抬起头来,有些慌张地说:“叔叔上去坐会儿吧!我妈也一定很想向两位表达谢意。”   花唯笑着婉拒:“都说了别客气了,下次再上去坐吧,今天就不了——瑞文,走了。”   花瑞文挪了两步,喉咙有些干,转过头看祁朦,咽了口唾沫,说:“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睡,晚安。”   看着花瑞文有些为难的模样,祁朦有些迷茫,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了下花瑞文的手腕,花瑞文猛地停下来,回过头,祁朦也回过神来,细声细气地说:“晚安……”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松了手。   韦昱纾拉开后座车门,花瑞文回过头看了祁朦最后一眼,这才抱着必死的决心上了车,韦昱纾也回过头跟祁朦道别:“快上去吧,晚安。”   祁朦点了下头,看着韦昱纾上了车,花唯也朝自己招了招手,才绕到驾驶座上了车。   车开出师大,花瑞文开始讨好韦昱纾:“你们,怎么吃得这么快啊。”   韦昱纾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阴阳怪气地回答他:“没有瑞文少爷,我怎么吃得下饭啊。”   花瑞文和花唯在后视镜里对视了一秒,赶紧说:“哎呦,你别生气嘛……朦朦和他妈妈,就两个人,过中秋也太可怜了。”   “哦?我和花唯加起来是三个人哦?”   这就强词夺理了啊,明明还有花裕他们家啊!但是花瑞文也顺着他说:“哎呦,我中午不是陪了你们嘛,你就别生气啦!”看着韦昱纾还在闹别扭,花瑞文只好使出杀手锏搂着韦昱纾的腰开启撒娇模式,额头在韦昱纾的手臂上蹭着:“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你这样的男神,生气多掉价啊!”   韦昱纾被花瑞文蹭了几下就笑了起来,抬起右手推他,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哎呀!你走开!头发扎死人了!”   花瑞文变本加厉,改用额头蹭韦昱纾的脖子,问他:“是吗?扎吗?扎吗?”   韦昱纾笑得不行,一边挣扎一边叫花唯:“哈哈哈哈!花唯唯!你快管管你儿子!哈哈哈!”   花唯凶道:“诶诶,花瑞文,你本事了啊,我老婆你也敢欺负?你选,回家单挑,还是我靠边儿就地单挑?”   花瑞文这才停下来,示弱道:“不单挑,我爱你。”   花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翻了个白眼:“你敢不敢再恶心一点?”   花瑞文眨了眨眼,这有啥不敢的?于是换了一种恶心的语气撒娇道:“老爸,人家爱你嘛!”   花唯手抖了一下,叹了口气:“要是汽车座椅能够像战斗机座椅一样,把人弹射出去就好了。”   花瑞文得逞后很高兴,韦昱纾看热闹看得也乐,抬起手撸了一把花瑞文的头,语气好了很多,关切地问:“朦朦的妈妈,现在还是一个人?”   花瑞文点了点头,说:“嗯,是啊,身体也不好,哎。”   “那你要多照顾他们啊。”韦昱纾感叹道,“一个人带孩子,真的蛮苦的。”韦昱纾突然影帝附身,对花瑞文卖惨道:“当年你爸还没接我们回家的时候,我们流落云南,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有上顿没下顿,靠天吃饭,捱过一天是一天……”   花唯哭笑不得,扫了一眼后视镜,他就胡诌吧,捱过一天是一天怕是自己吧,他在云南过得那是一个好,每天坐拥苍山洱海,吃着鲜花饼过桥米线,过着他民俗客栈小老板的闲适日子,别提多爽了。   花瑞文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花唯,从他无奈的眼神里就能读出来韦昱纾在忽悠自己了,这个时候只需要配合他忽悠就行了,于是可怜兮兮地说:“就是就是,我还记忆犹新呢。”   “你可拉倒吧,他一个人吹就够了。”花唯听不下去了,打断他们,韦昱纾这才抬起手挡住嘴轻咳了一声,花唯想起正事,对花瑞文说:“邵槿明天回来,指名点姓要你去接她。”   “哈?”花瑞文顿了一下,拒绝道:“她家没车啊?部队也那么多车,干嘛要我去接?不去。”   韦昱纾转过头看花瑞文,语重心长:“瑞文,你军训在部队惹那么多事情,不是你邵伯伯给你担着,你早就被打死了,你爸和他这么多年交情,给个面子接个人,你都做不到吗?”   花瑞文虽然不高兴,但是韦昱纾说得也有道理,就算不看在邵宗万罩自己的份上,花唯这个面子自己也该给,于是不耐烦地问:“几点?”   花唯笑:“十一点半,顺便接她去吃个午饭吧。”   花瑞文哼哼了两声,便没有再说这事了。   花瑞文早上起来的时候花唯和韦昱纾都已经出门了,这两个人,结婚这么多年还真是有约不完的会,花瑞文简直佩服他们。   吃过早饭算着时间出门,坐在车上给祁朦发短信,问他起床没,祁朦回复道:我在医院,陪我妈输液。   花瑞文赶紧给祁朦打电话,响了一声电话就接通了,花瑞文问道:“阿姨哪里不舒服?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祁朦安抚道:“没事儿,有点儿感冒,本来她抵抗力也不好,也不敢拖,就趁早来输液啦。”   花瑞文皱了皱眉,抱怨道:“能吃药不打针,能打针不输液,输液是下下策,你干嘛一来就让阿姨输液啊!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祁朦赶紧拒绝:“不用过来的,我陪着她就好啦,输完液就可以回家,只是感冒而已。”   花瑞文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祁朦这才弱弱地回答:“军医大附属一院……”   花瑞文到了医院,在急诊室的输液区看到了祁朦和苏曼娴,花瑞文有些不高兴,问祁朦:“怎么不去床上躺着?”   祁朦苦笑道:“没什么啦,节假日医院床位也紧张,就输个液,没必要去床上躺着吧。”   花瑞文扫了一眼,输液区的座椅上基本上坐满了了人,他讨厌一切人群密集的地方,不爽也表现得很明显:“这里人这么多,互相传染好玩儿吗?”   祁朦不敢说话,看着花瑞文,这样的说法也太过分了吧,还说得那么大声,说完后周围的人都把目光放到了花瑞文身上,花瑞文却一脸无所谓,转身就去替苏曼娴联系床位了,大老远就能看到他提着手机正在对那边发号施令,很快就有医生恭恭敬敬地跟在花瑞文身后推着轮椅要把苏曼娴迎接到病房。   推着苏曼娴去病房的路上,花瑞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来电,花瑞文从来不接来路不明的电话,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打来第二次,花瑞文才想起来自己要去接邵槿,接通电话,果然是邵槿,在那边咆哮道:“花瑞文!你在哪里?你要本小姐等你多久?”   花瑞文等她咆哮完了才把手机又贴回耳边,语气平平,甚至没有一点歉意,就是知会她一声的态度,说:“我有事来不了了,你让别人来接你吧。”说着挂断了电话。   刚挂断电话,就看到祁朦正看着自己,怯生生的模样,花瑞文心都软了,柔声问他:“怎么啦?”   祁朦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有事啊?”   花瑞文摇了摇头,说:“没事,不重要。”   这就是有事的意思!祁朦赶紧说:“对不起,耽误你了,你有事先去忙吧,我妈没关系,她输完液了,我带她回家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花瑞文叹了一口气,抬起手牵过祁朦的手,拉着他往病房走,一边走一边重复道:“不重要,我都说了,不重要。”走到病房门口,花瑞文转过头看祁朦,用力握了握祁朦的手,说:“你更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论双标我只服瑞文汪╮(╯▽╰)╭   ☆、第 26 话   放了个中秋小长假,回学校第一天大家都很懈怠,第一节课刚下课就趴倒一大片。花瑞文从来到学校就开始补觉了,祁朦有些不理解,花瑞文和自己同桌两个星期,从来没有看他写过作业听过课,这世界上真的有不用听课成绩就很好的天才吗?那对凡人也太不公平了吧。   祁朦这样想着,心里有点不服气,抬起左手,轻轻戳了一下花瑞文的脸,花瑞文睡得正香,皱了皱眉,嘴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呜咽,祁朦的心跳突然就加快了,盯着花瑞文,他的眉头紧锁,睫毛颤抖着,有些不满。   祁朦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花瑞文虽然有时候拽拽的,也不怎么讲道理,可是,这就是花瑞文啊,和别人不一样。   “花瑞文!”花瑞文被一声咆哮惊醒,睁开眼,就看到祁朦正盯着自己,花瑞文眨了眨眼,祁朦也懵了,抬眼望向后门,花瑞文也循着祁朦的视线回过头,就看到站在教室后门的邵槿。   邵槿这一声石破天惊的咆哮,愣是吓得整个沉睡中的 1班醒了一大半,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后门,这个场景简直百年一遇,竟然有人敢这么对花瑞文大呼小叫,实在难得。   邵槿风风火火从后门走进教室,走到花瑞文面前,丝毫不停顿,一脚踹向花瑞文的桌子,毫不在乎风太大会让人看到自己裙底的风景。   花瑞文有些不耐烦:“你疯了吗野蛮女?”   邵槿指着花瑞文气势汹汹地吼道:“本小姐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等了你两个小时,你他妈却在医院陪他妈输液!”邵槿说着瞪了一眼祁朦,又望向花瑞文:“多大的事情你居然不来接我!答应了人的事情可以不用办到的吗?你爸是这么教你的吗?”   花瑞文打了个哈欠,回过头平视前方,有些敷衍的朝邵槿摆了摆手,说:“我可没答应要来接你,是你一厢情愿要我来的。至于朦朦妈妈的事情,事出突然,最后没能来接你,抱歉——行了,你已经听到我的道歉了,我也让你发过火了,你可以滚了。”   花瑞文这个态度让邵槿很不爽,邵槿抬起下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有些难以置信:“花瑞文,你以为你的道歉又问值钱到可以平息本小姐心中的怒火?你他妈以为你是谁?”   花瑞文转过头瞪了邵槿一眼,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邵槿,差不多得了,这里不是你爷爷的部队,我也不会听你发号施令,赶快领悟到这件事,然后滚出我们班。”花瑞文顿了一下,补充道:“在我生气之前。”   邵槿大笑起来:“生气?你生气了能怎样?让我退学吗?你有这个能耐退得了我的学吗?”   花瑞文有些头疼,从小到大,应付邵槿是最麻烦的事情了,这个野蛮女,有个做首长的爷爷,在军区大院长大,骨子里就是军人那股血性,和自己打起架来绝不服输,就算输了,也会伺机偷袭自己报复回来,花瑞文常常一个不小心就被她扑过来咬一口,那真是一个猝不及防,最烦的是,自己没法把她赶出自己的生活,她初中在国外待了三年花瑞文享了一阵清闲,想不到她居然又回来了。   祁朦看花瑞文和邵槿这样吵吵闹闹也不是第一次了,小学的时候两个人就常常这样,邵槿在隔壁班,常常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冲到班上来和花瑞文单挑,那个时候祁朦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好厉害啊,竟然能够近到花瑞文的身,这已经是很少见的了。   于是祁朦又回想起了那时候自己和稀泥的身份,给邵槿道歉:“邵槿,对不起……因为我妈的事情,害花瑞文没有来接你,你不要生气……”   “你闭嘴。”邵槿却突然换了种语气,语气里满是嘲讽:“祁朦,如果你是我见到的人里第二不要脸的,还真没人敢当第一,到底是谁给了你脸回来的?你一定要花瑞文为你死,你才肯善罢甘休吗?”邵槿话音刚落,花瑞文就一掌拍在课桌上,祁朦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突然有些心疼——邵槿也参与了自己和花瑞文的过去,她毫不客气,直戳自己的要害,自己想忘不能忘、记住却又愧疚的那段回忆,她毫不客气地摊开在自己面前,逼自己认罪。   祁朦低下头,呼吸有些困难,如果她不提醒,自己就可以假装忘记了,那个小小的花瑞文,为了保护弱小的自己,差点就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自己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他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却还在努力逗自己笑,骗自己说不疼。   怎么会不疼。   “邵槿,我再说一次,在我生气之前,滚出去。”花瑞文的语气很平静,这是他愤怒到极点的态度,过了临界点,他就会收起暴戾的模样,但往往杀伤力更强。   邵槿却丝毫不管花瑞文的威胁,继续对祁朦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总是装出一副弱小的样子,被人欺负了只用哭就好,反正有花瑞文帮你出头,永远躲在花瑞文的后面,在他暴怒的时候站出来装好人,展示你把他驯服得多好……呵,”邵槿冷笑着,弯腰伸出食指戳了戳花瑞文的胸口,“花瑞文,当回祁朦的狗,你这颗心脏会就跳了吗?”   花瑞文抬起左手握住邵槿的手腕,偏过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敌意:“邵槿,我给过你机会走了,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打女人。”   邵槿却翻转手腕借着巧力反将花瑞文用一个擒拿扣住了左手,冷笑道:“所以呢,你要为了他,打我吗?”   花瑞文挣脱邵槿的手,站起身来。花瑞文比邵槿高了一个头,邵槿仰视着花瑞文,气势却没有弱下去半分:“来啊花瑞文,为了他,你可以不来接我,当然也可以打我。”   花瑞文被邵槿气笑了,提醒她:“你觉得,当众施压这种事对我有用吗?”   邵槿继续激怒花瑞文:“当然没用,为了祁朦,你什么事情做不出来?”邵槿话音刚落,花瑞文就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邵槿也立刻做出应对。   两个人过招完全不同于一般打架,祁朦有些紧张地看着两人,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要叫停,赶紧叫花瑞文:“花瑞文!别打了!”   花瑞文顿了一下,邵槿抓住机会,毫不客气抬起腿,一个横踢朝花瑞文的脸踢去,花瑞文抬起手来挡,但为时已晚,邵槿踢到了花瑞文,整个班级的吃瓜同学都吸了口凉气,祁朦也吓得抬起手来捂住嘴,赶紧站起来拉开花瑞文,有些紧张地打量了他一番,花瑞文的嘴角裂开了,有鲜血渗了出来,祁朦心抽疼了一下,转过头去看邵槿,咬着下嘴唇,有些艰难地开口:“花瑞文没有去接你,是他不对,可是你这么纠缠借题发挥有意思吗?就算你有火要发泄,也没必要这么不知轻重吧!”   邵槿却并没有消气,大口地喘着气,点了点头:“看吧,你的祁朦又开始了——诶,祁朦,让他受伤的到底是谁?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弄清楚啊?不是我,是你。为了你去和人打架也好,听你的话停下来也好,为了保护你差点命都没了也好——这些啊,都不是别人造成的。是、你。”   祁朦往后退了一步,花瑞文赶紧扶住他,朝邵槿吼道:“你他妈给老子闭嘴!不然老子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来话!”   上课铃声打破了僵局,邵槿刻意掸了掸校服袖子,摆出一张嫌弃脸:“我他妈也不想和你多说——我说那么多,你他妈听得进去吗?呵,花瑞文,你是不是当初失血过多,供血不足……”邵槿抬起手,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嘲讽道:“这里不好使了啊?”   邵槿走后,祁朦还站在原地,花瑞文拉了他一下,祁朦才回过神来,赶紧绕回座位,在自己的书包里翻了起来。   老师还没有来,教室的气氛很尴尬,大家都看着花瑞文,花瑞文自然感受得到旁人的目光,让他们看了这么大的热闹,这事儿都过了他们还意犹未尽,花瑞文这就不高兴了,凶道:“该干嘛干嘛,马上上课了不会准备一下教材吗,盯着老子干嘛?”   祁朦抬起头看了花瑞文一眼,扫视了一眼教室,大家都纷纷转过身不再看花瑞文,于是祁朦又低下头继续找,找出了一张创可贴。花瑞文有些抗拒,躲了一下,问他:“你干嘛!”   祁朦可怜兮兮地说:“流血了,贴一下。”   花瑞文摇头,抬起手擦了一下,碰到伤口有些疼,花瑞文下意识地龇了下嘴,却嘴硬道:“马上就止住了,不用。”   祁朦没有强求他,却也没有放下拿着创可贴的手,两个人僵持了几秒,花瑞文败下阵来,叹了口气,说:“贴贴贴,你开心就好。”   祁朦得到了花瑞文的允许,这才开始撕创可贴,一边撕一边埋怨道:“我才不开心呢。”说话间已经撕好了对准位置贴好创可贴,抬起手轻轻按了按胶布的部分,大拇指顺势摩挲着花瑞文的脸,眼眶有点红,花瑞文有些无奈,哄道:“你别忘心里去,你知道,邵槿说话一直都不好听。”   “可是,她说得没错啊。”祁朦垂下手,低下头,也不敢看花瑞文,深吸一口气,闷声闷气地说:“我让你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瑞文:受伤又能怎样?我这条命都是你的!【这台词是不是有点熟悉啊喂,你跟谁学的啊】   ☆、第 27 话   大课间刚做完课间操,罗升就逆着人群挤到1班这边,大老远就看到花瑞文,他的身高在人群中还是很突出,罗升远远地叫他:“瑞文!花瑞文!”   花瑞文停了下来,回过头,两个人眼神对视后,罗升就贱贱地笑了起来,靠近了花瑞文才喜闻乐见:“我靠,你真被打了啊?哎呀,这种好戏怎么能错过!到底哪个女人这么有本事啊?”   不过就一节课的时间,花瑞文被邵槿打了的消息还真能传得整个年级都知道,这个1班,也并不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嘛。   花瑞文嘴角勾起一个笑来,耸了耸肩,罗升继续问:“诶,要不要升哥帮你出气啊?”   花瑞文愣了一下,大笑起来,笑了几秒,才停下来,看着罗升的眼睛,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你敢动她一个试试。”   罗升脊背一寒,说:“不是吧瑞文,那个邵槿,难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你未婚妻?”   “哈?”花瑞文看着罗升,这脑洞简直大过天。   罗升看了看站在花瑞文身边的祁朦,从始至终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罗升逗他:“你吃醋了?”   花瑞文瞪了罗升一眼,不满道:“你笑话看完了可以滚了吗?”   罗升揽过花瑞文的肩膀,说:“哎呀,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是关心你,关心!”说着三个人往教学楼走去,刚走出操场,花瑞文就看到站在操场边的邵槿,看样子的确是在等自己。   花瑞文装作看不见她,人精罗升自带美女雷达,看到远处有个美女一直望着这边,拍了拍花瑞文:“那个妹在看你,可能要跟你表白了。”   花瑞文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说:“你想多了,她就是邵槿。”   罗升深吸一口气,骂道:“我操!这么正!老子以为是个肌肉女汉子呢!难怪你就这么心甘情愿让人家小拳拳捶你胸口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花瑞文冷笑道:“要不你让她捶你一个感受感受?”   “花瑞文!”看着花瑞文离自己越来越近,却全程视而不见,邵槿有些生气地叫住他,花瑞文这才停下来,扫了邵槿一眼,声音里满是不悦:“干嘛?”   邵槿偏开头,明明是关心,语气却有些生硬:“你……还痛不痛啊。”   花瑞文叹了口气,这个邵槿,从来都是这样,一点小事就要和自己单挑,被自己收拾了绝不服输,偷袭自己成功了叫撂下狠话走了,不出三分钟又会过来别扭地和自己和好,说白了,就是个大写的傲娇。   “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你能把我踢得多痛?”花瑞文嫌弃道。   邵槿果然又炸毛了,回过头瞪花瑞文,就看到花瑞文嘴角的创可贴,咬了咬牙,说:“那你还贴创可贴,这么娇气!”   花瑞文笑着叹了口气,说:“行了你,火也发了,让你骂了打了,昨天中午没带你去吃饭,今天中午补上,就当是给邵大小姐赔罪了。”   邵槿撅起嘴,说:“那我要吃火锅!”   花瑞文拒绝道:“不要,吃了火锅一身的火锅味,下午还要上课,多恶心啊!”   邵槿想了想,让步道:“那吃川菜,我要吃辣的。”话音刚落,邵槿赶紧补充道:“不许再拒绝!”   花瑞文皱了皱眉,转过头问祁朦:“吃川菜可以吗?”   祁朦仰起头看花瑞文,又回过头看了邵槿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我也去吗?”   花瑞文有些不可思议:“你不和我吃饭你和谁一起吃?”   邵槿偏开头,帮腔道:“是啊,谁要单独跟花瑞文吃饭啊!”   罗升见缝插针:“诶!那带我一个呗!人多好点菜!”   邵槿瞪了罗升一眼,问道:“你又是哪根葱啊?”   罗升立刻摆出撩妹姿态,友善地伸出右手:“在下姓罗,单名一个升字,是瑞文的挚友。”   邵槿没有伸手去和罗升握手,而是一脸嫌弃望向花瑞文,吐槽道:“花瑞文,你交友真说的有很大的问题诶,”说着指了指祁朦,“不是这种弱鸡,”又指向罗升,“就是这种花花公子。”   被邵槿一眼看出自己的本质,罗升的心情有些复杂,还没开口,花瑞文就指着邵槿凶道:“你再说他是弱鸡,你信不信我当这么多人打你啊?”祁朦赶紧拽了拽花瑞文的衣角,说:“没关系啦,你别老是生气。”   邵槿看着祁朦宽宏大量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看看看!他又装好人了!”说着指着祁朦教训道:“就算你不拉他,他也不敢打我!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祁朦笑了起来,点头奉承道:“对对对,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你。”   邵槿脸红了一下,又开启傲娇模式:“之前跟你说的话……”邵槿还没说完,祁朦就替她接茬:“都是气话,我知道,不会往心里去。”   邵槿的话被祁朦说了,又炸毛了:“什么气话!都是真心话!你!就会在花瑞文面前装好人、装弱小、总之你就是个的白莲花!反正我讨厌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样我只会更讨厌你!”   祁朦苦笑着没有说话,邵槿一直都是这样,直来直往,爱憎分明,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花瑞文听完邵槿的话,也急了:“邵槿!你敢喜欢他试试!”   邵槿翻了个天大的白眼,除了你,谁会喜欢他啊!   中秋回校没上几天课就是国庆了,邵槿回国,邵宗万亲自攒局宴请朋友,在银海酒店包了个宴会厅。   吃过午饭,花瑞文和邵槿带着邱亦辰和邱亦衿去百合广场的儿童乐园,两个人坐在外面的等候区喝着饮料,花瑞文目不转睛地盯着邱亦衿在海洋球池里玩得不亦乐乎,邵槿看不下去了:“花瑞文,你这样很像个变态萝莉控诶!”   花瑞文咬着吸管,轻哼了一声,不以为然:“So what?”邱亦衿刚好转过头来看花瑞文,花瑞文的眼睛就笑得眯了起来,邵槿打了个寒颤,低下头喝自己的星冰乐了。   过了一会,邵槿才问花瑞文:“祁朦初中去哪儿了?”   花瑞文有些无奈地笑笑:“师大附中。”   “不是小学那边吗?”邵槿有些难以置信,“那咋断联系的?”   花瑞文说:“因为他搬家了,而我只知道他家的座机。”   邵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花瑞文,你是白痴吗?”花瑞文没有回答她,过了好久才说:“现在就很好了,过去的事情,后悔也没有用的话,就不要去想了。”花瑞文突然转过头看邵槿:“倒是你啊,干嘛回来?”   邵槿抽了口气,这语气完全就是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回来的语气!邵槿噎了半天,吐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花瑞文就走了个神的功夫,刚回过头,就看到一个小朋友把邱亦衿推倒在地上,邱亦衿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她,邱亦辰在不远的地方玩蹦床,看到邱亦衿被人推到了,立刻跳下来扑过去把邱亦衿从地上拉了起来。   花瑞文也蹭起来,火气就蹿了上来:“诶诶诶!哪家的孩子啊!”然后撑着围栏就翻了进去,快步走到邱亦衿身边把她抱起来,邱亦衿还有些迷茫,被花瑞文抱在怀里就立刻撒着娇哭了出来,花瑞文心都碎了,瞪了一眼呆站在地上小女孩,赶紧拍着邱亦衿的背,哄道:“不哭不哭,哥哥在呢。”   邱亦衿在花瑞文怀里吸着鼻子,把小脑袋埋在他的颈后,委屈极了:“哥哥……”   邵槿也翻了进来,走过去站在花瑞文身边,双手抱在胸前俯视着眼前已经吓懵了的小女孩,还没开口,小女孩也哭了出来,哭得比邱亦衿还厉害,邵槿哭笑不得:“诶,你还恶人先告状哭上了?”然后朝她喝道:“不许哭!”   工作人员也闻声赶到,劝花瑞文和邵槿出去:“先生小姐,这里面不能穿鞋进来的,这些都是小朋友玩的,小朋友进来都要消毒,你们这样……”工作人员话还没有说完,小女孩的家长也翻了进来,把小女孩抱起来就朝邵槿吼道:“你们干什么!这么大两个人欺负一个孩子!”   邵槿都算不讲道理的了,居然来了个比自己还不讲道理的阿姨,邵槿就火了:“大婶,你女儿欺负我妹妹,你在这里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是怎么回事?她还有脸哭,你还有脸嚷嚷?都谁惯的啊!”被邵槿一吼,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邱亦衿被被花瑞文哄了一下都已经停下来了,花瑞文这才可以把注意力从邱亦衿身上移开,转过头去瞪眼前抱着小孩的妇女。   女人看眼前也是两个半大孩子,多了几分底气,阴阳怪气地说:“哟,现在的高中生,谈恋爱都要带弟弟妹妹了?也不怕启蒙教育不好吗?”   邵槿一听就要的动手,花瑞文拦了她一下,把邱亦衿递给她,吩咐她:“抱好。”   邵槿接过邱亦衿,花瑞文感叹道:“哎,大过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从女人手中去抢过小女孩,花瑞文搂着她的腰提着她,另一只手掐着女人的脖子,这套动作很快,女人缓过神来才开始挣扎,花瑞文问道:“做错事要受惩罚的吧?你选吧,是要我掰断你女儿一只手,还是撕烂你这张嘴?” 作者有话要说:  邵槿和花瑞文其实是一个品种的哈哈哈哈   ☆、第 28 话   女人被花瑞文掐着脖子,双手胡乱地敲打着花瑞文的手臂,一边骂道:“你干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你伤到她你赔得起吗?”   听到自己的母亲的嚷嚷,小女孩配合地哭得更厉害了,花瑞文却风雨不动,反问道:“那你女儿就可以推我妹妹了?伤到我妹妹了,你们陪得起吗?”   女人看花瑞文没有放手的意思,也撒起泼来,大声呼救,叫自己在远处买冰淇淋的丈夫:“老公!老公!”听到女人的声音,远处的男人立刻丢了手里的冰淇淋,骂骂咧咧地冲了过来,女人添油加醋卖惨:“老公!他打我们女儿!”   花瑞文嘴角勾起一个笑,说:“是你说的,我打你女儿,帽子都给我戴上了,我要不打,不就亏了吗?”   女人有些后悔,但还是嘴硬道:“你敢!”   “就没我不敢的。”说话间男人也翻进围栏,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来劝和的工作人员也多了起来,男人还没走近,就已经开始语言威慑了:“狗崽子!老子的女人也敢动?看老子不打死你!”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撸着袖子气势汹汹往这边走,刚走近,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邵槿就抬起左手快速地敲了一下他的后颈,男人双腿一软,就晕倒在了地上。   花瑞文被邵槿逗笑了,笑骂道:“你好歹等他说完了再打啊!”   邵槿嫌弃地踢了地上的男人一脚,翻了个白眼:“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女人失声尖叫起来,双手发了狠地捶打着花瑞文的手臂:“你们把我老公怎么了!来人啊!帮忙报个警!打120!”   花瑞文大笑起来,说:“诶,是你老公冲过来要打女孩子,人那是正当防卫,你报警抓谁?”   “我老公冲过来是因为你在打我!”   “打你?”花瑞文皱了皱眉,“是你在打我吧,大婶。”   女人突然停止了挣扎,表情开始流露出惊恐,问花瑞文:“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花瑞文叹了口气,有些遗憾:“这件事,难道你不知道吗?小朋友做错事,第一反应怎么能不是道歉?作为家长还替她撑腰,把黑的说成白的,仗着人多就可以不讲道理了吗?”   “我……我又没看到,你也没有看到,你怎么就能够断言是我女儿欺负你妹妹!”   “嘴硬不好,阿姨,”花瑞文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摄像头,说,“你是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们把监控调出来,是你女儿欺负了我妹妹,你们全家跪下磕头认错,你觉得这个方案如何?”   “那你打晕了我老公又怎么算?你就不该跪下磕头认错了?”   花瑞文被她绕得不耐烦了:“你老公那是该打,你别他妈一直跟我说这个!你再说老子一掌劈了你你信不信?立刻让你女儿给我妹妹道歉,我就放她下来。”花瑞文搂着小女孩的腰,小女孩保持这个姿势久了有些不适,挣扎了起来,哭得更撕心裂肺了,花瑞文却不为所动:“你再动老子就松手摔死你!”   小女孩立刻停了下来,哭着叫女人:“妈妈!妈妈!”   女人眼眶有些红,摇了摇牙,哄道:“圆圆,下来给妹妹道个歉,说你不是故意推她的。”   “这是道歉吗?”花瑞文有些难以置信:“你这是在教孩子道歉?这是推卸责任!靠,果然有什么家长就有什么孩子!”   “那你要怎样!”女人咆哮道,眼泪也夺眶而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邵槿在旁边也有些不耐烦了:“你有什么脸哭啊?作为人母,就是这么以身作则教孩子的吗?做错事就道歉,说‘对不起把你推到地上让你疼了,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这都不会吗?承认自己的错误有那么难吗?”邵槿发出一声嗤笑:“‘不是故意的’,你爸当初是这么就教你的吗?”   女人咬了咬牙,改口道:“圆圆,跟妹妹说对不起,说是你的错,请妹妹原谅你。”   花瑞文把小女孩放了下来,转过头看邵槿,邵槿也蹲下身把邱亦衿放了下来,邱亦衿站在地上后就立刻去牵邱亦辰的手,躲在哥哥身后。   圆圆站在地上抹了一把眼泪,委屈兮兮地对邱亦衿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把你、推倒、请你、原谅我!”说完后又大哭起来,邱亦衿抬起头看了花瑞文一眼,小声地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你不要哭了……”说着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纸巾,拿了一张出来递给圆圆,说:“喏,给你……我爸爸说的,要和小朋友和睦相处,好的东西要分享,要玩也要一起玩。”   花瑞文瞪了女人一眼,凶道:“看到没有,孩子要这么教!”说着撒了手,女人挣脱花瑞文,赶紧扑到地上去摇地上昏睡着的男人。   花瑞文这才蹲下身去抱起邱亦衿,温柔地问道:“我们不玩了,哥哥带亦衿去吃甜品好不好?”   坐在甜品店里,花瑞文喝着一杯芒果沙冰,提醒邵槿:“以后少这么打,你那个力度不控制好,把人打死了要负责的。”   邵槿用叉子切了一小块班戟送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回答:“你才是,让人家道歉就让人家道歉,干嘛一副要满门抄斩的样子啊,还‘你选吧,说我掰断你女儿一只手,还是撕烂你这张嘴’,花瑞文你中二病啊?”   花瑞文不爽:“我是真的很想掰断她女儿的手啊!靠,一定是嫉妒我们家亦衿漂亮!真是!一想到她用那双手推倒我们家亦衿,就想掰断算了!”   看着花瑞文事后还在抓狂的模样,邵槿忍不住笑了起来:“花瑞文,你这个怪脾气该收敛一下,这里好歹是你们花氏的购物广场,出了什么事情,也是对你们家影响不好。”   切,马后炮,说得比唱得好听,刚才可是她想要先出手的啊!   回到家花瑞文给祁朦微信,问祁朦睡没,祁朦发来一张作业本的照片,花瑞文把照片放大,把作业本上的字一个一个都看清楚了,才回复:这么晚了,别写作业了,对视力不好。   祁朦:知道了,最后一道题,写完了就明天再写   花瑞文:你写了一天作业?你都不累吗?   祁朦:习惯就好啦,感觉我初中的时候学习更用功一点,玩了一个暑假,都懈怠了   花瑞文:你都年级第一了,就不要再那么刻苦了,给那群书呆子留点活路吧   祁朦:哈哈哈,我也是书呆子啊   花瑞文:你才不是呢,你比他们聪明多了   祁朦看着花瑞文对自己的夸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打打删删,半天才回复道:你也很聪明   花瑞文乐了,把这五个字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他最喜欢祁朦夸自己了,说明祁朦能够看到自己身上的优点!要多看到自己的优点,祁朦才会觉得自己很厉害,然后才会喜欢上自己。   一想到这个问题,花瑞文突然有些惆怅,自己从来都不掩饰对祁朦的喜欢,那对于祁朦而言,自己到底有没有和其他人不同,他也喜欢自己吗?他要是喜欢自己就好了。   果然啊,人总是在变得越来越贪心,他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想着他只要在自己身边就好,他在自己身边了,那便可以期待更近一步,更近、更近、就会抱有幻想,是啊,是幻想啊——他要是也喜欢自己就好了。   可是伴随贪心,失落也会接踵而至,期待落空的时候、幻想破灭的时候,负面情绪就会如山般压过来,当你为此感到窒息甚至发狂的时候,你仿佛就忘了,自己原本想要的,只是“他只要在自己身边就好”,只是纯粹地想要守着他而已啊。   花瑞文回过神来的时候祁朦已经接通电话了,祁朦在那边有些疑惑:“不是在聊微信么,干嘛打电话过来啊?”   大概,只是想听你的声音了吧。   花瑞文在心里得到了答案,笑了笑,却说道:“嗯,因为感觉打字说不清楚,明天有空吗?我看天气预报说明天是晴天,所以,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因为是晴天,所以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真是毫无逻辑、一点也不讲道理的邀请啊。   祁朦笑了起来,答道:“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猛地发现假期余额不足了QAQ我是谁我在哪儿QAQ   ☆、第 29 话   国庆节回校后那周最后三天就月考了,祁朦把考场分配表格贴在黑板旁的公布栏,花瑞文站在他旁边帮他拿着他刚用过的胶水,整个1班都分布在一二考场,只有花瑞文一个人标新立异在最后一个考场。   祁朦有些诧异,在他印象中花瑞文的成绩一直很好,无论他多么平时多么调皮、让老师多么不省心,可是考试的时候总能够考出很高的分数,特别是数学和英语,语文虽然是平均水平,但是数学和英语优势太明显,每次三科总分加起来都能比自己高,虽然祁朦和花瑞文不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但是花瑞文又确实是祁朦努力学习的动力,因为他那么优秀,所以想要努力让自己也变得更优秀。   祁朦转过头问花瑞文:“你入学考试怎么考的啊,怎么在最后一个考场?”   花瑞文有些迷茫:“什么考试?”   祁朦愣了一下,难怪啊,入学考试的时候整个年级拉通了考试,要是花瑞文也参加了,应该能够遇到的吧?   月考当天,班长要负责在黑板上写考试科目和考试时间,花瑞文看着祁朦一笔一划地写着,不自觉地有些入迷,祁朦写完转过来,就和花瑞文的眼神对上了,祁朦有些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花瑞文猛地回过神来,赶紧偏开头,说:“你赶快去你位置上坐好,我也去考场了。”   一考场就是1班的教室,所以祁朦不用去其他教室,但是最后一个考场在另一栋实验楼了,花瑞文看着祁朦在自己的座位坐好了,这才准备走,祁朦突然叫住花瑞文,花瑞文已经半个身子探出教室了,又回过头来问他:“怎么了?”   祁朦看着花瑞文吊儿郎当、二不挂五的样子,今天考试连书包都懒得带,问他:“你准备2B铅笔了吗?”   花瑞文转了转眼珠子,说:“忘了,找旁边的人借就好了。”   祁朦一脸“我就知道”的无奈,叹了口气,递了一支给花瑞文,说:“我有两支。”   花瑞文乐颠颠地回来接过笔,笑眯眯地说:“谢谢。”   祁朦也笑了笑,说:“祝你好运。”   花瑞文点了点头,说:“你也是,祝你继续考第一名。”   花瑞文一路转着祁朦给自己的铅笔慢悠悠地到考场,监考老师都已经到了,教室里唯一的一个空位,那显然就是自己的位置了,可是花瑞文站在考场门口,迟迟没有跨进去,监考老师转过头来催促道:“快点,马上就发卷了!”   花瑞文叹了口气,这才走进教室,还没走到坐位上,隔了一个过道的邵槿就不满地瞪了花瑞文一眼,凶道:“你那个抽到下下签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看到本小姐有那么不爽吗?”   花瑞文愁眉苦脸地坐下,问邵槿:“你现在还做得来中文试卷吗?”   邵槿翻了个白眼:“你去美国三年就不会用筷子了?”   话粗理不粗,花瑞文嘴角勾起一个笑来,坐下继续转他的笔。   邵槿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听说某个人中考两百多分啊,在祁朦面前装了一个月的学霸,这下要原形毕露了,略略略,心疼。”   花瑞文有些不爽,转过头纠正道:“我,从来都没有在朦朦面前装学霸好吧!”   邵槿拆穿道:“是吗?那你有告诉过他,你现在是个学渣吗?”   那还真没有……   花瑞文被邵槿戳到了痛处,瞪了她一眼,强词夺理:“注意考场纪律,不要一直找我说话,我告老师了啊!”   邵槿乐了,回过头去偷笑起来,花瑞文居然说他要告老师,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   花瑞文看着邵槿偷笑简直气死了,学渣怎么了,学渣吃你们家大米了吗!   花瑞文随便乱涂了机读卡,捱满45分钟准时交了卷,站起来的时候还不忘横了正在认真做试卷的邵槿一眼,又转着自己的笔出了教室。   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教室也都做考场了,月考期间图书馆也不开放,花瑞文只好去体育保管室拿了个篮球,去篮球场打篮球消磨时间,一个人投了会儿篮,觉得有点无聊,掏出手机给罗升发了条短信:别他妈做了,就你那智商,作文写满一千五都及不了格,下来陪我打篮球。   反正罗升也不会乖到关机再把手机给监考老师统一保管。   果然不出三分钟罗升就来了,大老远就开始骂:“你凭什么说老子这个智商语文不能及格了!那次是意外!意外!老子作文偏题了才没及格!”   花瑞文笑了起来:“是啊,写了一千五百个字都圆不回来,我都替你委屈。”   罗升把书包丢在篮球场边,花瑞文立刻一惊一乍地骂他:“你他妈别砸到老子的笔了!”   罗升这才看到自己书包旁一掌的位置,整齐地排列着手机、2B铅笔、手表——这种贵重物品中间夹杂着廉价的2B铅笔的排列方式的确有点另类,罗升笑了笑,问花瑞文:“你这么宝贝这支2B,它是你儿子吗?”   花瑞文一个篮球给他扔过去,骂他:“你儿子才他妈2B!你全家都2B!”   过了个周末,花瑞文基本上把月考这茬儿都忘了,周一回学校大家都很期待成绩,祁朦也很期待,不仅期待自己的成绩,还很期待花瑞文的成绩。所以试卷发下来,祁朦比花瑞文还要难以接受,看着花瑞文15分的英语试卷,有些不知所措:“怎、怎么考的、怎么会才15分?”   花瑞文第一次因为自己考得太差而汗颜,轻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乱涂的,运气不太好。”   祁朦有点难过:“花瑞文,你现在,是不学习了吗?之前你不写作业也不听讲,我还以为你都懂……”   花瑞文不想让祁朦失望,赶紧说:“我学、我学!”看祁朦没有说话,花瑞文补充道:“我保证期末考试能和你一个考场!”   祁朦勉强相信了花瑞文,闷闷不乐地低头看自己的试卷,半天才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对花瑞文说:“你要是有不懂的问题,可以问我。”   花瑞文眼睛一亮,问:“那周末我能去你家写作业吗?”   祁朦嘟着嘴说:“不许抄我的答案。”   花瑞文哭笑不得:“不是去你家‘抄作业’,是去你家‘写作业’,你不说让我不会做的题问你么?”   当天晚上祁朦就开始接受花瑞文微信的轰炸,花瑞文毕竟几年不写作业了,初中基础知识十分欠缺,今天各科的作业都是试卷改错,这对祁朦来说约等于没有作业,但是对于花瑞文来说作业量就有些大了。   不过英语基本上是花瑞文的第二语言,那张卷子考了15分只是他不愿意做而已,他认真做就是考满分也不让人惊讶,可是数学比起祁朦记忆中那个无所不能的花瑞文,就有很大的出入了。祁朦改完试卷后就开始耐心地给花瑞文讲解,一张数学试卷改了三个小时,从最开始的语音讲解,到干脆两人开着视频,花瑞文边做边问。   祁朦一边回答着花瑞文的问题,一边预习接下来要学的内容,一抬头就看得到花瑞文头顶的两个旋,看他用右手拿着笔认真地写着,祁朦有点心动,那个花瑞文竟然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努力学习着,也不是无可救药嘛。   花瑞文一边写一边问:“那个24题,p和q的值怎么这么多组啊?我是不是算错了?”   祁朦愣了一下,24题已经属于拉分差的题了,即使是1班得分率也并不高,原因就是这道题有两个失分点,一个是分情况讨论,p和q在不同情况下有5组答案,另一个则是,所有的情况中要舍去不符合题意的1组,能够考虑到这两点的学生并不多。而且这是一道综合运用题型,要运用到的知识也比较多,特别是自己只是在前面的一道题给花瑞文讲解了韦达定理的用法,而这道题主要就是要利用韦达定理。   祁朦追问道:“几组?你算出来了几组?”   花瑞文抬起头来看镜头,说:“4组,本来5组,但是有1组不符合题意。”   祁朦有点开心:“花瑞文,你好厉害啊,我只是给你讲了一下,你就会了吗?”   花瑞文笑嘻嘻地说:“是祁老师讲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如学习,谈恋爱不如学习!   ☆、第 30 话   周五下午是家长会,一来这是进入高中第一次家长会,二来这个家长会也是第一次月考成绩分析会,所以无论是学校还是家长都很重视。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后家长们就就要先到演播大厅开年级大会,第三节课下课后才回到各班开班级的家长会。   周五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准备活动做完后老师就让同学们自由活动,马上就要举行运动会了,体育委员龙胤组织班上报名了单项比赛的同学进行班内比赛,拿着报名单吆喝着组织的大家:“现在已经在我这里报名的同学,我念到名字的,我们先进行班内选举……”   祁朦眨了眨眼,转过头问花瑞文:“你报了什么?”   花瑞文说:“没报。”   祁朦又问:“那你想报什么?”   花瑞文转过头看祁朦,不耐烦道:“不想报。”   祁朦瞪花瑞文:“全班每个人必须报两个单人项目,两个集体项目,你作为副班长,不以身作则要干嘛啊!”   花瑞文愁眉苦脸地看着祁朦,初中三年他基本上就没参加过集体活动,就连他那时候喜欢打篮球,班上的篮球比赛他都懒得参加。   看着花瑞文愁眉苦脸的样子,祁朦忍不住笑了起来,哄道:“我记得你小学不跑得挺快的么?”   花瑞文皱了皱眉,说:“老了,不想动。”   祁朦抬起手来捏了捏花瑞文的手臂,肌肉很紧致,根本捏不动,应该平时都有锻炼身体,就这样还想假装慵懒少年?祁朦也不想拆穿花瑞文,继续哄道:“你才几岁啊,要多积极参加校园活动,这样校园生活才能丰富多彩。”   花瑞文看着祁朦,突然傻笑起来——可是,只是你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眼里的风景就已经足够精彩了啊。   但是班长大人的命令花瑞文怎么好不听呢,于是让步:“行吧,你说了算。”   刚好龙胤在询问:“除了我刚才念到名字的同学,还有没有同学要报名参加男子一百米的?”   祁朦赶紧举手:“体委!花瑞文也要参加!”祁朦话音刚落,整个班级一片哗然,都回过头来看花瑞文,花瑞文耸了耸肩,吐出了一个字:“嗯。”   龙胤一边在名单上添上花瑞文的名字,一边问:“还有吗?”写完花瑞文的名字也没有同学回答,龙胤便说:“好,那就我刚才念到名字的六位同学,一会儿会进行一百米的比赛,前三名代表我们班参加年级的比赛。”   祁朦陪着花瑞文走到起点,花瑞文在最后一条跑道,这个比试来得很突然,花瑞文把校服西装外套脱下来丢给祁朦,祁朦顺势就接住了,花瑞文一边解袖口的扣子,一边数落祁朦:“你就作吧,成天给我找麻烦。”   祁朦有点开心,虽然花瑞文是抱怨的语气,但是一点也没有厌烦的意思,祁朦笑嘻嘻地问花瑞文:“那我,还是去终点等你?”   花瑞文停下了动作,抬起头来看祁朦,看着眼前的祁朦,突然有种时空轮回的错觉,小学的操场上,那个小小的祁朦,带着甜甜的笑,对自己说:“花瑞文,加油啊,我在终点等你。”   那个梨涡真好看啊,花瑞文这样想着,不自觉也跟着笑了出来,点头说:“好。”   小学的时候,花瑞文参加50米,总是让祁朦站在终点等他,祁朦突然有些好奇,问花瑞文:“可是你干嘛要我站在终点啊?”   花瑞文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装作不经意地答道:“嗯,大概那样,我会跑得快一些,吧。”花瑞文伸完懒腰便抬起手挥开祁朦:“快去,一会儿我都跑到了你还没到。”   祁朦嘟了嘟嘴,抱着花瑞文的校服西装往终点走去,看着祁朦的背影,花瑞文做了两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跳。   为什么要你站在终点,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因为只有奔向你在的地方,我才会毫无保留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啊。   最后花瑞文不负祁朦的期望跑了第一名,祁朦比花瑞文兴奋,但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就小幅度地鼓着掌,像个小迷弟一样一脸崇拜地望着花瑞文——嗯,这个表情也是,自己努力去争得那些所谓的荣誉的时候,最想得到的奖励。   体育课还没下课,祁朦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是苏曼娴,她向来是个到得比约定时间早的人,接通电话,果然她已经到学校了——不过,之所以她总是提前到,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苏曼娴是个路痴,因为要花很多时间来找路,所以不得不提前出门。   苏曼娴到学校已经一阵了,只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演播大厅,只得打电话求助祁朦,祁朦苦笑着问她:“你现在旁边有些什么建筑?”   苏曼娴答道:“篮球场。”   篮球场离操场不远,祁朦赶紧叫住她:“你别走了,就在篮球场等我,我马上来。”挂断电话,祁朦转过头对花瑞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妈到了……然后,迷路了。”   花瑞文有点乐,说:“阿姨这也能迷路啊,厉害了。”笑归笑,第一要务当然是去陪祁朦找回迷途的妈咪,于是花瑞文抬了抬下巴:“走呗,我陪你去接阿姨。”   两个人走出操场,远远地就看到苏曼娴站在篮球场边,穿着长连衣裙,满满的文艺女青年范,苏曼娴也看到了祁朦,抬起手来朝祁朦挥了挥,祁朦脸上有些不悦,走近了才教育苏曼娴:“你怎么穿这么少?也不穿个外套?今天多少度你知道吗?来开个家长会而已,你需要这么盛装打扮吗?”   苏曼娴有点委屈,瘪着嘴小声地说:“这是朦朦高中第一次家长会,就是想穿裙子嘛……”   花瑞文赶紧在中间和稀泥:“阿姨穿这身很好看啊!”   祁朦瞪了花瑞文一眼,说:“她抵抗力又不好,几天不生病就以为自己身体倍儿棒,自我感觉良好,要是凉着了,又得去医院打针输液。”   祁朦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苏曼娴已经穿着裙子出门了,也没有办法了,祁朦说着就开始解自己校服西装的扣子,花瑞文赶紧叫住他:“你干嘛?”   祁朦一边继续解扣子,一边说:“给我妈披着呗。”   “别别别!你别脱!”花瑞文说着把搭在自己手臂上的西装提起来抖了抖,披在了苏曼娴的肩膀上,说:“反正我现在热着呢。”   苏曼娴披着花瑞文的校服西装,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混搭感,花瑞文很高,他的短西装披在苏曼娴身上就成了中长的大衣,不但不违和,还气场十足。   花瑞文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阿姨,超酷的!”说着左手背在身后,伸出右手,很绅士地做出要牵苏曼娴的样子,苏曼娴下意识地就将自己的左手递了过去,花瑞文牵着苏曼娴,像护送太后去金銮殿似的。   祁朦有些哭笑不得:“喂,花瑞文,你干嘛要在我妈面前卖乖啊?”   花瑞文挑了挑眉毛,不承认:“我没‘卖乖’啊,我本来就乖嘛!”说着向苏曼娴投去急需认可的眼神,苏曼娴瞬间会意,点头道:“对啊,瑞文本来就很乖啊!”   祁朦强忍住笑意,四十分钟后,您看到您“很乖”的花瑞文的成绩单,大概就不会这样认为了,吧。   花瑞文牵着苏曼娴有说有笑地往演播大厅走,祁朦跟在旁边有些生闷气——这个人,到底是我妈还是你妈啊!   路上遇到了班上几个去小卖部买了水的女生,看到花瑞文牵着苏曼娴,还没走近就给苏曼娴打招呼:“阿姨好!”   苏曼娴笑眯眯地回应她们:“你们好。”   “班长,是你妈妈啊?”这个班长,应该是指的“副班长”花瑞文同学。花瑞文还没开口,祁朦就带着一个形式上的微笑,回答道:“嗯,是我妈。”   女生们惊了一下,望向花瑞文牵着的苏曼娴的手,又望向苏曼娴披在肩膀上的校服西装,胸前的校牌上的确是“花瑞文”三个烫金大字。   为首的女生只好干笑着说:“哈哈,你们感情真好,不愧是小学同学。”   这话花瑞文很爱听,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喜悦,赞成地点了点头,还没说话,手机就响了起来,在教学区手机不开静音的,大概也就只有花瑞文了。   花瑞文掏出手机,接通电话,嘴角掩饰不住笑意:“你到啦?”   韦昱纾在电话那头应道:“嗯,我到演播大厅门口了。”   花瑞文笑嘻嘻地说:“那你等会儿,我马上也要到演播大厅了。”   ☆、第 31 话   花瑞文到演播大厅的时候,韦昱纾正在和花唯打电话,远远地就看到花瑞文扶着苏曼娴,韦昱纾翻了个白眼,和花唯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刻薄起来:“好了,不说了,小文子来了。”   花唯在电话那头一脸懵逼:“小蚊子?这天气没蚊子了吧?”   韦昱纾继续阴阳怪气地解释道:“你儿子呗,你是没看到,扶着祁朦的妈妈那奴才样。”   花唯脑补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不用看,老婆,我能脑补出来。”   花瑞文也远远地朝韦昱纾挥手,韦昱纾轻哼了一声,对花唯说:“行了,我挂了。”也不等花唯回答就挂了电话。   花瑞文走近了才叫韦昱纾:“爸!”   苏曼娴也客气地向韦昱纾问好:“瑞文爸爸,你好。”   韦昱纾看着苏曼娴,她肩上披着的校服西装的胸牌上赫然写着“花瑞文”三个烫金大字,左手正被花瑞文半扶半牵着,韦昱纾不爽了大约三秒,但还是客气地回应她:“朦朦妈妈也好。”   苏曼娴笑眯眯地说:“好久不见,瑞文爸爸还是这么帅啊。”   韦昱纾摆了摆手,说:“哪里那里,每天被这个人气得,不老也要老。”   “这个人”皱了皱眉,他当然看得出来韦昱纾不太高兴,赶紧哄道:“哪儿啊,我哪儿舍得气您啊。”   哎呦喂,在岳母面前“您”都用上了,韦昱纾更不高兴了,毫不客气地揭穿道:“哦?是吗?有理无理和人起冲突闹事、不写作业不学习班主任三天两头打电话来告状、过年过节留我和他爸在就家做孤寡老人……”   “诶诶诶诶!”花瑞文赶紧打断韦昱纾,自己在岳母面前乖都还没卖完,他就毫不客气地揭自己的短,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花瑞文压低声音小声地问韦昱纾:“这么阴阳怪气的?是不是想跟我单挑啊?”   韦昱纾冷笑道:“单挑?你打得过花唯吗?”   花瑞文翻了个白眼,有点气:“你有本事别找老花撑腰!”   韦昱纾呵呵一笑:“你有本事就找老花给你撑腰咯。”   看着父子俩拌嘴,苏曼娴笑了起来:“瑞文爸爸和瑞文感情真好!”   韦昱纾不承认:“谁跟他感情好啊,我只是在尽抚养义务,他一满18岁我就把他踢出家门。”   花瑞文皱着眉装可怜:“一满18岁就踢啊,要不再缓两年?”   韦昱纾强调道:“不缓!一满18岁,12点准时踢出家门!”   目送韦昱纾和苏曼娴进了演播大厅,花瑞文和祁朦才转身往操场走,下课之前还要集合一次,花瑞文有点后悔自己让韦昱纾等自己,让苏曼娴和韦昱纾坐在一起了,这么长时间背着自己的相处,韦昱纾能把自己的老底全揭了。   祁朦看着花瑞文忧心忡忡的样子,问他:“你怎么啦?”   花瑞文叹了口气,偏偏自己忧心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花瑞文只好哑巴吃黄连:“哎,没什么。”   祁朦提醒他:“别叹气,会把好运叹没的。”这话祁朦小时候也说,祁朦小时候总是坚持着一些奇怪的歪门邪道,比如睫毛掉了要许愿,比如东西不见了要一边呼唤它一边找,还有每次自己叹气的时候对自己说这句话,后来两个人发明了一种方法,就是无意识地叹气后立刻深呼吸,把好运都吸回来。   此刻祁朦正等着花瑞文做深呼吸,看着他圆圆的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自己,花瑞文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还是那个祁朦啊,和小时候一样,坚持着这些歪门邪道的祁朦。   花瑞文抬起手来摸了摸祁朦的头,笑了起来:“没呢,我的好运不好好地在这儿么。”   花瑞文眼带笑意望着祁朦,对啊,好不容易才又回到我身边的,我的好运。   最后一节课大家已经无心上课了,老师坚持上了半节课,课堂纪律实在是难以维持,于是就懂事地安排学生自习,让班干部组织布置一下教室,清洁委员带着本周值周的小组做教室的清洁,花瑞文就陪着祁朦布置黑板。   写上“欢迎家长”,祁朦左看右看都有些怪怪的,横着用粉笔刷出来的字有些地方不好控制,有些生硬,祁朦向花瑞文投去求救的目光,花瑞文眼里祁朦怎么都好,眨了眨眼,问祁朦:“怎么了?”   祁朦皱了皱眉,说:“这个‘迎’字是不是有点怪怪的?走之旁总觉得怪怪的。”   花瑞文无脑夸:“好看啊!”   祁朦有些无奈,把手里的粉笔递给花瑞文,说:“你写一个试试。”   花瑞文接过粉笔,祁朦就把中间的“迎”字擦掉了,花瑞文退了两步看了一下位置,用手指差不多丈量了一下离旁边两个字的距离,然后一笔一划写出了“迎”字。两个人的字是同一种字体,四个字在一起没有一点违和感,花瑞文写完了转过头看祁朦,赞同地说道:“这样写起来,走之是挺怪的。”   祁朦看着黑板,说:“比我写得好就是了,就这样吧,诶,那边要不要再画一朵花啊?”   花瑞文看着祁朦认真的样子,小心脏都快发负荷不了了——朦朦怎么这么可爱啊!   “都可以啊,你开心就好!”   写完黑板,班长要负责把每个人的成绩单剪出来。祁朦用剪刀一条一条地剪下来,花瑞文问周围的人借了一把裁纸刀也帮祁朦裁了起来,全班最后一名是自己,花瑞文内心有点复杂,韦昱纾倒是早就习惯了,花瑞文猛地想到,一会儿苏曼娴也会看都自己的成绩,那……多没面子啊!   花瑞文裁完后,下意识地把刀换了一面,刀口向自己,刀柄向对方,把裁纸刀递了回去,说了谢谢。这些祁朦都看在眼里,所以花瑞文虽然平时很霸道,很多时候说话也不太礼貌,可是从很多细节都能够看出来,他的家教很好,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花瑞文回过头看到祁朦正在看自己,花瑞文有些苦恼:“朦朦,要不我把我的成绩单改一下吧。”   “哈?”   花瑞文有些不好意思:“每个数字前加个‘1’。”   祁朦听完了乐坏了,捂着嘴强忍着笑意,问花瑞文:“然后呢?叔叔不是知道你不学习吗?”   花瑞文可怜兮兮地说:“可阿姨不知道啊。”   祁朦想了想,的确苏曼娴对花瑞文的认识,应该还停留在小学时期,就跟自己才见到花瑞文的时候一样,还以为他上课不听讲成绩也能很好,要是看到花瑞文这张成绩单,的确,会有些落差感的吧。   “嗯……”祁朦陷入了沉思,可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你干嘛要在我妈面前装自己成绩很好啊?”   花瑞文有些心虚地偏开头,废话,要是让岳母大人知道自己是个学渣,而你又是个学霸,那我,多没面子啊!   不过改成绩单这个想法也就持续了三分钟就被花瑞文否定了,这东西毕竟是要给韦昱纾看,自己几斤几两他清楚着呢,改了成绩他反倒会阴阳怪气地揭穿自己,到时候更尴尬,花瑞文想了想,那才可怕!   花瑞文苦着脸说:“哎,算了,我要是改了,我爸一定会嘲笑我的。”   祁朦强忍住笑意安慰道:“没关系,下次考好点儿。”   班级家长会除了班主任和各个科任老师发言,第一代班干部班子也会在家长面前亮相,趁家长还没有到教室,班干部们聚集在一起讨论发言顺序,大家都想发言尽量靠后,但是毫无悬念,班长肯定是第一个发言的,祁朦也没有扭捏,教大家:“我第一个发言吧,大家也不要紧张,就介绍一下自己,然后介绍一下自己在班上职务、负责什么事情,最后希望各位得到各位家长同学的信任和支持,谢谢大家,就行了,”   方寰宇是团支书,祁朦说完后就接话:“祁朦第一个发言,我第二个吧。”花瑞文一直都吊儿郎当的,听到方寰宇要在祁朦之后说,打断道:“诶,凭什么你第二啊?班长完了,应该是副班长,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祁朦哭笑不得,望向方寰宇,方寰宇翻了个白眼,对花瑞文做了个“您请”的动作,祁朦在花瑞文炸毛前接话:“那花瑞文第二个发言吧。”说着望向花瑞文,提醒道:“你知道你要说些什么吗?”   花瑞文点头,按照祁朦刚才说的套路描述了一遍:“我是花瑞文,担任1班的副班长,我负责辅佐班长处理班上的各项事务,希望各位家长和同学不要添乱,支持配合我们班长的工作,谢谢大家。”   祁朦抬起手来捂住额头,整段话槽点不止一两个,难得有个礼貌用语“谢谢大家”都因为前面那句话变了味。   祁朦缓了一会儿,一字一句地纠正他:“我‘叫’花瑞文,担任1班的副班长,我负责‘配合’班长处理班上各项事务,我一定会全心全意为班级服务,希望各位家长和同学‘能够信任和支持我们的工作’,谢谢大家。”说完后幽怨地看了花瑞文一眼,乞求道:“这样说,知道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论会说话,我只服瑞文汪【噗】   ☆、第 32 话   开完家长会,从教室走到门口那段路,韦昱纾对花瑞文的数落更猛烈了:“啧啧啧,花瑞文,英语15分,你怎么考出来的?在机读卡上踩一脚都能扫出40分来。”   花瑞文被堵了一下,看了苏曼娴一眼,嘴硬道:“嗨,爸,你不懂,你看朦朦考了135,我考了15,加起来刚好满分,多圆满啊!”   谁要你这样的圆满啊!韦昱纾翻了个白眼,花瑞文小学的时候成绩还好好的,自己也从来没有操心过他的学习,虽然从小到大闹的事儿不少,但是起码小时候成绩好啊,虽然常常被请家长,但毕竟花瑞文成绩好,班主任也是爱恨交加,到了初中之后花瑞文突然就不学习了,坏脾气一点就爆,再加上上课不听讲、成绩也不好,瞬间就被烙上了“差生”的烙印,花瑞文那么骄傲一个人,被人当差生也无所谓,就好像突然丧失了动力,曾经的骄傲也不值一提了。   花瑞文也知道自己有些强词夺理,于是改口:“我现在在好好学习了,下次考试就能考好。”说着望向祁朦求认同:“不信你问朦朦。”   祁朦点了点头,配合地说:“花瑞文现在上课要听讲也要写作业了。”   韦昱纾听了这话,突然有些不爽,又是因为祁朦,花瑞文到底是有的多喜欢祁朦,什么事情都围绕着他,不学习也好,学习也好,他就像花瑞文的行动指南一样,花瑞文都没有也点自己的主见吗!到底是养出这么个蠢儿子的!   到了门口,花瑞文拉开车门让苏曼娴和祁朦上车,苏曼娴摆了摆手,说:“今天周末,我和朦朦去逛个超市,你们就不用送我们回去啦,谢谢。”   花瑞文顿了一下,迟疑着点了下头,问祁朦:“那,我回去了?”   祁朦点头,说:“嗯,周末作业虽然有点多,也要写哦。”   花瑞文笑嘻嘻地说:“我明天来找你一起写作业啊,你几点钟起床啊?”   祁朦想了想,说:“八点起来吧,你要过来吃早饭吗?”   花瑞文点头如捣蒜:“好啊!”   韦昱纾听不下去了,敷衍地对苏曼娴和祁朦道别就自己坐上车了,花瑞文和他们依依不舍地道别完,这才慢吞吞地上了车。   关上车门开出一段路了,韦昱纾才慢悠悠说:“你那么喜欢他们家,干脆过继到他们家去吧,你姓什么花啊,姓祁好了。”   “哈?”花瑞文看着韦昱纾,大惊道:“那怎么行,你要我倒插门啊?”花瑞文赶紧摇头:“不行不行不行!那也是朦朦跟我姓花啊,我干嘛姓祁啊?”   韦昱纾气不过,抬起手拧花瑞文的耳朵:“亏我把你养这么大!你这只白眼狼!我和花唯你学的谁的啊!有了媳妇忘了爹!白眼狼!”   看着韦昱纾醋意满满的样子,花瑞文赶紧哄他:“没忘没忘!”说着抱着韦昱纾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说:“我爱你。”   韦昱纾的火被浇熄一半,忸怩地说:“走开!”   花瑞文却不依不挠,更做作地低下头在韦昱纾的颈边蹭了蹭,撒着娇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嘛!”   韦昱纾心都酥了,撅起嘴委屈地说:“你明明就更爱你的朦朦,他要在旁边,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花瑞文笑了起来,捧起韦昱纾的脸和他对视起来,韦昱纾被花瑞文直勾勾地看着眼睛,脸突然就红了,对视了几秒立刻开始挣扎,花瑞文却一本正经,凑过去在韦昱纾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哄道:“别吃醋,我也爱你的,我永远都爱你,除了花唯,没人比我更爱你。”   韦昱纾地气势弱了下来,越说越小声:“大逆不道,谁准你直呼花唯大名的……”   运动会召开在即,每个人除了单人项目还有集体项目要参加,祁朦从小体育也不好,但是因为是班长,要以身作则,再加上只要是自己参加的项目,花瑞文也会跟着参加,于是差人的项目祁朦都硬着头皮报了名。   花瑞文看着张贴在墙上的报名表,愁眉苦脸地问祁朦:“你啥时候这么热爱体育运动了?”   祁朦也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热爱,就是,凑人数的,我报名了,送个你,不亏。”   花瑞文长叹一口气,也是很会做生意嘛。算了,认命。   运动会准备期间事情很多,入场式的方队,集体项目的训练,订购入场式的统一服装,每一件祁朦都要亲力亲为,再加上这个班级在祁朦的带领下很民主,大家集思广益,所以一下课就有各种各样的同学围到花瑞文和祁朦旁边,一口一个“班长”,要给祁朦出主意,祁朦又是个好说话的人,别人说什么他都认真点头倾听,罢了还会笑着说“谢谢”。   花瑞文坐在祁朦旁边充满敌意地看着每一个来找祁朦的人,一个不爽就各种找茬儿。   花瑞文毫不客气地打断正激动地给祁朦说着入场式可以加入舞蹈元素的女生:“逼事儿怎么这么多啊,还跳舞,怎么不跳六啊?你是小学生吗,还举太阳花,乡村歌友会吗?班长很忙你看不出来啊?他笑着不打断你,你以为你那个建议很棒吗?还说起劲儿了你,差不多得了就滚开点,老子在旁边听得都快吐了,还他妈变换队形,就你那个阵容怎么变换队形都是广场舞。”   祁朦哭笑不得,抬起手轻轻拍了花瑞文一下打断他,然后安慰女生:“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全班手上,到时候大家投票决定,谢谢你的建议,到时候我会把方案完善出来。”   女生点了点头,被花瑞文训了一通脸都红了,也不敢再补充了,只好悻悻离开了。   看女生走了,花瑞文才赶紧把练习册推到祁朦面前问他:“朦朦,这道题,你给我个提示。”   祁朦看了一眼题,往前翻了几页,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快就做到这儿来了?”祁朦突然有点开心,对花瑞文说:“这里老师还没讲呢。”   花瑞文点了下头,说:“哦。”   花瑞文还没继续说话,祁朦突然严肃地教育花瑞文:“还有啊,花瑞文,之前我就想要说了,你说话的习惯可不可以改改?打断别人说话要先说‘抱歉’,别带脏字,语气委婉、礼貌一点,不要自称‘老子’和‘本大爷’,多用‘请’,‘麻烦’,询问别人的时候要问‘可不可以’,就算是不赞同的意见,不要直接驳回,象征性地顺势说两句,再用‘但是’引入自己的意见,大家都不会难堪,不要那么凶巴巴的,你放慢语速,温和一点嘛。”   花瑞文看着祁朦,垂下眼,底气不足地“哦”了一声,祁朦觉得花瑞文好像有点委屈,立刻又哄道:“你要是把说话语气改改,肯定就会有更多人喜欢你了。”   “哈?”花瑞文抬眼来看祁朦,不可思议道:“谁要那群智障喜欢啊?”   “诶诶诶!”祁朦打断花瑞文,花瑞文只好改口:“我不需要别人喜欢。”   祁朦对花瑞文的这番教育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用,花瑞文的确不再自称“老子”或者“本大爷”了,对人说话的语气也委婉了,语速也放慢了,可是,突然,花瑞文说话就变得更阴阳怪气了。   来找祁朦的人仍然很多,花瑞文也不凶巴巴地把人凶开,而是不紧不慢地对人说:“抱歉,能麻烦你滚开一下吗,我要问班长题了。”   或者:“你能提出这么愚蠢的方案,我真是佩服,但是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所以可以请你闭嘴吗?”   再不然就是:“恕我直言,你这样的方案连城乡结合部的学校入场式都比这精彩,要不然你先洗洗脑子再来给班长出谋划策,你看行吗?”   花瑞文这么阴阳怪气地怼人怼了一个上午,看着同学们表情复杂地退开,祁朦被花瑞文气笑了,问他:“诶,花瑞文,你是故意的吗?”   “什么?”花瑞文转着笔,正在装模作样地看历史书。   祁朦学着花瑞文的语气:“恕我直言,你这样根本就不算语气委婉,放慢语速阴阳怪气的也一点都不显得温和。”   花瑞文当然知道,他只是想要向祁朦抗议表现自己的不满而已,花瑞文转过头看祁朦,一脸“知道自己有错,但是就是没法释怀”的倔强,咬了咬牙,赌气道:“我讨厌有人成天围在这儿,吵死了。”   祁朦有些无奈:“没办法嘛,方案定下来就好了。”   花瑞文继续说:“你那么好说话,他们大事小事都来找你,你又是班长,他们找得名正言顺,我不高兴。”   祁朦皱了皱眉,抬起手来捏了捏花瑞文的脸,半哄半教育:“不高兴不高兴,别不高兴嘛,来,笑一个。”说着露出个示范性的微笑,看着祁朦嘴角的梨涡,花瑞文觉得甜得不行,嘴角不自觉就上扬了,看着祁朦有些没有办法,他一哄自己,自己就得无条件认栽,从来都是这样啊。   “哎呦喂,真是辣眼睛,又在打情骂俏了!”罗升站在后门吹了个口,祁朦赶紧松开手,花瑞文转过头有些不爽地瞪了罗升一眼。   罗升邀请花瑞文:“中午一起吃饭呗!”   花瑞文挑眉,问他:“为什么?”   罗升嘿嘿一笑:“我没带钱包啊。”   这叫一起吃饭?这叫你要来蹭我的饭。   花瑞文顺口道:“能请你去死一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  wuli瑞文汪get到了新的说话小技巧~   ☆、第 33 话   和祁朦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快,花瑞文总觉得一眨眼就到周末了,这阵子为运动会做准备基本上是整个三中的主题,任何时候操场上都会有在排练入场式方阵的班级,放学和祁朦一起往校门口走,操场上都还有刻苦的班级正在排练。   祁朦感叹道:“啊,感觉大家都好有干劲啊!”   花瑞文偏过头看祁朦,笑他:“你也挺有干劲的啊,班长,体育课练了一节课,你还没累啊?”   祁朦有点尴尬:“是涂老师说的体育课和自习课要拿来练习的……这样,是不是会让大家有意见啊?”   “谁敢对你有意见?”花瑞文一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又问道:“谁敢?”   祁朦有些无奈,花瑞文是霸道了一辈子,自己在他这种霸道的“照顾”下,万一也变得蛮横起来怎么办啊?   可是面对花瑞文这种霸道,祁朦向来是用哄的:“没人敢,有你在,谁敢对我有意见啊?”   这仿佛是祁朦对自己的官方认可,花瑞文听得很开心,双手抱在脑后,吹起了口哨,是肉眼可见的愉悦。   “花瑞文!”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女声,花瑞文顿了一下,停下了脚步,闭上眼有些崩溃,三秒后邵槿就从后面冲上来,一个书包砸到花瑞文背上,骂道:“本小姐叫了你那么多声,你他妈聋啦?”   花瑞文瞥了邵槿一眼,懒得回答她,继续往前走,邵槿也和两人并行,本来刚才那句话也只是答案不重要的问句,邵槿没有继续纠缠,而是问花瑞文:“你们班入场式练得怎么样了?”   “关你什么事儿啊?”花瑞文翻了个白眼,态度十分不好。   果然这句话惹到了邵大小姐,花瑞文话音刚落,邵槿又是一书包往花瑞文背上砸去,说:“问下你要死啊!你吃火药了吗?”   花瑞文不可思议,停下来转过头看邵槿:“诶,吃了火药的是谁阿?一言不合就动手,野蛮女。”   邵槿被花瑞文戳穿,轻咳了一声,强词夺理:“花瑞文!我又没用力,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柔弱啊!”   花瑞文冷笑一声,抬脚继续走——你那个“没用力”能把人打出内伤来好吧!   邵槿突然伸出手抓住花瑞文的西装下摆,有些害羞地说:“那个……花瑞文,你那个朋友,姓罗的,他约我明天去唱歌,说是哪个朋友过生日,可我不认识,你去吗?”   “去你妹啊,你也别去,罗升又不是什么好鸟。”花瑞文直言不讳,听花瑞文和邵槿对话,祁朦总是忍不住想要笑,两个人都是吃了火药的类型,互怼完了又互相关心,还死不承认,傲娇何苦为难傲娇。   邵槿点头,说:“我是跟他说我不去了,但是他说你也会去,所以我才问你的,你不去的话,我也不去。”   花瑞文问邵槿:“你最近和罗升走得很近?”   邵槿歪了歪脑袋:“没很近啊,就一起看了次电影。”   花瑞文大惊:“看电影?”   邵槿点头:“嗯……就,在电影院遇到了,他和一群人,就叫我一起了,本来不想和他们一起的,但是他们说看完电影要一起玩狼人杀,我有点感兴趣,就……”   “然后你们还一起玩狼人杀了?”花瑞文瞪着邵槿,凶道:“诶!他是什么人你都不熟,他那些朋友你也不认识,你干嘛和他们一起玩啊?”   邵槿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他们都认识你啊,我……我只是觉得,如果是你也认识的人,应该……”邵槿的语气突然强硬起来:“花瑞文,我跟谁一起玩关你什么事啊?我就问问你明天要不要去,你不去就算了,干嘛还训我啊!你当你谁阿?”   花瑞文也火了:“我当我谁?邵槿我管你爷爷叫‘伯伯’,论辈分我跟你爹是一个辈分的!我跟你说少和罗升那群人来往,别以为你会点三脚猫功夫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他玩儿过的女人比你交过的女性朋友还多,你是他的对手么你?”   邵槿虽然听得出来花瑞文是在关心自己,可是花瑞文说话的方式的确让人讨厌,邵槿本身和花瑞文的对话方式也够拧巴,就算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不会乖乖听话,于是邵槿瞪了花瑞文一眼,以一句“要你管”结束了对话,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花瑞文被邵槿气得够呛,坐上车了还气鼓鼓的,祁朦只好劝花瑞文:“好啦,你知道,邵槿说话不好听的,她知道你是担心她。”   花瑞文嘴硬:“谁担心她了?就该让她吃点苦,不然她以为四海之内皆她妈,谁他妈都得照顾着她!以为自己多厉害了!”   祁朦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你们俩这样累不累啊,刀子嘴豆腐心。”   花瑞文看了祁朦一眼,叹了一口气:“邵槿虽然是野蛮了点,但是心不坏,罗升虽然也不坏,但是他就喜欢玩儿女人,他和邵槿要是搞到一堆去,我会很麻烦,我只是不想让自己麻烦,而已。”   晚上罗升给花瑞文打了电话,花瑞文气鼓鼓地骂他:“你别他妈打邵槿的主意!”   罗升在那边笑得不行:“哈哈哈,她又不是你未婚妻,我怎么就不能打她主意了,不瞒你说,她正是我喜欢的型啊!”这还用罗升说,抛开邵槿非常野蛮这个设定,只看身高外表,绝对是个男人都喜欢好吧!   “罗升你他妈要是敢碰她一下,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反正两个人在通电话,花瑞文一时半会儿也打不了自己,罗升多了几分底气和花瑞文开玩笑:“你他妈就是不翻脸也没怎么认人啊!”   花瑞文翻了个白眼,严肃道:“没跟你开玩笑,别动邵槿,你玩儿哪个女人都不关我的事,邵槿不行。”   “那如果我对邵槿,不是想玩玩儿呢。”罗升突然很认真地问花瑞文,花瑞文顿也不顿,毫不客气地驳回:“那也不行。”   罗升在那边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滚你妈的蛋!说正事,周子睿生日,明天一起唱歌晚上吃饭,下午1点灿海天地纯K。”   花瑞文现在周六一大早就去祁朦家写作业,腻在祁朦家就是一天,比起去唱歌,当然是去祁朦家写作业更有趣,花瑞文立刻拒绝:“不去。”   罗升啧啧道:“天啊,你就去了你的小祁朦身边几天啊,往日兄弟的生日都不来了,花瑞文,你怎么是个这样的人啊!”   花瑞文已经不想继续和罗升说下去了,忙着挂电话:“好了,就这样,你们玩儿得开心。”   罗升也看出来花瑞文急着挂电话,赶忙说:“邵槿也要去,你确定你不去?”   花瑞文一听就火了:“她说的她要去?什么时候?”   罗升说:“刚才啊,问了她之后才问你的。”   花瑞文气得背了口气,自己下午跟她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星期六一大早花瑞文就到祁朦家了,买了豆浆油条和祁朦一起吃,苏曼娴还在睡懒觉,她不能吃豆浆油条,于是给她买了粥,等她起来热一下就能吃了。   用油条沾着豆浆,一边吃,花瑞文一边用征求意见的语气问祁朦:“那个,我初中同班同学,和罗升一起玩的一个朋友,今天过生日,下午要去唱歌,然后晚上吃饭,我能去吗?”   祁朦眨了眨眼,有些迟疑地答道:“能……能啊……”   花瑞文赶紧解释:“我也没有特别想和他们一起玩,昨天可能我训了邵槿,她偏要和我对着干,罗升说邵槿也要去,我就去看看。”   祁朦有些无奈,原来是邵槿昨天说的那件事啊,可突然又有些醋意上心头——不该啊,对邵槿为什么会有醋意,自己和她认识了那么多年,她和花瑞文从来都是这么打打闹闹,没有一天互相礼待,可是,就是知道,邵槿和一般的女生不一样,花瑞文对她的感情也不一样,嘴上说着讨厌,可是心底却是很担心她的——花瑞文因为担心邵槿所以才去人家生日会的,离开自己身边去他不喜欢的场合,只是因为担心邵槿。   祁朦没有说话,不想大度地说“没关系,你去吧”,却也不能够把自己那些有些幼稚且任性的小心思说出来,自己没法像邵槿那么理直气壮地耍性子让他“不许去”。   祁朦垂着眼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微笑了,其实就是不高兴了的意思,花瑞文从小对这点理解就很透彻,祁朦不是那种有事会直说的类型,常常被人欺负了就偷偷抹眼泪,被自己发现了,得苦苦追问好久才问得出来原由。   花瑞文轻轻叹了一口气,祁朦会不高兴,说明还是有些在意自己的吧,虽然有些无奈,但是应该开心才对的。花瑞文勉强地扯出一个笑来,问祁朦:“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啊?”   祁朦猛地打了个激灵,抬起头望着花瑞文,花瑞文脸上的笑里带着无奈,甚至还能读出几分宠溺,他用温柔得不像话的声音,又改口重说了一遍:“我们一起去吧,我想你陪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中学时代生日会都是唱歌吃饭,突然莫名亲切哈哈哈哈哈~   ☆、第 34 话   罗升出门前接到罗允政的电话,罗升正准备穿鞋,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罗允政,立刻停下动作,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滑开了手机屏幕,恭敬地问好:“爸,中午好。”   无论罗升平时多么嬉皮笑脸,罗允政连呼吸都是严肃的,哪怕隔着手机屏幕罗升也会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罗升看着玄关玻璃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诙谐。   “周末怎么安排?”罗允政问,就像在询问下属工作情况。   罗升在心底发出了一声嗤笑,日理万机的罗局竟然百忙之中抽空来关心自己这个半吊子儿子的日常,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罗升还是回答道:“同学过生日,下午唱歌,晚上吃饭。”   罗允政追问道:“哪个同学?”   罗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答道:“周子睿,初中的同班同学。”   “哦。”罗允政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父子俩沉默许久,罗允政才说:“玩就好好玩,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闹事。晚上早点回家。”   “好。”罗升客气地答应,回过头看了一眼沙发上乱七八糟的毛毯,昨天晚上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到凌晨,实在困疯了连强撑着走回房间的意识都没有了,裹着毛毯就直接在沙发上睡了一宿,早上起来还腰酸背痛的。   16岁就独居,是自己的自由太多,还是家庭的温暖太少?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罗升回过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此刻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呢?自嘲多过同情,还真是凄惨啊。   挂断电话罗升长舒一口气,给周子睿打了个电话,声音还有些沙哑,努力提起精神,问他:“你中午吃啥啊,我们一起吃呗!”   周子睿说:“可以啊,不过……你咋了升哥,心情不好?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低沉?”   罗升笑了笑,又回归没心没肺的样子:“才起床半个小时,在沙发上睡了一宿,可能有点感冒。”   周子睿哈哈大笑起来:“你他妈是不是有毒啊,有床不睡睡沙发?”   罗升也骂他:“你他妈太平洋警察啊,管得宽!老子喜欢!”   罗升到面馆的时候周子睿已经到了,周子睿坐在角落不满道:“居然让寿星等你!”   罗升抽了支烟出来点上,问周子睿:“点了吗?”   周子睿接过罗升丢过来的烟,自己也点上,说:“刚点,点早了面不就糊了么!不过我说,我过生日,你居然让我请你吃炸酱面……你终究还是疯了。”   罗升训他:“你懂个屁,过生日要吃长寿面。我妈说的。”   周子睿用罗升的话堵他:“那你妈有没有说过吸烟有害健康啊?”   罗升的目光突然飘向了远方,吐出一缕青烟,嘴角带着笑:“这个我妈还真没跟我说过,毕竟,她死的时候,还没想过我会抽烟。”   两个人呼哧呼哧吃完杂酱面就往KTV走,定的1点钟,不过这帮人的尿性罗升掌握得一清二楚,就没俩能按时来,一到周末个个睡得跟死猪似的,2点能到齐都要感天动地了。   周子睿和罗升并排走,突然有些严肃地咳嗽了两声,罗升转过头用关怀智障的眼光望着他,说:“干嘛?”   周子睿露出一个坏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压片糖果的小盒子,摇了摇,罗升翻了个白眼,嫌弃道:“你没吃过糖啊?”   周子睿挑了挑眉毛,神神秘秘地说:“不是一般的糖,这个糖吃了……”周子睿一脸“你懂的”,罗升大惊:“我靠,春药啊?”   周子睿嘿嘿一笑,说:“你不说你的邵姑娘要来么,给她来一颗,让她主动贴上我们升哥。”   罗升的脸沉了下来,看着周子睿一脸得意的样子,正色道:“子睿啊,虽然我罗升喜欢睡女人,但是,我从来不睡非主动和我上床的女人,收起你这些龌龊的心思,这和迷奸有什么区别?。”   周子睿脸上有些不悦,把盒子放回自己口袋里,说:“随便你,你不要就算了。”   两个人继续往KTV走,走到大堂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邵槿,浅蓝色牛仔衬衫搭配白色牛仔高腰A字短裙,外面套了一件中长的米白色针织开衫,脚上踩着一双帆布鞋,将清纯和不羁完美混搭,很青春靓丽,罗升长舒一口气,压下自己的喜悦,吹了声口哨,邵槿就抬起头来,顺手把垂下来的头发挂在耳后,罗升有点心动,下一秒邵槿就火冒三丈地骂了出来:“你他妈不说1点钟吗?现在都快1点10分了,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啊!”   罗升被邵槿凶得一抖,赔笑介绍身边的周子睿:“这是今天的寿星,周子睿——这是邵槿。”   邵槿看了周子睿一眼,从斜跨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外面还用丝带包装了一下,看起来很精致,邵槿双手把礼物递给周子睿,语气有些生硬:“生日快乐,谢谢你邀请我来你的生日会。”   周子睿愣了一下,赶紧双手接过邵槿递过来的礼物盒,受宠若惊:“哎呀,你别这样,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就是过生日图个热闹,大家一起玩玩儿,劳你费心给我准备礼物了。”   邵槿偏开头说:“不费心,随便买的。”   周子睿有点尴尬,看了罗升一眼,罗升耸了耸肩,小声地说:“她说话一直都是这个风格,习惯了就好了。”   邵槿瞪了罗升一眼,罗升就赶紧推周子睿:“快快快,你订的哪个包房,给你保留多久来着?快先去开了再说啊!”   周子睿懂事地点了点头,说:“那你在这里陪邵姑娘,我先去开了。”   周子睿一转身,邵槿就问罗升:“花瑞文呢?他怎么还不来?”   罗升有点失落,却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笑嘻嘻地答道:“他啊?晚半个小时算到得早了。”   罗升和邵槿说话的功夫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周子睿开好了包房招呼他们过去,刚走两步罗升的手机就响了,是花瑞文,罗升滑开屏幕,花瑞文在那边问道:“诶,周子睿脚多少码?”   罗升也不知道,扯开嗓子就问周子睿:“你脚多少码?”   “我吗?”周子睿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回答:“42码。”   传话筒罗升第一时间就把得到的答案传达给花瑞文,末了问道:“在哪儿?”看着邵槿满脸期待的样子,笑道:“邵槿都来了。”   花瑞文当然知道邵槿肯定到了,她毕竟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部队那套纪律算是她骨子里的东西,那不是一般的守时,跟掐了表似的。   “我也到灿海了,在3楼给周子睿买了礼物,我和朦朦一起的。”花瑞文说着把卡递给了导购,等着收银员刷卡。   罗升听说花瑞文到了,朝邵槿眨了眨眼,说:“你一会儿坐直达电梯到7楼,观光电梯不行,观光电梯只到6楼,听到没,买好了就快点上来。”   花瑞文一边输密码一边不耐烦地对罗升说:“好了好了,知道了,念死人了,买好了就上来。”   挂断电话,这边付款的程序也已经结束了,花瑞文把卡放回钱包里,接过鞋子,对祁朦说:“好了,我们上去吧,邵槿都到了。”   祁朦点了点头,有些顾虑:“我又不认识他们……我这样不请自来,会不会不太好……”   花瑞文不可思议:“怎么会不好?你认识我啊,也认识邵槿,也认识罗升啊!”花瑞文话音刚落就收到罗升发来的包房号,花瑞文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对祁朦说:“走吧!”   花瑞文一进包房就听到罗升正在唱歌,罗升很喜欢唱歌,也唱得挺不错,毕竟是撩妹技能,罗升一直都好好练着,军训的时候唱了首情歌,愣是迷得年级上那些女生各种给他写情书表白。   看到花瑞文进来,罗升对着话筒就招呼花瑞文:“过来这里坐!”罗升身边两个身位的位置就坐着邵槿,花瑞文一进包房邵槿的眼神就像小李飞刀一样射了过来,两个人仇视对方了好几秒,祁朦赶紧抬起手来挡花瑞文的视线,转过头对邵槿笑了笑。   周子睿也拿起手边的话筒意味深长地逗花瑞文:“介绍一下呗,你身边这个小哥哥是谁呀?”   花瑞文丝毫不给寿星面子,冷冷地说:“你不需要认识。”说着走近周子睿,把手里的篮球鞋递给他,周子睿打开看了一下,有点激动:“我靠,谢谢土豪!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双鞋啊?”   花瑞文实话实说:“我只是看到它是新款上市,所以才买的。”   反正殊途同归,周子睿盖上鞋盒的盖子,热情地招呼花瑞文和祁朦:“坐坐坐!”   花瑞文一坐下就马不停蹄地教育邵槿:“我不是让你别来么?你一定要和我对着干?对你有什么好处?”   邵槿却阴阳怪气地反问道:“哦?是谁说他不来,结果最后自己来了,还被我抓了个正着的?”   花瑞文背了一口气——你以为我想来?要不是因为你,鬼才来啊!   花瑞文冷笑:“是谁被谁抓了个正着啊?”   邵槿眨了眨眼,有点疑惑,花瑞文继续说:“罗升跟我说你要来,我才来看看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邵槿大惊:“罗升跟我说你要来我才来的啊!”   邵槿刚说完就意识到了是罗升在从中搞鬼,花瑞文也意识到了,两个人的目光都扫向了罗升,罗升余光瞟了一眼,假装不知情继续唱歌,两个人就这么充满敌意地盯着自己,罗升被他们盯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才赶紧认输:“哎呀,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热热闹闹地陪子睿过生日,多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假期结束了……心里苦苦的……   ☆、第 35 话   罗歌神连唱了两首,总算有其他的歌切入了,罗升赶紧交出话筒,往邵槿身边挪了挪,唱歌的声音很大,罗升凑到邵槿耳边问她:“你唱两首呗,我去帮你点。”   邵槿顿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花瑞文就偏过头揭穿道:“邵槿五音不全。”   邵槿转过头瞪了花瑞文一眼,花瑞文也不示弱瞪了回去,祁朦赶紧在旁边拉了拉花瑞文的袖子,花瑞文回过头看祁朦,眼神和善了许多,凑到祁朦耳边问他:“怎么啦?”   祁朦叹了口气,花瑞文和邵槿这个状态,真是互相折磨到白头,敢情谁让对方好过就输了似的。   周子睿拉开了一罐果汁递给正在和邵槿咬耳朵的罗升,提醒他:“给你的邵姑娘!”   罗升接过果汁就顺势递给邵槿,邵槿接过后也顺势递给了花瑞文,两个人的关系虽然前一秒还硝烟四起,但是此刻这一连串的客套的动作却做得毫无违和感。   花瑞文接过果汁递给了祁朦,祁朦正想往另一边传,就发现另一边已经喝起酒来了,祁朦拿着果汁有些迟疑,花瑞文看出了他的顾虑,对他说:“你不用管他们,他们喝酒的,这罐你喝就好。”   祁朦点了一下头,含着吸管小小地抿了一口,抱着果汁有些拘谨的样子让花瑞文很喜欢,看他这样一定不常来这些地方,花瑞文有点开心,问他:“你初中的时候和同学来唱歌吗?”   祁朦摇了摇头,这个答案花瑞文很满意,抬起手来摸了摸祁朦的头,夸道:“真乖!”   虽然不知道花瑞文为什么突然夸自己,但是祁朦很喜欢花瑞文这样摸自己的头,总觉得很宠溺,声音也不自觉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问花瑞文:“你不和他们一起喝酒吗?”   祁朦声音很小,花瑞文听不清楚,把耳朵凑过去,祁朦才贴着花瑞文的耳朵又说了一遍,花瑞文听完后顺势就靠在了祁朦的肩膀上,大喇喇地翘着二郎腿,说:“我们家都不喝酒的,昱纾纾不准,老花年轻的时候喝酒喝得切了半边胃,”花瑞文喜闻乐见,“现在带酒精的饮品都不许他喝,我也没喝过,反正我也没多大兴趣。”   祁朦点了点头,他也想夸花瑞文真乖。周子睿照顾完这边不喝酒人士,又转移到另一边喝酒帮去散烟了,祁朦皱了皱眉,问花瑞文:“那烟呢?”   花瑞文有点得意:“混得不好才吸烟装逼呢,我长得这么帅,不用靠这个装逼。”   祁朦有点乐,这也能变向夸自己,想不到他脸皮这么厚啊!   祁朦还没接话,一边的邵槿就毫不客气地插话进来:“那是因为韦叔叔不许他吸烟,你别以为他是真乖。”   花瑞文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还真是及时报仇——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装逼了!   祁朦乖乖地抱着他的果汁听着其他人一首接一首地唱着,祁朦没有主动去点歌,花瑞文也没问他想唱什么去帮他点歌。花瑞文在某些时候一边意识到自己挺小气,一边又不肯大度,比如此刻就算祁朦唱歌好听,花瑞文也不想便宜了这些人让他们听到祁朦的歌声,嗯,就是不想。   祁朦认真地听着歌,感受到花瑞文的目光,就转过头看花瑞文,花瑞文果然正看着自己,眼神有些痴痴的,嘴角还带着笑,那眼神丝毫不亚于海盗看到宝藏时的喜悦。看到自己转过头来看他了,眼睛就笑得眯了起来,祁朦的心跳突然就有点不正常了——无关于这个场合是否暧昧,也无关于灯光和背景音乐是否乱人心智,那眼神里的爱意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隐藏。   祁朦心里小鹿乱跳,看着花瑞文的眼睛,眼波柔软得像水一样,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花瑞文突然一惊,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亦衿”,是小公主的日常撒娇,花瑞文觉得有点甜,抬眼看了祁朦一眼,被打断后祁朦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又喝起了他的果汁,耳尖都红了,可爱得花瑞文都要尖叫出来了。   花瑞文凑到祁朦耳边说:“我出去接个电话,这里太吵了。”   祁朦赶紧点了下头,也不敢看花瑞文。一定是因为这个场合的错,一定是这个氛围的错,不然自己怎么会那么想要亲吻他?花瑞文快速地甩了锅,然后实现了自己的冲动,飞快地贴着祁朦的耳朵亲了一下,祁朦浑身一僵,就看到花瑞文站了起来,对自己笑了笑,绕出了沙发。   目送花瑞文出了包房,祁朦的心跳还没有平复下来,好开心,没办法骗自己,喜悦几乎要将自己淹没,花瑞文的确是亲吻了自己的耳朵,不是无意的,就算没有其他人看到替自己作证,也知道这个动作绝对是带着花瑞文的意志执行的,并且正是因为没有人知道,才会像自己偷偷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一样,忍不住在心里骄傲起来。   这份愉悦被无限放大,几乎达到膨胀的地步,祁朦享受着这份喜悦,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疯狂地念头——想要,更亲近,想要,更多更多亲密的举动,想要亲吻他,抚摸他,想要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亲吻她的嘴唇,带着彼此津液的舌尖纠缠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的羞赧,可下一秒就被这份疯狂附加的冲动掩埋了,祁朦突然觉得有点热,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却没有丝毫缓解,明明刚才还不觉得热的,果然KTV是个容易让人疯狂的场所。   “祁朦?”祁朦的思维突然被打断,转过头就看到了邵槿正在叫自己,邵槿脸上闪过了一瞬间的惊讶,挪了过来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祁朦猛地回过神来,浑身像有蚂蚁在啃噬一样,这种感觉不太好,祁朦打了个激灵,突然浑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祁朦抬起右手在自己的左臂上摩擦了一下,呼吸也有些难以控制了,向邵槿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邵槿有些慌了,问祁朦:“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花瑞文呢?”   祁朦想要张口回答邵槿,才发现自己呼吸已经不稳到没法平静地说话了,恐惧噶从心底翻腾涌了出来,祁朦的声音有些颤抖:“接……电话,去了……”   邵槿不敢离开祁朦,一边掏出手机给花瑞文打电话,一边安抚祁朦:“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现在就给花瑞文打电话……”说着电话就拨了出去,贴在耳边,却听到甜美的女声说花瑞文正在通话,邵槿骂了句脏话,锲而不舍地又给花瑞文打了通电话,花瑞文那边应该会有提示。   挂了电话,邵槿不放心,又给花瑞文发了条短信:祁朦不舒服,速回   发送成功后邵槿抬起头来看祁朦,他的脸很红,抱着自己的手臂正在颤抖,邵槿也有些慌了,转过头看罗升,罗升怔怔地看着祁朦,看到邵槿回过头来看自己,抽了口凉气,抬眼望向了另一边正在喝酒的周子睿。   花瑞文挂断电话后就看到了邵槿的短信,心陡然一沉,转身就往包房跑,一推开门,邵槿就抬起头来望向了自己,祁朦正在瑟瑟发抖,脸却有些红,花瑞文几步就跨到祁朦面前,蹲在他面前紧张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祁朦看到花瑞文,心里突然松了口气,精神一松懈,自己仿佛就更奇怪了,想要抱花瑞文,想要亲吻他,祁朦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带着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叫花瑞文:“瑞文……”   花瑞文愣了几秒,勃然大怒:“怎么回事!你们给他吃了什么?”   在另一边唱歌玩游戏的人也都停了下来,整个包房里只有背景音乐,周子睿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慌张,他没想到花瑞文会发这么大的火,邵槿也被吓到了,只有罗升快速地扫了周子睿一眼,叹了一口气,稍微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了,有些抱歉地对花瑞文说:“瑞文,你快带小祁朦回去。”说着横了周子睿一眼:“周子睿这鳖孙儿给他下药了。”   花瑞文背了口气,刚想要站起来,罗升先一步站起来按住他的手腕,声音很冷静:“快一点,别在这里逗留了,周子睿逃不掉——就算你不收拾他,我也要收拾他。”   花瑞文恨了罗升一眼,把祁朦抱了起来,邵槿也站起来加快脚步去帮花瑞文开门,花瑞文站在门口回过头望向周子睿,用没有感情的声音恐吓他:“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全家的命。”   花瑞文说完抱着祁朦就往外走,祁朦缩在花瑞文怀里,额头贴着花瑞文的锁骨蹭了蹭,轻轻叫了他一声:“瑞文……”   花瑞文听着祁朦的声音心都酥了,这种感觉有点复杂,一边觉得祁朦窝在自己怀里朝自己撒娇很幸福,可是的确又对当下的状况感到生气。花瑞文垂眼扫了祁朦一眼,抽了口凉气——我的乖乖,这么勾引自己,也太犯规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要搞事情啊~   ☆、第 36 话   花瑞文抱着祁朦出了KTV,直接坐电梯下车库,邵槿跟在花瑞文身边也不敢说话,看到了花瑞文的车,邵槿加快脚步走过去拉开后座的车门,这才怯怯地开口:“你们去哪儿?”   花瑞文看到怀里的祁朦一眼,说:“我送朦朦回家。”   邵槿赶紧说:“我也去!”   花瑞文瞪了她一眼,说:“你不方便跟着去,你回去。”   花瑞文是真的生气了,邵槿也不敢和花瑞文顶嘴,迟疑着问了一句:“回哪儿?”   花瑞文背了一口气,语气十分不友善:“能回哪儿?回家!你还要回去唱吗?随便你!”   邵槿浑身一抖,摇了摇头,有些愧疚:“对不起……花瑞文,你不要生气……那罐果汁是周子睿给我的,如果我没给祁朦……”   花瑞文长舒一口气,邵槿向自己示弱了,如果自己还那么凶就太不对了,于是语气稍微好了一点点,说:“行了,又不是你的错,你要喝了也会这样,到时候更难搞,你回去吧,到家了给我发个短信,我不送你了。”   邵槿点头,说:“好。”   花瑞文抱着祁朦上了车,对司机说:“回朦朦家。”   看着挡板缓缓上升,花瑞文这才抬起手摸了摸祁朦的脸,祁朦的脸很烫,花瑞文心疼坏了,看着祁朦红着脸意识有些模糊的样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够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   “朦朦,别怕,我马上带你回家。”花瑞文安慰道。   祁朦嘤嘤地叫花瑞文:“瑞文……”   花瑞文心都要碎了,应道:“我在。”   祁朦眼神迷离地看着花瑞文,微微张开嘴,能够看到他粉红色的小舌头蠢蠢欲动,他迷离的眼神像是能够蛊惑人心的剧毒,花瑞文抽了口凉气,语气中有些抱怨:“小坏蛋,别这样……”虽然这样说着,花瑞文却毫无抵抗地凑了过去,“你这样,我就更没办法抗拒了啊……”花瑞文说着吻住了祁朦的唇。   祁朦第一时间也吻住了花瑞文,抬起手来扶着花瑞文的脸,主动伸出了舌头,花瑞文惊了一下,祁朦这是在回应自己啊!花瑞文含住祁朦的舌尖轻轻地吮吸着,祁朦迷迷糊糊地发出呜咽声,花瑞文不敢欺负得太狠,放过了他的舌尖,嘴唇轻轻地吻着祁朦的嘴唇,祁朦嘴里细碎的音节,仔细听,是在唤自己的名字。   瑞文,瑞文,瑞文。   像小猫那样,撒着娇,呼唤着自己。   花瑞文停下了亲吻,看着祁朦的眼睛,祁朦却有些不满,发出一声抗议的“嗯——”,花瑞文这才又吻了回去,想到要是自己不在,让其他人看到这样可口的祁朦,花瑞文的占有欲又开始作祟了,亲吻的力度不自觉地就加大了,祁朦有些吃力地回应着花瑞文,完全没有主导权,任由花瑞文的舌尖掠过自己口腔,在自己嘴里驰骋。   祁朦觉得浑身都在发烫,热得快不能呼吸,另一方面又觉得只是亲吻还不够,想要更多,想要花瑞文抚摸自己,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甚至没有伴随着一点点羞耻感,祁朦大脑里仿佛失去了那个机制,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花瑞文,只想要花瑞文更多的亲吻和抚摸。   祁朦有些急切地抬起手来解自己的衬衫扣子,花瑞文惊了一下,抓住他的手腕,有些慌张:“朦朦,你干嘛?”   被花瑞文阻止,祁朦有些炸毛,闹起脾气来:“唔……我热!”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挣脱花瑞文,花瑞文抽了口凉气,有些紧张:“朦朦你别脱衣服,你是想我疯掉吗?”   此刻祁朦已经没法听花瑞文讲道理了,一心只想要解开扣子脱掉身上的衣服,想要和花瑞文有更多的亲密接触,无理取闹也好,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他小小的身体里,从哪里爆发出来这么大的劲儿,祁朦挣扎的幅度突然就加大了,花瑞文也舍不得太用力,怕祁朦伤到自己,花瑞文索性松开了手,哄道:“好好好,脱脱脱,你别闹,一会儿扭到了。”   祁朦抽回手就开始慌乱地解自己的扣子,微张着嘴有些急切地邀请着花瑞文:“瑞文……瑞文……”   花瑞文大脑紧绷的那根弦瞬间就断裂了,不管了,祁朦需要自己,无论是因为药的缘故,还是这本就是他心底的意愿,花瑞文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吻住祁朦的唇,也抬起手来帮他解扣子,解完上衣的扣子,花瑞文就顺势摸了上去,祁朦浑身都烫,皮肤又嫩又软,花瑞文抽了口凉气,短暂地喘了口气,看着祁朦微微皱起的眉头又吻了上去。   花瑞文亲吻着祁朦,手抚摸着祁朦,这种感觉又爽又难受,只觉得自己的老二都快爆炸了。祁朦抱着花瑞文亲吻了一会儿,突然手继续往下开始解自己的皮带扣了,花瑞文按住他的手,这次是真不能了啊!   花瑞文停下了亲吻,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朦朦,别脱了!你想干嘛?”   祁朦猛地回过神来,眼泪就涌了出来,带着哭腔撒娇道:“我难受……瑞文,我……不对劲……”祁朦一边说着一边哭了起来,微微颤抖着,抬起另一只手来擦自己的眼泪:“你不要讨厌我……我……好难受……瑞文……我好奇怪……”   花瑞文顿了一下,松开了按住祁朦的手,祁朦也没有再继续解自己的皮带扣了,只是身子止不住地在颤抖,花瑞文也能够隔着裤子感受到已经勃起的小祁朦,花瑞文突然平静了下来,凑过去吻祁朦的额头,哄道:“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你,你不奇怪,你只是喝了不该喝的东西,别怕宝贝儿,这里只有我,别怕。”祁朦抽泣着看着花瑞文,泪眼朦胧——真是,都够诱人了,还要继续加码,他一定得看到自己为他疯了才满意吗?   花瑞文有些无奈,把祁朦抱起来放在自己旁边的座椅上,祁朦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伸出手抓住花瑞文的衣袖,花瑞文笑了笑,凑过去吻住了祁朦的嘴唇,垂下手去解祁朦的皮带扣,祁朦惊了一下,也不敢动,花瑞文一边吻他,一边说:“别怕,相信我,虽然我也没做过啦,要是弄疼你了,你就跟我说,知道吗?”   祁朦迟疑着点了一下头,花瑞文夸道:“真乖。”说话间已经拉开了祁朦的拉链,花瑞文将祁朦推倒在座椅上,祁朦惊了一下,呆呆的看着花瑞文,表情懵懂又可爱,花瑞文心都酥了,凑过去吻了他一下,便一路往下,脖子,锁骨,胸膛,花瑞文轻轻啜了一口祁朦胸前粉红的小点,祁朦就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花瑞文抬眼看他,祁朦抬起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眼泪却在止不住地流淌着。   花瑞文又凑到他的面前伸出舌头舔了舔祁朦脸上的泪痕,柔声道:“别哭了朦朦,没关系,是我,不会有其他人看到,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只用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了。”   祁朦却突然颤抖着哭得更厉害了,几乎说不出话,抽噎着叫花瑞文:“瑞、文……我……”   花瑞文索性吻住他的嘴唇,有些强势地将舌头伸进祁朦的嘴里搅动起来,手替他褪下了裤子,小朦朦就从内裤里弹了出来,花瑞文伸出手撸动了两下,祁朦就扭着腰,双腿夹得更紧了。   也不知道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他还真是,无论怎么做都能够把对自己的诱惑最大化啊。花瑞文有些苦恼,狠狠地吸了一口祁朦的嘴唇,这才埋下去,含住了小朦朦,祁朦发出了一声小声的呻吟,抬了抬腰,花瑞文舔舐着小朦朦,一只手撑着座椅,一只手扶住没有含进嘴里的地方。   花瑞文没有含得太深,舌尖绕着祁朦的铃口打圈,祁朦双腿打着颤,伸了一只手下来推花瑞文的肩膀,花瑞文停了下来,凑到祁朦的耳边问他:“不舒服吗?”   祁朦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对花瑞文说:“对不起……”   花瑞文笑了起来,亲了一下祁朦的脸,说:“别说对不起,比起这个,我更想听你说,‘喜欢你’。”   “喜欢……”祁朦放开捂住眼睛的手,睫毛上还很潮湿,眼睛红红的,眼眶周围也因为充血红红的,楚楚可怜的望着花瑞文,轻声说:“喜欢你……”祁朦说真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难过地说:“这三年,我好想你……每天,都想见你……”   花瑞文喘了口气,喜悦涌上了心头,如释重负,凑到祁朦耳边,轻声询问道:“那,我现在,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吻你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炸为敬_(:зゝ∠)_ 【我被锁了…我…心里很苦…小小修改了一下,把某个词语用小朦朦替代了ˊ_ˋ】   ☆、第 37 话   祁朦浑身一颤,小声地应道:“嗯。”   花瑞文偏过头在祁朦的脸上啄了一下,声音里掩饰不住喜悦:“我不是在做梦吧?”看着祁朦怯生生的模样,花瑞文又心疼又喜欢,哄道:“别怕,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说着又埋下头将祁朦的分身含进嘴里吞吐起来,祁朦一边挣扎着,一边发出诱人的呻吟声,花瑞文尝试着将小朦朦含得更深一些,祁朦的挣扎幅度突然变大了,双手推着花瑞文的肩膀,几秒后就射了出来。   凉凉的液体突然喷射进自己的喉咙里,带着几分腥甜味,花瑞文强忍住有些不适的生理反应,等祁朦射精结束后才缓缓地将他的分身吐了出来,祁朦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连脖子都红了,得是有多害羞啊。   花瑞文有点想笑,一吸气就被呛了一下,抬起手捂住嘴咳嗽了起来,祁朦从指缝间偷看花瑞文,有些紧张他:“你……没事吧?”   花瑞文想要让祁朦安心,却停不下来一直咳嗽,祁朦突然有些慌了,坐起来轻轻地拍花瑞文的胸口给他顺气,问他:“还好吗?”   花瑞文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从后面拿了一瓶苏打水出来打开猛灌了一口,喉咙才稍微好受一点,这才对祁朦说:“没事。”说着低头扫了一眼,赶紧伸出手替祁朦拉裤子,祁朦吓得一抖,抬起手来捂住自己半软状态的老二,脸更红了,快速地穿好裤子,拉上拉链,规规矩矩地坐着不敢动了。   花瑞文双手捧着祁朦的脸,祁朦屏住呼吸望着花瑞文,花瑞文突然露出一个好看的笑:“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吻你是什么时候?”   祁朦顿了一下,说:“小学,体育课上。”   花瑞文点头,说:“对,因为我们俩的可乐混在一起,也不知道哪瓶是谁的,我当时渴得要命,让你随便拿一瓶给我喝,结果被他们说我们俩间接接吻了。”花瑞文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祁朦的脸,说:“然后我就为了向他们证明我要吻你不用间接,就吻你了。”   祁朦垂下眼,有些失落:“你坏,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花瑞文凑过去在祁朦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对,对不起,没有询问你的意见就吻你了,刚才也是,可是看到你那样,我根本就把持不住,抱歉。”   “什么感觉?”祁朦突然问花瑞文,像是想要证明什么:“和我接吻,是什么感觉?”   花瑞文仔细想了想,回答:“好软。”   祁朦浑身一震,颤抖着小声骂道:“变态!”   花瑞文哈哈大笑起来,大拇指轻轻地摸了摸祁朦的下嘴唇,说:“真的,好软,第一次吻你的时候,也觉得,好软——我好喜欢啊。”   祁朦捕捉到了“喜欢”这个词,抬眼看花瑞文,问道:“喜欢,和我接吻吗?”   “嗯。”花瑞文坦然地承认,“喜欢,比如,现在就好想吻你。”   祁朦咬着下嘴唇,微微耸着肩膀,犹豫了片刻,凑上去主动亲了花瑞文一下,说:“其实,第一次接吻,不是体育课。”   花瑞文怔怔地望着祁朦,大脑飞速旋转开始挖掘童年的记忆,花瑞文的记忆力很好,就好像老花家祖传的熊猫血和心脏病一样,超强的记忆力也被遗传了下来,虽然不及花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但是比一般人要厉害却是不争的事实,起码从记事起,稍微回忆一下基本上都能想起来,这种堪称冲击的事情,自己根本就没有理由忘记。   祁朦突然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有一年夏令营,去恐龙博物馆那次,还记的吗?”   花瑞文有些迟疑地点了一下头,祁朦说:“在酒店,我们睡的一个房间,其他同学都住的标间,就花大少爷升成了总统套房。”   花瑞文有点不好意思:“年纪小,不懂事。”   祁朦笑:“那是我第一次住总统套房,浴缸像泳池那么大,床也好大,我好兴奋,你却早就习以为常了吧?那时候突然觉得,你好像王子啊。”   花瑞文听完也大笑起来:“你这算是在夸我吗?”   祁朦点了一下头,说:“嗯,然后,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就,偷偷亲了还在熟睡的王子一下。”   花瑞文呆呆地看着祁朦,有些难以置信:“真的?”   “嗯,真的。”   得到了肯定答案,花瑞文突然就脸红了,刚才和祁朦做那么害羞的事情心跳都没有这么快,花瑞文抬起手来捂住胸口,有些负荷不了,重复了一遍:“真的?真的主动吻我了吗?”   “嗯。”   花瑞文迫切地追问道:“什么感觉?和我接吻……”   祁朦皱起眉头想了想,突然露出了一个笑来,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花瑞文:“在夏日海滩吃着西瓜刨冰,在向日葵花田中小木屋的露台晒太阳,花园迷宫的下一个转角就是出口,午夜梦回发现昙花开了。”   花瑞文痴痴地看着祁朦嘴角的梨涡,听他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你怀里——大概,是和这几件事情差不多的感觉。”   花瑞文有些无奈:“太抽象了吧。”   “喜欢。”   花瑞文顿了一下,看着祁朦,祁朦又重复了一遍:“喜欢,这才是抽象的感觉。”   到了祁朦家楼下,祁朦还有些晕乎乎的,脸也很红,眼神也有些涣散,花瑞文推开车门下了车,又探回车里把祁朦抱了出来,祁朦脸更红了,小声地对花瑞文说:“我能走……”   花瑞文低头看他,说:“难得给我一个能够抱你的机会,你就让我稍微利用一下吧,呐,你喝了酒醉了,应该怎么做?”   祁朦懂事地闭上眼靠在花瑞文的怀里,花瑞文忍不住笑了起来,嗯,装晕这事儿他军训也干过,挺像的。   苏曼娴打开门就看到花瑞文抱着祁朦站在门口,苏曼娴一脸惊恐地望着花瑞文,问道:“朦朦?朦朦怎么了?”   花瑞文安抚道:“朦朦被他们骗着喝了点酒,就醉了。”   苏曼娴松了口气,一脸不好意思:“朦朦长这么大我也没有给他喝过酒……酒量一定很差……还麻烦瑞文送他回来……”   花瑞文眨了眨眼,说:“不麻烦啊。”说着一边脱鞋换鞋进了屋,轻车熟路地往祁朦房间走,把祁朦放在床上替他脱掉鞋,苏曼娴站在门口看着花瑞文,花瑞文回过头笑了笑:“没事,睡醒了就好了,我去拿毛巾给他擦擦脸。”   苏曼娴立刻转过身,小跑向卫生间,祁朦悄悄睁了一只眼,就看到花瑞文正看着自己,像被捉住了自己做坏事,立刻掩耳盗铃似的闭上双眼,花瑞文心里甜得不行,弯下腰飞快的亲了祁朦一下,也转过身往外走,刚走出房间,苏曼娴也拿着拧干了的毛巾走了过来。   花瑞文接过苏曼娴手上的毛巾,对苏曼娴说:“阿姨,别担心,你去忙吧。”   替祁朦擦完脸,花瑞文把他的毛巾洗了拧干挂了回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花瑞文惊觉自己竟然在笑——真是傻透了。   回到祁朦房间,花瑞文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刚好能够平视祁朦,祁朦侧躺蜷缩在床上,缓慢地眨着眼看着花瑞文,花瑞文哄道:“你现在一定还很不舒服吧?困了就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祁朦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只露出两个圆圆的眼睛望着花瑞文,小声地问:“那你呢?”   花瑞文抬起手来用大拇指摸了摸祁朦的眉毛,说:“放心吧,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祁朦把右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花瑞文就懂事地握住他的手,说:“睡吧。”   祁朦很快就睡着了,花瑞文总算松了一口气,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把祁朦的手放回被子里,替他掖好被子站了起来,走出房间,苏曼娴正在餐桌上打着字,回过头来就看到花瑞文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小心翼翼地问道:“朦朦,睡了吗?”   花瑞文勉强扯出一个笑来,说:“嗯,那,阿姨,我就不打扰,先走了。”   花瑞文下楼,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坐了上去,对司机说:“灿海天地。”   司机发动了汽车,花瑞文眼睛平视着前方,面不改色,问司机:“刚才回来的路上,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司机顿了一下,懂事地答道:“没有。”   花瑞文掏出钱包,掐了一叠钱塞进司机的上衣口袋里,慢条斯理地说:“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   “不,不辛苦的。”司机扫了花瑞文一眼,他的脸上带着有些瘆人的微笑,无论他说话的语气多么客气,都能够读出满满的威胁意味。   突然花瑞文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花唯。花瑞文有些诧异,转过头看了司机一眼,滑开了屏幕,那边花唯的音量不大,但是能够感觉到他生气了:“你在哪里?”   花瑞文老实回答:“去灿海天地的路上。”   花唯质问道:“你没和邵槿一起吗?”   “邵槿怎么了?”   “邵槿把人打进医院了,她现在在警局,我已经派律师过去了,你现在就去把邵槿接出来。”   ☆、第 38 话   警察局里,邵槿和罗升并排坐着,来审问他们的民警问了一半就被人叫走了,半天也没有回来,两个人就被晾着,周围的议论声也并不是不能传入耳里,虽然音量不大,但并不是可以忽略的程度。   罗升的身份很特别,在互联网发达的当下,身份证一过电脑,三代都能查得一清二楚——他是罗局的儿子。   罗升压低声音提醒邵槿:“人是我打的。”   邵槿转过头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罗升一眼,冷笑道:“从来没人教过我敢做不敢承认。”   罗升有些无奈地抽了口气,语气也不太好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邵槿你到底明不明白?”罗升有些不满:“你不该管的,瑞文会收拾周子睿,他不收拾,我也不会放过他,始终都轮不到你。”   邵槿望向罗升的眼睛:“你,很了解花瑞文吗?”   罗升愣了一下,他突然回想起刚才邵槿回到KTV包房时候的场景,目标明确,毫不拖泥带水,把周子睿从沙发上拽起来,不由分说就卸了人家的膀子,周子睿从头到尾都没有还手,从一开始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到后来被邵槿打得在地上吐血,甚至没有求饶,虽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未免也太过火了。   邵槿回过头望着面前墙上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皱了皱眉,像在询问,更像在自言自语:“我不打他,花瑞文会放过他吗?”   罗升心沉了一下,突然有些明白邵槿这么做的意思,花瑞文是个发起疯来不认人的家伙,周子睿和他本来关系也没有好到花瑞文可以容忍他给祁朦下药,无论他是有心还是无心,花瑞文都不可能放过他,邵槿说得没错,总有一个人要发狂,不是她就是花瑞文,与其等花瑞文回来发飙,还不如邵槿赶在他之前动手。   罗升突然笑了起来,看着邵槿一脸无怨无悔的表情,觉得她愈发让自己喜欢,可惜,得不到的吧,她那么洒脱又无所畏惧,看似鲁莽却心有分寸,可这些大胆又细腻的心思只因为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就足够摧毁自己所有努力的意义——罗升也有些不甘心地问道:“邵槿,你……”   “我喜欢花瑞文。”邵槿虚了虚眼,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有些晃眼睛,邵槿平静得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果然啊,除了爱,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人那么无所畏惧?   “可是,花瑞文喜欢祁朦。”罗升毫不客气地道出现实。   邵槿嘴角勾起一个笑来,有些无奈:“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吧,花瑞文喜欢祁朦这件事。”   “那你还喜欢他做什么?”罗升有些不可思议。   “花瑞文喜欢祁朦,是他的事,我喜欢花瑞文,也是我的事,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事情而左右我自己?我喜欢花瑞文,和花瑞文喜欢祁朦,有关系吗?”   “罗升,我比祁朦先认识花瑞文,他还没喜欢祁朦的时候,我就喜欢他了,说不甘心肯定有的,可是,有时候我觉得,我的喜欢是一种状态,我喜欢的,或许是那个喜欢花瑞文的我,而我,想要继续做那个我。”邵槿转过头望向罗升的眼睛,用甚至不像邵槿的、温柔的声音对罗升说:“就好像花瑞文的眼里只有祁朦,我的眼里也只有花瑞文,所以,别再那样注视着我了,抱歉,我没法给你回应。”   罗升也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故作轻松地反问道:“我喜欢你,和你喜欢花瑞文,有关系吗?”   花瑞文和律师到了警局,很快就办好了相关的手续把邵槿接了出来,花瑞文走在前面,全程没有对邵槿说一句话,邵槿也没有主动和花瑞文搭话,两个人坐在车里也没有一点交流,到了邵槿家门口,花瑞文不耐烦地偏开头望着窗外,没有要和邵槿道别的意思,邵槿知道花瑞文不高兴,语气比平时好很多:“对不起……”   花瑞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呼气,转过头瞪邵槿:“我不是让你回去吗?你就这么回去?直接把人膀子卸了,踹断三根肋骨和锁骨,邵槿你是疯了吗?你是普通人吗,可以和人打架?你是邵宗万的孙女,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闹大了会怎样?不只是你,整个邵家,包括邵宗万都会受到牵连!”   邵槿咬着下唇,垂着眼,没敢跟花瑞文顶嘴,那一刻邵槿突然想到自己和罗升的那段对话,莫名有些委屈,如果是祁朦呢,如果今天闹事打人的是祁朦,花瑞文会这样凶他吗?肯定不会吧,花瑞文怎么舍得凶他,这样想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看着那个一直都很要强的邵槿在自己面前竟然哭了出来,花瑞文突然就慌了,伸出手抽了一张纸递给邵槿,语气也弱了下来:“你、你别哭啊,我……我就是跟你说一下,这边我爸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不会牵连到邵伯伯,你也不会怎么样,我,我就是给你说一下最坏的情况……”花瑞文越说越没有底气,叹了口气:“诶,你别哭了,你把人家打那么惨,都打吐血了,人家都没哭,你哭什么啊!”   邵槿没有接花瑞文递过来的纸,被花瑞文这样一哄,反而更委屈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涌,花瑞文看邵槿没有接过纸,手忙脚乱地用纸给她擦眼泪,半哄半威胁:“不许哭了,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混蛋!”邵槿抬起手来一拳砸向花瑞文的胸口,按照邵槿平时的力度,她现在算是没有用力,花瑞文也没有生气,一动不动任由邵槿一拳一拳地砸向自己的胸口泄愤。   邵槿打了花瑞文几拳,抬眼来看花瑞文,那是怎样的眼神呢,无可奈何,带着些许愧疚——没有爱意啊,自己永远无法看到祁朦眼里那个花瑞文,那个会用温柔的、充满爱意的眼神凝视着自己的花瑞文。   邵槿的抬起手来捂住双眼,是因为自己的心事被第三个人知道了吗,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变脆弱了?这么多年,自己心如止水,远远地看着那个花瑞文围着祁朦转悠,像祁朦的小卫星一样,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祁朦抢什么,可是此刻,突然就从心底生出了贪念。   看到邵槿哭得浑身都在抖,花瑞文默默地抬起手来,把邵槿按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头,柔声哄道:“好了好了,别怕,别担心,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   “花瑞文,我讨厌你……”邵槿在花瑞文的怀里闷声闷气地抱怨。   “嗯,我知道。”花瑞文一点也不生气。   “很讨厌!全世界最讨厌!没有人比你更让我讨厌!”邵槿越说越夸张,花瑞文忍俊不禁:“嗯。”   目送邵槿进了屋子,花瑞文才有些疲惫地对司机说:“走吧,回师大。”   时间还早,花瑞文先绕到辉记去打包了鲍鱼粥,到祁朦家的时候才五点半不到,苏曼娴来开门,看到是花瑞文有点惊讶:“诶?”   花瑞文笑了笑:“我突然想到,朦朦喝醉了,没人做晚饭了。”   苏曼娴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以叫外卖嘛。”   花瑞文歪了歪脑袋,卖萌道:“我就是外卖啊。”   苏曼娴把花瑞文迎进屋里,接过花瑞文手里的食品袋,花瑞文问道:“朦朦还睡着么?”   苏曼娴点头,问花瑞文:“朦朦,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花瑞文顿了一下,没敢接话,苏曼娴撅着嘴说:“瑞文以后带朦朦出去,得看好他啊,不可以再让他吃奇怪的东西哦。”   果然撒谎是瞒不过苏曼娴的吧,看起来迷糊,苏曼娴心里可亮堂着呢。   花瑞文点了点头,苏曼娴才说:“好啦,你去看朦朦吧,差不多该叫他起来吃晚饭了。”   花瑞文轻手轻脚进了房间,祁朦躺在床上,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走到床的旁边又盘腿坐在地板上,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祁朦的脸,祁朦蹭了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叫他:“瑞文……”   花瑞文柔声问道:“醒了么?”   祁朦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有些答非所问,声音也拖得很长:“你去哪里了?”   花瑞文笑了笑,解释道:“邵槿把周子睿打了,我去警局接她去了。”   祁朦逐渐清醒起来,怯怯地看着花瑞文,小声地说:“花瑞文,你不要打他……我没关系……”   花瑞文苦笑:“邵槿把他两只手都卸了,踹断右边锁骨和三根肋骨,他也受不起我再打了。”   祁朦怔了一下,说:“对不起……”   花瑞文牵起祁朦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说:“别对我说‘对不起’,应该说‘欢迎回来’。”   祁朦笑了笑,看着花瑞文的眼睛,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下嘴唇,花瑞文懂事地凑过去吻了祁朦一下,祁朦乖乖说道:“欢迎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 你们尽管秀恩爱~你们今天虐我,就不要怪将来有天我虐你们~【傲娇脸】   ☆、第 39 话   周一一大早,闹钟一响,祁朦就惊醒了,关掉闹钟坐了起来,想到星期六自己迷迷糊糊和花瑞文做的那些事情,真的不是梦吗!那也太让人害羞了吧!   拖拖拉拉地洗漱完,吃过早餐,一下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花瑞文,还是那样,一看到自己就笑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异样。   花瑞文抬起左手来挥了挥,声音很轻快:“朦朦,早上好!你怎么不回我短信啊?”   祁朦站在原地也不敢再靠近花瑞文了,站在原地看着花瑞文,花瑞文走了两步,就看到祁朦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花瑞文有些好笑:“怎么啦?在害羞吗?”   祁朦低下头,也没有否认,花瑞文两步跨到祁朦面前,揽过祁朦的腰,凑到祁朦的耳边,笑着说:“现在想抵赖可不行啊,你可是承认了,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吻你了。”   祁朦听完浑身一颤,双手轻轻地推着花瑞文的胸口,一边想要和花瑞文保持一点距离,可是又并不是真的想要推开他,抬眼看花瑞文,有些不好意思:“你想干嘛啊……”   花瑞文嘴角牵起一个笑,低下头轻轻碰了一下祁朦的嘴唇,祁朦就像浑身过了电一样,只感觉一阵酥麻从心脏传到指尖——可是这种感觉有点好,那份悸动逐渐清晰,那些曾经被自己藏起来的情感都蔓延了出来,看着花瑞文近在咫尺的脸,祁朦突然有些恍惚,不受控制地踮起脚闭上眼,追着花瑞文吻了上去。   花瑞文有些小小的吃惊,下一秒就抬起另一只手抱住祁朦,回应起祁朦的吻,突然花瑞文猛地推开祁朦,有些尴尬:“好了朦朦,上学要迟到了。”   祁朦回过神来,脸更红了,赌气着朝停在路边的奥迪跑去,拉开车门就缩进了车里。花瑞文有些别捏地跟着也上了车,上了车发现祁朦坐在车里,几乎都要贴到车门上了,花瑞文有些无奈:“朦朦,你坐过来些呗。”   祁朦偏着头看窗外,努力想要装出无视花瑞文的样子,花瑞文看着祁朦红红的耳尖,知道祁朦是生气了,于是主动挪到了祁朦身边,拉过祁朦的手,放在自己的老二上,祁朦吓得回过头,一脸惶恐地望向花瑞文。   花瑞文皱了皱眉,说:“不是我不想,是我的身体不允许,反应太大了。”   祁朦咬着下嘴唇,也没有抽回手,隔着校服西裤摸着花瑞文已经硬挺的老二,底气不足地骂他:“色狼……”   花瑞文也不反驳,笑得很坦然:“只对你色。”   下了第一节课,花瑞文突然转过头对祁朦说:“我想去买瓶水来喝。”   祁朦写完公式,停下笔,抬起头来问花瑞文:“要我陪你吗?”   花瑞文看着祁朦,说:“陪我吧。”   两个人走出教室,花瑞文却没有径直往小卖部的方向走,而是绕到另一边,祁朦没有问花瑞文,乖乖跟在他的身后,走这条路会绕过邵槿所在的7班,花瑞文是想去看邵槿。   路过7班门口,花瑞文假装随意地扫了一眼,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倒回到后门,问坐在后门边的男生:“喂,邵槿呢?”   男生转过头发现是花瑞文,语气拘谨了几分:“邵槿今天没来。”   花瑞文有些难以置信地退了一步,掏出手机给邵槿打电话,邵槿没有接,花瑞文又给花唯打了个电话,问了花唯邵槿家的座机,挂断电话后立刻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邵槿家的阿姨,花瑞文问道:“邵槿呢?生病了?”   电话那头阿姨回答有些支吾,问花瑞文:“请问你是?”   花瑞文不爽道:“我是花瑞文,让邵槿接电话。”   阿姨放下听筒,不一会儿花瑞文就听到了小跑步靠近的声音,一听这脚步声就是邵槿那个野蛮女,看样子应该是活蹦乱跳着的,花瑞文松了一口气,可是邵槿脚步声停下后,却半天没有拿起听筒来,花瑞文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就听到邵槿的声音:“喂?”   花瑞文骂道:“你他妈有病啊,接个电话都要磨蹭这么久!”   邵槿也骂回来:“要你管啊!你他妈管得怎么这么宽啊!”   花瑞文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问邵槿:“你怎么不来学校,你学习成绩很好了?”   邵槿顿了一下,才有些失落:“我爸在关我禁闭。”   花瑞文愣了一下,语气柔和了一些,但内容依旧让人讨厌:“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试着向你爸求下情。”   “不需要。”邵槿嘴硬,此刻她正四仰八叉地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感叹道:“好想吃海底捞啊!”   “你是猪吗,大清早起来就想吃吃吃!”花瑞文忍不住笑了起来。   “要你管!”邵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花瑞文有些窝火,放下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手机,这丫头是活腻歪了,居然学会挂自己的电话了?   祁朦看着花瑞文有些生气的样子,小声地问他:“邵槿怎么了?”   “被她爸关禁闭了,活该。”花瑞文口是心非地骂道。   祁朦笑了笑:“她大清早想吃什么了?”   “海底捞!神经病啊!”花瑞文不满,说着就往回走,祁朦问他:“不买水了?”   花瑞文不高兴:“不买了!”   祁朦耸了耸肩,乖乖跟上花瑞文,花瑞文走了两步又拿起手机,在网上找了海底捞的外送电话,替邵槿定了外送,点了一堆菜,最后说:“中午12点半,送到白芷芳庭A3栋。”   挂断电话,祁朦忍不住笑了起来,花瑞文回过头看祁朦,祁朦赶紧在他开口前替他解释:“我也觉得邵槿挺可怜的。”   花瑞文翻了个白眼,她才不可怜呢,她活该!   中午一下课花瑞文就拉着祁朦往学校门口走,祁朦问花瑞文:“不去吃饭吗?”   花瑞文一边走一边回过头对祁朦说:“就是去吃饭啊,给邵槿订的海底捞,我得去付钱啊。”   祁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花瑞文这个哥哥当得真的太失败了,好像从小他和邵槿就是这样,一言不合就打架,可是邵槿提出来的要求他最后都会骂骂咧咧地替邵槿完成。   刚到白芷芳庭就看到海底捞的外卖车,花瑞文正在付钱,祁朦就已经按了门铃,很快邵槿就来开门了,看到门口的印着海底捞字样的车,邵槿喜出望外:“海底捞!”   花瑞文付好钱收起钱包,凶她:“站着干嘛,快让阿姨准备!”   很快三个人就围坐在餐桌上,邵槿目不转睛地看着锅里即将沸腾的汤底,刚吃了一小块的牛排也放在旁边,邵槿一边把筷子拿在手上来回搓弄,一边抱怨花瑞文:“你怎么不跟我说你要来啊,我就不吃牛排了啊!”   花瑞文呵呵一笑:“关禁闭还有牛排吃,你爸对你还真仁慈。”   邵槿瞪他:“关禁闭怎么就不能吃牛排了!”   花瑞文:“吃这么多牛肉力气更大,就更野蛮了,下次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哪壶不开提哪壶,邵槿很生气:“花瑞文!”   花瑞文喝了一口绿茶,招呼祁朦:“朦朦,把那个丸子煮进去。”   “锅还没开呢!”邵槿想要制止祁朦。   花瑞文懒得理她:“别管她,煮进去,开了煮和现在煮不一样么,一时半会儿又不能吃。”   邵槿骂他:“你是饿死鬼投胎啊!”   祁朦听话地把丸子倒进锅里,听着花瑞文和邵槿一人一句互怼,心想这是什么毛病啊,见不着又担心,见着了又要吵架,祁朦只好打断他们,对邵槿说:“邵槿,那个,谢谢你……”   邵槿正在气头上,也懒得切换语气,凶道:“谢我干嘛!”   祁朦不好意思:“就是打人的事情……”   邵槿不以为然:“我又不是为你打的!那罐果汁本来是递给我的,不管最终给谁喝了,那厮都没安好心!”   “还有抱歉……害你现在被关禁闭……”   “都跟你说了和你没关系了!”   眼看锅里的汤底沸腾了,花瑞文夹起一片肥牛在锅里涮起来,涮好后就顺势夹进祁朦的碗里,才慢悠悠地对他说:“你不用谢她,也不用给她道歉,她没少麻烦我。”一边说着一边又夹了一片肥牛开涮,涮好后递给邵槿,邵槿吃人的嘴软,也没有顶嘴,乖乖把碗递过来接过肥牛。   吃了一阵,邵槿才问祁朦:“明天是不是校园歌手大赛海选啊?”   祁朦咬着丸子,咽下去后才回答:“好像是,明天中午1点。”   得到了肯定答案,邵槿有些失落:“哦……”   花瑞文问她:“干嘛?你报名了?”   邵槿不高兴:“反正也去不了了。”   祁朦想起来小学的时候,有次实验小学合唱团被选上央视的一台晚会,邵槿是领唱,祁朦笑了起来:“对哦,我记得小学的时候,邵槿唱歌在学校就蛮出名的,上央视那次……”祁朦还没说完,邵槿就被呛得咳了起来,咳得满脸通红还断断续续阻止祁朦:“你……咳咳、给我……闭嘴!咳咳咳……”   花瑞文在旁边喜闻乐见:“对哦,扎了个春丽头!”   被花瑞文戳中要害,邵槿又气又羞,咳嗽着挣扎着瞪花瑞文,喝了一大口绿茶,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恐吓道:“这种黑历史!你们敢说出去试试!”   花瑞文嘲笑道:“怎么就黑历史了,多光荣啊,有几个小朋友能上央视啊。”   邵槿气不过:“说得就像你们俩的光辉历史了一样!”说着指着祁朦:“这个因为矮和女生站一排!”又指着花瑞文:“这个……”邵槿一时想不出来,强掰了一个理由:“钢琴都没考级就敢去伴奏!业余!”   祁朦有些委屈,自己莫名其妙就躺枪了,花瑞文立刻不满地反驳道:“诶诶诶!那是朦朦声音好听才唱的女生的声部,况且小朋友的声音本来就不分男女!”说着花瑞文露出一个坏笑:“我没考级就不能去伴奏咯?我长得帅,老师乐意选我,你羡慕还是嫉妒啊?”花瑞文说着有些嘚瑟:“我还穿的燕尾服呢,哪像你——扎、个、春、丽、头。”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呦喂~不好意思,早上突然有点事,没有发哦~久等啦~么么哒!   ☆、第 40 话   运动会如期进行,祁朦报的项目都是“重在参与”的那类,报名表上没有人报名的项目,祁朦就赶鸭子上架顶了上去,比如此刻他正在参加的实心球比赛的初赛。   花瑞文看着祁朦摆好阵势,弯腰从地上把实心球抱了起来,举手示意准备好,等裁判员一声令下,一本正经地把实心球投了出去——花瑞文瞬间就懵逼了,一个物理成绩那么好的人,怎么可以投出那样的抛物线?到底力气是有多小,竟然只投了5米3?   连站在花瑞文旁边的邵槿都有些难以置信:“不一般都丢到那根线那个位置吗?祁朦怎么才丢那么点儿距离?”   祁朦丢完后踮着脚看了看,差强人意,皱了皱眉,就转过头来看花瑞文,表情里没有邀功的意思,还有些小无奈。看着他皱起来的小眉毛,花瑞文觉得有点甜,忍不住勾起一个笑来,目光也没从祁朦身上挪开,慢悠悠地对邵槿说:“就你丢得远。”   邵槿哭笑不得:“花瑞文,不是我丢得远,是祁朦丢得太近了好吗?你们中考不是考了实心球的吗?他这样实心球及格了么?”   花瑞文不耐烦:“实心球及不及格有什么关系,朦朦不照样考到三中来了么。”   邵槿懒得理花瑞文,刚好听到广播在通知女子跳高半决赛即将开始,请参加女子跳高半决赛的运动员到检录处进行检录,邵槿活动了一下脖子,对花瑞文说:“不说了,我比赛去了。”   花瑞文嘲笑她:“吊打小朋友有意思么?”   邵槿也笑了:“哪有,我只是全力以赴地在比赛,这是竞技精神。”   花瑞文听不下去了,抬起手挥开了邵槿,继续看祁朦。祁朦第二投仍然5米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居然能够如此稳定地控制自己的力度,也算是一种本领了。   毫无悬念祁朦没有进入半决赛,灰溜溜地往场边花瑞文的方向走过来,看着他失落的样子,花瑞文心都软了,祁朦刚走近,花瑞文就抬起手来摸了摸祁朦的头,哄道:“尽力就好啦。”   祁朦低着头,说:“我中考体考每项都扣分了……当时压力超级大,起跑线比别人低了很多的感觉。”   “不还是考上三中了么?”   祁朦有些无奈:“体考再扣点儿我就读不了三中了,我体考扣了13分,明明每天早上跑步去学校,结果一千米还是没能得满分,但是已经是扣分最少的一项了。”   花瑞文百感交集,一边很感动,那个祁朦,小学明明跑一圈都会喘,为了体考能每天早上跑步去学校,一边又有些后怕,要是真的因为体考扣分太多读不了三中,那不就又错过了吗。   花瑞文突然拉过祁朦的手,闷着脑袋往操场出口走去,祁朦有些吃惊,但花瑞文一直都是个很情绪化、想一出是一出的人,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反正他也不会伤害自己,只用跟在他后面就好。   祁朦虽然心里清楚花瑞文不会伤害自己,但还是小声地问他:“要干嘛啊?”   花瑞文没有回答祁朦,而是拉着他走出了操场。逐渐远离操场,有种把热闹都抛到了脑后的错觉,欢呼声和尖叫声都越来越远,世界渐渐安静下来。   祁朦看着花瑞文的后脑勺,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后脑勺的旋儿看起来更明显了,但是又很清爽,不会让人觉得邋遢;花瑞文身上穿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班服,白色的运动T恤,七分灰色棉质运动裤,慢跑鞋,明明就和操场上大部分的学生是类似的打扮,可就觉得穿在他身上特别好看——总之花瑞文就是好,怎么都好。   祁朦有些无奈,自己完蛋了,都已经盲目到这种程度了么。   祁朦还在走神,花瑞文突然就停了下来,回过神来,发现花瑞文把自己带到了室内篮球场外,这里没有比赛场地,也没有其他人,静得好像能够听到心跳声,有些夸张,但的确是能够听到,扑通扑通,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心跳,还是花瑞文的心跳。   祁朦看着花瑞文,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两人对视了几秒,花瑞文猛地把祁朦抱进怀里,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口地呼吸起来,他的呼吸声就在耳边,有些吃力,胸膛贴着花瑞文的胸膛,能够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扑通扑通,激烈的跳动着。   祁朦抬起手来拍了拍花瑞文的背,声音带着笑:“你干嘛啊,还在学校呢,被老师看到了怎么办?”   “没有在操场就把你抱进怀里,对我来说已经是极限了。”花瑞文的声音像是个赌气的孩子,“我是不是差点就又失去你了?”   “不会啊。”祁朦安抚道:“我现在不来了么。”   花瑞文把祁朦抱得更紧了,有些后怕:“一次就好了,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离开我了,大学也好,以后也好,我都会这样死死抱住你,你哪里都别想去。”   祁朦顿了一下,笑了出来:“花瑞文,你果然是个变态啊。”   花瑞文的脸在祁朦耳边蹭了蹭,承认:“我也觉得我变态了,在你之前和在你之后,没有任何人或事物是我那么迫切想要得到的。”   “那要是你得到了,不就完全没有追求了吗?”祁朦打趣道。   “不,有追求,”花瑞文抬起手来按住祁朦的后脑勺,轻轻地抚摸着,“让你每天都笑,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你,保护你和你身边重要的人,我也要更强大,让你能够依靠我,我要比我爸,比我大伯都厉害,我要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祁朦笑了起来,语气有些为难:“有点难啊。”   花瑞文也没有松开抱着祁朦的手,拉开了些距离,问道:“哪个环节难?”   “让我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祁朦皱了皱眉,“因为我也想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你知道,我不喜欢和你竞争的,要不,你就把这个让给我,你做最幸福的那个,我可以为你屈居第二的。”   男子百米短跑,花瑞文以小组第一出线进入半决赛,也是1班进入半决赛的独苗,花瑞文比赛的时候场边堪称壮观,除了基本上整个1班没有比赛的同学都来了,还有其他班其他年级的同学,人山人海,都自发地给花瑞文加油,花瑞文冲过终点的时候,欢呼声几乎盖过广播的运动员进行曲。   花瑞文正式比赛的时候比在体育课上那次认真多了,穿了运动短裤和钉鞋,还能够看到他小腿上的肌肉,是很好看的肌肉线条,并不像体尖们那样壮硕到有些可怕,花瑞文一边取下挂在胸前的号码,一边向祁朦走去。   祁朦手上拿着运动饮料,接过花瑞文递过来的号码,把水递给了花瑞文,花瑞文接过瓶子就拧开瓶盖,喝仰起脖子喝了一口,目光顺势就望向了大屏幕,刚好成绩显示了出来,花瑞文在第3道,成绩12秒34,花瑞文皱了皱眉,他所在的是最后一个小组,拉通所有参赛选手的成绩,自己只排到第六。   祁朦没有花瑞文这样超强的记忆力,只知道花瑞文得了小组第一,他就觉得骄傲,毫不吝啬地夸道:“好厉害啊!”   花瑞文耸了耸肩:“拉通了排第六,我们学校的体尖还是挺厉害的。”   祁朦眨了眨眼,问花瑞文:“你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啊,只是看一下就全都记住了吗?”   花瑞文苦笑道:“要是没记住就好了,起码不用这么早就开始烦恼——好烦啊,要输给别人了。”望着祁朦的眼睛,有些无奈:“最讨厌了,在你面前输给别人。”   祁朦知道花瑞文烦恼的理由后傻笑了起来,两个梨涡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声音里满是宠溺:“不要烦恼,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花瑞文有点开心,顺势问他:“有多好?”   买到蛋糕店最后一块芝士蛋糕,走到屏蔽门前地铁刚好进站,翻开试卷发现自己做过压轴题。   茫茫浩瀚宇宙,70亿人的星球,我遇见了你,而你刚好,像我那么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祁朦认真思考一番,抬起手用大拇指掐住食指一小截,示意道:“可能,就是比其他人的所有人,都好这——么一丢丢吧。” 作者有话要说:  瑞文汪:老婆的酒窝没有酒,我却醉得像条狗~   ☆、第 41 话   一个上午花瑞文都在参加热门比赛的初赛和复赛,100米,200米,竞争虽然激烈,花瑞文都顺利进入了下午的半决赛,还陪着祁朦参加了几个集体项目,可惜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没能力挽狂澜。   中午吃饭的时候祁朦看花瑞文有些无精打采,想到自己这份过度的集体荣誉感让花瑞文这么疲惫,有些愧疚,小心翼翼地问他:“累了吗?”   花瑞文抬眼看了祁朦一眼,勉强笑了笑:“好久没这么运动过了,有点。”   祁朦看花瑞文脸色不太好,有些关切地问他:“心脏没问题吗?”   花瑞文顿了一下,笑了起来:“不是吧,在你眼里我有这么柔弱啊?”   祁朦啜啜着说:“我就是关心你一下嘛。”   “嗯,没问题。”看着祁朦,起搏器不在旁边的么,当然不会有问题。   “对了,邵槿破纪录了,你200米初赛的时候,跳高决赛,主席台让全操场都看她,是之前高三的一个体尖的纪录,高一就能破高三的纪录,好厉害啊。”   花瑞文眨了眨眼,说:“我知道,你扭过头去看了。”   祁朦有些不好意思:“诶?被你发现了?”   花瑞文笑:“是啊,你给我报名让我参加比赛,还不好好给我加油。”   祁朦小声地说:“加油了……我就看了邵槿一眼。”   看着祁朦弱弱的样子,花瑞文有点乐了,故意逗他:“一眼都不行,你多看她一眼,就少给我助威一秒,你想想多影响我的发挥!”花瑞文刚说完就感觉到身后有人,抬起手来挡住了那人想要拍向自己背的手,转过头,是罗升。   罗升偷袭失手,有些不爽:“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好偷袭啊!”   花瑞文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他妈怎么一天就想偷袭人啊!老子在吃饭,你这一拍,把老子呛死了怎么办?”   罗升丝毫不在意花瑞文危言耸听,在旁边坐下,对花瑞文说:“下午100米半决赛,我们一个小组。”   花瑞文回过头来,送了一小勺饭在嘴里,细嚼慢咽,半晌才问他:“你怎么知道?”   罗升坏笑,勾了勾指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花瑞文冷笑:“那可好,你别垫底了啊。”   罗升翻了个白眼:“你初赛就比我快0.4秒,嘚瑟个啥!我说,初中三年咋没看你参加过这些比赛啊,你居然还是匹黑马?你那病历是假的吧?”   花瑞文说:“真的啊,我那时候做了手术,本来就不能剧烈运动,但是不代表我体育不行啊。”花瑞文说的很有道理,罗升一时有些语塞,转而啧啧道:“不过你们班也太菜了吧,集体项目把能垫的底都垫完了,你要不转班,垫得更彻底。”   祁朦觉得膝盖中了一箭,头埋得更低了,他就是罗升口中的“垫底”的保障。   花瑞文不以为然:“我们班儿成绩好啊!”   罗升说:“那你们班怎么还没把你踢出来?”   花瑞文说:“为了不在运动会上垫底呗。”   罗升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花瑞文绕进去了,转了转眼珠子,换了个话题,喜上眉梢:“邵槿破纪录了你知道吗?”   花瑞文看他一脸喜悦,这孙子还打邵槿的主意呢?花瑞文凶道:“她破纪录你开心个蛋啊!”   下午的赛程安排对花瑞文不太有利,100米半决赛花瑞文力压罗升小组第一,总排名第四晋级决赛,没一会就是200米半决赛,刚结束,100米决赛就开始检录了,花瑞文一边喝水一边往检录处走。   祁朦接过花瑞文递过来的水,花瑞文属于遇强则强的类型,从初赛到复赛再到半决赛,虽然体力在下降,成绩却在上升,半决赛小组第二进入决赛,比复赛快了0.2秒,但是花瑞文喘息声比上午沉重,祁朦也感受得到他的疲惫。   “花瑞文,你还好吧,要是不舒服,就别跑了,没关系的……”祁朦抓住花瑞文的衣角,小声地说。   花瑞文回过头来看他,挑了挑眉毛,说:“心脏有点跳不动了,你能帮我个忙吗?”   还没有等祁朦回答,花瑞文就拉着他的手往操场出口跑去。不是说心脏跳不动了吗,也能有这力气跑步?   祁朦跟在花瑞文身后有些吃力,呼吸也不太稳:“慢点!慢点!”跑过检录处,祁朦才想起来要检录了,提醒花瑞文:“花瑞文!要检录了!”   “很快的!”花瑞文拉着祁朦跑到了操场外的卫生间,把祁朦拉进隔间关上门,一声巨响,一切又归于平静,空荡的卫生间里只有祁朦的喘息声,他看着花瑞文有些不知所措。   花瑞文放开牵着祁朦的手,搂住了他的腰,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地说:“我没电了,你给我充个电呗。”   祁朦抖了一下,花瑞文就站直了等着祁朦给他充电。祁朦的脸突然就红了,明知故问:“怎么充啊?”   花瑞文砸吧砸吧嘴,撅了起来,祁朦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骄傲,那个花瑞文,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来的不是酷酷的对什么都没兴趣的样子,就是阴阳怪气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他们永远都没机会看到自己眼前这个花瑞文,像个小男孩一样,卖着乖,犯着蠢,找自己讨一个吻。   这是只属于自己的花瑞文,白璧无瑕,举世无双,任谁都会嫉妒。   祁朦抬起手来扶着花瑞文的脸,踮起脚尖凑到他的面前,花瑞文就迫不及待地微微弯了点腰,吻住了祁朦的唇。祁朦轻轻闭上眼,睫毛颤抖着,有些紧张,像偷偷做坏事,带着几分畏惧,又带着些许兴奋,心跳突然就加快了。   祁朦踮着脚有些累,却又舍不得离开花瑞文的唇,索性抬起另一只手,两只手环住了花瑞文的脖子。花瑞文惊了一下,懂事地弯了点让让祁朦不用踮着脚,花瑞文用嘴唇含住祁朦的下唇,轻轻吸了一下,贴着祁朦的嘴唇问他:“我能伸舌头吗?”   祁朦和花瑞文除了那一次不太正常的接吻,两个人之后的接吻都是碰一碰,顶多吻住停留几秒,在这件事情上花瑞文简直蠢到没边儿了,接个吻就能把他兴奋得半死,身体有了反应就赶紧停下来,不过祁朦挺喜欢这样的花瑞文的,那么高高大大一个人,却显得又笨拙又可爱,纯情又美好。   所以花瑞文主动提出“我能伸舌头吗”,祁朦也有些惊讶,但第一时间微微张开了嘴,算是在行为上默许了花瑞文。两个人舌尖纠缠,花瑞文搂着祁朦的腰,祁朦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花瑞文老二的反应,有点害羞,通常这个时候花瑞文都会赶紧撒手,然后一脸尴尬,可此刻花瑞文似乎并没有要推开自己的趋势。   祁朦轻轻推了推花瑞文,舌尖想要逃,花瑞文却追了上来,祁朦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花瑞文这才停了下来,收回了自己的舌头,又恋恋不舍的吻了几下祁朦的唇,这才离开了祁朦的唇。   花瑞文看着祁朦,眼神有些迷离,祁朦红着脸说:“你一会儿要比赛,你这个裤子,看得出来。”   花瑞文回过神来,有些遗憾,皱了皱眉,说:“我背两遍《莫生气》就好了。”   祁朦顿了一下,大笑起来:“好久没有听人说《莫生气》了,你小学的时候就很喜欢背这个!”   花瑞文说:“是啊,我爸说,这是我们家家训,我小时候就信了,瞎几把扯淡!他就是在驴我玩儿!”   祁朦踮起脚,轻轻地用牙齿咬了一下花瑞文的嘴唇,佯装生气:“你以后再说脏话,我就咬你!”   这也能叫“咬”啊,这么温柔,这么甜蜜,也算惩罚、也算威胁?花瑞文笑了起来,赶紧制止他:“可别,你这样‘惩罚’,我不脏话连篇才怪!”   祁朦嘟了嘟嘴,说:“那你就别说脏话呗。”   花瑞文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我说了好听的话,你就奖励我,嗯,一句一个吻。”   祁朦又踮起脚咬了花瑞文一口:“你想得美!”   花瑞文充完电,降完温,走出卫生间,广播正在找他,让他去检录处检录,整个1班也发动群众都在找他,毕竟他是一班最后的遮羞布了。   看到花瑞文从远处走来,一群人狂奔过来,为首的体育委员龙胤操碎了心:“哎呀!广播找了你好久!你去哪儿了?”   花瑞文瞟了祁朦一眼,耳尖红了,花瑞文被萌得小心肝儿一颤,觉得瞬间元气满满!   笑嘻嘻地说:“上厕所呗。”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好想充一次,这样的电啊……想亲朦朦……   ☆、第 42 话   男子100米的决赛是全校的焦点,花瑞文字在第三道,从初赛到半决赛,花瑞文都是以小组第一晋级下一轮,虽说是遇强则强,但是人总有极限,花瑞文很清楚,现在面对的对手是实力在自己之上的。   随着裁判一声枪响,整个赛场瞬间被点燃,花瑞文的起跑很快,明明没有练过起跑,却能够仅靠敏锐的直觉和接受专业训练的体尖们不分伯仲。   前30米花瑞文排第三,第二道的选手因为起跑失利,虽然后面奋起直追也已经和领先的选手有了差距,第四道的选手是第二名,花瑞文和他跟得很近,最后三十米,先前部队开始再次加速,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场边几乎失控——能够听到很多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尖叫着给自己呐喊助威,好奇怪,在这么嘈杂的助威声中,自己好像能够听到祁朦的声音,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现实,能够听到他叫自己,瑞文。   花瑞文冲过终点,在场边的欢呼声中望向大屏幕等待结果的公布,很快结果公布了出来,花瑞文把第三名的优势延续到了最后,和第二名差距仅0.06秒,和第四名的差距仅0.04秒。   花瑞文松了口气,突然觉得浑身有点没力气,转过头就看到祁朦的喜悦溢于言表,看到自己在看他,他就对自己傻笑起来,还竖起了大拇指——就是这个表情啊,从小到大,支撑自己去拼搏去争取荣誉的动力,就是想要看到他对自己摆出这个表情啊!   朦朦的梨涡真好看啊,花瑞文在心里感叹道,真是个坏孩子,丝毫不掩饰他的魅力,让自己忍不住想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宣誓主权怎么办?   刚才用力过猛,现在觉得小腿的肌肉还没有松弛下来,每走一步都在抽筋边缘,花瑞文走到场边,1班的其他同学都围在祁朦旁边,大家都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毕竟这是难得的1班在个人项目上的三甲,还是这种竞争激烈的热门比赛。花瑞文大概的确很高兴,没有平时那副对谁都嫌弃的样子,脸上竟然还带着笑。   艰难地走到祁朦旁边,花瑞文呼吸还没有平定下来,却急着邀功:“我好像第三名诶。”   这个比初赛的时候花瑞文预计的成绩好很多,祁朦笑了起来:“嗯真是第三名哦,厉害啦!”   花瑞文有点骄傲,撒娇道:“班长,可累死我了,有没有奖励啊?”   祁朦噗嗤一笑,踮起脚抬起手来撸了一把花瑞文的头发,有些敷衍,像在表扬自己的狗狗:“哟西哟西,那你很棒棒哦!”   花瑞文却笑得更开心了,摇了摇脑袋主动去蹭祁朦的手,祁朦被花瑞文粘上了,想要收手,花瑞文追着不放,把旁边的其他人都逗笑了,祁朦娇嗔道:“好了!”   花瑞文这才停了下来,有点委屈:“我要抽筋了。”   回到班级大本营,除了本班同学,其他班的同学也都来了给花瑞文投食,各种运动饮料和和巧克力,花瑞文扫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接,大家只好都把饮料和巧克力放在桌子上。   花瑞文坐在座椅上,双腿自然放松伸直,弯着腰揉着小腿放松肌肉,一边对祁朦说:“渴了。”   1班“后勤部长”祁朦同学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把准备好的暖水瓶从桌子下提了起来,拿出一次性纸杯、袋装葡萄糖,给1班的骄傲兑了一杯温葡萄糖水,端起杯子递给他,说:“喝吧。”   花瑞文愣了一下,大笑起来,这个小抠门儿,都没给自己买水吗!   花瑞文抿了一口,水温很合适,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冷,于是一饮而尽,把空纸杯递还给祁朦,祁朦问他:“还要吗?”   花瑞文说:“不要了。”然后又问旁边的龙胤:“200米决赛是什么时候?”   龙胤把赛程安排表拿出来,又看了下手表,说:“半个小时之后。”   花瑞文叹了口气,望向祁朦,这个小坏蛋,安排自己跑了一天,就给自己了一杯葡萄糖水?   祁朦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退回来坐在花瑞文面前,伸出手捏了捏花瑞文小腿,现在肌肉在绷紧的状态,今天他的运动量的确太大了,祁朦觉得有点心疼了,看了花瑞文一眼,刚好两个人的眼神对上了,花瑞文看到祁朦抿了抿嘴唇,脸上有些愧疚,真是无心的勾引最可怕,花瑞文抽了口凉气,低下头继续揉自己的小腿。   祁朦站了起来,走到花瑞文的腿边蹲了下来,伸出双手,轻轻地按摩起花瑞文的小腿来,龙胤也走到另一边蹲下,刚伸出手花瑞文就制止道:“别别别!你别碰!”   龙胤有些迷茫,抬头来看花瑞文,花瑞文有些别扭地说:“班长一个人就够了。”   祁朦偏过头看了花瑞文一眼,又看了龙胤一眼,对龙胤说:“对,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快带同学们去给其他在参加比赛的同学加油吧,那边跳远是决赛吧,方寰宇不是进决赛了么,带着大家去给他加加油吧!”   龙胤恍然大悟,望向远处的沙坑,号召同学们:“有空的同学都跟我走!我们去给方寰宇加油!”   或情愿或不情愿,大家都被龙胤带走了,1班的大本营转眼就只剩下花瑞文和祁朦两个人,总算是可以消停一会儿了。   祁朦揉了一会儿,花瑞文也舍不得祁朦也直蹲着给自己放松肌肉,于是按了按祁朦的手,说:“好了朦朦,不用揉了。”   祁朦回过头看花瑞文,邀功道:“好一些了吗?”   花瑞文点头:“原地复活!感觉200米能冲刺冠军!”   祁朦笑了起来:“你就吹牛吧!”说着站了起来,蹲得太久,站起来也有点猛,本来就贫血,再加上祁朦一整天虽然只是象征性地参加了几个项目,但是一直都陪着花瑞文比赛,在大本营的时候还要管后勤,也有些疲惫,刚站起来就两眼一黑、重心不稳,就往旁边倒去,花瑞文眼疾手快站起来接住祁朦。   祁朦靠在花瑞文的怀里,闭着眼,手扶着花瑞文的胸膛,还能够触摸到他的心跳,仿佛触摸到了他的紧张。   花瑞文抱怨道:“起来的时候慢点儿,没事别吓我,我有心脏病的。”   祁朦在花瑞文怀里蹭了蹭,缓缓睁开眼,视觉渐渐恢复,这才抬起头来看花瑞文,果然是一脸的紧张,祁朦笑了笑,说:“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不过你啊,心脏那么大也会被吓到吗?”   虽然祁朦是在开玩笑说花瑞文大心脏,花瑞文却很认真地回答他:“废话,你是不知道,每次你有点儿什么事儿,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花瑞文说完,突然话锋一转,质问祁朦:“不过你怎么知道方寰宇跳远决赛?你很关注他吗?你跟他很熟吗?你干嘛去关注他?”   祁朦眨了眨眼,这个人,心脏那么大,心眼儿怎么那么小啊。   花瑞文200米没有进前三,得了第四名,花瑞文今天跑了一天,体力消耗太大,到决赛的时候已经明显没有体力了,跑完之后花瑞文也没有像之前比完之后那样等成绩,而是径直走向祁朦,祁朦看着花瑞文疲惫的模样,就张开双手迎接花瑞文,花瑞文走近祁朦后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里。   祁朦拍着花瑞文的背哄道:“好了好了,比完了。”   花瑞文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祁朦身上了,喘息声也有些沉重,心跳也很快,花瑞文大概是真的累了,祁朦心疼地抚摸着花瑞文的背,问他:“还能走吗?我们先回大本营坐会儿吧?”   花瑞文有气无力地说:“先站一会儿,真的要抽筋了。”   第一天所有比赛结束,放学时间比平时早,好在花瑞文提前给司机打了电话,走出校门的时候车已经停在门口了,花瑞文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拉开车门,祁朦就坐了进去。   花瑞文上车后关上门,就立刻侧躺枕着祁朦的大腿开始撒娇:“累死我了!”   祁朦摸了摸他的脸,说:“嗯,辛苦你了。”   花瑞文耍赖皮:“都没有奖励吗!”   祁朦强忍着笑,说:“其实有的,刚才人太多了,所以不方便给你。”   花瑞文有些惊喜,猛地坐起来,傻笑起来:“什么奖励?”   祁朦拉开书包拉链,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花瑞文一眼,花瑞文目不转睛地看着祁朦的手,看到祁朦停下来了,有些急切地催促道:“我的奖励呢!”   祁朦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健达巧克力蛋,怯生生地递给花瑞文,脸突然就红了:“这个……昨天在便利店看到,突然,就想买来给你了……”   花瑞文又惊又喜,接过巧克力蛋有点开心:“好怀念啊!”   祁朦不好意思:“你不觉得幼稚么?”   花瑞文承认:“有点幼稚,是我弟弟妹妹那个年龄段的小朋友吃的吧。”花瑞文又躺回祁朦的腿上,双手捧着巧克力蛋,总结道:“但是是你送给我的,所以我很喜欢!”   车开到祁朦家楼下,司机停下车,车门却半天没有打开,司机敲了敲挡板,叫花瑞文:“少爷?”   花瑞文没有回答,挡板缓缓地放下,就看到花瑞文捧着健达巧克力蛋,枕着祁朦的大腿已经睡着了。祁朦竖起食指,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小声地说:“让他再睡一会儿吧。”   ☆、第 43 话   周五一大早花瑞文就到祁朦家楼下了,穿着纯黑带帽的卫衣,衬得他的皮肤很白,一看到祁朦,花瑞文就笑了起来,祁朦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   运动会期间不用穿校服,第一天要走方队,大家都穿的班服,第二天没有强制要求穿班服,昨天毕竟奔波了一天,流了些汗,祁朦一回到家就把班服洗了,天气还算好,早上起来的时候勉强干了。祁朦走近花瑞文,花瑞文就闻到了他身上洗衣液的兰花香味,花瑞文搂过祁朦的腰,把头埋到他脖子边闻了闻,说:“好香啊。”   祁朦有点尴尬:“昨天手一抖,洗衣液就倒多了,清了好多遍,还有味道吗?”   花瑞文的小狗鼻子又嗅了嗅,顺势亲了祁朦的脖子一下,说:“嗯,香香的,我很喜欢。”   祁朦有些无奈,问花瑞文:“你怎么不穿班服啊?”   花瑞文说:“昨天流了那么多汗,今天肯定不能穿啊,阿姨都是白天洗衣服的。”   祁朦笑他:“你是不是都没有自己洗过衣服啊,瑞文少爷?”   花瑞文不以为然:“没洗过,我爸说不定都没洗过,无所谓啦。”花瑞文说着松开了手,拉开了车门。   祁朦一上车就看到花瑞文书包上挂了个幼稚的挂饰,明明昨天还没有的,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是健达巧克力蛋送的玩具。   祁朦觉得有点甜,转过头看花瑞文,说:“你幼不幼稚啊,还挂在书包上。”   花瑞文眨了眨眼,把书包拿过来,捧着挂饰说:“你真的对现在的玩具一无所知,别看是赠品,厉害着呢!”花瑞文说着按了一下小玩具的尾端,小玩具就亮了起来,花瑞文说:“看到没?还有电池呢!还会发光呢!”   祁朦噗嗤一笑——也没多厉害啊。   运动会期间早上不用去教室,大家都直接去班级大本营,刚走到1班的大本营,就看到罗升正坐1班的位置逗一个女生,花瑞文不耐烦地嫌弃道:“你干嘛,这我们班的大本营,起开。”   罗升笑嘻嘻地转过来说:“等你啊!”   可拉倒吧,明明就在撩妹。   罗升也一眼看到了花瑞文书包上的挂饰,神神秘秘地绕到花瑞文身边,捧起他的小玩具,男生天生就知道玩具该怎么玩,罗升按了一下尾端的开关,灯亮了,又按了一下,灭了,再按一下,又亮了。   花瑞文有点生气,躲了一下,护住他的小玩具,凶道:“别一直按!电用完了!”   罗升哭笑不得,看了祁朦一眼,又看了花瑞文一眼,不可思议道:“你,返老还童了?都开始和你们家弟弟妹妹抢玩具了?”   花瑞文懒得理罗升,说:“你管得着吗?”   罗升憋着笑说:“管不着管不着,”说着望向祁朦,逗他,“花瑞文疯啦,你都不管管吗?”   祁朦有点不好意思,看了花瑞文一眼,花瑞文却一点不觉得害羞,耸了耸肩,问罗升:“你到底有啥事儿,大清早的,就是为了跑来膈应我吗?”   罗升说:“校园歌手大赛的复赛名单,我看到邵槿了,你骗我,说她五音不全。”   花瑞文冷笑:“你是猪脑子啊,我说什么你信什么。”   罗升翻了个白眼,花瑞文又说:“所以邵槿进复赛了,你跑来找我干什么?又不是我选的。”   “嗨,我想周末去练歌,可是我要是只邀请邵槿,你肯定有意见啊,所以,顺便把你俩叫上,包晚饭!只要你愿意,宵夜都能包!”   花瑞文面无表情:“我不愿意,下一个。”   罗升立刻转向祁朦:“这次就我们几个,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绝对不会有奇怪的饮料!”   罗升是指上一次,祁朦又想到自己喝了那罐果汁后,晕乎乎地和花瑞文发生的事情,下意识地往花瑞文身后退了一步,半张脸藏在花瑞文的肩膀后,花瑞文瞬间就炸毛了:“你别逗他!我生气了啊!”   罗升赶紧打哈哈:“不逗不逗,真的,去吧,昨天今天运动会,周末又没作业,唱唱歌,劳逸结合啊,我好想听邵槿唱歌啊!”   花瑞文一脸冷漠:“你别想得太美好了,邵槿唱的歌,和我们唱的歌,不是同一个类型。”   最后在罗升的软磨硬泡下花瑞文勉强同意了,只要邵槿答应和罗升一起唱歌,那自己和祁朦就陪他们,罗升屁颠屁颠地就往7班的大本营踱去了。   祁朦这才问花瑞文:“为什么邵槿唱的歌和我们唱的歌不是同一个类型啊?”   花瑞文叹了口气:“她初中三年就是去意大利学唱歌了啊,美声。”   祁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好厉害啊!”   花瑞文笑着看他:“你看谁都厉害。”   祁朦满脸兴奋:“真的很厉害啊,出国深造!”   花瑞文眨了眨眼,说:“你以后想出国也可以啊,我……”花瑞文刚想说“我可以帮你实现”,突然想到上次祁朦说的那段话,他的祁朦在成长得独立起来,他不是自己的附庸品,他的人生,不想要依靠别人——但是如果是祁朦一定没问题的,靠自己也能够考到国外的很好的学校。于是花瑞文改口:“你成绩这么好,一定可以啊。”   祁朦笑了笑:“哈哈,出国倒没有想过啦,大学的话,想读厦大。”   花瑞文歪了歪脑袋:“厦大?还没B大好啊。”   祁朦说:“厦大和B大差不多啦,只是因为是本市,同样的分数,在B大专业大概能够好一些,可是我也想去厦大,因为我妈是厦大毕业的,她的小说里,大学校园就是以厦大为原型写的,如果我能够考到厦大,我就带她一起去厦门,然后她就又可以回到厦大了,嘿嘿。”   看着祁朦嘴角的梨涡,只是一个关于未来的幻想,就傻乐成这样。祁朦又问花瑞文:“你呢,你想读哪个大学?”祁朦看着花瑞文,他的眼里带着笑意,声音很轻快,只说了两个字,祁朦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   因为他说:“厦大。”   上午第一个集体项目就是4x100米的初赛,的确要感叹年轻人体力恢复快,昨天花瑞文可是几乎精疲力尽,可是今天的表现依然很惊艳,因为是最后一棒,接棒的时候是小组最后一名,花瑞文靠一己之力追到小组第三,如果再给他50米他说不定真能逆转。   但是因为是小组前两名出线,1班刚好第三名无缘半决赛,刚冲过终点,花瑞文就发着脾气,懊悔地把手里的接力棒扔到了地上。   花瑞文比赛的时候把卫衣脱掉了,就穿了一件工字背心,手臂修长,肌肉线条也很好看,发着狠扔了接力棒,一脸阴沉,一时场边鸦雀无声,不敢庆祝,也不敢安慰。   祁朦把接力棒捡起来,递给旁边回收接力棒的体育部干事,然后走到花瑞文面前,抬起手替他解身上的号码布。花瑞文一动不动站着喘气,胸口起伏很大,祁朦一边解花瑞文腰上的结,一边安抚他的情绪:“尽力就好嘛,有什么好生气的呀。”   花瑞文很不爽:“我再快一点就追上了,我起步的时候没控制好节奏,调整了几步,再给我20米,不,10米我就能追上他!”   祁朦笑了笑,抬起手来,用食指推了推花瑞文的嘴角:“好了好了,比完了就别想啦。”   回到大本营,班主任涂雨萱也在,对于1班运动会取得的成绩不太好这件事,她也没有太大的情绪,坐在旁边啃着苹果,看着龙胤拿着赛程安排表说:“刚才比的男子4x100米,我们班没进半决赛,现在还剩下的集体项目有拔河、投篮大赛、单人项目还有男子1000米和女子400米,现在我们班的总积分年级最后,倒数第二的9班男子4x100米也没有进半决赛,所以我们之间的积分差距不会变……”龙胤说着卷起了手中的纸,突然激动:“我们还有机会,去争取倒数第二!”   涂雨萱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到班主任笑了,大家也跟着陪笑,花瑞文笑不出来,还沉浸在刚才没有逆转的不爽里。   听完龙胤的总结,祁朦也跟着笑了起来,转过头就看到花瑞文依然冷着张脸。因为人很多,大家围在一起挨得很紧,而且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龙胤身上,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和花瑞文,于是祁朦悄悄地用左手握住了花瑞文的右手小指,花瑞文下意识的抽回手,转过头却发现是祁朦,祁朦笑着用唇语说“嘘”,花瑞文愣了一下,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垂下手牵住祁朦的手,两个人十指紧扣,祁朦回握了一下,小幅度摇了摇花瑞文的手,又装作无事发生回过头看龙胤。   龙胤被涂雨萱带头嘲笑了,有些不好意思:“涂老师……对不起……”   涂雨萱云淡风轻:“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也有自己不擅长的,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取得自己最好的成绩,就已经无怨无悔了啊。”说着伸了个懒腰,问龙胤:“投篮大赛几点钟?好歹我爸是三中篮球巅峰时代的主教练,我就,稍微替你们抱个佛脚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阵子事情大概都会比较多,没法保证早上10点更新,非常抱歉,我会努力日更,谢谢一直以来给我留言鼓励我的宝宝们,有你们在真的是我很大的动力,谢谢你们~比心~   ☆、第 44 话   涂雨萱亲自传授技巧,整个1班热情高涨,龙胤带了几个男生去体育保管室借了两大筐篮球抬到篮球场。涂雨萱先做了个调查,女生几乎不会,男生会打篮球的也就几个,状况堪忧。   因为是在罚球线直接投篮,涂雨萱略过了多余的基础知识,只讲了精髓,怎样拿篮球、用哪个地方发力、对准哪个位置、用多大的力气,但是只凭讲解还是太过抽象,涂雨萱扫了一眼,就看到人群里高一个头的花瑞文,说:“你,过来给大家做个示范。”   花瑞文一脸不情愿,说:“你自己示范啊。”   涂雨萱瞪了他一眼,祁朦赶紧轻轻戳了戳花瑞文的手臂,说:“你去嘛,我也想学。”   花瑞文叹了口气,只能认命,走到涂雨萱面前,接过涂雨萱递过来的篮球,涂雨萱讲解道:“在罚球线站好,双腿张开,然后……”涂雨萱还没说完,花瑞文随手一丢,球就进了,正在听讲解的同学都发出一声惊叹,还有几个配合地鼓起掌来。   涂雨萱不满:“花瑞文,你怎么就投进去了?”   花瑞文说:“这有什么讲的啊,投得进去就投,投不进去你讲那么多有屁用啊。”   涂雨萱抽了口气,被花瑞文气笑了,挑衅道:“小屁孩儿,你以为你篮球打得很好吗?你那么厉害,你过得了我吗?”   花瑞文挑了挑眉毛,说:“涂老师,吹牛逼可不好。”   涂雨萱笑道:“那要试试看吗?”   花瑞文打量了她一下,一步裙加高跟鞋,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算了吧,别人会觉得我欺负女人。”   “可别这样认为,别人不说我欺负小孩儿就不错了。”涂雨萱说着脱掉了高跟鞋,赤脚踩在篮球场上,瞬间比花瑞文矮了很多,朝龙胤伸出了手。   龙胤一脸迷茫地递了个篮球过来,涂雨萱把球传给了花瑞文。球速很快,但很准,接球的人会接得很舒服,花瑞文接过球的时候不由得惊了一下,看来涂雨萱的确会打篮球。   花瑞文有点感兴趣,最后一次提醒涂雨萱:“输了可别哭鼻子啊。”   涂雨萱微微张开双腿,把一步裙往上拉了一点,笑道:“彼此彼此。”   其他人都懂事地退开到场边,篮球场上只剩下花瑞文和涂雨萱,只有篮球拍打在地上有节奏的声音,花瑞文试探性地往左闪了一下,涂雨萱快速地跟上,花瑞文有点兴致了,嘴角勾起了一个不依察觉的笑,快速地运球,转身过人,喜悦只持续了一秒,刚过涂雨萱,花瑞文就停了下来。   场边大家都吸了口凉气,篮球在地上滚动了一段停了下来,花瑞文回过头看涂雨萱,涂雨萱撩了撩头发,把系在手腕上的橡皮筋取下来,一边把头发扎成马尾,一边对花瑞文说:“别放水啊,你应该不止这点水平吧?”   花瑞文有些挫败地走去捡篮球,捡起来的瞬间还有些茫然,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刚才发生了什么花瑞文都没弄明白,明明已经过了涂雨萱,怎么会被她断掉?   经过第一次的失利,花瑞文又认真了几分,拍着篮球,涂雨萱看着花瑞文的眼睛,说:“小朋友,加油啊。”   花瑞文有点不爽,只想速战速决,于是换上了左手运球,虽然后天都在练习使用右手,但是对于花瑞文而言,始终是左手更顺手。   花瑞文用左手运球,快速地带球到了涂雨萱的面前,连做两个假动作,涂雨萱虽然都跟了上来,但是也暴露出了空隙,花瑞文抓住机会带球转身,就在越过涂雨萱身边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她嘴角勾起的笑容。   场边一片哗然,花瑞文又没能过掉涂雨萱。   花瑞文垂下手喘了口气,有些难以置信,回过头来看涂雨萱,涂雨萱拍了两下球,然后接住,捧在手里,看着花瑞文说:“你打得很好,不愧是邱泽教出来的,连运球的动作都和他一模一样。”   花瑞文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看着涂雨萱没有说话,涂雨萱笑了笑,说:“可是,邱泽是我爸教出来的,再过几年我也说不准,但是就现在看来,花瑞文你,是赢不了我的。”涂雨萱说完招呼场边的同学:“来吧,大家拿起篮球,两个同学在篮下负责捡球,花瑞文说得也对,讲那么多理论都是废话,直接实战,找找感觉吧。”   大家瞬间化身涂雨萱的脑残粉跟了上去,花瑞文还站在原地,祁朦也抱着篮球,走到花瑞文的面前,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安抚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花瑞文看着祁朦,脸上写满了委屈,祁朦忍不住笑了起来,继续哄他:“你比我厉害多了,你教我投篮吧!”   花瑞文很失落:“涂老师不是正在教么,你去跟她学吧,她打得比我好。”   祁朦环顾四周,看大家都围着涂雨萱,也没有人关注自己和花瑞文,于是踮起脚凑到花瑞文耳边小声地说:“我就要你。”说着飞快地亲了花瑞文的脸一下。   “嗯……安慰你一下。”   祁朦同学,作为一个物理成绩四舍五入就是满分的学霸,实心球能稳定三投5.3米,篮球三投稳定三不沾,也是一种本领。   花瑞文有点头疼,无奈地问:“你力气是有多小啊?”   祁朦一脸无辜地看着花瑞文,花瑞文赶紧解释:“没没没,我只是感叹一下!”说着站在祁朦身后,扶着他的手举过头顶,说:“你投的时候,对准篮板上那个长方形,用手腕的力量把球推过去——用巧力,不是直直的推,抛物线,就像这样——”花瑞文说着借了祁朦点力,轻轻一投,球应声入网。   祁朦仰起头来看花瑞文,花瑞文朝他眨了眨眼,说:“怎么样,找到感觉了吗?”   祁朦点了点头,乖乖地把篮球捡回来,深吸一口气,像模像样地摆好姿势,认真得花瑞文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然后毫无悬念,祁朦又投了个三不沾。祁朦回过头来委屈兮兮地看花瑞文,萌得花瑞文心一颤,忍不住就咧开了嘴,说:“算了,重在参与吧。”   最终投篮大赛1班虽然没有垫底,但是也没有拿到能够得到积分的名次,回到大本营。龙胤摆出破釜沉舟的气势:“大家不要灰心!我们还有机会!还有拔河比赛!”说完后龙胤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1班大部分都是文弱书生,拔河更没有胜算了。   大家显然都知道这一点,也没什么热情,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围观比赛的去围观比赛,买饮料的去买饮料,一转眼整个大本营就只剩下花瑞文和祁朦,还有几个刷题的女生,涂雨萱也坐着喝着酸奶,看着龙胤。   龙胤看好歹还有班长和班主任在,于是继续说:“年级一共有29个班,两两对抗,第一轮有一个轮空晋级签,第二轮也有一个轮空晋级签,并不是没有可能,理论上来说……”   花瑞文在大脑里快速地算出了概率,打击龙胤:“别想了,1/435的概率能连续抽到两轮轮空晋级,这已经是小概率事件了,抽中了估计会花光一年的好运。”   在旁边的涂雨萱却笑了起来,说:“你别说,还真有人能抽到。拿全国大赛冠军的前一年,地区赛,我们是靠邱泽连续两轮抽中轮空晋级被保送进八强的。”涂雨萱说到邱泽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语气很轻松,“然后我们八强赛的对手以为我们是软柿子,赛前就已经想着半决赛的对手了,结果被邱泽吊打了三轮。邱泽那个笨蛋又不会放水,他尽全力打根本没人拦得住他,只好第四轮换上二队阵容,才让对方没有输得太惨。”   听着涂雨萱一口一个“邱泽”,花瑞文不满道:“你和我干爹很熟吗?他都结婚了你不知道啊?”   涂雨萱说:“我知道啊,他结婚了,我的回忆就不是我的了吗?”   花瑞文毫不留情:“你还是别想太多了,人一家四口幸福着呢。”   涂雨萱笑了起来:“哈哈,花瑞文,你这么记仇,跟你爸简直一模一样。”   不一会儿体育部的干事就来通知体育委员去参加拔河比赛初赛抽签,龙胤深吸一口气,祁朦朝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龙胤回来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花瑞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没好事,龙胤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灌了下去,才望向祁朦,艰难地开口:“班长,我……抽到轮空晋级了……这都能抽中,不会真的花了我一年的好运吧?” 作者有话要说:  邱泽:说了你不相信,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一只锦鲤。   ☆、第 45 话   1班第一轮抽到了轮空晋级,第二轮的对手是18班,但是18班刚赛过,对1班来说还是有优势的。   但是因为之前没有比赛,也没有排序,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龙胤急急忙忙地排顺序,花瑞文作为1班的“胜利之光”,理所应当被排在了第一个,龙胤想要把祁朦排在中间一点的位置,花瑞文却一把拉住祁朦的手,说:“他得在我旁边。”   龙胤说:“不行啊,祁朦只能在中间,他在前面稳不住啊。”   花瑞文也没有放手,理直气壮:“他不在我旁边,我也稳不住。”   龙胤哭笑不得:“你们俩真是离一秒都不行吗?”   花瑞文说:“不行。”   祁朦也有些无奈,对花瑞文说:“我去后面吧,我也觉得我在前面会拖后腿。”   花瑞文任性道:“那我也去后面。”   祁朦叹了口气,说:“你怎么怎么烦人啊。”花瑞文也不管,没有反驳也没有妥协,就握着祁朦的手腕不放,祁朦只好对龙胤说:“我就站前面吧,我会尽全力的。”   看到龙胤走了,祁朦才对花瑞文抬了抬下巴,说:“你,撒手。”   花瑞文像个得逞的孩子,有点嘚瑟,松开手,讨好祁朦:“你不在我旁边,我没动力。”   祁朦看着他也不发不起脾气,无奈地假意抱怨:“你烦死了。”   站在18班第一位的是罗升,看到绳子另一端的花瑞文和祁朦,吹了个口哨,大老远地就开始对花瑞文隔空喊话:“花瑞文,你过分了啊!初中我们拔得那么辛苦你都不来帮帮忙!”   花瑞文充耳不闻,手在绳子上磨了磨,对祁朦说:“你别勉强,跟着混就行了,这绳子挺割手的,你细皮嫩肉的,别伤到了。”   祁朦说:“那可不行,你非得我在你旁边,我要跟着混,不就输定了么。”   罗升看花瑞文不理自己,在另一边拉了拉绳子,花瑞文反手把绳子在手上卷了一圈,面不改色地稳住了绳子,对祁朦说:“我力气可大了。”   花瑞文装作不理自己,实际上却在和自己暗暗较劲,罗升的胜负欲也来了,拽着绳子开始用力,花瑞文和他僵持了一下,突然一笑,放手松了绳子,罗升还在用力,因为惯性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有点狼狈。花瑞文的性格还是这么恶劣,罗升在那边骂了句:“我操!”   花瑞文用脚趾头也猜得出来罗升骂自己了,转过头对他竖起了中指,祁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点不高兴:“你干嘛啊,一点都不文明。”   花瑞文缩回手指,笑嘻嘻地对祁朦说:“没干嘛。”   比赛正式开始,18班比想象中强,或者说1班比想象中弱,整个后方几乎给不了支持,花瑞文在最前面只是想要稳住已经很吃力了,这样的状态下要赢几乎不可能,持久战更是没胜算,花瑞文深吸一口气,对祁朦说:“稳住啊。”说着往前跳了一小步,左手把绳子绕了一圈,几乎是靠一己之力,凭借爆发力猛地往后一拽,挂在长绳中间的红丝带过了1班的线,裁判一声哨响,判定1班获胜。   整个1班上场的同学和场下的同学都欢呼起来,花瑞文松开绳子,转过头有点骄傲地对祁朦炫耀道:“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祁朦还没回过神来,和花瑞文对视了两秒,赶紧拉过他的左手,手臂上被麻绳摩擦破了皮,小臂上一道红,现在正渗出丝丝鲜血。祁朦有点心疼,凶他:“你还让我不要勉强!花瑞文,都说让你不要让自己流血了!”   花瑞文有点尴尬,说:“没事,小伤,不碍事。”   祁朦也知道自己有点大题小做,但还是忍不住紧张地说:“你这个疯子,要是我们后面没有拉住,你这样把绳子缠在手上,拉伤了怎么办?脱臼都有可能!”   花瑞文说:“我相信你啊,你不是说你会尽全力的吗?你当然不会让我受伤啦!”   罗升也秉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过来和花瑞文表示友好,虽然输了比赛,但是输得心服口服,走过来看到祁朦正在训花瑞文,还是有些喜闻乐见:“哟,挂彩了?为了赢老东家,你这么拼啊?”   花瑞文嘲笑道:“可不是么,为了看你此刻不甘心的表情,当然得拼了。”   罗升找茬儿道:“你这种赛法一点都不可持续发展,下一轮你们就得GG。”   罗升一说完,花瑞文和祁朦默契地相视一笑,没有说话,这种感觉有点不爽,罗升不满道:“诶诶诶!你们俩这个笑几个意思啊?”   祁朦解释:“其实我们班,一开始就只想进八强而已。”   “哈?”罗升有些不解,祁朦一边说一边觉得有些好笑:“我们班只想得倒数第二,积分超过9班就可以了。”   罗升也乐了:“你们班就这点儿追求啊?”   祁朦说:“就算拔河得了第一也得不了倒数第三,已经没有上升空间了。”   第三轮1班象征性地拔了一下,输掉了比赛,一比完祁朦就拽着花瑞文往医务室走,花瑞文有些抗拒:“不用去,又不是什么大伤。”   “你流汗了,那个绳子又脏,要消一下毒。”祁朦倒是有理有据,硬是拽着花瑞文到了医务室。   运动会期间学生受伤或者因为贫血晕倒的情况比平时多很多,校医看到花瑞文手上的红印,说:“不严重,消下毒就好啦。”说着招呼花瑞文坐下,花瑞文没有坐下,而是说:“你把双氧水、酒精和棉签给我就行了,我自己可以消毒。”   校医皱了皱眉,但是这个操作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和危险,自己也乐得清闲,于是就把花瑞文要的东西放在小托盘里递给了祁朦,说:“那你们自己来吧。”   祁朦接过托盘,在旁边的空桌旁坐下,花瑞文也走到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伸出左手,祁朦把棉签泡进酒精和双氧水瓶子里,握着花瑞文的手,先用双氧水擦拭了一下。   双氧水擦起来并不疼,但祁朦还是轻轻地一边擦一边吹气,花瑞文看着祁朦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伤没有白受,一点小伤,能换回祁朦想要的荣誉,还能够看到他这么关心自己的样子,真是赚大了。   花瑞文看祁朦看得出神,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校医也转过头看了一眼,花瑞文用右手把手机掏出来,是花唯。   花瑞文:“喂?”   花唯:“瑞文,你们今天几点放学?”   花瑞文:“很快就能放学吧,运动会差不多完了。”   花唯:“那你放学去接弟弟妹妹,他们三点五十放学,今晚上约了你干爹他们一起吃饭。你接到了先带弟弟妹妹去蔷薇广场那个孩子王玩儿会儿。”   花瑞文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差几分钟三点,说:“行,反正我也要去那边,你们到了给我打电话吧。”   挂断电话,祁朦也已经替花瑞文消毒完毕,花瑞文左手手腕内侧有一处磨破皮的范围有点大,掉了一小块皮肉,消了毒,但伤口还没结痂,一直在流血。   后勤部长祁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创可贴,贴在了伤口上,说:“好啦!”说着站起来把托盘和里面的药水还给校医,和校医道过谢,领着花瑞文往外走。   走过挂满常春藤的植物长廊,祁朦突然抬起头,有些惊讶:“你看那里!有朵花诶!”   花瑞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朵蓝紫色的小花,花瑞文笑着说:“这个是常春藤,花语是永恒与不朽的青春,作为学校植物长廊的植物,挺合适的。”   祁朦一脸崇拜地看着花瑞文:“这都你都知道啊?”   花瑞文耸了耸肩:“谁让我姓花啊,我们家在全国的购物广场和楼盘基本上都是用花命名,所以对这方面有些了解。”   花瑞文抬起手来摸了摸那朵花,又回过头看祁朦:“还有一个花语……”说着轻轻摘下那朵花,递给祁朦,眼神很温柔:“对爱情永远地忠诚。” 作者有话要说:  放下那朵花!有什么冲着我来!   ☆、第 46 话   祁朦看着花瑞文那张帅脸,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小花,花瑞文看这个气氛很不错,笑着慢慢凑过来索吻,祁朦也微微一笑,迎上去,张嘴就咬了花瑞文的嘴唇一下。   花瑞文疼得龇了下嘴,但还是不放弃搂过祁朦的腰贴上去狠狠地亲了祁朦一口,分开后才可怜兮兮地问祁朦:“为什么咬我啊!”   祁朦抬起手来擦了擦嘴角,训道:“人家在枝头开得好好的,你干嘛把它摘下来啊!”   花瑞文眨了眨眼,迟疑着说:“因……因为好看啊,你不是喜欢吗……”   “因为喜欢,就要摘下来吗?”祁朦看着花瑞文的眼睛,说:“喜欢,就是无论它的死活都要得到它吗——太肤浅了吧?”   花瑞文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笑来,抬起手来用指背轻轻刮了一下祁朦的脸颊,柔声说:“不会死……得到他,保护他,把所有的天敌都和他隔绝开来,给他除草杀虫,为他喷洒营养液,让病毒和威胁都远离他,让他永远在我的庇护之下,永远为我盛开,永远那么漂亮……”   “——我的花。”   像是从地底疯狂长出的藤蔓,一瞬间束缚住自己的手脚,祁朦猛地推开花瑞文,往后退了一步,他觉得有些压抑,喘了口气,看着花瑞文脸上的笑意,竟觉得有点瘆人,有些慌乱地掩饰道:“你、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啊……”   花瑞文看着祁朦,笑容僵在了脸上,有些不解:“为什么,推开我?”   祁朦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眼前的人是花瑞文,那个从小就保护自己的男孩子,自己比谁都清楚他不会伤害自己,可是那一刻的确是听到了大脑深处的警报,告诉自己,快逃。   气氛有点尴尬,祁朦也知道自己这个举动一定伤到花瑞文的心了,如果不做出补救的话,花瑞文会难过的吧。祁朦深吸一口气,跨回花瑞文面前,双手抱住花瑞文的腰,把额头埋在他的肩上,小声地说:“对不起……”   花瑞文永远无法抗拒祁朦的道歉,祁朦只用示弱就好,就算他没有道理,花瑞文也都会依。花瑞文抬起手来揉了揉祁朦的头发,有些无奈:“没关系,只是,以后不要再推开我了。”   司机到了学校门口就给花瑞文打电话了,刚好在举行闭幕式,花瑞文看了下时间,闭幕式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于是也没有提前开溜。祁朦从医务室回来后就有点怪怪的,明明自己也没有生气,他却小心翼翼的,也不敢和自己多说话,别人和他说话,他的回应也有些敷衍。   运动会结束后各班要负责自己大本营的清洁卫生,花瑞文自作主张把这事安排给劳动委员了,花瑞文在1班基本上说一不二,没几个人敢反抗他,有时候花瑞文的要求太过分了,祁朦就会出面制止他,可是现在祁朦却什么都没说,他也知道花瑞文赶着去接邱亦辰和邱亦衿。   上车后花瑞文开始找话和祁朦说:“亦衿和亦辰也读的实验小学。”   祁朦笑了笑,有些疲惫:“是吗?”   花瑞文把头靠在祁朦的肩膀上,蹭了蹭,问他:“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好像不高兴。”   祁朦垂下眼,没有回应花瑞文的示好,半晌,才开口:“小学的时候你总是在我身边保护我,没有人敢欺负我,但是也没有人敢接近我,我要是对谁笑了,你就会找他的茬儿,其他人怎么猜测我们的关系你都不在乎,可是别人说我一句不好,你就会打他。我就像被你圈养的宠物一样……”   “才到初中的时候,我很不习惯,不敢交朋友,每天都盼望着能见到你,可是后来等得太久了,久到,我尝试着和其他人正常地交流,然后融入了集体,敢上台竞选班干部,甚至竞选学生会主席,我努力让自己更充实,只是为了,比我脑海中那个,正被你保护着的‘假想敌’更优秀。”   花瑞文觉得心脏像被人捏在手里一样,有些难受,坐起来望向祁朦,艰难地开口:“没有那个人,我只有你,我一直以来想要保护的,只有你。”   祁朦摇了摇头,说:“可是,不是的。花瑞文,我不是你的花,我用三年的时间明白,要比‘那个人’更厉害,不是缩在你的怀里让你为我遮风挡雨,而是,与你并肩,成为能够站在你身边,配得上你的人。”祁朦转过头看花瑞文,“所以,如果你也喜欢我,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当做你圈养的宠物,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虽然我还没有强大到能够独当一面,但是我,也已经不想再做回那个弱小的我了。”   祁朦这番话给花瑞文的震撼很大,花瑞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有回应祁朦,转过头望向窗外,看着窗外变换的风景,花瑞文觉得心里堵得慌。   为什么,不要做自己的花,一直在自己的怀里不好吗,不用承受任何,没有人敢欺负他,也没有人会影响他,这样不好吗?他想要活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些自己都可以替他实现,这样,不好吗?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花瑞文突然有种自己不再被祁朦需要了的挫败感,当初是自己没有执意要找到他,让他一个人生活了三年,让他习惯了没有自己,是自己让他意识到,没有自己他也可以活下去,那就等于,他的世界可以没有自己。   但是自己不可以。   没法骗自己,他不在的三年,自己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来兴趣,除了他,没有人会激起自己想要去爱、想要去保护的冲动,不会在乎周围的一切,所以也不会收敛自己的脾气,没有荣誉感,也不会有羞耻感。没有可以激起自己心跳的事情,睁开眼的瞬间对新的一天也没有期待和追求,日复一日地得过且过,竟然还发展成窦性心跳过缓。   一开始就不平等,他用三年的时间验证他可以离开自己独立生活,而自己用三年的时间验证继续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天平已经倾斜了,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   车开快到实验小学门口了,花瑞文突然敲了一下挡板,让司机停车,车还没有停稳花瑞文就推开车门就冲了下去,祁朦还没有缓过神来,愣了一下,才赶紧追了下去。   冲下去就看到邱亦辰正挡在邱亦衿面前,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个男孩,比邱亦辰还高,应该是高年级的学生,邱亦辰像只小狼狗怒目瞋视着他,站在邱亦辰身后的邱亦衿拽着他的校服下摆,怯生生地望着男孩。   花瑞文飞奔过去,大老远就叫他们:“亦衿、亦辰!”   一看到花瑞文,邱亦衿下一秒就哭了出来,委屈兮兮地叫花瑞文:“瑞文哥哥!”   花瑞文跑到邱亦衿面前就把她抱了起来,邱亦衿双手搂着花瑞文的脖子,额头贴着花瑞文的脸,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花瑞文心都碎了,问邱亦辰:“怎么回事?”   邱亦辰也很生气:“他亲我妹妹!”   花瑞文瞪了男孩一眼,柔声问怀里的邱亦衿:“他亲的哪儿?”   邱亦衿抬起小手,戳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儿,花瑞文凑过去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哄道:“好了,哥哥给你蹭掉了。”说完偏过头亲了邱亦衿一下,说:“然后给你盖了个哥哥的章,亦衿还是哥哥的宝贝儿。”   邱亦衿吸了吸鼻子,水汪汪的眼睛还在止不住地流泪,花瑞文抽了口凉气,刚好祁朦也追了过来,看到花瑞文抱着邱亦衿,喘着气问他:“怎么了?”   花瑞文收起了温柔的模样,冷着脸,没有回答,而是对祁朦说:“帮我抱一下亦衿。”没等祁朦答应,花瑞文就换了种语气,对邱亦衿说:“让朦朦哥哥抱你,哥哥替你收拾那个坏蛋好不好?”   邱亦衿点了下头,花瑞文便把邱亦衿递给了祁朦。祁朦接过邱亦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花瑞文那么自如地切换对自己说话和对邱亦衿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他能自如地切换对自己说话和对别人说话的语气一样,只是现在,自己变成了“别人”。   祁朦还沉浸在这份失落中,花瑞文已经换了副面孔,一边往男孩走去,一边用教育的口吻,有些严苛地问邱亦辰:“我是怎么教你的?要保护妹妹,不是单纯地挡在她的面前,而是把所有带给他伤害的可能都抹杀掉,这双企图碰她的手……”花瑞文说着已经走到了男孩面前。   即使男孩比邱亦辰高,但是比起一米八几的花瑞文还是像个小矮人一样,在力量如此悬殊的情况,祁朦根本没有想过花瑞文竟然毫不手软,强行掰断了男孩的手肘关节。   听到男孩的惨叫,祁朦下意识地抬起扶着邱亦衿背的右手,按住她的脑袋让她把头埋在自己的颈窝不让她看。   花瑞文完全无视了男孩的惨叫,而是继续冷冷地对邱亦辰解说:“掰断就好。”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响声,花瑞文又掰断了男孩另一只手,男孩惨叫着想要逃,花瑞文继续说:“这张胆敢亲她的嘴……”说着一拳朝男孩打去,男孩被花瑞文打倒在地上,咳嗽着从嘴里吐出了血,还有一颗白色的固体,是他的牙齿。   “打得他满地找牙就好……”   祁朦尖叫着叫花瑞文:“花瑞文!停下!”   花瑞文却充耳不闻,继续说:“还有这双驱使着他靠近亦衿的腿……”花瑞文转过看向邱亦辰,邱亦辰脸上是愤怒到极点的麻木不仁,接话道:“踢断就好。”   花瑞文嘴角勾起一个笑来,他对邱亦辰的答案很满意,一脚朝男孩的膝盖踢去,肯定道:“对,让他永远也没有办法靠近我们家亦衿。”   邱亦辰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道:“对,让他,永远也没有办法,靠近我们家亦衿……”说着也走向了男孩。   祁朦抽了口凉气,叫他:“邱亦辰!你过来!”   邱亦辰猛地回过神来,转过头去看祁朦,祁朦的表情有些绝望,气势弱了一半,摇着头乞求道:“邱亦辰……你过来……”又望向花瑞文,对啊,他是花瑞文啊,那个充斥着戾气的,无论对手强弱,只要惹到他就能置对方于死地的,花瑞文啊。   为了保护他要保护的人,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不顾任何后果,凭着一腔怒火,纯粹地施暴,这一点,一点也没有变。   祁朦眼眶有点酸,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可眼泪还是从眼尾滑落了下来,祁朦看着花瑞文,咬着牙强撑着对花瑞文说:“停下,花瑞文,他还是个孩子啊……他在你面前,手无缚鸡之力……”   花瑞文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对:“他是个孩子,我就该放过他妈?那他亲我妹妹怎么说?”花瑞文提高了音调:“我的弟弟妹妹是可以拿给别人欺负的吗!”花瑞文说着气不过,又踹了地上的男孩一脚。   男孩蜷缩成一团,嚎啕大哭,祁朦也忍不住眼泪狂流,抱着邱亦衿束手无策,也没有再说话。   自己也没有变啊,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变强了,却发现在他面前,自己只有一个武器,那就是眼泪——浇熄他的心中的怒火。   从小时候开始,这好像就是唯一的招数。   花瑞文心脏抽疼了一下,被愤怒冲昏的大脑逐渐清醒起来,理智开始恢复,看着祁朦抱着邱亦衿泪流满面,肩膀颤抖着,花瑞文心如刀绞。   一个西装男从奥迪后面的车上下来,走到花瑞文身边小声地说:“老板说这样就可以了,这里交给我吧。老板让你立刻离开。”   花瑞文松了口气,抬起手来按住胸口,有点缺氧,这种感觉不太好受,但还是伸出手牵住邱亦辰,说:“亦辰,上车。”   花瑞文牵着邱亦辰到车门旁,拉开车门,邱亦辰上了车,祁朦把邱亦衿抱上了车,然后退了出来,关上了车门。   花瑞文顿了一下,问祁朦:“你干嘛?上车啊!”   祁朦抬起手来擦眼泪,摇了摇头,说:“我走路回去。”   花瑞文有点生气:“你现在跟我闹什么别扭?我让你上车!”   祁朦抬眼望向花瑞文,这个绝望的眼神让花瑞文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祁朦开口道:“花瑞文,你怎么可以,那样教小朋友?我还以为,你变了。”   “我教小朋友怎么不对了?难道我该教他们被欺负了默不作声吗?”花瑞文不耐烦:“行了,我让你上车,我们在车上谈好吗!”   “不上。”祁朦拒绝道:“以后你也不用来接我上学,送我回家了。花瑞文,邵槿说得没错,我是个很懦弱的人,总是躲在你的后面,被你保护,在关键时刻站出来装好人,害你受伤,而你给别人带来的伤害也已经产生了,我很遗憾,这些都是我不能改变的事实,无论是我妄图改变,还是我没能改变,都已经如此了。不可以被喜爱冲昏头脑,花瑞文,我不喜欢那个暴戾的你,也没法说服自己去喜欢。”   花瑞文怔怔地看着祁朦,他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实在没空去思考祁朦这句话的意思,抬起右手撕掉祁朦贴在自己手腕内侧的创可贴,随手丢在了地上,说:“那真是,勉强你了。”说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第 47 话   到了蔷薇广场,花瑞文没有带邱亦衿和邱亦辰去玩,而是去甜品店给他们买了一大堆甜品,邱亦衿吃着甜品,心情好了很多,还主动喂花瑞文和邱亦辰吃,小朋友就是这样,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   不一会儿花唯和邱泽就来了,邱泽一进甜品店就加快脚步过来抱邱亦衿,邱亦衿正在吃芒果布甸,刚挖起来的一小块,顺势就喂给了邱泽。   邱亦衿撒着娇叫邱泽:“爸爸——”   邱泽笑眯眯地应道:“嗯,宝贝儿。”   邱亦辰赶紧给邱泽告状:“有个五年级的,他亲我妹妹!把妹妹吓哭了,瑞文哥哥就把他收拾了!”   邱泽当然知道,虽然生气,但是听说花瑞文把人双手掰断,牙都打掉了,还是觉得做得太过火,无奈地笑了笑,安抚性地亲了邱亦衿一下,哄道:“乖了,没关系。”   花唯站在桌子旁,也没有坐下,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花瑞文,花瑞文也没有解释任何,父子二人沉默对峙了几秒,花唯才叹了一口气,把右手插进口袋里,对花瑞文说:“你给我过来。”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花瑞文看了邱泽一眼,站起来跟着花唯走了出去。   花瑞文走到甜品店门口,花唯正在接电话,花瑞文乖乖地站在他身后等他讲完电话。花唯挂断电话,转过头来看花瑞文,不满道:“花瑞文,你逆生长了吗?小屁孩儿你也欺负?”   花瑞文眨了一下眼,问花唯:“我这么做有错吗?他把亦衿吓哭了。”   花唯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傻?他当然有错,但是跑得掉和尚跑不掉庙,你要收拾他,他逃得掉吗?你非要在校门口监控下殴打小朋友,非得让全世界知道你花瑞文揍了个小孩儿吗?当着亦衿、当着朦朦,你也下得了手?”   花瑞文语塞,看着花唯没再顶嘴了,花唯冷冷地说:“这事儿我给你干爹说了,不会告诉你妈,但是你,给我好好反省。”   花瑞文心情很糟糕,韦昱纾一眼就看出来了,拧着他的脸问他:“你是不是又犯事儿啦?”   花瑞文没有说话,韦昱纾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但是既然花唯没有提,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意思,那自己也不用太深究吧。   韦昱纾顺势把花瑞文按进自己的怀里,胡乱的呼噜了一番他的头发,明明是想安慰他,嘴上却说着:“头发长啦,该去剪了!”   花瑞文靠在韦昱纾的怀里,心突然就柔软了下来,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都会包容自己,自己从小到大闯过的祸、捅过的娄子无数,他也不会放弃自己,他见过自己所有恶魔的面孔,却依然愿意拥自己入怀。   那为什么,朦朦不可以?   花瑞文的心抽疼了一下,又被迫回想起了祁朦对自己说的话。   ——不可以被喜爱冲昏头脑,我不喜欢那个暴戾的你,也没法说服自己去喜欢。   吃过晚饭,花瑞文陪着邱泽守着邱亦辰和邱亦衿在孩子王玩,邱泽举着手机录邱亦衿的小视频,花瑞文咬着吸管发着呆。   想祁朦,想到脑子没有办法思考其他任何问题,一想到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心里就堵得慌,是什么意思,是分手的意思吗?应该问清楚吗?那打电话,还是发信息?如何启齿?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花瑞文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找手机,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罗升。花瑞文松了口气,失落感也压了过来,花瑞文滑开屏幕,心不在焉地接通了电话。   “我跟邵槿已经说好了,明天中午一点半,蔷薇广场的大歌星,周末人多,只给保留到一点半,我们直接在大歌星见,还是一起吃午饭啊?”   罗升等花瑞文回答等了一阵,能够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小孩的欢笑声,却没有花瑞文的回答,罗升有些疑惑:“瑞文?”   花瑞文这才慢悠悠地说:“随便吧。”   罗升说:“那好,我早上起来了给你打电话吧,我就不给祁朦打电话了,反正你们俩一起来就行了。”   花瑞文顿了一下,对啊,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而已,这就是个不错的借口啊,他答应了周末陪罗升和邵槿练歌的。   花瑞文挂断电话,突然坐立不安起来,是给祁朦打电话,还是发信息好呢,要是发信息他不回怎么办?那打电话的话,应该说些什么呢?   邱泽转过头,看着花瑞文,问他:“怎么了?”   花瑞文看着邱泽,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和安懿吵架了,都怎么和好的?”   邱泽挑了挑眉毛,说:“我和安懿不吵架。”   花瑞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着心中想要骂娘的冲动,睁开眼好声好气地问邱泽:“如果呢,安懿对你说,他不喜欢你某个样子,也没法说服自己喜欢,你会怎么做?”   邱泽想也不想:“改啊!他要不喜欢,我就改呗,这还用问啊!”   花瑞文有点为难:“改不了呢?”   邱泽不可思议:“没有什么改不了的!想想失去他,还是改掉他不喜欢的毛病,后者容易接受一万倍吧。”   花瑞文稍微回想了一下没有祁朦在身边的感觉,寒意就从心底升腾了起来,竟莫名有些慌张。   邱泽问道:“你和蒙奇奇吵架了?”   花瑞文瞬间泄了气,点了一下头,邱泽抬了抬下巴,说:“那你还在这里干嘛?赶紧去哄啊!”   花瑞文受了邱泽的鼓舞,有些蠢蠢欲动,邱泽语重心长地说:“喜欢就说喜欢,错了就认错,在爱的人面前低头一点都不丢人,不要让一点小误会变成大隔阂,爱情输不起的。”   祁朦回到家就一头扎进厨房做晚饭,饭做好了才五点,苏曼娴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和祁朦一次吃了晚饭,主动请缨洗碗,还遭到了祁朦的拒绝。   祁朦洗过碗就回房间刷题,思路很乱,题做起来也不顺,两小时完成的试卷,愣是写写算算,做了两个半小时才做完。   做完试卷也没有平时的成就感,窗外已经已经暗了下来,祁朦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滑开窗户换一下空气,突然就愣住了——在自己楼下的长椅上坐着的人,凭借昏黄的路灯光,依稀可以看到他卫衣黑色帽子,他低着头,双手十指紧扣放在腿上,还能看到他手腕上的表。   是花瑞文啊。   祁朦想也没想就立刻转身往外跑去,跑到客厅,苏曼娴正在沙发上看韩剧,看到祁朦急匆匆的样子,吓了一跳:“怎么了?”   祁朦往玄关走去,拿起放在鞋柜上的钥匙,换上了鞋,对苏曼娴说:“我下去一趟。”   关门的那个瞬间,祁朦为自己的烦躁找到了理由,虽然自己又急又气说了那样的话,但是无法否认,现在是后悔了,不想要他生气,不想要和他吵架,害怕会失去他的爱,甚至就在那个瞬间为他找好了借口,他的错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啊。   在看到他的那个瞬间,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自己喜欢花瑞文,喜欢到所有的原则都可以为他让路,他才是原则。   电梯门打开,祁朦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慢吞吞地走出了电梯,走出了大门,慢慢走到花瑞文的面前。   花瑞文看到了祁朦的鞋,缓缓地抬起头来,就在和花瑞文对视的那个瞬间,祁朦就败下了阵来,他知道自己完蛋了,看着眼前的花瑞文,他的眼里满是绝望,看到自己的那一刻眼神里竟闪过一丝怯意,心脏的疼痛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   祁朦艰难地开口:“你……在这里坐了多久啊?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花瑞文没有回答祁朦,而是看着祁朦的眼睛,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花瑞文突然站起来,加快脚步走到祁朦面一把抱住了祁朦,把头埋在祁朦的脖子旁。祁朦没有推开花瑞文,却也没有抬起手来回应他。   “我错了……是我错了……你不喜欢的我,我都可以改,求求你,不要收回你给我的特权,我已经尝到过甜头了,感受过随时可以把你拥入怀里,能够亲吻你,能够拥有你的笑,能够听你说喜欢,我不想失去……我不要……”花瑞文颤抖着说着,越说底气越发不足,到最后竟然能够听到哭腔。   祁朦有些吃惊,又有些不知所措,花瑞文是在向自己认错,明明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却把他吓成这样对自己认错吗?祁朦缓缓的抬起手来抱住花瑞文,右手轻抚着他的头。   感受到了祁朦的抚慰,花瑞文的颤抖却加大了,情绪也有些激动:“不要疏远我,不要让我早上不来接你,你是我每天睁开眼后驱使着自己来学校的动力,也不要不准我送你回家,只是送你回家看你上楼就已经很舍不得了,我不想更早和你分开,不要不理我,不要生我的气……”   祁朦觉得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人狠狠地戳了一下,自己的气话竟然可以给他带来那么大的恐惧,自己不该忽视语言的力量。   花瑞文没有等祁朦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爸说得对……我不是小王子,你也不是我的玫瑰花,你才是小王子,我是狐狸,是你驯服了我,你驯服了我,你就是我的唯一……而你应该对你驯服的人负责,你不可以不要我……”   甜蜜伴随着心疼,花瑞文的情话很青涩,却很戳心,比起他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个在自己面前委曲求全讨好自己的花瑞文,更让人无法拒绝。   祁朦叹了一口气,轻轻推了花瑞文一下,花瑞文却把祁朦抱得更紧了,耍浑道:“不要!不要推开我!不要!”   祁朦笑道:“笨蛋,你把我抱得这么紧,我就没办法吻你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分享一只小狐狸。   ☆、第 48 话   花瑞文抱着祁朦,有些迟疑地慢慢松了手,祁朦看着花瑞文泛红的眼眶,抬起手来擦他眼角的泪痕,柔声问他:“你哭什么呀?”   花瑞文有些委屈:“我不想和你分手,我之前没想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在来的时候突然明白,你是要和我分手……我……”花瑞文说着又把头埋回祁朦的颈窝,撒娇道:“我不。”   祁朦忍不住笑了起来,捏了捏花瑞文的脸,说:“你就浑吧。”   花瑞文偏过头张嘴咬住了祁朦的脖子,牙齿已经触到皮肤,却收住了力气,改为轻轻地吻了一下,祁朦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声音颤抖:“你干什么啊!”话音刚落花瑞文就吮吸着祁朦的脖子,种了一颗草莓。   花瑞文种完草莓后有点骄傲,在昏暗的灯光下还能够看到红红的印记,花瑞文又吻了一下祁朦脖子上的草莓印,这才站直了对祁朦说:“该你吻我了。”   看着花瑞文理直气壮的样子,祁朦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花瑞文看着他嘴角的梨涡,抿了抿嘴,祁朦踮起脚来,在花瑞文的唇上落下一个吻,哄道:“好啦,别哭了。”   祁朦问花瑞文:“要不要上楼去坐坐?”   花瑞文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自己这个样子让苏曼娴看到了多丢脸啊。祁朦也看出来了花瑞文的顾虑,笑了笑,把他拉到刚才他坐的长椅前坐下,捧着花瑞文的脸认真端详他,花瑞文脸上还有些后怕,看着祁朦,眼神有些闪躲。   “花瑞文,你把人家小朋友打了,你到我这里来哭什么鼻子啊,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花瑞文垂下眼,认错:“对不起。”   祁朦循循善诱:“对不起什么?”   花瑞文说:“我没有听你的话,你让我停下,我没停。”   祁朦哭笑不得:“对不起的难道不是打了小朋友吗?”   花瑞文没有接话,顿了一下,才底气不足地说:“他欺负我弟弟妹妹……”   祁朦抬起手来捏花瑞文的脸:“是是是,你的弟弟妹妹不能欺负,那你也不该那样打啊,凶一凶就是了啊!”   花瑞文赶紧认错:“对不起。”   祁朦拿花瑞文没办法,他要是给自己认错,自己就没办法再继续生气了啊。祁朦叹了一口气,说:“你的脾气,改改。”   花瑞文赶紧点头:“我改。”   答应得这么快?祁朦挑了挑眉毛:“怎么这么听话啊?”   “我干爹说的,错了就认错,在爱的人面前低头一点也不丢人,爱情输不起,比起失去你,什么我都能够接受。”花瑞文说着从卫衣腹部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   祁朦眨了眨眼,看着花瑞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手镯,花瑞文用钥匙打开手镯,牵过祁朦的手,把镯子扣在他的手腕上,用钥匙上了锁,把钥匙放在祁朦的手上,说:“本来准备周末取了送给你的,刚好我在蔷薇广场,去问了就说到了……”花瑞文说着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订的时候太自大了,刻在里面的内容,如果现来选的话,应该不会刻这个。”   祁朦问:“刻的什么?”   花瑞文说:“Belong to me.”   祁朦笑了起来,是花瑞文的风格,又问他:“不刻这个的话,会刻什么?”   花瑞文抬起头来望向祁朦的眼睛,嘴唇轻启:“Tame me——驯养我,让我属于你。”   祁朦地脸红了一下,有些害羞,看着花瑞文不知道说什么好。花瑞文又抬起左手,撸了撸袖子,是一模一样的镯子,对祁朦笑了笑。   祁朦问:“那你的刻的什么?”   “你的名字。”   祁朦有点开心,问花瑞文:“钥匙呢?”   花瑞文递给他:“你要保管吗?”   祁朦摇头:“你自己保管,不然要取下来的时候会很麻烦。”   “不会取下来。”花瑞文说:“除非砍断我的手,否则谁都没办法把它取下来。”说着还是把钥匙放在了祁朦的手心,“还是你来保管吧。”   星期六早上十点不到,花瑞文就到祁朦家楼下了,接祁朦去超市买了午饭的食材。   花瑞文推着购物车跟在祁朦后面,突然有种在过日子的错觉,这种感觉很好,他想要未来的日子都和祁朦这样过,周末的上午一起逛超市,中午一起做饭,找个代孕妈妈做试管婴儿,生一个小孩,两个人一起把他抚养长大,不对,最好是双胞胎,一个人太孤独了,花家的摊子太大了,一个人承受压力还是挺大的。   祁朦回过头来,看到花瑞文正在发呆,祁朦叫他:“瑞文?”   花瑞文回过神来,笑了笑:“怎么啦?”   祁朦手上拿着两盒冰淇淋:“香草味,还是巧克力味?”   花瑞文看着祁朦脖子上的红印,笑道:“草莓味。”   祁朦脸突然就红了,急匆匆地把冰淇淋放回冰柜,拉了拉衬衫的衣领,挡住花瑞文给自己种的草莓,抱怨道:“昨天一回家就被我妈看到了,你以后不要再……”   花瑞文有点得意:“再什么?”   看着祁朦又气又急又害羞得不行的样子,花瑞文心都酥了,走过去揽过祁朦的腰,偏过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种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了,我也不想你因此感到困扰。”   回祁朦家的路上,花瑞文便向祁朦诠释了一遍“不会种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一边亲吻着祁朦,一边就开始解祁朦的衬衫扣子,祁朦被花瑞文吻得腰都软了,连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红着脸任由花瑞文摆布。   花瑞文解开了祁朦衬衫前三颗扣子,吻就顺着祁朦的脖子一直往下,湿润的舌尖滑过脖子,锁骨,继续往下,停在了祁朦的胸膛。   那是很平坦的胸膛,几乎没有脂肪,一层吹弹可破的皮覆盖在肋骨上,花瑞文抬头来看祁朦,祁朦咬着手指,脸上泛着红晕,眼神有些迷离,神色中还带着几分惧怕,花瑞文凑上去吻祁朦,祁朦就乖乖地回应他,花瑞文一边亲吻着,一边用食指点了点祁朦的胸口,问他:“我能,种在这里吗?除了我,没其他人能够看到。”   祁朦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小声的呜咽,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拒绝,花瑞文含着祁朦的下唇一边轻轻的吮吸,一边撒娇道:“好吗?朦朦……”   “唔……”祁朦应了一声,花瑞文就当做是他同意了,低下头去在祁朦的胸前种了一颗草莓,祁朦的脸更红了,一只手扶着花瑞文的肩膀,半推半就,花瑞文顺势就把祁朦推倒在了座椅上,含住了祁朦胸前的一点,用舌尖挑逗了一番,又探上去吻祁朦,一边吻他,一边感叹道:“我好想吃掉你啊……”   祁朦推着花瑞文的胸膛,艰难地喘息着,拒绝道:“不……”   花瑞文笑了笑,停了下来,看着祁朦亮晶晶的双眼,说:“我知道,你还小,现在还不可以。”花瑞文吻了吻祁朦的眼皮,说:“现在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祁朦小声地叫他:“花瑞文……”   花瑞文就凑过去吻祁朦的唇,对祁朦说:“但是这份‘满足’是有时限的,你18岁的时候我就不会客气了,我会一口吞掉你,所以,你要做好准备才行。”   祁朦回应着花瑞文的吻,主动将舌头探进花瑞文的嘴里,两人舌尖纠缠,很快主导权又被花瑞文控制住了,祁朦轻轻推了花瑞文一下,花瑞文懂事地停了下来,看着祁朦,祁朦小声地说:“那你要耐心地等,不要耐不住寂寞,去偷吃别人啊……”   花瑞文笑了起来,吻了吻祁朦嘴角的梨涡,说:“我都等了九年了,不差这两年,两年后我就能吃掉你,然后每天都吃,吃一辈子。”   祁朦突然害羞地偏开头,推着花瑞文的胸口,娇嗔道:“流氓!”   “嗯,流氓、色狼、变态,都是我,还只对你一个人这样,你害怕吗?”   祁朦回过头看花瑞文,眼神温柔下来,探起头来吻花瑞文:“不害怕,因为我是你的花啊,你永远不会伤害我。”花瑞文怔怔地看着祁朦,祁朦装出严肃的样子恐吓道:“要是你敢对别人这样,我就……”说着祁朦的声音就弱了下来,抬起小拳头轻轻打了花瑞文一下,说:“打死你……”   花瑞文笑了起来,还真是,一点威慑性也没有的威胁啊,不仅如此,还甜得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  朦朦:你敢背着我去外面养别的玫瑰花,我就用我的小拳拳捶你胸口,大坏蛋,嘤嘤嘤QAQ!   ☆、第 49 话   进入11月后事情开始多起来,半期考试后马上又要准备校园祭,整个三中都很重视校园祭,的确应了花瑞文那句话,从上到下都爱玩,连1班这种以学为主的班级都变得浮躁了起来,每天午休的时候组织委员和文娱委员都会召集全班一起讨论校园祭的相关事宜。   头两天虽然很不爽,但花瑞文还是忍了,第三天组织委员和文娱委员又走上了讲台,本来还安安静静的班级,突然又喧闹起来,花瑞文拍了一下桌子,整个教室鸦雀无声,祁朦也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花瑞文,花瑞文一脸不爽:“你们俩有完没完?讨论了这么多天了,讨论出啥了吗?”   站在讲台上的两个小女生红着脸看着花瑞文,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前两天讨论的氛围很好,大家集思广益,有认真的意见也有恶搞的意见,其乐融融,非常愉快,虽然的确就像花瑞文说的,什么也没有讨论出来,方案也至今没有定下来。   祁朦赶紧和稀泥:“今天大家就认真一点,把方案定下来,然后我们班委好着手准备工作,也不用每天中午都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花瑞文接话:“有想法就说,没想法就别在下面……”花瑞文脏话都要说出口了,想到自己答应了祁朦不说脏话了,强压下怒火,一时又找不到能够和“逼逼”相对应的词语,憋了半天才说:“废话连篇——还有你们俩,”花瑞文说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瞪着讲台上的组织委员和文娱委员,“聊天儿还是办正事儿啊,你们上去是玩儿的吗?你俩唱双簧的啊,东北二人转呐?赶紧定下来就下来!”   祁朦有点想笑,手悄悄地在桌子下掐了一下花瑞文的大腿,让他憋着不带脏字说话,他就能把话说得阴阳怪气的,怨气到底是有多深啊!   被花瑞文凶了一下,讨论的效率高了起来,没有一个人敢说多余的话,安安静静地提出方案,举手表决,最后定下来班级活动是书吧,把教室布置成一个书吧,提供饮料和小吃,设定是喧闹的校园祭里的一隅安宁之地,也比较符合1班学霸班级的设定。   这个方案是所有方案中唯一一个花瑞文举手赞成的方案,被祁朦问起原因,花瑞文的答案倒是很简单粗暴:因为这么烂的方案,到时候来的人一定会很少。   听到花瑞文的答案,祁朦趴在课桌上埋着头笑了很久,花瑞文不知道自己哪里戳到祁朦的笑点了,祁朦笑够了,脸都红了,训他:“你怎么这么没有集体荣誉感啊。”   花瑞文耸了耸肩,他最讨厌麻烦了。   祁朦翻开练习册,环视了一周,教室里有人在午睡,有人在刷题,大家都埋着头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于是祁朦把翻开的练习册立起来,用练习册挡住脸,小声地像逗狗一样唤花瑞文:“略略略。”   花瑞文转过头,看着祁朦使坏地笑着,嘴角那个梨涡浅浅的,眨了眨眼,瞬间会意,刚才还满是怨气的脸瞬间就明朗了起来,笑眯眯地凑过去,祁朦就吻住了花瑞文的嘴唇,轻轻碰了一下,心里小鹿乱跳,这种在教室的偷吻有点刺激,祁朦吻完就赶紧退开,花瑞文却伸出手拉住祁朦的手腕,把他带了回来,又凑上去吻了一下,才松开他。   吻完花瑞文舔了舔嘴角,凑到祁朦耳边小声地说:“甜甜的。”   祁朦赶紧推开花瑞文,慌张地拿起笔想要做题,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偷偷瞟了花瑞文一眼,他正拿着卷子在看题,感受到自己的目光,他就缓缓地转过头来,毫不扭捏地撅起嘴做了个飞吻。   甜得就像夏天吃的香草味甜筒。   半期考试结束后,祁朦才拿出试卷和花瑞文对答案,客观题答案的两个人几乎一样,不出意外能够考到很高的分数。祁朦很惊喜,花瑞文比他想象中还厉害,一边学习着现在的知识,一边靠自学补了初中的知识,明明是很大的工程,他却能够化繁为简,并且无声无息地进行着。   周一成绩张榜后更是引得一片哗然,花瑞文考了年级第一名,数学英语满分,物理化学几乎满分,文科类稍差一些,但是靠着理科的绝对优势,也稳居年级第一,祁朦年级第二,比花瑞文低了6分。   大课间邵槿就跑到1班后门口,大骂花瑞文:“你是不是抄的啊!”   花瑞文嗤笑道:“最后一个考室,我抄你的啊?”   邵槿不服:“凭什么啊!你之前就知道题的吗?怎么可能数学英语满分啊?”   花瑞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凭这里——你也别太羡慕,毕竟你没有嘛。”   邵槿听完就一个横踢朝花瑞文踢了过去,花瑞文抬脚来挡,祁朦在旁边看得触目惊心,邵槿转过头问祁朦:“你都没不服气吗?被他抢走了第一名?”   祁朦眨了眨眼睛,说:“没啊……”说着转过头看花瑞文,眼里满是崇拜:“我觉得很厉害啊!”   一整个周一,花瑞文和祁朦走在校园里,遇到的熟人都会和花瑞文调侃两句,毕竟他的名字一般都出现在末尾那几个,突然一下傲视整个年级,大起大落得也太夸张了。   涂雨萱很高兴,作为班主任兼英语老师,花瑞文满分试卷无可挑剔,第一时间就给韦昱纾打电话汇报了花瑞文成绩,肯定了第一次月考之后花瑞文在学习上的努力。   花瑞文回到家发现家里很热闹,邱泽一家和花裕一家都来了,花瑞文迟疑地给秦绣云打招呼:“奶奶好……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大家都来了?”   秦绣云笑眯眯地说:“你爸说你考了年级第一名,我们来给你庆祝啊!”说着招呼花瑞文进屋,坐在了秦绣云的旁边,秦绣云喜形于色:“我们家瑞文真是一点都不输给爸爸和大伯啊!瑞文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呀,奶奶奖励给你!”说着抬起手来摸了摸花瑞文的头,一脸慈爱。   花瑞文顿了一下,他什么都有,钱和物,他想要的都能够得到,能够和祁朦重逢,能够每天和他在一起,能够和他心意相通,也已经别无所求了,花瑞文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挺幸福的。   花瑞文笑了笑,说:“那我想要奶奶长命百岁吧。”   秦绣云听了更开心了,捏了捏花瑞文的脸,说:“我们瑞文怎么这么会说话呀!奶奶会努力长命百岁的。除此之外呢?你想要什么?”   花瑞文有些苦恼,随便说个东西的满足一下老人家想要奖励自己的心理吧,比如买本书,买双球鞋,这类容易办到的事情。   这样想着花瑞文刚张口,话就被堵在了喉咙——不是的,并不是无欲无求,自己有想要的,不是钱财,也不是物品,而是想要求证一件事情。那个一直压在自己心底的那个秘密,别人不提,无论是他们不知情,还是不敢,都没有提起过,自己也没有去追究过,无论是自己想要自欺欺人而选择性地忽视它,还是根本难以启齿,可在那一刻突然它窜了出来,并且吸引了自己的所有注意,想要知道答案——我是谁?   在那份冲动的指引下,花瑞文嘴角扯出一个有些凄凉的笑,问道:“那,奶奶,我想知道,花唯,真的是我爸爸吗?”   花瑞文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瞬间冷了几度,连在旁边和邱亦辰玩得不亦乐乎的温弋也顿了一下,转过头来怔怔地看着花瑞文。   秦绣云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隔了好几秒,才有些慌张地说:“当、当然是啊,你和唯唯长得那么像,又那么高、那么聪明,血型也是,Rh阴性A型血,你也知道,这个血型,整个C市都没有几个的……”   “那……”花瑞文还没说出后面半句话,花唯就滑开落地窗从花园走进客厅,大老远就叫花瑞文:“你回来洗手了吗?去洗手换衣服啊,全家都在等你开饭呢,你干嘛呢?”   花瑞文应道:“知道了!”说着转过头在秦绣云脸上亲了一口,贴着她的耳朵小声地说:“奶奶,刚才的事情,可以不要告诉我爸爸吗?”花瑞文说完又望向温弋,对他笑了笑,温弋点了一下头,那应该就是会替自己保密的意思,花瑞文这才站起来走向了洗手间。   ☆、第 50 话   校园祭如期举行,为期两天,周五校内开放,周六对外开放,整个1班分工明确,负责准备食材的、负责提供料理用品的、负责厨房的和负责接待的,要想利用花瑞文这个1班的门面担当,最好的办法就是祁朦加入接待组,花瑞文就顺理成章地一起负责接待了。   当然,话是这么说了,花瑞文却并没有像大家预想的那样乖乖地帮忙点单,而是寸步不离地跟在祁朦身后,冷着张脸嫌弃每一个来班上的人。   书吧的书都是1班同学带的自己喜欢的书,祁朦和花瑞文不谋而合带了《希修斯之船》,一本是中文版,一本是英文版,两本放在一起看起来很和谐。   花瑞文在祁朦后面跟着他,不但不能够帮忙还会碍事,祁朦就索性把他安排到书柜前,帮助来的客人选书。花瑞文就靠在书柜旁远远地望着祁朦,一时间来借书的人就多了,花瑞文也懒得管,敷衍应付。   到了换班时间,花瑞文就迫不及待地拖着祁朦丢掉手上正在做的工作出了教室。   校园歌手大赛的决赛也在校园祭当天举行,邵槿特意来通知花瑞文和祁朦决赛举行的时间和地点,最后强调“不用去看”,祁朦当然懂她的意思,和另外一组的同学换了班,空出了决赛的那段时间。   花瑞文拉着祁朦出了教室,但是却并不是往演播大厅去,祁朦提醒他:“校园歌手大赛的决赛要开始了,在演播大厅。”   花瑞文闷着脑袋往前走,穿过喧闹的走廊,无视周围一起目光,也不回答祁朦的问题。很快就牵着祁朦到了美术室,推开门拽着祁朦进了门,关上门,把祁朦咚在门上。   祁朦这才看到花瑞文一脸不高兴,眨了眨眼,哄道:“你怎么啦?”   花瑞文什么话都没说,凑过去就吻上了祁朦的唇,这个吻有些凶猛,花瑞文似乎并没打算给祁朦喘息的机会,祁朦艰难地配合着花瑞文,一只手被花瑞文拽着,一只手轻轻地扶着花瑞文的胸口。   很快祁朦就感觉到了花瑞文身体的反应,轻轻推了推他,花瑞文这才停了下来,把头埋早祁朦的颈窝说:“我吃醋了。”   居然这么坦然地答出这四个字,祁朦觉得有些好笑,说:“你吃谁的醋了?”   花瑞文没有回答,又蹭了蹭,说:“就是吃醋了。”   祁朦轻轻叹了口气,说:“醋坛子。”说着抬起手来摸了摸花瑞文的脸,哄道:“让我来亲亲这个醋坛子。”   花瑞文抬起头来望向祁朦,眼里已经没有愠色,但是闹着别捏的模样还是看得出来,祁朦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凑过去亲了亲花瑞文的唇,问他:“你刚才在教室,干嘛一直用那种凶凶的表情看着我啊。”   花瑞文不满:“你对别人笑,还那么客气,知道我看着你,你也不看我。”   祁朦噗嗤一笑,他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祁朦抬起手来搂住花瑞文的脖子,踮起脚,用额头蹭了蹭花瑞文的额头,用鼻尖碰了碰花瑞文的鼻尖,说:“我只是没有转过头和你对视,我一直用余光关注着你呢,让你帮忙拿一下书,你就爱答不理地随手拿一本,也不看人,还把我那本《希修斯之船》藏起来了,你怎么这么任性啊!”   花瑞文有点开心,祁朦虽然是用半教育的口吻,但是说明他的确是在关注自己,花瑞文忍不住勾起一个笑来:“我不想让别人碰你的书,反正我那本一样能看。”   祁朦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个是对你而言,中文和英文一样吧,对于一般的高中生,全英文版的《希修斯之船》看起来还是很痛苦的好吧!”   花瑞文不以为然:“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我不管。”   祁朦抬起手来捏了捏他的脸,说:“是是是,你不管,邵槿要比赛啦,我们快去吧,要是你不去,她肯定会生气的。”   花瑞文搂着祁朦的腰,撒娇道:“我不想去,我就想抱着你。”   花瑞文这么粘人,祁朦一边有些无奈,一边又觉得胸中仿佛有什么把自己填得满满当当的,祁朦亲了亲花瑞文,说:“乖啦,我们是邵槿的亲友团诶,要是不去的话,邵槿一个人多没底气啊。”   花瑞文和祁朦到了演播大厅,果然邵槿给他们占了绝佳位置,还刻意清了清嗓子嘴硬道:“我都说不用来了!”   花瑞文懒得拆穿她,坐下后就挥开她:“行了行了,你快去准备吧。”   最后邵槿以一首《歌剧2》无悬念地碾压其他选手得了冠军,罗升得了第三名,比完邵槿又多了一个“海豚公主”的外号,花瑞文和祁朦倒是没有现场其他人那么震撼,毕竟他们已经连续两个星期周末陪罗升和邵槿练歌了。   好不容易校园祭结束,第二天对外开放,不用全班参加,班干部和几个自愿留下的同学都留在教室,大家一起划分了第二天的分工,花瑞文欲哭无泪,他一点也不想星期六来学校办这个该死的校园祭,他想去祁朦家写作业,做得好还能得到祁朦的奖励。   从教学楼往校门口走的这段路花瑞文一直闷闷不乐,上了车还在闹情绪,祁朦对待花瑞文从很小就有了研究,哄他、夸他,总之讨好他,然后再委婉地教育他,这样无论他之前多不高兴,最后都会接受教育,春风化雨。   祁朦伸手去牵花瑞文的手,花瑞文就任由他牵着,也不说话,坐等被哄,祁朦笑了笑,叫他:“班长。”   花瑞文很吃这一套,祁朦说话的语气里稍微带点撒娇的意味他就缴械投降,转过头看祁朦,语气软了下来:“你才是班长,我是副班长。”   祁朦笑了笑,问他:“那副班长,明早你要来接我吗?”   花瑞文无奈地笑了笑,抬起手捏了捏祁朦的脸,抱怨道:“接,你是生来治我的吗?”   祁朦抬起手按住花瑞文正在捏自己脸的手,摇头道“不,是生来爱你的。”   第二天一大早花瑞文就到了祁朦家楼下,带了阿姨做的三明治,因为代表三中形象,所以还是得穿校服,祁朦吃完三明治替花瑞文系好领带,理了理他的衣领,假意抱怨:“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自己学习系领带吗?”   花瑞文的手还扶着祁朦的腰,祁朦系好了领带他也没有放开,怙恶不悛:“不学。”   意料之中的答案,祁朦苦笑,算了,明明自己也享受着这份骄傲啊,一想到花瑞文的领带是自己替他系的,就会有种莫名的骄傲感,就算没有其他人知道,也足够让自己窃喜了。   第二天是对外开放,人比第一天还多,其他学校的学生、家长、周围的凑热闹的居民都来了,不过1班书吧的人气却比第一天低了不少,毕竟大家都是来凑热闹的,来的基本上是逛累了来歇歇脚的。   花瑞文也乐得清闲,坐在书柜旁边的座椅上和祁朦聊天。   听到教室门口挂着的风铃响了,祁朦下意识地招呼道:“欢迎光临!”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生,两个人对视了一阵,门口的男生突然笑起来,声音很温柔:“班长,还真是你啊!”   花瑞文警戒全开,站起来,一只手把祁朦护在身后,微微抬着下巴打量眼前的男生,长得挺高的,穿着运动外套和运动鞋,一看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运动派。   花瑞文的反应让祁朦有点尴尬,祁朦轻轻推了一下花瑞文手,对男生说:“廖梽程,你坐吧,我去给你拿菜单。”   说着从花瑞文身边绕开往廖梽程的方向走,廖梽程也迎了上来,花瑞文赶紧跟上去,问祁朦:“他是谁啊?”   廖梽程伸出右手对花瑞文说:“在下姓廖,廖梽程,是祁朦初中的同桌。”   同桌?   花瑞文眼睛瞬间就瞪大了,没好气:“我还是他小学兼高中同桌呢!”   廖梽程顿了一下,笑了起来,问花瑞文:“你是花瑞文?”   花瑞文有点惊讶:“你知道我?”   廖梽程点了点头,说:“知道,祁朦那个传奇同桌,因为有你,我常常被他无意识地拿来和你比较,然后输掉——总算见到你了……”说着转过头问祁朦:“有比我高吗?看起来差不多啊?”说着问花瑞文:“你多高?”   花瑞文问:“你多高?”   廖梽程说:“183,你呢?”   花瑞文上次测是182,突然被噎住了,廖梽程接着说:“那就是没我高了。”说着有点嘚瑟,祁朦笑了起来,指了指旁边的座位无奈道:“你快坐吧!”   廖梽程笑嘻嘻地坐了下来,祁朦转身去拿菜单,廖梽程才抬起头来看花瑞文:“你好啊,情敌。”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好友【情敌】上线。 瑞文汪:情敌?呵呵,有趣   ☆、第 51 话   花瑞文睥睨着眼前的廖梽程,突然发出一声嗤笑,问道:“你喜欢朦朦多久了?”   廖梽程说:“初一军训的时候,看到那么柔弱,就忍不住想保护他,后来做了同桌。”   花瑞文挑了挑眉毛,弯下腰左手撑在桌面上,嘲讽味十足地挑衅道:“追了朦朦三年都没有拿下他,就凭你这点儿本事也配当我的情敌?”   廖梽程愣了一下,也大笑起来,说:“这么有恃无恐,对自己是有多自信啊?”   花瑞文直起腰来:“不是自信,是我相信朦朦,我不在他身边你都追不到他,现在你觉得你还有希望吗?”   祁朦拿着菜单走了过来,把菜单放在桌子上,菜单是手写的,非常规矩的正楷,廖梽程扫了菜单一眼,笑着转过头看祁朦:“你的字还是这么好看啊,就像打印出来的一样。”   祁朦凑近仔细看了一下,说:“这份菜单不是我写的啦,是花瑞文写的。”   廖梽程怔了一下,又低头看了一下菜单上的正楷字迹,突然笑了起来,也没有仔细再看了,而是把菜单递还给祁朦:“随便给我来杯喝的吧,当然,如果你亲自给我做最好了。”   祁朦有些无奈,接过菜单,说:“有专门的负责调制饮品的同学啦,‘随便’真的很难将就诶。”   廖梽程说:“我的‘随便’很好将就啊,你知道的,我不挑食,不像某个人,连洋葱都不吃。”   祁朦满以为花瑞文会生气,有些怯怯地望向他,却发现花瑞文笑了笑,转过身朝书柜走去了,祁朦叫他:“花瑞文?”   花瑞文扬了扬手,突然很大度地说:“没关系,他想要你给他做你就给他做咯。”说着回过头看了廖梽程一眼,说:“切点洋葱给他榨杯果汁吧,既然他那么喜欢洋葱。”   花瑞文走回书柜前,书柜前看了一番,选了一本,东野圭吾,《嫌疑人X的献身》,刚翻开,旁边就有个黑影挡住了光线,能够挡住花瑞文光线的人并不多,比如此刻就只有一个人能够办到。   廖梽程也抬起手来拿了一本书,是《希修斯之船》,翻开发现是英文,廖梽程笑了笑,说:“全英文的书,你的吧?”   花瑞文顿了一下,仅凭这一点就可以猜出书是自己的,明明第一次见面,却摆出一副很熟的样子,却意外地并不讨厌。   廖梽程皱了皱眉,干脆合上了书,用近乎自言自语的音量说:“起初他在学校都不会和人交流,和他说话他也要几秒后才会反应过来,还以为是个笨小孩,结果成绩意外地好。”   花瑞文低下头看书,一边回答他:“朦朦成绩本来就好。”   “对,成绩好,又温顺——啊,还有梨涡,皮肤白,眼睛大,比好多女生都漂亮。”   花瑞文有些不满地抬起头来看廖梽程,廖梽程继续说:“我上课的时候常常偷偷看他,睫毛很长,垂眼看书的时候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睫毛,记笔记的时候也很专注,一笔一划地写。每天写完了作业就会写字帖——他真的很神奇,你感受过吗,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能够通过写字帖,让自己的字和拓印下来的字一样,特别正能量,明明他那么慢,只是一直在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而已,看着他的成功,就觉得只要努力朝着某个目标前进,最后一定能够成功。”   花瑞文缓慢地眨了下眼,廖梽程抬起手把书又放回之前的位置,嘴角勾起一个笑来:“大概是产生了那样的错觉,就被鼓舞到了,于是就向他表白了。”   花瑞文仿佛猜到了结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廖梽程也笑,有些惨淡地说:“他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   是花瑞文意料之中的结局,花瑞文叹了一口气,他也有些不明白,明明所有靠近祁朦的人,无论雌雄自己都会讨厌、会产生敌意,但是廖梽程却没有,他对自己说“你好啊,情敌”的姿态,并不是挑战者的姿态,更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他说,谢谢你喜欢我,可是我喜欢花瑞文。”廖梽程抬起手来伸了个懒腰:“那么坦诚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明明连花瑞文是谁都不认识诶!”说着转过头看花瑞文:“然后他就像找到了一个树洞,开始给我讲和你之间的故事,这种感觉很神奇,明明没有见过你,在见到你的时候我却能知道,你就是他口中的那个花瑞文。”   花瑞文收起脸上的笑,看着廖梽程,廖梽程叹了口气:“还想说来三中看看他口中的那个花瑞文,到底哪里比我强,看到菜单的那一刻,我突然就想通了,他默默地、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我为了一探究竟陪了他一路,直到他追上了你,我才恍然大悟,他那么坚定,是因为你在前方,而你恰恰也在等他。我已经没办法陪他到终点了,你说得没错,我连做你情敌的资格都没有。”   廖梽程说着转过头,看着料理台前正在榨汁的祁朦,又回过头来看花瑞文,嘴角勾起了一个笑:“那孩子看起来弱小,其实一点缝隙都不给人留。要多决绝的爱意,才能用铁壁铜墙围住自己的心脏啊。”   校园祭下午四点就结束了,大家一起把教室的清洁做了,桌椅归回原位了,最后只用把教室的垃圾倒了关门就好,大家忙活了一天都累了,祁朦自告奋勇留下来倒垃圾,方寰宇也自告奋勇要留下来,花瑞文一脸嫌弃:“倒个垃圾要不要所有人都留下来啊?班长让你们走就走啊,不还有我么?”   班上的人陆续走了,祁朦像个强迫症一样还在把桌椅对整齐,刚才还被布置成一个书吧的教室又变回最开始古板的模样,花瑞文突然从后抱住祁朦,祁朦吓了一跳,也不敢动,声音颤抖着问他:“你干嘛呀……”   花瑞文搂着祁朦的腰,双手握住祁朦的手背,把头埋在祁朦的耳边,柔声说:“我爱你。”   这个突如其来的表白让祁朦有些措手不及,想想自己和花瑞文在一起那么久,好像说的,一直以来都是“喜欢”,这是他第一次说,我爱你。   祁朦的脸突然就红了,后背能够感受到花瑞文的心跳,祁朦小声地问:“是因为,廖梽程对你说了什么吗?”   花瑞文在祁朦的耳边蹭了蹭,说:“对不起,让你一个人。”   祁朦也蹭了蹭花瑞文的脸,说:“没关系啊,我不是回又到你身边了吗?”   花瑞文紧了紧抱着祁朦的手,说:“我那时候还太小,不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去找到你,或者说,我那时候借着自己还太小的借口,放任自己不去找你……是我的错,永远都不会了,朦朦,以后没有任何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抢走,连你自己要离开我也休想,我会永远困住你,你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干嘛说那么吓人的话啊,我又没说要逃。”祁朦笑了起来,应付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能放开我吗,这里好歹是学校诶,一会儿被巡查的老师看到就不好了。”   花瑞文缓缓地放开了祁朦,祁朦转过身来抬起手揉了揉花瑞文的头发,像安抚自己的宠物一样。   花瑞文就守着祁朦看他和桌椅作斗争,总算是对得整整齐齐了,祁朦很满意,有些得意地转过头看了花瑞文一眼,花瑞文看着他嘴角的梨涡,怔了一下,一把拽住祁朦的手,把他拉到窗边,另一只手拉过窗帘,挡住了两个人。   祁朦笑他:“笨蛋啊,你这是掩耳盗铃,你用窗帘挡住身子,外面也看得到腿啊。”   花瑞文挑了挑眉毛,一把把祁朦抱了起来,放在窗台上坐好,祁朦坐在窗台上,看着花瑞文,眨了眨眼,花瑞文笑眯眯地说:“这样就只看得到一个人的腿了,我可以假装自己在看风景。”   祁朦忍俊不禁,抬起手来捏了捏花瑞文的脸,说:“是是是,你聪明你厉害,你周末放学了还在教室裹着窗帘看风景,你看的风景里有没有人回过头来看我们啊?”   花瑞文双手扶着祁朦的腰,眼神温柔地得不像话:“我看的风景里只有你……”说着凑过去吻祁朦,说:“抱歉朦朦,我不想忍了,我现在就想吻你。”   祁朦双手搂着花瑞文的脖子,双腿夹着花瑞文的腰,也配合地吻上了花瑞文。   嘛,他都说了这么好听的话了,不给他点奖励,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点事~要停更两天哦!谢谢一直以来给我留言的各位宝宝!爱你们,比心~   ☆、第 52 话   入冬后花瑞文就穿得很多了,据罗升说,花瑞文年年都是三中第一个穿上冬季校服的人,教室开着暖气也不会脱外套。   在祁朦的记忆中,小学时候花瑞文似乎没有这么怕冷,特别是现在的高中生,无论男女都不太喜欢穿得太厚,按照祁朦的理解,花瑞文这种男神包袱极重的人,应该会要风度不要温度才对。   一向看花瑞文不爽的邵槿却没有抓住这个机会,拿这件事开涮,没有嘲笑,提也不提,罗升开玩笑说花瑞文今年比去年早两天换冬季校服,又开启退休老干部模式,邵槿甚至没有帮腔,连祁朦都笑着问花瑞文:“你真的有那么冷吗?”   花瑞文只是笑了笑,说:“人要服老嘛。”   祁朦看了他一眼,说:“你才几岁就老了,小时候没觉得你这么怕冷啊?”   邵槿忍不住插话:“那是受伤之前。”   祁朦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看着花瑞文,只是一瞬间,就像被人戳到了泪点,眼眶有点酸,花瑞文看着祁朦亮晶晶的眼睛,偏过头横了邵槿一眼,骂她:“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这么大碗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吗?不允许人怕冷啊!跟受伤不受伤有什么关系啊?”说着又回过头哄祁朦:“你别听他胡说,我好着呢。”   祁朦吸了吸鼻子,一脸愧疚,花瑞文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脸,笑道:“真是因为岁月不饶人,你是嫌弃我穿得厚吗?”   祁朦摇头,说:“怎么会……”   花瑞文说:“那就结啦,我穿得厚又不惹你嫌弃,那也没关系啊。”   吃过饭要把盘子端到餐具回收处,花瑞文端着祁朦的盘子,罗升端着邵槿的盘子一起去了餐具回收处,祁朦看他们走远了,才怯生生地问邵槿:“花瑞文那么怕冷,是因为救我那次受伤导致的吗?”   邵槿只是实话实说却被花瑞文凶了,从刚才吃饭就没有再说话,现在祁朦主动问起,邵槿没好气:“不是怕冷!是要是不保暖,冷了骨头就会疼,毕竟是伤筋动骨的大伤!”说着语气突然弱了下来,“真的……是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你现在看他好好的,生龙活虎、年轻力壮,可是他真的很容易死的,熊猫血加家族心脏病史,说不定比你还脆弱。”   祁朦鼓起勇气回答邵槿:“我会好好保护他的!”   邵槿噗嗤一笑,说:“没毛病吧你,就你还保护花瑞文?你保护好自己,别让花瑞文为了救你伤到自己就行了。”   花瑞文大老远就看到祁朦一脸认真,邵槿却在笑话他,气不打一处来:“邵槿!你没事儿欺负他干嘛?”   邵槿翻了个白眼:“谁没事欺负他啊?欺负他有成就拿么?”   祁朦也赶紧替邵槿说话:“没呢,我和邵槿在开玩笑,你别那么一惊一乍的。”   罗升也不满意了:“就是!凭什么就说你们家朦朦被我们家邵槿欺负了?”   “你们家?”花瑞文和邵槿同时抓住重点,罗升眼看这个便宜没占成,改口道:“哎呀哎呀,一时口快!这不顺口么!”   “顺你妹的口啊!”花瑞文一个横踢往罗升的膝盖窝踢去,倒没有用太大的力,但罗升的膝盖不自觉地弯了一下,差点没站稳,不过也只能受着。   “罗升你是不是想被我打啊?”邵槿瞪了罗升一眼,罗升吐了吐舌头,说:“嗨,我们好歹是要一起在元旦迎新晚会情歌对唱的关系,对不对?”   邵槿翻了个白眼:“不对,要不是第二名太矮了,你以为会轮到你这个第三名吗?”   罗升有点得意:“他也没我帅啊!综合考量,肯定是我和你搭啊!”   花瑞文懒得理他们,牵起祁朦就往食堂门口走,走了几步祁朦才说:“笨蛋,你快放开我啦,被老师看到怎么办?”   话音刚落德育处主任就来了,祁朦吓得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看到花瑞文牵着祁朦,德育处主任皱了皱眉,提醒花瑞文:“注意点儿影响!”   花瑞文扬了扬手,敷衍道:“我尽量吧。”   说着牵着祁朦继续往前走去,祁朦半天才缓过神来,有些惊讶:“花瑞文,你在这个学校到底有多少特权啊?可以谈恋爱吗?”   花瑞文停下来转过头看着祁朦,一脸理直气壮:“门口那个雕塑,‘百年树人’。”祁朦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花瑞文继续说:“是三中百年校庆的时候我爸和我干爹捐的。”   祁朦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花瑞文又继续说:“校园祭的流通票,拉的赞助也是花氏的地产,全校一万多人,每个人50元的流通票,全是花氏买单。”   祁朦笑了起来:“哈哈,金主爸爸。”   花瑞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金主爸爸,我只是在享受这个姓氏的荫庇,而已。”花瑞文说着突然停了一下,换了种语气说:“这周六早上我不来你家写作业……我爷爷的忌日。”   祁朦吃了一惊,看着花瑞文欲言又止,他和花瑞文分开了三年,花瑞文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的亲人也离他而去,这段时间对彼此而言都是空白的,无论他是否需要安慰,自己都没有能够陪给他怀抱,也无论他如何走出来的,自己都没能陪在他身边。   在祁朦的记忆中花瑞文的爷爷很宠他,作为花氏初代掌门,富甲一方的土豪,竟然会亲自来学校门口接花瑞文,一个看起来稳重的中年大叔,一看到花瑞文就笑了起来,弯下腰来抱他,用他浑厚有底气的声音柔声唤他:“瑞文。”   祁朦心里堵了老半天,才说:“节哀……”   花瑞文勾起一个笑来,安慰祁朦:“生老病死,人生常态,我爷爷已经算花家活得长的人了,况且他建立了花氏的基业,也算功德圆满了,我们全家其实都挺能接受的。”花瑞文说这话的时候祁朦突然有些难过,那么坦然地接受死亡,是要花多么漫长的时间来预备这场生离死别。   花瑞文转过头看祁朦:“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就在想,他是被我奶奶爱着的,所以才可以活得那么久,爱人与被爱,会产生求生的欲望,我那时候突然觉得很绝望,除了你没有任何人可以给我带来爱意,那个瞬间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再见到你之前,我会不会就死了呢。”   祁朦有点心疼,说:“笨蛋,不会死,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在我心里,我爱的人只有你,你是被爱着的,你爱我,所以你的心脏,要努力跳动起来,为我。”   年末将至,学校的迎新晚会和各个班级的迎新晚会都在如火如荼地准备着,邵槿和罗升每天下午自习课都在音乐教室练歌,可即使如此罗升也没能拿下邵槿。   福研社的社团活动也接近尾声,大家一起看了福尔摩斯的电影写了影评,交给学校应付检查。   圣诞节要到了,整个学校又刮起了一阵表白之风,上一个的表白高峰期是光棍节,理由很简单,就是“找个人一起,不用再过光棍节”,到了这个月,换汤不换药,变成了“找个人一起过圣诞节”。   花瑞文这几天收到的情书礼物围起来可以绕地球两圈了,连一向对这件事都没有太大感觉的祁朦也有点吃醋。花瑞文还是一如既往地该扔地都扔掉,送的礼物,周围的人需要的就拿去,颇有几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味道。   圣诞节当天,花瑞文到教室又看到抽屉里的情书,背了口气,有些不可思议:“这些人到底要怎样啊?是不知道我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吗?”   祁朦拉开座椅坐下,把书包挂在课桌旁的挂钩上,语气有些酸酸的:“谁知道呢。”   花瑞文拉开座椅不太高兴,把抽屉里的信封抽出来就往地上扔。   祁朦心里虽然解气,但是嘴上却说:“别这样,人家写得挺辛苦的,还是象征性地看看嘛。”   花瑞文总算感觉出来祁朦吃醋了,转过头看祁朦,有点开心:“你……吃醋了吗?”   祁朦撅了撅嘴,说:“吃醋了又怎样?有用吗?她们不还是会给你写吗?”祁朦话音刚落,方寰宇就路过两人身旁,把手上的信封丢到花瑞文桌面上,说:“门口那个学姐给你的。”   花瑞文朝后门望去,一个高挑的学姐正站在后门门口,看到花瑞文转过头看自己,就抬起右手动了动手指,花瑞文瞪了她一眼,转过头,果然看到了祁朦脸上的不甘心。花瑞文抬起左手按住祁朦的后脑就吻了上去。   这个举动有点突然,祁朦惊了一下,才开始挣扎,想要推开花瑞文,花瑞文却没有放手的意思,另一只手搂过祁朦的腰,微微张开嘴舌尖就滑出来想要撬开祁朦的唇瓣。   祁朦挣扎了几下就屈服了,乖乖地让花瑞文吻自己,虽然自己有时候会在教室里趁着周围没人看到偷偷地用书挡住和花瑞文接吻,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吻祁朦想也不敢想,只是在当下,祁朦突然不太抗拒,这是花瑞文在宣誓主权,自己才是他的恋人,只是他的这份认定就让自己心底突然溢满了骄傲。   祁朦闭上眼,感受着花瑞文的舌尖带动自己的舌尖纠缠不休的缠绵,手推着花瑞文的胸口却没有用力,触摸着他胸膛正在跳动的心跳,那么有力地跳动着。   花瑞文观察着祁朦的表情,从闹着脾气一脸不高兴到惊讶,再到乖乖停下挣扎甚至有几分享受,然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笑来,自己这个疯狂的举动,似乎让他高兴了,花瑞文也有点开心,慢慢地停了下来,看着祁朦缓缓睁开眼,眼神有些迷茫却又那么痴迷地看着自己,花瑞文忍不住又凑上去吻了一下。   “花瑞文,你疯了是不是?大清早在教室里发什么疯!你给我把花唯叫到学校来!”涂雨萱一进教室就看到花瑞文和祁朦在最后一排抱着接吻,顿时就火山喷发了,狠狠地把手里的挎包扔在讲台上,手里的英语教材也砸在讲台上。   教室里鸦雀无声,刚才花瑞文和祁朦接吻的时候大家就吓懵了,涂雨萱一来,更是赶紧低下头假装自己不知情。   祁朦也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却也没有推开花瑞文,怔怔地看着花瑞文,花瑞文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吐了吐舌头,说:“哎呀,运气真不好,老涂来了。”说着又揉了一把祁朦的腰,说:“挺好的,老涂这么闹一闹,应该,就全校都能知道了吧……”   “什么?”祁朦有些不解。   “——我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瑞文汪:人要是有尾巴就好了,这样他们看到我只跟在朦朦身后摇着尾巴,就知道我是朦朦的汪了~   ☆、第 53 话   祁朦给苏曼娴打过电话回到办公室,花瑞文正站在涂雨萱面前受训:“……所以你到底是仗着什么在学校做出这种寡廉鲜耻的事情的?”   花瑞文仿佛感觉到自己回来了,第一时间回过头来望向自己,脸上是大男孩犯了错带点俏皮的抱歉,涂雨萱也看向祁朦,立刻招呼祁朦:“你过来!”   祁朦有些畏首畏尾地挪到花瑞文身边,也不敢离他太近,红着脸、低着头,等着涂雨萱训自己。祁朦看着地板,自己和花瑞文隔了一块转的距离,应该是安全距离,结果一眨眼的功夫,花瑞文就开始朝自己旁边挪了,下一秒就被涂雨萱发现了,涂雨萱喝住他:“你!还想往他身边靠!你给我站好!”   花瑞文只好作罢,涂雨萱便开始教训祁朦:“你说,你和花瑞文在干什么?嗯?他疯你也陪他疯?我这么放心你,让你坐在花瑞文旁边,带着他好好学习,结果呢?结果你反被他带坏了?”   祁朦低着头也不做声,花瑞文打断道:“什么叫我带坏他?朦朦没被我带坏啊!”   涂雨萱瞪了花瑞文一眼,说:“你给我闭嘴,我等你爸来了再慢慢收拾你。”   花瑞文瘪了瘪嘴,对涂雨萱做了个鬼脸,涂雨萱继续语重心长地教育祁朦:“祁朦,响鼓不用重捶,你这么聪明个孩子,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们这个年龄,主要任务是什么?”涂雨萱问道,问完还不等祁朦回答就提高音量强调:“是学习!”   祁朦头埋得更低了,花瑞文转过头就看到祁朦又翘又长的睫毛,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小学的时候,好像自己和祁朦也常常被叫到办公室,多半都是祁朦被自己弄哭了,又或是自己又跟人打架了,祁朦作为第一目击证人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问话,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低着头可怜兮兮的,从来不说一句对自己不利的话,老师问他自己有没有欺负他,他就摇头,老师问他看到了些什么,他就保持沉默。   花瑞文突然笑了起来,像身体的某个开关被打开,一笑就停不下来,涂雨萱被花瑞文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强撑着凶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花瑞文抬起手来捂住嘴,笑得浑身都在抖,但还是止不住笑意,祁朦抬起头来看他,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半命令半乞求道:“别笑了……”   花瑞文笑得缺氧,大口地喘气却还是没缓下来,从花瑞文的呼吸声中就可以听出来他有些不对劲,祁朦有点紧张,一步跨到花瑞文旁边,抬起手轻抚花瑞文的胸口给他顺气,教训道:“你干嘛啊,别笑了!”花瑞文努力想要抑制住自己,却根本停不下来,喘息越来越急促,祁朦有点生气了:“停!”   花瑞文猛地停了下来,看着祁朦,憋着一口气,连呼吸也不敢,祁朦瞪着他:“深呼吸!”   花瑞文听话地深吸一口气,呼吸,又深吸一口气,呼气。   祁朦这才松了一口气,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气氛突然有点尴尬,祁朦回过头去看涂雨萱,又弱弱地低下了头。   涂雨萱被气笑了:“花瑞文,有什么好笑的?嗯?”   花瑞文赶紧澄清:“没、没笑你呢……”花瑞文顺了会儿气,这才说:“你说得挺对的,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可是,你觉得朦朦学习还不够好?”   涂雨萱有点语塞,眼下自己正在教育这两个“学习是主要任务”的正是在学习上碾压第三名的怪物,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理亏,于是涂雨萱换了个话题:“你给你爸打电话了吗?”   花瑞文说:“打了啊,他从家里过来,还有一阵,朦朦的妈妈也有一阵,要不我和朦朦先去上节课再来找你吧。”   涂雨萱被花瑞文噎得无话可说,半天才阴阳怪气地讽刺道:“你这个时候知道要争分夺秒地学习了?”   花瑞文说:“我是觉得和你在办公室耗着,还不如去上堂课。”   涂雨萱气不过:“上什么上,你们俩就在办公室给我写检讨!把早上事发过程给我写出来!一会儿你们父母来了,拿给他们看!看看你们来学校干了些什么好事!”   涂雨萱话音刚落,祁朦脸就更红了,花瑞文也有点窘迫:“别了吧,这个我可以直接给他们说的,能有啥事发过程啊。”   涂雨萱冷笑:“怎么就没有事发过程了?还是你太飘飘欲仙已经失忆了?”   花瑞文不爽地小声骂了句:“臭老太婆……”   涂雨萱却耳尖听到了:“臭老太婆?花瑞文,你的检讨给我用英语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花瑞文不高兴:“不写,你逼事儿怎么这么多?我爸和朦朦的妈妈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事,你有必要么?”   涂雨萱也火了:“知道?他们知道你们在教室里卿卿我我吗?你们俩谈恋爱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俩早上那是什么事?嗯?”   花瑞文不耐烦:“你差不多得了,亲个嘴这么上纲上线的,你至于吗?你有空在这里管我和朦朦,你可不可以管管那些给我写情书送礼物的,一过节就跟发情了一样,多影响我心情你知道吗?影响心情就会影响我的学习,不学习我就会去影响朦朦,也会影响朦朦的学习,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更严重吗?”   涂雨萱哭笑不得,懒得和花瑞文多说,翻开自己的备课本,撕了一张纸,从笔筒里抽了一支笔,递给祁朦,祁朦就乖乖地接过了,花瑞文大惊:“诶,你别接啊,这个怎么写啊!”   祁朦看着花瑞文,又为难又委屈,花瑞文心都酥了,又觉得有点好笑,嘴角不自觉地就咧开了,凑过去对祁朦说:“你就写‘花瑞文强吻我’,就行了,剩下的都我来写吧。”   两个人一人拿了一张纸坐在其他老师的座位上,办公室里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其他班抱着作业的课代表,隔着越叠越高的练习册,花瑞文偷偷看着祁朦,他正在发呆,迟迟也没有动笔,像是感觉到自己在看他,就抬眼来看自己一眼,两个人眼神交汇后他又赶紧躲开了。   花瑞文转着笔看祁朦,打了个哈欠,看了下时间,花唯应该快到了才对。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花瑞文回过头,竟然不是花唯,是苏曼娴,苏曼娴一看到花瑞文就笑了起来,花瑞文也笑嘻嘻地给苏曼娴打招呼:“阿姨好!”   涂雨萱凶道:“你给我好好写检讨!”苏曼娴有些无奈地强忍住笑对花瑞文皱了皱眉,花瑞文只好耸了耸肩,回过头继续装模作样磨时间等花唯来。   涂雨萱赶紧招呼苏曼娴:“祁朦的妈妈,快进来。”   苏曼娴路过祁朦身边的时候,祁朦低着头也没有敢看她,拿着笔,仍然没有动笔,苏曼娴抬起手来摸了摸祁朦的头,这才走到涂雨萱面前坐下。   涂雨萱和苏曼娴交流了一阵,花瑞文的“家长”才来——花瑞文看着邱泽和涂雨萱两脸懵逼,心里忍不住一阵暗爽,花唯这只老狐狸,涂雨萱一看到邱泽,明显气势也弱了几分,看她刚才嚷嚷着让自己叫花唯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邱泽一看到涂雨萱整个人就变得更拘谨了,小心翼翼地叫涂雨萱:“学……学姐好……”   花瑞文提醒他:“你应该叫她‘涂老师’。”   邱泽懂事地改口:“涂老师好,你就是瑞文的班主任啊。”   涂雨萱也有些不太自然,对邱泽说:“怎么是你?花唯呢?”   邱泽说:“唯唯要开会,没事儿,我也是一样的。”说着转过头问花瑞文:“你咋了?”   花瑞文嘿嘿一笑:“我刚亲了朦朦一口,被老涂看到了。”   邱泽皱了皱眉,一脸写着“这也要请家长”的不解,涂雨萱补充道:“是‘在教室里’亲了祁朦‘的嘴’。”   邱泽有点尴尬:“这个……”   涂雨萱乘胜追击,质问邱泽:“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爸准你谈恋爱吗?”   邱泽更尴尬了,说:“家庭教育观念不同嘛……”邱泽有些底气不足,低下头就看到了苏曼娴,苏曼娴笑着给邱泽打招呼:“你好!”   邱泽也点头给苏曼娴问好:“你好,我是瑞文的干爹,你是朦朦的妈妈?”   苏曼娴笑道:“是啊。”   邱泽笑呵呵地说:“那我们是亲家啊!”   涂雨萱凶他:“邱泽!”   邱泽赶紧收起笑,和涂雨萱对视了两秒,叹了口气,说:“学姐,所以你想干啥啊?你要棒打鸳鸯啊?”涂雨萱愣了一下,邱泽继续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棒打鸳鸯不厚道,要不你看这样行不——瑞文!”   花瑞文赶紧配合地应道:“嗯!”   邱泽装出教训的模样:“你还在不在教室亲朦朦了?”   花瑞文一本正经地说:“不亲了不亲了!”   邱泽又叫祁朦:“朦朦。”   祁朦就从练习册里抬起头来看邱泽,一脸不好意思,邱泽继续说:“要是瑞文以后敢在教室里亲你,你,就揍他!”   祁朦顿了一下,看了花瑞文一眼,花瑞文强忍着笑,点了点头,祁朦也觉得有点好笑,配合地点了一下头。   邱泽很满意,转过头对涂雨萱说:“我看这样挺好,要不就这样吧?”   苏曼娴也说:“我也觉得挺好的。”   涂雨萱目瞪口呆看着这两个家长就这么擅自达成了一致,清了清嗓子,说:“但是两位家长,他们两个还是高中生,本来学校就不允许学生谈恋爱,虽然三中在这方面管得比较宽松,但是也不能不加以遏制就顺其自然这样发展,他们迟早会无法无天的。”   “他能怎么无法无天啊?”邱泽看了花瑞文一眼,一脸安心地说:“唯唯让他一只手他都打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30分钟以前,老花家】 花唯唯挂断瑞文汪的电话,翻了个身圈住身边的昱纾纾。 花唯唯(在昱纾纾的后颈狠狠地吸了一口):老婆,我有点事儿,出趟门儿。 昱纾纾(挣扎着挣脱):去去去去!又是哪只小狐狸,大清早给打给你的?觉都不让你睡,是想榨干你吗?还是想要陪你睡啊? 花唯唯(皱眉,脑海里灵光一闪):好吧,我不去了,反正公司的事儿,阿泽去也行,我给他打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花唯唯飞速发了一条短信给邱二泽:江湖救急,去学校见见瑞文汪的班主任!】 花唯唯(抱住昱纾纾):老婆,我已经给阿泽打过电话了,我不去了,我们继续困觉~ 昱纾纾:滚滚滚,快去见你的小狐狸! 花唯唯(用老二抵住昱纾纾):不许动!把手举起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然后,大概此刻还是正在进行时吧】   ☆、第 54 话   托邱泽的福,涂雨萱也没有再过多地纠结这件事,再加上本来“好学生”在很多时候都会得到优待,花瑞文虽然从头到尾态度都够让人讨厌,可是祁朦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是让涂雨萱于心不忍。   涂雨萱和邱泽、苏曼娴谈话期间,祁朦已经把检讨写完了,虽然没有按要求写出过程,但是认错态度很诚恳,也保证自己会以身作则,不再会做这些让老师失望的事了,涂雨萱看完检讨也心软了,训了祁朦几句,就让他回教室了。   祁朦站在原地也没有走,涂雨萱问他:“怎么了?你回教室去上课呀。”   祁朦小声地问:“那花瑞文呢?”   涂雨萱叹了口气:“我还能把他吃了不成啊,他检讨都没写好,我凭什么放他回去上课?”   祁朦看了花瑞文一眼,欲言又止,花瑞文当然懂祁朦的意思,立刻乖乖地拿起笔埋头就开始写,祁朦只好对涂雨萱鞠了个躬,说:“谢谢老师。”走出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过头来看花瑞文,花瑞文果然也正看着祁朦,露出了个傻笑,祁朦皱了皱眉,用唇语对花瑞文说:“乖乖写。”   花瑞文回教室的时候祁朦正在记笔记,把花瑞文的那份也记上了,看花瑞文回来了,就把他的那份递给他让他自己抄,花瑞文接过笔记本,还不忘摸摸祁朦的手,揩个油,祁朦瞪了花瑞文一眼,握起拳头作势要揍他,花瑞文觉得有点乐,乖乖收回了手,用食指和中指在嘴唇上按了一下,接着又在祁朦的嘴唇上按了一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能直接接吻,间接的总可以吧?   祁朦的脸突然就红了,抬起手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嘴唇,低下头继续记笔记。这个小动作把花瑞文萌坏了,花瑞文伸出右手在祁朦的腿上拍了一下,祁朦吓了一跳,低下头看他的手,花瑞文掌心向上,动了动手指,祁朦又抬起头来看花瑞文,试探性地缓缓把左手伸了过去,花瑞文牵住祁朦的手,两个人十指紧扣。花瑞文很满意,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笑来,转过头看黑板,用左手拿起笔继续记笔记了。   吃午饭的时候八卦精罗升总能够在偌大的食堂找到花瑞文和祁朦,刚坐下就搂着花瑞文的肩膀坏笑道:“哟,听说你俩厉害啊,大清早就在教室里接吻,还被请家长了?咋还在一起呢?”   花瑞文扫了罗升一眼,一边抬起手来嫌弃地推开罗升的手,一边说:“为什么不在一起,我家和他家又不反对我们谈恋爱。”   罗升想了想,也是,花瑞文现在这样,还不是因为家教宽松被纵容的,说着又望向祁朦:“你家也没意见啊?”   祁朦有点不好意思:“我妈比较好说话……”   “不是因为阿姨好说话!”花瑞文不满意祁朦的答案,纠正道:“阿姨可喜欢我了,对我可满意了!”   祁朦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有反驳花瑞文,低下头继续吃饭。罗升又问花瑞文:“诶,你知道邵槿去哪儿了吗?我听他们班的说她早上都来了,后来又走了,今天迎新晚会彩排啊,她人都不在,我一个人去唱啊?”   花瑞文皱了皱眉,不解:“邵槿来了又走了?”   罗升点头:“是啊,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也不回,会不会是家里有什么事啊?”   “不会吧……”花瑞文也有点不确定,掏出手机给邵槿打电话,正在通话中,挂断电话,朝罗升伸出手,罗升迟疑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花瑞文,花瑞文快速地解了锁,罗升大惊:“你是不是暗恋我!你怎么知道我的锁屏密码!”   花瑞文一边在通话记录里找邵槿的电话给她拨了过去,一边嫌弃地答道:“上次不小心看到了,我宁愿没看到。”花瑞文听着听筒里正在连线的声音,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在桌子上继续吃饭了,对罗升说:“不用管她,正跟我闹脾气呢。”   罗升看着花瑞文,也低下头,拿起勺子,嘴角勾起一个有些凄凉的笑,原来是吃醋了啊。   今天是圣诞节,花唯约了邱泽一家、花裕一家一起吃晚饭,在银海酒店订了一桌,让花瑞文放学后就直接去酒店。   今天一整天花瑞文都被迫收敛,无论怎么暗示祁朦,祁朦都不再和他在学校有牵手以上的亲密动作了,花瑞文憋坏了,在车上抱着祁朦亲了个够。   到祁朦家楼下了,花瑞文还抱着祁朦吻着他,巴不得把他吞进肚子里。   祁朦坐在花瑞文的腿上,花瑞文一只手揽着祁朦,另一只手不安分地从祁朦衬衫下摆探上去,摸着祁朦的腰,祁朦一只手按着花瑞文的手腕,另一只手推着他胸膛,虽然是抗拒的动作,却都没有用力,反倒像是在纵容花瑞文。   感觉到车停了下来,祁朦才轻轻推了一下花瑞文,舌尖被花瑞文支配着,也不能说话,只能从喉咙里发出示弱的呜咽声,花瑞文这才放慢进攻,把舌头从祁朦的嘴里退了回来,刚离开祁朦的唇,又意犹未尽地贴上去吻住。   祁朦小声地说:“我到家了……”   “嗯……”花瑞文一边亲吻他,一边应道。   祁朦推着花瑞文的胸膛,说:“我、我要上去了……”   “嗯……”花瑞文嘴上答应着,却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   祁朦也拿花瑞文没有办法,红着脸说:“你放开我……”   花瑞文笑了笑,停了下来,把头埋在祁朦的颈窝蹭了蹭,用痴迷地声音撒娇道:“我忍了一天了,你就让我多抱抱你嘛……朦朦,朦朦我好喜欢你啊,无时无刻都好想吻你,想抱着你,想要抚摸你,朦朦……”   能够感受到花瑞文搂着自己腰的手紧了紧,祁朦抬起手来抱住花瑞文,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你怎么这么大个人还撒娇啊。”   花瑞文也不否认:“我就对你撒娇,也不可以吗?”说着赌气地抬起头来看祁朦。   祁朦笑着凑过去吻了一下花瑞文的唇,说:“可以,你随时都可以向我撒娇,但是你只许对我撒娇,不然,我会吃醋的。”   祁朦话音刚落花瑞文又强势地吻了上去,舌尖长驱直入,在祁朦衣服里的手也继续往上,摸着祁朦平坦的胸膛,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揉捻了一下祁朦胸前的小点,祁朦的腰就绷紧了,喘息声也加大了,却没有推开花瑞文,用手抚摸着花瑞文的脸,眼神迷离的望着花瑞文,微微皱着眉。   花瑞文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全凭着本能在和祁朦接吻,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他的脑海里一直被各种奇怪的东西充斥着,看得越多脑子里记的东西就越多,总是感受着大脑被一些繁琐的事情填满的感觉,而此刻什么都没有,只有眼前的祁朦,和氤氲在空气里的幸福感。   两个人又吻了一阵才停下来,花瑞文想要凑上去,祁朦就挡住他的嘴,说:“好了瑞文,你们家不是有聚会吗,你还得去银海酒店,一会儿塞车呢。”   花瑞文乖乖地眨了一下眼,手才从祁朦的衣服里退了出来,替祁朦理了理衣服,祁朦又说:“其实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在家里,你等我上去给你拿。”   花瑞文很惊喜,喜悦全写在脸上,祁朦也有点开心,有点得意地说:“你等我啊。”说着推开车门下了车关上门。   看着祁朦的背影,花瑞文下意识地抬起手来闻了闻,是祁朦的味道,一边幸福得快死掉,一边又觉得自己好像个变态,脸突然就红了,赶紧又深吸一口气,这才放下手。   很快祁朦就下来了,手上提了一个袋子,拉开车门花瑞文往里面退了一点,祁朦坐上车,关上门,把袋子递给花瑞文,说:“圣诞节快乐!”   花瑞文接过袋子,是一条纯黑色的羊毛围巾。   祁朦把围巾从袋子里拿出来,说:“你要注意保暖,围上围巾就会更温暖啦!”说着替花瑞文围上围巾,点了点头:“嗯!很好看啊!”   花瑞文笑了起来,说:“嗯,老婆牌围巾。”   祁朦红着脸抬起手轻轻打了花瑞文一下,娇嗔道:“你在乱说些什么啊!”   花瑞文笑眯眯地说:“没乱说啊,你就是我未来老婆啊,要不我给我爸说,我准备好彩礼来你家提亲,我们先订婚吧,反正你迟早都得嫁给我的。”   祁朦看着花瑞文的眼睛,嘟着嘴喃喃道:“未来的事情,你凭什么那么肯定啊,万一哪天你不喜欢我了呢。”   花瑞文也看着祁朦的眼睛,说:“朦朦,我爱你,永远都只爱你,你就是我可以那么笃定的底气,你也是我未来的可能性,没有你,我就没有未来。”   ☆、第 55 话   祁朦正在准备晚饭,门铃就响了起来,苏曼娴正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码字,祁朦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她正要站起来,祁朦朝她压了压手,示意她不用站起来,自己一边往玄关走,一边应道:“来了!”   看了猫眼一眼,是送外卖的,祁朦有些疑惑地打开门,门口的外卖小哥就问道:“您好,祁先生,这是您的圣诞节外卖,火鸡、烟熏火腿、烟熏三文鱼、圣诞布丁……”   祁朦眨着眼,听外卖小哥念着菜单,过了几秒才猛地回过神来,是花瑞文,分别的时候他特意叮嘱自己:“晚点做饭。”   还真是简单粗暴的暗示啊,而自己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祁朦签收了花瑞文给自己订的圣诞大餐,放在桌子上招呼苏曼娴吃饭,苏曼娴看着桌上丰盛的圣诞大餐,垂涎三尺,食欲大开,笑嘻嘻地问祁朦:“我们俩吃不完啊,怎么不让瑞文一起来吃晚饭?”   祁朦回厨房拿了两个盘子,两幅刀叉,又从厨房里走出来,说:“花瑞文他们家有家庭聚会,这就是他订的外卖……”说着抱怨道:“真是,那么多我们俩怎么吃得完啊。”   苏曼娴接过祁朦递来的盘子和刀叉,偷笑道:“可是朦朦,你笑了哦。”   祁朦脸红了一下,偏开头说:“我没笑。”   苏曼娴有点开心,感叹道:“你们俩感情好是好事,不过啊,你们俩还是收敛一点,在教室里接吻什么,也太开放了吧。”   祁朦:“……”   吃着饭,花瑞文的短信就发过来了:收到火鸡了吗?   祁朦回道:正在吃呢   花瑞文:好吃吗!   祁朦:嗯,好吃。你们家不是家庭聚会么,别老玩手机,一点都不礼貌   花瑞文:知道了   祁朦刚把手机放下,手机又震动了一下,祁朦扫了屏幕一眼,心里有点甜。   花瑞文:想你   吃过晚饭祁朦回房间写完了作业,走出房间,苏曼娴也已经码完了更新,正在看一档历史栏目,祁朦也坐下陪她看。   不一会儿门铃又响了起来,苏曼娴下意识地望向祁朦,祁朦也有些疑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说着站起身来往门口走,打开门,站在门口的小姑娘正甜甜地笑着,一看到祁朦就用甜甜的声音招呼祁朦:“朦朦哥哥好!”   祁朦心都酥了,蹲下身来叫她:“亦衿怎么来了?哥哥呢?”   亦衿说:“哥哥在楼下,让我上来叫朦朦哥哥。”   祁朦有些无奈,不知道花瑞文又要搞什么鬼,站起身来转过头对苏曼娴说:“妈,我下去一趟。”说着一边换好了鞋。   跨出房门,祁朦又蹲下身把邱亦衿抱了起来。等电梯的时候祁朦看到了邱亦衿胸前的项链,用花体写着“Princess”,夸道:“项链很好看啊。”   邱亦衿低头看了一眼,说:“瑞文哥哥送给亦衿的……”说着凑到祁朦耳边小声地说:“瑞文哥哥还给朦朦哥哥买了一个超级好看的戒指!”   祁朦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这件事,瑞文哥哥没有让亦衿保密吗?”   邱亦衿恍然大悟,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慌,咬着下唇,楚楚可怜地望着祁朦,祁朦赶紧哄道:“嗯,刚才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哦。”   邱亦衿这才露出一个笑,用额头在祁朦的脸边蹭了蹭。   坐着电梯到了一楼,一打开电梯,就看到门口站得规规矩矩的邱亦辰,手上拿着一小束捧花,是粉色的玫瑰花,邱亦辰把花递给祁朦,说:“哥哥送给你的。”   祁朦觉得有点好笑,又送戒指又送花,不会真的想要求婚吧?   抱着邱亦衿,领着邱亦辰,握着捧花,走出大门,祁朦总算看到了花瑞文,站在路灯下,围着自己送给他的围巾,半张脸都藏在围巾里,正低着头用脚尖玩着地上的一颗小石子,感觉到祁朦来了,就抬起头来望向祁朦,用手按了按围巾,露出了嘴,以及嘴角的笑意,说:“朦朦,晚上好。”   祁朦嘟着嘴说:“大晚上的,你干嘛呢?”   花瑞文走近祁朦,接过邱亦衿,对邱亦衿说:“亦衿你和哥哥先去车上等我。”   邱亦衿点了点头,花瑞文把她放下来,她回过头看了祁朦一眼,示意有悄悄话要对祁朦说,祁朦看了花瑞文一眼,蹲下身把耳朵凑到邱亦衿身边,邱亦衿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地说:“亦衿喜欢朦朦哥哥做嫂子,所以朦朦哥哥一定要答应瑞文哥哥哦。”   祁朦红着脸看着邱亦辰把邱亦衿牵走,回到车上,这才站起来,看着花瑞文,底气不足地问他:“你要干嘛啊?”   花瑞文有些不好意思:“我,有点心急,我知道我们的年龄还不够结婚,可是我现在就想要圈住你,每分每秒都在担心会不会再失去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几乎快要疯掉。”花瑞文看着祁朦的眼睛,眼神突然温柔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单膝下跪,打开盒子:“嫁给我,眼里只有我,心里只有我,让我为你而活。”   祁朦看着花瑞文,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花瑞文也没有催祁朦,保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看着祁朦,祁朦猛地回过神来,脸突然就红了,抬起手来挡住脸,偏开头抱怨道:“你是疯了吗?还真的求婚了,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花瑞文笑了起来,说:“呐,你就依我吧,答应我,然后一辈子都乖乖在我怀里,哪里都别去。”   祁朦回过头来看花瑞文,赌气道:“我不答应你你就不起来了吗?”   花瑞文点头:“嗯,不起来了。”   祁朦说:“那你就跪吧。”   “别啊!”花瑞文慌了,说:“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对不凶你,也不顶嘴。”   祁朦忍俊不禁,弯下腰,抬起手来捏了捏花瑞文的脸,说:“这张嘴就会说好听的。”   花瑞文伸出手拽住祁朦另一只手,轻轻一拉,祁朦就重心不稳朝花瑞文扑了过来,还来不及尖叫就已经扑倒花瑞文,花瑞文凑过去吻了一下祁朦的唇,补充道:“还会吻你。”   祁朦扶着花瑞文的肩膀,眼神有些闪躲,花瑞文也不等他的回答了,擅自把戒指取下来戴在祁朦的无名指上,有点得意:“看,多合适啊,为你量身定做的。”说着把祁朦的手牵起来吻一下,又紧紧抱住祁朦,喜悦溢于言表:“我好开心啊。”   祁朦看着花瑞文那么开心,突然很有成就感——是自己让他那么开心的,自己就是他开心的源头,他此刻的笑是因为自己,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啊。   祁朦推了推花瑞文,说:“笨蛋,哪有带着那么小的孩子来求婚的啊,恬不知耻。”   花瑞文抬起头来看祁朦,笑道:“你别看他们小,个个都是小人精,刚才来的路上,我问他们喜不喜欢你做他们的嫂子,就撒娇要我给他们买冰淇淋吃,不然不告诉我答案呢。”   祁朦也笑了,说:“这两个小家伙,都不怕冷的吗?”   “是啊!”花瑞文无奈:“大概冬天我干爹不许他们吃冰淇淋吧,就缠上我了。”   “然后呢,你给他们买了冰淇淋,他们的答案是什么?”   花瑞文笑着亲了亲祁朦的脸,说:“还能是什么,我老婆这么好,他们怎么会不喜欢。”   “花瑞文!”哪有自作主张求婚、擅自替人戴上戒指、最后还那么理直气壮地叫人“老婆”的啊!   “不对。”花瑞文一本正经地纠正祁朦:“要叫‘老公’才可以。”   祁朦抬起手来拧花瑞文的脸:“老公个鬼啊!”   两个人在地上打闹了一阵才站起来,祁朦低下头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又抬起头来看花瑞文,说:“你生日没几天了吧,想要什么礼物?”   花瑞文双眼瞬间亮了不止一个色度,问道:“什么礼物都可以要吗?”   祁朦强忍着笑意说:“不可以要的,就不能要。”   花瑞文傻笑着搂过祁朦的腰,两个人下身贴在一起,祁朦能够感觉到花瑞文已经抬头的欲望,有些哭笑不得。花瑞文把头埋在祁朦耳边蹭了蹭,说:“我知道,那个是我的……不对,是你的成人礼,你18岁的时候才能要。”   祁朦推着花瑞文的胸口想要挣脱他,骂他:“色狼!”   花瑞文有点得意:“你这才发现啊小白兔,我就是色狼哦……”伸出舌头舔了舔祁朦的耳垂,祁朦浑身一颤,停下了挣扎,花瑞文贴着祁朦的耳朵,用诱惑力十足的声音说:“我的小白兔,快点长大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吃掉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略略略,老花家怎么生出你这个色魔的!! 【银海酒店某包房】 花唯唯看着手机上的消费记录,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对昱纾纾说:老婆,你儿子谈恋爱真花钱,上个月花十几万买镯子,今天又花十几万买戒指,你不觉得这不符合高中生的消费水平吗? 昱纾纾(冷笑):花钱大手大脚学的谁啊?你们老花家的家训里有“节约是美德”吗? 花唯唯:我们家家训有“再穷不能穷老婆”,“老婆说话比谁都好使”,“老婆就是我的命”,“花唯的老婆是老花家最好的老婆”,“花唯每天吃老婆天经地义”…… 【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可是为什么花唯唯就被昱纾纾揍了呢】 【摊手】   ☆、第 56 话   三中的迎新晚会年年都是重头戏,原则上是全校参加,但其实这是花瑞文第一次参加迎新晚会。排场很大,完全不输演唱会,校长在周一早会上就说了,三中这次演唱会投入又创新高,迎新晚会头一天就开始在操场搭舞台,第二天灯光也到位后更显浮夸,完全配得上校长口中的“又创新高”,反正有金主,跟钱多得没处花了似的。   邵槿和罗升要在迎新晚会上合唱一首歌,花瑞文本来想约他们一起吃晚饭的,结果给罗升打电话,说邵槿正在化妆,给她买了外卖,就不一起吃饭了。   吃过晚饭,花瑞文和祁朦就到操场了,1班的区域已经有一些人了,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天已经黑了,还有人借着手机的光刷着题,祁朦虽然热爱学习,但是此刻也没有心思,坐立不安等待晚会开始。   祁朦一低头就能看到戴在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本来第二天祁朦没戴的,毕竟头一天才因为和花瑞文在教室里接吻被请了家长,要是第二天就戴着戒指去学校,总觉得在挑战权威,结果就惹得花瑞文不高兴,闹了一天的脾气。毕竟花瑞文答应了祁朦不凶他,就自己生闷气,趴在桌子上罢学,祁朦给他说话也是三句才应一句,在送祁朦回家的路上也很冷淡,祁朦试探性地讨好了他一天,他都爱答不理的,于是祁朦只好主动地骑到他的腿上,主动吻他。起先花瑞文并不领情,假装自己是个木头人,祁朦挑逗了两下,他就缴械投降了,搂着祁朦的腰狠狠地吮吸着祁朦的舌尖,吻了一阵就把头埋在祁朦的颈窝撒娇,祁朦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就捏着祁朦的无名指蹭他,第二天祁朦只好戴上戒指——算了,挑战权威就挑战权威吧,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让他开心更重要呢?   祁朦看着戒指正入神,花瑞文就伸手过来牵他,祁朦也没有忸怩牵住了花瑞文的手,以“黑灯瞎火也没人看得到”为理由把自己渡了过去,花瑞文牵着祁朦的手放进自己的校服大衣口袋里,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两只眼睛,也帅得一塌糊涂。   祁朦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藏在花瑞文口袋里的手捏了捏,花瑞文就转过头来,祁朦环视四周,黑黢黢的也没人看得见,对花瑞文嘟了嘟嘴,花瑞文瞬间会意,把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按着自己的围巾,凑过去飞快地亲了祁朦一口,亲完了还不忘舔了舔嘴唇,然后傻乐着把脸又埋回围巾里去了。   迎新晚会排场很大,观众每人一根荧光棒,祁朦一只手被花瑞文牵着,另一只手拿着两根荧光棒卖力地挥舞着。花瑞文靠着祁朦,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打着哈欠看着舞台上的劲歌热舞,他对除祁朦以外的任何事都没有兴趣。   很快就轮到邵槿和罗升了,邵槿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一出场就引起男生的尖叫连连,罗升穿着西装,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花瑞文笑了笑,在祁朦的肩膀上蹭了蹭,祁朦说:“我觉得邵槿和罗升看起来挺配的。”   花瑞文说:“配啥啊配,你是不知道罗升有多花心。”   祁朦笑:“可是他现在好像一心都在追邵槿,挺专一的啊。”   这倒无法反驳,罗升最近的确是一心扑在邵槿身上了,都没有和其他女生保持暧昧关系。   音乐响起,整个操场都静了下来,罗升唱的第一句,这首歌的名字叫《成全》。   花瑞文看着舞台上的邵槿,在人群中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唱着:“我对你付出的青春这么多年,换来了一句谢谢你的成全。”   花瑞文坐正起来,牵着祁朦的手看着邵槿,突然觉得有点愧疚,祁朦感觉到花瑞文的头离开了自己的肩膀,转过头来看他,花瑞文看着邵槿,眼里没有笑意。   “邵槿喜欢你,你看得出来吗?”祁朦捏了捏花瑞文的手,小声地问他。   “我知道。”花瑞文垂下眼,说:“可是我对她,没有那种感情。我爸说,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但是这份幸运止乎于此,我无法回应她,因为我不能辜负你,我也不能违背我自己的心。”花瑞文转过头看祁朦:“我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我,这就是我的万幸,我愿用我一生的幸运来交换这份万幸。”   舞台上邵槿和罗升刚好唱完第一段副歌,间奏期间,罗升突然当着全校的面对邵槿说:“邵槿,你想成全他,但是我不想成全你,做我女朋友……”罗升的话还没有说完,话筒的声音就被切掉了,罗升却不放弃,大声地对邵槿吼道:“我喜欢你!”   即使没有话筒,也大声到半个操场都能听见,罗升对邵槿的表白引起了场下一片哗然,花瑞文也回过头看舞台,邵槿不知所措地望向了花瑞文,两个人眼神相对,花瑞文还来不及做出表情,邵槿就一脸惶恐地回过头,扔了话筒,跑下了舞台。   舞台上只剩下罗升,看起来莫名有些落寞,第二段伴奏已经开始了,罗升却没有拿起话筒,也丢掉话筒追下了舞台。   场下一度混乱,总负责的老师赶紧上台救场,但是也没有办法控制场下躁动的局面,花瑞文有些无语,松开了牵着祁朦的手,站了起来,对祁朦说:“走了。”   花瑞文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给邵槿打电话,邵槿的电话没人接,估计手机不在她身边,花瑞文又给罗升打电话,也没有接。花瑞文有些不爽,走出操场,就看到迎新大道上邵槿正对着罗升拳打脚踢,一点不留情,罗升也没有还手,乖乖让她打。   邵槿一边打罗升,一边骂他:“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花瑞文制止道:“嘛呢,穿着裙子踢什么踢!用手打!”   邵槿停下来喘气,回过头来看花瑞文,化了很好看的妆,难怪罗升会忍不住想要在全校面前表白。花瑞文走近两人,抬起手来毫不含糊一拳给罗升打了过去,祁朦和邵槿都吓了一跳,罗升被花瑞文一拳打到地上,慢慢撑起身子,咳嗽了两声,也没有站起来。   花瑞文把邵槿牵到自己的身后,就把她的手交到祁朦的手里,蹲下身对罗升说:“我说过的吧,别打邵槿的主意,我真的会揍你的。”   罗升扯出一个笑来,喘着气,偏过头来看花瑞文,有气无力地骂道:“邵槿打我能不还手,你他妈可不一样。”说着暴起也一拳朝花瑞文打来,花瑞文没想到罗升会还手,猝不及防挨了一拳,火气也窜上来了,两个人很快就打成了一团。   两个人虽然都生气,但是都没有奔着伤对方去,祁朦和邵槿都看得揪心,下一秒就开始拉架,很快就把两个人拉开,邵槿拉着罗升,祁朦拉着花瑞文,两个人怒气冲冲地盯着对方,祁朦抬起手来轻抚花瑞文的胸口,一边安抚他:“消消气,你别生气……”   邵槿也拉着罗升骂他:“你干嘛啊!你和花瑞文打什么啊!”   罗升喘着粗气,转过头看邵槿,邵槿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对祁朦说:“你带花瑞文走!”   祁朦问道:“那你呢?”   邵槿不耐烦:“走啊!”   祁朦只好拉着花瑞文走了,花瑞文三步一回头,祁朦努力控制住他,走出校门了,祁朦才放他开,关切地仔细查看伤情。罗升太不够意思了,居然在花瑞文的脸上打了一拳,祁朦抬起手来摸了摸,心疼地问:“疼吗?”   花瑞文却突然笑了起来,骂道:“这孙子,估计老早就想揍我了,老子好心好意帮他,他还真不留情。”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裂开的伤口,有点疼,花瑞文又龇了下嘴,对祁朦撒娇:“老婆,疼。”   祁朦又心疼又无奈,踮起脚凑过去在花瑞文的嘴角亲了一下,抱怨道:“你干嘛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家啊?”   花瑞文搂着祁朦的腰,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啜了一下,说:“不是你说,他们俩挺配的么,我这不在帮他么。”   祁朦恍然大悟,有些无奈:“你为了帮这忙,牺牲也太大了吧?”   “就是,他要追到邵槿了,都是我的功劳!”罗升事情都没成,花瑞文就已经开始邀功了,祁朦觉得有些好笑,抬起手来点了点他的额头,训他:“没其他办法帮他么,你非得去和他打一架!你不疼啊!”   “疼啊,可我就是想揍他。”花瑞文皱了皱眉,不太爽:“虽然他条件也不差,可是邵槿条件这么好,这么好的白菜干嘛要给那只猪拱啊!干嘛便宜他啊!”   祁朦哭笑不得,说:“那你呢?”   花瑞文笑嘻嘻地把头埋回祁朦的颈窝,说:“你就便宜我嘛,这只猪比那只猪帅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这只猪……   ☆、第 57 话   罗升成了三中新年第一个被处分的人,在新年第一次早会上全校面前通报批评,还当着全校念了检讨,罗升对于在迎新晚会上公开向邵槿表白感到十分的懊悔,并承诺以后决不在公开场合向邵槿表白了。   话是这么说,罗升也并没有放弃追求邵槿,虽然“不在公开场合向邵槿表白”,私下可没少下功夫。花瑞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帮他,但起码没有那么反对了,不止如此,明明两个人才打过架,现在却又分分钟和好如初,好到邵槿都怀疑自己被讹了。   花瑞文的生日快到了,他的生日宴一年比一年浮夸,参加生日宴的人也都是C市的名流,他一般也不请朋友,但今年邵槿要来他的生日宴,于是做个顺水人情,也请了罗升。   祁朦和苏曼娴到银海酒店的时候,花瑞文一家正在门口迎宾,花瑞文穿着天蓝色的西装,衬衫衣领别着领针,看起来很青春。花瑞文看到祁朦,脸上的表情立刻鲜活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蹭过去,给苏曼娴打了招呼。   花家并不缺钱,所以在请帖上就写明了不收任何礼金,苏曼娴也没有客套,不过祁朦给花瑞文准备了礼物,一个巨型健达巧克力蛋,把花瑞文乐坏了,这比祁朦之前送给自己的每一个巧克力蛋都大,花瑞文乐呵呵地抱着巧克力蛋带祁朦和苏曼娴进宴会厅。   花瑞文的生日宴来了很多明星,都是新视界旗下的一线大牌,都纷纷给太子献唱,花瑞文对这些没有一点兴趣,就守着祁朦看他吃甜点,自助的甜点都是顶级糕点师的杰作,也都是韦昱纾喜欢吃的,这样看来祁朦的口味和韦昱纾挺像的,嗯,以后住一起了多和谐啊。   花瑞文看着祁朦吃着甜点幸福的样子,笑着说:“朦朦,等我们以后结婚,你和阿姨就搬到我们家来住……不对,我是不是该叫‘妈’啊?”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祁朦被花瑞文呛得疯狂咳嗽起来,咳了几声,脸就红了:“你在说什么啊!”   看到祁朦猛地咳嗽起来,苏曼娴赶紧拍祁朦地背给他顺气,关切地问:“朦朦怎么了?”   祁朦还没开口,花瑞文就开门见山:“阿姨,我以后能叫你‘妈妈’吗?”   苏曼娴愣住了,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祁朦抬起手肘撞了撞花瑞文,赶紧对苏曼娴说:“你别理他!”   苏曼娴这才回过神来,露出一个笑来,嘴角的梨涡也更明显了,答道:“好啊!”   祁朦哭笑不得,花瑞文就已经嘴甜地叫苏曼娴了:“妈!”花瑞文话音刚落花唯就刚好路过,抬起手就开始拧花瑞文的耳朵,训道:“你在乱喊什么啊?”   花瑞文轻轻地呻吟了两声,可怜兮兮地向花唯撒娇:“老爸,我今天是寿星,你不能揍我啊!”   花唯冷笑道:“我看你是想挨新年第一揍得很!过来,你也知道你过生日,总得亮个相吧?”   花瑞文只好暂时挥别祁朦,被花唯拉上舞台向来宾致谢,全场一起合唱了生日歌,花瑞文许了愿,切了蛋糕,下台前看到了罗升打扮得人模狗样地在和邵宗万聊天,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但是也能够看出来邵宗万挺开心的。   下台后没一会儿,罗升就跑过来把花瑞文从祁朦身边拉走了,走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罗升才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我靠!邵槿的爷爷,是首长啊?”   花瑞文冷笑道:“怎么,怕了?所以我让你别去招惹邵槿啊,他们部队里的人,要抹杀你,轻而易举。”   罗升一拳砸在花瑞文的胸口,骂道:“你他妈少咒我!我和老爷子刚才聊得可开心了!拿下邵槿,指日可待!”   花瑞文笑了起来,嘲笑道:“罗升,你这么多年的妞都白泡了吗,这都不能打动邵槿,我都替你难过,干脆放弃了吧。”   罗升翻了个白眼,说:“还不是因为你!要是没你,我早就拿下她了!”   花瑞文笑了笑,没有说话,刚好有服务生托着香槟路过,罗升顺手端了两杯,递了一杯给花瑞文,花瑞文嫌弃道:“我不喝酒。”   罗升冷笑了一声:“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喝酒么?”   花瑞文皱了皱眉,说:“起码现在能不喝还是别喝了。”   罗升抬起头一饮而尽,随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男人不喝酒是好,但是不会喝酒绝对不好,你这样是不会喝酒,以后应酬也好,或者有什么必须喝酒的场合,要是你一点儿都不会,喝一杯就醉,那你说还办啥事儿?”   罗升说得挺有道理的,花瑞文看了看罗升手里的杯子,罗升又说:“况且我跟你说,酒是好东西啊,喝了酒想干嘛就干嘛,想说什么说什么,反正你喝醉了,全天下都得忍着你,你要什么有什么,你说棒不棒?”   花瑞文说:“我现在也要什么有什么。”   罗升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劝了,又仰起头把另一杯香槟一饮而尽,说:“你这人,没情趣,16岁了还没喝过酒,我都替你难过!”   这是刚才花瑞文嘲讽罗升的话,他竟然敢原封不动地送给自己?花瑞文被他气笑了,反正今天过生日,就算喝一杯,韦昱纾也不会生气的吧?花瑞文这样想着,刚好身边就又来了一个服务生,托盘里的酒挺小一杯的,花瑞文就端了两杯,递了一杯给罗升,罗升接过酒杯,对花瑞文挑了挑眉毛,两个人碰了个杯,花瑞文也学着罗升抬起头来一饮而尽。   罗升还没来得及开口,花瑞文已经喝下去了,喝完花瑞文就被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罗升笑到不行:“花瑞文,你傻啊!刚我喝的是香槟,是白酒啊,你看不出来杯子都不一样吗?你就这么一口灌下去!”   花瑞文还在咳嗽,咳得脸涨得通红,抬起手捂住嘴,喉咙里还有灼烧感,抬起头的瞬间突然觉得有些晕眩,罗升赶紧扶住花瑞文,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花瑞文坐下后就开始进入呆滞状态,罗升有点怕,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花瑞文就转过头来看罗升,摆了张他最常摆的臭脸,对罗升说:“你,上次居然敢打老子的脸?”   罗升一听花瑞文这语气就乐了,又想笑又有点怕,怎么办,他真的一杯就醉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到底对于自己上次打了他的脸是有多大的怨气啊,喝醉了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吗?   花瑞文看罗升没有说话,抬起手去拽他的衣领,凶道:“你要对邵槿好!不可以再花心!”   这是花瑞文松口了的意思?罗升笑了起来,哄道:“肯定的,她是我追的最后一个了,追到了就当我老婆,追不到老子孤独一生。”   “你他妈唬谁啊!”花瑞文松开了拽着罗升衣领的手,改为搂着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姿态,可是喝醉了好像就更没口德了,本来在祁朦的管教之下他说话文明多了,一喝醉又打回原形了。罗升喜闻乐见,那个花瑞文也有这样的一面,突然觉得他有点可爱。   花瑞文又问:“朦朦呢!朦朦!还有我妈妈!我妈妈呢!”   “哈?”罗升歪了歪脑袋,花瑞文不依不挠:“朦朦呢!”   罗升赶紧哄他:“你等等,我去叫你的朦朦过来!还有你爸。”   “我妈妈!”花瑞文纠正他。   罗升把花瑞文搂着自己肩膀的手推开,说:“你在这里坐好啊,我去叫祁朦。”   很快罗升就把祁朦叫过来了,还带来了苏曼娴,因为花瑞文要找“妈妈”,一看到祁朦,花瑞文就笑了起来,拖长声音叫他:“朦朦——”   祁朦看着花瑞文这样有些接受无能,一脸惊恐地转过头,问罗升:“你给他喝酒了?”   罗升笑道:“就一杯白酒。”   祁朦有些苦恼,花瑞文此刻正张开双手,脸上是甜甜的笑,对自己说:“抱——”   祁朦于是坐下,接住花瑞文,花瑞文一脸幸福地把脸埋在祁朦的颈边蹭了蹭,说:“朦朦,我爱你,爱你——爱——你——”   祁朦觉得有些好笑,抬起手来摸花瑞文的头,哄道:“嗯,乖。”   花瑞文撒完娇就推开祁朦,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罗升,问道:“那我妈妈呢?”   罗升望向身边的苏曼娴,花瑞文也望向苏曼娴,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妈妈——我妈妈呢?”   罗升只能先安抚花瑞文:“你等等,我现在去给你找!”说着转身跑去找花唯和韦昱纾。   听说花瑞文喝醉了,韦昱纾有些紧张,跟着罗升去找花瑞文,大老远看到花瑞文坐在沙发上靠着祁朦,赶紧加快脚步走到花瑞文面前,蹲下身抬起手来摸花瑞文的脸,问他:“瑞文,还好吗?”   花瑞文笑了笑,叫韦昱纾:“舅舅——” 作者有话要说:  来,划重点,瑞文汪,是个记忆力超好,有心事会闷在心里的,变态小孩。   ☆、第 58 话   韦昱纾惊了一下,手僵在空中,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跟着走过来的花唯也听到了花瑞文叫韦昱纾“舅舅”,花瑞文抬起头来看花唯,还没张口叫花唯,花唯就瞪了他一眼,说:“花瑞文,你喝醉了,什么都别说,给我上楼去。”   花瑞文却不依不挠:“我妈妈呢!”   花唯瞪着花瑞文,重复了一遍:“给我上楼去。”   花唯几乎是用扛的把花瑞文扛到了房间,把他丢在床上,韦昱纾坐在床边摸花瑞文的脸,花瑞文躺在床上,抬起手来挡住眼睛,嘴角挂着有些凄凉的笑,祁朦看得很揪心,花唯喘了口气,拉了拉自己的领带,对祁朦说:“你留在这里吧。”   祁朦点了点头,花唯看起来有些生气,但对韦昱纾说话的时候语气却依然很温柔:“走吧,下面还有客人呢。”   韦昱纾回过头来看了祁朦一眼,眼里有些后怕,咬着下嘴唇,好一阵才开口:“瑞文就拜托你了。”   祁朦点了点头,送走了花唯和韦昱纾,走到床边,却发现花瑞文在哭,祁朦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坐在床上伸手去摸花瑞文的脸,艰难地开口哄道:“乖,我在。”   花瑞文听到祁朦的声音哭得更厉害了,侧躺着蜷缩成一团,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死死地拽着床单,哭到几乎喘不过气来,祁朦索性侧躺下来,把花瑞文揽进怀里,轻轻地拍他的背,眼眶有点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找到话说:“今天你过生日,要开心一点,干嘛哭啊……”   花瑞文没有回答祁朦,哭了好一阵才抽泣着说:“我……不是花家的孩子……花唯不是我爸爸……那些让我引以为傲的东西、都不是我的……”花瑞文说着又颤抖着哭了起来,大口地喘着气,祁朦听着也堵得慌,他当然知道两个男人是不可能生出花瑞文,但是他一直以为花瑞文是花唯的孩子,不可一世的花氏继承人,可是他刚才叫韦昱纾“舅舅”了,说明他不是花家的人,是韦家的人。   “……我爷爷忌日那天,在墓地遇到花氏一个元老董事,他对着我爷爷的墓碑说——‘茂堂啊,你辛辛苦苦建立起花氏,花裕煞费苦心吞掉韦氏,可最后,花氏的一切,还是韦家的,你还是输了……’”花瑞文突然情绪失控,崩溃着大哭起来:“我不是花家的孩子……我是韦家人……可我也想要守护啊……花氏的一切……我没有想要抢走什么啊!”   祁朦看着花瑞文难受的样子,心疼得快不能呼吸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紧紧的抱着花瑞文,祁朦的声音也带着哭腔,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瑞文,你爱他们,也爱他们守护着的一切,这些未来会属于你的东西,不是你抢走的,是名正言顺继承的。”   花瑞文把头埋在祁朦的肩窝,没有再说话,却没有停下抽泣,祁朦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口:“瑞文,你抬起头来,看看我。”   花瑞文没有动,祁朦哄道:“乖,抬起头来看着我。”   花瑞文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祁朦,祁朦第一次看到花瑞文哭成这样,被老师没收巧克力蛋的时候,自己吞下泡泡糖,两个小朋友都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他都没有哭成这样过,他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无力的表情,没有了以往的骄傲,像个脆弱的孩子,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怯怯的眼神,潮湿的睫毛颤抖着。   花瑞文皱了皱眉毛,声音里满是委屈:“我不是太子,我是狸猫,只是我一直,都不想要承认而已……可是,他们都知道啊……”花瑞文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声音断断续续,“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花家的孩子,所有人、都等着看花家的笑话……所有的笑脸、奉承都是假的……”花瑞文越说情绪越激动:“因为我也是假的啊!那我是谁?那我……”   祁朦不等花瑞文说完就吻上花瑞文的唇,把他的话都堵在了嘴里,花瑞文没有回应祁朦,而是闭上眼,任由眼泪流淌。祁朦抬起手来摸花瑞文的脸,擦掉他的眼泪,离开花瑞文的唇,又一个吻落在他的唇角、脸颊、眼窝、眉毛、额头,祁朦细碎的吻落在花瑞文脸上的每一个角落,祁朦亲吻了一阵,花瑞文的情绪也平定了许多,睁开眼,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祁朦。   “瑞文,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花瑞文,而是因为花瑞文是你,我爱你,不管你是谁,以怎样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逃不过——我会和你结婚,然后辅佐你成为叱咤商界的花氏三代目,让所有质疑你的人都乖乖闭嘴,你是我爱的人,所以你要永远骄傲、高高在上,你要比你爸、比你大伯还要厉害,花氏的骄傲由你来守护,你的骄傲,由我来守护——我也会努力变强,我们一起加油。”   花瑞文怔怔地看着祁朦,祁朦笑了笑,把花瑞文揽进怀里,轻抚着他的头:“睡吧,一觉醒来就好了,祝你做个好梦,我的爱。”   花瑞文醒来的时候祁朦已经离开了,花唯和韦昱纾都在房间里,花唯坐在沙发上,韦昱纾坐在床边,花瑞文看了一眼时间,快8点了,头还有点晕,下意识地虚了虚眼,抬起手来挡住眼睛。   看到花瑞文醒了,韦昱纾就把放在床头柜上的蜂蜜水端起来,柔声说:“来,喝点蜂蜜水。”   花瑞文坐了起来,接过韦昱纾递过来的杯子,是温的,花瑞文一口喝光了一杯蜂蜜水,喝得有点急,水从嘴角溢了出来,韦昱纾赶紧抽纸来替他擦,一边柔声训道:“慢点喝。”   花瑞文看着韦昱纾,韦昱纾也看着他,对视了两秒,花瑞文主动避开了韦昱纾的目光,韦昱纾抬起手扶着花瑞文的脸让他看着自己,赌气道:“干嘛,你就这么讨厌舅舅吗?”   花瑞文垂下眼,声音有些沙哑:“我不能,再叫你爸爸了吗……”   韦昱纾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双手捏着花瑞文两边脸颊,不满道:“当然要叫爸爸啦!喂,花瑞文,我辛辛苦苦把你捧在手心养大,离家出走都只带你,花唯都可以不要,只要你,你是翅膀硬了吗!敢不爱我了!”   花瑞文抬眼望向韦昱纾,有些紧张地澄清:“我爱你!”又望向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的花唯,底气不足地说:“也爱你。”说着有些自嘲地补充道:“只是我觉得,我好像没什么资格……”   韦昱纾把花瑞文抱进怀里,揉着他的头发,笑道:“你在说什么蠢话啊笨儿子。对,我和花唯生不出来你,但是你是我们养大的,你的行为你的三观,都有我和花唯的影子,你就是我们的亲儿子,是我们生命的延续,也是我唯一的宝贝。”韦昱纾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放开花瑞文,看着他的眼睛:“还有啊,我的笨儿子,不要妄自菲薄,你只用记住就好,你是货真价实的太子,不是狸猫,没有人可以质疑你,你身上的的确确流着的是花家的血,这件事我可以以我的性命向你担保,当然也有一半韦家的血。所以,都是你的,花氏也好,韦氏也好,都是你的,且名正言顺。”   回到家,花瑞文洗了澡,刚走出浴室,手机就响了,是祁朦,花瑞文接通电话,声音还有些沙哑:“喂?”   祁朦的声音很轻快,问道:“酒醒了吗?”   花瑞文笑了笑:“嗯,醒了,头有点晕,还特别想你。”   祁朦也笑了起来:“以后还喝酒吗?”   花瑞文苦笑:“不喝了。”   祁朦却说:“可是我觉得,喝了酒的你,挺可爱的。”   花瑞文有些害羞,想到自己在祁朦面前莫名其妙地哭得那么惨,也太矫情了,一时有些语塞,祁朦又说:“我一直觉得,你无所不能,高不可攀,可是今天我突然觉得,或许我可以陪在你身边,你也会脆弱、也会疲惫,我也想,成为你的依靠。”   花瑞文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现在就来你家。”   “诶?”祁朦显然有些吃惊,“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呢,明天再见吧。”   “不。”花瑞文拒绝道,一边拒绝,一边已经在睡衣外套上了厚厚的外套,围上了围巾:“你先别睡,等我。”   看花瑞文全副武装的模样下了楼,花唯和韦昱纾都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花唯打趣道:“你这是要离家出走吗?穿着睡衣?”   花瑞文笑了笑:“爸,我生日还没过呢,12点以前我会回来的。”   “诶诶诶!”韦昱纾叫住花瑞文,花瑞文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韦昱纾扫了花瑞文的脚一眼:“穿袜子了吗?上去把袜子给我穿好再出门!”花瑞文这才笑嘻嘻地转身往楼上跑,韦昱纾强调:“12点以前必须回来啊!诶,你去哪儿啊,让你爸送你去啊!”   “我打个车就去了!”花瑞文说着跑进了放进,一会儿就又跑出来了,韦昱纾跟着他在玄关守着他换了鞋,目送他出了门。   关上门,韦昱纾才收起脸上的笑,转过身,有些落寞,花唯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知道花瑞文那声“舅舅”对他震撼很大,不只是他,花唯也很吃惊,花瑞文什么都知道,可他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过了十几年,这点真是遗传到位呢。   花唯笑了笑,张开双手,唤韦昱纾:“过来,给老公抱抱。”   韦昱纾慢慢地走回花唯的面前,侧坐在花唯的腿上,脚踩在沙发上,额头贴着花唯的脸颊,声音里满是委屈:“瑞文什么都知道……”   “嗯,他什么都知道,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花唯偏过头在韦昱纾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但是你要相信你的感受,他很爱我们,所以他才一个人把这些都闷在心里,自己难受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爱他……”韦昱纾小声地说。   花唯笑着伸手去摸韦昱纾光着的脚丫,凉凉的,花唯不满道:“嗯,爱他爱他,离家出走带他都不带我,提醒他穿袜子出门,自己却光着个脚丫也不嫌冷,冻坏了心疼的是谁啊?”   他还有闲心吃醋,看来情况也没有太糟糕嘛,韦昱纾突然如释重负笑了起来,抬起头吻住了花唯的唇:“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嗯……祝各位宝宝……三八妇女节快乐……【强行过节】   ☆、第 59 话   花瑞文打车到了祁朦家楼下,刚下车,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祁朦,花瑞文加快脚步小跑到祁朦面前,拉开外套拉链,一把抱住祁朦,把他也裹进自己的外套里,看样子他已经在楼道口等自己很久了,花瑞文抱着祁朦像抱着冰块儿一样。   花瑞文有点心疼,抱怨道:“干嘛在这儿等啊,我到了会让你下楼的啊!”   祁朦冻得发抖,说话都在打颤:“嘿嘿,因为我在等你,所以就不觉得冷啊!”   花瑞文紧紧的裹住祁朦,祁朦抬起手来摸着花瑞文珊瑚绒的睡衣,感觉很柔软也很温暖,他的身上还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祁朦笑他:“你都洗了澡了,干嘛还出来啊。”   花瑞文抱着祁朦没有回答他,好久才说:“想你了。”   祁朦在花瑞文的怀里也不知道是笑的还是冷的,一直在抖,祁朦也抬起手环住花瑞文的腰,撒娇道:“其实我也想你了。”   花瑞文有点开心,低下头去吻祁朦,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又凑过去吻他的梨涡,花瑞文一下一下地吻着祁朦的梨涡,说:“我小时候一直以为这个也是酒窝,后来我爸跟我说,朦朦这个叫梨涡,长得漂亮的人才有,比酒窝稀罕多了。”   祁朦被花瑞文这么夸了,有点害羞:“才没有呢……有酒窝也很好看啊。”说着踮起脚在花瑞文的酒窝上亲了一下,说:“你看,你笑起来就有酒窝,多可爱啊,平时干嘛老板着张脸啊。”   花瑞文听了祁朦的话反倒不笑了,摆出一张严肃脸:“我又不想可爱。”   祁朦挑了挑眉毛,说:“可我喜欢你可爱一点,”说着松开右手,艰难地从花瑞文的怀里抬起手来推他的嘴角,“不是爱我吗,爱我的话,看到我就要笑啊。”   花瑞文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说:“好——那你爱我吗?”   祁朦很认真地点了下头,看着花瑞文的眼睛答道:“我爱你,我今天对你说的话不是说说而已,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让你看到我在为你努力,所以不要害怕,前路有我,只要你不松手,我就不松手,未来很长,让我未来的每一天都对你说晚安吧。”   为期两天的期末考试很快就结束了,花瑞文从最后一个考室跃居到一考室第一个位置,祁朦坐在他身后,时不时抬起头,就能看到花瑞文的背影,坐姿很正,脖子上还围着自己送给他的围巾。   考完最后一科就放假了,寒假作业之后会让班长发到班群里,涂雨萱集中点了一下名,强调了一下安全问题便早早地放学了。   寒假虽然很短,但是事情却很多,特别是像花家,每到过年就会有不同的人以不同的名义来走动,有几次把花唯弄烦了,春节前就直接带着韦昱纾和花瑞文出国避难去了,当然每次回来都会被花茂堂教训一番,花茂堂去世后,花唯反倒不往国外跑了,起码这两年没有要逃的意思,家里少了一个人,花唯一家再走,就没有年味了。   花瑞文问起祁朦过年的计划,祁朦突然有些兴奋:“今年要回老家,我也有几年没有见到外公外婆了,我妈上个月就把机票买好了,好久没有感受过春运啦!”   花瑞文突然有点失落,祁朦要回老家,就意味着自己过年那几天都见不到祁朦了。   苏曼娴不是本地人,她生于江南,有江南女子的温婉,这份温柔的气息祁朦也完美地遗传了下来。苏曼娴和祁安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后和祁安一起来了C市,后来祁安的工作调动去了邻市,升了职,在公司有了一席之地,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从一开始每周都回来,变成一个月回来一次,甚至一个月也不能回来,再后来,他就向苏曼娴提出了离婚,在邻市有了新的家庭。   苏曼娴个人对C市是有感情的,所以即使和祁安离了婚也没有离开C市回到自己的家乡,可是每次回家都会被家里的人催着再婚,每每过年,三姑六婆都聚在一起花式催婚,把苏曼娴催疲了,索性就不回家过年了。   苏曼娴是觉得和祁朦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她爱祁朦,祁朦也很争气,学习上从来没有让她操心过,甚至连生活起居都是祁朦照顾自己得更多,自己也有病,没有固定收入,全靠码字挣钱。当初苏曼娴和祁安离婚的时候,祁安把在C市买的房子留给了苏曼娴,祁朦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苏曼娴卖掉了之前的房子换了现在这套,把祁朦读书的钱算是攒好了,日常生活靠着读者姥爷们的打赏好歹能过,于是就得过且过了。   今年苏曼娴连载了一篇不错的小说,收入还算可观,加上网站发了一笔不菲的奖励,于是才决定了今年要回老家,祁朦也很开心,他毕竟是孩子,还是向往家庭的温暖,就算祁朦见过家乡长辈们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清,但毕竟血浓于水,家人之间的羁绊是很神奇的东西。   年三十,花瑞文在花裕家过年,邱泽一家也一起,吃过晚饭又到了每年春节必有的环节,那就是陪秦绣云“休闲娱乐”,去年春节秦绣云炸金花输给了邱泽,今年试探性打了一个小时,邱泽又赢了,秦绣云仗着自己现在在家里位高权重,临时改换娱乐项目——打麻将。   邱泽不怎么擅长打麻将,安懿在他身边看着,指点江山,反正秦绣云要什么,安懿就让邱泽打什么。   秦绣云平时和花裕、花唯打麻将被惯坏了,这两个儿子,自己要什么他们就能打什么给自己,现在在干儿媳妇的指点下,干儿子也加入了这个行列,她打得很开心,春晚还没过半她就又为我国GDP增长作了巨大贡献。   花瑞文作为专业陪玩,带着邱亦辰和邱亦衿去海边放了烟花,邱亦衿玩了一天也累了,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花瑞文抱着邱亦衿上楼,替她打开暖气盖好被子,邱亦辰现在还睡不着,但是也要守着妹妹,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抱着iPad玩着赛车游戏。   窗外还是此起彼伏的烟花绽开的声音,隔着一层玻璃,那声音好像很远,又明明很近。花瑞文突然很想祁朦,刚拿出手机,手机就响了起来,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来电显示的确是祁朦,花瑞文赶紧滑开屏幕,一边走出了房间。   “瑞文,新年快乐!”祁朦那边很吵,花瑞文有些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花瑞文随便进了一个房间,关上门,房间里虽然安静,但电话那头的杂音还是让花瑞文这个电话接得有些吃力。   虽然如此,但祁朦这通电话还是让花瑞文很开心,他笑着问道:“在干嘛呢,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祁朦没有回答,但杂音逐渐小了,祁朦这才开口:“现在听得清楚我说什么了么?”   “嗯,在干吗呢?”   祁朦乐呵呵地说:“在看放烟花,我躲回车里了。”   花瑞文在沙发上坐下,向祁朦撒娇:“我想你了,你快回来。”   祁朦:“我也想你啊,不过得‘明年见’啦!”   花瑞文靠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说:“朦朦,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你走了3天,我觉得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刚才我就抱着亦衿上了个楼,都有点喘了,你再不回来,你老公呼吸都快不会了。”   祁朦教训道:“大过年的,说什么话啊!花瑞文,你乖一点,我很快就回来了,我给你带礼物!”   “你就是礼物,快回来,我好想抱你啊……”   “笨蛋。”祁朦的声音带着笑,满满的都是宠溺。   花瑞文又说:“对了,刚才我帮你收了几个大红包,我奶奶、我大伯、我干爹、还有我爸,他们给你的!你回来了再给你。”   “诶?”祁朦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有吗?”   “当然有,你不是我老婆么!”   祁朦在那边笑了起来:“那你帮我跟长辈们说谢谢了么?”   “谢啥谢,他们就钱最多了。”花瑞文不以为然,说:“不过奶奶我帮你跪了,还帮你祝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了。”   “嗯,乖。”祁朦顺势就夸花瑞文,花瑞文最好哄了,夸一夸他,他就会开心,祁朦又说:“不过我们家的长辈可没给你准备红包,但是我妈好像给你准备了一个,回来你来我家的时候,她应该就会给你了。”   “哈哈哈哈!”花瑞文大笑起来:“哎呦喂,那多不好意思!”   祁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要让他爸知道他双标成这样,估计他真的会被赶出家门的吧。   “还有,我们家的长辈看到我手上的戒指,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就把你的照片给他们看了,就我们运动会的时候,在大本营休息的时候合照的那张,他们都夸你帅呢,我还给他们说你是我们年级第一名,他们都说我找了个很优秀的男朋友。”   祁朦的语气里满是骄傲,花瑞文虽然听起来很舒心,但还是纠正道:“是找了个优秀的老公。”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羞没躁的啊!”祁朦娇嗔道。   “我是你老公怎么就没羞没躁了,”花瑞文嘟囔,“朦朦,你答应了要和我结婚的,你就是我老婆,我就是你老公,你不许反悔。”   “不反悔,我的大红包还在你手上呢,要是现在反悔了,让你独吞两人份,感觉像你骗婚得了我的财产似的。”   花瑞文乐了:“那你叫一声‘老公’,老公的大红包都是你的!”   祁朦在那边笑了起来:“瞧把你能的,我才不叫呢。”   ☆、第 60 话   祁朦在老家待了一个星期,花瑞文每天都要打10通以上的电话来撒娇,一言不合就要死不活地说自己活不下去了,祁朦乐得不行,每天也耐心地哄着,祁朦手机一响,家里的长辈们就要笑他的赖皮狗又来耍赖皮了。   好不容易总算是要回C市了,花瑞文要去机场接苏曼娴和祁朦,头一天晚上祁朦就把航班信息发给了花瑞文,飞机在C市落地刚好是中午,花瑞文特地叮嘱了在飞机上别吃东西,留着肚子一起吃午饭。   睡前花瑞文还给祁朦打了一通电话,非得祁朦说想自己,非得让祁朦说爱自己,赖着祁朦叫自己“老公”,说想他爱他都还好,要祁朦叫花瑞文老公简直难于登天,花瑞文天天倒是一口一个“老婆”,一口一个“宝贝儿”叫得顺溜,但是祁朦从来都不叫他“老公”,叫“花瑞文”的次数比叫“瑞文”的次数还多,花瑞文对此多次表示过自己的不满,但并没有任何实际上的作用。   花瑞文今天有些不依不挠,一定得祁朦说“老公晚安”才肯挂电话,祁朦有些无奈地敷衍道:“好啦,快睡了,明天就能见了,很晚啦,我手机都聊烫了,电池炸了——你就没老婆咯?”   花瑞文突然有些兴奋,祁朦是承认他是自己的老婆咯?花瑞文乐呵呵地说:“好吧,晚安老婆!明天见!”   祁朦也笑:“晚安,赖皮狗。”   祁朦起了个大早,陪外公出去遛了一圈,行李昨天就收拾好了,回家的时候舅舅已经到外公家了。舅舅开车送苏曼娴和祁朦去机场,苏曼娴几年没有回来了,除了家里的亲人,还有之前学生时代的闺蜜们也都见了面,个个都往苏曼娴怀里塞礼物,只是年货就堆了半个后备箱。   舅舅开玩笑问苏曼娴:“你这是鬼子进村呢?这么多,带得走么?”   苏曼娴也有些无奈:“我也是说啊,那个火腿,我给妈说就留在家里,她非得让我拿走,说他们随时都能吃,现在全国哪儿不是随时都能吃啊,超市里都有啊!”   舅舅就笑着摇了摇头,又问:“你们到了那边有人接吗?”   苏曼娴坏笑着望向祁朦,开心地说:“瑞文会来接我们。”   舅舅也坏笑着看祁朦,问他:“他还不能开车吧?他爸妈陪他来接你们母子?都已经到双方家长都认同的地步了?”   祁朦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他有司机的,他爸爸和我妈很早就见过了,我们是小学同学嘛……双方家长认同……这个我也不知道……”   舅舅挑了挑眉毛:“孩子都配了司机?他们家生意做得很大吗?”   祁朦小小的虚荣心又开始作祟了,虽然之前家里的人问起花瑞文家庭情况,祁朦只是说他们家是做生意的一句话带过了,大家也都七嘴八舌地就开始问下一个问题了,现在舅舅把话递到嘴边了,祁朦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炫耀一下,于是小声地说:“人民路那个铃兰购物广场,就是他们家的,就……花裕,是花瑞文的大伯。”   看着舅舅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惊吓,祁朦的虚荣心虽然得到了满足,但是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舅舅半天才缓过神来,喘了口气,感叹道:“厉害了,朦朦啊。”   祁朦更不好意思了:“我不是因为他家有钱才和他在一起的……”   舅舅愣了一下,大笑起来:“当然了,况且,不是他喜欢你么?每天都夺命连环call。”   祁朦笑了笑,说:“可是我也喜欢他啊,从小就喜欢了。”   到了机场,舅舅帮着祁朦把后备箱行李都搬上了手推车,舅舅看东西多,执意要送祁朦和苏曼娴办好托运了再走,苏曼娴推托客气了半天,三个人还是一起进了机场大厅。   正月初三的机场人不算太多,于是祁朦一眼就看到了花瑞文,正在打电话,下一秒自己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花瑞文也看到了祁朦,放下了手,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加快脚步就跑了过来,一把就把祁朦抱进了怀里。   祁朦被花瑞文的熊抱激得一抖,半天才缓过神来,也抬起手来抱花瑞文,花瑞文穿得太多了,跟抱的个球似的,祁朦有点开心,嘴上却说:“喂,这就是你说的来机场接我啊?”   “是啊,这不是机场么?”花瑞文在祁朦的耳边蹭了蹭,这才对旁边的苏曼娴打招呼:“妈!”然后看到了苏曼娴旁边推着手推车的舅舅,卖乖道:“叔叔好!”   “是舅舅。”祁朦纠正道。   花瑞文乖乖地改口:“舅舅好。”   虽然看了一个春节的花瑞文花式黏祁朦,也不及此刻花瑞文的行为来得直观,一看到祁朦就扑过来,立刻像只赖皮狗就把人黏上了,这么清新脱俗地“来机场接人”也是第一次听说,不愧是那个花氏的继承人啊,舅舅笑了笑,说:“你也好。”   祁朦让花瑞文抱了一阵,花瑞文也没有撒手的意思,祁朦松开手推了推他,说:“好了,你要抱多久啊?”   花瑞文反倒把祁朦抱得更紧了,委屈地说:“再抱两秒。”   祁朦也没有拒绝,而是快速地数了两秒:“一、二,好了,时间到,撒手。”   花瑞文听话地、依依不舍地松了手,这才开始看祁朦。刚才祁朦和花瑞文拥抱的时候就能够感觉到,花瑞文的心跳很快,这个小骗子,还敢说自己窦性心跳过缓发作了,跳得这么快,是想骗谁啊?祁朦回过头看了舅舅一眼,对花瑞文说:“你不是来接我的么。”   花瑞文懂事地走过去接过手推车,感叹道:“你们俩,力气不大,胃口倒是不小,这是要搬一年份的火腿回去么?这么喜欢吃火腿?”   祁朦笑道:“你不懂啦,长辈的爱!”   办好托运时间还早,苏曼娴看到另一边的星巴克,对祁朦说:“朦朦,我们去喝点东西吧!”   祁朦点了点头,邀请了舅舅一起,四个人一起朝星巴克走去,苏曼娴还是按照老规矩要抹茶拿铁,还特意叮嘱了花瑞文不许付钱。   花瑞文陪祁朦去点单,祁朦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菜单,问花瑞文:“你要喝什么呀?”   花瑞文揽过祁朦的腰,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甜得不行,凑过去用额头蹭了蹭祁朦,说:“你给我点什么我就喝什么。”   祁朦转过头来看花瑞文:“你自己不会选哦?”   “我选你给我点的。”   祁朦点完单正在拿钱包,花瑞文已经把卡递过去了,祁朦有些不满:“我妈说让我付钱啊!”   花瑞文一边输密码,一边说:“是啊,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也是你付的钱啊……”说着转过头对祁朦说:“喏,按一下‘OK’,你就付款成功了。”   祁朦哭笑不得,抬起手胡乱按了一下“OK”。   等单的时候,祁朦就新账旧账一起算了:“你干嘛坐个飞机过来接我啊,一会儿又要飞回去,钱不是钱啊!”   花瑞文牵起祁朦的手,吻了吻他的戒指,柔声说:“宝贝儿,我太想你了,多一秒都等不及,早上6点就睡不着了,看了下机票,刚好来回都有,就买了,你别生我的气。”   花瑞文这么坦诚,祁朦的态度也软了下来,看着花瑞文,弱弱地开口:“还有啊,你这个笨蛋,我姐说你给我买的这个戒指很贵,要十几万,镯子也是,你干嘛那么破费啊……我,我会有压力啊……”   花瑞文把祁朦拉进怀里,抬起手来摸他的头,笑着说:“干嘛要有压力,钱只是数字,我对你的爱根本无法用这些数字来诠释啊,所以,就心安理得地收下吧,这只是我在用一种比较笨拙的方式在表达我的爱意,还请你别嫌弃。”   回到C市先吃了午饭,花瑞文就送祁朦和苏曼娴回家,把他们扫荡回来的年货也搬回了家,家里一个星期没有人,开水也得现烧,祁朦刚把电热水壶接了水烧起来,突然花瑞文就从后面环住了自己的腰。   祁朦笑着拍了一下花瑞文的手,说:“你干嘛呢!”   花瑞文偏过头吻了吻祁朦的脖子,声音里满是迷恋:“朦朦……朦朦……”   祁朦笑着偏过头,闭上眼,迎上了花瑞文的唇,两个人接了个吻。吻了两秒祁朦就睁开眼退开了,花瑞文还意犹未尽,又追上来索吻,祁朦又给了他一个吻,才说:“好啦,一会儿我妈出来看到了。”   花瑞文皱了皱眉毛,扯着嗓子朝屋里问道:“妈!我现在可以亲朦朦吗?”   祁朦哭笑不得,苏曼娴也隔空回应他,声音听起来很认真:“你亲朦朦需要经过我的允许吗?”   花瑞文说:“朦朦说在家里,会被你看到,所以,妈你允许我在家里亲朦朦吗?”   苏曼娴刚好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花瑞文正从后抱着祁朦,祁朦的右手正推着花瑞文的脸,苏曼娴果断站在了花瑞文这边,说:“只许亲一下哦。”   花瑞文得到了苏曼娴的许可,有些嘚瑟的摇了摇脑袋,祁朦推他,他就更卖力地要凑过去,祁朦拿他没办法,负隅顽抗了一阵,还是败下阵来,生无可恋地等着花瑞文亲得自己一脸口水,花瑞文却只是凑过来亲了一口,轻轻啜了一下,就松开了手,罢了还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   祁朦的心脏突然不正常地跳动了一下,什么嘛,那么卖力的又讨好老妈,又耍着无赖一定要凑过来,就为了这么亲自己一下吗,怎么会觉得有点甜啊。   花瑞文又问苏曼娴:“妈,明天有安排么,一起泡温泉吧,就我们家,还有我干爹他们一家,晚上就住在酒店。”   “诶?”苏曼娴一听到温泉眼睛都亮了:“可以吗?”   花瑞文点头,说:“可以啊,而且每次我们家去的时候都不接待其他外宾的,去吧,这口泉眼前几年才打出来,水质比半岛温泉还好。”   苏曼娴点了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老花家要打温泉建温泉酒店?你问花裕咯。   ☆、第 61 话   正月初四一大早花瑞文就到祁朦家来了,祁朦打开门,就看到花瑞文牵着邱亦辰,邱亦辰手里拿着个变形金刚的玩具,玩得不亦乐乎,嘴里还呯呯砰砰发出拟声词,看到祁朦开门了,百忙中抽空抬起看了祁朦一眼,叫他:“嫂子好!”又继续玩他的变形金刚了。   祁朦哭笑不得,这目的性明确的打招呼,肯定是花瑞文教的呗!祁朦看花瑞文一脸得意,就踹了花瑞文一脚,佯装生气:“乱教小朋友什么呢!”   花瑞文伸出另一只手揽过祁朦的腰,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柔声道:“老婆,早上好。”   祁朦瞬间就发不起脾气了,轻轻推了花瑞文一下,问他:“亦衿呢?”   花瑞文耸了耸肩:“今早上闹了脾气,我干爹哄着呢,我就把亦辰带来了。”   祁朦弯下腰问邱亦辰:“亦辰吃早饭了吗?”   邱亦辰摇了摇手上的变形金刚,一本正经地说:“吃了!妹妹生气了,不要吃饭,我就把妹妹的那份也吃了!”   花瑞文捏了捏牵着邱亦辰的手,说:“一会儿妹妹肚子饿了怎么办?”   邱亦辰转过头仰望花瑞文,说:“哥哥不是说接了朦朦哥哥,我们要去买泡芙吗,我再给妹妹买个草莓蛋糕!”   花瑞文挑了挑眉毛,说:“你刚说啥?”   邱亦辰看了祁朦一眼,改口道:“嫂子……”   祁朦笑着捏了捏邱亦辰的鼻尖,教育他:“别跟你哥哥乱学,不许叫嫂子。”   邱亦辰有些为难,看着祁朦,又回过头来看花瑞文,有些不知所措。苏曼娴看祁朦去开门,半天也没有人进屋,也走到门口:“朦朦你干嘛呢,快让瑞文进来啊!”   祁朦侧了个身子,苏曼娴就看到了花瑞文牵着的小家伙,眨了眨眼,说:“这个小家伙是谁呀?”   邱亦辰恭敬地鞠了个躬,给苏曼娴问好:“阿姨好,我是邱亦辰,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花瑞文苦笑着给苏曼娴介绍:“我弟弟……”说着松开牵着邱亦辰的手去捏他的脸蛋儿,教训道:“谁教你说恭喜发财的啊!你钻钱眼儿里去了么?”   苏曼娴笑着说:“小朋友过年见到长辈当然要说‘恭喜发财’啦!小亦辰快过来!”说着摇了摇手里的红包。   昨天祁朦就已经给苏曼娴吩咐过了,花瑞文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让苏曼娴提前就准备好红包了。花瑞文帮祁朦收的长辈们的“大红包”的确是大红包,苏家家境不算差,祁朦难得回去过个年,长辈们给的红包分量更是足,三姑六婆们纷纷包了大红包,但是加起来也没有花瑞文给自己的这几个红包汪实。   邱亦辰看到红包眼睛都亮了,花瑞文一撒手,邱亦辰立刻屁颠屁颠地换好鞋过去领红包了,花瑞文有点无奈,跨进屋子换鞋,手也没从祁朦的腰上拿开。换好鞋顺势就牵住了祁朦的手往屋子里走。   这边邱亦辰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了新年祝福,领到了他的大红包,开心地朝花瑞文摇了摇,花瑞文不甘落后:“我也有,昨天我就得到了。”   邱亦辰说着从口袋里又掏了一个红包出来,认真地对花瑞文说:“这个,给妹妹买草莓蛋糕,这个给妹妹买裙子!”邱亦辰摇了摇苏曼娴刚给他的红包,碎碎念道,“妹妹今天要穿裙子,妈咪说太冷了,外面得穿长衣服,要穿短衣服就得穿裤子,妹妹就生气了,妈咪也生气了,我去给妹妹买一条长点的裙子,就可以穿短衣服的时候也穿了。”   花瑞文有点乐,蹲下身去问邱亦辰:“不买变形金刚了?”   邱亦辰把红包又放回口袋里,拿起刚才放在地上的变形金刚,妈咪说的,接红包的时候得双手接,手里不管拿着什么都得放下,变形金刚也不例外。   邱亦辰看着变形金刚,说:“变形金刚有一个就可以了。”说着悄悄凑到花瑞文耳边说:“我还有红包,但是要存起来,嘘……”   花瑞文摆出一副“男人之间要信守承诺”的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祁朦站在旁边看着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花瑞文对人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样子,但是对自己喜欢的人却可以幼稚到极点,甚至会为小朋友保守一个所谓的秘密,真是温柔得不像话。   祁朦伸出手揉了揉花瑞文的头发,问他:“那你呢,吃早饭了吗?”   花瑞文抬起头来看祁朦,傻乐:“我不介意再吃点儿!”   祁朦也没有特意做早餐,家里有现成的卡乐比麦片,牛奶酸奶也都有,花瑞文选了牛奶,邱亦辰吃了两人份早餐,已经吃不下了,但是乖乖地坐在餐桌上玩他的变形金刚,吃个早饭的功夫祁朦就领会到邱家的家教很好了——邱亦辰就算不吃也会坐在旁边陪着,不把玩具放在桌子上,也不再发出声响,而是安静低头玩着,等着大家都吃完了,坐在沙发上等祁朦洗碗了,邱亦辰才又继续自言自语玩起来。   只用在温泉酒店住一晚上,除了泳衣和睡衣,也不需要带其他的换洗衣物,苏曼娴和祁朦两个人的衣物刚好可以装在祁朦的双肩背包里,祁朦背着双肩背包,像个要去春游的小学生,花瑞文喜欢得不行,忍不住拿出手机偷拍了两张,忘了关快门声,被祁朦逮了个正着。   祁朦勒令花瑞文删了偷拍的照片,拉着花瑞文和邱亦辰合照了一张,邱亦辰不愧是星二代,镜头感极强,一看到祁朦举着手机在自拍,立刻就起范耍起帅来,拍完后祁朦看了下照片,发现邱亦辰简直帅得不像个小朋友,忍不住感叹道:“你这个弟弟,以后不得了。”   “那是,”花瑞文撸了一把邱亦辰的头发,“他现在已经够不得了了,才小学一年级,高年级的小姐姐都来他们教室门口偷看他。”   邱亦辰一听就脸红了,说:“没有!”   花瑞文逗他:“还没有,亦衿给我说的,还说你们班那些小姑娘把加餐的牛奶给你喝,你一个人一天能喝五盒牛奶,你不胖谁胖啊!”   邱亦辰有点不依了:“我没胖!是衣服穿厚了,才重了两斤!妈咪说我在长身体,可以多吃一点!”   祁朦也笑了,推了花瑞文一下,哄邱亦辰:“对对对,不胖呢,亦辰要长身体,多吃一点,才可以长得比哥哥还高。”   花瑞文也不依了:“诶,你干嘛为他打我啊,你是我老婆又不是他老婆,你怎么帮他不帮我啊!”   祁朦转过头横了花瑞文一眼,说:“我那是打你么?况且你那么大一只,我干嘛帮你欺负小孩儿啊!”   今天花瑞文没有坐平时那辆车,而是换了一辆七座的奔驰SUV,花瑞文和苏曼娴分别坐在第二排的两个位置,他生了一路的闷气,一边偏着头看窗外,一边偷听祁朦和邱亦辰坐在后排对话,两个人说话声越来越小,花瑞文越听越卖力,可又不想转过去看他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表面却要安如泰山,真是难受死了。   过了一阵,邱亦辰就从后排挪了过来,一过来就骑上花瑞文的腿,花瑞文佯装嫌弃:“你走开!”   邱亦辰眨了眨眼睛,看了后座的祁朦一眼,又望向花瑞文,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朦朦哥哥让我跟你说——‘你要是现在不生气了去后座,他可以亲你一下。’”   这个条件有点诱人,花瑞文的耳朵都竖起来了,可又想拗这口气,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不行——哪有那么好哄,他一个吻就可以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吗?自己这么疼他,他却疼邱亦辰,不行不行,不能就这么屈服!   邱亦辰看花瑞文没反应,又望向坐在后座的祁朦,祁朦朝他眨了下眼,邱亦辰又凑到花瑞文的耳边说:“朦朦哥哥还让我跟你说——‘差不多得了,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着张开手,手心是一把小钥匙,花瑞文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他和祁朦手上镯子的钥匙,花瑞文转过头,就看到祁朦朝自己温柔一笑。   花瑞文不争气地抱着邱亦辰挪到了后座,气鼓鼓地坐在祁朦旁边也没有说话,祁朦清了清嗓子,花瑞文就转过头去看祁朦,祁朦忍不住笑了起来,抬起手捂住邱亦辰的眼睛,凑过去在花瑞文的唇上落下一个吻,然后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吻毕,祁朦又凑到花瑞文耳边,小声地说:“老公,别生气了,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吾日三省吾身,催他们快去结婚惹。   ☆、第 62 话   花瑞文到温泉酒店的时候,邱泽一家已经先到了,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显然邱泽已经把邱亦衿哄好了,正窝在邱泽怀里撒娇,看到花瑞文来了,就糯糯地叫花瑞文:“瑞文哥哥……”   花瑞文加快脚步走过去,从邱泽怀里接过了邱亦衿,逗她:“哦,小赖皮,你不发脾气啦?”   邱亦衿不好意思地抱着花瑞文蹭了蹭,说:“没发脾气……”   邱亦辰也跟着过来了,把手里蛋糕店的包装袋提到桌子上放好,从里面拿出一个泡芙,举起来递给邱亦衿,说:“妹妹,草莓味的。”   看邱亦衿接过了泡芙,邱亦辰赶紧又跑回去又拿了一个泡芙跑到安懿面前,递给安懿,叫他:“妈咪!泡芙!”   安懿刚才还一脸不高兴,一看到邱亦辰就笑了起来,接过泡芙就把邱亦辰抱了起来,凑过去亲了他一口,问他:“有没有乖乖听哥哥的话啊?”   “听了呀。”邱亦辰乖乖地点了点头,刚好邱泽也挪了过来,弹了邱亦辰的脑门一下,问道:“我怎么没有?”   邱亦辰捂着额头说:“有,先给妈咪和妹妹,再给爸爸。”说着从安懿怀里跳下来,又跑去拿泡芙了。   安懿不高兴了:“诶邱泽,邱亦衿你就抱着哄着,‘宝贝儿要什么爸爸给你什么’,我儿子又没惹你,你干嘛一来就弹人家脑门儿啊!”   邱泽傻笑着搂过安懿的腰,说:“嗨,这是父子之间的互动,男孩子,跟女孩子养法不一样,我们家亦衿是公主啊,当然要宠啦,当然要穿漂亮的小裙子啦,你就别生气了。”   说话间邱亦辰拿着泡芙又跑了回来,祁朦也跟在他后面,看到安懿和邱泽点了点头,打招呼:“叔叔好,花瑞文昨天把红包给我了,谢谢,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邱泽一本正经:“说‘恭喜发财’啊!”   安懿笑了起来:“过年当然要拿压岁钱啦,新的一年学习更上一层楼,好好和我们家瑞文相处啊。”   祁朦点点头,说:“好,也祝叔叔事业一帆风顺,平安健康,阖家幸福。”   邱泽接过邱亦辰手中的泡芙,点了点头,说:“嗯,借你吉言啦,不过,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们‘干爹’才对。”   祁朦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花瑞文也抱着邱亦衿走了过来,附和道:“对啊,干嘛叫叔叔,叫干爹啊。”   祁朦转过头,看到花瑞文怀里的邱亦衿手上正拿着苏曼娴才给她的红包,对邱泽摇了摇,花瑞文又说:“干爹啊,你到底怎么教小孩儿的啊,干嘛收人红包要说‘恭喜发财’啊?难道不能说点儿高大上的吗!”   “啊?”邱泽皱了皱眉,“难道不该说‘恭喜发财’吗?”   花瑞文看邱泽一脸迷糊相,也懒得跟他讲道理了,不耐烦地说:“哎算了,你开心就好,反正我们家亦衿长得好看,说什么都高大上。”   很快全员就到齐了,在前台选了房间办理了入住手续,邱亦衿和邱亦辰要和瑞文哥哥睡一个房间,邱亦衿选了一楼的和风榻榻米,还有独立的庭院温泉,大家把自己的东西先放在房间里,换好了衣服直接在温泉集合。   邱亦衿跟着安懿和邱泽去他们的房间换泳装了,邱泽把邱亦辰的小书包丢给花瑞文,让他跟着花瑞文,两个人快速地换好了泳裤,花瑞文替邱亦辰穿上儿童浴衣。   两个人都准备就绪了,邱亦辰才想起来给妹妹带的充气小黄鸭没有充气,花瑞文披上浴衣,用迷你打气筒给小黄鸭充气,刚打了几下,就听到了敲门声,花瑞文把手里的打气筒递给邱亦辰,就站起来去开门了,门口竟然是祁朦,可他还没有换衣服。   花瑞文问他:“怎么啦?不上去换衣服么?”   祁朦点头,说:“要换啊,想到有件事没有做。”说着伸出右手,对花瑞文说:“手递给我。”   虽然不知道祁朦要干什么,花瑞文还是乖乖地把手递给了他,祁朦撸了一把花瑞文浴衣的袖子,就拿起钥匙要解开他手上的镯子,花瑞文赶紧抽回手,一惊一乍地说:“干嘛啊?我没生气了啊!”   祁朦苦笑道:“要泡温泉,别戴饰品——硫磺啊,会变色的。”   花瑞文迟疑着点了点头,想到自己刚才被这把钥匙吓得都不敢生气了,有点无奈,乖乖把手递给了祁朦,祁朦解开了花瑞文手上的镯子,顺势看了一眼,镯子内侧的确刻着花体的“祁朦”的全拼,后面还跟着“My beloved”。   祁朦抬眼看花瑞文,两个人视线就对上了,花瑞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真的写的你的名字,没写别人的名字。”   祁朦也笑了,踮起脚,抬起手来搂住花瑞文的脖子,有些俏皮地问道:“花瑞文,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吗?”   花瑞文顺势搂住了祁朦的腰,摇了摇头:“不止啊,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每天对你的想念都比头一天更强烈,每次见到你的喜悦都比头一次更强烈……”说着低下头吻了一下祁朦的唇,“每次亲吻,都能够感受到心脏的跳动,那份幸福感也没有一丝减弱——我已经完蛋了祁朦,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祁朦看着花瑞文,只恨自己表现力不够,不能够让他感受到自己也多么的爱他,祁朦把头埋在花瑞文的颈窝,抬起手来摸他的头,答道:“嗯,我干的好事,我会对你负责的,所以你要,长久地对我保持这种热情哦。”   两个人抱了一阵,默契地松开对方,拉出了一点距离,四目相对,眼神交会,缓缓地靠近,就要吻到的时候,邱亦辰突然兴奋地叫花瑞文:“哥哥!我充好啦!”   花瑞文吓了一跳,他完全忘了屋里还有个小朋友了,喘了口气,抬起手顺了顺气,祁朦愣了一下,也笑了起来。花瑞文抱怨道:“不要一惊一乍的,心脏病都给我吓出来了!”   邱亦辰抱着充气小黄鸭泳圈跑到门口,看着两个哥哥红着脸,眨了眨眼睛,问花瑞文:“哥哥,你很热吗?”   花瑞文清了清嗓子,说:“当然热啦,暖气开这么大!”   邱亦辰点了点头,说:“哦。”小朋友就是这么好骗,邱亦辰也没有深究,而是说:“那我们去找妹妹吧!”   其他人都是以家庭为单位都住的套房,在同一层楼,只有邱亦衿选的这个和风榻榻米房在一楼,花瑞文牵着邱亦辰,邱亦辰抱着小黄鸭,三个人一起坐电梯上楼。   在电梯里祁朦的手机震动起来,花瑞文看着祁朦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瞬间变了脸色,下意识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串数字,祁朦没有保存号码,但是应该是他认识的人,而且,还是个祁朦抗拒的人。花瑞文有点警惕,问祁朦:“是谁?”   祁朦猛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没关系,不用接。”   花瑞文握着祁朦的手腕,语气强势了很多,又问了一遍:“到底是谁?”   祁朦抬眼看花瑞文,眼神里有些敌意,咬了咬牙,偏开了头,小声地说:“我爸爸。”   花瑞文松开了手,喘了一口气,祁朦没有爸爸,花瑞文小学的时候就只见过他妈妈,去他家的时候也只有祁朦和苏曼娴,甚至因为自己无意识中说的话伤害到他——“祁朦没有爸爸”就像句可怕的咒语,从自己口里被传出来,变成了小朋友们的笑料,然后一次又一次刺激祁朦弱小的神经。   花瑞文又想起那个小小的祁朦躲在体育器材保管室里哭泣的样子,平时那么听话的孩子,竟然会逃课,班主任第一时间就把苏曼娴叫到学校来,学校很重视,行政人员都在找,学校没课的老师也都在找,把监控录像调出来看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最后是自己在体育器材保管室找到了他,缩在角落里哭得浑身都在抖——只是回想起来他那个样子,花瑞文就觉得心疼得快要窒息了。   花瑞文的语气里有些歉意:“对不起……”   祁朦垂下手,说:“没关系。”   电梯门打开,祁朦先走了出去,邱亦辰看了花瑞文一眼,也跟着祁朦走出了电梯。   祁朦回到房间,苏曼娴正在接电话,苏曼娴对电话那头说:“啊,朦朦回来了,要跟他说几句吗?”说着望向祁朦,用唇语吐出两个字:爸爸。   祁朦脸上闪过了一丝失落,还是接过了苏曼娴递过来的手机,毕恭毕敬:“喂,您好。”   祁安在那头柔声道:“我刚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   祁朦随口撒了个谎:“手机不在身边。”   祁安笑了笑,说:“压岁钱我打到你妈妈的卡上了,去买想买的东西吧。”   祁朦客套地说:“谢谢。”完了嘴角勾起一个笑,补充道:“恭喜发财。”   祁安愣了一下,才有些别扭地说:“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这边玩玩,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我来接你也……”   祁安还没有说完,祁朦就打断他:“不了,马上就要开学了,作业还有一些没有写,现在高中,学业比较繁重,没有什么时间可以玩,下次吧。”   祁安有些遗憾:“对啊,转眼你就是高中生了,时间真快。”   祁朦说:“是啊,转眼,我就长大了,‘别人家的孩子’,一般都长得很快的。”   听到祁朦说话的语气不大对劲,苏曼娴提醒他:“朦朦!”   祁朦垂下眼,说:“就这样吧,您还有事要和我妈说吗?”   祁安说:“今年是闰年,你的生日,有想要的东西吗?”   祁朦笑了笑:“我想要的,你能给我吗?”   ☆、第 63 话   祁朦的爸爸打的那通电话似乎很影响祁朦的心情,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是祁朦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不时流露出来的落寞也着实让花瑞文有些心疼。   苏曼娴玩了一天,回到房间就开始抱着笔记本码字,祁朦笑她:“你这种春节也不停更的太太,是不是太良心了?”   苏曼娴的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打,回答道:“毕竟是V文,要对读者负责嘛,也要对我的小红花负责啊!”   祁朦有些累了,正准备回房间睡觉,门铃就响了起来,祁朦走去开门,门口是花瑞文,左手牵着邱亦衿,右手牵着邱亦辰,祁朦眨了眨眼,有些茫然:“怎么啦?”   邱亦衿说:“朦朦哥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睡榻榻米,很宽很宽哦!”   祁朦看看邱亦衿,又看看花瑞文,花瑞文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嘴硬道:“是亦衿说,想要和朦朦哥哥一起睡的。”   邱亦辰拆穿他:“不是哥哥说……”后面的内容还没说完,花瑞文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开两个小家伙的手,去捂住邱亦辰的嘴,邱亦辰挣扎了几下,就乖乖站好了,两只大眼睛看着祁朦,眨了眨,然后迫于花瑞文的淫威点了点头。   祁朦忍不住笑了出来,去捏花瑞文的脸:“你就这点儿出息啊,欺负自己弟弟妹妹。”   花瑞文纠正道:“我不欺负亦衿的。”   祁朦更乐了,他居然不要脸地承认了?   祁朦松开手,花瑞文又牵着两个小家伙进了屋,苏曼娴正在码字,招呼祁朦:“朦朦,你照顾一下他们啊。”   花瑞文主动说:“妈,晚上朦朦可不可以睡我们的房间啊,就我,亦衿和亦辰。”   苏曼娴抬起头来,看花瑞文,问道:“你们四个睡一张床么?”   花瑞文苦笑:“不是床,是榻榻米。”   苏曼娴也笑了,望向祁朦,试探性地问他:“你要去吗?”   祁朦提醒苏曼娴:“晚上别写太晚了。”   苏曼娴点头:“好!你们也是,别玩儿得太晚了,特别是小朋友,要早点睡觉哦。”   花瑞文成功地带着两个小跟班把祁朦骗到了他们房间,一打开门,花瑞文就张开双手,有些浮夸地介绍:“欢迎来到我们的乐园!”说着就扛起祁朦往屋里跑,祁朦吓了一跳,尖叫起来,两个小家伙也像疯了一样跟着尖叫着跑进了房间。   花瑞文把祁朦放到已经铺好的地铺上,也盘腿坐下,两个小家伙就扑过来往花瑞文怀里钻,花瑞文一手搂一个,一人亲了一口,完了看向祁朦,有些傲慢地说:“这个不跟我撒娇的,你过来。”   祁朦抬起手挡住嘴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笑意,但还是乖乖地往花瑞文挪了一下,花瑞文探过去亲了祁朦一下,说:“嗯,去刷牙吧,我们都刷过牙了,随时都可以睡了——对不对呀?”两个小家伙就配合地应道:“对!”   祁朦刷了牙出来,三个人正守着电视在看动画片,祁朦走到花瑞文身后盘腿坐下,额头抵在花瑞文的背上,闭上眼,蹭了蹭。   花瑞文就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把手伸到后面来,动了动手指。祁朦就乖乖地把手伸过去,两个人的手指扣在一起,花瑞文用指尖轻抚着祁朦手指上的戒指,祁朦就暗暗发力去按花瑞文的指腹。   眼看快到11点了,外面有人敲门,祁朦才坐起来,松开花瑞文的手,花瑞文站起来去开门,门口是安懿,小声地问花瑞文:“亦辰亦衿还没睡么?”   花瑞文回过头看两个正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看的小家伙,说:“看电视呢。”   安懿走进屋子里,招呼邱亦辰和邱亦衿:“小狗们,快睡了。”   邱亦辰很听安懿的话,邱亦衿看哥哥都听话准备去睡了,也跟着往铺好的地铺挪去,安懿问他们:“刷牙了吗?”   邱亦衿点头:“刷过了。”安懿笑了笑,夸道:“真乖。”   看着两个小人儿躺好,替他们掖了掖被子,安懿又叮嘱道:“要乖乖的,晚上想上厕所了,就叫瑞文哥哥。”   两个小家伙在被子这里露出两个头,点了点,安懿这才凑过去一人一个晚安吻,说:“晚安,宝贝们。”   看着两个小家伙闭上了眼,安懿才回过头对花瑞文说:“你们也早点睡吧。”   四个人并排睡,祁朦睡在邱亦辰旁边,花瑞文睡在邱亦衿旁边,两个人隔着两个小家伙,花瑞文偏过头,刚好看到祁朦在看自己,花瑞文笑了笑,对祁朦说:“晚安,宝贝。”   祁朦有些疲惫地笑了笑,也答道:“晚安。”   祁朦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睁看眼,就看到花瑞文骑在自己身上,祁朦瞬间惊醒,花瑞文赶紧竖起食指:“嘘——”然后轻手轻脚地翻身让开,站起来往庭院走。   祁朦也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跟着花瑞文走出了房间。   整个房间的主题是和风,庭院的设计也很日式,屋里有暖气,走出来有点冷,祁朦提醒花瑞文:“你去穿件外套,一会儿冻着了。”   花瑞文回过头看了祁朦一眼,继续往庭院走,走到温泉池旁,朝祁朦招了招手,拉着祁朦坐在温泉池旁的石头上,两人把脚泡在温泉里,花瑞文说:“这样就不会冷啦。”   祁朦双腿在水里荡了荡,听着哗哗的流水声,花瑞文伸出手来搂祁朦,祁朦就顺势靠进他的怀里,抬起头看天,说:“今晚没月亮啊,都不浪漫了。”   花瑞文笑:“今天初四,啊,凌晨了,初五了,有月亮也不圆。”   祁朦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抱怨道:“我睡得好好的,干嘛把我叫起来啊。”   花瑞文偏过头来在祁朦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说:“你今天不高兴,是因为你爸爸吗?”   祁朦笑道:“某个人不是一直以为我没爸爸么。”   想不到祁朦这么记仇,花瑞文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   祁朦笑着抬手戳了一下花瑞文脸上的酒窝,说:“是啊,不仅不懂事,还不讲道理呢,明明是你先传出去说我没爸爸的,结果看到我哭了,就把所有附和着说这句话的人都揍了,那么多人,那是你在学校最大规模的一次打人了吧?”   这的确是花瑞文在学校打人打得最厉害的一次,虽然伤得都不重,但是花瑞文凭借着自己近乎变态的记忆力把记忆中每个说了这句话的人都打了一顿,涉及的范围太广,所以这也是整个小学阶段,花瑞文因为打人,接受的惩罚最重的一次,在家里跪了整整三个小时,跪到自己晕倒了这场惩罚才算结束。   花瑞文叹了口气:“是啊,我爸气坏了,一回家也不跟我多说,就让我跪,平时犯点小错,跪的时候还要拿着沙发上的垫子垫在膝盖下,那天是真的硬跪的,跪了三个小时,后来我就晕了。”   即使是已经过去的事情,祁朦听起来还是觉得有些胆战心惊,抬起头来看着花瑞文,花瑞文就凑过去吻住祁朦的唇,说:“是我自己捅出来的娄子,当然得自己收拾,况且,我也应该受到惩罚,害你哭成那样,我当时心疼得都快裂开了。”   祁朦又靠回花瑞文的怀里,看着温泉上一层层的涟漪,良久,才开口:“我爸,和我妈离婚的时候,我才5岁,我哭着喊着让他不要走,他还是走了。”祁朦感觉花瑞文搂着自己的手紧了紧,笑道:“十年了,除了每个月给我妈打我的生活费,生日也好,儿童节也好,春节也好,从来不出现,就像死了一样。他后来娶的那个阿姨生不出来小孩,两个人过了十年,现在突然想要个孩子了,就想打我的主意了。”   “凭什么?我妈,靠着在网上写小说,把我养这么大,她生病住院,病得再严重,她都不会动我读大学的钱。现在,他一时兴起,就想要把我从我妈身边抢走?凭什么?”祁朦咬牙切齿,把头埋在花瑞文的怀里。   “他休想。”花瑞文突然冷不伶仃地冒了这么一句话,祁朦抬起头来看花瑞文,花瑞文也低下头看他,重复了一遍:“他休想。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宝贝,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一次就够了,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是我的,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把你带走,他要是敢,我就杀了他。”   祁朦有点感动,明明就是一句三观不正的狠话,却还是觉得很可靠。祁朦伸出手去牵花瑞文的另一只手,靠在他的怀里抱怨道:“你以为是武侠小说吗,打打杀杀,杀人偿命的诶,花瑞文你的命是我的,谁准你拿去和人抵命的?”   说着祁朦有些失落:“我只是恨自己,还太弱小,一边想要硬气地切断和他的联系,他给我的生活费,能不用就尽量不用,明明知道这样会加重我妈的负担,却还是想要拗这一口气,一边却始终没有办法潇洒地对他说,‘以后不用给我打钱了,你的钱我一分也不会用’——我真的很害怕,我妈的身体就像个□□,我需要钱,在我妈生病住院的时候,能够让医生用最好的药,让她的痛苦降到最小……”   花瑞文心里堵得慌,他家太有钱,有钱到钱就只是数字,从小到大,他想要得到的东西都能够得到,无论买什么都不用考虑价格,可是他刚才突然意识到,一个女人要养大一个孩子有多不容易,而一般的家庭,面对病魔又有多么大的恐惧。   “不会了,朦朦,以后都有我,我会保护你,也会保护妈妈。”   祁朦抬起头来看看花瑞文,花瑞文努力勾起一个笑来,故作轻松:“你随时可以和你老爸断绝父子关系,既然你要嫁给我,你就是我老花家的人了,我们老花家别的不敢说,钱可多了,养你和妈绰绰有余。”   祁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敢情我这是钓了个金龟婿,可以忘恩负义了?”   花瑞文低下头去咬祁朦的嘴唇,轻轻咬了一下,以示惩罚,又安抚性地用舌尖舔了舔,这才用认真地语气解释:“不是‘忘恩负义’,他对你有恩,生你之恩,我也会感激,可是他没有参与你的童年,在你被欺负的时候他也没有出现,这是他的过,也是作为父亲没有尽职尽责的表现,所以就算你要和他断绝关系,也不必愧疚。”   听花瑞文这么说,祁朦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偏开头把脸埋在花瑞文的胸口,小声地啜泣道:“我小时候,一直很羡慕你,有两个爸爸,不管你在学校闹了了多大的事,你爸爸都会出现,哪怕是教育你,我也觉得羡慕……”   花瑞文又紧了紧抱着祁朦的手,说:“已经过去了宝贝儿,现在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你曾经失去的,都会在这个家里找回来……”   “我向你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  【zanshi】不会搞事情,我向你们保证。   ☆、第 64 话   寒假的最后一天是情人节,也是花瑞文和祁朦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情人节,花瑞文还在想着怎么和祁朦过气,罗升就打电话让花瑞文约邵槿一起看电影了,说是情人节要上映的一部叫《迷途知返》的爱情喜剧,罗升在电话那头十分激动:“我去搜了一下这电影,哎呀太适合给邵槿看了,她看完了肯定对我有改观!”   花瑞文骂他:“你他妈是不是有毒啊,情人节我不和朦朦过,我去约邵槿看电影?”   罗升在电话那头欲哭无泪:“我尝试越过你去约她了,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花瑞文不耐烦:“我把她约出来有啥好处啊?”   罗升赶紧说:“吃喝玩乐我都包了啊!”   花瑞文挑了挑眉毛:“我看起来,像是情人节带我们家朦朦出去玩儿,需要你请客那种穷逼吗?”   罗升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他们要去看电影的影院都是花瑞文家的,想了想,语气弱了下来:“瑞文啊,你忍心让我一个人过情人节吗?”   花瑞文毫不留情地答道:“忍心啊!”   花瑞文嘴上这么说,情人节当天还是把邵槿约出来了。过了个年,邵槿非但没胖,反而还瘦了,是肉眼可见的瘦了,新年第一次见面,花瑞文和邵槿之间的火药味也并没有因此淡一些,见面就开始互怼。   罗升买了电影票和爆米花,一走回来就看到邵槿和花瑞文都快打起来了,赶紧拉架:“过年过节的,你们俩干啥啊!”   邵槿和花瑞文不约而同地横了罗升一眼,罗升吓得一抖,弱弱地问邵槿:“爆米花吃吗?”   检过票进了放映厅,花瑞文才发现是情侣座,还没来得及开心,邵槿就拉过祁朦,说:“我跟你坐!”   祁朦顺势点了下头,花瑞文站在原地,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看着邵槿和祁朦都坐下了,花瑞文才跑到邵槿面前表示自己的不满:“喂!凭什么你跟朦朦坐一起啊!”   邵槿翘着二郎腿丢了一颗爆米花到嘴里,翻了个白眼问花瑞文:“那不然呢?难道跟你坐一起吗?”   “谁他妈要跟你坐一起啊!”   “那对咯,我他妈也不想跟你坐一起啊。”邵槿又丢了一颗爆米花到嘴里。   花瑞文指了指罗升,说:“你跟罗升坐一起啊!”   邵槿一脸嫌弃:“我才不要。”   邵槿的嫌弃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罗升觉得有点扎心了,揽过花瑞文的肩膀,叹了口气:“算了,认命吧。”   花瑞文闹着别扭还是被罗升带到另一边的情侣座坐下了,花瑞文一脸生无可恋,转过头看和自己隔着一条过道的祁朦。祁朦和邵槿一人抱了一桶爆米花,祁朦感觉到花瑞文的目光,转过头来看花瑞文,花瑞文看到祁朦在看自己,就瘪了瘪嘴,巴望着祁朦,像只失宠的小狗。   祁朦忍不住笑了起来,从爆米花桶里拿了一颗爆米花,摇了摇示意要丢给花瑞文,花瑞文嘴角勾起一个笑,做好准备等着祁朦投喂,祁朦把爆米花朝花瑞文抛过去,花瑞文张口接住了爆米花,这是一颗包裹着很多糖皮的爆米花,花瑞文一脸得意,刻意咀嚼得“咔嚓咔嚓”的响,祁朦也拿了一颗爆米花送进嘴里。   甜的。   电影讲述了一个青梅竹马从备胎修炼成真爱的故事,电影的卖点就是这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青春,你会遇到喜欢的人,他或许喜欢的人不是你,你一边伤心难过,一边却帮他想着追校花的点子,他成功了,你替他开心,回到家却只能躲在房间里小声地哭泣,第二天顶着红肿的双眼佯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和他开玩笑,听他讲他在感情上遇到的烦心事,他失恋了你陪他难过,借他怀抱,却说不出口那句:“你看看我,我比她更喜欢你。”   电影的最后是皆大欢喜的结局,男主终于把目光放到了女主身上,这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女生,从小女孩变成了落落大方的女生,再变成之后温柔贤淑的女性,细水长流,她始终在自己身边。   看到全剧高潮,男主在雨里向女主表白,女主在阳台上看着男主淋成落汤鸡,嘴里却说着“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坐在旁边的邵槿突然掉下眼泪来。   祁朦觉得有点难过,邵槿是女孩子,自己也能够看出来她喜欢花瑞文——可是没法谦让,花瑞文是自己的,就算是自私,也要把他牢牢抓在手里,谁要都不给。   祁朦转过头去看花瑞文,他已经睡着了,坐得端端正正,却闭着眼,想想也是,他对这类电影应该没多大的兴趣吧——祁朦心中的罪恶感突然减轻了那么一点,他看不到也好,不会为此纠结,也不必为此愧疚。   大荧幕上的光忽明忽暗,明暗之间,祁朦看到罗升的脸,那是不同于他平时的表情,总是嬉皮笑脸大大咧咧的罗升,表情很严肃,皱着眉——是啊,每个人都有藏起来的心事,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才会放下伪装的吧?   祁朦递了一张纸巾给邵槿,邵槿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很快情绪就平静了下来。   电影落幕,放映厅里灯光亮了起来,大家都在讨论剧情,花瑞文总算醒了过来,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转过头看祁朦,用没睡醒的声音问祁朦:“好看吗?”   祁朦笑了笑,卖关子:“不告诉你,叫你不看。”   花瑞文瘪了瘪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近祁朦,祁朦也刚好站了起来,花瑞文顺势搂过祁朦的腰,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撒娇:“你就告诉我嘛……”   祁朦听着花瑞文半梦半醒的声音对自己撒娇,完全没有抵抗能力,脸突然就红了,推了推花瑞文的胸口,有些惊慌:“你干嘛啊!”   花瑞文也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他刚睡了一个多小时,好好的情人节不能和祁朦抱在一起看电影已经够憋屈了,他现在可不想再忍耐,偏过头亲了祁朦一下,看着祁朦怯生生的样子,花瑞文心里甜得不行。   祁朦推着花瑞文的胸口催促他:“好了,你快放开我。”   花瑞文不依:“你亲我一下我就放开你。”   祁朦有些为难,他不想在邵槿面前秀恩爱,这太小人得志了,可是花瑞文又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类型,祁朦又推了花瑞文一下,说:“别闹。”   花瑞文皱了皱眉,主动用脸去贴祁朦的嘴唇,主动“被”祁朦亲了一下,这才撒了手。   罗升看完电影心情也有些沉重,他一直望着邵槿的方向,邵槿一直望着花瑞文的方向,邵槿不放自己好过,罗升也没法放自己好过,自己当了那么久的“花花公子”,突然要打痴情牌了,偏偏邵槿连机会也不给自己。   看着邵槿偏开头不看花瑞文和祁朦,罗升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去牵邵槿,现在是她脆弱敏感的时刻,也是自己最好介入的时刻,罗升这样想着,手刚碰到邵槿的手,邵槿几乎本能地就一个擒拿反扣住罗升的手,罗升立刻求饶:“哎哎哎,疼疼疼!”   邵槿没有一丝放松,质问他:“你想干嘛?”   花瑞文在旁边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脸同情地看了罗升一眼,搂过祁朦的腰:“现在吃晚饭太早了,朦朦想不想吃甜品?”   去甜品店的路上路过了电玩城,祁朦看了里面一眼,花瑞文问他:“想玩儿吗?”   祁朦乖乖地摇了摇头,说:“我不会玩儿。”   花瑞文牵起他就往电玩城里走,说:“随便玩玩儿而已,哪里谈得上什么会不会?”   花瑞文买了一大堆游戏币,将一个装满了游戏币的小筐递给邵槿,吩咐罗升:“你看着她玩儿,别让她把游戏机玩儿坏了啊!”   邵槿背了口气,气急败坏地叫他:“花瑞文!”   花瑞文笑了起来,语气温柔了许多:“好好好,去玩儿去玩儿。”   花瑞文挥开了邵槿和罗升,转过头看祁朦,朦捧着一筐游戏币,问花瑞文:“这么多,用得完吗?”   花瑞文说:“当然,我陪亦衿亦辰来玩,亦衿就是抓娃娃都能用掉好几筐。”说着环视了一周,问祁朦:“你有什么想玩儿的吗?”   祁朦摇了摇头,突然停下来,又点了一下头,指了指旁边的射击游戏,说:“想玩那个……”   花瑞文牵起祁朦的手,笑了起来:“那就玩儿那个吧!想不到啊,我老婆看起来那么柔弱,居然想打丧尸,厉害啦我老婆!”   祁朦哭笑不得,任由花瑞文牵着自己到了游戏机前。花瑞文把游戏币投进游戏机里,把枪从枪托上取下来递给祁朦,教他:“这个,你瞄的时候——你看,屏幕上会有显示,红色的那个就是你的光标,子弹用完了甩一下,听到上膛的声音就换好子弹了,右上角,是你现在剩下的弹药数量,以及你击杀丧尸的数量……”   祁朦认真地听花瑞文讲解,一脸崇拜地望着他,花瑞文看祁朦半天没反应,叫他:“朦朦?你在听我说吗?”   祁朦慢慢地点了下头,花瑞文就笑着凑过去亲了祁朦一下,不知为何,花瑞文想到了小时候的祁朦,也是反应慢吞吞的,你给他说话,他半天才慢慢地点一下头,真是可爱死了。花瑞文有点得意:“老公玩这个可厉害了,老公带你飞!”   祁朦一开始小心翼翼地跟着花瑞文玩,弹药都快用完了,也没杀两个丧尸,花瑞文是真的厉害,百发百中,枪枪爆头,打到第三关旁边就已经有很一些人围观了,丧尸数量越来越多,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大,祁朦玩得很专注,游戏3D很逼真,他下意识地就往花瑞文身后躲,花瑞文有点开心,这是祁朦下意识在依靠自己的表现,花瑞文左手拿着枪,右手把祁朦护在自己的身后。   勉强过了第三关,两个人都是残血状态,祁朦长舒一口气,花瑞文夸他:“嗯,很有天赋嘛,你看,杀了那么多。”   祁朦看了一眼屏幕,比起花瑞文击杀丧尸的数量,自己还只是他的零头啊,击杀数量升上去了,是因为越到后面丧尸越多,乱打也能打中啊。   第四关刚开始,罗升和邵槿就来了,两个人从围观人群中挤到前面,邵槿看到用枪打丧尸,有点激动:“花瑞文!我也要玩!”   花瑞文的左手一边继续扣动扳机,一边把枪往旁边递了递,催促邵槿:“快点!”   邵槿从花瑞文手中接过枪,也一枪一个酣畅地打了起来,邵槿毕竟是在部队长大,荷枪实弹都玩过,这种游戏对她而言简直是小儿科,花瑞文把手里的枪交给邵槿了,就可以帮祁朦了,于是站在祁朦身后,双手托着祁朦的手,右手食指也按在祁朦的食指上,控制他按下扳机。花瑞文动作很自然,祁朦心里却小鹿乱跳,完全丧失了控制能力,任由花瑞文摆布。   花瑞文和邵槿联合起来无伤过了第四关,花瑞文夸邵槿:“嗯,战斗力是不错,比亦辰厉害,这是要破我和亦辰纪录的节奏啊。”   说到这里,罗升才想起来来找花瑞文的原因,忍不住吐槽道:“你是有多闲啊,这个电玩城的记录,第一名为什么都是‘亦衿宇宙第一可爱’,肯定是你干的呗!”   罗升话音刚落,第五关就开始了,花瑞文和邵槿又立刻进入警戒状态,花瑞文托着祁朦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一本正经地反问道:“我们家亦衿宇宙第一可爱有问题吗?” 作者有话要说:  论妹控的自我修养   ☆、第 65 话   吃过晚饭,花瑞文刷卡结了账,罗升赶紧朝花瑞文递了个眼色,得到了花瑞文的回应后,罗升提高音量邀请花瑞文:“反正还早,去唱会儿歌呗?”   花瑞文毫不客气地拒绝了罗升,说:“明天就开学了,你差不多得了。”   罗升目瞪口呆,那刚才我跟你使眼色的时候你挑眉毛干啥?   罗升有点尴尬:“不玩儿啦?”   花瑞文不耐烦:“玩儿啥玩儿啊,好好的一个情人节,老子陪你们俩耗一天已经够烦了,还要唱歌,你怎么不去死啊!”   祁朦就抬起手来拧花瑞文的脸,说:“大年都还没过,不许提这个字!”   花瑞文接受着祁朦爱的责罚,乖乖认错:“知道了,我错了。”   祁朦这才揉了揉花瑞文的脸,放下手。祁朦的手刚放下,花瑞文在桌下的手就伸过来牵住了祁朦,花瑞文面不改色对罗升说:“那你过完大年再去。”   祁朦被花瑞文逗笑了,捏了捏花瑞文的手,偏开头不去看他。   花瑞文又对罗升说:“你一会儿送邵槿回去。”   邵槿拒绝:“谁要他送啊!”   花瑞文没好气地说:“我是怕你一个人大晚上的没人看着,对治安影响不好。”   在邵槿发飙之前,祁朦赶紧解释:“花瑞文是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放了防止花瑞文再乱说话,祁朦在桌子下用力捏了捏花瑞文,花瑞文只好乖乖闭嘴。   罗升也说:“对啊,先送你回家,我再回家,现在的出租车司机,鬼知道安没安好心,那天我才看到新闻,那司机看到人姑娘好看,直接就拐到荒郊野岭……”   花瑞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邵槿了瞪了花瑞文一眼,花瑞文仍然坚持把话说了出来:“这么不要命敢把邵槿拐到荒郊野岭,怕是后悔了想求救,都叫天天不应,真惨,哈哈哈哈哈!”   邵槿懒得理花瑞文,虽然花瑞文是用嘲讽的语气,但是起码肯定了自己的武力值,邵槿也没有跟他置气,站起身来,说:“既然不玩了,那我回去了。”   罗升也站起来,说:“我送你。”   邵槿看了花瑞文一眼,花瑞文朝她眨了一下眼,邵槿才没有再拒绝。   花瑞文一整天没有和祁朦亲热,在送祁朦回家的路上,花瑞文巴不得把祁朦吞进肚子里,祁朦也很想回应他,和花瑞文接吻的时候,他脑海里总是闪过邵槿流泪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后怕,还好花瑞文是爱自己的,若他不爱自己,那自己比邵槿还惨,至少邵槿比自己坚强多了。   祁朦搂着花瑞文的脖子,从喉咙里发出呜咽声,花瑞文这才放缓了速度,收回了自己在祁朦嘴里横冲直撞的舌头,呼吸不稳地,一边轻轻吻着祁朦的嘴唇,一边问他:“怎么啦?”   祁朦睁开眼看着花瑞文,小声地说:“我爱你。”   花瑞文觉得有点甜,笑了笑:“我也爱你,节日快乐宝贝儿,本来应该单独和你过的。”   祁朦轻轻摇了摇头,主动贴上去吻花瑞文,说:“无所谓是不是单独和你一起,对我而言,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可以了。”   此刻花瑞文的双手正在祁朦的衣服里,抱着祁朦的腰,他轻轻掐了一把祁朦腰上的软肉,祁朦就紧了紧腰身,抗议地轻轻推了推花瑞文的胸口,花瑞文就笑了:“说这么好听的话,是想看我发疯吗?”   祁朦也笑,松开搂着花瑞文脖子的双手,捧起花瑞文的脸语气无比认真地说:“只能为我发疯。”   花瑞文就顺势吻了上去,喃喃道:“我早就为你疯了,你难道没发现吗?”   到了祁朦家楼下,花瑞文抱着祁朦也不愿撒手,脸贴在祁朦的胸口,闭着眼,听着他的心跳。祁朦也没有催促花瑞文放开他,左手抱着他的脖子,右手轻抚着他的头发,现在这个状态挺好的,如果忽略一切外力因素,他真的愿意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和花瑞文抱下去。   花瑞文抬起头来看祁朦,眼神里满是迷恋,祁朦柔声说:“我到家了。”   花瑞文有些不甘心地应了一声:“嗯。”   祁朦又说:“我给你准备了情人节礼物,做了我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呢。”   花瑞文有点吃惊:“礼物?”   祁朦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没你送我的礼物那么贵重,你别嫌弃。”   花瑞文赶紧说:“怎么会!怎么可能嫌弃!朦朦!我好开心!”   祁朦说:“那你等我,我上楼去拿。”   花瑞文迫不及待:“我和你一起上去!”   祁朦用钥匙开门,还没看到苏曼娴人,花瑞文就开始撒着娇叫道:“妈!”   苏曼娴口齿不清地应了一声,两个人进了屋才发现苏曼娴正坐在饭桌上,看着iPad正在吃晚饭,祁朦有点不满:“怎么现在才吃?”   苏曼娴说:“因为等外卖等了一个多小时,饿死我了。”   祁朦叹了口气,这才没有再纠结这件事,往房间走去,花瑞文朝苏曼娴摆了摆手,也屁颠屁颠跟着祁朦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就看到祁朦桌上的迷你小别墅的模型,花瑞文发出一声惊叹:“哇!”   祁朦转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买不起房,只能做一套这种小房子送给你——谢谢你,愿意做我的家人。”   花瑞文加快脚步走过去,搂住祁朦的腰就吻了上去,能从声音里听出来他很激动:“我很喜欢!”   祁朦有点开心,故意俏皮地问道:“喜欢我,还是喜欢房啊。”   “都喜欢。”花瑞文眼眶有点红,又重复了一边:“都喜欢……最喜欢你。”   祁朦觉得有些好笑:“不是吧花瑞文,这你就要感动哭了?就这点儿出息啊!”   花瑞文吸了吸鼻子,伸出左手去牵祁朦的右手,声音有些沙哑:“辛苦你了……”   祁朦有点得意:“你看,餐桌啤酒杯里的啤酒,上面的泡沫都是我用棉花做的呢,是不是很厉害呀!”   花瑞文的额头贴着祁朦的额头,瞟了一眼他的小别墅——深蓝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屋外有小花园和秋千藤椅,门口停了辆老爷车,屋里陈设虽然不是浮夸的豪华欧式装修,但是却透露着家庭的温馨感,一楼的客厅有柔软的沙发和温暖的壁炉,另一边的餐桌上摆着烤鸡和啤酒,烤箱、冰箱和电视一应俱全,二楼是房间,整个房间给人一种柔软的感觉。还有一个小露台,露台上摆着一些植物,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花瑞文蹭了蹭祁朦的额头,从喉咙里哽咽着发出一声:“嗯……”   祁朦笑了笑,这个人,送自己那么贵重的礼物,样样都拿得云淡风轻,自己只是送给他这么一个小小的手工制品就能够把他感动成这样,怎么会这么单纯啊。   祁朦抬起手来摸了摸花瑞文的脸,说:“我会努力的,虽然你家很有钱,房产多到我无法想象,可是,我也想要靠自己的努力,给你买一栋这样的小房子,从装修到家具的摆设,全部都由我亲自动手,我们一起住在里面,然后再给你养一只哈士奇,给他取名叫石头,周末你就开着车,我们去海边晒太阳,丢飞碟陪石头玩——啊,还要吃西瓜刨冰。”   花瑞文听到“石头”两个字,心里瑞脆弱的地方仿佛被人触碰到,花瑞文抱着祁朦,把头埋在他的颈窝。   石头是花唯养的一只哈士奇,花瑞文出生的时候它就在这个家里,一直陪伴花瑞文长大,原来韦昱纾还带着它来学校接过花瑞文,花瑞文在学校门口指挥指石头坐下、趴好、打滚,能够指挥那么大一只狗,着实是让花瑞文威风了一番。   花瑞文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石头也走到了它一生的尽头,小小的花瑞文那时候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那是他的人生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石头对他而言不只是他们家的宠物,是他的拍档,也是他的兄弟,没有道别,也没有先兆,虽然石头没有受到病痛的折磨,安稳地度过了它的一生,可这场分别对一个孩子而言,太过沉重。   那天花瑞文没有去学校,第二天刚好是周六,祁朦一大早就出门,换乘了好几趟公交,总算到了花瑞文家,祁朦看到花瑞文缩在床上双眼红红的,神情呆滞的样子,忍不住就哭了起来,花瑞文情绪低落到甚至都分不出神安慰祁朦。   之后花瑞文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从失去石头的痛苦中走出来,可祁朦知道,石头对花瑞文全家都很重要,因为在此之后,他们家都没有再养其他的宠物。   祁朦柔声说:“瑞文,谢谢你选择了我,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一个幸福温暖的家,你失去过的,我会想办法给你找回来,虽然我知道,石头对你而言是无法替代的。那天我一边做着这栋小别墅,一边设想我们的未来,脑海里就闪过了那个蜷缩在床上神情有些呆滞的你,那时候我还太小,只能束手无策,傻傻地抱着你一起哭,可是,如果有时光机,我能够回到那个时候那个小小的你面前,我一定会告诉你——‘瑞文,不要难过,你已经陪伴石头走完了他的一生,如果真的有来生,你要相信,缘分和爱,一定会指引他再来找到你,所以,不要错过任何可以和他重逢的机会,不要放弃爱的希望,爱无所不能。’”   花瑞文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祁朦,祁朦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就像我对你的爱,会指引着我回到你的身边,花瑞文,你就是我战胜一切的勇气,其实一直想跟你说——能够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嘤~能够遇见你,真是太好了~【老婆这么可爱,大概my瑞文已经阵亡】   ☆、第 66 话   开学没两周就到祁朦的生日了,花瑞文提前好久就在准备,祁朦的生日在2月29日,四年才过一次生日,花瑞文想要给他留下一个印象深刻的生日。   祁朦也有些期待,花瑞文很厉害,在给自己惊喜这件事情上,他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失望。祁朦下楼的时候花瑞文已经站在门口了,一看到祁朦花瑞文就笑了起来,张开双手说:“生日快乐,宝贝儿。”   祁朦笑着扑进了花瑞文的怀抱,开心地说:“谢谢!”   花瑞文低下头在祁朦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我们家朦朦总算四岁啦!”   祁朦哈哈大笑起来,纠正他:“是十六岁!”   花瑞文牵着祁朦上了车,一拉开车门就看到了一个车里坐了一个巨大的玩偶熊,快和花瑞文差不多高了,祁朦钻进车里就去抱玩偶熊,花瑞文也跟着上了车,关上门,从祁朦身后环着祁朦的腰,问他:“喜欢吗?”   祁朦偏过头来看花瑞文:“和你差不多大!”   花瑞文点头:“嗯,你就当它是我吧,让它每天陪着你入睡。”   祁朦松开抱着玩偶熊的双手,拍了拍花瑞文搂着自己腰的手,凑到花瑞文耳边小声地说:“不能当它是你,你就是你,再过两年,我们读大学了,你就能陪着我入睡了。”   这句话着实让花瑞文开心了,顺势把祁朦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微仰着头,笑眯眯地看着祁朦,嘴唇轻启,向祁朦讨要一个吻,祁朦也不扭捏,捧着他的脸吻了他一下。   到了学校,班上的人都知道祁朦今天生日,见到祁朦都嘴甜地对他说上一句“班长,生日快乐”,邵槿和罗升课间也都专门拿礼物来送给祁朦,祁朦受宠若惊,问罗升:“你怎么知道我过生日啊?”   罗升挑眉毛看了花瑞文一眼,说:“他就差没在广播里给全校通报今天你过生日了。”   祁朦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祁朦的表情陡然一变,喘了口气,下意识地往花瑞文身后躲了一下。花瑞文的笑意也戛然而止,一步步朝着这边走来的男人,花瑞文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强大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祁朦的爸爸。   祁安走近才笑了笑,招呼祁朦:“朦朦。”   祁朦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叫他:“爸爸。”   祁安的声音有些客套的生疏,他和祁朦之间的对话语气一点也不像父子,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亲切一些,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对祁朦说:“生日快乐!”   祁朦依旧客套:“谢谢。”   祁安把手里提着的手机递给祁朦,说:“生日礼物。”   祁朦没有接,看了一眼祁安手中的袋子,说:“我已经有了,您留着自己用吧。”   祁安笑了笑,说:“这个是新款,才发售,技术都是现在最好的。我也想不到给你买什么,但现在的年轻人,应该都喜欢手机,这个挺不好买,还得排队,差点以为你生日之前排不到,那我就伤脑筋了。”   祁朦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没开口,花瑞文就不耐烦:“你是听不懂吗,朦朦说他已经有了,不需要一模一样的东西。”   祁安怔了一下,说:“是这款吗?”   祁朦点了点头,说:“是,花瑞文送给我的情人节礼物,我已经用了半个月了。”   祁安皱了皱眉,望向花瑞文,说:“你和朦朦,是什么关系?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花瑞文牵起祁朦的左手,祁安就看到祁朦手指上的戒指,在祁安惊讶的神情中,花瑞文镇定地纠正他:“是未婚夫,我以后会和朦朦结婚。”   祁安愣了一下,冷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苏曼娴知道吗?”   花瑞文说:“当然。”花瑞文话音刚落,后门就“嘭”的一声被关上了,坐在后门边的是方寰宇,想必此刻发生在后门的事情1班都在暗暗关注吧,祁朦打从心底里感激方寰宇,起码还给自己留了一块遮羞布。   后门关上隔绝了教室的喧闹,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祁安一脸不可思议:“高一的孩子谈婚论嫁?苏曼娴是疯了吗?”说着望向祁朦,有些恨铁不成钢:“就这枚‘卡地亚’就把你圈住了?”   祁安念“卡地亚”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嘲讽味十足,花瑞文还没开口,祁朦却用有些强硬地语气问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妈的不是?”   祁安也有些生气了:“难道不是吗?你才几岁,你就要学人谈恋爱,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什么?是学习!”   祁朦突然笑了起来,反问道:“我上学期期末考了多少分您知道吗?考了多少名您知道吗?”   祁安一时有些语塞,祁朦冷冷地揭穿他:“就这也好教育我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别一副很关心我、是为我好的样子,我的身高体重,我的兴趣爱好,我喜欢的人,我烦恼的事,我最难忘的回忆,这些,您都不知道——爸,既然过去的十一年您都没有涉足我的生活,时至今日,如果可以的话,也请继续这样吧。”   祁安有些惊讶,去年暑假,祁安特地接祁朦去家里住了三天,前两天带祁朦参观当地几所好高中,告诉祁朦这几所学校都有自己认识的人,祁朦中考成绩很优秀,他之前也问过,凭祁朦的成绩,任何一所高中都可以免试就读。祁安很想祁朦留下来,祁朦都婉言谢绝了,还一直以不放心苏曼娴一个人在家为理由赶着回家,第三天一大早就去自己去买动车票了。   祁安知道自己和祁朦之间有隔阂,可是祁朦是个温柔的孩子,他希望能够通过和祁朦的相处来让父子之间的关系缓和一些。可如今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祁安也有点震撼。   祁朦抬眼望向祁安,眼神里是拒人千里的决绝:“还有,‘我妈,是全世界最温柔善良的女人,比现在每晚睡在你身边那个女人,优秀不止百倍’——这句话,半年前我就想跟您说了。”   祁朦话音刚落,祁安就生气地抬起手来,一边朝祁朦扇去,一边凶道:“放肆!”   花瑞文抬起手来握住祁安的手腕,大拇指扣住他的脉门,有些严肃地问他:“你是想打我的朦朦吗?”   祁安试着挣脱花瑞文,却发现这孩子握力强得有些不正常,背了一口气:“你这是对长辈的态度?”   “长辈?”花瑞文嘴角勾起一个笑来,“天王老子要打我老婆都不行,更别说你这个有名无实的‘爸、爸’。”   祁朦抬起手来轻轻按了按花瑞文的手,摇了摇头,花瑞文松开了手,祁安赶紧收回手,刚才被花瑞文按着脉门,手有些麻,刚想说话,预备铃声就响了起来,走廊一时间有些兵荒马乱,祁朦让邵槿和罗升回教室去上课,看着他们转身离开,这才对祁安说:“那,就这样吧,我要回去上课了,谢谢您这么远来看我。”   说着祁朦对祁安躬了躬身,方寰宇听到预备铃声后也打开了教室后门,祁朦和他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也没有等祁安的回应,牵起花瑞文就回了教室。   回到座位坐好后,花瑞文牵起祁朦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祁朦看着桌面上的书,眼眶有些泛红,花瑞文凑到祁朦耳边小声地说:“坚持住宝贝儿,爸爸还没走呢。”   祁朦咬着下唇,勉强想要露出一个笑,却发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种感觉太糟糕了,自己曾经那么盼望得到的父爱,不该在这个时候,以这个形式出现,这太让人反感了,那么自以为是地出现,以为自己会感恩戴德地接受他的示好,可是,他又没有浇灌过树苗,凭什么想要吃苹果?   ☆、第 67 话   下期的活动没有上期的活动多,但是只是一个篮球比赛,战线就拉得很长了,几乎每天下午都有相应的班级在比赛,因为在运动会上暴露了自己会打篮球这件事,在涂雨萱和祁朦的双重压力下,花瑞文被迫答应了参加比赛。   花瑞文终究是个孩子,平日里一副拽兮兮看谁都是智障的样子,一开始十分抗拒练习,龙胤说去练球他也不去,后来赛了一场,在涂雨萱的指挥下,以花瑞文为中心展开进攻,对手不算太强,打得顺风顺水,花瑞文出尽风头,该秀的技能都在祁朦面前秀了,之后就没那么抵触和龙胤他们去练习了,午休和自习课,找到时间花瑞文都会陪着一起去练习,他想走得更远,他喜欢祁朦为自己欢呼喝彩的样子。   运动会大量的流汗,花瑞文每次打完球都是热气腾腾的,祁朦催他好几次把衣服穿上,他都赖着说一会儿再穿,但是毕竟才开春,温度还很低,又是流感多发季节,花瑞文终究还是在第二场比赛到来前感冒了。   花瑞文被祁朦好一阵训,但也只能乖乖地听着。花瑞文吃了感冒药一整天精神都不好,休息时间龙胤想叫花瑞文一起去练球,都被祁朦拒绝了。花瑞文几乎一整天都在睡觉,祁朦就替他记好笔记,放学了替他收好了书包才叫他起来。   花瑞文睡了一天,祁朦叫他起来的时候他还一脸懵懂,花瑞文这个样子有点可爱,祁朦忍不住抬起手来捏花瑞文的脸,说:“懒虫,放学了。”   花瑞文一脸不情愿,倒进祁朦怀里撒娇:“困……”   祁朦无奈地笑了笑,哄道:“吃了感冒药当然会困啦,回家躺床上睡吧,都让你不用来学校了,反正都是睡觉,干嘛不在家里睡啊。”   花瑞文在祁朦怀里蹭了蹭,说:“不,要来,在家里见不到你。”   从教室走到校门口,花瑞文清醒了许多,路过篮球场,花瑞文转过头扫了一眼,就看到了明天的对手19班的几个男生正在篮球场上打球,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明天要比赛了……”   祁朦转过头看他,说:“要比赛了,感冒没好也不准上场。”   花瑞文皱了皱眉,说:“我们班太菜了,没我肯定会输。”   祁朦打量了花瑞文一番,说:“得了吧,就你现在,路都走不稳,还想带领我们班夺冠呢?”   花瑞文赌气地说:“我明天就能好,今天睡一觉就好了。”   祁朦笑他:“算了吧您,小学的时候,一感冒就感冒一个星期,就别挣扎了。”祁朦说完了才回过神来,对啊,花瑞文和一般小孩不一样,他虽然不常生病,但是他要是生病了,总是好得很慢,那次爬山从石梯上摔下来也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因为抵抗力不好感冒生病。祁朦想到邵槿曾经对自己说的话,突然有点后怕,花瑞文比自己想象中脆弱,一定要让他保持健康才可以。   在回祁朦家的路上,花瑞文就靠祁朦怀里,把一天份的娇都撒了,额头蹭了蹭祁朦的脸,祁朦才发现花瑞文有些发烧,心疼地问他:“你怎么在发烧啊,早上也发烧了吗?”   花瑞文抬起手来摸了摸,又蹭了蹭,说:“不知道,回家吃了退烧药就好了。”   祁朦叹了口气,偏过头吻了吻花瑞文的额头:“回家吃过晚饭,半小时后再吃药,吃完了就早点睡吧。”   花瑞文闭上眼笑了笑:“好,然后明天就好了——就能打比赛了!”   祁朦抬起手轻轻捏了捏花瑞文的脸,说:“我还以为你会说,明天好了我就不用担心你了,结果是为了打比赛啊?”   花瑞文猛地睁开眼,蹭起来看着祁朦,嘴角上扬:“你很担心我吗?”   祁朦捧着花瑞文的脸,嘟着嘴有些赌气地说:“废话,我好好的老公,怎么就生病了呢?”   花瑞文任由祁朦揉着自己脸,傻笑起来:“嘿嘿嘿,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好的!”   祁朦看着花瑞文傻乎乎的样子,心里有点甜,凑过去想要吻他,花瑞文赶紧躲开,抬起手来捂住嘴:“笨蛋啊!我现在带病毒的,你那小身板儿,抵抗力又不好,被我传染了好玩儿吗?”   祁朦就凑过去吻了一下花瑞文的手背,说:“不好玩儿,我才不想被你传染呢,但是,我可以帮你分担一点病毒,别小看我的抵抗能力……”说着牵开花瑞文的手:“我还不至于,脆弱到,你感冒了就不能和你接吻吧?”祁朦吻上花瑞文的唇,贴着他的唇小声地说:“毕竟,我都忍了一整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花瑞文精神了许多,祁朦见到花瑞文,第一件事就是抬起手来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不太明显,祁朦皱了皱眉,对花瑞文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弯下腰,花瑞文也不知道祁朦要干嘛,乖乖弯腰探下身来,祁朦就踮起脚来用自己的额头去贴着花瑞文的额头,这是最简单的测试对方有没有发烧的方法了,自己发烧的时候,苏曼娴就这样做。   花瑞文感受祁朦的额头贴着自己,有点凉,那就是自己还在发烧了,祁朦也感觉出来了,瘪了瘪嘴,说:“怎么还在发烧啊,吃药了吗?”   花瑞文赶紧离开祁朦额头,直起腰来,说:“我才吃了早饭,要半个小时后才能吃药,我已经好很多了,我自己都觉得比昨天有精神。”这倒没有说谎,祁朦也能够看出来花瑞文的精神状态比昨天好很多。   早上吃了药,花瑞文睡了两节课,课间操的时候祁朦摸他的额头,在学校也不能太亲密,摸了好一阵,才确定花瑞文没有发烧了,得知自己没有发烧了,花瑞文的关注点竟然在“那下午能打比赛吗”,祁朦哭笑不得,但也只能认了,告诉他不要勉强,要是不舒服就不要强撑。   花瑞文为了保存体力,中午没有和龙胤他们一起练习,也没有吃药,怕吃了药犯困。   下午第二节课下了,花瑞文就从书包里拿出篮球比赛时要穿的队服,祁朦陪他去卫生间换衣服,花瑞文穿得很厚,一件一件像剥洋葱一样脱下来递给祁朦,祁朦抱着一大堆衣服,觉得有些好笑,这颗球,穿得这么厚,其实本体瘦着呢。   祁朦看着花瑞文脱掉最里面的一件T恤,极具男性荷尔蒙的身体映入眼帘——花瑞文的身材很好,身上没有多余的赘肉,又能够看到肌肉线条,是很好看的身材,看多少次也会让人小鹿乱撞。祁朦的脸突然就红了,赶紧把脸埋在抱在怀里的一堆衣服里不去看花瑞文,花瑞文正想要把球衣穿上,看到祁朦的反应,突然有点开心,一把祁朦拉进隔间,锁上了门。   祁朦抬起头来怯怯地看着花瑞文,花瑞文笑他:“你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   祁朦颤抖着说:“快把衣服穿上……你本来就在生病……”祁朦越说底气越不足,现在两个人在狭窄的隔间里,没有任何人看见,这个气氛太适合接吻了,连祁朦都有些难以抗拒。   花瑞文搂过祁朦的腰,祁朦抱着花瑞文的衣服,花瑞文的胸膛贴着祁朦的手背,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手背太冷,还是他的胸膛太温暖,祁朦能够明显感受到自己手背和花瑞文胸膛的温差,有些不好意思:“不、不觉得冷吗……”话的尾音被花瑞文堵在了嘴里,花瑞文吻住祁朦的唇,舌尖有些不安分地撬开他的唇瓣,轻轻地吸了一下祁朦试图回应自己的舌尖,这才轻轻啜了一口,离开了祁朦的唇,说:“不冷。”   祁朦红着脸训他:“快把衣服穿上!”   花瑞文把球衣穿好,不满足又亲了祁朦一下,凑到祁朦的耳边说:“马上要比赛了,我就不亲你了,回家的时候,要让我亲个够啊。”   花瑞文换好衣服,两个人就往篮球场走,祁朦就把花瑞文的外套披在他的肩膀上,说:“比赛之前先披着,注意保温,一会儿先慢点儿,你又没有热身,不要伤到了。”   花瑞文答应着祁朦,一点也不嫌他啰嗦,笑眯眯地点头,祁朦又说:“你别只顾着点头,一会儿要是不舒服了,不要硬撑,比赛输了就输了,比赛输得起,我输不起,你的身体健康对我才是最重要的。”   花瑞文突然停了下来,祁朦抱着他的衣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花瑞文还站在原地,又倒回去问他:“怎么啦?”   花瑞文撅起嘴说:“都怪你,我刚忍得那么辛苦,结果你现在居然说这样的话来诱惑我,我后悔了,我刚才就应该吻你的。”   祁朦笑了笑,抽出一只手来,挠了挠花瑞文的下巴,说:“天下可没有后悔药吃,马上就要比赛了,我劝你不要搞事情。”   看着花瑞文一脸失落,祁朦补充道:“你乖乖的,回家的路上,我会好好‘奖励’你的。”   花瑞文坏笑着伸出手摸了一把祁朦的腰,祁朦惊得浑身一紧,瞪大双眼:“色魔!”   花瑞文点了点头,赞同道:“只对你色。” 作者有话要说:  吾日三省吾身:秀不秀恩爱,搞不搞事情,作不作死   ☆、第 68 话   比赛一开始,双方就对攻打得很激烈,19班对花瑞文的防守很有针对性,第一场比赛,花瑞文的表现放眼整个第一轮,都算是很惊艳的,第二轮自然就成了重点关照的对象。   但是花瑞文本来也更习惯单打独斗,即使对方重点盯防、切断队友的支援也拦不住他,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感冒的缘故,还是对方重点防守让花瑞文不得不消耗更多体力的缘故,第一节结束的时候花瑞文已经觉得有点喘了。   裁判吹响第一节结束的哨音,花瑞文刚好投出最后一个球,是个压哨好球,1班带着3分的小优势结束了第一节。   顾不上庆祝,花瑞文走下场,径直走到祁朦身边坐下,祁朦把毛巾递给他,他也没有用毛巾擦汗,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坐着喘气。空气还很冷,大口地呼吸让喉咙喝鼻腔都很不舒服,花瑞文抬起手来捂住口鼻,让吸进的气体不要太凉。   祁朦把水拧开瓶盖递给他,花瑞文猛灌了一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祁朦就拿着纸替他擦干。花瑞文一口气喝了半瓶水,喝完把水放在地上,继续大口喘气。   祁朦觉得花瑞文状态有些不对,上一场第一节结束后,虽然花瑞文也是因为消耗很大,流了很多汗、喝了很多水,但是绝对没有今天喘得厉害。   祁朦有点紧张花瑞文,问他:“还好吗?太累了就休息一下,先不要上场。”   花瑞文深吸两口气,努力想要平息自己的喘息,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比分牌,说:“我要是不上,瞬间就能被反超——这帮孙子,我最讨厌别人贴着我打了!”花瑞文对于对方的战术有些不爽,又把水拿起来喝了一口。   涂雨萱对另外几个队员作了部署,提点了一下,走过来训花瑞文:“花瑞文,对方打得那么脏,你平时那股横气到哪去了?他们贴着你不让你出手,你就晃倒他们让他们出丑呗,这你做不到吗?”   花瑞文把水放下,咳了两下,祁朦赶紧去拍他的背替他顺气,花瑞文笑着抬起头来:“我干爹可没那么教我,对方打得脏,我也打得脏,那有啥意义?”   涂雨萱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我差点儿忘了,你是那个小迂腐教出来的,他要是能灵活一点儿,说不定头一年我们也能夺冠。”   花瑞文眨了一下眼,说:“老太婆,‘竞技精神,比输赢更重要’,我干爹说的。”   涂雨萱嘴角勾起一个笑来:“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裁判的哨音响起,花瑞文站起身来,把脖子上的毛巾抽下来递给祁朦,呼吸已经平静了许多,看了涂雨萱一眼,笑道:“当然不,我讨厌输给别人,任何时候。”   第二节开始,花瑞文的攻势比第一轮更猛,虽然没有听涂雨萱的话,通过晃倒对方过人这样的方式挑衅对方,但是花瑞文抓住机会灌了个篮,场边又一次被引爆,花瑞文落地后有些骄傲地看了祁朦一眼,祁朦激动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握着拳头,双眼亮晶晶的,一看到花瑞文在看自己,就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来。   花瑞文被甜得不行,抬起手来,用手背挡了挡脸——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笑得这么好看来勾引自己啊!   涂雨萱在场边指挥进攻,虽然花瑞文嘴上说着:“老太婆,不要命令我。”但是不得不承认,涂雨萱的指挥非常有用,无论是指挥队友配合自己,还是在自己进攻的时候指引进攻的方向,她有很好的大局观,如果乖乖听她的话,进攻的确会轻松很多。   花瑞文的消耗很大,身体的负荷也很大,第二节的后半段,花瑞文就有点力不从心了,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呼吸也越来越重,身体有些跟不上意识,在进攻上无懈可击的花瑞文,竟然也被人断了球。   花瑞文出现失误的次数开始增多,从一开始的拿球出手必进,到后来命中率直线下降,场边唏嘘声不断。   花瑞文有些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活动了一下手指,发现手指有些麻痹的先兆,花瑞文回过神来才感觉到心脏的压迫感,表情陡然一变,抬起右手按在胸膛,心脏的跳动快却没有节奏。   19班抢到篮板后快速反击,花瑞文还站在原地,祁朦看出了花瑞文的异样,刚才他就紧张得坐不住了,站在场边心急如焚,看到花瑞文现在这样,紧张兮兮地叫涂雨萱:“涂老师!”祁朦还没有说后面的内容,涂雨萱就抬起手示意她知道。   现在球权在19班手上,19班投篮没有进,方寰宇抢到了篮板,1班的进攻方式简单粗暴,拿球就找花瑞文,方寰宇下意识地就把球往19班的半场扔,花瑞文还站在那边,场边又是一阵沸腾,花瑞文迅速回过神来,跳起来接住球,刚想要运球,裁判一声哨响吹停了比赛。   涂雨萱站在场边,对花瑞文抬了抬下巴:“下来。”   花瑞文怔怔地看着涂雨萱,喘了口气,刚想要开口,涂雨萱又重复:“下来,不要浪费时间。”   裁判宣布:“1班换人,13号匡恒换下7号花瑞文。”   花瑞文有些抵触地把球随手一扔,把左手上的队长袖标也扯下来扔给了身后的龙胤,气鼓鼓地下了场。   涂雨萱没空管花瑞文的小情绪,把龙胤叫到场边嘱咐了几句,比赛又继续开始。   花瑞文的过激的反应领到了一次犯规,下场后也没有回应迎上自己的祁朦,而是径直走回祁朦刚才坐的地方,大大咧咧地坐下,抓起地上的水瓶准备喝水,手却没有能够握住瓶子,瓶子掉到了地上,花瑞文愣了一下,想要去捡,跟在他后面的祁朦就弯腰把瓶子捡了起来,拧开瓶盖,递给花瑞文,试探性地问他:“握得住吗?”   花瑞文赌气地抢过瓶子,却没有握住,祁朦眼疾手快,接住了瓶子,心疼了一下,走到花瑞文旁边坐下,说:“我喂你喝。”   花瑞文有些不甘心,说:“不用……”转过头看到祁朦一脸心疼,花瑞文也心软了,哄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脾气不太好,凶你了,你别生气。”   祁朦摇了摇头,把水瓶递到花瑞文嘴边,花瑞文就张开嘴,祁朦慢慢地喂他,喝了几口,花瑞文就示意不用了。   祁朦把毛巾递给花瑞文,花瑞文把毛巾搭在自己的头上,手肘撑在腿上,右手按着心脏,指尖的麻痹感渐渐清晰,这种感觉不太好受。   祁朦很担心花瑞文,也知道他有情绪,刚想要劝他,涂雨萱就来了,祁朦抬头看了涂雨萱一眼,欲言又止。   涂雨萱叹了口气,说:“花瑞文,你爸提醒过我,剧烈运动的时候要关注你,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体,不允许你任性吧?”   花瑞文看着地面,半天没有回答涂雨萱,涂雨萱语气柔和了许多:“你给我时间,我也给你时间,从现在到第三节,你好好休息,最后一节我换你上。”   “不需要。”花瑞文抬起头来,有些傲慢地说:“我不想打了。”   涂雨萱忍不住笑了起来:“脾气真是一点没学到邱泽的,服从教练的安排是起码的规矩,就算你不讲规矩,也应该为自己的身体着想,花瑞文,你的手连水瓶都握不住,就这控制力,你在场上只会拖大家的后腿。”   被涂雨萱戳中要害,花瑞文瞪了她一眼,涂雨萱笑他:“瞪我也没用,我又不怕你。”说着抬起手拍了拍花瑞文搭着毛巾的头:“我们班的胜利之光,赶快养精蓄锐,最后一节爆发,你的小伙伴们都在等着你呢。”   涂雨萱走了之后,祁朦才伸出手去握花瑞文的手,花瑞文转过头来看他,一脸不甘心,祁朦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你生病了嘛,我都说了,你的身体最重要了。”   花瑞文有些情绪,赌气地说:“我手脏,你别碰我。”   祁朦笑了起来,捏了捏花瑞文的手,问他:“你手脏我就不要你了么?”   花瑞文下意识回握了一下祁朦的手,赶紧说:“要!”然后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你要我。”   祁朦笑了起来:“当然要啦。”说着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说:“其实上一场我就想说了,这个戴在你手上是不是会影响你的发挥啊,你手表都取了,还戴着这个,不碍事吗?”   花瑞文想要把手抽回来,祁朦却拉着他的手不放,花瑞文赶紧说:“不用取啊,我戴着挺好的,手表碍事儿,它不碍事儿啊!”   祁朦笑了起来:“我就帮你保管一会儿,你打完了再还给你戴上不行么?”   花瑞文眼咕噜一转,换了种语气,神神秘秘地对祁朦说:“其实这不是一般的镯子。”   祁朦停下动作,挑了挑眉毛,花瑞文继续说:“这其实是个限制器,要是把它取了,我就没法控制我的力量,这些凡人都不是我的对手,所以还是戴着吧。”   祁朦听完强忍着笑意,继续刚才的动作,把镯子从花瑞文手上取了下来,末了郑重地拍了拍花瑞文的肩膀,说:“大魔王,您放飞自我打吧,别客气。”   祁朦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中二得也是没了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朦朦:论嫁给一个中二是少年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明天要考试没带电脑回家,所以早上十点不会更新哦~争取晚上更一话~么么哒!【希望我家的考神们保佑我蒙的全对~】   ☆、第 69 话   花瑞文没有在场上,19班比分很快追上了1班,第三节打了一半不到就反超了1班10分了。花瑞文坐在场边靠在祁朦的肩膀上,淡定地看着场上激烈的比赛,养精蓄锐储存体力,呼吸和心跳都渐渐平复下来。   1班处于劣势,场边1班的欢呼声却更大了,大家都在给场上的球员加油,花瑞文下场后,1班进攻基本上靠方寰宇,虽然不如花瑞文亮眼,但也可圈可点,起码没有让1班落后得太惨。   大家都在加油,祁朦也跟着加油,刚喊了两声,花瑞文就不高兴了:“你不许给他加油。”   祁朦停下了喝彩,垂眼瞟了花瑞文一眼,花瑞文刚好伸过手来牵自己,祁朦没有反抗,乖乖地和花瑞文十指紧扣,语气很柔和:“我在给我们班加油。”   “那就是在给他加油,不准!”   这么占强也是没了谁了,祁朦觉得有点好笑,花瑞文又说:“你只能给我加油。”   祁朦说:“我给你加油了。”   花瑞文不满意:“是加了,可没给他加油的时候这么卖力。”   祁朦总算忍不住笑了起来,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在场上,我紧张啊,都分不出神来加油了。”   花瑞文有点开心,但是立场很坚定:“那也不准给他加油。”   祁朦拗不过他,只好乖乖闭嘴,抬起右手捏了捏花瑞文的脸,语气里满是宠溺:“占强。”   第四节一开始,涂雨萱就叫停比赛,用花瑞文换下龙胤,龙胤打了前三节,体力几乎透支,一瘸一拐走向场边,取下队长袖标,替花瑞文戴上队长袖标,两个人击掌完成交接,龙胤有些愧疚地说:“抱歉。”   花瑞文嘴角勾起一个笑来:“干嘛跟我道歉,不是已经很努力了嘛。”   花瑞文再次上场后又恢复他战神的状态,虽然花瑞文那个说法有点中二,但是他的确就像是解除了限制,身体轻盈了许多,拿球后也没有拖泥带水,进攻打得很简洁。之前花瑞文主要精力都在进攻端,现在他还会积极参与防守,从进攻到防守都无懈可击,抢到球后组织进攻、支援队友,一时间1班士气大振。   花瑞文左手拍着球控制着进攻的节奏,抬起右手往前指了一下,方寰宇立刻会意跑位到花瑞文示意的位置,花瑞文把球传给方寰宇,两个人配合着完成了一次进攻,又追回2分,场边又是一阵欢呼,方寰宇转过头来望向花瑞文,勾起一个笑来,朝花瑞文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花瑞文抬起手快速擦了一把汗,偏了偏头示意回防。   花瑞文回防途中抽空转过头看了祁朦一眼,就看到祁朦嘴角的梨涡,也跟着笑了起来。   花瑞文从一开始对方寰宇就挺有成见的,祁朦一直担心他和方寰宇关系不好,会影响比赛,毕竟篮球是个需要团队合作的运动,但好在虽然花瑞文对方寰宇有意见,但是在打球的时候却很大公无私,该传球的时候都会传球给方寰宇,方寰宇虽然平时对花瑞文也是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但是打球的时候两个人倒是挺默契——这大概是男孩子之间战友情吧。   花瑞文最后一节打得很卖力,1班比分渐渐追了上来,19班也破釜沉舟,个个都很拼,比赛进入白热化,双方疯狂对攻,每一次本方的失误都会成为对方的得分点,场边的观众也坐不住了,两个班的班主任也都站在场边指挥着。   比赛还有两分钟结束,1班还落后5分,19班投篮不进,方寰宇抢到篮板,花瑞文想也没想就启动往19班半场跑,方寰宇单手把球往19班半场抛去,花瑞文跳起来接住球,在地上拍了一下,抬手就投,球应声入网——是个3分球,两个班的差距缩小到2分,整个1班又再次沸腾,场边加油声再起,19班也不甘示弱,瞬间就成为篮球场正在进行的几场比赛中最火爆的一场。   球权在19班手上,19班放慢速度想要尽量拖延时间,花瑞文已经喘得很厉害了,踩在地上双腿感觉都有些不真实,大口地喘着气,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膛,手指像有无数细小的针尖在刺一样酥麻。   方寰宇也有些累了,站在原地,双手撑着大腿喘气,双方的主力队员都已经到极限了,谁能咬牙坚持下来就会获得胜利,但现在球权在19班手上,19班也处在领先位置,主动权不在1班手上,必须拼抢,必须抢到球权,必须阻止19班的进攻,1班才有胜算。   花瑞文深吸一口气,咬牙追上去逼19班拿球的队员,面对作为1班最大威胁的花瑞文,19班的队员自然不敢怠慢,把球传了出去,花瑞文跳起来截断传球,但1班没有人跟上抢球,球还是在19班手上,眼看进攻时间快到了,拿球的队员把球抛进了1班的内线区,19班的主力7号接到球,起跳准备投篮,花瑞文已经赶了上来,虽然起跳慢了一些,但好在滞空时间够长,这是双方主力7号之间的对决,19班7号球已经出手,花瑞文一掌把球盖了下来,在场边的尖叫声中,方寰宇接住球,拿球快速反攻,一个人单枪匹马奔到19班篮下,把球投了进去。   双方比分战平,离比赛结束还有最后一分钟,球权在19班手上,这才是真正决胜的一球,连涂雨萱也紧张起来,吆喝着指挥另外几名队员的站位,花瑞文大口地喘着气,他现在感觉有点糟糕,心跳快得花瑞文自己都有点害怕,视线也有些模糊,耳边的加油声越来越远,他尝试着动了一下手指,已经感觉不到手指在动了,这个感冒得,真不是时候。   花瑞文喘着气转过头望向祁朦的方向,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好像,是没有在笑,他应该很紧张吧。花瑞文又望向方寰宇,方寰宇也在大口地喘气,远远地就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起伏,隐约还能听到涂雨萱在叫自己的名字,花瑞文咬了咬牙,抬起脚往19班的半场走去,耳边还能够听到涂雨萱在叫自己:“花瑞文,最后一球,坚持住!”   19班已经把球传了出来,19班7号运着球朝1班半场移动,花瑞文几乎是靠着本能在防守,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双手也无法控制,就在擦身而过的那个瞬间,花瑞文把球断了下来,场边尖叫声又起,涂雨萱赶紧指挥花瑞文:“传给方寰宇!”   花瑞文喘着气嘟囔了一句:“都说了不要命令我!”却听话地凭着感觉把球传了出去,花瑞文几乎已经丧失方向感了,但好在大方向没错,方寰宇跑了两步接住了球,19班的防守队员也追了上来,方寰宇赶紧把球投了出去,球砸在篮板上,在篮框上打着转,场边突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屏息看着这个球会不会滚进框,场上所有球员也都站定,听天由命。   突然花瑞文跑到篮下,跳起来把球补进了篮框,杀死了比赛。   裁判一声哨响,第四节结束,1班的压哨2分球有效,1班获胜。   场边爆发出1班女生们的欢呼声,花瑞文落地后双腿一软就坐倒在地上,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花瑞文索性闭上眼睛大口地喘气,方寰宇也累得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祁朦赶紧冲进篮球场,跑到花瑞文身边蹲下,还没开口,花瑞文就往后一倒倒进祁朦怀里,费力地睁了一只眼睛,大口地喘着气:“老婆……累死我了!”   祁朦又心疼又觉得好笑,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我好怕你倒在场上啊!”   “再打一会儿,你老公、估计,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花瑞文比赛用尽了全部力气,连换回衣服的力气也没有了,坐在篮球场边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进学校,祁朦搀扶着他上了车,一上车花瑞文就靠进祁朦的怀里,喘息声也有些急促。   祁朦搂着花瑞文的肩膀,偏过头去吻他的额头,哄道:“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花瑞文从喉咙里“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闭着眼睛靠在祁朦的怀里,一直到祁朦到家了,呼吸才稍微平定一些。   车停了下来,花瑞文睁开眼,勉强坐了起来,对祁朦笑了笑,说:“上去吧。”   祁朦看着花瑞文,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脸,说:“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花瑞文有气无力地开玩笑道:“可以,不写家庭作业吗?”   祁朦也笑了,点头说:“嗯,不写了,好好休息。”说着凑过去一个吻印在花瑞文的唇上,说:“那我上去了,到家了给我发短信。”   花瑞文点了下头,看着祁朦下了车,关上门,才浑身一软倒在后座上,踢了踢挡板,驾驶座后的挡板降了下来,花瑞文大口地喘着气对司机说:“去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wuli瑞文汪为了在老婆面前装个逼,也是几乎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忍住不笑】   ☆、第 70 话   祁朦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把今天篮球比赛,花瑞文如何力挽狂澜的故事声情并茂地讲给苏曼娴听,苏曼娴一脸崇拜,认真地听着,听完后笑眯眯地问祁朦:“怎么不让瑞文上来吃饭呀?”   祁朦耸了耸肩:“他感冒了,又累了,让他回家休息比较好。”祁朦说完转过头看了下钟,皱了皱眉,半个小时了,花瑞文怎么会还没到家?   祁朦把书包提回房间,把校服换了下来,一边给花瑞文打电话,一边走出房间。电话响到结束,花瑞文都没有接,祁朦皱了皱眉,打开了铃声,把手机放在餐桌上,挽起袖子进了厨房,一边对苏曼娴说:“妈,要是你听到我手机响了,就叫我哦。”   祁朦一直到把饭做好了,花瑞文也没有回电话来,苏曼娴去洗手的间隙,祁朦又给花瑞文打了一通电话,仍然没有人接。苏曼娴洗了手出来,问祁朦:“你在给瑞文打电话吗?”   祁朦点头,把手机放下:“大概太累了吧,都没有接我电话。”   两个人吃完饭,花瑞文也没有打电话来,祁朦有点坐不住了,手机里有花瑞文家的座机,祁朦已经很多年没有打过花瑞文家的座机了,小时候会打,还会因为特别小的事情给他打电话,越长大,就越不敢把这份想念袒露出来了。   祁朦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还是把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祁朦有些局促地问好:“您好,我想找一下花瑞文……”   电话是花家的阿姨接的,阿姨顿了一下,才说:“瑞文……还没回来。”   祁朦心瞬间提了起来,有些紧张:“为什么?他放学很久了啊!”   阿姨问道:“请问你是祁朦吗?”   祁朦赶紧答道:“对!我是祁朦!花瑞文怎么了吗?”   阿姨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先生接到电话就去医院了,瑞文这两天本来就在感冒,可能病情加重了吧……你打他的手机没接么?”   祁朦说:“没有,我联系不上他!”   阿姨皱了皱眉,说:“我把先生的电话给你吧,瑞文可能在做检查,接不了电话。”   挂断电话,祁朦看着纸上记录的韦昱纾的电话,想也没有想就拨了过去,等待接通的过程很漫长,祁朦心跳得很快,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职,花瑞文在车上呼吸那么艰难,自己竟然没有说要陪他去医院。   “喂?您好。”电话那头传来韦昱纾的声音,虽然用词很礼貌,但是能够听出来语气中透露着些许不耐烦。   祁朦赶紧毕恭毕敬地问好:“叔叔您好,我是祁朦。”   韦昱纾顿了一下,轻笑了一声,语气多了一丝无奈:“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呀?”   祁朦说:“我刚给你们家打了一通电话,阿姨告诉我的……叔叔,花瑞文怎么了吗?为什么在医院?”   韦昱纾故意拉长声音:“花——瑞文啊……”然后语气突然变得尖酸刻薄起来,但不是在跟自己说话,而是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嘘什么嘘,让你这几天乖乖的不要运动,还敢去打比赛,真当自己钢铁侠啊,病死你算了……”   祁朦有些紧张:“叔叔,花瑞文还好吗?在哪个医院?”   韦昱纾冷笑了一声,回答祁朦,但更像是故意说给花瑞文听:“你别来看他,他活该!就该让他晚上一个人在医院里待着,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带病高强度运动了。”   祁朦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叔叔!您……您告诉我瑞文在哪个医院吧,我现在过来!”   祁朦和苏曼娴急匆匆赶去医院,走进病房,病房比想象中热闹多了,是间豪华单人病房,花家和邱家,两家老小都在,花瑞文躺在床上输着液,邱亦衿骑在他的腿上手上拿着一颗草莓正在喂给他——说“喂”不太像,更像在逗他玩,邱亦衿把草莓递到花瑞文嘴边,花瑞文微张着嘴,刚要咬住草莓,邱亦衿就把手往后缩一下,花瑞文扑了个空,她就“咯咯咯”地笑起来,又继续重复逗他。   听到门口有动静,邱亦衿转过头望向祁朦,花瑞文抓住机会咬住了邱亦衿手里的草莓,有些得意地转过头去看祁朦,口齿不清地给祁朦和苏曼娴打招呼。   祁朦看到花瑞文,再看病房这情况,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给病房里的长辈们挨个打了招呼,这才走到花瑞文的病床前,眉头都皱了起来,问他:“你还好吗?”   邱亦衿接过邱亦辰递来的另一颗已经去蒂的草莓,喂给花瑞文,这次花瑞文一口就咬住了,咀嚼了两下,把草莓咽进肚子里,才说:“好啊,你看,啥事儿都没有。”   “还没事!”花瑞文话音刚落,韦昱纾的手就伸过来,拧着他的脸教训道:“要怎样才叫有事?嗯?花瑞文你身体很好是吧?还敢乱吃药,还敢去比赛,还穿那么一点!花瑞文你那么想死,我买瓶儿敌敌畏我们俩兑水一人一杯干了好吧?”   花瑞文立刻开始装可怜:“痛痛痛!爸!我现在是病人!病人啊!我还没活够呢,不要喝敌敌畏!”   韦昱纾冷笑了一声,松了手。苏曼娴也走到花瑞文的床前,问他:“这只小狗怎么了?”   花瑞文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是感冒引起的,加上今天运动量有点大,就……没啥,您不用担心。”   “又不用担心了?”韦昱纾撅着嘴,瞪着花瑞文不满道:“花瑞文,心肌炎你懂吗?三个月不许剧烈运动,你听到医生怎么跟你说的了么?”   花瑞文自知理亏,把脸埋进邱亦衿的怀里,向邱亦衿撒娇:“亦衿,保护我……”   邱亦衿像模像样地抬起手来搂住花瑞文,转过头轻言细语地对韦昱纾说:“干妈,不要凶哥哥……”   韦昱纾拿邱亦衿没有办法,瞪了花瑞文一眼,立刻变脸,柔声对邱亦衿说:“没凶哥哥呢——好啦,亦衿过来,我抱你去把手洗了。”   目送韦昱纾把邱亦衿抱进卫生间,花瑞文又转向祁朦撒娇:“朦朦,保护我……”   祁朦被他逗乐了,抬起手来捏他的鼻尖,说:“刚叔叔说你乱吃药,你乱吃什么药了?”   花瑞文开启装聋作哑模式,蒙混了半天,度秒如年,祁朦一点也不急,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花瑞文,花瑞文被他盯得心虚了,才可怜兮兮地说:“你别生气,我想打比赛嘛……”   祁朦叹了口气,又问:“你是要住院吗?明天就不去学校了么?”   花瑞文点了下头,满脸遗憾:“要在医院检查,明天不去学校,早上还是那个时间,司机会来楼下接你,送你去学校。”   祁朦摇头拒绝:“不用,我自己坐公交去学校就好啦。”   花瑞文也拒绝:“不!你听话!”   祁朦不敢再顶嘴,闭上嘴,垂眼看了花瑞文左手手背上的留置针管一眼,又抬眼看花瑞文,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心疼,花瑞文也看到了祁朦眼里的心疼,嘴角勾起一个笑来,说:“不疼的,这个就不用每次都重新扎一次了。”   祁朦看着花瑞文的眼睛,嘟了嘟嘴,小声地说:“明天放学了,我来看你。”   花瑞文笑得更开心了:“好啊!”   祁朦抬起手摸了摸花瑞文的脸,语气无比温柔:“你在医院乖乖的。”   第二天祁朦下楼的时候,车已经停在门口了,刚上车,花瑞文的电话就打来了,祁朦接通电话,有些不可思议:“难得不用早起来学校,干嘛不多睡一会儿?”   花瑞文抱怨道:“被护士姐姐摇起来量体温,起来一阵了,刚我怕你在做早饭,没敢给你打。”   祁朦笑了笑:“嗯,你吃早饭了吗?”   花瑞文说:“吃过了,一会儿八点半我又要输液了,你在学校乖乖的,不许背着我偷腥啊!我下课给你打电话。”   祁朦哭笑不得,花瑞文补充道:“不许跟方寰宇说话,他找你说话你就假装没听到!”   祁朦叹了口气,昨天看他俩配合挺不错,还以为关系有缓和,果然只是幻觉啊。   花瑞文还真一下课就打电话过来,简直比铃声还准时,祁朦一下课就拿着手机走出教室去接电话,课间7分钟的时间,明明也没和花瑞文说什么,总觉得一转眼上课铃声又响了。   大课间做完操,花瑞文准时给祁朦打电话,他是在自己身上安了监视器的吗?祁朦滑开屏幕,觉得有些好笑:“花瑞文,你是掐了表的么?”   花瑞文不以为然:“广播是机器设定的,每天开始和结束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啊,看准时间给你打电话就好啦!”说着有些委屈:“我一秒钟都不想浪费嘛……”   祁朦笑了起来:“嗯,乖,很准时。”   做完课间操回教室的路上很挤,人也多,人声嘈杂,祁朦有些听不清楚花瑞文在说什么,断断续续和花瑞文聊着,突然看到了逆着人群朝自己走过来的邵槿,邵槿看到祁朦环视了一圈祁朦周围,没有看到花瑞文,有些难以置信:“花瑞文呢?”   祁朦抬了抬手上的手机,对邵槿说:“在医院,生病了。”   邵槿瞪大双眼,问道:“严重吗?”   祁朦耸了耸肩:“大概……不算太严重吧?你找花瑞文有事吗?”祁朦说着把手机递给了邵槿,邵槿接过手机,刚“喂”了一声,花瑞文收起跟祁朦撒娇的语气,不咸不淡地问道:“你有事吗?”   邵槿的声音有些压抑:“花瑞文,我爸又要送我去意大利。”   ☆、第 71 话   花瑞文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地说:“去啊!”   邵槿说:“可是我不想去!”   花瑞文笑道:“你还是去意大利唱你的歌吧,你这成绩,留在国内,中央音乐学院都考不上吧?”   邵槿赌气道:“我要考解放军艺术学院!我就是唱歌,也要当军人!我现在成绩不好,我可以学啊!我不要去意大利!”   花瑞文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那就不去呗,老头儿不是挺惯着你的么?”   邵槿顿了一下,弱弱地说:“可是,我打不通爷爷的电话,我爸说就是最近就要送我出国,让我随时做好准备,我不想!”   花瑞文皱了皱眉:“你放学了跟朦朦一起来医院吧,见面再详谈。”   挂断电话后,花瑞文才开始喘气,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来揉了揉胸口,刚好护士来查房,看到花瑞文在喘气,有些紧张地问他:“你哪里不舒服吗?”   花瑞文摇了摇头,说:“没有。”话音刚落,花瑞文又追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护士把花瑞文的病历板拿起来,一边把原子笔按出来打了个勾,一边说:“就这你也想出院?体温三十七度五。”说着把电子体温计拿出来,对着花瑞文的额头量了一下,念出数值:“三十七度六,呵,烧了一晚上了,还想出院?”   花瑞文脸上有些不悦:“炎症本来就会发烧,这有什么问题吗?”   护士看着床头柜上的心电图,观察了一阵才一边记录,一边对花瑞文说:“心律不齐——你是有家族心脏病史吧?”   花瑞文一脸不爽,偏过头不想再理护士了,护士这才笑了笑,温柔了许多:“小帅哥,别太轻视自己的病,心肌炎,是会死人的。”   花瑞文半下午就困了,本来想坚持到下课给祁朦打电话的,但无奈实在是太困就睡了过去。祁朦下课没有接到花瑞文的电话,竟有些坐立不安,放学收拾好书包,祁朦走出教室,邵槿也刚好走了过来。   祁朦和邵槿到病房的时候花瑞文正在睡觉,韦昱纾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正在看书,听到脚步声,就抬眼望向门口的祁朦和邵槿,点了点头,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出声。   邵槿走到韦昱纾旁边的沙发前,放下书包,小声地问韦昱纾:“花瑞文病得很重吗?”   韦昱纾偏过头看了花瑞文一眼,祁朦已经走到床边了,韦昱纾又回过头来看邵槿,答道:“本来就感冒了,发着烧还硬要去打比赛,累了也不休息,四肢都麻痹了才让司机送他到医院。”韦昱纾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么不知轻重,他还是小学生吗?”   邵槿也吸了口凉气,有些无语:“我也觉得他是个小学生。”   韦昱纾笑了笑,望了一眼墙角的苏打水,招呼邵槿:“自己拿水喝吧。”说着对祁朦说:“朦朦,可以叫瑞文起来了,他睡了快三个小时了。”   祁朦回过头看了韦昱纾一眼,有些迟疑,韦昱纾点了下头,说:“叫醒他吧,要是你等他自然醒发现你来了,他又得闹脾气了。”   祁朦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的确是花瑞文干得出来的事。祁朦回过头,抬起手来,用食指指背蹭了蹭花瑞文的脸,小声地叫他:“瑞文,起来了……”   花瑞文听到了祁朦的声音,皱了皱眉,有些困难地睁开眼,眼神有些迷离,但是看到是祁朦,立刻就笑了起来,抬起右手去摸祁朦的手,祁朦就任由花瑞文握住自己的手,柔声说:“我放学啦。”   “嗯……”花瑞文迷迷糊糊地答应祁朦,把他的手牵到面前,一个吻落在他的手背上,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好想你啊。”   祁朦觉得有点甜,用手背去蹭花瑞文的脸,有些烫,摸了摸他的脸,转过头对韦昱纾说:“叔叔,瑞文好像有点发烧。”   韦昱纾点头:“嗯,前天就开始发烧了,烧不死他。”   花瑞文有气无力地抗议道:“爸——”   韦昱纾这才说:“槿儿也来看你了,你看你生个病,大家都来看你。”   花瑞文不以为然:“我知道她来了,老花怎么还不来?”   韦昱纾掏出手机,一边给花唯打电话,一边不满道:“嘿,你这人,怎么一醒过来就开始清点人数啊,你生个病就是全宇宙的中心了?”   花瑞文露出一个不要脸的笑容:“我不生病的时候,也是宇宙的中心呀。”   祁朦顺势拧了一下花瑞文的嘴角,说:“自大狂,今天的笔记我给你带来了,你一会儿看一下。”   花瑞文快速地翻了个白眼,开始装病:“哎呦……朦朦,我胸口闷……”   祁朦毫不客气地拆穿他:“我看到你刚才翻白眼了。”   花瑞文赶紧抬起手来握住祁朦的手,拒不认账:“没啊!我怎么会对你翻白眼呢!”   祁朦笑他:“你有啥不敢的啊,宇宙的中心。”   花瑞文死死拽住祁朦的手,看了韦昱纾一眼,韦昱纾正背对着自己,面向窗户给花唯打电话,花瑞文快速地撅了撅嘴暗示祁朦,祁朦觉得有些好笑,花瑞文又瞟了韦昱纾一眼,表情多了几分急切,撅着嘴讨要着祁朦的吻。   祁朦有些无奈,苦笑着叹了口气,凑下去轻轻碰了一下花瑞文的唇,花瑞文得逞后很满足,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看着花瑞文傻乐的样子,看着他脸上的酒窝,祁朦也觉得有点甜了,又凑下去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快点好。”   很快花唯就来了,手里提着蛋糕店的包装袋,邵槿站起身来迎上去,接过花唯手中的蛋糕,给花唯打招呼:“叔叔好!”   花唯笑眯眯地应道:“槿儿来啦?”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花瑞文的病床前,伸出手摸花瑞文的额头,问祁朦:“还在发烧?”   祁朦点了一下头,又望向花瑞文,一脸心疼。花唯朝花瑞文挑了挑眉毛,花瑞文有点得意,也朝花唯挑了挑眉毛,花唯强忍住笑意,往一边的沙发走,走到韦昱纾面前就弯腰凑过去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说:“辛苦了。”   花瑞文突然想起正事,对花唯说:“邵槿说,她爸又要送她去意大利,她爸又在作什么妖?”   花唯直起腰来,回过头看花瑞文,说:“您先管好您自己,再去管槿儿吧。”   邵槿也赶紧对花唯说:“叔叔,我不想去意大利,可是我打不通我爷爷的电话了!”   花唯笑了笑,声音很柔和:“你在意大利过得不顺心吗?听说你在那边拿了些奖,发展得挺好啊!”   邵槿咬着下嘴唇,有些艰难地开口:“我为什么一定要背井离乡去国外,我在国内也可以唱歌啊……”邵槿突然很认真地说:“叔叔,你可不可以帮我联系我爷爷,肯定我爸又做了什么手脚,我才联系不上爷爷的!你只用告诉我爷爷,我不想去意大利,但是我爸要逼我去,只要向他传达这件事就可以了!”   邵槿和祁朦走后,花唯才坐下,长舒了一口气,收起脸上的笑容,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对花瑞文说:“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也不要想办法联系邵宗万。”   花瑞文怔了一下,问花唯:“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花唯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能为力:“老爷子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在监视下了,你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影响到他——邵槿出国的事情是我在办。”   花瑞文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过了好久,花瑞文才喘了口气,说:“怎么可能,谁敢监视他,邵宗万在部队……”花瑞文还没说完,花唯就打断他:“你还不明白吗?上面换人了,站错阵营的,都会被肃清,在风波来临前,把邵槿送出国,这是当下最优做法。”   “什么意思?”花瑞文看着花唯的眼睛:“那老头呢?邵槿她爸呢?”   “他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但是为了邵槿的安全,先送她出国是最好的。”   花瑞文觉得有些口干,他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无力感了,看着花唯的眼睛,艰难地问道:“是打算,瞒着邵槿吗?那老头他们真要出事了怎么办?”   花唯嘴角勾起一个笑来:“小屁孩儿,你太看不起老头了,你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的。”   花瑞文又问:“那邵槿什么时候走?”   花唯眨了眨眼:“这周以内,下周一之前她必须离开中国。”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没有按时更新!是因为!我的茨木提前出生了!!!啊啊啊啊!!!茨木好帅茨木好棒啊啊啊啊!!!   ☆、第 72 话   邵槿回到家的时候邵家齐也已经到家了,两个人早上大吵了一架,现在看彼此都不顺眼。   邵家齐没好气地问邵槿:“去哪儿了?司机没接到你。”   邵槿换好了鞋,一边往楼梯走,一边不耐烦地答道:“去医院看花瑞文了,他家司机来接的。”   邵家齐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上去换衣服下来吃饭。”   邵槿回房间换好衣服下楼,邵家齐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   邵槿拉开椅子坐下,闷着头扒饭,邵家齐夹了一块牛肉到邵槿的碗里,说:“这两天就可以收拾行李了,学校的手续明天我会派人来办,最迟星期天的飞机。”   邵槿顿了一下,放下筷子,抬起头来看邵家齐,语气强硬起来:“我再说一次,我、不、去!”   邵家齐看着邵槿的眼睛,面露愠色:“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那也不是你说了算!有本事你就让爷爷来跟我说,他要是让我走,我立刻就走。”   邵家齐冷笑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给我搞清楚,我是你爸,这点儿小事的决定权,我还是有的——我要让你去意大利,不是你‘想不去’,就可以‘不去’的。”   邵槿嘴角勾起一个笑来,满是嘲讽的语气威胁邵家齐:“爸,出国这种事情,我‘想不去’,比‘想去’,要容易多了。”   邵家齐抬起手拍了一下桌子,邵槿条件反射地震了一下,眼中却没有一丝退缩,狠狠地盯着邵家齐,邵家齐的语气不容置否:“很好,明天你也不用去学校了,在去意大利前,你就乖乖地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邵槿抬了抬下巴,尖酸道:“你真觉得,你关得住我吗?从小到大,我一做错事,你就关我禁闭,你不会觉得,我是真的逃不掉吧?”   邵家齐被邵槿气笑了:“邵槿,你逃一个试试。”   “您也知道我姓邵啊?”邵槿说着突然激动起来:“既然你知道我才姓邵,那你应该知道这是我家!你不是要赶我去国外,就是要把我关在家里关禁闭!对你而言,我就这么碍眼吗!你给我听好了!我走或者不走,那个女人,这辈子都休想踏进我邵家的大门!邵家的女主人,只会是我妈,就算我妈死了,她也是我邵家唯一的女主人!”   “邵槿!”邵家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站起来,又猛地回过神来,压低音量:“我劝你说话注意点分寸。”   邵槿也站了起来:“‘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你做到‘家齐’了吗?就你这样还当官呢?呵,别说笑了!”邵槿说着就转身跑上楼了。   邵槿回到房间反锁上门,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就算自己是邵家齐“第二春”的绊脚石,   就算自己说过“有她就没有我”这样的话,邵家齐也不该为了把那个女人娶回家,而把自己唯一的亲女儿赶出国吧?自己明明有家,为什么要被赶走?   邵槿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房间里很安静,邵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邵槿才猛地回过神来,掏出手机一看,是罗升发的微信。   罗升:槿儿,明天放学了一起去看《变形金刚》吧!今晚的首映你应该不能出来看吧?那就明天放学去看,票很紧的,说咱定了好买票   自从在花瑞文的生日宴上,罗升听邵宗万叫邵槿“槿儿”,发信息的时候罗升都叫邵槿“槿儿”了,当面不敢,喊过两次,两次皆被暴打,罗升就学乖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在邵槿打不到的地方逞逞能就是了。   邵槿现在心乱如麻,没有心思回复罗升,罗升就开启话唠模式:hello!槿儿!在吗!   罗升:变形金刚哦!   罗升:我约瑞文他们一起?   罗升:快回个话啊喂!快没票了!   罗升:你再不回我给你打电话了!   罗升:5   罗升:4   罗升:3   罗升:2   罗升:1   罗升快速地发完倒数,邵槿的手机就震动起来,邵槿翻了个白眼,接通了电话:“干嘛!”   罗升:“我去,你在啊!你看到我给你发的微信了么?”   邵槿不耐烦:“看了,不去。”   罗升是被邵槿拒绝惯了,一点儿也没有挫败感:“去吧,你不想单独和我去,我叫瑞文一起?诶,瑞文今天是不是没来学校啊?”   邵槿走到书桌前坐下,应道:“嗯,他在住院,心肌炎。”   罗升在那边抽了口凉气:“我靠,他真有心脏病啊?”   邵槿哭笑不得:“真有。”   罗升说:“那我们明天看了电影一起去探望一下他呗!”   罗升这些套路邵槿一眼就看穿了,拒绝道:“我要看他不会自己去看啊,干嘛要跟你一起看了电影再去看他?”   罗升被邵槿噎到,这个邵槿警惕性怎么这么强?于是索性卖惨喊起冤来:“哎呦,我约您看个电影儿怎么就这么难呢!我就想和你一块儿看个变形金刚,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我又打不过你,我能把你怎样啊!”   邵槿愣愣地听完罗升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还烦躁的心情,一时间好了许多。明明都像他表过态了,自己喜欢的人是花瑞文,他却一点要放弃的意思也没有,总是表白也就算了,忽视、拒绝、骂回去、打回去,怎样都没有用,不仅如此,还总是想要约自己,看电影、唱歌、滑冰、去游乐园,要是拒绝他,他就搬出花瑞文来,到最后常常搞成四个人一起的娱乐活动,就算他不叫花瑞文,稍微再厚脸皮一点,死皮赖脸地赖着自己,自己最后也会答应啊。   其实罗升给邵槿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为人轻佻,爱耍帅,浑身散发着发情期雄性生物的荷尔蒙,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再加上邵槿本来就对除了花瑞文以外的所有男生都自带三分抵触情绪,所以罗升一开始就热情地贴上来,让邵槿十分反感。   后来邵槿和罗升一起比赛,和罗升一起练歌,邵槿渐渐发现,罗升其实不是自己平时看到的那个样子,从很多细节的地方都可以感受出来他的家教,那些每天跟在他身后的小弟,也并不是因为他爸爸是警察局局长,他有很多钱可以给他们挥霍,才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升哥”叫他——起码就从“讲义气”这个角度,罗升能够做到让在军区大院长大的邵槿满意,的确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如果没有花瑞文,自己说不定真的会爱上他呢。   早上闹钟准时响起,邵槿一点也没有赖床,他并没有把昨天邵家齐的话放在心上,况且昨晚邵家齐又没有在家里住,邵槿可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车子启动然后开出去的声音,他能去哪儿?   甚至在某一个瞬间,邵槿内心闪过一丝变态的想法——说什么也要拗这口气,自己不走,那个女人永远都别想踏进这个家门,就为了这一个理由,自己发疯耍浑也要留在国内,不为别的,就为了让彼此都不好过。   邵槿洗漱完下楼,走到一半就发现家里的氛围不对,以前邵家齐关自己禁闭,全靠自己自觉,他说自己不许出门,那自己就不会踏出家门半步,可是,此时此刻,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人,一看到自己下楼就警觉地站了起来,怎么看,都像是看押自己的人。   邵槿深吸一口气,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淡定地往门口走,果然两个男人也朝门口走过来,邵槿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几乎要跑起来,可还是慢了一步,两个男人已经快速的跑过来挡住了自己的路。   邵槿清了清嗓子,吐出两个字:“让开。”   “小姐,邵局让你就在家里,不用去学校。”   “老子去不去学校还用不着你们管!”邵槿说着就要动手,手刚伸出去就被其中一个人握住手腕,他的力气很大,从动作来看,应该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邵槿有点生气:“放开!”   “小姐,我们互相理解,邵局虽然说可以动手,但是你毕竟是女孩子,请你别让我们为难。”   邵槿并不是好说话的人,猛地运用巧劲把自己的手拽了回来,同时反抓住对方的手,试图放倒他,却反被对方擒拿扣住。邵家齐对自己这个女儿了如指掌,她是什么水平自然一清二楚,邵槿很快就意识到了实力的悬殊,果断地妥协:“行了!放开我!我不去学校了!”   邵槿抽回自己的手,揉了揉肩膀,转过头,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饭,站在餐桌旁等自己,邵槿也不和他们置气,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要先吃饱了才有力气想逃出去的事情。   邵槿吃完早饭就上楼了,第一节课课间,罗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罗升在那头义愤填膺:“你啥状况啊!为了躲我不看电影,学都不来上啦?”   那一瞬间大脑闪过一丝冲动,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付诸行动了,在自己说了“罗升,救我”之后,罗升语气突然认真起来,收起了笑意,问道:“我该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个耽美小作者,竟然,在写BG线……【你们可能追了一篇假耽美】   ☆、第 73 话   祁朦放学就到了医院,花瑞文正在睡觉,这两天花瑞文好像挺嗜睡的,祁朦没有叫醒他,病房里只有花瑞文一个人,韦昱纾和花唯都不在。祁朦放慢脚步走到沙发前,把书包放下,这才走到病床前,抬起手摸了一下花瑞文的额头,皱了皱眉——他还在发烧。   祁朦弯下腰在花瑞文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花瑞文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看到祁朦近在咫尺的脸,顿也没顿,抓住祁朦的手腕,把他往下一带,祁朦就乖乖凑过来,花瑞文笑着抬起头来吻住祁朦的唇。   祁朦惊了一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抬起手来扶住花瑞文的脖子,回应着花瑞文,轻轻吮吸着他的下唇,声音里满是心疼:“怎么还在发烧啊?都烧了这么多天了。”   花瑞文眯起眼笑了笑:“没事儿,有炎症都会发热嘛,谁让我感冒了呢。”一边说着松开了握着祁朦手腕的手,覆上去和祁朦十指紧扣,另一只手也抬起来去扶祁朦的腰,祁朦赶紧退开,有些紧张他:“手上不是还有留置针么,别乱动。”   花瑞文耸了耸肩,乖乖把扶着祁朦腰的手放回去,祁朦这才再次探下去吻他。   祁朦坐在床边,花瑞文牵着祁朦,一秒也不愿松开,祁朦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都没人陪你么?”   花瑞文眨了下眼:“知道你要来了嘛,我就让老爸回去了啊,不过,妈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吗?”   祁朦点了点头:“我昨天熬了番茄排骨汤,我妈今天只用把米粉在水里焯一下,然后捞起来,浇上汤料就行了,这她还是办得到的。”   花瑞文笑了笑,还没象征性地夸岳母两句,祁朦突然想起来,说:“对了,邵槿今天没来学校。”   花瑞文昨天听花唯说了邵家的事情后,自知无能为力,于是故作轻松:“没事,肯定在家里呗,反正她都要去意大利了,去不去学校都无所谓吧。”   祁朦顿了一下,问道:“邵槿还是要去意大利吗?叔叔还没联系上她爷爷吗?”   花瑞文望向祁朦,脸上没有了笑意:“朦朦,这是她家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少管为好。”   祁朦乖乖闭上了嘴,伏下身靠进花瑞文怀里,额头贴着花瑞文的脸颊,还有些烫,祁朦蹭了蹭:“邵槿……她不想走的吧,她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国外,挺可怜的……”   花瑞文抬起手搂住祁朦,轻轻拍了拍,叹了口气:“朦朦,我有时候会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无力,然后会心生惶恐——我要变强大,这样才能保护我爱的人……”   祁朦听出了花瑞文话中有话,问道:“邵槿,出什么事了吗?”   花瑞文也用脸蹭了蹭祁朦的额头,说:“不知道,我根本连管这件事的资格也没有……”   花瑞文晚饭吃粥,阿姨煮的,花唯先回了趟家,接韦昱纾一起来医院。花瑞文不放过任何向祁朦撒娇的机会,要祁朦喂他吃,祁朦不好意思:“你不害臊啊,右手不是能吃么?”   花瑞文索性耍脾气:“不吃了!”翻了个身,背对祁朦。   祁朦回过头看了花唯一眼,花唯冷笑一声:“那敢情好,朦朦,别管他了,让他饿着吧,他修仙呢。”   韦昱纾强忍着笑意看了花唯一眼,一生病就撒娇要人喂饭,到底是跟谁学的啊?   花唯感受到了韦昱纾的目光,强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向祁朦强调:“这种人,就不能将就他,你将就他一次,就得将就他一辈子。”   韦昱纾在旁边认同地点了点头,补充道:“对,还会变本加厉,所以……”韦昱纾转过头看花唯,面带微笑:“千万不能将就啊。”   花唯赶紧移开视线,拒绝和韦昱纾对视,祁朦懂事地回过头看花瑞文,小声地哄道:“你乖嘛,要吃东西,病才能好。”   花瑞文闷声闷气地答道:“要你喂我吃,病才能好。”   祁朦叹了口气,他是怕了花瑞文,抬起手去拧花瑞文的脸:“你不转过来,我怎么喂你?”   花瑞文立刻转了过来,一脸得逞的笑,只是看到这个笑,祁朦就觉得,就算将就他一辈子也没关系,然后瞬间祁朦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他要健健康康的才好,最好永远都不要生病。   祁朦在医院陪花瑞文到八点过,花瑞文不放心他回家太晚,送他下楼坐车。   花瑞文穿着病号服,把他的大衣披在肩上,从病房到楼下室外停车场,就跟走了场秀似的,能把病号服穿出国际大牌的感觉,祁朦总算可以理解买家秀和卖家秀的最根本区别,的确在模特,身材好脸好看,病号服也能穿得像范思哲。   花瑞文拉开车门,祁朦就转过来,双手扶着花瑞文的腰,踮了踮脚,凑过去在花瑞文的唇上亲了一下,说:“我明天早上再来。”   花瑞文笑眯眯地问他:“不写作业啦?”   祁朦说:“把作业带来写。”   花瑞文吸了口气,祁朦又说:“不逼你写作业,你乖乖躺着看我写就好。”   花瑞文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弯腰凑过去亲了祁朦一下,柔声说:“晚安,老婆。”   祁朦一大早就带着作业来了,还给花瑞文买了面包,花瑞文已经吃过早餐了,看到祁朦给自己带了早餐,毫不犹豫假装没吃过,又吃了一顿,韦昱纾回病房的时候看到花瑞文又在吃东西,目瞪口呆:“你还吃得下啊?你是小猪吗?”   祁朦眨了眨眼,看向花瑞文,花瑞文咬着面包喝着牛奶,口齿不清地哼唧了两声,韦昱纾又说:“槿儿今天晚上的飞机飞佛罗伦萨,但是昨晚上逃走了。”   祁朦吓了一跳,韦昱纾竟然能够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件事,花瑞文似乎也并没有太惊讶,喝了一口牛奶,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才问:“人找到了吗?”   韦昱纾点头,说:“哎,其实我觉得,槿儿还是应该知道真相。”   花瑞文摇头:“她最好别知道,不然要死要活,更不走了——老花去接她了?”   “还没呢。”韦昱纾走过来摸了摸花瑞文的额头,说:“晚点大概会直接送去机场,他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邵槿脾气那么差,还是早点去接她,我能一起去吗?”   韦昱纾笑他:“她回来你不去接人家,她走你倒是要去送,你是有多讨人厌啊。”   花唯快到中午的时候才来,花瑞文向花唯申请:“我一会儿能和你一块儿去接邵槿吗?”   花唯挑眉看了花瑞文一眼,说:“那也要把今天的液输完。”   花瑞文点了点头,吐槽道:“邵槿他爸关人禁闭那种方法,一开始就有错,也不派个人守着邵槿,她之前乖乖听话,全凭自觉,这种时候,他爸还玩儿这个,邵槿能不跑么。”   花唯笑道:“你可别说,邵槿厉害着呢,邵家齐这次派了两个人守着她,早上本来准备去上学,被拦了下来,假装放弃挣扎,一整天都很正常,还把行李收拾好了,晚上就逃了。”   花瑞文喜闻乐见:“厉害了。”   花唯又说:“还是你那个狐朋狗友帮的忙。”   花瑞文问:“罗升啊?”   花唯瘪了瘪嘴,装出一副同情的模样:“小花啊,邵槿找人帮忙,居然没找你,看来,你在她心中的地位下降了呢。”   吃过午饭,换了药,护士替花瑞文量了体温,花瑞文的体温已经正常了,护士一边记录,一边对花瑞文说:“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还是心律不齐,好好休息,这是最后两袋,输完今天的液就输完了。”   花瑞文点了点头,护士一走,他就悄悄加快了点滴的流速,被祁朦逮了个正着,瞪着他又给他把速度调回去,说:“不能输快了!”   花瑞文说:“我怕时间不够,要早点去接邵槿,她今天必须得走,鬼知道她会不会闹脾气,到时候又得耽误时间。”   “那我不管。”祁朦按住花瑞文的手。   花瑞文有点开心:“我去送邵槿,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哈?”祁朦大吃一惊:“你在想啥呢!我是觉得,不管你去不去,叔叔都会处理好这件事,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身体,本来你心脏不好,输液输太快了,心脏负荷会很大,我是考虑你的身体,谁管你送不送邵槿啊!”   花瑞文也不听祁朦解释,有点嘚瑟:“你就是吃醋了。”   ☆、第 74 话   邵槿和罗升看完《变形金刚》走出放映厅,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脸不爽的花瑞文和在他身边牵着他的祁朦。花瑞文的大衣里是病号服,邵槿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左手,手背上还有留置针。   罗升有点吃惊,场面有些尴尬,邵槿和花瑞文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罗升看了祁朦一眼,祁朦瘪了瘪嘴,他刚才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劝住花瑞文让他等邵槿看完电影,他才没有进放映厅抓人。   “你……你怎么在这儿啊?”邵槿的声音里满是心虚。   花瑞文一脸不爽:“来接你。”   邵槿顿了一下,突然有些惊慌失措:“谁要你来接我啊!你自己不好好待在你的医院,病死在外面我可不负责!”   “没人让你负责。”花瑞文的语气也不善,转过身不耐烦地说:“走了。”   邵槿想也没有想,就跟上了花瑞文,一边问道:“去哪儿?”   花瑞文回过头来看邵槿:“机场,你九点二十的飞机。”   邵槿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花瑞文,往后退了半步,一脸难以置信:“花瑞文?”   花瑞文转过身来望向邵槿,语气无比认真:“邵槿,你的行李已经在车上了,你今晚就得去意大利。”   罗升一把把邵槿护在身后,语气也有些不善了:“花瑞文,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花瑞文看着罗升,嘴角勾起一个满是嘲讽的笑:“你是小学生吗?还要分党派?”   罗升说:“随便你怎么说,邵槿不会跟你走,我有的是办法让邵槿出不了关。”   花瑞文表情陡然一变,两步就跨到罗升面前,祁朦没有拉住他,眼睁睁看着他一拳朝罗升打了过去,花瑞文凶道:“你知道是什么状况吗,你就陪她胡闹!”   邵槿惊叫了一声,骂道:“花瑞文!你在发什么疯!”   花瑞文的确是病了,从花瑞文这个软绵绵的拳头罗升就能够感受到了,罗升挨了他一拳,不痛不痒,花瑞文凶完罗升却抬起右手捂住嘴咳嗽起来。   生病的确不好受,特别是在自己心脏脆弱的时候,一点情绪波动就会带给身体巨大的不适,花瑞文咳得停不下来,呼吸有些费力,祁朦赶紧扶住花瑞文轻拍他的胸口给他顺气,紧张地劝花瑞文:“你别激动,你别激动!”   邵槿立刻跑到小食台去买了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祁朦,祁朦把水递给花瑞文,花瑞文却生气地把水挥开了。祁朦显然没有想到花瑞文会是这样的反应,没有握瓶子,瓶子落到地上,水洒了一地,祁朦担心花瑞文左手的留置针,既生气又心疼,对花瑞文完全没办法了:“你别这样!你注意一下手……”   听到祁朦声音里的哭腔,花瑞文这才消了点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又望向邵槿,声音有些沙哑:“走。”   邵槿看着花瑞文,攥紧小拳头,嘴唇颤抖,眼泪就流了出来,咬着牙有些委屈:“花瑞文……你也想赶我走吗?我又……没有想要拆散你们……我又、没有做伤害你们的事情,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看到邵槿的眼泪,花瑞文的心抽疼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喉咙里稍微好受一些,花瑞文的眼神温柔下来,声音也柔和了许多:“我没有讨厌你。”   邵槿咄咄逼人:“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花瑞文深吸一口气,韦昱纾说得对,邵槿应该知道真相,强迫她走,或者编个理由欺骗她,这些对邵槿都不公平。   “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邵槿和花瑞文站在音乐喷泉广场的中心,祁朦和罗升站在几米开外,邵槿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她没有说话,而是等花瑞文先开口。   “槿儿……”花瑞文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邵槿了,在他们还小的时候花瑞文还会这样叫她,随着他们慢慢长大,从“邵槿”到“野蛮女”甚至不用称呼,平时不用刻意维系关系,无论闹过怎样的矛盾,吵架甚至大打出手,可转眼又能和好——他们的感情已经更像亲人。   邵槿听到花瑞文这样叫自己,眼泪又一次决堤,有些倔强地抬起手来擦了擦眼泪,嘴硬道:“不要你这样叫我……”   花瑞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叹了口气,问邵槿:“你爱老头儿吗?还有邵家齐。”   “他们都是混蛋……”邵槿吸了吸鼻子,补充道:“你也是。”   “嗯,我也是。”花瑞文没有反驳她,转过头看邵槿,邵槿也刚好抬起头来看花瑞文,花瑞文苦笑着抬起手来替邵槿擦了擦眼泪,语重心长地说:“5变天了……从小我爸就教育我说,我们家是经商的,虽在商场,但免不了和官场的人打交道,我们不怕谁,但是也不要得罪谁,官商之间无非图个共同利益,双方各得好处,便可相安无事——可是官场不同,立场不同,派系不同,一旦变天,风云莫测啊,再只手遮天,可天都变了,能奈何?”   邵槿浑身一软,花瑞文赶紧扶住她,邵槿突然颤抖起来:“花瑞文……你在说什么?我邵家清清白白,谁还能拿我邵家怎样!那些杂碎能拿我爷爷怎样!”邵槿猛地回过神来,情绪有些激动:“所以我才联系不上爷爷,所以我爸才要把我送走?我爷爷在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花瑞文!开什么玩笑!如果真的要变天,我才更不能走!我邵槿在部队长大,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教过我可以做逃兵!”   “你错了。”花瑞文很平静:“你不是邵家的希望,也不是能够留下来帮助他们的力量。”   邵槿怔怔地看着花瑞文,被花瑞文这样否定,邵槿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有些颤抖,刚才还强硬的气势也弱了下来:“那我是什么?我不是邵家的人吗?为什么要我逃走……”   花瑞文抬起右手,把邵槿按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你是邵家的宝贝啊,老头儿也好,邵家齐也好,你都是他们手心的宝贝,现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还不能够确保你的安全,他们是拿性命在陪你闹脾气啊,你要懂事,你现在出国不是逃避,而是给他们留出施展的空间。”   “花瑞文……”   “所以走吧,你现在耽误的时间,都是他们救命的时间啊,如果你真的想帮他们,就乖乖地去意大利,等国内事情处理好了,我一定会让他们接你回来……不,等国内事情处理好,我去意大利接你回来。”   邵槿死死拽住花瑞文的衣角,在花瑞文的怀里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让叔叔……帮帮我爷爷,帮帮我爸爸……”   花瑞文笑了起来:“不是说他们是混蛋吗?”   “是混蛋……可我也爱他们……”   “要我爸帮忙的事情,还是你亲口跟他说吧。”   花唯亲自开车送邵槿去机场,邵槿下车前花唯递了一张卡给邵槿:“刷这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你那张卡暂时就不要用了,之后也可能会被冻结。”   邵槿接过卡,强忍住眼泪,望着花唯:“花叔叔,帮帮我爸爸,帮帮我爷爷……”   花唯点头:“我会尽力的。”   邵槿抬起手快速地擦了一下眼泪,又说:“我爷爷还好吗?我很担心他……”   花唯笑了起来:“当然好,老爷子厉害着呢,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了,放心吧,他们会处理好的,你只要保证自己好好的,他们就不会有事。”说着转过头望向花瑞文:“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送槿儿进去了,你能处理好吧?”   花瑞文接过花唯递来的邵槿的护照和机票,点了下头,花唯这才说:“一会儿司机会来接你们。”   办好托运离登机还有一阵,四个人在机场的港式餐厅吃了晚餐,这是邵槿在国内吃的最后一顿饭了,罗升几乎没有吃,花瑞文胃口也不太好,虽然他点了一大堆菜。邵槿却吃得狼吞虎咽,吃着吃着,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掉,她抬起手来擦眼泪,有些机械地把吃的东西咽下去。   罗升看着邵槿这样很心疼,伸出手去牵邵槿的手,邵槿竟然没有甩开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又抹掉眼泪,对花瑞文说:“我吃饱了,多谢款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就要登机了,邵槿收起了刚才的情绪,笑着对花瑞文说:“时间要到了,我去安检了。”   三个人默默地陪着邵槿走边检处,邵槿笑嘻嘻地对花瑞文说:“我走啦!”   花瑞文点了一下头,声音有些低沉:“安全到了报个平安,有什么就联系我,不过,应该没人敢欺负你吧?”   邵槿一点不生气,有点嘚瑟:“废话,我一个能打十个。”   花瑞文长叹一口气,说:“那走吧。”   邵槿看着花瑞文的眼睛,凑到他面前,踮起脚一个吻印在花瑞文的唇上,花瑞文一时也懵了,一动不动地看着邵槿,邵槿笑了笑:“花瑞文,我喜欢你,从你喜欢祁朦之前我就喜欢你了,不是对哥哥的喜欢,是想要亲吻你的那种喜欢——可是这份喜欢到此为止了,我现在吻到你了,我就不会再想亲吻你了……”   邵槿转过头望向祁朦,“呐,你不会介意的吧,他整个人都是你的,从你出现开始,他就没有再给任何人一丝机会,这个吻,我可以给他的吧?”   祁朦木讷地点了一下头,说:“对不起……”   “不是‘对不起’,”邵槿纠正道,“是‘我会好好爱他’,他只要你,所以你要好好爱他才行。”   邵槿又望向罗升,罗升看到邵槿吻花瑞文,虽然心底是有那么一丝不爽,可是更多的是对当下状况的绝望,这比之前任何一次邵槿的拒绝都来得绝望,邵槿要走了,自己得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你都没有话对我说吗?”邵槿的语气很轻松,罗升却有些无奈:“我现在说,还有用吗?”   邵槿点头:“你说说看。”   罗升勉强地扯出一个笑:“我等你回来。”   邵槿也笑了:“好,等我回来。”   罗升点了一下头,邵槿又说:“谢谢你来救我,谢谢你把床让给我睡,谢谢你请我吃好吃的宵夜,谢谢你带我看电影……谢谢你一直注视着我,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是想要亲吻你的那种喜欢。”说着跨到罗升面前,踮起脚吻住了罗升,并不像刚才亲吻花瑞文那样碰一下就离开了,而是闭上眼贴着他的唇,停留了好几秒。   罗升亲过的女生不在少数,可没有任何人的吻能够带给他此刻的心动感,他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捞住邵槿的腰,邵槿就笑了笑,离开了罗升的唇,说:“初吻我给花瑞文了。”   罗升叹了口气:“我刚看到了。”又紧了紧搂着邵槿腰的手,低下头吻住邵槿的唇,贴着她的唇说:“之后的吻都给我。”   “嗯。”   ☆、第 75 话   邵槿去意大利后,邵宗万和邵家齐也总算有所行动,但是大势已去,最终还是双双被双规,变向的终身□□。花家和邵家交情颇深,竭尽全力,能做到的也只是勉强保住了两人的性命,短期内局势都不会有大的变化,邵家要东山再起是基本上没有可能了。   邵槿的归期遥遥无期,罗升报了班学意大利语,一个学渣每天放学和周末都耗在补习班,他是真的喜欢邵槿,既然邵槿回不来,那他就去意大利。   寒假邵槿没能回国,花瑞文答应她暑假会去看她,刚好马上升高三了,高压前的最后放松,花瑞文约上罗升,带上祁朦,去意大利玩了十天,回国没几天就要高三补课了。   苏曼娴在祁朦高二那年总算是签了韦昱纾的工作室,也在韦昱纾的网站开了连载。花唯给负责人叮嘱过,网站这边自然重视苏曼娴,曝光率比之前高很多,官博也三天两头都在推文,在这边连载的小说最后都出版了实体书,还有一本被选出来改编成剧本,苏曼娴又多了一重编剧的身份。   苏曼娴的收入直线上升,但也比之前忙了许多,苏曼娴又是个拼命三郎,拼命码字,身体累垮了几次,住院还抱着电脑,保证更新不断。   花家帮了她很多,花瑞文和祁朦感情也很好,作为回报努力工作谈不上,只是可是作为母亲,她想要给祁朦创造主动权,两个孩子地位要平等,绝对需要经济作为支撑,虽然她能给祁朦的永远无法比肩花家能给花瑞文的,但是起码得让花瑞文知道,即使没有他,祁朦也能够很好地活下去——这大概是作为母亲的自私。   祁朦进入高三要上晚自习了,苏曼娴又是个生活三级残废,祁朦不放心她老点外卖,又不按时吃饭,于是用这两年攒下来的压岁钱给苏曼娴请了个煮饭的阿姨,就中午和晚上来家里给苏曼娴煮饭。   高三开始,罗升就转到了国际班,高三有专门的一栋教学楼,而国际班在综合楼,罗升和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偶尔吃饭会遇到,就坐在一起边吃边聊会儿,内容也都是路过布告栏看到喜报上高二下期期末考试全区排名两个学霸的排名,反讽一下学霸,或者让花瑞文帮他问问留学需要的手续之类,总之都是和学习有关的内容。   高三开学第一个月,市里八所直属校就统一出了一套题联考,基本上C市的佼佼者都在八所直属校里,从高分段来看,前一百名八校联考的排名基本就是全市排名了,之前的考试是区里的统考,三中是区里唯一一所直属校,三中包揽全区前五,前二十名三中就占了15个名额,三中在区里的成绩根本就不能够作为衡量标准,所以这次八校联考涂雨萱很重视,祁朦也很重视,每天都在拼命做试卷刷题。   花瑞文倒是不紧不慢,越到高三复习,对花瑞文而言越没有意义,对于过目不忘的人而言,重复的知识学习就是浪费时间,他根本就没有查漏补缺的必要,除了学校订的教辅资料,祁朦还买了复习资料,花瑞文的资料和他同步,题型都大同小异,好多题花瑞文看完题目就知道答案了,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花瑞文每天闲了起来,却要装出很忙要刷题的样子配合祁朦营造出高三的紧张感,反复地做着他知道答案的题。   文科类学科结业后,花瑞文的成绩就更逆天了,之前祁朦还能勉强靠文科类学科抢分缩小和花瑞文的差距,没有政治题的束缚,花瑞文的分数又上升到了新的高度,客观题基本上不会出错,同样的题也不会错第二次,就像个高度精密的仪器。   八校联考结束后祁朦和花瑞文对了一下答案,花瑞文又比祁朦考得好,祁朦有点无奈,一边羡慕花瑞文、也对他能够取得好成绩感到骄傲,一边又有些失落,他很想要考好,可是越想要考好,越容易出错。   高三后周末也要补课,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星期天的早上,花瑞文高三之前周末都会去祁朦家写作业,可到了高三花瑞文每天都辛辛苦苦装作努力复习,每天早起,晚上下了晚自习送祁朦回家再回家都十一点过了,每天睡眠时间严重不够,星期天的早上都会在家睡懒觉,睡到中午吃过午饭就去接祁朦去学校上课。   星期天下午到了学校,八校联考的试卷已经改出来了,毫无悬念花瑞文又是第一名,祁朦勉强排第二名,和第三名总分也就1分的差距,花瑞文的总分比祁朦高了18分,理综满分,数学满分,失分都在语文和英语,但英语的148分已经约等于满分了。   办公室的老师都在恭喜涂雨萱,花瑞文这个成绩在他们已知的消息里,是现在八校最高分,如果不出意外,八校联考第一名会是花瑞文。   星期天下午第一节课是涂雨萱的英语课,上课之前她先说一下学校这学期活动的安排,按照历来规矩,高三已经不用参加学校集体活动了,社团活动、校园祭、运动会、各种比赛高三都不用参加,但是今年是三中建校115年,逢五逢十学校都会有校庆,会有班级大合唱,全校包括毕业班都得参加。   自从花瑞文高一被祁朦出卖,说小学合唱都是花瑞文弹琴伴奏,整个高中阶段的合唱比赛都是花瑞文弹琴伴奏了,现在高三了,涂雨萱也没有那么多功夫让大家民主推选,就直接安排了花瑞文伴奏,理由非常简单粗暴,“你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就多为集体做点贡献”,又一个因为成绩好躺枪的经典案例。至于全班的合唱,在合唱比赛开始前一周训练几次就可以,高三学习才是重点,校庆象征性参加一下就好。   花瑞文一脸生无可恋,涂雨萱根本就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不过为了补偿花瑞文,涂雨萱又说:“指挥的话,就祁朦吧,你们俩的学习也不用我费心。国庆节之后就可以准备了,中午和自习课要去练习的话提前给我说,我去跟总务处借音乐教室的钥匙,你们俩磨合一下,到时候全班看指挥就行。”   祁朦愣了一下,迟疑着点了点头,花瑞文有点开心,欣然接受了做伴奏,笑眯眯地对涂雨萱挑了挑眉毛,涂雨萱强忍着笑意轻咳了一声,心里有点嫌弃自己——为了安抚花瑞文的情绪,自己是不是太投其所好了啊?   星期一八校联考的排名划了出来,花瑞文八校第一,三中前十两个名额,祁朦刚好第十名,最让涂雨萱骄傲的是花瑞文第一宝座非常稳,第二名之后的竞争非常激烈,第二名之后的名次基本上都是1分一名,但花瑞文和第二名之间有8分的分差,祁朦这次也有明显失误,还有上升空间,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在升旗仪式上校长就全校通报表扬了花瑞文考了八校联考第一名,此刻花瑞文正站在祁朦身后,额头靠在祁朦的肩膀上打瞌睡,祁朦把手伸到身后轻轻拍了拍花瑞文的手,花瑞文以为他想和自己牵手,想也没有想就牵住了祁朦,另一只手顺势环过了祁朦的腰,自然而然地黏了上去。   于是在校长夸完这个第一名后,周围的人望向花瑞文,只看到一只黏在祁朦身后考拉。   涂雨萱觉得有点丢人,气急败坏地走过去拽着花瑞文的耳朵把他从祁朦的肩膀上拉了起来,花瑞文本来就有起床气,分分钟就爆炸了:“臭老太婆!你是想死吗?”   涂雨萱一点不怕花瑞文,双手抱在胸前也气势汹汹:“你给我注意点儿影响!考了全市第一就了不起了吗?”   祁朦赶紧拽住花瑞文,低头给涂雨萱认错:“涂老师你别生气。”   花瑞文看到祁朦不但不帮自己,还要给涂雨萱低头,更不高兴了:“诶,你干嘛给她认错啊,是她拧我耳朵!”   祁朦觉得有些好笑,和花瑞文同班这么多年,难得遇到一个能够这样对他,还没有被花瑞文劝退的班主任,看来他还是比较服熟人管教。   高三的国庆节只有三天假期,全国人民都在放假,高三却要提前回学校上课,早上第一节课是班会课,涂雨萱把合唱的歌单发了下来,是首基本上所有人都会唱的《明天会更好》,涂雨萱吩咐大家,不会唱的回家听几遍,合唱也没有轮唱那些花哨的形式,第一段文艺委员领唱,最后齐唱,第二段齐唱。还叮嘱花瑞文和祁朦可以开始练习了,但是也不要花太多时间来练习。   花瑞文兴致盎然,难得在学校还能够和祁朦独处,下课就去找涂雨萱申请了午休要去音乐教室练习。   中午花瑞文就带着祁朦到了音乐教室,这时候只有高三在学校,一整层楼的教室都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花瑞文找到钥匙对应的教室开了门,祁朦站在门口,看着钢琴座椅,感叹道:“时间好快啊,我记得,高一重逢的时候,我们第一次对话,就是在这个教室里吧?”   花瑞文牵过祁朦的手,把他拉进教室,关上门,把祁朦壁咚在门上,意味深长地说:“是——啊——”   祁朦看着花瑞文,突然有些紧张:“你干嘛啊……”   花瑞文舔了舔嘴唇,露出个坏笑:“你知道为什么当时罗升把你带到音乐教室来吗?”   祁朦顿了一下,摇了摇头,花瑞文凑过去吻住祁朦的唇,声音有些得意:“因为这里……没有监控啊……”   祁朦推着花瑞文的胸口,小声地说:“涂老师让我们来练习的,你别闹……”   花瑞文却变本加厉地伸出舌头撬开了祁朦的唇瓣,吻得祁朦推着他的手抬起来环住他的脖子,才心满意足地放慢速度,轻轻吻着祁朦的嘴唇,纠正道:“老太婆是让我们,来‘磨合’一下。”说着用嘴唇轻轻摩擦着祁朦的嘴唇,又重复了一边:“磨、合……”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那个,小花同学,你……对磨合的理解……貌似,有点儿偏差啊【望天】 【害有,之前提到的小花文科成绩不好=政治成绩不好=小花同学三观不正,呵呵呵】 【很有道理啊】   ☆、第 76 话   校庆当天,被作为“知名校友”的花裕、花唯和邱泽也都悉数到场,韦昱纾当然不会错过看花瑞文在台上表演的机会,和邱泽一起端着手机录小视频。花瑞文看着台下两个人一高一矮端着手机的动作那么一致,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看着韦昱纾的镜头,嘴角勾起一个笑来。   花瑞文鞠了个躬,走到钢琴前坐下,做好准备望向祁朦,朝祁朦点了点头,祁朦也点了点头,花瑞文便开始弹奏起来。   国庆节那几天,几乎每天花瑞文都会和祁朦到音乐教室去练习,但通常都练不到两遍,花瑞文就把祁朦带偏了。校庆前三天才开始全班练习,但也就用了三节自习课,好在这首歌没有什么难度,表演没有出大错。   谢幕下台后大家都松了口气,祁朦有些闷闷不乐,花瑞文抬起手刮了刮他的鼻梁,问道:“怎么啦?”   祁朦垂下眼:“我妈说她要来的,可是都没来,她应该找得到路啊……”   花瑞文皱了皱眉,掏出手机给苏曼娴打了个电话,举着手机安慰祁朦:“给妈打个电话问问就是啦,可能睡过头了?这几天妈是不是更新得很勤啊,我爸昨天跟我说,妈又拿了网站的全勤奖,连续半年了。”   电话一直响到结束苏曼娴也没有接,花瑞文有点尴尬:“妈没有接……”   祁朦摇了摇头,说:“算了,她大概睡过去了,每天都码字码到三四点,我早上起来看的时候,三点多更新的,哎。”祁朦叹了口气,说:“叔叔他们都来了,你不去打个招呼吗?”   花瑞文带着祁朦去给长辈们打了招呼,要到中午了,花唯让两个小朋友一起吃午饭。到吃午饭的时候,苏曼娴仍然没有打电话来,昨天苏曼娴给煮饭的阿姨说了今天要到学校来,阿姨今天不会去家里,祁朦有些担心苏曼娴起床了没饭吃,给阿姨打了个电话,让她去家里给苏曼娴煮点东西,吩咐她苏曼娴可能在睡觉,就不用叫她起来。   不一会儿祁朦就接到阿姨的电话,阿姨在电话那头很紧张说苏曼娴有些不对劲,好像是昏迷了。   祁朦吓得手一松,手机就滑落下来,饭桌上的人都停下动作,看着祁朦,祁朦有些不知所措,半天才弯下腰从地上捡起手机对电话那头说:“阿姨,你帮我看着我妈,我现在马上回来!”   祁朦站起身来鞠了个躬,对饭桌上的长辈们说:“不好意思,我妈好像晕在家里了,我得回去一趟。”   花瑞文也赶紧站起来,说:“我陪朦朦去!”   祁朦已经在打120了,秦绣云对花瑞文说:“让司机送你们去吧,一会儿阿裕送我回去。”   花裕点了点头,花瑞文也没有推辞,说:“谢谢奶奶!”又转过头对花唯说:“老爸,你帮我们请个假!”便牵着祁朦往外跑。   去祁朦家的路上,祁朦急得都快要哭出来,自责道:“我应该早点发现的……我妈答应我的事情都会做到的……她没有来,我应该意识到是她不对劲……”   花瑞文把祁朦揽进怀里,发现祁朦抖得厉害,花瑞文心疼坏了,安慰道:“别紧张,我们现在回去,把妈送去医院,交给医生不会有问题的。”   祁朦在花瑞文的怀里小声啜泣起来:“花瑞文……我妈最近身体不好,我应该重视的,应该让她早点睡觉,按时吃饭……我……”   花瑞文长叹了一口气,抚摸着祁朦的头,哄道:“不是你的错,宝贝儿,别害怕,我在呢。”   到祁朦家楼下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到了,祁朦赶紧下车,跑到楼道口医生已经抬着担架出来了,阿姨跟在旁边,看到祁朦立刻说:“我做好了饭准备去房间看看她,跟她说我做了饭,结果……”   祁朦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点着头,对阿姨说:“谢谢……谢谢你……”   花瑞文牵着祁朦上了救护车,有护士询问苏曼娴的情况,祁朦呆呆地没有一点反应,花瑞文对答如流,护士一边记录,一边继续询问情况。   祁朦看着医生给苏曼娴戴上氧气罩,半晌才抬起手来捂住嘴,情绪突然有些激动,伸出左手想要去触碰苏曼娴,花瑞文赶紧把他揽进怀里,把他的手拉回来握在手里:“宝贝儿,别影响医生,交给医生没有关系的,没关系的……”   经过急救苏曼娴醒了过来,意识还有些模糊,祁朦带着哭腔,颤抖着叫她:“妈……”   苏曼娴看了祁朦一眼,也没有力气回应他,就眨了一下眼,花瑞文问医生:“我妈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具体情况要到医院检查,但是病人的情况看来,家属应该多关注她才对。你们是病人的儿子?”   花瑞文点头,说:“是。”   医生又问:“你们的父亲呢?”   祁朦顿了一下,止住了眼泪,冷冷地说:“没有,只有我。”   医生又问:“那还有其他亲属吗?你们应该是未成年人吧?”   花瑞文吸了口气,不想和医生纠结这个问题,说:“有的,所有问题你都不用考虑,你,只用用尽全力保证她不受苦,然后治好她,所有设备仪器所有药品都用最好的,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陪着苏曼娴做了检查,办好了住院手续,花瑞文回到病房的时候祁朦正坐在床前看着苏曼娴发呆。   花瑞文走过去抬起手摸了摸祁朦的脸,祁朦就抬起头来看花瑞文,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花瑞文弯腰凑过去吻了吻祁朦的额头,说:“住院手续我都办好了,预存了五万在卡里,我已经给医生说了,所有的药都用最好的,别担心,妈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祁朦抬起手来抱住花瑞文的腰,花瑞文就把他抱进怀里,拍了拍他的头,说:“我给我爸打了电话,让他给院长吩咐过了,会给妈配最好的主治医生,别担心。”   苏曼娴要住院,日用品和换洗衣物都没有带来,祁朦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大概是被花瑞文捧在手心太久了,自己就变得容易脆弱了,但很快就知道该做什么,于是和花瑞文回家拿了苏曼娴的换洗衣物。   祁朦也得在医院住,也拿了自己的换洗衣物,还拿了试卷,花瑞文有点心疼他:“这还想着学习呢?”   祁朦说:“那不然晚上干嘛?”祁朦笑了笑:“我刚才太激动了,吓到你了,你别担心,我没关系。”   看到祁朦这么懂事,花瑞文就更心疼了,捧着祁朦的脸,吻住他,说:“老婆,别哭,我在呢,可心疼死我了。”   祁朦闭上眼吻住花瑞文的唇,轻轻啜了一下,离开了他的唇,笑了起来:“好啦,我得赶快收拾好东西去医院了,还得麻烦阿姨把饭做好了拿到医院来。”   祁朦看着苏曼娴的笔记本电脑,转过头看花瑞文,问道:“要不要给妈拿电脑?”   花瑞文苦笑:“妈之前住院不是特地叮嘱你,一定要把电脑拿上么?”   祁朦撅了撅嘴:“哪有这种为了更新命都不要的作者啊,应该惩罚她一下。”   花瑞文乐了:“那妈可能要跟你拼命,她全勤奖拿了半年拿了,断了成就,你赔得起么?”   两个人拿了苏曼娴的日用品到了医院,苏曼娴已经醒了,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一些,看到祁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叫他:“朦朦……”   祁朦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袋子,走到苏曼娴面前,有些不满:“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打电话给我,你这样晕在家里,有多吓人你知道吗?要不是阿姨来看到,我晚上才回家,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花瑞文走过去拉了拉祁朦,劝到:“哎呀,妈才醒,你别凶嘛。”   苏曼娴也可怜兮兮地说:“对嘛,朦朦,别凶嘛……”   花瑞文笑了笑,问苏曼娴:“妈,有哪里不舒服吗?有什么都给护士说,我一会儿去给你找个护工,安心养病,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   苏曼娴弱弱地问:“电脑拿来了么?”   祁朦被气得瞪了苏曼娴一眼:“你给我好好休息!”   花瑞文也被吓得一抖,朝苏曼娴挤眉弄眼一番,示意让她不要再激怒祁朦了,苏曼娴才乖乖闭嘴。   祁朦回家拿了银行卡,之前花瑞文存了钱在医保卡里,趁6点不到银行没有下班,祁朦对苏曼娴说:“我们出去一趟。”   苏曼娴点了点头,目送祁朦和花瑞文便走出了病房。   走出了病房,花瑞文才问祁朦:“有什么东西忘了带么?”   祁朦看着花瑞文,说:“你刚才不是帮我妈存了五万在卡里么,我去银行把钱转给你啊。”   花瑞文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你还跟我计较这些?”   祁朦底气不足地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不是帮。”花瑞文看着祁朦的眼睛,“因为我爱你,也爱妈,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该做的,你那么客气,我会,很有挫败感的。”   祁朦看着花瑞文一脸真挚的表情,又感动又愧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花瑞文赶紧抬起手来摸他的脸,哄道:“怎么又要哭了,都说了,我最怕这个了,从小到大,我一看到你的眼泪就没办法了。”说着凑过去吻住祁朦的眼角,“我的宝贝啊,我知道你想要变强,不想要依靠别人,可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不要剥夺我存在的意义。”   ☆、第 77 话 苏曼娴的病情不太乐观,长期积劳成疾,再加上她本来就是慢性胰腺炎,最近身体抵抗力也不好,没有办法进食,吃进去的东西都会吐出来,苏曼娴也一天天瘦了下来,抵抗力也更差了,全靠营养液维持。 祁朦每天都在医院陪着苏曼娴,晚上睡不好,白天上课也常常走神,花瑞文都看在眼里,但是能做的也只有陪伴而已。 半期考试,祁朦的成绩掉出前十,涂雨萱单独和祁朦谈了话,知道了苏曼娴在住院,表示了慰问,但还是提醒祁朦担心母亲的同时,学习也一定要跟上。 花瑞文的年级第一不可撼动,稳如泰山,涂雨萱早就不在他身上花心思了,但是和祁朦谈完话后还是把花瑞文也叫到了办公室。 花瑞文进了办公室,涂雨萱正在喝速溶咖啡,看起来有些疲倦,花瑞文坐下后,涂雨萱说:“你的学习成绩我并不担心。” 花瑞文挑了挑眉毛:“那你还担心我的情感生活啊?” 涂雨萱被花瑞文逗笑了,抿了一口咖啡,说:“我比较担心祁朦。” 花瑞文也收起笑意,垂下眼,说:“朦朦的妈妈现在在住院,身体不太好,之前虽然也住院过,但是,这次好像有点严重。” 涂雨萱说:“我刚才听祁朦说了一些,他这个时候很需要支持,我知道如果我让你多关心他一下,显得有些多余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要是有特殊情况的话,我允许你先斩后奏。” 花瑞文露出一个笑来:“真到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会考虑‘奏’的事情。” 涂雨萱耸了耸肩,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又问花瑞文:“话说,你,也有超忆症吗?” 花瑞文顿了一下,看着涂雨萱,涂雨萱笑笑:“半期考试,听你们那个考室的监考老师说,数学试卷你一个小时不到就做完了,做的时候几乎没有思考,就好像一台机器,我突然想到你爸,听阿泽说,好像是超忆症吧。” 花瑞文说:“应该不是超忆症吧,大概,只是记忆力比较好。” 涂雨萱感叹:“这阵子祁朦的学习状态不对,他半期成绩会下降都是意料之中,明明你也一样,却一点不受影响——这个世界真不公平。” 花瑞文白了她一眼,说:“我们家朦朦只是失误而已,下次能考好的。” 涂雨萱瘪了瘪嘴,说:“是,你们家朦朦状态这么差也能考三中年级13名,我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不过我说你,虽然我没有棒打鸳鸯,但你也稍微给我克制一点吧,就‘你们家’了?” 花瑞文已经预见到涂雨萱要开启唠叨模式了,赶紧打住:“迟早是我们家的!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花瑞文说着就站了起来,赶紧溜之大吉。 回到教室,祁朦正趴在课桌上休息,花瑞文轻手轻脚地回到座位上,拉开座椅坐下,刚好语文答题卷发了下来,花瑞文把祁朦的答题卷拿起来,祁朦的作文中提到了苏曼娴,他在作文中写道: “人类在病魔面前会显得很苍白无力,为了不让我担心,她总装出无事的模样,可我看着她一天天消瘦,听着她以为我睡着了才敢在床上辗转的声音,我能做的,只有假装不知道,配合她表演下去。我无数次祈祷上天,我愿意用我一半的寿命换她余生健康长寿,亦或是换我替她承受那些疼痛。可是这个世界没有神明啊,那些疼痛终归还是会落在她的身上,我能做的,就是让她蒙住我的双眼,假装一无所知,起码让她不会因为担心我而忧虑。” 花瑞文看着祁朦的作文,“滴答”一声,一滴眼泪落在祁朦的试卷上。祁朦写的每一个字都像尖刀插在花瑞文的心口上,这个弱小又可怜的人儿,他的坚强隐忍懂事得让人心碎。 祁朦缓缓睁开眼,看到花瑞文正低着头在看试卷,用有些迷糊的声音问花瑞文:“语文答题卷发下来了么?” “嗯。”花瑞文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回应,祁朦听出了花瑞文的哭腔,伸出手去摸花瑞文的脸,柔声问他:“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涂老师教训你了么?” 花瑞文抬起手来按住祁朦摸着自己的脸的手,蹭了蹭,偏过头去亲吻他的掌心,祁朦笑他:“你干嘛啊。” 花瑞文抬眼望向祁朦,眼里满是心疼,祁朦看到了花瑞文眼里的泪光,试探着问道:“怎么啦?” 花瑞文哽咽着说:“我不会让妈有事的,不会让她再受苦,也不会让你再难受……” 祁朦低下头看花瑞文手上的试卷,发现的确是自己的,祁朦有些紧张地把试卷抽了回来:“你……你干嘛看我作文啊……” “朦朦,对不起,我竟然都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是我太失职了。”花瑞文很愧疚,抬起手来擦了一下眼角即将流出来的眼泪,吸了吸鼻子,对祁朦说:“我今天回家就给我爸说,看是转院还是换医生,一定有办法的。” 祁朦咬着下唇点了一下头,抬起头来看花瑞文,眼眶有些红,花瑞文把他揽进怀里,说:“好了好了,我在呢。” 祁朦的手推着花瑞文的胸膛,也没有用力,对他说:“在学校呢……” 花瑞文笑道:“刚老太婆对我说,要是有‘特殊情况’,允许我‘先斩后奏’。” 祁朦也觉得有些好笑:“这算哪门子的特殊情况啊!” 花瑞文故作夸张:“这还不特殊!我老婆都要哭了,对我来说,完全是天崩地裂同等级的大事!” 祁朦用力推开花瑞文,逞强道:“我才没有要哭呢!” 晚上花瑞文把祁朦送到医院,顺便看了一下苏曼娴的情况,苏曼娴精神状态不太好,也没有抱着电脑码字,而是看着电视里的连续剧。祁朦收起了一切负能量,逗苏曼娴:“大作家,今天不更新么?” 苏曼娴有气无力地说:“大作家累了,要看剧放松一下心情。” 祁朦走过去摸了摸苏曼娴的脸,应该还在发低烧。花瑞文也走近苏曼娴,给她打招呼:“妈!” 苏曼娴笑了笑,问道:“上个星期不是半期考试了吗?你们俩考得怎么样呀?” 祁朦说:“我没考好,年级13名,花瑞文还是第一。” 苏曼娴笑:“年级13也叫没考好哦?那你们年级有一千多个人没考好咯?” 花瑞文也乐了,说:“就是,朦朦一点小失误,就说自己没考好了。” 苏曼娴抬起手来摸了摸祁朦的头,说:“我们家朦朦已经很优秀啦,当然,瑞文也很优秀——你们都是我的骄傲。” 祁朦顿了一下,笑了起来:“少说好听的话来忽悠我,今天晚上乖乖吃东西了吗?” 苏曼娴有些不好意思:“吃了,但是,还是吐出来了。” 意料之中的糟糕答案。祁朦没有再追问,而是转过头对花瑞文说:“好了,你也看到我妈了,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花瑞文点了点头,对苏曼娴说:“那,妈,我先走啦?” “嗯,回家早点睡吧。” 花瑞文回到家,宵夜已经上桌了,韦昱纾和花唯都已经上座了。花瑞文进入高三以后,每天上了晚自习很晚才回来,韦昱纾每晚都让阿姨做好宵夜等他,硬生生地变成了一日四餐。 花瑞文把书包丢在沙发上就去洗手了,花瑞文刚坐下,韦昱纾就盛好汤递给他,说:“学习辛苦了啦,儿子。” 花瑞文喝了半碗,才对花唯说:“爸,朦朦妈妈的病这么久了,也没好转,你看是换医生还是换医院啊?” 韦昱纾给花唯也盛了一碗汤,花唯喝了一口,对花瑞文说:“朦朦妈妈那个病是慢性病,这次的确是有点严重,上次住院好像也就住了一个星期吧?但是军医大的内科在市里已经算好的了,而且之前朦朦妈妈住院都在军医大,这个医生也了解她的情况,转院换医生不见得比现在好。” 花瑞文喝完汤,胡乱地吃了点菜,就称吃饱了要上楼洗澡睡觉了。 花瑞文走后,祁朦扶苏曼娴去洗漱完,替她盖好被子让她早点睡。 苏曼娴这是间双人病房,一开始另一个床位还有人,也不知道花瑞文做了什么手脚,第二天另一个床的病人就转到其他病房了,病患很多,多到走廊加了临时床位,可另一个床位也一直空着。 祁朦把两个床位中间的床帘拉上,把苏曼娴那边的灯关了。月考跌出前十,祁朦心里很难受,一直以来他自己觉得还算优秀的就是成绩了,努力想要离花瑞文更近,输给花瑞文考年级第二他都没有关系,可是输给其他人不可以,要是自己成绩也不好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祁朦做了一套卷子,对完答案发现已经12点过了,才赶紧去洗漱完然后上床睡了。 祁朦刚入睡不一会儿,突然感觉铺盖被人拉开来,猛地惊醒,回过头发现是花瑞文,花瑞文竖起食指小声地说:“嘘——” 祁朦半天没缓过神来,小声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花瑞文钻进被窝里,有点得意:“我溜出来的呗,趁我爸睡着了。” 祁朦哭笑不得:“那你早上还得赶回去么?” 花瑞文搂住祁朦吻了吻他的额头,用耍赖皮的语气说:“再说吧,取决于到时候醒得来不。” 祁朦有些无奈:“你啊,这是要闹哪样啊!” 花瑞文撒娇道:“朦朦,我好像生病了。” 一听这语气就是瞎说的,祁朦不高兴:“学什么不好啊,你要学人生病!” 花瑞文又把祁朦搂得更紧了,说:“暑假去意大利玩那几天,每天都能搂着你睡,回来这么几个月了,我都没习惯,不抱着你就睡不好……”花瑞文用脸蹭了蹭祁朦的额头,问道:“你说这算不算病啊?” 祁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嘛,明明是看自己今天心情不好想要来安慰自己,怎么可以找这样奇怪的理由啊。 “神经病!” “看吧,我就说我生病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深夜,老花家。 夜深人静,花唯唯抱着昱纾纾正在困觉,听到大铁门关上的声音。 昱纾纾(小S冷漠脸):花唯唯,你儿子跑了。 花唯唯(假寐):唔…… 昱纾纾(提高音量):花唯唯你儿子三更半夜偷偷从家里溜出去啦! 花唯唯(勉强睁开一只眼):那要我把他逮回来么? 昱纾纾(语气弱了下来):算了,朦朦应该更需要他的吧。 花唯唯(把昱纾纾搂得更紧了):对嘛,朦朦需要瑞文,你需要我,你就乖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你儿子这么厉害,丢不了的。(亲一口,mua~)晚安老婆。   ☆、第 78 话   花瑞文搂着祁朦睡得并不安稳,他总算体会到祁朦在作文里写到的,苏曼娴在夜里辗转反侧的声音,祁朦缩在花瑞文怀里,突然最脆弱的那根神经就这样被撩拨到了,小声地啜泣起来。   花瑞文轻轻拍着祁朦的背,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自己能做的那么有限,苏曼娴住院快一个月了,病情没有好转。钱倒不是问题,花唯都亲自放话了,苏曼娴住院的费用工作室会全部报销,所有的药也都是最好的,可是止痛只是一时,不能疯狂依赖止痛药,药效一过,有多痛只有苏曼娴知道。   祁朦吸了吸鼻子,在花瑞文的颈窝蹭了蹭,花瑞文感觉到了祁朦的眼泪滴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凉凉的,心都碎了,却只能低下头默默地亲吻他的额头,竟然说不出一句安慰他的话。   早上五点刚过,祁朦就把花瑞文摇起来,花瑞文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撅起嘴讨了个吻。   看到窗外漆黑一片,花瑞文欲哭无泪,祁朦小声地说:“快回去啦,还得回去洗漱拿书包呢。”   花瑞文抱着祁朦蹭了蹭,迷迷糊糊地凑过去吻他,小声地问:“妈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后来有点困,就睡着了。”   祁朦露出一个笑:“嗯,我知道,前一秒还在亲我,下一秒就睡着了,这是什么神功?”   花瑞文也乐了:“哈哈哈哈,老公给你表演秒睡!”说着就闭上了眼。   祁朦赶紧拍花瑞文的脸:“别别,快起来啦!”   花瑞文溜回家趁才五点半,赶紧扑到床上去,一秒就入睡了。闹钟再次响起的时候花瑞文简直觉得天都要塌了,勉强起来换了校服洗漱完下楼,阿姨已经做好早饭了,花瑞文吃了一半手机就响了,是祁朦的电话。   花瑞文觉得有点甜,滑开屏幕,就听到电话那头祁朦带着哭腔的求救:“花瑞文!我妈、我妈情况不好!刚送进手术室,好像囊肿出血了……花瑞文……”   花瑞文猛地站起来,晕了一下,扶住桌子,赶紧安慰祁朦:“我马上来,你先别紧张宝贝儿!”   花瑞文到医院的时候,祁朦正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听到脚步声,惊得一震,转过头来,一看到是花瑞文,眼泪就开始往外涌。   花瑞文心都揪起来了,每走一步都觉得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走到祁朦面前蹲下身来,把祁朦揽进怀里,祁朦找到了依靠,大哭起来:“花瑞文!救救我妈!救救她!”   花瑞文听着祁朦撕心裂肺的哭声,心都碎了,却没法说一句话。刚才自己就不该走,不该留他一个人在医院,在等自己来的这段时间,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又经历了怎样的恐惧?   花瑞文给涂雨萱打了电话请了假,也给花唯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没去学校。打完电话花瑞文走回祁朦身边坐下,去牵祁朦的手,祁朦的神情有些呆滞,眼泪静静地流着,也没有转过头来看花瑞文。   两个人默默地坐在手术室外等待结果,花瑞文心里很乱,他很讨厌在脑内产生不安的情绪,因为这些情绪一旦产生了,就会是永生的记忆,每一个不经意的想起都会复刻那份刻骨铭心。   手术室的灯熄灭,祁朦有些神经质地站了起来,花瑞文也赶紧站起来扶他,看到医生走出来,花瑞文走上前去拽住他的衣领,有些生气地质问道他:“怎么回事?我妈怎么了?”   医生推着花瑞文的手,旁边的护士也赶紧拥上来,劝花瑞文冷静一些。祁朦现在也没空管花瑞文,守着苏曼娴,轻声叫她:“妈……”   苏曼娴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半抬着眼,动了动手指,祁朦忍着眼泪,赶紧伸手去握住她的手。   “告诉我,我妈怎么了?你这个庸医!”花瑞文有些暴躁,他需要发泄,我不能接受苏曼娴现在这个状态,住院这么久,明明用的最好的药,医生说要做什么检查就做什么检查,可情况却并没有好转,这样想来,把错归咎在医生身上,也并没有什么错。   医生叹了口气,有情绪的家属他见多了,坦然地说:“先把病人送回病房,家属再来我办公室谈吧,病情。”   把苏曼娴送回病房,祁朦就守在床边,眼里除了苏曼娴谁也没有,医生说了一下苏曼娴大致的情况,胰腺假性囊肿内出血,现在做了处理,暂时不作切除,将继续观察,如果不见好转,下一步再考虑进行手术切除。   花瑞文陪着祁朦待了一会儿,心里闷得慌,转身出了病房,走进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花瑞文的情绪已经比苏曼娴才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冷静多了,没有一看到医生就破口大骂“庸医”。   医生似乎在等花瑞文,看到花瑞文,便招呼他:“家属过来坐吧。”   花瑞文关上门,走到办公桌前,拉开座椅坐下,语气很平静:“你到底能不能治好我妈?要是不能你就早点说,我好换医生。”   医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一年前接手病患的时候,院长就特意给我打过招呼,说这是‘那个花裕’的家属,其实我挺讨厌知道病人身份的,因为本来无论她是谁,我都会尽全力去医治,知道身份,只会徒增我的压力罢了。”   花瑞文并没有生气,而是说:“胰腺假性囊肿很危险,虽然不足六周,但是我认为应该安排手术。”   医生挑了挑眉毛,问花瑞文:“你是医学生?”   花瑞文说:“我是高中生。”   医生笑了笑:“那你知道得还挺多嘛。”   “我只是看了些资料而已。”花瑞文眨了眨眼,说:“我觉得我妈的情况很不乐观,与其拖延让她受苦,不如早些做手术切除。”   医生叹了口气,说:“你还是未成年人,这个还是得和你们的监护人谈,况且你母亲现在的身体状况,起码本周内,不适合再安排手术。”   花瑞文说:“我会让我爸来医院和你谈,如果可以的话,请尽快安排手术吧。”花瑞文顿了一下,又说:“刚才是我情绪太激动了,抱歉。”   医生笑笑说:“没关系,我能理解。”   花瑞文走出办公室才长舒一口气,给花唯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整理好情绪回到病房,祁朦仍然保持着花瑞文走出病房时候的姿势,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动过了。花瑞文看起来很揪心,走到祁朦身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祁朦就顺势靠了过来,头靠着花瑞文的肚子,视线却也没有从苏曼娴身上挪开。   护工坐在另外一边,看到花瑞文回来了,就说:“你们俩去上学吧,你妈妈我看着就好了。”   祁朦摇了摇头,说:“我请过假了,今天不用去学校。”   护工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苏曼娴快到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祁朦紧张兮兮地看着她,问道:“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曼娴缓慢地眨了眨眼,戴着氧气罩,说话的声音也很小,苏曼娴凑近她,才听到她在问:“为什么不去学校呀?”   祁朦眼泪就涌了出来,双手握着苏曼娴的手,有些抱怨地哭诉:“妈,我求求你了,你哪里不舒服,哪里痛,你都不要忍,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我才好告诉医生啊!求求你不要再吓我了!”   苏曼娴眼睛突然睁大了,顿了一下眼泪也涌了出来。看到母子哭成泪人,花瑞文在旁边抬起手按住胸口,心脏有点难受,努力深呼吸几口也不见好转,花瑞文只好退到一边去坐下。   花唯来医院后向医生了解了苏曼娴的病情,到病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花瑞文脸色不太好,走过去抓起花瑞文的左手,脉搏的跳动有些紊乱,花唯松开手,问花瑞文:“要不要让医生看看?”   花瑞文有些艰难地摇了摇头,仰望着花唯,有些难过:“爸,我心疼。”   花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起手撸了一把花瑞文的头发,说:“你这个‘心疼’只能添乱,赶快让自己的心脏强大起来。”   花瑞文点了点头,回过头看了一眼苏曼娴,又问花唯:“你和医生谈得怎么样了?手术的事情。”   “朦朦妈妈身体情况允许了,尽快安排手术,预计下周内。”   ☆、第 79 话 苏曼娴这几天状况不太好,花瑞文向涂雨萱申请了不上晚自习,下午放学就和祁朦在医院守着苏曼娴,晚上很晚了才回去,回去了不一会儿又溜回来。 为了手术做准备,苏曼娴已经完全禁食了,但好在苏曼娴的精神在逐渐恢复,因为身体缘故,再加上苏曼娴不想让祁朦担心,总算答应了停更,发了微博告诉读者,读者们也都表示理解,纷纷留言祝她早日康复。 苏曼娴的手术定在下周三,囊肿出血虽然很危险,但好在她在医院,处理得也很及时,没有大碍,但是始终有隐患,祁朦和花瑞文都很重视,虽然就精神状态看来,苏曼娴在向好发展。 罗升考上了意大利那边的学校,中午就来1班的教室找花瑞文和祁朦一起去吃饭。罗升很激动,看到罗升开心的样子,花瑞文打心底里替他开心,嘴上却说:“那什么垃圾野鸡大学啊?你这种人都能考上?” 罗升一点也不生气,乐呵呵地说:“那可不是!你以为我升哥骑马、射箭、套圈十级是闹着玩儿的么?” 连这些天一直情绪低落的祁朦听到这话也笑了起来,看到祁朦笑了,花瑞文心都酥了,说话的语气都欢快了起来:“那你什么时候去意大利?” 罗升皱了皱眉,说:“下学期吧,我爸要留我在家过春节,哎,春节最麻烦了,他随时都得待命哪儿都不能去,有事儿还得立刻回局里,就这还得要我也在家里,大写的烦!” 花瑞文拍了拍罗升的肩膀,说:“你过去了,槿儿就交给你了?” “哈?”罗升打量了花瑞文一番,说:“那不然还交给你啊?天高皇帝远,你管得了这么宽么?” 花瑞文面带微笑:“管?当然得管,你在更得管——还记得暑假去意大利的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罗升回想了一下,暑假在意大利,两个人晚上睡在一个房间,一张床,那么早就开荤的罗升,愣是忍着没有吃邵槿,因为花瑞文威胁过他,要是他敢在邵槿18岁以前碰邵槿,就阉了他。邵槿在这方面又很单纯,要是邵槿有点意思,那罗升也可以冒着生命危险装作为了满足邵槿扑上去把她吃干抹净,但问题是邵槿根本就没这方面的意思,亲一口罗升就缩在他怀里睡过去了,越是毫无防备,罗升越是不敢想入非非。 罗升有些无奈:“得了吧,记得呢,吃过的太多了,就这一口,倒还舍不得了。” 花瑞文朝罗升竖起中指,骂他:“烂黄瓜。” 罗升又说:“对了,星期六晚上吃饭,就当是为我庆祝呗!以前的兄弟们我都叫上了,反正星期天早上休息,嗯?” 花瑞文叹了口气,拒绝道:“朦朦妈妈身体不好,下周要做手术,反正你现在也不走,我之后再找时间给你庆祝吧,我做东。” 罗升看着花瑞文,愣了半天,才说:“你他妈也太见外了!朦朦妈妈生病,你咋不叫我去看看啊!在哪个医院啊?什么病啊?严重不严重?咋还要做手术呐?今天放学就去吧!我就说你俩这几天咋下午就撤退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啊!” 花瑞文嫌弃道:“别了,你要去了,我妈会以为我们俩交的都是啥朋友,多拉低我们的档次啊!” 罗升翻了个白眼:“过分了啊!我是真的想去看看朦朦的妈妈,作为你们的朋友,关心长辈你懂么,你这样就是度君子之腹!” 花瑞文挑了挑眉毛,转过头看祁朦,祁朦也看着花瑞文,强忍着笑意,应该对罗升去看苏曼娴这件事没有太抵触,于是花瑞文回过头对罗升说:“那放学校门口见,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就去医院。” 放学后三个人先去吃了晚饭,到医院的时候苏曼娴正在看电视剧,看到花瑞文和祁朦就笑了起来,说:“你们放学啦?” 祁朦点了点头,也朝护工点了点头,祁朦来了,护工自然就可以离开了,只要祁朦在医院,他都会亲自照顾苏曼娴。 花瑞文笑眯眯地问苏曼娴:“妈,今天有没有觉得稍微好一些?” “嗯。”苏曼娴点点头,看到花瑞文身边抱着一束鲜花的罗升,罗升赶紧自报家门:“阿姨好!我叫罗升,是瑞文和朦朦的朋友!” 苏曼娴笑眯眯地给他问好:“啊——小罗你好!我们家朦朦和瑞文平时有劳你关照啦!” 罗升还没来得及谦虚,花瑞文就说:“妈,都是我关照他。” 罗升翻了个白眼,又立刻堆笑:“对对对,平时都是朦朦和瑞文关照我!” 苏曼娴几乎没有听祁朦提过花瑞文以外的同学,想不到祁朦还有关系好到可以来医院探望自己的朋友,也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关心地问罗升:“小罗也和瑞文、朦朦一个班么?” 罗升摇头说:“没,我在国际班,下学期就去意大利了,我才收到录取通知书!” 苏曼娴两眼亮晶晶地望着罗升,夸道:“好厉害呀!恭喜!” 罗升嘿嘿一笑:“谢谢阿姨!不过我没瑞文和朦朦厉害,他们俩是真学霸!” 苏曼娴听到任何人夸家里这两个小孩都会很骄傲,有些得意地说:“那是,不过小罗也不错!小罗不用参加高考了,就等着出国了么?” 罗升说:“是啊!就混吃等出国了。” 苏曼娴笑的幅度有点大,拉扯到了伤口,龇了下嘴,祁朦就抬起手捏她的脸:“你别笑得那么大,收敛点儿。” 苏曼娴不好意思地朝罗升笑了笑,说:“小罗怎么想起来去意大利呀,一般出国不是都去什么英国美国澳大利亚么?” 罗升有点得意:“因为女朋友在意大利。” 花瑞文补充道:“他女朋友是邵槿,妈你应该见过,我们小学同学,隔壁班的。” 苏曼娴看着花瑞文,一脸迷茫,花瑞文又说:“就我们小学上央视那次……”花瑞文话还没有说完,祁朦就赶紧抬起手来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提醒他:“花瑞文!你嘴怎么这么大呢!邵槿说了不要告诉别人的!” 花瑞文耍赖皮蹭了蹭祁朦的手,祁朦赶紧把手抽回来,花瑞文就看了罗升一眼,说:“他不是别人啊,他是邵槿的男朋友。” 罗升仿佛挖到了宝,立刻追问花瑞文:“啥啥?啥央视?你们上啥央视?” 花瑞文稍微回忆了一下,说:“就我们小学的时候央视一个栏目,叫《天籁童声》。”说着露出一个坏笑:“你去网上找找,第37期,播出时间是xxxx年3月29日。” 罗升目瞪口呆:“你他妈别是驴我的吧?这你都记得这么清楚?” 花瑞文耸了耸肩:“爱信不信。”说着又继续给苏曼娴说:“就领唱那个。” 苏曼娴努力回忆了一番,恍然大悟,转过头看着罗升,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啊——那小罗的欣赏水平很好啊!” 罗升更嘚瑟了:“那是,追得我好辛苦啊!” 有罗升在的地方永远不会冷场,罗升的自来熟加上苏曼娴的天然,两个人一见如故,居然毫无违和地聊了起来,知道星期六罗升要开庆祝party,苏曼娴就擅自替花瑞文和祁朦答应了,祁朦怎么拒绝都没用,苏曼娴是铁了心要他们俩去参加罗升的庆祝party,还表示他们俩必须得奉陪罗升到底,什么时候散伙,他们才许离开。苏曼娴现在是病人,有这重身份加持,耍起浑来更是无理,祁朦和花瑞文也只能接受,苏曼娴这才消停。 眼看快九点了,花瑞文催罗升走。苏曼娴也有些累了,没有执意挽留,花瑞文站起身来要陪罗升出去打车,苏曼娴却叫住他:“朦朦送小罗去打车吧,瑞文你能陪陪我吗?” 花瑞文顿了一下,看了祁朦一眼,祁朦也有些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对花瑞文说:“那你就在这里陪妈吧,我送罗升出去。” 罗升也听出了苏曼娴有话要对花瑞文说,也没有让祁朦留在病房,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   ☆、第 80 话   罗升走后,病房突然静了下来,花瑞文看着苏曼娴,也没有先开口。   “我和朦朦爸爸在朦朦5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朦朦爸爸工作变动,我没有带着朦朦和他一起离开这里,所以我失去了他。”苏曼娴缓慢地眨了一下眼,脸上挂着有些尴尬的笑,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望向花瑞文:“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我始终相信,过去的种种,无论对错,皆是为了此刻的相遇。”   “朦朦很缺乏安全感,我才和朦朦爸爸离婚的时候,朦朦每天都含着眼泪入睡,常常半夜哭醒过来,也变得更不爱说话了,我很害怕他会变成自闭儿童,学前班的时候,朦朦的班主任就给我说,朦朦在班上不和小朋友交流,常常自顾自就哭起来了,班上其他小朋友觉得我们家朦朦是奇怪的小孩,就孤立他。”   花瑞文当然记得小学一年级第一次见到祁朦的时候,在班上一群闹腾的小朋友中,花瑞文一眼就看到了祁朦,他坐在角落里,发着呆,半垂着眼,可怜巴巴的模样,可就是那一眼,就激发起了花瑞文想要保护他的欲望——第一次看到他笑,第一次发现他嘴角有好看的梨涡,那时候的成就感即使到现在复习起来也那么清晰,想要让他笑,想要看到他眼里的光芒。   “谢谢你,愿意坐在朦朦的身边做他的同桌,虽然总是用很糟糕的方式想要吸引朦朦的注意……”被苏曼娴一语道破,花瑞文突然觉得有些害羞,自己对祁朦做过的那些奇怪的事情,用现在的眼光来看真是没救了,但即使是到了今天花瑞文仍然能够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初衷,只是想要他开心而已。   “但是,是你让朦朦从自闭中走出来,因为瑞文,我又能看到朦朦笑了,每次他谈起你,哪怕是很小的事情,都会笑得特别开心,那个时候,我就觉得,真好啊,能有瑞文这样的朋友,初中没有和你在一起,他脸上的笑容少了许多,又变得不爱说话了,就发了狠地读书,写作业,一心想要考三中——那时候我就知道,这孩子对你是动真情了。”   “朦朦的爸爸从朦朦初中毕业开始,就一直想要把朦朦接过去,其实他是朦朦的爸爸,经济也比我富裕,只要朦朦愿意,虽然会很舍不得,可是我也可以放手。”苏曼娴叹了口气,说:“可是朦朦不喜欢,既然朦朦不喜欢,那我说什么也不要放手,因为我只有朦朦这一个儿子啊,这个时候要圣母大度,我和朦朦都会难受,凭什么啊!”苏曼娴突然赌起气来,说:“所以哦,以后你一定要保护好朦朦,如果朦朦爸爸要来抢走他,你也一定要守住他。”   花瑞文努力强忍住笑意,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妈,我一定会替你守住朦朦的!”   “不是替我,是替朦朦,守住他。”苏曼娴突然收起了笑意:“你知道吗,这阵子,我考虑得最多的问题,是什么?”   花瑞文顿了一下,也收起了笑意,摇了摇头,苏曼娴望着天花板,说:“我每天睡觉闭上眼之前,就提醒自己,明天一定要醒来,明天朦朦叫醒我的时候,我一定要醒来——朦朦还没有18岁,如果睡下去没有醒过来,朦朦爸爸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朦朦接过去了,朦朦那么抗拒——所以不可以,我还不可以死掉。”   花瑞文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腔感受大巨大的压迫,好像快要窒息了一样。花瑞文鼻子有点酸,咬着牙艰难地开口:“妈……你在说什么啊,不会的,你会好起来,下个星期做了手术,你就能康复了啊!”   苏曼娴笑了起来:“嗯!我当然会努力啦,都说了,朦朦没有18岁,我是说什么也要苟延残喘活下去的!”苏曼娴笑眯眯地看着花瑞文,语气很轻松:“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啦,我还是想要告诉你,因为如果对朦朦说,总觉得太残忍了一些。就是,这两年来我的稿酬收入,还有这些年我攒下来的钱,除了生活费那张卡,还有另一张,放在哪里朦朦应该知道,密码是朦朦的出生年月日,之前存起来给朦朦读大学的钱也在里面,朦朦要读厦大也好,之后读研也好,还有生活费的钱,应该都够了。”   “妈,还有我啊!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啊!”苏曼娴的语气像在交代后事,花瑞文算是明白为什么她会支开祁朦单独和自己说这些,可是即使是自己,听起来也觉得揪心啊。   “瑞文,我知道你喜欢朦朦,这么多年,你对朦朦的喜欢都没有变,我很感动,也很庆幸,朦朦能够遇见你。其实朦朦没有感受过太多家的温暖,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让朦朦感受到家的温暖。但是瑞文,爱不是平等,是对等,没有绝对的相同地位,我能给朦朦的太少了,所以,我想尽我的全力,我们家朦朦很优秀,我希望别人说起来,不是朦朦‘高攀’了你,而是你们‘很般配’。”   “妈……其实花唯不是我爸爸……”   苏曼娴怔了一下,看着花瑞文,花瑞文深吸一口气:“在之前我一直都不去追究这个问题,我的父亲是谁、他为什么不要我?别人怎么看我,只要我不想,就没有人敢戳破。可是,朦朦说喜欢我之后,我突然很想要知道我是谁,因为我不想带着一个不明不白的身份和朦朦相爱,我是太子也好,是狸猫也好,起码朦朦应该知道他爱的分到底是谁。”   花瑞文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笑来:“我生日的时候喝了一点酒,大脑好像就没有阻止机制了,竟然就把这件事说开了,也告诉了朦朦,花唯不是我爸爸。妈,你知道朦朦怎么对我说的吗?他说,不是因为我是花瑞文,而是因为花瑞文是我,他喜欢的是我,无论我是谁,以什么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喜欢的,也是我。所以妈,我爱朦朦,你给他创造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附属品,无论好坏我都爱。可是,我和朦朦的爱永远不会平等,也不会对等,因为他是凌驾在一切之上的存在——没有他,我就不能活。”   花瑞文快10点了才被祁朦赶回去,祁朦送他下楼,在电梯里花瑞文突然从后面抱住祁朦,祁朦有些不好意思,提醒他:“电梯里有监控的……”   花瑞文却把祁朦箍得更紧了,说:“有就有呗,我抱你又不犯法。”   祁朦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越来越没羞没躁了?”   花瑞文在祁朦的耳边蹭了蹭,说:“我晚点再来。”   祁朦有些无奈:“你不累么?叔叔真没发现啊?”   花瑞文有点得意:“当然没发现了!你老公机灵着呢!”   祁朦睡到半夜,花瑞文又溜来了,缩进祁朦的被子里。祁朦转过身面向花瑞文,在狭窄的病床上,张嘴轻轻咬了咬花瑞文的嘴唇,小声地凶他:“你怎么又来啦?”   “想你呗。”花瑞文轻轻吮咬着祁朦的下唇,“老婆,你嘴唇好软啊,怎么亲都亲不够。”   祁朦脸都羞红了,想要偏开头,花瑞文却伸出手揽了一把祁朦的腰,两个人下身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彼此抬头的欲望,花瑞文突然也害羞了,刚还说着情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祁朦咬了咬牙,闭上眼索性就吻了上去,花瑞文顿了一下,也回应起祁朦来,吻着吻着花瑞文渐入佳境,甚至有些心机地挺了挺腰蹭了蹭祁朦,黑暗之中隐约能够看见彼此的表情,都有些意乱情迷,这样发展下去可不好,两个人都放慢了亲吻的速度,两人的唇完全分开后,花瑞文又意犹未尽地轻轻吻了吻祁朦的唇,小声地说:“我的宝贝啊,快长大吧,我迫不及待,想要送你成人礼了。”说着用手揉了揉祁朦的臀肉,祁朦浑身一紧,凑过去咬了花瑞文一口,说:“你想得美,到时候你要送,我还要考虑收不收呢。”   花瑞文瞪大双眼,又报复性地揉了揉祁朦的臀肉,有些难以置信:“考虑?”   祁朦笑了起来:“稍微,考虑一下。”   花瑞文皱了皱眉,手还不安分地揉着祁朦的臀肉,有些不耐烦地问他:“考虑好了么?”   祁朦有些无奈:“哪有这么快啊!”   花瑞文啧啧了两声,手上的速度也加快了,催促他:“快点儿想!”   祁朦被花瑞文催生气了,推开他就想要翻身,赌气道:“不要不要!你别碰我了,讨厌!”   花瑞文乖乖地松开手,有些沮丧,小声地说:“哦……”说着就掀开被子下了床,祁朦赶紧伸出手捉住花瑞文的手腕,有些紧张:“你去哪儿啊?”   花瑞文可怜兮兮地说:“我回去了。”   祁朦又心软了,声音里不自觉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你别走,回来……”   花瑞文嘴角勾起一个坏笑,迅速缩回了被子里,把祁朦抱在怀里,那种既视感就像年画上抱着大金鱼的那个招财童子。祁朦哭笑不得,这才反应过来被这个家伙讹了。   “老婆,你再考虑考虑嘛……”花瑞文的嘴唇贴着祁朦的耳垂,小声地说:“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仿佛有一股电流从脊椎一直窜到尾椎,祁朦浑身一抖,瞬间就缴械投降了,弱弱地说:“没说不答应……我也很期待,我的成人礼……”   花瑞文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乐呵呵地把祁朦搂得更紧了,说:“好啦,睡吧老婆!晚安!”   两个人才入睡不久,花瑞文的手机就响了,花瑞文生怕吵醒苏曼娴,秒接电话,电话那头邵槿破口大骂:“花瑞文!你这个人渣!败类!混账!”邵槿在那边气得声音都在抖,花瑞文打了个哈欠,回了句:“哦。”就把电话挂了,打开了飞行模式,把手机放在枕头底下。   邵槿的声音很大,祁朦隐约能够听到一些,迷迷糊糊地在花瑞文怀里蹭了蹭,问道:“谁阿?”   花瑞文眯着眼睛亲了亲祁朦的额头,说:“一个巫婆。”   祁朦困得不行,也没有深究,又睡了过去。   早上花瑞文回去后,祁朦才发现微信上邵槿发了好多条消息给自己,全是以感叹号结尾的花瑞文的黑历史,祁朦边看边笑,虽然不知道花瑞文哪儿又惹到邵槿了,但是大清早就能够看到这些料,实在是赚大了。   祁朦看完后配合地回复了一串:哈哈哈哈哈哈   点了返回,才发现罗升把自己的头像换成邵槿春丽头的截图了,感人的像素配上那富有年代感的丸子头,但从五官看来任谁都能一眼认出那是邵槿,虽然有些诙谐,但是不得不承认很可爱。   祁朦突然想到凌晨花瑞文接到的那通电话,再加上花瑞文的反应,祁朦耸了耸肩,邵槿和花瑞文这才算是互相折磨到白头吧。   ☆、第 81 话   星期六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花瑞文和祁朦收拾好书包刚走出教室,就被罗升逮了个正着,罗升阴阳怪气地拉长音调:“诶——诶——诶——”   花瑞文看向祁朦,有点无奈,又望向罗升,罗升一把揽过花瑞文的肩膀,说:“你们俩想往哪里跑?”   花瑞文说:“能往哪儿跑啊,你不是要请我们吃晚饭么?”   罗升啧啧道:“可拉倒吧,要不是我眼疾手快逮到你们,你们肯定就溜了呗!”   “你真想多了,昨天妈才叮嘱我们,一定一定,要去吃你的散伙饭,吃了就散伙 ,老死不相往来。”花瑞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罗升也不往心里去,而是说:“槿儿让我跟你说,你要再不把她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她就把你的黑历史,全告诉你们家朦朦。”   花瑞文冷笑:“哎呦喂,她告状还告少了?连续两天每天都能写千字吐槽文给朦朦,她当我们家朦朦是北美吐槽君吗?”   罗升强忍着笑意,望向祁朦,祁朦也强忍着笑意,托邵槿的福,祁朦知道了很多打死花瑞文他也不会告诉自己的事情。罗升乐了:“哦?她已经告啦?哈哈哈哈!”   花瑞文白了罗升一眼,说:“你有什么脸喜闻乐见啊,这他妈都谁的错啊?老子好心好意让你去看,你他妈看就看了,还要截图,还要拿来做头像。”   罗升顿了一下,说:“就是,你他妈凭什么把我微信拉黑了?我刚想给你发条消息,居然说我们不是好友?扎心了啊!”   明知故问,凭什么不拉黑啊!花瑞文懒得理罗升,把他揽着自己肩膀的手推开,一脸嫌弃:“行了,在哪儿吃饭?”   罗升挑挑眉毛,意味深长地说:“灿海呗!吃完了再去玩玩儿!”   花瑞文一脸抗拒,吃过饭在不夜城能玩儿什么啊!   罗升还意犹未尽:“可是你不觉得我们家槿儿的春丽头很可爱吗!那么多小姑娘全扎着春丽头,就我们家槿儿最好看!”这倒是实话,邵槿本来颜值就高于一般水平很多,因为上节目规定要扎春丽头,其实小姑娘扎春丽头都很好看的,只是邵槿自己过不去那道坎罢了。   花瑞文嘲讽道:“是,好看,你再不换你那个头像,你看邵槿揍不揍你,她可记仇了,小时候打不过我,要趁我不注意偷袭我,为了等待时机,她能在心里憋好几天呢。”   吃饭的时候,罗升逼着花瑞文又把他的微信加上了,其他人聊得很开心,作为主角,罗升却一个人闷着头玩手机。   过了一阵花瑞文突然被罗升拉进一个群里,群里只有他们四个人,花瑞文还没回过神来,罗升就发了几组表情包,全是邵槿春丽头的截图,配字分别有“春丽听了想打人”、“我春丽一个霸山天升脚你就会死”、“我春丽一个气功掌劈死你”,最后还有一张,给邵槿P了两个粉红色的小腮红,下面配字“我春丽最可爱”,花瑞文笑得不行,祁朦也觉得有些好笑,又不好意思笑得太过分,抬起手来捂住脸偷偷笑着。   邵槿立刻就炸毛了,大清早就收到这些表情包,还不是罗升单独发给自己的,还有花瑞文和祁朦,邵槿气急败坏:罗升!!!我宣布你从现在起没有女朋友了!!!   罗升:嗯,好的老婆!   邵槿:老婆你妹!去死!去死!去死!!!!   邵槿:我恨你!   花瑞文:[图片]   邵槿看着花瑞文发来的“我春丽一个霸山天升脚你就会死”,气得背了一口气:花瑞文!!!你也给我去死!!你的那些丑事!我一定会一件不落地告诉祁朦!!你们两个混蛋!!   花瑞文:[图片](我春丽最可爱)   罗升抬起头来望向花瑞文,一脸坏笑,两个人挑了挑眉毛,交流了一下眼神,罗升又乐呵呵地低下头打字:老婆,真的很可爱,刚瑞文都承认很可爱了!   花瑞文:我没承认   罗升:……该配合我演出的你应该尽力表演   花瑞文:我爸让我不要撒谎   罗升:不对!我刚说槿儿春丽头好看,你明明就说好看了!   花瑞文:好看又不等于可爱   邵槿:……   邵槿:你们去死吧!   邵槿退出了群聊,拉黑了罗升,罗升赶紧给邵槿打电话,果然也被加入了黑名单,罗升也知道自己玩儿大了,赶紧向花瑞文投去求救的目光。花瑞文轻叹一口气,祁朦也看向花瑞文,一脸“帮帮他嘛”,花瑞文哪有力气抗拒,叹了口气,在微信上添加了邵槿,验证消息处打字写上:真的可爱,不骗你   过了一会儿邵槿就通过了花瑞文的添加。邵槿虽然容易傲娇炸毛,但论会哄她,花瑞文最擅长了。   吃过晚饭,罗升之前的计划是去酒吧坐坐,花瑞文很不满,他不想带祁朦去酒吧玩,于是罗升只好临时改成了去KTV。   一起玩的大部分都是花瑞文初中的同学,都是跟在罗升后面的小喽啰,他就喜欢当“大哥”,还常被花瑞文嘲讽“官僚主义”。他们当罗升是大哥,当花瑞文是大哥的大哥,虽然不这样叫他,但是都自然而然地敬他三分,祁朦是花瑞文的男朋友,大家自然也都很照顾。   吃饭的时候罗升已经喝了一圈了,以他的酒量倒不至于醉,但是罗升今天很开心,自然也放肆许多。到了KTV,点的套餐里又有酒,罗升喝嗨了就开始劝酒,这是他一个不算太好的习惯,他是没法劝花瑞文,除了劝不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亲眼见证了花瑞文一杯醉,花瑞文醉了对他而言可不见得有好处,但是不劝花瑞文,可以劝祁朦啊,还能做个顺水人情,来点酒后乱性,兴许还能给花瑞文开开荤。   罗升被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自己这么好的朋友已经不多见了,为了这俩人也是操碎了心,操碎了几年份的心!   罗升劝祁朦喝一杯,祁朦缩在花瑞文身后摇头,花瑞文也替他拦着罗升,罗升却说:“酒好啊!酒喝了能够忘记忧愁,起码醉了什么都不用想,多好啊!”   祁朦顿了一下,缓缓地朝罗升伸出了手,花瑞文目瞪口呆,问祁朦:“你真要喝啊?”   祁朦嘿嘿一笑:“喝一杯应该没有关系的吧?况且今天罗升这么开心,我们俩都不喝酒,多扫他的兴啊!”   花瑞文皱了皱眉,说:“那我喝吧。”   祁朦赶紧摇头:“你傻啊,我喝醉了你还能带我回去,你喝醉了我可没办法带你回去!”   花瑞文哭笑不得,但看祁朦这样,是拦不住了,也没有再阻拦。祁朦喝了一杯,罗升就立刻端着瓶子又凑过来,祁朦皱了皱眉,但还是把杯子递了过去。   根本不用酒过三巡,酒过三杯祁朦就有点醉了,像只粘人的小猫开始靠着花瑞文撒娇了,祁朦一般不会在人多的时候主动靠近花瑞文撒娇,在人多的时候他通常比较矜持,花瑞文要粘他他也会想办法推开花瑞文,可是此刻他却乖乖地凑过来用脸蹭花瑞文的手臂。   花瑞文觉得祁朦喝醉的样子有点可爱,伸手捏了捏祁朦的脸,声音温柔得不像话:“看吧,还逞强呢,喝醉了吧。”   祁朦就傻笑起来,眯着眼睛看着花瑞文,嘴角的梨涡配上小小的虎牙,花瑞文瞬间就被击中了,心跳突然就加快了。祁朦拉长尾音叫他:“瑞——文——”   花瑞文心都酥了,凑过去亲了祁朦一下,应道:“嗯,怎么啦?”   祁朦笑得咧开了嘴:“抱!”   果然是在撒娇啊,花瑞文乐坏了,张开双手抱住祁朦,偏过头亲了亲他的侧脸,祁朦又说:“不是这样抱——”   花瑞文松开手,看着祁朦,问道:“那要怎么抱?”   祁朦看了一眼花瑞文的大腿,乖乖地说:“在车上那样抱。”   花瑞文轻咳了一声,把祁朦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祁朦就抬起手搂住花瑞文的脖子,心满意足地用额头蹭了蹭花瑞文的脸,笑得很开心。   祁朦又叫他:“瑞——文——”   花瑞文被他叫得骨头都酥了,花瑞文喜欢祁朦给自己提要求,越多越好,花瑞文一一满足他,就会获得满满的成就感。花瑞文偏过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声音更温柔了:“小醉鬼,还想要什么呀?”   祁朦仰起头看着花瑞文的眼睛,张嘴,没有发出声音,而是眨了一下左眼,松开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花瑞文就懂事地凑到祁朦的唇边,祁朦贴着花瑞文的耳朵,暖暖的气息呵在花瑞文的耳边,祁朦的声音满是诱惑:“想要……我的成人礼……”   花瑞文浑身一震,有些难以置信的偏过头来看祁朦,祁朦就主动地凑上来吻花瑞文的唇,花瑞文一边应付着祁朦的吻,一边心跳不自觉地跳得更快了,兴奋得快要尖叫出来,喘息着放慢了速度,祁朦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花瑞文,追问道:“好不好嘛……”   花瑞文有些无奈问道:“现在吗?”   祁朦认真地点头:“嗯!”   花瑞文深吸一口气,又说:“我们还未成年诶,没办法开房。”   祁朦小声地说:“可以去我家。” 作者有话要说:  嗯,如果我不拖沓,下一话就能有婴儿车了~   ☆、第 82 话   花瑞文顿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偏过头贴着祁朦的耳朵对他说:“要是现在的话,会有一点难度,虽然之前一直想试试——不能保证成功,如果失败了,就留到下次给你吧。”   祁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花瑞文笑了笑,把祁朦放在身边的座位上,叮嘱他:“坐好哦,我要挪开了。”   祁朦又点了一下头,花瑞文这才慢慢地挪到罗升身边,一边挪动一边解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挪到罗升身边的时候手表已经取了下来,罗歌神的歌刚好唱完第一段副歌,他一只手拿着话筒,一只手拿着手机按着微信语音信息实时发送给邵槿。   罗升刚好松开手,花瑞文就拽过他的手腕,罗升吓了一跳,手一抖,花瑞文赶紧接住了他的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继续把自己的表戴在罗升的手腕上。罗升手腕上本来就有手表,两个手表并列在一切,罗升一脸莫名其妙:“你是觉得我很像‘表哥’吗?”   花瑞文笑了笑,说:“你先帮我戴会儿,一会儿再还给我。”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罗升一脸无语,刚想要放下话筒取手表,第二段马上就要开始了,歌神的素养规定唱歌途中天塌下来了也得先唱完,罗升立刻举起话筒又唱了起来。   花瑞文拍了拍罗升的肩膀,又回到祁朦身边,牵着祁朦站了起来,祁朦懵懵懂懂地跟着花瑞文走出了包房,祁朦喝了酒反应的确慢了很多,走出包房过了好一阵才问花瑞文:“什么成功失败?”   花瑞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按着他的后颈在祁朦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牵起他就往洗手间走。   在狭小的小隔间里,祁朦红着脸看着花瑞文,怯怯地说:“要在这里吗?”   花瑞文强忍着笑意,对祁朦说:“不至于吧,老公还没那么饥渴呢,不是说要回家么?”   祁朦说:“那来这里干嘛,我不上厕所。”   花瑞文小声地说:“我要给你解释‘什么成功失败’,然后给你说注意事项呀。”   祁朦看着花瑞文,这次没有点头了,有些疑惑。花瑞文掏出手机,找出了一个隐藏得很深的APP打开,熟练地输入了登录名和密码,进入界面是地图。   花瑞文笑着放大地图,其中一个红点对应的位置,刚好就是现在他们所在的灿海天地。花瑞文指着红点说:“这个,就是我。”   祁朦有些不明白,花瑞文又说:“刚才我给罗升的手表,里面有发讯器,无论我在哪里,都在我爸的掌控之下。因为记性好,拆下来的东西都能还原回去,因为无聊,我身边的电子器械基本上都被我拆开过。包括这个。”花瑞文摇了摇手里的手机,说:“所以,我发现我的手表里,有发讯器,然后又从我爸的手机上找到了这个软件,黑到了登录名和密码。”   祁朦呆呆地望着花瑞文,花瑞文笑道:“我永远逃不出我爸的手掌心,我在哪里,在做什么,他都一清二楚——可是后来,我就不满足了,我在脑海里模拟过无数次,脱离他的管控,哪怕只有一天、半天,甚至两三个小时,也算是一次挑战。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的疯狂总算可以实施一次了,你准备好跟我冒险了吗?”   祁朦听懂了花瑞文的意思,突然有些兴奋,双眸亮亮的,充满期待地望着花瑞文,郑重地点了下头,花瑞文就笑着解释道:“我们一会儿出了KTV就会有人跟着我们,只是步行的话,在小范围内看不出来定位不在我身上,我们只用不动声色地甩掉他们,在他们发现之前,跟丢了我他们就会看定位,我只要没有离开灿海,他们就不会起疑心。罗升这个套餐到凌晨3点,所以,我们只要在3点以前回来,就行了。”   祁朦弱弱地问:“你怎么知道,有人跟着你?”   花瑞文有些无奈:“因为我不会遗忘啊,见过的人,我都记得他们的脸,非固定路线的场合,不会有人那么高频率地出现在我周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个不难发现的吧?”   花瑞文的计划很顺利,毕竟大脑模拟过很多次,并且快速地选择了一条规避路上所有监控的路线,安全抵达祁朦家,花瑞文才松了一口气。屋里很安静,祁朦虽然已经一个月没有在家里住了,但是每周日早上,祁朦回家拿东西的时候都会顺便打扫一下卫生,所以看起来还算干净。   家里的窗户和窗帘都关着,祁朦正想要去开窗通风,花瑞文就一把拉住他,弯腰就把祁朦抱了起来,祁朦小声地惊叫了一声,赶紧抬起手来搂住花瑞文的脖子,小声地说:“我开窗……”   “不用。”花瑞文说:“我现在有点猴急。”   祁朦的脸突然就红了,对花瑞文说:“不……不先洗澡吗?”   花瑞文想了想,说:“那先洗澡吧。”说着抱着祁朦转过身往卫生间走去。   花瑞文把祁朦放在洗手台上,一边亲吻他,一边脱他的衣服,还抽空对祁朦说情话撩他:“你现在急刹车还来得及,一会儿让我尝到甜头了,我可就不会乖乖收手了。”   祁朦的手搭在花瑞文的肩上环着他的脖子,双腿夹着他的腰,回应着他的吻,断断续续地答道:“你才是,现在留住悬念,等到我、18岁的时候,再送给我也来得及……”   花瑞文吮咬着祁朦的嘴唇,两人交换着嘴里的津液,花瑞文停了下来,看着祁朦的眼睛,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用气声答道:“我等不及了——现在,就想要吃掉你。”   两个人脱得赤条条地在淋浴下贴在一起,淋着水接着吻。花瑞文的手不安分地抚摸着祁朦,手指从脊梁一直往下,祁朦有些紧张,半推半就地推着花瑞文的胸膛,一紧张就乱了分寸,舌尖也任由花瑞文玩弄。   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祁朦感觉得到花瑞文的心跳有些太快,努力推开花瑞文,花瑞文感觉到了祁朦的抗拒,猛地收住了力气,有些失落:“朦朦,你不想要了么……”   祁朦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小声地说:“你心跳太快了……”右手轻抚的花瑞文的胸膛,关切地问:“你没关系吗?”   得知祁朦是在担心自己,花瑞文瞬间就笑了出来,又凑过去吻他,声音多了几分依赖:“我太开心了,朦朦,我好激动,我们这是在偷吃禁果诶!”   祁朦也笑了起来,说:“我也有点激动……”祁朦抬起手抚摸花瑞文的脸,柔柔的眼波,望得花瑞文心都要化成一滩水了,祁朦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我就要,得到你了吗?”   花瑞文蹭了蹭祁朦的手,闭上眼,语气里有些无奈:“你早就得到我了,在更早之前,甚至就在我们第一次对视的时候……”花瑞文睁开眼望向祁朦,嘴唇轻启,轻声喃喃道:“你一望向我,我就乖乖地把我的心呈给你了呀。”   洗完澡,花瑞文用浴巾裹着祁朦把他抱进房间,高一高二的时候,周末花瑞文都会到祁朦家和他一起写作业,吃过午饭两个人就躺在床上睡一个午觉,因为苏曼娴也在家,两个人也不可能抱在一起,顶多就是牵着手,睡前花瑞文还会向祁朦讨要上午认真写作业的奖励。   花瑞文把祁朦放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祁朦的脸很红,神色还有几分慌张,花瑞文吻了吻他的眼角,又吻了吻他的脸颊,嘴唇,花瑞文停了一下,凑过去亲吻祁朦的嘴角,笑着对祁朦说:“我真的好喜欢这个,每次不高兴的时候、烦躁的时候,任何时候,只要想到你嘴角的梨涡,我就会不自觉地想要跟着你笑起来。”   祁朦听完花瑞文说的话就笑了起来,一笑梨涡就露了出来,花瑞文更开心了,凑下去吻祁朦的梨涡,然后一路往下,从脖子,到胸膛。   祁朦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只手扶着花瑞文的肩膀,一只手紧紧地拽着浴巾,花瑞文用牙齿轻轻地厮磨他胸前的一点,祁朦下意识地就轻声呻吟了起来,下一秒就赶紧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嘴,把呻吟声堵在了喉咙里。花瑞文停下了厮磨,用嘴唇含住轻轻吸了一下,祁朦的腰就不自觉地抬了一下,喉咙里是嘤嘤的声音。   花瑞文又探回祁朦面前,亲吻祁朦的手背,柔声问他:“干嘛捂住嘴?”   祁朦的耳朵都红了,他发现花瑞文的耳朵也红了——花瑞文也在害羞。   “我……不好意思……”祁朦颤抖着说出实话,这么坦诚,简直会心一击,花瑞文深吸一口气,拉开祁朦的手,有些强势地吻了上去,呼吸也有些紊乱:“朦朦,我的朦朦……”   祁朦有些吃力地回应着花瑞文,花瑞文地胸膛压着自己,祁朦呼吸有些困难,艰难地叫他:“瑞文……”   “嗯……”   祁朦觉得鼻子有些酸,眼泪就跟着流了出来,闭上眼,嘴唇贴着花瑞文的唇,小声地说:“瑞文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下一话是粗长的车!嗯!不开玩笑!下午四点!骗你是小狗! 【愚人节快乐】 【是的诚如你所见,这就是婴儿车啊】 【四舍五入就是睡了呀!】 【别急着取关啊!万一下午四点,真的有车掉落呢!】   ☆、第 83 话   花瑞文听到祁朦如此甜美的表白,想要得到他的欲望就更强了,偏过头用牙齿轻轻地咬祁朦的脖子,轻轻地厮咬比亲吻更撩拨人,祁朦喘息着,手指抚摸着花瑞文的头发,满满的都是爱意。   花瑞文感受着祁朦身体的每一个轻微的震颤,手指在祁朦的身上游走,花瑞文灵巧的手指轻轻弹按着祁朦的皮肤,坏笑着对祁朦说:“小坏蛋,叫你出卖我会弹钢琴,害我给你们当了三年的伴奏。”   花瑞文用的力气不大,有点痒,祁朦扭动着腰肢,撒着娇求饶:“好痒……我错了嘛……”   “只‘错了’可不行,”花瑞文伸出舌头舔舐着祁朦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继续说,“坏孩子应该接受惩罚……”花瑞文说着手滑到祁朦的臀部,嘴上说着惩罚,手上却只是轻轻揉捏的他的臀肉。   祁朦紧张地浑身紧绷着,花瑞文有点乐,逗他:“你别那么紧张,我又没有SM倾向。”   祁朦怯怯地看着花瑞文,问他:“我……该做什么?”   花瑞文笑了起来,凑过去吻他,说:“你只用享受就好了,如果你觉得舒服就抱紧我,亲吻我,叫我的名字,说你爱我,表扬我,怎样都好。”   花瑞文吻了祁朦几下,就转移了阵地,祁朦的分身已经勃起了很久了,花瑞文笑着看了祁朦一眼,祁朦一脸害羞,微微瘪着嘴,皱着他的小眉毛,看得花瑞文心都跟着拧起来了。   花瑞文把祁朦的分身含进嘴里缓慢地吞吐起来,海绵体已经很硬了,但外面的皮却又软又嫩,花瑞文用舌头舔舐着祁朦的分身,一边轻轻吮吸着,手也揉着下面的囊袋,祁朦被刺激得微微屈了点膝,下意识地就呻吟了出来。   花瑞文像是受到了鼓舞,更加卖力地吮吸起来,手指继续往后,轻轻按揉祁朦的后穴口,祁朦瞬间浑身都绷紧了,呻吟的声音也有些变了调,呼吸有些急促,喘息声里带着几分恐惧。   花瑞文把祁朦的分身慢慢地吐了出来,轻轻地吻着他的分身,安慰他:“朦朦,别怕,放松一点。”   祁朦大口地喘息着,把手伸下来,花瑞文就抬起另一只手去扣住他的手,两个人十指紧扣,花瑞文的手指慢慢按揉着祁朦的后穴,咬了咬牙,还是探了一指进去,才进入一小节,祁朦就挣扎起来,花瑞文感觉到祁朦握着自己的手用了点力气,于是凑到他的面前吻他,哄道:“别怕宝贝儿,我们慢慢地……”   祁朦眼里已经含上了泪水,花瑞文虽然欣喜,但看着祁朦眼里的泪水,又觉得很心疼,叹了口气:“宝贝儿别哭,你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呀。”   祁朦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有些颤抖:“瑞文……”   “嗯……”花瑞文亲吻着他,问:“还要么?”   祁朦吸了吸鼻子,说:“要……”   花瑞文吻了吻他的额头,夸他:“真乖。”一边说着,手指又轻轻按压着祁朦后穴的软肉。未经开拓过的后穴很紧致,祁朦非常不适应这种异物感,但强忍着,只是从喉咙里发出“嗯嗯啊啊”的音节。   花瑞文的吻很温柔,祁朦渐渐地也放松了下来,意识有些飘忽,也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此刻太过美好的缘故,祁朦抬起双手搂着花瑞文的脖子,眼神迷离地望着他,微张着嘴,配合着花瑞文和他唇舌纠缠着。   花瑞文也不太清楚扩张到什么程度了可以进入,有些猴急,拔出了手指,用自己的分身抵着祁朦的穴口,问道:“我现在,可以进去吗?”   祁朦点了点头,不敢看花瑞文的眼睛,花瑞文往前挪了挪,跪在祁朦的双腿间,抬起他的腿盘在自己的腰间,又一次提醒祁朦:“那我进来了?”   祁朦又点头,仍然没敢看他,花瑞文笑着凑下去吻祁朦,用色气满满的声音对祁朦说:“我开动了……”说着便撞进了祁朦的身体。   花瑞文的分身刚进入祁朦的身体,花瑞文就被爽得浑身一震,这柔软却紧致的触感,温热的肠壁包裹着自己的分身,花瑞文喘了口粗气,祁朦也惊叫了一声,呻吟声有些急促,虽然祁朦的身体很柔软,但是有些干涩,花瑞文尝试再进一步,有些艰难,祁朦的呻吟声更急促了,花瑞文也心疼了,便停了下来。   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各自喘息着,花瑞文看着祁朦半眯着的双眼,低下头去亲吻他,问他:“疼吗宝贝儿?”   祁朦实话实说:“疼……好疼,老公我好疼……”   花瑞文心都酥了,一时更不敢轻举妄动了,有些焦虑:“那怎么办啊?我们要停下来么?”   “呃嗯——”祁朦赶紧摇头,看着花瑞文,虽然有些害羞,但却无比真诚地说:“我想和你做……呐,你现在,得到我了,和你想象中一样吗,感觉。”   花瑞文顿了一下,笑了起来:“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花瑞文吻着祁朦的唇,说:“想象怎么会有此刻甜美,这种感觉,凭想象,是模拟不出来了的,真是,太好吃了。”   祁朦一笑就牵扯到后穴,整个后穴连带腰肢又涨又麻,祁朦龇了下嘴,勉强地问道:“禁果吗?”   花瑞文嘴角勾起一个笑来:“不,是你,太好吃了,原来是这种感觉,果然,尝到一次甜头,就会戒不掉的吧。”花瑞文说着,亲吻着祁朦,又慢慢地抽送起来。   其实祁朦感觉不太好,花瑞文的分身在自己的身体里似乎要将自己撕裂开来,祁朦只能用力地抱着花瑞文,大口地喘气,花瑞文抽送了几下就停了下来,祁朦找到了机会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花瑞文柔声问他:“宝贝,舒服吗?”   祁朦违心地点了点头,说:“舒、服……”   花瑞文有些无奈,说:“可是宝贝,你软了……”花瑞文有些愧疚,低下头来吻祁朦,说:“我让你很不舒服、很疼吧?对不起,我们的第一次这么仓促,也没有任何准备,还让你疼了……”   “没有!”祁朦急于反驳花瑞文,一用力就疼得“嘶”了一声,艰难地说:“没有、不要对不起,瑞文,我爱你……”   “我也爱你宝贝,可我想要让你舒服,我不想只有我一个人舒服。”花瑞文说着慢慢地将分身退了一些出来,再次慢慢试探地往里走,刚才的进出,穴口已经被撑大了许多,祁朦的疼痛感也没有刚才强烈了,只是祁朦的身体里仍然有些干涩,没有任何润滑剂,出入得有些艰难。   花瑞文轻轻地碾压过祁朦的每一寸肠壁,突然祁朦震了一下,抬了抬腰,花瑞文望向祁朦的脸,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这些轻微的动作都表示花瑞文找到了祁朦的敏感点。   花瑞文又往后退了一些,往刚才探寻到的敏感点轻轻地撞击了一下,祁朦又呻吟起来,声音有些急切:“不要……瑞文不要……”   花瑞文有些开心,说:“舒服吗宝贝?”   祁朦红着脸拼命地摇头:“不要、那里不要!”这样说着,花瑞文却并没有乖乖听话,而是继续持续且有节奏地轻轻碾压过他的敏感点,祁朦刚才半软的分身渐渐充血又一次立了起来,花瑞文有点开心,伸出手撸了撸小祁朦,有点得意:“老婆,立起来了。”   祁朦抬起手来挡住嘴,眼里噙着泪水,带着哭腔乞求道:“瑞文,不要撞那里了,好奇怪,我好奇怪……啊……嗯啊……不要……”   花瑞文明显感觉到祁朦的身体里渐渐变得湿滑起来,每一次抽送也更加轻松了,探下身去亲吻祁朦,哄道:“宝贝,你不奇怪,我们做这个,不是为了满足我的征服欲,不是为了让我得到你,我想让你舒服,想让你更喜欢我。”   “喜欢你……喜欢……啊……喜欢……”祁朦断断续续地重复着,“瑞文,好舒服……我……原来是这种感觉、我不行了……瑞文……”   花瑞文亲吻着祁朦,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搂着祁朦抬起来的腰,能够感觉到他的腰绷得更紧了,眼神也涣散起来,嘴里的呻吟和他说的喜欢,都变得语无伦次起来,看来祁朦腰高潮了,花瑞文加快了速度,喘着气对祁朦说:“宝贝,不要忍,叫出来,想射就射出来,不要害羞。”   花瑞文突然加快速度,祁朦急促地喘息着,声音诱人得不行,带着哭腔向花瑞文求饶:“不要、瑞文、不要!我……”花瑞文也觉得有些刺激,下身全力抽送着,埋下头压在祁朦的颈边喘息着,偏过头吻着祁朦的耳朵,说:“老婆,我想射……”   祁朦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只是努力忍着不要立刻射出来就要拼尽全力了,听到花瑞文说的话,立刻就松懈下来,下一秒就射了出来,花瑞文感觉到祁朦喷射出凉凉的液体在自己的小腹上,花瑞文赶紧凑过去吻住祁朦的唇,祁朦闭着双眼,皱着眉,喉咙里还是那一声声的呻吟,诱人得不行。祁朦射精的时候,后穴把花瑞文的分身含得更紧了,还有轻微的抽动,所有的一切,都疯狂地刺激着花瑞文的神经,花瑞文贴着祁朦的唇又一次重复:“老婆,我也想射……我想射在你里面……”   祁朦神志不清地应道:“嗯……嗯……”   也不知道是语气词还是他答应了,花瑞文已经没有功夫去揣摩了,得到了祁朦的许可,花瑞文又用力地往里面撞了两下,听着祁朦那千回百转的声音,射在了祁朦的身体里。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愚人节快乐~【真的有个婴儿车,没骗你们!嘤嘤嘤QAQ】   ☆、第 84 话   花瑞文射精结束后浑身一软,压在了祁朦的身上,偏过头缓缓地亲吻祁朦的耳朵,祁朦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浑身有些轻微的颤抖,花瑞文的唇一碰到他的耳朵,他就敏感地浑身一抖。   花瑞文柔声问道:“宝贝,舒服吗?”   “嗯……”祁朦有气无力地应道,花瑞文松了一口气,又吻了吻祁朦的耳尖,撒娇道:“我也好舒服……惨了老婆,我现在已经不想从你身体里出来了。”   祁朦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无奈完全没有力气,也就放弃了,弱弱地骂花瑞文:“笨蛋。”   花瑞文慢慢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缓缓地从祁朦身体了退了出来,刚才射在祁朦身体里的液体也缓缓地流了出来,铃口还挂着一根银丝,祁朦的小腹上还有不可描述的液体,眼神也有些涣散——眼前的景象是在是很淫靡,诱人得不行。   花瑞文看着祁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祁朦赶紧抬起手来挡脸,害羞的模样把花瑞文萌了一脸血,赶紧凑下去吻他,哄道:“别害羞,乖,我们先去清洗一下,不清洗干净会生病的。”   花瑞文把祁朦连带沾着两人精液的浴巾一起抱了起来,往浴室走。祁朦就缩在他的怀里,仰着头一脸崇拜地看着花瑞文——终于和花瑞文做了,生理上的满足只是其次,那份快感过去了之后其实有些模糊,现在更大的满足是心理上的满足,终于和他彼此占有了。   花瑞文把祁朦放在地上,祁朦脚一沾地才发现自己腿都软了,花瑞文赶紧捞住他,吓了一跳,问祁朦:“站不稳了吗?”   祁朦软软地靠在花瑞文的怀里,有些尴尬:“我……”   花瑞文笑了笑,说:“没关系,你是第一次嘛,可能是我用力过猛了……”花瑞文吻了吻祁朦的额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心疼:“疼吗?”   祁朦顿了一下,低下头摇了摇,他说谎的时候就会这样,不敢看人的眼睛,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吭声,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   花瑞文把祁朦搂得更紧了,说:“洗完了澡我们就先去睡了吧。”   祁朦弱弱地问:“不回去了么?”   “回哪儿去?我们不正在家里么?”   “手表不是还在罗升那儿么?不去把手表拿回来么?”   花瑞文耍无赖:“放他那儿又不会丢,他还不至于醉到把表丢了吧?而且他之前疯狂给我们打电话,我都没有接,他也懂我肯定不会回去了。”花瑞文挑了挑眉毛,把头埋到祁朦的颈边撒娇道:“我要抱着我老婆困觉,才不要去听罗升那个酒疯子唱歌!”   祁朦有些无奈:“你一直开着飞行模式,谁都找不到你,也不好吧?”   花瑞文说:“什么叫‘找不到我’,大半夜的,干嘛找我,他不睡觉我要睡觉呢,不管不管!”   祁朦也拿花瑞文没办法,但确实他也有点累了,让他再回去罗升那里,自己和花瑞文做了什么他们肯定能看出来,祁朦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便依了他,靠在他的怀里乖乖地让他给自己清理他留在自己身体里的液体。   花瑞文帮祁朦清洗干净了又抱回房间,两个人裹着被子抱在一起,火热的肌肤贴在一起,祁朦靠在花瑞文的怀里,枕着他的手臂,花瑞文偏过头吻了吻祁朦的额头,说:“晚安,今天真是——我人生中最美妙的一天。”   花瑞文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祁朦还在自己的怀里,这种感觉太美好,美好得有些不真实,花瑞文又回忆了一遍昨晚自己和祁朦偷吃的禁果,真是甜得让人心慌。   花瑞文凑过去翻了个身搂住祁朦的腰,贴过去吻祁朦的唇,祁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花瑞文近在咫尺的脸,笑了笑也配合地用唇轻轻吮吸起花瑞文的唇来。花瑞文翻身把祁朦压在身下,两个人清晨勃起欲望打了个照面,花瑞文凑到祁朦耳边轻声说:“老婆,早上好。”   祁朦抬起手抱住花瑞文的脖子,声音有些沙哑:“早上好,几点钟啦?”   花瑞文按亮手机屏幕,答道:“七点二十。”又把手机放回去,压回祁朦身上,伸出舌头轻舔祁朦的脖子,耍赖皮:“再睡会儿……”   “你先把飞行模式关了吧,还有我的手机,现在应该可以开机了吧?”   花瑞文不情不愿地撑了起来,嘟着嘴说:“亲我。”   祁朦笑眯眯地探起来亲了花瑞文一下,花瑞文这才把飞行模式关掉,下床去拿祁朦的手机。   刚走下床没几步,手机就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花瑞文回过头去看祁朦,对他说:“朦朦你看看是谁,我去拿你的手机。”   花瑞文拿着祁朦的手机回来的时候,祁朦手上的手机还在震动,祁朦赶紧说:“你爸爸。”   这么早?花瑞文挑眉,祁朦的手机正在开机,花瑞文递给祁朦,问他:“我哪个爸爸?”   祁朦把来电显示念了出来:“‘昱纾纾’。”   花瑞文松了口气,虽然给韦昱纾说了晚上可能不会回家,但是昨晚也没有给他打电话,他肯定打电话来念叨了呗。花瑞文接过手机,滑开屏幕:“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花唯的声音,没有一点波澜,语气平平却让人无法抗拒:“马上到医院来。”   花唯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耳边只有忙音。花瑞文浑身一僵,一股巨大的恐惧感从心底涌了出来——在医院的人只有苏曼娴,花唯用的“来”,说明他们已经在医院了,大清早他们就被叫去医院,手机一关掉飞行模式电话就打了进来,说明一直在打,是很急的事情。   糟糕的情况已经被模拟了出来,花瑞文越想越害怕,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心脏每跳动一下就会给身体带来巨大的负荷,花瑞文喘了一口气,对祁朦说:“朦朦,快去洗漱,妈可能有情况。”   两个人匆匆忙忙地洗漱完,下楼车已经在楼下了,刚才自己接电话了,花唯就知道自己的位置了,自己成功了,自己躲开他的管控一晚上——但一点成就感也没有,甚至有些后悔,花瑞文在心底祈求着老天不要跟自己开玩笑,苏曼娴有个三长两短,他都输不起。   坐在车上,祁朦浑身都在抖,花瑞文也很害怕,他们像两个错做了事的小孩在回家路上,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惩罚,谁也不知道。   花瑞文把祁朦揽进怀里,感受着他在自己的怀里颤抖着,花瑞文想要安慰他,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到了医院,花瑞文牵着祁朦横冲直撞跑回了苏曼娴的病房,苏曼娴不在病房,护工在病房,坐在沙发上,看到是祁朦,赶紧站了起来,说:“快去手术室,你妈妈早上囊肿破裂了,医生说会引发大出血,你快去看看!”   花瑞文和祁朦到了手术室前,花唯和韦昱纾都在,看到是花瑞文,韦昱纾赶紧朝花瑞文轻轻摇了摇头,是在提醒花瑞文,花唯生气了。   花唯全程冷着脸,瞟了花瑞文一眼就没再看他,祁朦颤抖着问:“叔叔……我妈怎么了?我妈……”   还没等韦昱纾回答,手术室门前的灯就熄灭了,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花唯和韦昱纾都站了起来,医生看了花唯一眼,摇了摇头,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囊肿破裂引发大出血,病人于七点五十四分停止了心跳。”   花瑞文突然冲上前抓住医生的衣领咆哮道:“你说什么?你这个庸医!我让你尽早安排手术,之前都出血了你不摘除,现在破裂了大出血,你跟我说你尽力了?”花瑞文说着已经抬起了拳头,还没挥下去,花唯就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拽着他的手腕往旁边一扔,花瑞文撞在手推车上,撞得手推车上的瓶瓶罐罐和他一起摔在地上。   花瑞文摔在地上才猛地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刚才不过是因为心虚的虚张声势,自己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胸腔像有巨石压着,花瑞文在地上蜷成一团,右手按着胸口,大口地喘息着。   花唯一步一步地走近花瑞文,花瑞文勉强地望向他,看见的却是他没有一丝情感的眸子。花唯走到花瑞文面前,蹲下身来,拽着花瑞文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花瑞文双腿没有力气,整个人被花唯提着,艰难地喘息着,抽空看了祁朦一眼,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一点反应,再看向韦昱纾,他看到花唯这样对自己却没有上前来阻止——果然是自己做错了啊,竟然是最糟糕的情况。   “花瑞文,任何人都有资格发疯,只有你没有。”花瑞文听着花唯的声音,眼泪有些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心脏的疼痛一波一波地传来,鼻口并用也不能够呼吸,几乎快要窒息了,双手握着花唯拽着自己衣领的手腕,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也无法挣扎。   花唯手一松,花瑞文就狠狠地跌到地上,天旋地转,撑在地上的双手几乎没有知觉,只有指尖针扎一般的酥麻感,花瑞文大口地喘气,呼吸越来越艰难,下一秒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花唯一掌拍晕了花瑞文,韦昱纾这才惊叫了一声,过去扶花瑞文,花唯站起来对身后的人说:“16楼王与义医生,我一会儿上来。”   祁朦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里一直是医生哪一句“病人于七点五十四分停止了心跳”——怎么可能,苏曼娴怎么可能会停止心跳,不是在好转吗,昨天早上自己去上学的时候,她的精神明明还变好了,下个星期三就做手术了,明明一切都在向好啊,这一定不是真的。   花唯走到祁朦身边,用低沉却温柔的声音对祁朦说道:“去看看她吧。”   祁朦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最后一根绷紧的弦,断掉了。   ☆、第 85 话   花瑞文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花瑞文警惕地看了一下周围——没有任何人。花瑞文这才松了一口气,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花瑞文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花瑞文记得前几次自己醒来的时候都在医院,自己要下床去找祁朦,花唯就让护士自己注射镇静剂,每次醒来自己的情绪只要有一点激动,下一秒就会被强制制服。   花瑞文下了床,换下了自己的睡衣。花瑞文艰难地扣着扣子,他的手指僵硬又没法控制力度,还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花唯那个蠢货,一直给自己注射镇静剂,是要杀了自己吗?   花瑞文暴躁地扣了几颗扣子,实在是扣不下去了,就披了个外套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间。刚走到了楼梯口,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韦昱纾,他也刚好听到了响动转过头来。看到花瑞文,韦昱纾猛地站起来,关心地问道:“你醒啦?”转过头看了下时间,说:“先把药吃了——阿姨,给瑞文煮点吃的。”   韦昱纾一边说着,一边往吧台走,倒了大半杯水,把药盒里的药倒了一格在手心,端着杯子往楼梯口走,花瑞文扶着扶手下楼,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边下楼一边迫不及待地问道:“我的手机呢?”   花瑞文的语气不太好,韦昱纾顿了一下,说:“你的手机在我这里。”   “给我。”花瑞文已经走到韦昱纾面前,居高临下,朝韦昱纾伸出手,韦昱纾眨了眨眼睛,语气冷漠了许多:“你的手机现在不能给你,你先把药吃了。”   一听到这话,花瑞文就生气了,推开韦昱纾的手,玻璃杯应声落地,碎了一地,韦昱纾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地低头看花瑞文的脚,他没有穿鞋,赤着脚,韦昱纾心一紧,赶紧说:“你先别下来,地上有玻璃渣!”   花瑞文瞪了韦昱纾一眼,似乎并不在乎地上的玻璃渣,语气很强势:“把我的手机给我。”   “瑞文,在你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之前,我不会把你的手机给你,你也不可以跨出这个家。星期六晚上你在哪里,为什么我们联系不上你,你应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答案。”   听到杯子摔碎在地上的声音,阿姨拿着簸箕和扫把走了过来,韦昱纾接过来,吩咐阿姨:“这里我来吧,你去给瑞文煮吃的。”   “我吃你妈个头!”花瑞文气急败坏的从楼梯上跳下来,越过了地上的玻璃渣,径直往门口走,韦昱纾丢了手里的簸箕和扫把追了上去,拉住花瑞文的手:“瑞文!你不要出去!朦朦妈妈的后事你爸在帮忙处理!你就不要再惹他生气了!”   “他不是我爸!”花瑞文恶狠狠地否定道:“朦朦现在一个人,他身边谁都没有!你们怎么可以把我关在家里!不是亲生的就可以一直打镇静剂吗?你们疯了吗!”花瑞文推开韦昱纾,韦昱纾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花瑞文心颤了一下,本能地想要去拉韦昱纾起来,手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直起腰,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花裕都没管我,你们两个凭什么管我?”   花瑞文话音刚落就听到开门的声音,花唯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跌坐在地上的韦昱纾,花瑞文也回过头来看花唯,眼里掩饰不住敌意,花唯也听到了花瑞文那句“花裕都没有管我,你们两个凭什么管我”,深吸了一口气,鞋也没有换就走进屋子里,一言不发走到花瑞文旁边,抬起右脚往花瑞文的膝盖窝里扫去,花瑞文本来就没有力气,被花唯一踢就双腿一软,跪在了韦昱纾面前。   花唯顿也没顿就伸出手卸掉了花瑞文的左膀,花瑞文惨叫起来,抬起右手捂住左手手臂,大口地喘气。花唯揪着花瑞文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看韦昱纾,韦昱纾吓得抬起手来捂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给他道歉。”   花唯总算开口了,声音冷静得瘆人,但越是这样,花瑞文和韦昱纾才更能确信,花唯是真的生气了。   花瑞文没有反抗花唯,却也没有乖乖向韦昱纾道歉,花唯向来是个耐心很好的人,但此刻没有得到花瑞文的回应,花唯突然就提高了音量:“我他妈让你给他道歉!”花唯说着按着花瑞文的头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下,又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提起来。   花瑞文也感觉的不到疼痛了,只是愤怒一种情绪就覆盖了所有的感官体验,但他却没有耍浑,而是蔑了花唯一眼,冷笑道:“道歉?呵?就凭你吗?”   花唯嘴角也勾起一个笑来,皮笑肉不笑,眼神里满是狠劲儿,笑道:“就凭我。”花唯说着又按着花瑞文的头往地上磕了一下,韦昱纾这才有了反应,赶紧叫住花唯:“不要!”眼泪就夺眶而出:“不要再磕了!”韦昱纾声音都在颤抖,花唯却纹丝不动,看劝不住花唯,韦昱纾立刻给花瑞文递台阶:“认错!花瑞文!快给爸爸认错!”   花唯拽着花瑞文的头发把他拉了起来,韦昱纾看着花瑞文额头的红印,心都碎了,声泪俱下:“别磕了……快给爸爸认错啊!”   花瑞文喘了口气,笑道:“他是我爸爸吗?你们俩谁是我爸爸?嗯?谁是?呵——舅舅,我爸是花裕。”   韦昱纾怔怔地看着花瑞文,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花瑞文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他爸爸,除了他16岁生日那天喝醉了酒叫自己“舅舅”了,那之后他都再也没有那样叫过自己,虽然没有明确告诉花瑞文花唯是不是他爸爸,但是那么笃定地说“我爸是花裕”韦昱纾更是想也没有想过。   花瑞文话音刚落,花唯就又一次把花瑞文的头往地上一按,拽起来,抬起左手指着韦昱纾的脸,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花瑞文!你是太想死了!我花唯这辈子他妈的谁都没有怕过,唯有对他唯命是从,就是不想看到他露出现在这个表情,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花唯情绪有些失控,拽着花瑞文的头发把他提了起来。   韦昱纾也猛地回过神来站起来,尖叫着叫花唯:“不要!花唯你放开他!”   花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他很少发这么大的火,韦昱纾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说任何话都无法阻止花唯。   花唯拽着花瑞文的头发往屋子里走,走了两步就看到了楼梯前摔碎的玻璃杯,地上一滩水,玻璃碎片和几颗药丸浸泡在水里。花唯冷笑了一声,拽着花瑞文就往玻璃渣走,眼看花瑞文就要踩上玻璃渣了,韦昱纾突然喝道:“花唯!你给我停下来!”   花唯转过头,身子瞬间就僵住了,花瑞文也呆住了,韦昱纾情绪很激动,手里拿着水果刀正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泪流满面,眼神里满是惶恐:“花唯你放开他!”韦昱纾说着情绪有些激动,花唯看着他抵着自己脖子的刀又用力往里压了压,花唯心脏抽疼了一下,松开了手。   韦昱纾看花唯松手了,赶紧对花瑞文说:“过来!花瑞文你过来!”   花瑞文刚才还被愤怒冲昏了大脑,此刻突然惊醒过来,看着韦昱纾此刻如此激动,气势也软了下来,哄道:“爸,你先把刀放下……”   韦昱纾瞪着花瑞文又重复了一遍:“你他妈给我过来!”   花瑞文转过头看了花唯一眼,两个人眼神快速地交流了一下,花瑞文慢慢地挪向韦昱纾,一边走一边安抚他:“你先把刀放下……很危险的,你先冷静……”   看到花瑞文走到自己面前了,韦昱纾才一松手,眼泪就跟着涌了出来,刀落到地上,花瑞文赶紧把刀踢开,韦昱纾一把抱住花瑞文抬起手摸着他的后脑勺,哭着问他:“痛不痛?手痛不痛?头痛不痛?都让你给他认错了!你到底要怎样!你要我疯掉才好吗!”   花瑞文鼻子一酸,眼泪也流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求求你放我去见朦朦吧,我好担心他,我……”   花瑞文话还没有说完,花唯就一掌拍晕了他。   韦昱纾也松了一口气,扶着花瑞文慢慢地坐在了地上,花唯抬起右手捂住胸口,大口地喘着气,恨恨地盯着韦昱纾,有些生气:“你是想我死吗?你知道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有多危险吗?”   韦昱纾看着花唯紧张的样子,流着眼泪,愧疚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办法了……对不起……”   花唯蹲下身来凑过去吻住韦昱纾的唇,闭上眼,心跳渐渐平息下来。   待心跳平稳下来,花唯才缓缓地睁开眼,离开韦昱纾的唇,抬起手来擦了擦他的眼泪,把花瑞文从他怀里接过来抱起来,说:“打电话让医生来家里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话又名……歇斯底里的一家……【来呀互相伤害呀!】   ☆、第 86 话   花唯从医院大门走出来,司机就下车过来给花唯开门,花唯坐上车,司机就问道:“去安乐堂吗?”   花唯“嗯”了一声,抬起手来按了按睛明穴,深吸一口气,又打起精神来,解锁屏幕,屏幕上是刚才公关部发来的、即将会在玉书工作室的官博上发的讣告,花唯仔细检查了一番,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回复了两个字“可以”,锁上了屏幕。   花唯到安乐堂的时候苏曼娴的父母和哥哥姐姐们都来了,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花唯安慰了两位老人家,通往内厅的路上,花唯看到了祁安,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眼里是高高在上的悲悯,这是让人很反感的神情。   祁安朝花唯微微颔首,花唯眨了一下眼,走进了内厅,祁朦仍然跪在苏曼娴的灵前,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样。   花唯给苏曼娴上了香,走回祁朦身边,盘腿坐了下来,看着苏曼娴的灵位,也没有看祁朦,声音很温柔:“休息一会儿吧,一直跪着,膝盖会积水的。”   “我没关系的。”祁朦的声音有些沙哑,之前哭晕过两次,后来情绪稳定下来,不哭之后就开始罚自己跪,一跪就是好几个小时。   花唯叹了一口气,说:“瑞文知道会心疼的。”   祁朦垂下眼,刚才花唯接到电话就赶去了医院,虽然他回来就表示花瑞文没大碍,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瑞文他,还好吗?”   花唯有些无奈:“不怎么好,一醒过来就发疯,要找你,心动过速,只好给他打镇静剂让他睡,他那个心脏那么跳下去会猝死的。而且天气冷了,别看他人高马大的,抵抗力差得不行,医生说他有心肌炎复发的先兆,得扼杀在摇篮里,不然又得耗半年——所以抱歉,瑞文现在还不能来看你。”   祁朦闭上眼,轻声说:“我不会再见瑞文了。”   花唯顿了一下,说:“我听你外公说,你要去你父亲那儿。”   祁朦睁开眼,缓慢地点了下头。   “虽然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按理说我无权干涉,但是,我还是想替瑞文挽留你一下,毕竟现在是很重要的时期,如果是因为法律上的约束让你必须到你父亲身边,或许我可以帮上你,只要你愿意,我们家会有一间你的房间。”花唯的语速很慢,祁朦也都一字一句听得很清楚。   听完花唯的话,祁朦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来,转过头看向花唯,说:“谢谢你,叔叔,我真的不会再见瑞文了……”说完祁朦顿了一下,破罐破摔:“叔叔,我和瑞文做过了……”祁朦转过头看了一眼苏曼娴的遗照,遗照上的苏曼娴还笑着,嘴角的梨涡就像是对祁朦的拷问,祁朦看着苏曼娴的梨涡,就想到自己和花瑞文那个疯狂的夜晚,他那样吻着自己的梨涡,嘴里说着的喜欢,那个吻那么温暖,温暖到只是想到要失去这一切,就会难受到快要窒息。   “我,在我妈去世前的那个晚上,对瑞文说想要了,他为了满足我的心愿,关掉了手机,把手表给了罗升,躲开了跟在他后面保护他的人,所以,我们错过了你打来的电话,我也没有见到我妈最后一面——叔叔,我受到惩罚了,瑞文现在这样也是对我的惩罚,我不能再见他了,这样的我,也没有资格……”祁朦回过头看花唯,强忍着眼泪,眼泪却还是从眼里滑落出来,祁朦嘴角还是那个勉强的笑,“再留在他身边了吧?”   花唯深吸了一口气,他是没有想过花瑞文和祁朦会做什么,花唯联系不上花瑞文,虽然知道他会和祁朦在一起,但是花唯根本就不认为花瑞文会和祁朦发生什么。花瑞文太宝贝祁朦了,从小到大都是把祁朦捧在手心里,他做过的所有浪漫的、荒唐的、讲道理不讲道理的,归根结底都不过是想要让祁朦好。关于这件事花唯也旁敲侧击问过花瑞文,花瑞文也提前报备了,祁朦18岁生日那天一定要做,花唯准也得准,不准也得准。   花唯抬起手来擦掉了祁朦的眼泪,难怪花瑞文会那么宝贝他,果然哭起来会让人心都碎了啊。   “这也是瑞文的错啊,那么心急,他之前跟我报备过,明明说好你18岁的时候才做的,但因为这个你就不再见瑞文了,对他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   祁朦抬起手来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长叹一口气:“叔叔,我过不去啊——什么都没有了,我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妄想一步登天。如果我一步一个脚印,哪怕按部就班,迂腐一点,愚钝一点,我再傻一点,慢慢地,我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了?我余下的人生,每分每秒都是在提醒我,因为我的自大,我失去的一切都不再会回来,而我要背负着这份罪恶感,永远地活下去。”   “不对啊朦朦,我们人类,是不能靠负疚感和罪恶感活下去的,总是在惩罚自己,想着我活着就是为了接受惩罚、为了赎罪,那样是不对的。”花唯双手撑着地板,仰起头看天花板:“无论犯过什么错,如何伤害过自己深爱的人,支撑着我们活下去的那个理由,都只能是爱啊,不是为了向逝去的人赎罪,是要为了活着的、爱你的人,无论背负着什么,也要咬着牙坚持下去。”   祁朦低下头,咬着自己的下唇,强忍着眼泪,没有再说话。   花唯抬起手摸了摸祁朦的头,说:“如果你想好了,改变主意,随时都可以联系我,作为瑞文的爸爸,我很希望你能够留下来。”   祁朦点了一下头,花唯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别一直跪了,休息一会儿吧。刚才官博发了讣告,之后会有读者来吊唁,这里我会安排人在这里帮忙,瑞文现在情况不太稳定,我得去医院守着他。”   祁朦双手握着拳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点了一下头,哽咽着说:“叔叔,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要让瑞文联系我吗?我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忍不住向他求救,我不配……”   “我们老花家的种啊,其实都挺蠢的,脑子好,记性好,认定一个人了,就谁都入不了眼了。特别是瑞文,他太聪明了,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里,可是我们家昱纾把他养得太刁了,所以一旦事情超出他的预期,他就容易钻牛角尖——就如同在他的未来里,没有‘没有你’这个设定。”   花唯回到医院,韦昱纾正守着花瑞文,一听到花唯开门的声音,就像只惊弓之鸟,猛地站起来,花唯走到韦昱纾面前就接住韦昱纾,轻轻拍着韦昱纾的头,哄道:“你哭什么呀,瑞文没事的。”   韦昱纾在花唯的怀里摇着头:“我好害怕,瑞文睡着我也怕,他醒了我也怕,我……我该怎么办,花唯!瑞文的心跳,一会儿特别快,一会儿又特别慢,慢得都快要停下来了!朦朦呢?你怎么不把朦朦带回来!”   “朦朦现在不想见瑞文,他跟我认错了,说自己和瑞文做了不该做的事,以后不会再见瑞文了,说自己配不上瑞文,葬礼办完后大概会跟他爸爸走。那孩子现在情况也挺糟糕的……”花唯说着叹了口气,“跪了几个小时了,不哭不闹地跪着,就像在惩罚自己,身体迟早会垮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不可能的,瑞文醒来要是知道朦朦要和他分手,瑞文……我的瑞文会死的!”韦昱纾大口的喘着气,浑身都在颤抖,抬起头来望向花唯,眼里满是无助:“怎么会这样……”   “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有它的意义,否极就会泰来。我会尽量去劝服朦朦,在此之前就不要给他机会联系朦朦,态度强硬一点也没有关系,如果此刻他认定的‘敌人’是我,那起码‘战胜我’的斗志,会成为激发他活下去的动力。”   ☆、第 87 话   花瑞文睁开眼,发现左手打上夹板放在胸前,右手输着的液,包装袋上来看应该属于营养液一类。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花瑞文无法抑制地笑了起来,果然花唯疯了吧?他要让自己多狼狈才可以?   花瑞文尝试动了动自己的左手,有些使不上力,花瑞文索性抬起右手,张嘴咬住吊针,把它从自己的手背上拔了下来,营养液和血都溅了出来,疼痛从一点放射开来,花瑞文甚至有点享受这种疼痛,起码它可以提醒自己,自己此刻正活着。   花瑞文吐掉嘴里的针,房间里静得吓人,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花瑞文闭上眼瘫软在床上,任由手背上的血流淌着。   不一会儿韦昱纾就提着医药箱进了房间,花瑞文心里冷笑,连自己的房间都安监控了,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躲得过一次,自己的下场只会是更高强度的管控吧?   韦昱纾看着花瑞文手背上的血,心抽疼了一下,用棉花按住花瑞文手上的针孔,另一只手用棉签沾着酒精清洗手背上的血渍,花瑞文没有挣扎,而是闭上了眼睛,任由他自己发挥。   花瑞文在醒来那一刻突然明白一件事,自己只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可以保留住自己的意识,一旦自己发疯,他们就会想办法让自己睡过去,这样暗无天日地睡下去,现状不会有任何改变,要找到机会,要逃出去,必须要保留自己的意识,必须要找到筹码和他们谈判。   起码这次,来硬的不行。   韦昱纾的声音有些哽咽,努力强装着平静,问花瑞文:“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花瑞文依旧闭着眼没有理韦昱纾,韦昱纾又说:“输的是营养液,这两天你都没有吃东西,不输营养液身体会垮的,本来医生就说你有心肌炎的先兆了,你现在不能生病。”   看花瑞文没有一点反应,韦昱纾替他止住血后在他的手背上贴了一块创可贴,转身走出了房间。   待韦昱纾走出了房间关上门,花瑞文才睁开眼,举起右手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创可贴,眼眶有点酸,深吸一口气,又收回手捂住双眼。   ——好想朦朦啊。   花瑞文在床上躺着绝食了两天,很奇怪的是花唯和韦昱纾并没有强迫自己吃东西,只是会趁自己睡觉的时候让医生来给自己输营养液。花瑞文本来也没有什么体力,精神状态也不好,总是很困乏,即使强撑着不想要睡去,可是躺着一动不动太容易睡着了。   花瑞文对于花唯和韦昱纾采取完全无视的态度,既然逃不出这个屋子,花瑞文连房间也不出,花瑞文在卫生间待的时间超过10分钟韦昱纾也会进房间来查看。   花瑞文时睡时醒,每次醒来都会觉得身体的负担很大,呼吸很辛苦,有些缺氧,大脑也不太好用。花瑞文努力支撑起身子下了床,扶着墙往浴室走,视线有些模糊,花瑞文勉强走到了洗手台前,开水,一只手捧水来浇在自己脸上,冰冷的水拍在脸上。   水顺着手腕、脖子往下流,花瑞文浑身一颤,已经进入12月了,花瑞文左手打着夹板,穿着短袖T恤,虽然房间里开着暖气,但冷水淋了自己一身,花瑞文还是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许多,看来有效,花瑞文索性把头伸到水龙头下,寒冷的水淋在头皮上,大脑瞬间清醒,所有的痛觉都被唤醒,花瑞文想到祁朦,只是想到祁朦会掉眼泪,想到他无助的模样,花瑞文就心疼得眼泪往外涌,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自己为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头顶的水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毛巾盖在了自己的头顶上,韦昱纾疯狂地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声音里竟然带着哭腔:“花瑞文!你到底要怎样,你想死吗!”   听到“死”字,花瑞文像被人按住了命门,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韦昱纾也跟着蹲了下来,手还擦着花瑞文的头发,花瑞文抬起头来望向韦昱纾,右手拽着韦昱纾的衣角,嘴唇颤抖,眼里满是绝望:“爸……我真的……要死了……求求你,你让我给朦朦打个电话吧,我就,听一听他的声音,我真的,活不下去了……爸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是这两天花瑞文对韦昱纾说的第一句话,韦昱纾怔怔的看着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来云南找自己的花唯,空洞的眼里满是黑暗,涌出来的只有绝望,他说,我快,活不下去了——什么不遗传,偏偏要遗传他认定一个人得不到就要死要活。   韦昱纾抬起手来把花瑞文抱进怀里,花瑞文声泪俱下,韦昱纾也抱着他哭了起来,两个人抱头痛哭,韦昱纾抽泣着对花瑞文说:“我可以、让你给朦朦打电话,但是与此作为交换,你得乖乖把晚饭和药吃了……”   花瑞文在韦昱纾的怀里疯狂点头,用哭到嘶哑的声音说:“我吃、我吃!我现在就吃!”   韦昱纾守着花瑞文吃饭,花瑞文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流泪,像是完成任务,努力地把碗里的饭菜都要赶进嘴里,花瑞文吃饭向来比较慢,但此刻他已经抛弃一切包袱,他只想赶快吃完这碗饭,韦昱纾就能够把手机给他了,就能够给祁朦打电话了。   花瑞文吃完了饭,抽纸擦了嘴,朝韦昱纾伸出手,有些急切地问道:“药呢!”   韦昱纾说:“饭后半个小时再吃药。”   花瑞文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下一秒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强忍着眼泪,红着眼求韦昱纾:“我能先给朦朦打电话吗?我保证吃药!”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更有说服力,花瑞文一边说一边疯狂地点头:“你给我什么我都吃,求你!”   韦昱纾吸了吸鼻子,把花瑞文的手机递给他,花瑞文接过手机,眼睛都直了,等待开机的时间仿佛花了一个世纪,开机后信号还在搜索,花瑞文就迫不及待地给祁朦拨号了,第二次才成功。   花瑞文举着手机,心跳得很快,电话响了很久,花瑞文的心一直悬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就在花瑞文以为电话要挂断的时候,祁朦接电话了。   两个人都没有先说话,花瑞文站起身来举着手机往楼上走,韦昱纾也没有跟着他,走到二楼,花瑞文才叫他:“朦朦……”   “嗯。”祁朦的声音很无力,花瑞文却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好吗?”花瑞文想了很久,最终却只说出了这三个字,答案很显然的吧,怎么可能会好,失去了相依为命的母亲,自己却一直不在他身边,得让自己多失职才好?   “嗯。”祁朦答道,又问花瑞文:“你呢,还好吗?花叔叔说你心脏病又犯了……好好照顾自己啊,笨蛋。”   花瑞文咬着下唇,眼泪往外涌,吸了吸鼻子,艰难地回答道:“嗯……”   两个人又沉默了好久,花瑞文才说:“我现在被我爸关在家里,我会赶快说服我爸,然后去你身边,你再,等我一会儿……”花瑞文越说底气越不足,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眼泪,语气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在你的身边……对不起,朦朦我爱你,我爱你……”   祁朦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别哭了,我知道你在生病,我每天都替你给我妈上香了,花叔叔每天也都来看我,这边葬礼的事情都是花叔叔在办,你们家已经帮了大忙了,别说对不起……该我说对不起,害你又生病了。”   “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会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我现在什么都听他们的,我不再和他们对着干了,他们就会放过我的……朦朦,你再等等我!”   祁朦听着花瑞文在那边说的话,眼泪也涌了出来,努力深吸一口气,压住想要抽泣的生理反应,那个花瑞文,从来都没有低过头,他从小就打不过花唯,但是也不会轻易向花唯妥协,他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甚至有些执拗的人,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花瑞文,竟然,低头了,自己究竟何德何能啊。   花唯今天又问自己有没有改变主意了,可是自己又不识趣地拒绝了他,其实内心深处,是想要答应的吧——不想啊,不想和祁安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想每天都虚伪地叫着他爸爸,不想和那个破坏自己家庭的女人共处,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恐惧且厌恶。   但这才够得上惩罚。   不可以让自己好过,自己没有资格好过,自己没有资格再留在他的身边,自己不配得到他的爱,是自己蛊惑了他,是自己鬼迷了心窍想要占有他,所以才失去了一切。   亚当和夏娃偷吃了禁果,所以被逐出了伊甸园。   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瑞文,别哭了,赶快好起来,我在学校等你。”祁朦快速地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平静地撒了一个谎。花唯每天都会给他概述一下花瑞文的情况,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不好,一天比一天不好——从醒了就发疯歇斯底里,到不再发疯也没有情绪绝食,给他输营养液被他发现了就拔针头,花唯的目的无非是想要挽留自己,那么自己在离开之前,稍微帮得上一点忙,也算是一种赎罪了吧?   花瑞文听着祁朦的话,黑暗的世界瞬间迸发出了火光,仿佛突然找到了一个方向,他有些激动地答应道:“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嗯。”祁朦笑了笑,说:“早点睡吧,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按时吃药,病才会好起来。”   “好!”花瑞文又重复了一遍:“朦朦我爱你!我爱你!晚安!”   “我也爱你……”祁朦笑着应道:“那再见,瑞文。”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   ☆、第 88 话   花瑞文的电子设备全部被花唯扣下了,没有闹钟,花瑞文一晚上醒了很多次,生怕醒来晚了,又一次醒来,居然已经八点了,花瑞文赶紧跑下楼,韦昱纾正陪着花唯在吃早饭,两个人都抬起头来看花瑞文,花瑞文勾起了一个形式上的假笑:“早上好!”   花唯没有理他,低下头继续吃饭,韦昱纾也笑了,看到花瑞文这么精神,他打心底里高兴,花瑞文这几天状态都很糟糕,想不到只是一通电话就可以让他焕然新生。韦昱纾的声音很温柔:“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花瑞文说:“不早了!我已经迟到了!”   “哈?”韦昱纾歪了歪脑袋,有些无奈:“你这样去什么学校啊!之前我给涂老师请过假了,你等病好了再回学校。”   “我好了啊!你看我完全没问题啊!”   花唯放下手里的勺子,抬起头来看花瑞文,声音比韦昱纾冷漠许多:“十点半预约了王医生做检查,自己赶快上楼去洗漱,下来把早饭吃了。”花唯说着转过头对韦昱纾说:“我吃好了,一会儿回来接你们。”   韦昱纾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花唯也站了起来。韦昱纾送花唯到门口,花唯弯腰凑下来吻了韦昱纾一下,说:“我出门了。”   韦昱纾送走了花唯,花瑞文还站在楼梯上,韦昱纾仰着头对他说:“你乖一点,快点去刷牙洗脸,然后下来吃饭,”   花瑞文皱了皱眉,又问:“检查完了我能去学校吗?”   韦昱纾嘲笑他:“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啦?您居然这么想去学校沐浴知识的阳光?”   花瑞文低下头有点失落,韦昱纾也心软了,哄道:“医生要是说你的身体状况可以去学校,当然就会放你回学校,所以你现在乖乖的,去洗漱,然后吃早饭,然后等爸爸回来带我们去医院。”   花瑞文点了一下头,刚转过身,猛地回过头问道:“那我吃完了饭能给朦朦打电话吗?就课间7分钟!”   韦昱纾的脸上闪过了瞬间的错愕,声音有些僵硬:“好啊,你先去洗漱,然后下来吃饭吧。”   花瑞文半信半疑地往回走,走了两步觉得大概是是自己多心了吧,毕竟他答应自己吃过早饭就可以给祁朦打电话,也答应如果身体没有问题就让自己回学校,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表现,争取检查完就能回学校。   花瑞文一边刷牙,一边复习昨天祁朦在电话里和自己说的话,虽然这些天在脑海里复习了很多和祁朦在一起的片段,可是昨天听到他的声音,还是有种几个世纪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的错觉,实在是太想念他了。   “我也爱你。”   他是这样说了,花瑞文想到自己疯狂地向他表白,想到自己那么激动地对他说“我爱你”,他没有嘲笑自己的癫狂,而是说,我也爱你。   花瑞文觉得心底有一股甜蜜在蔓延,就好像春天的花,夏天的阳光,突然就让自己的心脏又活了过来。   花瑞文一遍又一遍地复习他的语气,他的音调,早知道低头认错可以听到这么甜美的表白,自己早就跪下给花唯磕头了。   花瑞文洗漱完下楼吃早餐,紧赶慢赶,算是在第一节课要下课的时候吃完了早饭。花瑞文充满期待地望着韦昱纾,说:“马上要下课了,爸,你快把手机给我,开机还要一阵呢!”   韦昱纾慢吞吞地把手机递给花瑞文,花瑞文赶紧接过手机开机,喜悦写在脸上,起码对“手机”这个东西的珍视,花瑞文之前是从没有做到这个地步过。   开机后花瑞文就迫不及待地给祁朦打电话,打了几通电话,祁朦都没有接,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花瑞文目不转睛地盯着时钟,韦昱纾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时钟。   看到上课时间到了,韦昱纾提醒花瑞文:“上课了,你不能打扰朦朦上课。”   但分明,是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心安。   花瑞文依依不舍地把手机还给韦昱纾,问道:“这节课下课了,我能继续给朦朦打电话么?”   韦昱纾顿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花瑞文站起身来往楼上走,韦昱纾问他:“你要干嘛?”   花瑞文说:“反正也没事做,我去找本书来看。”   花瑞文走进书房,环视了一周书架上的书,很快就发现了花唯上个月带回来的新书,是新晋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书,好几本并排在一起,花唯买的英文版,其中一本名为《Say goodbye》,真是从名字上就不怎么讨喜的书啊。   花瑞文笑了笑,他们家一般不说“再见”,除非是刻意调侃的时候,挂电话也好、分别也好,都不会说再见,虽然不知道原由,但从小韦昱纾都这样教花瑞文,花瑞文也迷信至今。   花瑞文陡然收起了笑容,心沉了一下——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发现,自己沉溺在祁朦那句“我也爱你”之中,竟然忽视了下一句话。   祁朦说,再见,瑞文。   不对的啊,自己明明告诉过他了,不可以说再见,要说晚安才对。   花瑞文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联系到刚才没有打通祁朦的电话,联系韦昱纾眼里闪过的错愕,花瑞文竟然有种失去了祁朦的绝望感,花瑞文用力地深吸一口气,等不了下一个40分钟了,自己必须得想办法。   花瑞文低下头,就看到书柜最下方的柜子,他们家数码产品更新换代都是紧跟潮流,家里之前用过的手机和平板都会放在这里,虽然没有电话卡,但是连上家里的WiFi能用聊天工具。   监控只有自己的房间有,加上自己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很配合韦昱纾,韦昱纾对自己也放松了警惕,但是这还不能完全打消他的顾虑。   花瑞文打开柜子,果然都在里面,扫了一眼盒子外的序列号,找到自己的上一部手机,打开盒子拿出手机,试图开机,果然没有电。花瑞文拿出充电器,又把盒子放回原处把柜子关上。   在书房充电肯定不行,韦昱纾一会儿肯定会来看自己,书房里没有任何遮挡,是不可能就这样充电的,去其他的房间充电肯定会让韦昱纾怀疑,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去自己的房间充,要躲开监控,或者说,要制造出一个监控的盲区。   花瑞文上楼后韦昱纾没有跟着他,他现在很紧张,花唯昨天告诉他,苏曼娴的后事已经全部处理好了,祁朦还是决定要和祁安走,今天会去办理转学手续。按照政策,高考必须在户口所在地考试,祁朦高考始终都得回来,虽然和花瑞文谈不上生离死别、老死不相往来,但毕竟是要“分开”。   花瑞文的状况刚有好转,虽然不知道昨天祁朦对花瑞文说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告诉花瑞文实话,不然花瑞文不会突然那么配合,从身体到精神和情绪都在好转,但是这个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他好得越快,他就会越早知道真相,要是知道祁朦不辞而别,花瑞文去把他追回来算是好的情况,就怕花瑞文那个心脏受不了刺激。   韦昱纾越想越焦急,突然手机响了起来,韦昱纾接通了电话,是花唯的助手,电话那头很恭敬:“您上楼去看看,衣帽间的摄像头被挡住了。”   韦昱纾挂断电话连忙跑上楼,如同一只惊弓之鸟,滑开衣帽间的门,就看到花瑞文上身半赤裸着,T恤穿了一半,因为左手打着夹板,只能单手穿衣服,看到韦昱纾,花瑞文显然吓了一跳,停了下来。   两个人对视了良久,韦昱纾才松了一口气,问花瑞文:“你干嘛啊!”   花瑞文不爽道:“哇,老爸你进门不会先敲门哦,你是变态吗,你儿子换衣服你都要偷看!”   韦昱纾哭笑不得,走过去帮花瑞文,然后苦口婆心地教育他:“你一只手换衣服不方便你告诉我啊!我帮你换啊!”   “我……我有狼狈到换个衣服都需要你帮我吗?我是智障吗!”花瑞文说完把头偏向旁边,露出一个有些倔强的神情,韦昱纾觉得有点好笑,难怪要遮住摄像头,因为单手换衣服实在是太诙谐了——看看看,精神一好了,偶像包袱又来了。   韦昱纾替他换好了衣服,拉了拉T恤下摆,说:“再穿件外套,家里有暖气,外面可没有,只能穿一边,左边就搭在肩膀上就好了。”   花瑞文点头,却一边往门口走,说:“一会再穿,在家里穿了,出去温差大了就更冷了。”   韦昱纾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也跟着花瑞文走出了衣帽间。   花瑞文回到书房开始看书,韦昱纾问他:“看的什么呢?”   花瑞文说:“《All roads lead to Rome》,是叫……殊途同归吧?”   韦昱纾点头:“嗯,得看看,诺奖获得者,万一你们高考考了呢。”   花瑞文无语:“考就考呗。”   韦昱纾解释道:“你要不看,万一做不来怎么办?”   花瑞文有点得意:“我都做不来,谁还做得来?”   韦昱纾抬起手来拧花瑞文的脸:“瞧把你能得!”   花瑞文看着韦昱纾走出房间,又低下头继续看起书来。   殊途同归,条条大路通罗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下一话下午四点~ 要爱你桃,你的桃真的是在用生命码字。   ☆、第 89 话   韦昱纾正看着新闻,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竟然又是花唯的助理。   “他又进衣帽间了,您刚才忘了把搭在摄像头上的遮挡物拿开了。”   韦昱纾赶紧上楼,刚上完楼梯,就看到花瑞文走出房间,身上已经穿上外套了,电话那头也说:“他出来了,穿了一件大衣。”   韦昱纾挂断了电话,松了一口气,花瑞文看着韦昱纾,明知故问:“你干嘛?”   韦昱纾倒有点不自然了,说:“没事……”   花瑞文镇定自若地走回书房,坐下后还不忘看韦昱纾一眼,用不解的眼神给以他良心的谴责,这招会很有效,因为对自己不信任的愧疚感转化成对自己的信任感,一时半会他应该不会再上来。   花瑞文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二十分钟快速充电充了43%的电,花瑞文连上WiFi,登录上了祁朦的微信号,同步推送过来的消息很多,正如花瑞文所料,祁朦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回复任何人的信息。   花瑞文找到罗升,快速地给他发了两个字:出来   罗升秒回:嗯?   祁朦:我是花瑞文   罗升:我靠?   罗升:我他妈以为你死了呢!电话一直关机,也不来学校!   祁朦:现在去我们班教室看朦朦在不在   罗升:还在上课啊   祁朦:现在就去!   祁朦:找到朦朦,就把我的手表给他,一定要给他!快一点!   罗升:在走,你别催   罗升没有再回复,在等待罗升的这段时间,花瑞文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最好不要是自己猜测的那样,最好罗升回复自己,祁朦在教室里上课,最好所有都是自己多虑了。   花瑞文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突然屏幕显示罗升发来语音聊天请求,花瑞文一秒钟接通,罗升在那边语气有些严肃:“瑞文,你到底在哪里?”   花瑞文回过头看了门口一眼,压低声音回答:“我在家里,我犯事了,我爸在关我禁闭。”   “那就想办法逃出来——你的朦朦要被他爸带走了。”   “什么?”花瑞文心一沉,问道:“你见到他了吗?”   “嗯,他不在教室,我就想说去问问你们班主任,刚好他从办公室里出来。”   “手表给他了吗?”花瑞文有些急切地追问。   “给了,他不要,他说他最近不会见你,让我自己还给你。”   花瑞文猛吸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怒气,问道:“你就放他走了?”   罗升说:“怎么可能,你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给他,他越是不要,我越得给他啊!就跟他说既然要走了,就抱一个,抱他的时候,就塞到他大衣的帽子里了。”   花瑞文忍不住笑了起来,也没有计较罗升竟然敢抱他的祁朦,花瑞文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也不掩饰自己的哭腔:“干得好,罗升,我会报答你的!我先挂了!”   花瑞文挂断点话站起身来,刚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韦昱纾。韦昱纾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朝花瑞文伸出右手,花瑞文满脸绝望,抬起手用手背快速地擦了一下刚才情绪失控流下的眼泪,慢慢地挪向韦昱纾,也伸出右手,把手机递过去。   花瑞文松开手,韦昱纾接住垂直落下来的手机,下一秒就眼前一黑。   花瑞文单手抱着韦昱纾,慢慢地扶着他坐下来,让他靠着墙,花瑞文摸了摸韦昱纾颈部的脉搏,应该没有问题,再看了下时间,九点二十,预约的十点半看医生,花唯十点以前会回来,花唯回来就会发现韦昱纾,就能叫醒他。   花瑞文凑过去在韦昱纾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抱歉地说道:“对不起,爸……”   花瑞文从韦昱纾的口袋里找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定位的APP,代表自己的小红点正在快速地移动着,看移动速度,应该是坐在某种交通工具上。   阿姨还在家里,不能从大门出去,可以从花园绕到花唯的地下车库,如果要去追祁朦,SUV的提速太慢,跑车是更好的选择,花瑞文快速的在大脑里回忆了一下上一次花唯开跑车出去的场景,是那辆兰博基尼,还有半箱油。   花瑞文快速地选定了开哪辆车,脱掉拖鞋,赤着脚,轻手轻脚地下楼,阿姨已经收拾完厨房,现在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剧,韦昱纾刚才出过花园,落地窗户没有关,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   绕出花园,花瑞文正准备去开大铁门,突然发现门口站了两个人,趁他们没注意到,花瑞文又退了回去,花唯果然不会只让韦昱纾在家里守着自己,花瑞文咬了咬牙,那就只有硬闯了,倒出车库用尾端撞开铁门,唯一不确定的,大概只能祈祷他们在关键时刻怕死一点吧。   花瑞文溜进车库,走到保险箱前,快速地输入了密码,从里面拿出兰博基尼的钥匙,关上保险箱,解锁,上车,发动汽车。   虽然没有18岁,还不能考驾照,但是花瑞文很小就会开车了,花唯本来就不是一个讲规矩的人,再加上他喜欢车,从小时候花瑞文坐在他的怀里扶着方向盘,到十几岁的时候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花瑞文在西海岸穿梭。这样想来,真是托他的福,除了车,直升机、游艇,海陆空花瑞文都能轻松驾驭。   花瑞文发动汽车,看着手机上小红点的移动方向,应该是往内环的方向,不能让他进入收费站,自己左手打着夹板,肯定不会放行,不能等高速交警来,到时候就只能强行闯关,无证驾驶加强行闯关,这个可比撞坏花唯的兰博基尼难搞多了。   花瑞文已经快速规划好了路线,一只手开车不太方便,特别是在车库里。花瑞文猛踩油门倒出了车库,果然引起了门口两个人的注意,花瑞文把油门踩到底,引擎的轰鸣声声势浩大,看花瑞文已经六亲不认铁了心要逃,两人自知挡不住,其中一个人已经冲到另一边去开停在路边车了。   花瑞文撞开了铁门,倒上了车道,快速换档,兰博基尼提速很快,好在小区的道路还算宽,开到门口,门卫远远地看到是花唯的车,就懂事地放行了,花瑞文扫了一眼后视镜,后面的车也跟了上来。   要甩掉跟在自己后面的车并不难,毕竟西海岸车不多,一般轿车想要跑过兰博基尼可能性本来就为零。   花瑞文甩掉了跟在后面的车,手机也震动了起来,是花唯。   花瑞文实在腾不出手来接电话,花唯一直打电话,界面就会一直是来电显示,这让花瑞文很苦恼,耗电不说,也不能看到祁朦的实时位置,就算自己腾出手把花唯的电话拉进黑名单,他也会用其他的电话不厌其烦地打进来,当下唯一的选择就是接电话。   花瑞文接通电话,顺手按了免提,花唯在那边破口大骂:“你他妈疯了吗!你有驾照吗你就敢开着车往外面跑!”   花瑞文呼吸有些急促:“朦朦要走了!你们打算瞒我多久?”   花唯气急败坏,骂道:“我他妈在帮你追!你马上给我回来!”   花瑞文冷笑道:“回来,然后等你把我的右手也卸下来吗?”花瑞文深吸一口气,说:“舅舅在书房,你快回家吧。”   花瑞文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小红点的正在内环高速上,如果是回祁朦的爸爸那里,那么离收费站还有不到三十公里,花瑞文踩着油门的右脚又往下压了压。   祁朦坐在后座上,祁安开着车,副驾驶座上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弥散在整个轿厢里,祁朦看着窗外发愣,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近乎神经质地重复着两个字。   恶心。   恶心恶心恶心。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真是,太恶心了,她淡雅不难闻的香水味也好,祁安金丝边框的眼镜也好,他们妄图以一个家人的身份给自己温暖关怀的虚情假意也好。   没有一样不让人恶心得反胃。   祁朦望着窗外快速闪过的风景,突然听到引擎的轰鸣声,快速回过头,就看到一辆车像一道闪电一样滑过车窗,下一秒祁安就猛踩刹车,嘴里骂道:“靠!疯了!”   刹车片磨出巨大的声音,祁朦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童年看过的法制宣传片上那些车祸现场的图片,心里竟然如释重负,真好,这份恶心这么快就到尽头了。   下一秒祁朦就想到了花瑞文,原本以为坦然的心底又升腾起了一份不舍,早知道,就对他多说一句“我爱你”了。   车子停了下来,没有预想中猛烈的撞击,祁朦抬起头来看向挡风玻璃,停在祁安的车前面的,正是刚才疾驰而过的那辆豪车。驾驶座的门打开了,祁朦的心跳瞬间就漏了半拍。   是花瑞文,驾驶座上下来的男孩子,是花瑞文啊——12月穿件短袖T恤,左手还打着夹板,右手拿着汽车座椅头枕,面无表情地朝着这边走来。   花瑞文走到驾驶座旁,毫不留情地用头枕棍砸碎了驾驶座的车窗玻璃,扔掉头枕,手从车窗外伸进来解开了门锁,祁朦眼睁睁看着花瑞文的手臂在残留的车窗玻璃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口,血快速地涌了出来,他竟然纹丝不动。   听到车门解锁的声音,祁朦下意识地就推开了车门,花瑞文接住了从车上撞进自己怀里的祁朦,拽着他的左手就往自己的车走,祁朦看到兰博基尼后挡风玻璃已经呈爆裂纹了,车尾也有凹陷的痕迹,花瑞文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呼吸很急促。   祁朦也没有敢说话,任由花瑞文牵着自己,明明是在如此惊心动魄的场景,可是扑进他怀里的那个瞬间,他牵起自己手的那个瞬间,自己竟然是安心了——没法骗自己,无论多么想要惩罚自己,无论自认为该受到多么残酷的惩罚,他来了,自己只想要从那一泓绝望的泥沼里爬出来,不要骨气,不要尊严,只想要他的怀抱。   花瑞文把祁朦扔进后座,却没有坐上来,眼神里没有一丝情感,两个人对望了不过一秒,花瑞文就关上了车门,在祁朦再次推开车门前,锁上了车门。 作者有话要说:  朦朦:我的狗疯了,该怎么办,在线等。   ☆、第 90 话   祁朦愣了两秒,立刻回过神来想要开车门,但是与此同时祁朦也很清楚,都是徒劳,花瑞文从外面把门锁上了。祁朦抬起手来敲打车窗玻璃,叫花瑞文:“瑞文,你干什么!把门打开啊!”   不知道是车窗隔音效果太好,还是花瑞文故意充耳不闻,花瑞文头也不回地往祁安的车走去。   花瑞文刚才是真的毫不停顿地用头枕棍砸开了车窗,碎玻璃渣溅得车里到处都是,祁安好不容易勉强下车,要保持现场,但是好歹现在在高速路上,虽然工作日高速路车流不算大,但相对车速更快也更危险,祁安先到后备箱把警示三脚架拿出来放好。   坐在副驾驶座的姚婧也下了车,有些不知所措,看到花瑞文朝这边走来,姚婧也走上前去,花瑞文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甚至没有一点停留,祁安也走回来了,看到花瑞文朝自己走来,就开口训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花瑞文面无表情走到祁安面前,抬起右手一拳朝他挥了过去,祁安被花瑞文打倒在地,一时天旋地转,缓了半天神,努力眨了几下眼,才稍微找回了一点意识。   花瑞文把祁安打倒在地后立刻跟着骑上他的胸口,因为左手使不上力,花瑞文用左膝压着祁安右手手臂,右手又一次抬起来,两人眼神对上,祁安这才看清花瑞文的脸,他双眼通红,眼里满是杀气,下一秒就被他的拳头砸了个正着。   “你要把他带去哪里?”花瑞文大口地喘着气,质问祁安:“你要把我的朦朦带到哪里去?”   “他是我的!”花瑞文声嘶力竭地喊出来,手却没有丝毫停顿,几乎是靠着惯性在往祁安的脸上招呼。祁安最开始还挣扎了两下,但花瑞文一点也不留情,很快祁安就被他打懵了,毫无还手之力,花瑞文却并没有因此停下来,而是继续挥动着拳头,碎碎念地重复着:“他是我的……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姚婧尖叫起来,小碎步跑过来,看着花瑞文歇斯底里的模样又不敢碰花瑞文,这个男孩子,12月还穿着短袖,开着豪车却不穿鞋,断了只手还能这么跋扈,他很神秘也很奇怪,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人。   姚婧此刻只能站在旁边哭喊着:“你干什么!你是谁啊!”看花瑞文完全不理自己,还一拳一拳地砸在祁安的面门上,祁安的眼镜被打掉了,脸也明显地肿了起来,鼻血也被打出来了,却毫无还手之力,姚婧心一横抱住花瑞文的右手手腕。   花瑞文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缓缓地转过头望向姚婧,姚婧吓得双手一松,就往后退了一步——眼前这绝对不是一个孩子的表情,眼泪在脸上流淌着,嘴唇颤抖着,眼神却在瞬间从空洞切换成充满敌意的仇视。   花瑞文眨了一下眼,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个笑来,姚婧还能看到他脸上的酒窝,却感觉不到一点甜美,他用嘶哑的声音小声地说:“滚开婊子,下一个才是你。”说完后又一次回过头抬起拳头继续往毫无反抗之力的祁安脸上挥去,一边打着祁安,一边对祁安说:“都是因为你,害妈身体这么差,没有人照顾,都是因为你,害朦朦从小被人欺负,你从来没有给过他关心,现在凭什么要带走他!我杀你一万次都不够混蛋……”   花瑞文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姚婧举着手机正在对那边说:“110吗?我要报警!对对,这里是……”   姚婧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被花瑞文抢过去朝地上狠狠地砸了下去,姚婧尖叫着想要逃,花瑞文右手掐住她的脖子就把她提了起来,姚婧双手抱着花瑞文的手腕用力地用指甲掐他,双腿疯狂地蹬踏着花瑞文的腿,花瑞文却像不会痛一样,风雨不动。   “婊子,抢了别人的老公,现在连别人的儿子也想抢吗?谁给你的脸报警?”花瑞文冷冷地问道。   姚婧吓得眼泪狂流,想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呼吸有些困难,大口地喘着气,只能继续用指甲努力按进花瑞文的皮肤里,眼前这个男孩子,一身都是伤,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姚婧扫了一眼花瑞文掐着自己的右手,手臂上全是鲜血,手背上也是鲜血,分不出哪是他的血,哪是祁安的血。   “你,最好不要打我家朦朦的主意,是你破坏了他一切,这已经严重到你死也不够赎罪了。我记住你这张脸了,我会动用我能够动用的所有力量,让你的余生都在永无边界的深渊里挣扎,你要死也不行,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绝望之中,度过余生,这就是你,抢走别人东西的下场。”   花瑞文看着姚婧已经翻白眼了,才把手松开。   花瑞文松了一口气,已经处理完了,可以回到祁朦的怀里了。花瑞文刚放松下来,心脏的抽疼就伴随而来,浑身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像是在真空的环境,周遭氧气稀薄得用尽全力也无法满足心脏的需求,花瑞文大口地喘气,心跳很快,他努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颤抖的右手抬起来摸着自己的心跳,几乎快要跳出胸膛。   意识在变模糊,花瑞文勉强抬眼看了一眼祁朦,他正敲打着车窗玻璃,一脸紧张,眼泪挂在脸上——糟了,又让他哭了。   花瑞文觉得浑身血液都像倒流了一般,自己身上还这么多伤,应该是会痛才对啊,可几乎没有任何知觉,也使不上力气。花瑞文缓缓地抬起右手,张口咬住缓缓用力,绵长的痛感慢慢袭来,并且越来越强烈,意识渐渐清醒,花瑞文松开口,用尽全力大声地咳嗽了两下,努力憋气来抑制自己的心跳,折腾了好一阵,心跳才渐渐地慢了下来。   花瑞文勉强支撑起身子,连滚带爬地回到兰博基尼前,掏出车钥匙解了锁,拉开车门扑进了祁朦的怀里。   祁朦接住花瑞文大哭起来:“你要干嘛啊!花瑞文!你怎么浑身都是伤?花瑞文!”祁朦紧紧地抱着花瑞文,哭得浑身都在抖。   花瑞文没有回答祁朦,把脸埋在祁朦的颈窝,闭着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贪婪地呼吸着满是祁朦气息的空气,两个人就这这个姿势抱了一阵,花瑞文才勉强撑起来,关上了车门,车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花瑞文深吸一口气,呼气,转过头来看祁朦,抬起手,用他血淋淋的手擦掉祁朦脸上的眼泪,却反而擦得祁朦脸上多了一道血痕,花瑞文突然苦笑起来,真是和小时候一样,明明是想替他擦眼泪的,却因为手太脏把他擦成了一个花猫。   那时候自己在想什么呢?   ——想要吻他。说来也好笑,那是自己记忆中第一次吻他之后的事情,尝过了那样的甜头,可竟然因为他会哭就强忍住了那份冲动。   但如果是此刻的话,不用忍的吧。   花瑞文的右手滑过祁朦的脖子,按住他的后颈,凑过去吻住了他的唇,祁朦闭上眼,双手也扶着花瑞文的腰,感受着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花瑞文吻了一下,就离开了祁朦的唇,改用额头贴着祁朦的额头,闭着眼睛,哽咽着说:“不可以……对我、说‘再见’,要说,‘晚安’才对……”   听花瑞文说完,祁朦又一次大哭起来,把脸埋在花瑞文的颈窝,像个被大人找到的走失的孩子,又惊讶又委屈:“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有驾照吗就敢开车!还开那么快!花瑞文!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怎么办?”   花瑞文冷笑了一声,声音里也不知是对祁朦的讽刺,还是自嘲:“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不就正好可以逃脱我了吗?骗子……你说你在学校等我的……”   被花瑞文揭穿,祁朦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花瑞文抱得更紧,声音里满是歉意:“对不起……”   花瑞文推开祁朦,语气有些强硬:“不是这一句!”   祁朦怔怔地看着花瑞文,吸了吸鼻子,瘪了瘪嘴,垂下眼小声地说:“我爱你……”   花瑞文抬起手扶着祁朦的脸吻住了他的唇,用表扬的语气对他说:“对了,你爱我,我也爱你,你是我的,谁敢把你抢走,下场就是外面那样,为了不祸害别人,你就乖乖地,待在我身边,哪里也别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真·让一只手你都打不过我 【可以的nili瑞文,全系列,唯一一个,敢打岳父的攻,看看你老爹对岳父有夺恭敬】 【写这个宠妻狂魔写久了,差点忘了他的本体是一只怼天怼地的藏獒】   ☆、第 91 话   祁朦看着花瑞文,又看了看窗外,怕兮兮地问花瑞文:“该怎么办……你是不是把我爸爸打死了啊?”   花瑞文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来,就靠在祁朦怀里大口喘气,说:“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懂分寸啊?”   “他都不动了……”   花瑞文还是老实交代:“我下手是有点重,但是只是晕了,不会死的,我才要死了……”   祁朦一听完眼泪就开始流,说:“你不要吓我!”   花瑞文牵起祁朦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说:“你要是走了,我就真的活不成了。”花瑞文喘了口气,抬起头来看祁朦,问他:“你还走吗?”   祁朦瘪着嘴,摇了摇头,也不敢看花瑞文,垂着眼,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模样看得花瑞文瞬间就心软了,花瑞文柔声说:“我不会死的,你亲我一下,我就好了。”   祁朦抬眼看花瑞文,怯生生地凑过去吻了花瑞文一下,泣不成声:“你怎么一身都是伤啊!”   花瑞文说:“我爸揍的,哎,谁叫我不是亲生的呢——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都不帅了啊?”   祁朦被花瑞文逗笑了,又凑过去吻他,说:“帅,帅得不得了,我一看到你,心跳都快不会了……”   突然几辆车疾驰而来停在旁边的应急停车道上,车上下来的人快速地处理现场,其中一个人走过来敲了敲车窗,祁朦吓得赶紧抱住花瑞文,花瑞文笑:“没事,我爸的助理。”花瑞文推开门,把钥匙递给助理,他接过钥匙,又接过另一个人丢过来的座椅头枕,拉开驾驶座车门,把头枕安好,上车发动了汽车,祁朦追问道:“你们打算对我爸做什么?”   助理从后视镜瞄了祁朦一眼,说:“送去医院。”祁朦这才松了一口气,助理又调侃起花瑞文来:“你行啊,敢把老板的车拿来这么撞。”   花瑞文靠在祁朦怀里,有气无力地回应他:“你话怎么这么多啊?”   助理耸了耸肩,花瑞文又问:“现在去哪儿?”   助理说:“下一个出口下道,老板在来的路上,老板让我转达给你,‘有时间的话,先组织好事情经过的陈述’。”   车开下高速路,很快就看到了花唯的车,看到车驶过来,花唯下了车,朝这边走过来。车停下后,助理也推开车门下了车,花唯坐上驾驶座,转过头对祁朦说:“你到副驾驶座来。”   花瑞文惊了一下,问花唯:“为什么?”   花唯瞪了花瑞文一眼,说:“你住口,你现在没有发言权。”   祁朦乖乖地松开抱着花瑞文的手,小声地对花唯说:“花瑞文手上有伤,刚被玻璃划破了,现在体温也很低,一直在发抖……”   花唯扫了花瑞文一眼,冷笑道:“死不了。”   祁朦下了车,又快速地回到了车上,花唯提醒他:“系安全带。”   祁朦刚系好安全带,花唯就猛踩油门甩了一把方向盘上了路,兰博基尼提速很快,祁朦下意识地抓住把手,花瑞文在后座也吓了一跳,车子不断提速,花唯似乎并没有收手的意思。花瑞文抗议道:“你疯了吗?开这么快干什么?”   花唯充耳不闻,右脚又往下踩了踩,花瑞文听到发动机转动加快的声音,嚷嚷道:“爸!你听不到吗!你开那么快干什么!”   花唯冷笑道:“别叫我爸,花裕才是你爸,叫我二叔。”   花瑞文没空给花唯贫嘴,气势弱了下来 :“爸……我……你慢点儿,朦朦在副驾驶座,安全第一!”   花唯没有理花瑞文,反而变本加厉,松开左手,右手单手扶着方向盘,油门又往下踩了踩,花瑞文这下就怒了:“爸!你到底要干嘛!”   花唯没理花瑞文,而是扫了一眼副驾驶座已经吓懵了的祁朦,勾起一个笑来:“刚才他就是这样,以这个速度开车来追你的,你坐在副驾驶座,感觉如何?”   花瑞文哑口无言,自己开着车一心想着要快一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举动有多么危险,被花唯用这样的方式教育,花瑞文又心虚又生气,祁朦弱弱地对花唯说:“对不起……”   花唯说:“我不是要听你说对不起。”   花瑞文立刻认错:“我知道错了,爸,我求你了,你好好开车,开慢点儿……”   花唯用嘲讽的语气挑衅道:“你担心了?”   花瑞文吃过苦头,这个时候只需要服输就行了,立刻承认:“对,我担心了,”一边点头一边说,“是我不对……”   花唯突然有些生气:“我现在开快了你知道担心你老婆,那你开那么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老婆在担心你啊?”   花瑞文没有说话,花唯叹了口气,说:“马上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没死,然后让他直接去医院。”   花唯说完后才松了油门,车速降了下来,花瑞文伸出手,祁朦懂事地把挡风玻璃下的手机拿来递给花瑞文,还能看到他虎口的咬痕,祁朦心疼了一下,也没敢和花瑞文多对视,乖乖回过头来。   花瑞文按亮屏幕,才发现有好多韦昱纾的未接来电,花瑞文回拨过去,韦昱纾秒接了,花瑞文还没开口,韦昱纾就已经边哭边骂了起来:“花瑞文!你活腻了吗!连我你也敢打!”   韦昱纾的声音很大,花瑞文吓得一抖,赶紧哄道:“对不起,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能不生气吗!花瑞文!你穿外套了吗?你穿鞋了吗?你还敢开你爸的车!你这个混球!你看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姓韦!”   花瑞文突然笑了起来,他那么凶,原来是在担心自己吗?花瑞文继续哄道:“我是怕你睡着了凉到了,你别生气,我们现在去医院,你来医院吧。”   “我不来!”韦昱纾说着挂断了电话,花瑞文都能够猜出来,他挂断电话一定风风火火地出门了吧,他口嫌体正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花瑞文垂下手,喘了一口气,对花唯说:“爸,我好冷啊,你把朦朦还给我吧……”   “你冷?谁让你把外套脱下来的?”花唯一点都不服软。   “那我还不是怕凉着你老婆。”花瑞文有点委屈。   “既然如此,那你还有什么怨言?”花唯冷笑了一声,又把油门往下踩了踩。   到了医院把花瑞文送到急诊室,医生快速地清理了花瑞文手上的血迹,伤口不算浅,要缝针。   花瑞文被推进手术室前,手还牵着祁朦,医生对祁朦说:“家属就在手术室外等候,只是外伤小手术,不用担心。”   祁朦松开手,花瑞文却死死拽住祁朦的手不放,祁朦说:“瑞文,我不能进去,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花瑞文心有余悸:“这次不骗我?真的在外面等?”   祁朦红了眼眶,用力地点头:“再也不骗你了,我哪儿也不会去。”   花瑞文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祁朦的手。   花瑞文进了手术室,花唯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祁朦坐立不安,站在原地,双手抱在一起,呼吸都快不会了。   花唯安慰他:“别担心,缝个针而已,过来坐吧。”   祁朦才猛地惊醒,缓缓地挪到花唯身边坐下。两个人沉默了好一阵,花唯才柔声问祁朦:“我可以理解成,你改变主意了吗?”   祁朦低着头,有些愧疚:“我现在还可以改变主意吗……”   花唯笑了起来:“当然,对于我们共同期待的答案,本来就没有期限可言。”   祁朦强忍住眼泪,哽咽着对花唯说:“谢谢叔叔……”   “嗯……其实之前一直就想说了……”花唯抬起手来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我们家瑞文,一直叫朦朦的妈妈叫‘妈妈’,可是朦朦却叫我们‘叔叔’,是不是,太生疏了一点?”   祁朦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抬起头来望向花唯,花唯脸上还是那个笑,温柔又明亮,敞开怀抱,祁朦就扑进花唯怀里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叫花唯:“爸……对不起……对不起我害瑞文受伤了……对不起!”   花唯轻轻拍了拍祁朦的头,笑道:“没啊,他身上的伤,一半都是我弄的,他太欠管教了,我就是之前把他管得太松了,他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果然啊,人还是比较服打的,你看今天不管我说什么他都立刻认错,早点这么乖,也不用闹成今天这样。”   对啊,叫花唯和韦昱纾“爸爸”,比叫祁安“爸爸”更让祁朦心安,哪怕祁安才是自己亲生父亲——可是没法骗自己,不想要和祁安一家住在一起,一点也不想,不想和花瑞文分开,自己差一点就做出错误的选择了。这些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情绪突然找到了一个出口,祁朦在花唯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赶来的韦昱纾看到这一幕——祁朦在花唯怀里哭得声嘶力竭,花唯脸上的表情也很凝重,拍着祁朦,像在安慰他,花唯看到自己,眼神有了瞬间的闪躲。   韦昱纾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地挪向花唯,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花唯贴着祁朦的耳朵小声地说:“嘘……别动,什么话都别说……”   祁朦抽泣着,也不太明白花唯的意思,但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抽泣,就乖乖靠在花唯怀里吸鼻子。韦昱纾抬起手捂住嘴,强忍着眼泪,问花唯:“瑞文呢……我的瑞文呢……”   花唯有些为难:“老婆……你先别激动……医生,已经尽力了……”   韦昱纾双腿一软,赶紧扶住长椅的扶手才没有跪在地上,韦昱纾的声音都在抖:“他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他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好好的……花唯!我的瑞文呢!你把我的瑞文还给我!”   祁朦总算是明白花唯的意思了,突然有些想笑,哪有这么吓人的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整人?这家人到底是有多不正经啊!祁朦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对韦昱纾说:“瑞文在手术室里,手臂要缝针,医生说是小手术,别担心。”   花唯皱了皱眉,功亏一篑,有些抱怨:“不是让你别说话么?”   韦昱纾这才松了口气,眼泪也流了出来,抬起拳头就往花唯身上砸:“吓我有那么好玩吗!混蛋!我看到朦朦哭得那么厉害!我还以为瑞文!混蛋!”   花唯乐坏了:“你的瑞文哪有那么容易死,我蓄谋了18年都没弄死他,他哪会因为这些小风小浪就折腰?”   ☆、第 92 话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花瑞文跟在医生后面走出了手术室,一走出手术室花瑞文就开始找祁朦,两人眼神对上了,花瑞文才松了一口气。   韦昱纾加快脚步就朝花瑞文走了过去,韦昱纾抬起右手,花瑞文就懂事地把头凑过去,韦昱纾做了很大的动作,最后却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花瑞文的头,有些赌气地说:“你是翅膀硬了吗?”   花瑞文看了看自己光荣负伤的两只手,傻笑起来:“事实证明,仿佛不是。”   韦昱纾也被花瑞文逗笑了,抬起手来把花瑞文揽进怀里,眼泪止不住就开始往外涌:“吓死我了,你这个坏蛋!”   花瑞文在韦昱纾耳边蹭了蹭,说:“对不起,别生我的气,今天确实时间紧迫,没能好好跟你说清楚……”   韦昱纾没有说话,抱着花瑞文也没有撒手,花瑞文也没有挣脱他,花唯走过来把韦昱纾从花瑞文怀里提出来,说:“好了,你别一直抱着他。”   医生说:“伤口11厘米,缝了8针,注意不要感染了,不要沾水,忌辛辣、酱油、牛羊肉,一周后拆线,这三天不住院的话就每天来输液消炎。”   医生的每一句话韦昱纾都听得很仔细,一边还不住地点头,祁朦挪到花瑞文身边,小声地问他:“你痛不痛啊?”   花瑞文嘴角勾起一个笑:“如果我说我痛的话,你会亲我一下吗?”一边说着脸已经凑了过来,祁朦有些不好意思,看了花唯一眼,花唯发出一声嘲讽的嗤笑,便把头偏开了,算是默许,祁朦便凑过去亲了花瑞文的脸一下。   花瑞文得逞后很开心,说:“嗯,不痛了。”   花瑞文又上楼去做了心脏的检查,本来预约的十点半,医生等他等到中午,花唯也没好意思带着他们先去吃饭,做完检查都一点过了,除了还有些心律不齐,什么毛病都好了。   午餐吃粥,整个早上都很奔波,一停下来才觉得又累又饿,四个人都低头吃了起来。   麻药过了花瑞文才开始觉得手痛,又痛又没有力气,轻轻动一下就会牵扯到伤口,花瑞文费力地吃了两口就放弃了,放下了勺子。   韦昱纾抬起头来看花瑞文,才恍然大悟:“啊!我喂你!”   说着放下勺子,花唯立刻按住韦昱纾的手,说:“你吃你自己的,管他干啥?他这几天不都没怎么吃东西么,你看他饿死了么?”   韦昱纾哭笑不得:“花唯唯,你怎么就这么记仇呢?”   祁朦也放下勺子,说:“我吃饱了,叔叔……”祁朦话还没有说完,花唯就望向他,他立刻改口:“爸……你们吃吧,我喂瑞文……”   花瑞文听到祁朦叫韦昱纾和花唯“爸”,眼睛立刻就亮了,抿着嘴傻乐,达到目的还不忘卖乖,对祁朦说:“没关系朦朦,你慢慢吃,吃完了再喂我。”   祁朦已经拿起了勺子,说:“我吃好了,你要多吃一点,才好得快。”   回到家,阿姨已经把给祁朦准备的房间整理好了,放在祁安车子后备箱的行李箱也送到了房间,花瑞文守着祁朦整理房间,想要帮忙,就被祁朦按回床上坐好。   花瑞文看着祁朦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挂进衣柜,不自觉地就傻笑了起来,祁朦转过头看他,他正两眼痴痴地看着自己,一边笑眼泪却在流,祁朦惊了一下,赶紧走到花瑞文旁边坐下,抬起手来擦他的眼泪,说:“你怎么,又哭又笑的啊?”   花瑞文用脸去蹭祁朦的手,吸了吸鼻子,说:“不知道,我以前的人生,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过,我说不上来……你为什么可以那么决绝地抛弃我,我一想到就觉得好难过,可是你明明又是爱我的,你现在在我眼前,你哪儿也不会去,所以我好开心……可是,这两种情感不该是矛盾的吗?我不明白……”   祁朦扶着花瑞文的脸,用额头蹭了蹭他的额头,闭上眼喃喃道:“瑞文,我也没有妈妈了……因为我在错误的时间,做了错误的事情,所以,我受到惩罚了,我已经不配得到幸福了——而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幸福的,我没有资格……”祁朦还没有说完,花瑞文就吻上祁朦的唇,堵住他的嘴,祁朦也懂事地闭了嘴。   “不要说这样的话啊,你不幸福,我的人生就没意义了……”   突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花瑞文和祁朦都惊了一下,赶紧分开,传话筒花唯站在门口,右手敲过门就又和左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脸不耐烦,没好气地说:“下楼吃水果。”   这么不情不愿,一看就是韦昱纾逼的,花唯传完话刚要转身,突然抬起手指着花瑞文训道:“哭哭啼啼的,你有完没完啊!”   花瑞文瘪了瘪嘴,抬起手擦了一把眼泪,狡辩道:“我没哭!”   花唯没理他,转身出了房间。   被长辈撞见接吻还是很害羞的,花瑞文虽然没什么,但是祁朦的脸已经红了,真是可爱死了!花瑞文又忍不住亲了祁朦一下,祁朦赶紧推开他,说:“不要了!下、下楼吃水果!”   两个人下了楼,韦昱纾正在喂花唯吃切好的苹果块,花唯咔擦咔擦咀嚼着苹果,口齿不清地对韦昱纾说:“甜的。”   韦昱纾这才送了一块进自己的嘴里,花瑞文解释道:“试毒。”   祁朦强忍着笑跟着花瑞文走到沙发前坐下,韦昱纾问祁朦:“行李收拾得怎么样了?”   祁朦点了下头,说:“差不多了。”   花瑞文已经伸手用小叉子插了一块苹果起来,喂给祁朦,祁朦双手接过叉子,说:“我自己来,谢谢。”   花瑞文皱了皱眉,说:“你不用那么拘谨的。”   韦昱纾也说:“对,这里就是你家,我可没当你是客人。”   祁朦觉得心里一暖,点了点头,说:“谢谢爸……”   韦昱纾又喂花唯吃了一块苹果,花唯咽下去了才说:“朦朦,刚才医院来了电话,你爸面部鼻梁骨骨折,已经手术矫正了,牙齿掉了一颗,之后会做烤瓷牙,其他的是软组织挫伤,没有多大的问题,总之,身体没有大碍,也已经恢复意识了,你不用担心。”   祁朦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和祁安的感情本来就很淡漠,比起祁安,他更担心花瑞文,但是毕竟是花瑞文打伤了祁安,要是祁安有个三长两短,花瑞文也要担起责任。   花唯又继续说:“我的律师和他谈过了,他愿意交出你的抚养权,以后你都不用担心了,学校这边的手续也已经办好了,明天就可以回学校继续上课。”   花瑞文赶紧追问:“那我呢?”   花唯打量了花瑞文一番,说:“你这样还能去学校?”   花瑞文说:“我脑子又没坏,怎么就不能去学校了?”   眼看快十一点了,两个小家伙还在花园里,韦昱纾让花唯去花园叫他们休息了,花唯走出落地窗,就看到两个小家伙坐在露台边缘,脚踩在木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花瑞文右手搂着祁朦回过头来看花唯,花唯走近了才发现祁朦已经在花瑞文怀里睡着了。   花唯走过去把祁朦抱了起来,花瑞文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你可算来了。”   花唯有些无语:“你不会叫醒他么?”   花瑞文看了看花唯怀里的祁朦,怎么可能舍得啊?   花唯把祁朦抱回了房间,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花瑞文还不放心地替他压了压被子的边缘,这才转过头看花唯,花唯收起脸上的笑,对花瑞文说:“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花瑞文跟着花唯走出了房间,带上了门,花唯径直走向了书房,花瑞文心说不好,出来混的迟早要还,花唯这是要兴师问罪啊。   花瑞文硬着头皮跟着花唯进了书房,花唯提醒花瑞文把门带上,花瑞文关上门,花唯已经走到沙发前坐下了,花瑞文也跟着走到他身边坐下。   花唯双手十指紧扣抱拳,语气有些无奈:“你今天跟姚婧说什么了?人现在还在警察局里大吵大闹,要告你故意伤害。”   花瑞文皱了皱眉,说:“那看来是我太温柔了,早知道就打到她说不了话就好了。”   “不打女人。”花唯提醒花瑞文,花瑞文翻了个白眼,说:“我就是没打她,才让她现在闹腾。”   花唯纠正道:“你是自己说了蠢话——傻儿子,你太锋芒毕露了,你这样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也会便宜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别给别人留缝隙,说话之前三思而行,你这样会让事情不好办的。”   花瑞文这才恍然大悟,说:“所以,朦朦爸爸愿意交出抚养权,是假的?”   花唯笑道:“当然是真的,他愿不愿意,是他决定得了的吗?”   ☆、第 93 话   花瑞文睡到半夜就醒了,起身下床,披上外套就出了房间。   推开祁朦房间的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远远地就看到祁朦躺在床上,花瑞文的心都软了,不自觉地咧开一个笑,绕到祁朦的面前蹲下,借着月光,花瑞文看到了祁朦脸上的泪痕,心瞬间又揪了起来。   花瑞文抬起手来擦祁朦的眼泪,竟然有点想哭,到底是梦到了什么才会睡着了都在流泪啊。   突然祁朦抬起手握住了花瑞文的手,乞求道:“不要走!”   花瑞文吓了一跳,屏住呼吸观察了一阵,确认祁朦的确是睡着了,才松了一口气,盘腿坐下,柔声说:“不走,睡吧。”   祁朦像是听到了花瑞文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到眼前的花瑞文,祁朦愣了一下,猛地回过神来,声音竟然有些沙哑:“你怎么不睡觉啊……”   花瑞文牵过祁朦的手吻了吻他的手背,说:“我来看看你,做噩梦了吗?”   祁朦摇了摇头,说:“不是噩梦——我梦到我妈了。”   花瑞文有点难过,说:“我可以到床上来吗?”   祁朦皱了皱眉,但还是点头了,慢慢坐了起来。花瑞文爬上床,也没有躺下,两个人靠着床头肩并肩坐着。花瑞文抬起右手揽过祁朦,说:“对不起,这些天都没能陪在你身边。”   祁朦靠在花瑞文的怀里,哑着嗓子,说:“没关系,情有可原嘛。”   “没有情有可原,我就是没在你身边,生活不会重来,发生过的一切都不会倒退。”花瑞文偏过头蹭了蹭祁朦的头,说:“我这些天总是在睡觉,做了很多梦,连续的梦,或者新的梦,那些梦的感觉都很真实,真实到我以为是现实,每次醒来那份恐惧感就会深深地印在脑海——我在梦里总是在失去你,梦到你说,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已经不需要我了……太可怕了……”花瑞文说着,搂着祁朦的手紧了紧。   祁朦抬起右手抚摸着花瑞文的胸膛,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祁朦突然攥紧花瑞文的衣服,哽咽着说:“我好害怕……每天一闭上眼就会想到我妈,睡着了也会梦到我妈,梦到我妈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来医院,梦到我妈说对我很失望……我无论怎样跪在她的灵前,无论怎样忏悔认错,我妈还是对我说,她对我很失望……我……我妈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不会的!”花瑞文情绪有些激动:“妈不会怪你的!你还记得吗,罗升去看妈的那一次,妈让你去送罗升,把我留在病房。”   祁朦点了下头,他知道苏曼娴有话要对花瑞文说,但花瑞文走后他也没有问苏曼娴,既然在说的时候回避了自己,自己也没有必要过问,苏曼娴也没有透露半点。   “妈跟我说,你很小的时候你爸就离开了你们,你初中毕业之后,你爸一直想要接你过去,她说,如果你愿意,她可以放手,但是你不愿意,因为你不愿意,所以她绝不放手——妈让我守住你,但无论是因为妈拜托我,还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我都绝不可能把你让给任何人。”   祁朦又想到早上花瑞文在高速路上胡来的事情,在花瑞文怀里蹭了蹭,攥着他衣服的手又紧了紧,说:“你以后别乱来了,吓死我了。”   花瑞文赶紧堵他:“你以后别乱跑了。”   “嗯。”   花瑞文又说:“妈的连载,更新的最后一话,你看了吗?”   祁朦浑身一紧,闷着脑袋摇了摇头,从苏曼娴住院后,祁朦就没有看苏曼娴的更新了,但其实住院后她也就更新了两三话,精力和身体都不允许她更新了,那时候祁朦的心思也不在她的更新上,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情绪挺糟糕的,一边担心她的身体,一边却因为她那些糟糕的生活习惯而对她发火或者生闷气。   “宣布停更后,妈又更新过一次,12月3号,是一篇番外,她在最后这样写的:少年总是患得患失,总是认为自己不够优秀,总是逼迫自己做得更好,对于得到的担惊受怕,对于失去的痛彻心扉。少年不知道,有些东西是注定要失去的,他止步原地、暗自惩罚自己,可他没有意识到,他需要的不是救赎,是原谅,而能够放过他自己的,终归只有他自己——可惜,大概他知道得,会有些迟。但他总会明白,因为少年已不再是孤身一人。”   祁朦缩在花瑞文怀里,强忍着眼泪,花瑞文苦笑:“这应该是妈想要送给你的话吧,也或许是写给我的话。‘少年已不再是孤身一人’……”花瑞文轻轻拍了拍祁朦的手臂,“你还有我。”   听完花瑞文的话,祁朦泪如雨下,在花瑞文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祁朦的反射弧有些长,在医院听到苏曼娴的死讯,大脑只是一片空白,到了安乐堂,见到了外公外婆和舅舅,祁朦才突然崩溃大哭起来,哭晕了两次,再次醒来的时候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就罚自己跪了很久,花唯一直劝他膝盖会积水,所以之后不跪了,却也一直没有离开灵堂。守灵三天,祁朦没有心思接待任何人,即使之后苏曼娴的读者来吊唁、安慰,他也像个木头人一样,只会机械地点头。   苏曼娴太了解祁朦,她害怕自己离开后祁朦孤身一人,也害怕他走不出自己死亡的阴影,可她能做的,除了努力配合治疗活下去,也无其他。但是谁能比她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她毕竟是个搞文学的,比起残忍地向祁朦交代后事,她更倾向于用委婉一点的方式向祁朦道别。   ——我亲爱的少年,愿你以后的人生能够不忘初心,以梦为马。起风了,我先走一步。   早上花瑞文醒来的时候祁朦还靠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竟然就这么坐着睡了,花瑞文牵一发而动全身,一阵肌肉的酸痛袭来,花瑞文抽了一口凉气,突然有点肯定自己昨天打祁安的时候的确是下了狠手,甚至有点怀疑花唯谎报了祁安的伤情。   花瑞文偏过头吻了吻祁朦的额头,祁朦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着花瑞文,突然反应过来,弹了起来,有些紧张:“我是不是压到你的手了?”   花瑞文又把他抓回自己的怀里,说:“没有,你一晚上可乖了,哎,是我不好,居然让你坐着睡了一晚上,一定很不舒服吧?”   祁朦摇了摇头,说:“这是我妈走之后,我睡得最好的一晚了。”祁朦补充道:“我还梦到你了。”   花瑞文有点开心,追问道:“梦到我什么了?”   祁朦说:“梦到你考试的时候坐在我前面,但是我上次没考第二名,不能坐在你后面了。”   花瑞文有点无奈,娶了个学霸老婆的体验,大概就是你早上起来想要和他说点情话,他却一本正经地和你谈学习。   花瑞文叹了口气,只能认命:“下次考试就能够坐在一起了,对了,我爸说,如果想休息两天,今天可以不用去学校的。”   祁朦点了点头,说:“那就不去学校吧。”   花瑞文有点吃惊,仔细打量了祁朦一番,刚才还在跟自己谈考试,现在居然说不去学校了?花瑞文有些难以置信:“我们家朦朦不会被人偷偷换掉了吧?”   祁朦有些不好意思:“你今天不是要去医院输液么,我想陪你……”   既然不去上学,那时间还早,两个人又躺回床上躺平,躺着花瑞文就不能再搂着祁朦了,两个人牵着手,花瑞文看着天花板,问祁朦:“要不你就在我房间住吧?”   祁朦闭着眼睛拒绝他:“那怎么行?”   花瑞文皱了皱眉,说:“反正我晚上也会偷偷溜过来。”   祁朦一点也不松口:“那我就锁门。”   花瑞文赶紧又把祁朦的手握紧了一些,说:“别啊,你要是锁门,我就得翻窗了!我现在行动不便的,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祁朦睁开眼转过头望向花瑞文,有些不可思议:“你还翻窗呢?你是小猴子吗?”   花瑞文继续耍赖皮:“好不好嘛,我都让步你不搬去我房间了,你也应该让一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夫夫之间要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被他这么一说,竟然觉得他说得蛮有道理?祁朦又闭上眼回过头,嘴角不自觉就咧开了。   那么糟糕又那么弱小的我,一直凭借着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着,我那弱不禁风的铠甲,我那不堪一击的盾牌,我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一次又一次焦熬投石,在绝望中徘徊挣扎着,我的每一次溃不成军,都却不曾弃甲曳兵,因为我知道,我若在此刻放弃,将永远无法抵达你的身边。   可那么糟糕又那么弱小的我啊,即使咬紧牙关也有过不去的难关,想着,那就这样吧,就到此为止吧,你却突然从黑暗中撕出一道裂口,将手伸了过来——我耀眼的光芒啊,唯有你来,我才能从黑暗中逃脱出来,也正因为有你,我才稍微,对这个世界有了那么一点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  哦对了,兰博基尼,其实只能坐两个人,大部分的跑车,其实都只能坐两个人 但是因为剧情需要,必须得有五座,再加上这是架空未来 【向……总之,低头就对了】 嗯,我的心愿是,未来兰博基尼能坐五个人   ☆、第 94 话   花瑞文拆了线,没几天左手的夹板也取了,瞬间又生龙活虎,只是没了这个好借口,他又得写作业了,之前没和祁朦住一起的时候,只用在学校装装样子,现在和祁朦住一起了,花瑞文得全天候24小时,假装自己热爱学习,沉迷写作业。   在学校没写完的作业,祁朦就拿回家写,还会监督花瑞文也每样都写完,花瑞文得控制自己的速度,不能做得太快,不然祁朦会有挫败感。   晚上回到家,韦昱纾和花唯已经坐在餐桌上等两个小家伙了,一家人吃了宵夜,聊了点学习日常,花唯说:“后天圣诞节,又是星期六,你干爹他们都要来过节,你们俩放学了直接回家。”   花瑞文点了点头,问花唯:“你们给亦衿准备礼物了么?”   花唯挑了挑眉毛,露出了一个邪笑:“当然。”   花瑞文的胜负欲瞬间就起来了,赶紧叫花唯打住:“别说你买了什么!不要带偏我的思路!我要送一个终生难忘的礼物给她!”   花唯嘲笑道:“你每年都这么说。”   韦昱纾提醒花瑞文:“别忘了买亦辰的,每次送给亦衿的礼物就精心挑选,亦辰就随便买点儿,合适吗?”   花瑞文顿了一下,一脸理直气壮:“合适啊!”   韦昱纾瞪了花瑞文一眼,花瑞文就笑了起来,说:“逗你的,当然也要送给亦辰终生难忘的礼物啦。”   花瑞文在祁朦房间写作业,眼看12点过了,花瑞文困得不行,把祁朦从书桌前抱了起来,祁朦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问他:“你干嘛啊!快放我下来!你手好完了吗你就抱我!”   花瑞文凑过去吻住祁朦的唇,说:“老婆,我困,我们睡觉了吧!”   祁朦推开花瑞文,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我作业还没写完……”   花瑞文一脸要哭了的表情,说:“老婆啊!我真的好困啊!”   祁朦看着花瑞文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说:“你困了就去睡呗,你先去洗澡吧,我快速地写完。”   花瑞文皱了皱眉,把祁朦放回去,说:“那我先去洗澡了。”   花瑞文刚走,祁朦也就刚做完一道大题,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花瑞文发的短信:老婆!你快来我房间一趟!我忘了拿内裤了!   祁朦哭笑不得,这个小骗子,洗澡忘拿内裤,不忘拿手机?   但祁朦还是去了花瑞文的房间,去他的衣帽间找了一条内裤,敲了敲门,按下门把,推开了个缝,把花瑞文的内裤递了进去,花瑞文却拽住祁朦的手,拉开门,直接把祁朦拽进了浴室。   花瑞文□□地站在祁朦面前,一脸得逞的笑,贴过来就搂着祁朦的腰,吻住祁朦的唇,说:“老婆,来都来了,你也一起洗了呗。”   祁朦抬起拳头砸在花瑞文的胸口,骂他:“臭流氓!你放开我!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洗!”   花瑞文瘪着嘴,一脸委屈,松开了搂着祁朦的手,说:“哦……”   花瑞文说着就失落地转过身,灰溜溜地准备自己去洗澡,还能够看到他背部肌肉的线条,没有发达的肌肉,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倒三角,但是三角肌和括约肌都能够看到,是很好看的体型。   祁朦抬起手摸了摸花瑞文的背,花瑞文就停了下来,祁朦从后面抱住花瑞文,花瑞文顺势也握住祁朦的手,笑道:“好啦,你出去吧,我洗澡了,一会儿过来。”   花瑞文洗过澡,吹干了头发,香喷喷地到了祁朦的房间,祁朦也正在洗澡,花瑞文拼尽全力抑制住想要冲进去的冲动,爬上了祁朦的床,抱着祁朦的枕头闻了闻,把整个脸都埋进祁朦的枕头里,贪婪地呼吸着有祁朦味道的枕头。   祁朦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浴室,就看到花瑞文正在自己的床上打滚,祁朦叫他:“你刚不说困吗?又在兴奋什么?”   花瑞文突然停了下来,自己痴汉得太专注了,竟然没有发现祁朦洗好了早出来了,被祁朦看到自己这么痴汉的一面,花瑞文觉得有些羞耻,蜷缩成一团,抱着枕头,脸也埋在枕头里,没有回答祁朦。   祁朦走到花瑞文旁边拧了拧他的耳朵,说:“我问你话呢!”   花瑞文怯怯地露了两只眼睛来看祁朦——才洗了澡的皮肤白里透红,浑身冒着热气,还伴随着沐浴露的清香,毛巾搭在头顶,额前的头发还有水珠低落。   花瑞文咽了一口唾沫,抬起手拉了祁朦一把,就把祁朦拉到了自己怀里。祁朦被花瑞文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立刻想要蹭起来逃走,花瑞文的左手却已经扣住了祁朦的腰。   花瑞文看着祁朦,凑过去吻住祁朦的脖子,低声喃喃道:“老婆……你好香啊……”   祁朦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花瑞文的吻从脖子慢慢往上,吻住了祁朦的唇,祁朦挣扎了两下,就乖乖地配合着花瑞文接吻了,一边吻着他的唇,一边说:“我头发还没吹呢……”   花瑞文的手已经不安分地从腰间滑到了浴袍开叉的地方,摸着祁朦的大腿,一直往上,花瑞文的喘息变得色气起来,有些痴迷地说:“我就摸一下,嗯?好吗?”   祁朦感觉到花瑞文抬头的欲望正抵着自己,才用力推开花瑞文,说:“你干嘛啊!明天还要上课呢!你给我回你房间睡去!”   花瑞文这才回过神来,也自知自己这样下去会把持不住,就没有继续赖在祁朦的房间,垂着眼说:“那我过去了,晚安老婆。”   祁朦用手背蹭了蹭自己已经红了的脸,有些慌乱地答道:“晚安!”快速地背过身去找吹风来吹头发了。   花瑞文走出房间的时候,屋里的吹风声也响了起来。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花瑞文觉得自己有点糟糕,脑子里总想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明明偷吃一次禁果就遭了报应,自己竟然还想着下一口——可是完全没法抵抗啊,想着在祁朦身体里那种奇妙的感觉,想着和他做爱的时候他抱着自己的脖子,嘴里千回百转的呻吟,想着他迷离的眼神和高潮时候的表情,没有一样对自己而言不是致命的。   花瑞文抬起手来捂住眼睛,来日方长,还是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的好。   花瑞文睡到半夜,突然感觉有人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猛地睁开眼,就看到祁朦正往自己怀里钻,花瑞文觉得有点甜,抱住祁朦,顺势就吻住了他的额头,用迷迷糊糊的声音问他:“怎么啦?”   祁朦有些委屈,在花瑞文怀里蹭了蹭,说:“你不在……我睡不好,老做梦。”   花瑞文有点喜欢祁朦这么依赖自己的感觉,拍了拍祁朦的手臂,说:“睡吧宝贝。”   早上,花瑞文和祁朦一下楼就看到韦昱纾坐在餐桌上,睡眼朦胧地守着两个苹果,花瑞文问他:“你梦游啦?”   韦昱纾不满:“不是梦游!今天是平安夜,要给你们一人一个苹果。”   花瑞文一脸嫌弃,走到餐桌前,拿起其中一个苹果就啃了一口,韦昱纾笑眯眯地说:“新的一年,你们俩也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哦!”   花瑞文又咬了一口苹果,口齿不清地说:“唔,知道了,你快上去睡吧,不然老花发现你不在床上,下来又得揍我了。”   韦昱纾站了起来,走到祁朦面前,摸了摸祁朦的头,说:“朦朦也要吃哦,苹果很甜的。”   花瑞文附和道:“是挺甜的。”   祁朦点了下头,说:“谢谢爸……”   目送韦昱纾上楼了,祁朦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拿起苹果,对花瑞文说:“我妈也是,平安夜一定要我吃苹果,大人好迷信啊。”   花瑞文说:“那可不是,不但迷信,还蠢好吗!我从小到大,磕磕碰碰了,都要我说‘痛痛飞’,好像说了就不会痛了似的,天啊,这些愚蠢的记忆我都不会忘好吗,回想起来就觉得真是白痴到了极点。”   祁朦笑了起来,说:“这个,邵槿给我说过。”   花瑞文翻了个白眼:“邵槿还说了些什么?”   祁朦认真回想了一下,说:“某个人小学一年级才学会系鞋带,之前一直是穿有魔力贴的运动鞋。”   花瑞文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之前没有穿过要系鞋带的!我爸没给我买!我第一次系鞋带之后,就会了!”   祁朦强忍着笑意,又补充道:“某个人5岁生日宴的时候,自制了鱼竿要钓银海酒店景观池里的锦鲤,后来直接跳下去抓了三条,说一条清蒸,一条红烧,还有一条做成刺身,要宴请宾客来着,哦——听说最贵那条8万块。”   花瑞文:“……”   “哦,还有,石头和小区里一只德牧打架,输了,某个人就去替石头出气,和德牧打架,也输了,于是某个人就去把人家院子里的玫瑰都拔了……”   “不是玫瑰,是百叶蔷薇。”   “哦?你怎么这么清楚?难道你和某个人有不可告人秘密?”   花瑞文放下勺子揽过祁朦的腰,凑过去轻轻咬了祁朦的嘴唇一下:“那邵槿有没有告诉你,‘某个人’疯起来,是要咬人的?”   祁朦却一点也不怕,笑眯眯地亲了花瑞文一下,说:“我知道啊,可我还知道,‘某个人’舍不得咬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某个人,你们再这样就要迟到了。   ☆、第 95 话   星期六下午放了学,花瑞文就带着祁朦去了蔷薇广场,径直去了一家宠物店,花瑞文中午就打了电话,到了宠物店直接刷卡付钱,一点也不拖沓。   祁朦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布偶猫,抱在怀里爱不释手,问花瑞文:“这就是你送给亦衿的礼物啊?”   花瑞文有点得意:“你猜亦衿会不会喜欢?”   祁朦看着花瑞文得意的样子,发自内心地替他高兴,说:“这么可爱的猫咪,没人会不喜欢吧?”   花瑞文和祁朦回到家,人已经到齐了,除了邱泽一家,花裕一家也来了,花瑞文挨个打了招呼,和花裕打招呼的时候甚至看不出一点异样,他语气平平,叫花裕:“大伯好。”   花裕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视线便挪开了。   全家人的关注点都在邱亦衿身上,她穿着冰雪奇缘里Elsa的裙子,一看到花瑞文回来了,就扑进他的怀里要抱抱,花瑞文把她抱了起来,夸她:“我们亦衿宝贝儿今天穿得真好看呀!”   邱亦衿转过头望向花唯,兴奋地说:“干爹送的!”   花瑞文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危机感,望向花唯,花唯挑了挑眉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老狐狸,居然这么会哄小姑娘?   在花瑞文怀里撒了娇,邱亦衿才看到祁朦怀里的布偶猫,双眼瞬间就亮了,但还是礼貌地问祁朦:“朦朦哥哥!我可以抱一抱你怀里的猫咪吗?”   祁朦走近花瑞文,对邱亦衿说:“可以啊,猫咪本来就是瑞文哥哥送给你的呀。”   邱亦衿惊喜地转过头,望向花瑞文,花瑞文把邱亦衿放了下来,祁朦也跟着蹲下身来,把怀里的布偶猫小心翼翼地递给邱亦衿,邱亦衿接过布偶猫抱在怀里,撸了半天猫,才突然惊叫了一声:“哥哥!”   邱亦辰听到邱亦衿呼唤他,立刻从圣诞树后跑了过来,看到邱亦衿怀里的布偶猫,邱亦辰有些不知所措,想要伸手去摸,又不太敢,邱亦衿说:“瑞文哥哥送的!”   邱亦辰感叹道:“哇!”转过头望向花瑞文,满脸崇拜:“哥哥!我有吗?”   花瑞文微微一笑,说:“有啊,你跟我过来。”   花瑞文领着邱亦辰又出了门,邱亦辰跟在花瑞文后面,一脸期待地看着花瑞文打开后备箱,东西满满当当塞了一后备箱,邱亦辰又发出一声惊叹:“哇!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花瑞文点了点头,一脸慈祥的微笑:“对呀!”   邱亦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突然回过神来,问花瑞文:“可是哥哥,这些是干嘛用的啊?”   花瑞文开始挨个点名:“这个,是妹妹猫咪的窝,这个是妹妹猫咪吃饭的碗,这是妹妹猫咪喝水的,这是妹妹猫咪的猫砂盆,这一袋是猫砂,这一袋是猫粮,哦,这个是逗猫的玩具。”花瑞文说着拿起来逗了逗邱亦辰,邱亦辰站在原地,看着花瑞文,突然有些沮丧:“都不是我能用的吗?”   花瑞文一本正经:“亦辰,你不该这么想,妹妹的猫咪,也是亦辰的猫咪,离了亦辰的礼物就不能活,你说它们重要不重要?”   邱亦辰恍然大悟,说:“重要啊!”   花瑞文点了点头,说:“那你喜欢不喜欢啊?”   邱亦辰配合地点头,说:“喜欢!”   花瑞文很满意:“嗯,那快去找爸爸拿车钥匙,哥哥帮你搬到爸爸的车上去。”   邱亦辰就开心地转身跑回屋里去了,一边跑还一边叫邱泽:“爸爸!爸爸!快把车钥匙给我!”   不一会儿邱泽就带着邱亦辰出来了,邱泽一脸嫌弃地被邱亦辰拖着,邱泽看了花瑞文一眼,问他:“你买的啥啊?”   花瑞文说:“哦,就是猫窝,猫粮,猫盆之类的。”   邱泽打趣道:“哟,你还送了个全套啊!”说着把车钥匙丢给花瑞文,对邱亦辰说:“喏,去帮着哥哥把这些都搬到车上去吧。”   花瑞文和邱亦辰回到屋里,发现全家都围着邱亦衿在撸猫,场面堪比一个吸毒现场,温弋几乎已经快趴到地上了,祁朦也盘腿坐在旁边,他的身边还摆了几个礼物盒,他回过头来看花瑞文,就笑了起来:“我也有礼物!”   花瑞文觉得有点甜,走近他蹲下,用脑袋蹭了蹭祁朦:“当然有啦!”   大家正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给布偶猫起名字,花瑞文有点得意,望向花唯,花唯的表情里倒是看不到一点挫败,笑眯眯地看着韦昱纾也坐在地上逗猫,感觉到花瑞文在看自己,花唯就望向他,脸上的笑里,竟是善意,花瑞文突然有点自惭形秽,只有自己胜负欲这么强,显得自己多狭隘啊!   花唯问邱亦衿:“亦衿想好了吗?给猫咪起什么名字?”   邱亦衿仰起小脸蛋儿,开心地说:“想好了!叫Anna!因为亦衿是Elsa,猫咪就叫Anna!”   花唯一脸意料之中的笑容,又望向了花瑞文,耸了耸肩,丢了个嘚瑟的表情就转身走了。   花瑞文怒火中烧——要收回刚才惭愧的想法,对花唯这种腹黑的老变态,根本就不用惭愧!   吃过晚饭,大家坐在一起又聊了会儿天,两个小朋友晚上要早睡,九点半邱泽一家就要回家了;花裕第二天还要去外地,于是花裕一家也跟着走了。刚才还热闹的家,突然变得安静了起来。等大家都走了,祁朦才敢仔细研究家里这棵圣诞树。   韦昱纾走到祁朦身边,有些骄傲地问祁朦:“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啊!”   祁朦转过头看韦昱纾,愣愣地点了一下头,说:“嗯……”   花唯也走过来,小声地给祁朦递托:“他在家挂了一上午的装饰品呢,快表扬他两句。”   祁朦立刻站直了,恭敬地夸奖道:“好看……因为它,家里很有节日的氛围。”   韦昱纾被祁朦这么认真地夸奖了一番,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花唯看着有点乐,让他夸他就夸,也太乖了点吧。花唯抬起手摸了摸祁朦的头,说:“我们家儿子怎么这么可爱啊,哈哈哈哈!”   “爸!你别欺负朦朦!”花瑞文看不下去了,赶紧过来制止,花唯一脸不屑:“朦朦这么乖,我干嘛欺负他?哎呀,倒是,好像有个人要跟我比来着,啧啧,诶你说,亦衿到底是更喜欢Elsa呢,还是更喜欢Anna呢?”   小人得志,明知故问!花瑞文不服输:“亦衿生日的时候继续!”   祁朦回到房间,才把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拿起来,有几条祝福短信,一一回复后,祁朦才伸了个懒腰,听到敲门声,祁朦赶紧站正,拉了拉衣服下摆,说:“请进。”   花瑞文就推门进来了,看到是花瑞文,祁朦笑了笑,说:“你干嘛,今天又不写作业。”   花瑞文走到祁朦面前,搂过祁朦的腰,理直气壮地问道:“今天圣诞节,你都没有礼物要送给你老公吗?亦衿亦辰都有,我怎么就没有?”   祁朦强忍住笑意,故意逗花瑞文:“亦衿和亦辰还是宝宝啊,当然得有礼物啦,你都这么大了,还要礼物啊?”   花瑞文实在是说不出“我也是个宝宝”这样恬不知耻的话,一脸失落,有些丧气:“真没给我准备礼物啊?”   看花瑞文悲伤得都快拧出水来了,祁朦绷不住了,哄道:“好啦,有礼物。”   花瑞文委屈巴巴地看着祁朦,心里其实开心得要死,祁朦踮起脚亲了花瑞文一下,说:“你等等哦。”   说着轻轻推开花瑞文搂着自己腰的手,走到衣柜前,拉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又走回花瑞文面前,说:“圣诞节快乐!”   花瑞文接过小盒子,打开它,里面是一枚亮闪闪的胸针,香槟金色的镀金亮面,没有任何浮夸的装饰和点缀,通过大的轮廓可以看出来是一只坐着的大狗,非常简约大方。   祁朦解释道:“这个是生肖款,你属狗嘛,就买的狗狗。”   花瑞文搂过祁朦的腰,说:“我很喜欢,谢谢!”   祁朦松了一口气,说:“你喜欢就好,我也买不起太贵的,嘿嘿,你不嫌弃就好。”   花瑞文低下头去吻祁朦的唇 ,贴着他的嘴唇说:“你给我买的,就是全世界最宝贵的了。”   两个人吻了一阵,花瑞文才柔声说:“其实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祁朦缓缓地睁开眼,望向花瑞文,花瑞文笑了笑,抱住祁朦,在他耳边蹭了蹭,小声地说:“我买了初四的机票,带你回浙江去看妈,顺便探望一下外公外婆。”   祁朦顿了一下,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但现在自己和花瑞文正抱着,花瑞文也看不出来自己哭了。祁朦咬着牙努力忍住颤抖,花瑞文听到耳边祁朦呼吸声的变化,便轻轻地拍他的背,继续说:“不是先斩后奏,我问过我爸了,他也同意了,只是年三十到初三家里都有安排,所以买的初四的机票,初六回来——把这个当做礼物送给你,是不是太实诚了一点啊?”   祁朦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花瑞文也没有追问,只是抱着他,有节奏地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抚自己的猫咪。   半晌,祁朦的情绪才平复下来,哑着嗓子小声地说:“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我们家亦辰那么可爱,你们为什么都欺负他~   ☆、第 96 话   花瑞文18岁生日前夕,花唯就问过花瑞文18岁生日宴的事情,花瑞文明确表示不想大肆操办,因为高三学习忙,休息日也只有期天上午,他不想请假来办生日宴,也不想挤出唯一的半天休息时间来办生日宴。   之前花瑞文对于他们给自己操办生日宴这件事倒没有持反对意见,所以也就顺着办了,一年比一年排场大,后来形成了惯性,但考虑到今年情况特殊,花唯才主动问了花瑞文的意见,花瑞文的意思是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就好,最好是直接和韦昱纾的生日一起过了,自己生日就不用单独再过了。   韦昱纾有些遗憾,毕竟是花瑞文成年,之前都请了很多人一起给花瑞文庆生,这次成年却冷冷清清的,但他也拗不过花瑞文,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两个人一起过了生日。   花瑞文生日的头一天赖在祁朦的房间写作业,眼看快到12点了,花瑞文果断地放下笔,合上练习册,把祁朦抱起来放在床上,祁朦还有些懵懂,傻傻地看着花瑞文,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到12点了,这才回过神来,笑了起来:“生日快乐!”   花瑞文回过头看了墙一眼,说:“还没到我生日呢,但是我要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花瑞文一本正经:“我给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   “哈?”祁朦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重复了一遍:“你给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   花瑞文点了点头,回过头,看到秒针走到12,时针分针秒针重合,花瑞文飞快地回过头来,把祁朦扑倒在床上,贴上去吻住了他的唇。这是一个看似凶猛却很单纯的吻,只是嘴唇和嘴唇贴在一起。花瑞文笑眯眯地吻着祁朦,吻了好一阵才退开。   祁朦抬起手来摸花瑞文的脸,主动凑过去亲了花瑞文一下,说:“生日快乐!”   花瑞文用鼻尖蹭了蹭祁朦的鼻尖,说:“谢谢!”   祁朦觉得有些好笑,问花瑞文:“这就是你给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啊?”   花瑞文说:“是啊,成年后得到的第一个礼物就是老婆大人的吻,感觉我的人生一片光明!”   祁朦强忍着笑意说:“你以后还会得到很多。”   “礼多人不怪。”花瑞文说着又撅了撅嘴,祁朦便配合地吻了他一下。看着花瑞文会因为一个吻满足成这样,祁朦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那么优秀的花瑞文,对自己的要求已经低到只是得到自己而已,自己给他的一切都可以带给他喜悦,哪怕一个笑,哪怕一个吻,他也视若珍宝。花瑞文曾经说过,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对方也喜欢自己,是万幸,那自己得到花瑞文,应该是万幸中的万幸吧。   花瑞文到了学校后收到了很多礼物,有名字的,没名字的,堆在课桌上,每年都如此。罗升也在大课间来送了花瑞文礼物,除了他自己的礼物,还把邵槿寄回国的礼物也给了花瑞文,一双Valentino的鞋,罗升逼着花瑞文发语音给邵槿说谢谢,花瑞文不耐烦地对着罗升递来地手机说道:“多读书、多唱歌,少shopping,不要沉溺于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是没有前途的。”   花瑞文无声无息打了个巨大的官腔,罗升乐坏了,松手发了语音,和花瑞文击了个掌,罗升平时在邵槿面前也不敢说重话,捧在手心当公主疼,上次用邵槿的春丽头作为自己的头像,邵槿不依不挠发了好多天的火,最后罗升只好把自己小时候拍的“制服诱惑”——小警探艺术照发给邵槿,让邵槿换成了头像,这才平息了邵大小姐心中的怒火,罗升不敢说邵槿的不是,但是花瑞文能啊,借花瑞文的口打击邵槿,已然成为了罗升自娱自乐的巨大爱好。   花瑞文给涂雨萱请了假不上晚自习,理由是今天是他的生日,不想上晚自习,这个理由简单粗暴并且让人难以拒绝,涂雨萱爽快地允了,放学后花瑞文就和祁朦收拾好书包回家了,回到家,发现除了花唯和韦昱纾,花裕也在家里。   花瑞文皱了皱眉,说:“我先上楼放书包。”   祁朦放好书包准备下楼,发现花瑞文还坐在房间里,祁朦敲了敲门,花瑞文就回过头来看祁朦,祁朦走进房间,走到花瑞文面前,蹲下身,抬起头来花瑞文,去牵花瑞文的手。   “八成是要给我摊牌花裕是我爸——可我都知道了,能不在今天提吗,多影响我的心情啊。”   祁朦有些心疼,问花瑞文:“你爱爸爸他们吗?”   花瑞文苦笑道:“废话,我是他们带大的,我不爱他们爱谁?比起生我之恩,我更在乎养我之恩。”   花瑞文的答案让祁朦很满意,祁朦笑了笑,说:“嗯,那也没有什么,你的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   花瑞文和祁朦下了楼,三个大人已经在饭桌上坐好了,花瑞文和祁朦落座后,花唯才开口:“今天你18岁,有件事,虽然你已经知道了,但是作为一个仪式,我们还是觉得有必要在今天跟你说清楚。”   花瑞文翻了个白眼,说:“在今天这么感人的日子里,我一点也不想进行你们那个不怎么感人的仪式。”   花唯笑了起来,转过头看花裕,花裕也强忍着笑意,咳嗽了一声,花唯忍住笑意,望向祁朦:“朦朦也不是外人,关于瑞文的身世,朦朦应该也知道一部分,毕竟今天瑞文成年,瑞文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   祁朦有些拘束地坐着,郑重地点了点头,也不敢动筷,韦昱纾坐在花唯身边,神情有些失落。   “嗯,好了,跳过导入吧——反正你也知道,我不是你亲爹,花裕才是。”   花瑞文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荷兰豆进碗里,又送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哼哼了一声,花唯不满:“喂,你配合一点。”   花瑞文咽下荷兰豆,浮夸地说了句:“哇!”   花唯乐坏了,摇了摇头,对花裕说:“没法主持了,他早就知道了。”   花裕也拿起筷子,说:“吃吧,边吃边聊。”   花唯抬起手戳了戳韦昱纾的脸,韦昱纾才闷闷不乐地拿起筷子,花瑞文夹了一片荷兰豆到韦昱纾的碗里,给了他一颗定心丸:“爸,我不会离开你的,虽然大伯才是我亲爸爸,但是他以后也只是我大伯,是你把我养大,你就是我爸爸,你始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资格管我的人。”   韦昱纾瞬间红了眼眶,抬起头来看花瑞文,花瑞文立刻嘲笑他:“哎呀,感动到你了吗?又要哭鼻子了?羞不羞啊?一把年纪了还哭?”   被花瑞文一逗,韦昱纾索性就哭了出来,抬起手来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训花瑞文:“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花瑞文笑:“没有硬,飞不出你的手掌心呢。”说着望向花裕,说:“您不介意,我继续叫您大伯吧?”   花裕抽了一张纸,压了压嘴角,说:“称呼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你自便。”   花唯又说:“那你应该也知道,你亲妈是谁吧?”   花瑞文点了点头,说:“霏姨嘛,我8岁去日本的时候,不是见过么。”   花唯对花裕耸了耸肩,韦昱纾吸了吸鼻子,说:“本来之前,就说好了,你18岁的时候,再把这个秘密告诉你的,可是你之前就知道了……”   花瑞文打趣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装得再惊讶一点?”   花唯和花裕都乐坏了,韦昱纾却伤感得不行,完全没有笑,而是说:“就算你知道,你不是我亲生的……”   “我也最爱你。”花瑞文立刻接话,又补充道:“不管你是我舅舅,还是我爸爸,我都最爱你。”   韦昱纾又怯怯地问道:“那你……要去裕哥家吗?”   “哈?”花瑞文歪了歪脑袋:“不是吧,你难道真打算18岁赶我出家门啊!天啊!昱纾纾,你真的做得出来吗?”   韦昱纾破涕为笑,赶紧摇头:“不赶你走!”说着韦昱纾说话的音量小了下来:“我巴不得你在家住一辈子……”   “那怎么行!”花唯瞪大双眼,望向花瑞文:“你们俩!年龄到了就给我结婚搬出去,都长大了还赖在家里干啥!你们都不想过二人世界的吗?”   听到“结婚”,祁朦的耳朵瞬间就红了,埋着头喝汤,也不敢说话,花瑞文笑笑,问花唯:“你这算是答应我们的婚事了吗? ”   花唯冷笑:“要是朦朦是我儿子,那我肯定不答应这门婚事。”   听到花唯这么夸祁朦,花瑞文比听到花唯夸自己还开心,伸出手去牵祁朦的手:“爸答应我们结婚了,你都没点儿说的吗?”   祁朦受宠若惊,有些害羞,望着花瑞文,想要把手抽回来,花瑞文也不放手,祁朦就转过头望向花唯,小心翼翼地说:“谢……谢谢爸……”   花唯笑道:“谢谢你,不嫌弃我们家这个傻儿子——我说你,看不出朦朦现在不想被你牵着吗,这么没眼力?快放了!”   花瑞文非但不放,还牵过祁朦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有些嘚瑟:“今天我过生日,有特权的!”   晚上,祁朦答应寿星大人,生日不写作业,就陪着他两个人抱在一起看了一部电影,看完电影已经十一点了,花瑞文亲了祁朦一口,说:“好啦,洗了澡早点儿睡吧,我一会儿过来。”   花瑞文回到房间,脱了衣服准备去浴室,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花瑞文扫了一眼屏幕,血瞬间就冲上了大脑。   祁朦:瑞文,你能来我房间一趟吗,我忘记拿内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哦。   ☆、第 97 话   祁朦给花瑞文发完短信后就有些忐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理了理系在衬衫衣领下的缎带,拉了拉衬衫下摆,脸有点红,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很快就听到了开门、关门、锁门这一连串的声音,祁朦还没来得及往后退,浴室的门就被花瑞文推开了,祁朦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就在要摔倒的时候,花瑞文一把捞住了祁朦的腰。   祁朦吓了一跳,一时也发不出声音,就攥着拳头看着花瑞文,两个人四目相对,花瑞文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是两人下身紧贴,祁朦还是感觉出来了花瑞文身体的反应。   两个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站着,花瑞文也没有说话,祁朦就更害羞了,咬着嘴唇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羞赧到了极点。   花瑞文偏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衣架,明明就好好地挂着一条内裤,花瑞文回过头来看祁朦,嘴角突然勾起一个笑来,问祁朦:“不是没带内裤么?”   祁朦瘪着嘴,眼神有些闪躲,花瑞文就低下头凑过去吻他:“你这是在色诱我吗,宝贝儿……”   祁朦轻轻地推着花瑞文的胸膛,勉强地解释道:“不是色诱,是……是礼物……”   花瑞文松开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祁朦,穿着校服衬衫,领口用红色的缎带系着蝴蝶结,衬衫下摆刚好遮住臀部,又细又白的腿,双腿有些害羞地夹着,手指因为紧张绞在一起,也不敢看自己。   花瑞文倒抽了一口凉气,伸出手抬了抬祁朦的下巴,祁朦看着花瑞文,笑里竟然有几分邪气——可是好喜欢。   “当初订校服的时候,你是不是谎报身高了啊?怎么把自己的衬衫穿出‘男友衬衫’的味道了?”   祁朦有些委屈:“我以为我会长高的嘛……”   花瑞文强忍住笑意,又搂过祁朦的腰,偏过头吻祁朦的侧脸,声音很温柔:“我爸生日那天,不是已经送过我礼物了么?”   祁朦小声地说:“那个、是那个……今天这个,是今日限定……”   花瑞文搂着祁朦腰的手不安分地往下探了探,揉了揉祁朦的臀肉,说:“我可以理解成,你在邀请我一起洗澡吗?”   祁朦顿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开口:“再往后一步……也可以……”   花瑞文浑身一紧,却轻轻咬了一口祁朦的耳垂,说:“洗干净了,下一步我就要张口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性子急。”   “嗯……”   得到了祁朦的许可,花瑞文抱着祁朦突然傻笑起来,说:“我的天啊,过生日真好!我过去的人生,从来没有那么喜欢过自己的生日——我好想每天都过生日啊!”   祁朦也笑了起来,说:“那可不行,对我多不公平啊。”   对于四年才有一次生日的人而言,每天都过生日,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花瑞文又一次松开祁朦,双手却也没从他的腰间挪开,低下头用额头蹭着祁朦的额头,鼻尖蹭了蹭祁朦的鼻尖,说:“谢谢,这真是,我收到过最最让我兴奋的礼物了。”   说着花瑞文抬起手,拉开了系在祁朦领口的缎带,祁朦只扣了最下面的那一刻扣子,束着领口的缎带被拉开,胸前大敞,对花瑞文而言,只能用美不胜收四个字来形容了,花瑞文凑过去吻住祁朦的脖子,接着往下,这种半遮半露的诱惑,花瑞文有些难以抵抗,手已经不安分地在扒祁朦的内裤了。   花瑞文顺手把浴巾抽下来,丢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然后把祁朦抱起来放上洗手台。祁朦搂着花瑞文的脖子,看着花瑞文对自己又亲又舔,觉得又开心又满足,刚才被花瑞文扒下来的内裤现在正挂在祁朦的脚踝处,祁朦抖了抖腿,内裤就掉在了地上,花瑞文又笑了起来,祁朦就推他的脸,更害羞了:“不许笑!”   花瑞文有点得意:“老婆,你学坏了。”   祁朦撅起嘴:“跟你学的。”   花瑞文凑过去吻祁朦,用夸奖的语气说:“学得好啊,以后多用——我很喜欢。”   花瑞文快速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转过头,看浴缸的水已经放满了,花瑞文怕祁朦冷,依依不舍地吻了吻祁朦的肩膀,替他脱掉了衬衫,看着眼前这个像白煮蛋一样的祁朦,花瑞文意犹未尽,伸出舌头去舔祁朦的脖子,祁朦浑身一颤,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你干嘛啊……”   花瑞文张嘴轻轻咬住了祁朦的脖子,说:“太诱人了,我快疯了,怎么办啊?”   祁朦用脸颊蹭了蹭花瑞文,说:“还没开吃,你就疯了?”   花瑞文抱着祁朦跨进浴缸里,慢慢坐下,把祁朦抱在怀里,祁朦的后背贴着花瑞文的前胸,花瑞文把下巴搁在祁朦的肩膀上,紧紧抱着祁朦。祁朦问花瑞文:“水温怎么样呀?”   花瑞文说:“感觉不出来了,我现在已经自动排除了除了来自你以外的所有感触了。”   祁朦笑了起来,说:“花瑞文,你要不要这样啊!”   花瑞文搂着祁朦的腰,把他紧紧圈在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说:“谁让我老婆魅力这么大?”说着手就不安分地握住了祁朦的命根,轻轻的撸动了一番,祁朦抬了抬腰,嘴里轻声地拒绝:“不要……”   花瑞文笑笑,另一只手捏住祁朦胸口的一点,一边揉捻着,一边对着他的耳朵吹气:“小绵羊,是你自己要往大灰狼怀里钻的。”   祁朦摇头,说:“不是大灰狼……”说着偏过头主动吻了吻花瑞文的脸,声音里满是迷恋:“是我的宝贝啊……”   花瑞文手一抖,也偏过头吻住祁朦的唇,苦笑道:“是要勾引我到什么程度才知足啊?”   祁朦蹭了起来,翻了个身,跪在浴缸里,双手撑着花瑞文的肩膀,塌了塌腰,花瑞文的手自然地就扶上了祁朦的腰,祁朦嘴角勾起一个笑来:“这个礼物,你还喜欢吗?”   花瑞文笑眯眯地凑过去吻祁朦:“喜欢,喜欢得不能更喜欢了,的那种喜欢。”说着扶着祁朦腰的手往后滑动,祁朦顺从地扭了扭腰,花瑞文又抽了一口凉气,刚才还温柔的亲吻突然变得凶猛起来,舌尖在祁朦的嘴里横冲直撞,手指也不安分地探进祁朦的后穴,祁朦挣扎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微微皱着眉头,舌尖想要逃过花瑞文的控制,花瑞文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祁朦有些难以招架,跪着的腿也有些软,双手推着花瑞文的肩膀,想要逃脱他,花瑞文大发慈悲松了口,手指却没有停止开拓,祁朦喘着气,央求花瑞文:“你、你慢点儿……”   花瑞文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慢不了。”   祁朦红着脸,抽抽着说:“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花瑞文赞同地点了点头,却说:“多难得我才能吃我老婆一口,能不心急吗?”花瑞文又凑过去吻祁朦,一边亲吻他,一边说:“我很色,尝过你的味道,总是在心里惦记,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看到你就会硬,你一笑就好想推倒你,每天睡觉前都复习一遍我们的第一次,偶尔还会偷偷地自己解决,一边嫌弃自己,一边却这样做了……”   祁朦心底里升起一份小骄傲,强忍着笑意,回应着花瑞文的吻,抬起一只手轻抚着花瑞文的脸,花瑞文的手指忽然触碰到了祁朦最敏感的一点,祁朦腿一软,跟着就要往下掉,花瑞文赶紧托住祁朦的胯骨,祁朦扭了扭腰,想要回避自己的敏感点,舌尖瞬间就乱了方寸。   花瑞文又探入一指,祁朦挣扎起来,推了推花瑞文的胸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却不料花瑞文的手指却进入得更深了,祁朦呻吟了一声,喘着气,一时进退两难。   花瑞文凑过去哄道:“别怕宝贝儿。”   祁朦摇着头,说:“不要碰那里……”   花瑞文嘴角勾起一个笑来,说:“要碰那里,不然一会儿我进去了,你会疼的。”   祁朦羞红了脸,眼眶也有些红,花瑞文瞬间就缴械投降了,很是无奈:“那要怎么办啊,我不想让你疼啊!”   祁朦嘟了嘟嘴,也知道花瑞文是为自己好,自己在无理取闹,索性就吻上了花瑞文唇,堵住他的嘴。这就是祁朦默许了自己继续的意思,花瑞文继续扩张,慢慢地用手指按压再撑开,动作尽量地放轻放慢。   浴室里水汽蒸腾,祁朦的喘息声也越来越急促,花瑞文感觉到祁朦的后穴变得湿滑起来,扩张也做得差不多了,笑着问道:“我的‘今日限定’,你是想来一发浴室play,还是我们回床上去?”   祁朦喘了口气,这个姿势让他有些累了,勉强地答道:“床上……去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抽到荒了!我真的偷渡到欧洲了QAQ【其实我一直都在欧洲哼】 现在我明白了,我能一车四话,就是因为我拖沓【我瑞文汪在片场哭出了声:麻麻,我好想吃朦朦!你桃(不紧不慢):下一话,下一话。】   ☆、第 98 话   花瑞文又抽了一条浴巾裹住祁朦,把他抱回床上,欺身压了上去,花瑞文身上还是湿的,祁朦用浴巾的一角尽可能地替花瑞文擦干能够擦到的水,花瑞文笑他:“干嘛啊?”   祁朦说:“你冷了骨头不是会疼么?先擦干吧……”   花瑞文吻住祁朦:“我现在都快烧起来了,怎么会冷?”说着直起腰立了起来,跪在祁朦的双腿间,用自己挺立的分身轻轻捅了捅祁朦分身下的囊袋,祁朦抽了口气,手一抖,就没握住浴巾,花瑞文顺势就伸出手扣住了祁朦的手,嘴角勾起一个坏笑:“我进来啦?”   根本就没有等到祁朦点头答应,花瑞文已经顶进了祁朦的身体,祁朦挺了挺腰,没忍住叫了出来,赶紧抬起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双眼泪汪汪地看着花瑞文,也不敢再发出声音,只能够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花瑞文另一只手扶着祁朦的腰,九浅一深地抽送着,能够感觉到祁朦和自己十指紧扣的手指正在暗暗用力,花瑞文松开手,把祁朦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分身瞬间顶进了祁朦的深处,祁朦仰着脖子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两秒后就委屈地哭了起来。花瑞文就不敢动了,轻轻揉着祁朦的腰,温柔地问他:“弄疼你了吗?”   祁朦摇了摇头,抱着花瑞文的脖子,低下头把脸埋在花瑞文的颈边,撒娇似的蹭了蹭,花瑞文又试探性地挺了两下腰,就听到祁朦抽噎似的喘息声,花瑞文偏过头吻祁朦的耳尖,说:“叫出来宝贝儿。”   “爸……爸会听到的……”祁朦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花瑞文的分身一直在他的身体里刺激着他的神经,每一下都精准地掠过他最敏感的点,可他却不能发出声音,努力强忍着,在这份灭顶的欢愉里保留自己的意识。   花瑞文笑笑:“放心吧,隔音好着呢,他们听不到的。”   祁朦带着不确定问道:“真的吗?”   花瑞文说:“当然是真的,你听到过我爸他们这个的声音吗?”   祁朦猛地意识到的确没有,花瑞文补充道:“他们俩每晚都要来一发的。”说着又慢慢地抽送起来,继续给祁朦定心丸:“放心吧,我们老花家的屋子,子弹都打不穿,你这点儿小猫叫声还能传出去啊?”   “嗯……呃……慢点儿……”祁朦吃了这颗定心丸,总算是压抑着小声地呻吟了两声,抬起小拳头捶了花瑞文的胸膛一下,娇嗔起来:“不要……好、好深……”   花瑞文抽了一口凉气,把祁朦抱得更紧了,下身的抽送也更卖力起来,呼吸也加重了,气息也有些不平稳:“老婆,你简直是个妖孽啊,到底怎么做到的——清纯的时候让人只是对你有一点幻想都觉得自己肮脏,勾引起人来,却那么能掌握精髓……”   “唔……”祁朦探过头吻住花瑞文的唇,把花瑞文搂着自己腰的手牵起来放在自己的胸膛,半命令半撒娇:“摸我……”   花瑞文用指尖轻轻捏了捏,祁朦就轻轻呻吟起来,半眯着眼,诱人得可怕,吸着自己分身的后穴也缩了缩,花瑞文顿了一下,离开了祁朦的唇,低下头含住了祁朦的乳首,用舌尖舔,用牙齿轻轻的咬,含住它轻轻地吮吸,另一只手也没有冷落另一边,祁朦的手也有些没有章法的抚摸着花瑞文的身体。   花瑞文抬起头来看祁朦,他仰着脖子,咬着下唇,半眯着眼看着天花板,看起来似乎很享受,花瑞文心里获得了巨大的满足,仰起头吻祁朦的脖子,祁朦就低下头来和花瑞文接吻,微微皱着眉,身体随着花瑞文挺腰的频率被颠得一前一后地晃悠。   祁朦的喘息声变得急促起来,放下右手去摸自己的分身,花瑞文捉住他的手,他就有些抗拒地挣扎起来,一时打乱了频率,呼吸也更凌乱了,摇着头对花瑞文说:“放开我……放开我……不要……”   花瑞文顺势把祁朦又推倒在床上压了上去,换了个姿势更方便花瑞文用力,花瑞文跪在床上,一只手撑在祁朦的耳边,找到了着力点,大开大合地抽送起来,祁朦浑身都在颤抖,一只手被花瑞文抓着,只好用一只手推花瑞文的胸膛,花瑞文看着祁朦努力挣扎却又无力防抗的模样心都酥了,祁朦眼里一直氤氲着水汽,看起来又温柔又可怜,还有几分撩人,花瑞文深吸一口气,直起腰来,双膝作为着力点,右手抬起祁朦的左腿,用力地往里面一顶,祁朦就被顶得抬了抬腰,乞求道:“不要……不要……老公、不要了……”   花瑞文把祁朦的左腿扛在自己的肩膀上,仿佛没有听到祁朦的乞求,继续往祁朦的深处开拓,祁朦浑身都在颤抖,左腿被拉着,颤抖的幅度更大,祁朦的眼泪跟着就涌了出来:“不要了……不要了……要抽筋了!不要了!”   花瑞文轻轻揉着祁朦的小腿,偏过头伸出舌头舔祁朦的小腿肚,嘴里却是夸奖:“老婆,你的腿怎么会这么白,这么软?好像一点肌肉也没有,连骨头也没有……”   祁朦想要从花瑞文的手里抽回自己的腿,无奈一用力就仿佛离抽筋又近了一步,祁朦只能拼命摇头,眼泪模糊了视线。祁朦抬起手,像个要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花瑞文伸出手去够祁朦的手,两人指尖触到一起,祁朦就撒娇着呜咽了一声,花瑞文哪里受得了,乖乖放下了他的腿,牵住他的手,探下身子去吻他,吻干他眼角的泪痕,祁朦就抱怨道:“你欺负我!”   花瑞文有些无奈:“我哪里舍得?不是想让你更舒服么?”   “一点也不舒服!”祁朦红着脸耍赖,花瑞文一听到这话就不满意了,下身的顶弄加快了速度,问他:“舒服不舒服?嗯?”   祁朦立刻投降:“舒服、舒服、不要顶了、唔……”花瑞文堵住祁朦的唇,舌尖探进祁朦的嘴里,模仿着下身的抽送也在他唇齿之间抽送,祁朦牵着花瑞文的手突然用力,身体的挣扎也强了起来,挣扎了几下突然停止挣扎,花瑞文就感觉到凉凉的液体喷射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花瑞文收回舌尖,在祁朦的唇上啜了一下,下身的抽送也慢了下来,祁朦眼神有些迷离,看着花瑞文,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抱我……”   花瑞文心里一甜,松开祁朦的手抱住他,祁朦也抬起手搂住花瑞文的脖子,在花瑞文耳边蹭了蹭,哑着嗓子问道:“瑞文,你爱我吗?”   花瑞文笑了起来,说:“当然爱。”   祁朦试图把花瑞文抱得更紧,有些急迫地问:“有多爱?”   花瑞文想了想,说:“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的诅咒,如果对象是你,我愿意一直到我把它们带进棺材里。”   祁朦有些抱怨:“过生日,说什么话呢?”   花瑞文也蹭了蹭祁朦,问祁朦:“那你呢,你有多爱我?会爱我多久?”   也不知道祁朦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就笑了起来,说:“爱到我18岁生日那天吧。”   花瑞文蹭起来看祁朦,有些难以置信:“18岁之后呢?你就不爱我了吗?”   祁朦捏了捏花瑞文的脸,说:“其实你之前一直说,我18岁生日那天,要送我成人礼,看你那么积极,我实在不好意思打击你……我没18岁生日,你这个笨蛋。”   因为停止的那一天根本就不存在在这世界上,所以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有尽头,这么简单却又偏执的情话,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第 99 话   一诊成绩公布后,祁朦又重回三中榜首,虽然祁朦看来,花瑞文让分嫌疑很大——毕竟他是个一个小时就能做完整张数学试卷的天才,这样的前提下,不存在“因为没见过最后一道大题这种类型”,所以“根本就没有做”的情况,即使没见过,给他一个小时做一道压轴题,根本就没有难度。   祁朦考了第一,花瑞文比自己考了第一还要骄傲,逢人就炫耀祁朦考了第一,他自己考第一的时候都没这么炫耀过,祁朦是知道花瑞文的用心,春节要回浙江,在外公外婆面前,花瑞文想要给自己面子。   从年三十开始一直到初三,花家都有安排,聚会、祭祖、去庙里上第一炷香,祁朦都跟在一起。   祁朦第一次去祭拜花茂堂,在花瑞文之后上了香,看着花茂堂的墓碑,祁朦突然就在想,活着的时候再了不起的人,死后也不过是这一方墓碑。   初四一大早,飞机就降落在萧山机场,两个人走出到达大厅,就看到了苏云钦,祁朦抬起右手朝苏云钦挥了挥,给他打招呼:“舅舅!”   苏云钦也朝祁朦挥了挥手,站在苏云钦身边的苏晴动作幅度比他大多了,几乎调动了浑身的细胞给祁朦打这个招呼,祁朦见到家人肯定是高兴的,拉着花瑞文走近他们,花瑞文很少看到祁朦这么一蹦一跳活跃的样子。   走近了他们,祁朦才问道:“舅舅到了多久了?”   苏云钦摇了摇头,说:“没多久,刚到呢,小晴太拖拉了,非要化个妆来见你。”   苏晴还没得到祁朦的夸奖,瞬间就被亲爹出卖了,苏晴抽了口凉气,抬起手就往苏云钦身上捶,嘴里不满道:“爸!你不要说出来啦!”   祁朦笑了笑,说:“我就说小晴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苏晴有点开心,问祁朦:“真的吗?”   祁朦点了下头,转过头去看花瑞文,花瑞文松开推着行李箱的手,把脖子上的围巾按了下来,露出了嘴,笑了笑对苏云钦说:“舅舅好,好久不见。”   苏云钦也笑了,说:“是啊,好久不见,上次曼娴……没有看到你……”   花瑞文有些抱歉:“我那时候在医院,没能送妈最后一程……”   “没关系,妈不会怪你的。”祁朦牵着花瑞文的手捏了捏,花瑞文转过头看祁朦,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眨了下眼,又望向苏晴,说:“你好,初次见面,我叫花瑞文。”   苏晴的脸瞬间就红了,有些紧张地答道:“我、我叫苏晴……”   花瑞文点了下头,问她:“还在读初中吗?”   苏晴撅着嘴纠正道:“高一了!”苏晴看着花瑞文皱了皱眉,问道:“不过……你有这么冷吗?”   花瑞文突然一脸沮丧,转过头看祁朦,祁朦赶紧叫苏晴打住:“他之前受过伤,冻到了骨头会疼,他今早说要来见你们,想要风度不要温度,穿羊绒大衣,我哄了好久才穿这个防寒服的,你行行好,就别再说他了!”   花瑞文说:“我想把围巾取了……”   祁朦有些无奈,哄道:“一会儿出去就冷了,我看了天气预报,外面只有两度。”   花瑞文又把脸缩回围巾里,看起来是有点闹别扭的样子,祁朦觉得有点甜,可是有长辈在,还有妹妹在,祁朦也不方便和花瑞文又更亲密的举动,不然,实在是很想抱着他亲他一口。   苏云钦笑笑,问花瑞文:“你们俩就带了这一个箱子么?”   花瑞文点了下头,苏云钦说:“那好,我们先上车吧,全家都在外公家等着我们呢!”   苏云钦转过身就往门口走,苏晴也跟在他的身后,祁朦赶紧拽了花瑞文一下,花瑞文一回过头,祁朦就踮起脚,抬起手把花瑞文的围巾按下来,飞快地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又替他把围巾拉起来挡住半张脸,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幸福来得太突然,花瑞文站在原地,虽然围巾挡住下半边脸,但是通过他的眼睛还是能够感觉出来他在笑,花瑞文刚才被妹妹嘲笑穿得厚的委屈瞬间就烟消云散了,看着祁朦像做成了一件大事,松了一口气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要不是是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他早就把祁朦扑倒了。   苏晴是个自来熟的小姑娘,一路上叽叽喳喳,话题不断,其实花瑞文很讨厌聒噪,在学校也是,除了祁朦说话,说再多都没有关系,其他人要是三句话没有主题,花瑞文就会暴躁起来,他还特别讨厌别人问他问题,可苏晴一路上问了花瑞文很多问题,花瑞文都耐心地回答,无论那些问题在他看来有多白痴。   祁朦听不下去了,对苏晴说:“好了,你消停会儿吧,你当他百科全书啊。”   苏晴意犹未尽,对祁朦撒娇:“哥——”然后突然望向花瑞文,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花瑞文笑了起来:“最后一个啊?”   苏晴点了点头,很认真地问道:“那个……铃兰购物广场,真是你们家的?”   祁朦皱了皱眉,望向花瑞文,有些不好意思:“你不用回答也可以……”   花瑞文抬起手来,用食指指背刮了祁朦的脸一下,说:“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铃兰购物广场是花氏地产在全国打造购物中心第二期工程中的一个项目,现在花氏在全国的购物广场有83个,包括在建的21个。铃兰购物广场属于花氏地产,但是,用‘我们家的’来形容,似乎太自大了一些。”   看到苏晴眼里闪过瞬间的惊喜,花瑞文哈哈大笑起来,补充道:“就算这样,我去铃兰购物广场买东西,也是要花钱的。”   苏晴瘪了瘪嘴,说:“哦。”   花瑞文又说:“不过,你有想要的东西,我可以买来送给你。”   苏晴的眼里又放出了光芒,在一旁的苏云钦看不下去了,训道:“小晴,你懂不懂规矩啊!”   苏晴回过头看了苏云钦一眼,啜啜地说:“我就说说而已嘛……又不会真的要瑞文哥给我买……”   花瑞文笑了起来,说:“我没有说说而已哦,你想要的我都可以买来送给你,但是前提是,你得好好学习。”说着花瑞文有点得意:“你知道你哥一诊考了我们年级第一吗?”   那一刻祁朦总算是确信了,这就是花瑞文让分的目的,但他以为起码花瑞文会等到家里人问起自己成绩的时候,他才会骄傲地说出这段话,想不到他已经心急到不等长辈们发问就开始自卖自夸了。   苏晴一脸崇拜,苏云钦也夸道:“这么厉害?”   祁朦有些不好意思,还没得及解释,花瑞文就继续夸起来:“就是!超级厉害!男神!”   祁朦抬起手来捏了捏花瑞文的脸,说:“你吹吧!”   到了外公外婆家,在花瑞文的苦苦哀求下,祁朦总算是答应了他把围巾取下来,花瑞文瞬间又自信了许多,趁苏云钦和苏晴没有看到,偷偷亲了祁朦一口。   苏云钦一敲开门,全家热热闹闹都过来迎接,祁朦牵着花瑞文挨个介绍,花瑞文就嘴甜地挨个给长辈打招呼,长辈们本来看着祁朦就喜欢,花瑞文长得高高帅帅,再加上知道他的家世,也是喜欢得不得了。   两个人被众星捧月请进屋子,在沙发上坐下,外婆和大姨负责厨房,打完招呼又回到厨房忙活起来。   苏家节日的氛围很浓厚,外公外婆的屋子不小,但是比起花家的别墅是小了许多,一家长辈都在一楼客厅,花瑞文家没有几个亲戚,加上邱泽一家也比不上苏家一半的人,竟觉得有些新鲜。   长辈们都拉着花瑞文问长问短,花瑞文一点也不嫌烦,祁朦提心吊胆地看他们交流了一阵,慢慢地也放心下来,花瑞文很爱自己,所以也会爱自己的家人,对苏曼娴如此,对于家里的其他长辈也如此,因为他们是自己的亲人,所以花瑞文也会像对待自己的亲人那样亲切诚恳。   快要到饭点了,祁朦才想起来酒店的事情,问花瑞文:“酒店会保留到几点钟?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去?过年的时候吃午饭大概会吃很久。”   花瑞文说:“没关系啊,我订的这边花氏的酒店,会一直保留的啦。”   二舅立刻说:“诶!还住什么酒店啊!你外公这里还有房间啊!”   外公也说:“对呀,小花啊,你把酒店退了,就住在家里,昨天外婆特意给你们收拾了一间出来。”   祁朦眨了眨眼,转过头看花瑞文,花瑞文可是从小住酒店都要升总统套那种小王子,虽然外公家环境不差,但是好歹是“百姓的家”,害怕花瑞文住不惯,可又不好拒绝长辈的好意。   祁朦有些为难,花瑞文却毫不犹豫,点头如捣蒜:“好啊!谢谢外公,我们就不客气啦!”   ☆、第 100 话   苏家人很热情,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给花瑞文夹菜,祁朦想拦也拦不住,且不谈花瑞文不喜欢吃别人筷子夹过的东西,在家除了韦昱纾会给他夹菜以外,他们家基本上都不互相夹菜,最主要的是,浙江的菜系和C市菜系不同,长辈们似乎并没有考虑到花瑞文的接受度,把自认为好吃的菜都往花瑞文碗里夹,花瑞文也不拒绝,都笑着把碗递过去接,连夹带着洋葱的牛肉,他也乖乖地吞下去。   祁朦看得又感动又心疼,长辈们轮番热情了一轮,马上又要开始第二轮,祁朦赶紧叫住准备给花瑞文夹菜的大姨:“大姨,不用给他夹了,他这么大个人了,自己会夹菜的。”   大姨皱了皱眉,说:“这个牛肉很好吃的啊!妈亲自下厨做的,你觉得好吃吗,小花。”   花瑞文点了下头,十分礼貌:“很好吃,外婆做得很好。”   祁朦看了花瑞文一眼,平时一点儿洋葱都不吃,要是菜里有洋葱,他连那道菜都不会吃,这样勉强自己还说好吃,为了讨好自己的家人,他也太委屈自己了吧?祁朦实话实说:“他不吃洋葱的,您别给他夹洋葱了。”   大姨大吃一惊:“啊?那怎么办啊?”扫了一眼桌上的菜,一半的菜都有洋葱做辅料,说:“小花不吃洋葱啊?哎呀,我还说朦朦喜欢吃洋葱,还特意多放了一些。”   花瑞文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不是不会吃洋葱,只是我一般不吃,我能吃洋葱的,吃了也不会过敏,谢谢大姨。”   花瑞文这样,祁朦倒觉得更委屈了,嘟了嘟嘴,说:“随便你。”便埋头自己吃了起来。   祁朦这样说了,长辈们也没有再贸然给花瑞文夹菜了,倒是一直招呼他吃菜。   花瑞文夹了一颗虾球放进祁朦的碗里,弱弱地说:“这个,好吃……”   祁朦抬起头看了花瑞文一眼,他眼里是试探性的讨好,祁朦瞬间就心软了,也是,花瑞文委屈自己,还不是想要让自己的家人开心,他能够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生气呢?   祁朦咬了一口虾球,一边咀嚼着,目光也没有从花瑞文身上挪开,咽下后才说:“好吃。”   花瑞文如释重负笑了起来,说:“哈哈,不是我做的,好吃的话,要夸外婆。”   外婆笑眯眯地说:“虾球是大姨做的,小花也来吃点。”   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住在外公家,吃过午饭,花瑞文就和苏云钦下楼去把行李箱搬上来。花瑞文推着行李箱进了外婆准备好的房间,房间不大,但是很干净,采光也好,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床是一米五宽的小双人床,铺盖被套都是卡通图案的,很符合长辈们眼中给小孩住的房间的定位。   祁朦也跟着进了房间,小声地问花瑞文:“真的没关系吗?就住这里?”   花瑞文点头:“这里很好啊!你看外婆把房间打扫得多干净啊!”   祁朦走到花瑞文面前,抬起手搂住花瑞文的脖子,花瑞文也顺势揽过祁朦的腰,用撒娇的语气问道:“我表现得好不好?”   祁朦笑起来,踮起脚吻了花瑞文一下,说:“好——笨蛋,不要为了讨好我家的长辈委屈自己,不想吃的东西不要吃,弟弟妹妹问你那些白痴的问题可以不用回答。”   花瑞文也笑了起来,说:“没有啊,长辈给我吃的东西,都是他们觉得好吃的嘛,弟弟妹妹,也很可爱啊!”   祁朦看着花瑞文,突然就想到了那个会和邱亦辰信守一个约定的花瑞文,对啊,他不是高高在上,他的冷淡只是对不太熟的人,如果对方是他喜欢的人,他明明就很温柔。   祁朦深吸一口气,又凑过去飞快地亲了花瑞文一下就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想要逃,花瑞文却搂着祁朦的腰不撒手,一脸坏笑:“老婆,你今天主动亲了我三下了,你这样勾引我可不行啊……”说着低下头含住祁朦的下唇,轻轻吸了两下,便张嘴伸出了舌头,祁朦也微微张开嘴,双手又抬起来搂住花瑞文的脖子。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吻了一阵,花瑞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花瑞文猛地回过神来,依依不舍地又吻了祁朦一下,松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依旧搂着祁朦的腰,两个人已经勃起的下体紧紧地贴在一起,祁朦松开手,靠在花瑞文的怀里等他接电话。   花瑞文掏出手机,是花唯。接通电话,花唯问道:“我刚打电话问了酒店那边,说你还没入住呢?”   花瑞文说:“嗯,不住酒店,朦朦的外公外婆给我们准备了房间。”   花唯笑了起来,说:“儿子,好好表现啊!”   花瑞文也笑:“好!”   花唯又说:“朦朦现在在你旁边吗?”   花瑞文突然有些警惕,问道:“有什么事么?”   “我在你的行李箱里,放了某个东西……”花唯语气很神秘,花瑞文脸瞬间就红了,一惊一乍:“爸!你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在我的行李箱里!”   花唯:“嘘——别那么大声,你悄悄地打开行李箱,就在夹层里,有一个小袋子……”   花瑞文一听到“小袋子”,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抽了口凉气,说:“你不要乱放东西在我的行李箱里啊!一会儿朦朦以为是我放的!”   花唯:“朦朦以为是你放的——说不定会觉得你很贴心呢。”   “贴心个鬼啊!就这样!我挂了!”   花瑞文挂断电话,狂做三个深呼吸,背了一遍《莫生气》,情绪才稍微平定下来。怀里的祁朦轻轻推了推花瑞文的胸膛,花瑞文也懂事的松了手,祁朦问他:“爸放了什么东西在行李箱里?”   花瑞文突然紧张起来,说:“没什么!”   祁朦抬起手来拧花瑞文的脸,说:“到底是什么?”   花瑞文很委屈:“不是我放的!我没有想放那个……我……”   祁朦总算是明白了,丢开拧着花瑞文脸的手,一时也有些紧张,说:“在、在哪里?”   花瑞文一脸嫌弃:“算了别看了,它怎么来怎么回去吧,我爸又不知道我尺寸如何,乱买那种奇怪的东西干嘛啊!”   祁朦点了点头,又靠进花瑞文的怀里,蹭了蹭,说:“晚上在外面吃,你不吃的东西,拒绝就好了,别逼自己吃不想吃的东西。”   花瑞文笑嘻嘻地说:“我‘想吃’的,就只有你,那要什么都不吃,怎么行?”   祁朦推开花瑞文,捶了他的胸口一下,娇嗔道:“色狼!”   晚饭苏云钦在酒店订了年夜饭,虽然年三十苏家已经聚过了,但是祁朦回来,全家也都很配合地又重新团了一次年。吃过晚饭,长辈们补发给祁朦的红包,花瑞文也有,花瑞文倒没有忸怩,而是坦荡地接下,对长辈们说了新春祝福语。   回到外公家,之前还热闹的屋子突然变得冷清起来,外婆要收拾屋子,祁朦和花瑞文也帮着收拾。   收拾好屋子已经10点过了,老人家睡得早,花瑞文和祁朦明天也要早起去祭拜苏曼娴,于是和外公外婆道过晚安,两个人回了房间。   祁朦洗澡的时候,花瑞文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突然有些好奇花唯送给自己的“小袋子”,眼前的行李箱就像一个会蛊惑人的魔女,一直在向花瑞文招手,挣扎了许久,花瑞文咬咬牙,决定趁祁朦没看见,自己偷偷看一眼——就看一眼。   花瑞文打开行李箱,拉开了夹层的拉链,把手探进去,很快就摸到了花唯说的“小袋子”——一个牛皮信封袋。   花瑞文把牛皮信封袋拿了出来,忍不住苦笑起来,花唯一定是故意的,自己那个反应也太丢人了吧?   祁朦从浴室出来,花瑞文侧躺在床上,已经有些迷糊了,祁朦走过去,抬起左脚跪在床上,凑过去亲了花瑞文一下,柔声问他:“累了吗?”   “唔……”花瑞文把祁朦拽进怀里,抱着他蹭了蹭,说:“我又被我爸逗了。”   祁朦笑了起来,说:“什么?”   花瑞文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牛皮信封袋,说:“那是我爸说的‘小袋子’。”   祁朦撑起身子,伸手去够信封袋,一边问花瑞文:“所以里面装的是什么?”   花瑞文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赌气着说:“无聊,又很实诚的东西。”   祁朦打开牛皮信封袋,里面装的都是一叠卡片,花氏购物广场通用的储值购物卡、花氏影院的储值卡、中国石油的加油卡,面值也都不小,数了一下,刚好对应家里的长辈们一家一套。   花瑞文偏过头看祁朦,小声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爸很俗啊?”   祁朦笑了起来,说:“怎么会俗?爸也是别有用心啊,本来我们是后辈,外公也特意叮嘱不要带礼物,爸是不愿意我们空手来吧?只是我觉得,你们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花瑞文张开双手,祁朦就懂事地躺下靠进他的怀里,花瑞文抱着祁朦拍了拍,说:“你还要怎么做啊,你答应嫁给我,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福分了,只是得到你,就足够我用我的一切去交换了,这些都算得了什么?”   ☆、最 终 话   初五一大早,闹钟还没响,花瑞文就醒了,怀里的祁朦比他醒得还早,花瑞文睁开眼,就看到祁朦正看着自己,两个人都愣了好久,祁朦才笑了起来。看到祁朦嘴角的梨涡,花瑞文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他,问道:“怎么还这么早就醒了?”   祁朦像只猫咪一样挺了挺腰,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不知道,突然就醒了。”   花瑞文按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才六点,也打了个呵欠,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搂着祁朦闭上眼,说:“还早呢,再睡会儿,司机八点来接我们。”   闹钟响起的时候,花瑞文发现祁朦似乎已经醒了很久了,花瑞文突然明白祁朦睡不着的原因,因为要去祭拜苏曼娴了,祁朦心里一定很忐忑。   两个人洗漱完下楼,外公和外婆都已经起来了,外婆准备了早餐,招呼祁朦和花瑞文趁热吃,还给一直给两人强调,到了陵园该走哪条路。这些内容花瑞文听一遍就够了,不断地重复只会让他厌烦——当然,通常情况是这样,但是花瑞文对祁朦的家人从昨天一天的表现看来,是保持了极大的容忍,即使外婆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花瑞文也只是笑眯眯地点头说好。   还差五分钟到八点,司机就给花瑞文打电话说到楼下了,刚好花瑞文和祁朦也吃完了早饭,帮外婆把碗传进了厨房,祁朦还帮外婆洗了碗,算是准备妥当了,便道别了两位老人下了楼。   一直到初五,来祭祖的人还很多,到陵园的时候不过八点半,陵园外道路两侧的临时停车位已经所剩无几,花瑞文靠着长辈们七嘴八舌给自己的路线,很快就找到了苏曼娴的墓碑,看着墓碑上苏曼娴的脸,花瑞文的心抽疼了一下,小声地说:“妈,我来看你了。”   祁朦一大早就睡不着,他缩在花瑞文的怀里,听着花瑞文的呼吸均匀变慢,那么让人安心的旋律,却无法安抚祁朦这颗焦虑不安的心——他就要见苏曼娴了,想念也好,愧疚也好,想要被原谅的渴望也好,笃信自己永远也无法得到苏曼娴原谅的绝望也好,所有好的、不好的情绪,像纠缠的麻线在他的脑海里搅成一团。   祁朦以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心理准备,至少能够假装体面地给苏曼娴上香,可是在看到苏曼娴墓碑的那一刻,听到花瑞文对苏曼娴说“妈,我来看你了”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都瞬间泛滥。   祁朦抬起手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他看着墓碑上苏曼娴的照片,她的笑还是那么温柔,可是那份冰冷的温柔已经永远只属于自己的记忆了,她那么柔弱的一个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冰冷的地下,而这些都是自己的业障。   像被人扼住咽喉,祁朦呼吸有些困难,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在祁朦双腿一软就要滑到地上去那一刻,花瑞文接住了祁朦,像是找到了依靠,祁朦把脸埋在花瑞文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花瑞文很心疼,却没有安慰祁朦,这种疼痛,自己要说“感同身受”也太自大了,无论自己多么喜欢苏曼娴,也不管她在世的时候,自己如何把她当做生母一样对她好,自己都没有资格对祁朦说,你的感受我都懂,因为永远不可能懂,自己没有和苏曼娴相依为命过,也没有感受过祁朦那种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害怕苏曼娴被病魔夺走的恐惧,在那些自己无法陪伴在他的岁月里,他一个人熬了过来,熬到了今天,他失去了苏曼娴,即使他假装坚强乐观,但花瑞文也清楚,这是祁朦心口的疤,要让它瞬间愈合,未免也太强人所难。   祁朦哭了一阵,情绪才平定下来,花瑞文不敢去想,在祁朦嚎啕大哭的时候,他想着什么,抑或是他说了多少次“对不起”,生命很长,人不可能永远止步不前,但是因为太痛了,所以短暂的停顿,是被允许的吧?   两个人默默地给苏曼娴上了香,祁朦认真地把外婆拿给他的供果摆好,把花插在花瓶里,抬起手摸了摸苏曼娴的照片,眼泪又止不住往外涌。祁朦把额头贴在苏曼娴的墓碑上,仿佛时间都静止,天地间就只有自己和这个墓碑,而天人永隔,这个墓碑的背后没有苏曼娴冰冷的灵魂,永远无法和她在进行任何形式上的交会,自己会带着这份遗憾直到腐朽。   “我爷爷去世的时候,其实我爸哭了……虽然追悼会也好,下葬的时候也好,我们全家都保持着很淡定很冷静的模样,全程都没有人掉一滴眼泪,可是回到家之后,老花的确是哭了,躲在房间里,在昱纾纾的怀里哭得很厉害,我第一次看到他哭成那样,那一刻我才觉得,他也很爱爷爷,他在别人面前强撑着,不代表他不痛苦,这世间给他生命的那个人离开了,而他还没有回报这份恩情,但或许这些一辈子也还不清。不舍、遗憾、愧疚、自责,这些情绪也都是一并附加的,我觉得,眼泪是对逝去的人最质朴的不舍——但终究要告别,因为,她本意,是希望你幸福啊。”   祁朦回过头来看花瑞文,花瑞文跪在墓碑前,微微皱着眉,他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有些泛红,看着自己,努力地想要扯出一个笑来。   花瑞文张开双手,祁朦就扑进花瑞文的怀里。   “你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你是我们家的……”花瑞文抬起手轻轻抚摸着祁朦的头,说:“我也好,我爸也好,我们都已经把你当做我们的家人了,但我们也从没有想过取代妈在你心中的位置,可我希望你能够从失去她的那份痛苦里走出来,要好好道别,才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我们会永远记得她,也会永远爱她。是她把你带来我的身边,这份恩情我也没有办法报答了,我想,我能做的,只有给你幸福——我爱你,也会属于你,我会永远忠诚于你,永远守护着你,这是我能够做的,唯一了。”   初八就得回学校上课,初六下午的飞机回C市,中午苏家的长辈们给两个小朋友践行,祝他们高考顺利,还邀请他们暑假再来玩。离开之前祁朦把花唯给他们准备的购物卡给了外公,抱着他说了一大堆祝福的话。   苏云钦自告奋勇要送两人去机场,盛情难却,花瑞文便让司机回去了。和他们来的时候一样,苏晴坐在副驾驶座上,只是面对分别,连苏晴也有些伤感。   花瑞文一般不会主动找话题,竟然主动会哄起小姑娘来:“小晴放假也可以来C市,我和朦朦带你去玩——不出意外的话,我和朦朦会考厦大,以后你要去厦门,也可以来找我们玩。”   苏晴点了点头,小声地说:“瑞文哥,你要对我哥好。”   花瑞文笑了起来,牵着祁朦的手暗暗用了点力,祁朦低下头,就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花瑞文有些得意地对苏晴说:“当然得对他好了,他要是不要我了,我会死的。”   祁朦有些无奈,捏了捏花瑞文的手,说:“怎么教你的啊,都说了正月还没过,别提那个字!”   花瑞文耸了耸肩,朝苏晴皱了皱眉,说:“看吧,这就是我们家的阶级地位体现,你应该劝你哥对我好点儿。”   祁朦乐了,问花瑞文:“我对你不好么?”   花瑞文赶紧点头奉承:“好啊!”   苏晴也看笑了,嘴上却说:“哎呀你们俩!”说着对苏云钦抱怨道:“爸!凭什么他们俩可以谈恋爱你就不管,我就不能谈恋爱啊?”   苏云钦淡定地说:“你哥谈恋爱,是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谈恋爱,你谈恋爱那个小伙子年级第几?你又年级第几?就这也要谈恋爱?高考完了都考不上大学,你们一块儿去捡破烂吗?”   苏晴被堵得没话说,转过头看花瑞文,花瑞文瞬间会意,说:“我高一第一次考试年级倒数,自从朦朦监督我学习,我成绩就变好了。”   苏晴仿佛看到了可能性,还没来得及顺势说两句,祁朦就抬起手来拧花瑞文的耳朵,不高兴:“花瑞文你别教坏我妹妹了!一个月就把初中知识学完,半期考年级第一的人,是谁给你脸拿自己当例子的?”   花瑞文赶紧认错:“啊啊啊啊!错了错了,痛痛痛!别拧耳朵……”花瑞文看求饶没有用,赶紧改口:“小晴现在第一要务是学习,谈恋爱都是虚的,以后你读大学了,我给你介绍帅气的小哥哥——你快让你哥放手!”   苏晴嘴角勾起一个坏笑,问道:“真的给我介绍帅气的小哥哥?”   花瑞文点头幅度也不敢太大,祁朦正拧着自己的耳朵,就小幅度地疯狂点头,祁朦也乐了,讹他:“帅气的小哥哥?你去哪儿找的?”   花瑞文憋了半天,欲哭无泪:“我到时候去找,你能先放手吗?这是家暴啊,是条不归路啊!”   祁朦被花瑞文逗笑了,松开手,顺势推了他的脸一把,说:“没正形!”   两个人风尘仆仆地回到家,花瑞文的手放在门把上没有按下去,他突然转过头来飞快地亲了祁朦一下,有点得意地按下门把拉开了门。   祁朦怔怔地看着他给屋里的花唯和韦昱纾打招呼,脸上的酒窝浅浅,眼睛里还有光。他们说话的声音似乎很远,可的确又近在咫尺。   是啊,唯有爱能支撑人活下去,唯有陪在爱人身边,你才是幸福的呀。   花瑞文转过头来望向祁朦,伸出手牵住祁朦,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来,祁朦的心瞬间就柔软了下来。   你的骄矜,你的不可一世,你的生人勿近,是因为你在等我,你希望被我驯养,而我能做的,只有敞开怀抱,让你余生都沉溺于我的温柔缱绻。   因为我希望你幸福啊。   “哟,儿子们,玩儿得还开心么?”花唯端着杯子正准备喝水,看到祁朦,就朝他眨了眨左眼。   韦昱纾也笑眯眯地站起来,双手合十,一脸开心:“欢迎回来!”一边说着一边往玄关走。   花瑞文换好了拖鞋,转过头发现祁朦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捏了捏祁朦的手,问他:“怎么啦?”说话间韦昱纾已经走到了祁朦面前,张开双手抱住了祁朦,重复道:“欢迎回来。”   祁朦闭上眼在韦昱纾耳边蹭了蹭,柔声应道:“我们回来了。”   因为你,我也是幸福的啊。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瑞文汪和朦朦总算HE了!从一篇文的番外他们出场,一直到他们的正篇完结,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却是我心里的一颗朱砂痣啊!感谢从那时候就一直陪伴着他们长大的你们!谢谢! 然后,我个人的私心,感谢大家陪我完成了我的一个心愿——是的,我的心愿,真的,是写完一篇校园文! 真的,感谢一直在追文的各位,给我留言交流的各位,我爱你们!【土下座】 正文完结了,番外现在已经确定要写的有5篇,这个时空瑞文和朦朦的过去和未来,以及平行时空的朦朦和瑞文的动物拟人(姑且就这样说吧),以及关于这个系列的真·收官文的主角——小亦辰的番外。 然后,还是谈谈这篇文。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和我同样的感受,就是养大了一个儿子,哈哈哈哈,因为瑞文真的从第一篇文出生,一直到现在这篇文完结,他和朦朦和老花和昱纾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真的就是见证了一个小胚胎变成一个大男孩,这种感觉其实有点棒。 关于这篇文这个有些哗众取宠的名字,我还是想要解释一下,其实对于朦朦而言,不存在“收服”瑞文的说法,因为是瑞文想要被朦朦“驯养”,所以不知道还有没有宝宝记得我的第一版文案,其实就是:论什么论,都是命。这大概是最能够解释这个题目的吧。 花瑞文,设定是真·苏学巅峰【划去】,可惜我的表达大概还欠火候。要谈瑞文的人设,其实之前的文,关于角色,我总有很多要谈的,可是关于瑞文,我觉得好像我也没什么要说的,我已经把我的瑞文呈现在大家的面前了,他应该是缺点最多的一个攻了,虽然先天优势也很多,但是他的缺点真的能数出一大堆来,性格不能算好,甚至有点糟糕,严重双标,不讲道理,怼天怼地,对于自己的身世心知肚明,却不愿意去面对,等等等等。可是,他爱朦朦啊,爱得毫无保留,爱得不知轻重,我认为,仅仅是这份爱,已经足够我用最大的宽容去喜爱他了。 然后关于祁朦,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呀,那么优秀,那么软,从小就被花瑞文保护起来,捧在手心里喜欢着。分开之后努力变坚强变强大,非常非常努力,也非常非常温柔。关于苏曼娴的死【我的良心又一次痛了】,这是我很抱歉的地方,其实死亡很沉重,只是我那几话太轻描淡写了。我不知道怎样去愈合朦朦的伤口,可是在全文的最后,我努力营造出了一个温馨的家庭氛围,因为我希望他能在老花家收获家的温暖,能够得到幸福。 学会和过去告别,学会接受必要的分离,离开的人是希望你幸福的,不是要你自责,而唯有陪在爱人的身边,你才能幸福。 愿他们未来会很好。 这就是我要说的全部。 谢谢你来看,谢谢你能喜欢,下一篇再见。【土下座】   ☆、【番外】亲爱的花瑞文·1   我叫祁朦,今年八岁了,现在在实验小学读二……不对,开学我就读三年级了!   现在是暑假,我每天早上八点半起床,把泡好的黄豆放进豆浆机里,然后洗脸刷牙,烤面包片,就可以叫妈妈起床了。   我妈妈是个作家,每天都抱着电脑在码字,偶尔会看连续剧,然后哭得稀里哗啦,有时候我看到妈妈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也跟着一起哭了,然后就变成了我们俩抱头痛哭,最后我哭得太厉害了,妈妈就开始哄我了。   我挺爱哭的,受了委屈,就忍不住眼泪,太感动了也会哭,当然,还有我刚才说的情况,我看到我妈妈哭了,就忍不住跟着一起哭了。我同桌说,我的眼泪是最可怕的武器了,我只要一哭,他就立刻投降,无论发多大的火,生多大的气,都会立刻来哄我。   我的同桌,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我们全班最高最帅的男生,成绩也是最好的,每次老师在黑板上出奥数题,我题目都没看完,他就举手了,特别厉害,大家也都很喜欢他。我特别羡慕他,因为其实他有时候对人挺凶的,也很霸道,他说什么就得是什么,谁都不许违抗他的命令,但是大家还是愿意和他做朋友,总是围在他的身边,也愿意听从他。   虽然他有很多朋友,可我只有他一个朋友。   我长得很矮,说话也很小声,别人对我说话,我总是慢慢地回答,因为妈妈说,语言是有力量的,要想清楚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不可以说伤害别人的话,所以我总会想想再说,可是好像大家都挺赶时间的,我说得太慢,他们似乎就不愿意听了,只有花瑞文一个人会听我把话说完,还会和我交谈,虽然他偶尔会不耐烦,嫌我话说语速太慢了,每次我都好害怕会失去这个唯一的朋友,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鼻酸,他看到我快哭出来了,又会立刻来哄我。   对啊,我只有花瑞文一个朋友,可我已经觉得足够了,我只要有花瑞文就好了。   上学期市教委开始在小学推行“小伙伴制度”,我们实验小学是试点学校,全校所有的学生,都要一对一结成小伙伴,听老师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紧张死了,我偷偷地看了花瑞文一眼,又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大家都在看花瑞文,他这么受欢迎,大家一定都想做他的小伙伴。   我低下头,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指都用力的绞在一起,关节都泛白了,花瑞文突然伸出手过来摸我的脸,问我:“蒙奇奇,你怎么了?”   对,他叫我蒙奇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不讨厌他这么叫我,因为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叫我,只要我听到有人叫我“蒙奇奇”,那我就知道是花瑞文在叫我,只是这份喜悦就抵过了一切。   我转过头看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流了出来,他吓坏了,突然有些手足无措,慌忙地给我擦眼泪,我看着他也要哭出来了,有些失落地问我:“你不想和我做小伙伴吗?”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一脸受伤,说:“你别哭,我……你要是不想和我做小伙伴……”   “我想!”我大声地叫了出来,这大概是我这辈子说话最大声的一次,我甚至想也没有想,话就脱口而出了,因为我好害怕我要是慢一秒,花瑞文就改变主意了。   可是话一说出口,全班都望向了我,老师也问我:“祁朦,你想什么?”   如果有地缝能够钻进去就好了,我感觉我的脸和耳朵都在发烫,花瑞文却突然笑了起来,拽着我的手问我:“真的吗?”   在全班同学异样的眼光里,在老师的质问下,我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花瑞文立刻举手对老师说:“老师,我要和祁朦做小伙伴!我们已经决定了!”   老师却说:“哪能你们俩说了算就算的!都说了,让你们回家和家长沟通,最好是选择家住得和自己近的,方便上学放学一起同学,家长之间互相也要留电话,一方家长有事,小伙伴的家长要负责送你们回家的。”   花瑞文从来不会在乎老师的反对意见,固执己见:“我们班没有人住在我那个小区,我就要和祁朦做小伙伴。”花瑞文的态度很强硬,其他的同学都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特别开心,我偷偷看了花瑞文一眼,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看到我在看他,他就转过来看我,捏了捏我的手,眯起眼睛对我笑了一下,脸颊上的酒窝真好看。   我好开心啊,总之,我就成了花瑞文的小伙伴,我们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吃午饭,体育课、音乐课、美术课,这些要换教室的课,花瑞文也会牵着我去教室。我喜欢花瑞文牵着我,只要他走在前面牵着我,无论去哪里我都觉得很安心。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是我们学校为期三天的夏令营开始的日子,要去参加恐龙博物馆、还要去迪士尼乐园,最主要的是,花瑞文也要参加,我又能见到花瑞文了!   放暑假一周了,我已经一周没有见到花瑞文了,他昨晚上给我打了电话,打了好几通。第一通说他带了驱蚊液,让我不用带驱蚊液了;第二通说他带了零食,让我不用带零食了;第三通说他已经把行李都准备好了,他要睡觉了,然后他说,晚安,蒙奇奇,明天见。   我把闹钟的时间调到六点半,可是闹钟还没有响我就醒了,我兴奋得一夜都没睡好,这次醒来已经六点了,我起床换好了校服,先把黄豆放进豆浆机里,然后洗漱完了,我又检查了一遍我的小书包——睡衣,备用的T恤和短裤,袜子,还有毛巾和牙刷,还有三包纸巾,书包夹层里还有我妈妈给我的钱,我还把春节剩下的压岁钱,也放了两张大红钞票进去,我要给花瑞文买可乐喝,这些钱应该够买很多很多的可乐,能让他喝个够。   我大概能明白因为有钱给我带来的这种底气十足的骄傲感了,我把我的小书包从房间提到客厅的沙发上,我看了下时间,六点二十了,豆浆快煮好了,我把吐司面包房间烤面包机里,便跑去妈妈的房间叫妈妈起床了。   我花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妈妈从床上叫起来,我催着她去洗漱完,一起吃了早餐,急匆匆地出了门。   8月真热啊,从家里走到学校我都快要热晕了,到了学校门口,已经有一些学生了,我晕头转向地在人群中找了半天,花瑞文还没有来,我松了一口气,可突然又有些紧张,我拽了拽妈妈的袖子,问她:“妈妈,几点钟了?”   我妈妈看了一下时间,说:“还没到集合时间呢,还有十五分钟。”   我闷着脑袋点了下头,我妈妈就摸着我的头问我:“你一会儿见到了瑞文,知道要对瑞文说什么吗?”   我抬起头来看我妈妈,想了想,咽了口唾沫,说:“说‘这三天,请多关照’。”   我妈妈突然笑了起来,说:“不对,要说,‘瑞文,我很想念你’。”   我立刻扑进我妈妈的怀里,摇了摇头,说:“不……”   我妈妈就搂着我笑了起来。   突然我听到了刹车声,回过头,果然是花瑞文家的车,黑色的,我只认得车牌,最后三个数字是666,花瑞文的爸爸先下车的,花瑞文跟着也蹦了下来,他也穿着校服,他爸爸替他理了理衣领,他就看到了我,朝我招了招手,叫我:“蒙奇奇!”   花瑞文的爸爸循着他的目光望过来,看到了我和妈妈,朝我笑了笑,我突然觉得有些害羞,就躲到了我妈妈的身后。   花瑞文整理好衣领就径直朝我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对我喊:“蒙奇奇!我好想你啊!”   跑到我面前了,他礼貌地对我妈妈说:“阿姨好!”给我妈妈打完了招呼,他又对我重复了一遍:“蒙奇奇,我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啊!一想到今天就能见到你了,我昨晚觉都快睡不着了,好想见你啊!”   花瑞文的爸爸也走过来了,和我妈妈聊了起来,花瑞文就牵着我去排队了,好几次我都想开口,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说的出口。   花瑞文,我也好想你,我也,好想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之前看过辣~么多瑞文视角的童年故事,这个故事,我们用朦朦的视角来看吧~   ☆、【番外】亲爱的花瑞文·2   到了出发时间,我和妈妈,还有花瑞文的爸爸道别,我突然有点舍不得,明明出发前还很兴奋的,可是一想到我要离开妈妈三天,我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花瑞文牵着我上了车,我们两个坐在一起,他让我坐里面,我坐好了赶紧趴在车窗玻璃上看我妈妈,我妈妈笑眯眯地对我挥手,我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妈妈对我笑了笑,抬起手对我做了个擦眼泪的动作,我就乖乖地擦了眼泪,给她挥手。   花瑞文也凑过来,脸贴着我的脸,额头贴在玻璃上也给我妈妈挥手,他回过头来发现我哭了,赶紧给我擦眼泪,问我:“蒙奇奇,你怎么又哭了?”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一张嘴就抽噎起来,半天都说不出来一个字,我一急,眼泪就唰唰唰地往下掉,花瑞文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赶紧给我认错:“我没凶你,你别哭了……我……你、你你吃糖吗?我给你剥颗糖!”   我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花瑞文看着窗外,突然恍然大悟,把我抱进怀里,我惊了一下,花瑞文说:“阿姨好像让我抱你一下,你别哭了。”   “我、我……我想我妈妈……”   花瑞文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脑袋,哄道:“没关系没关系,有我在呢,你别怕,我保护你。”   听到花瑞文这样说,我有点安心了,在他的怀里“嗯”了一声。   我们总算是出发了,大巴车开出了学校,开上了公路,领队的老师带着同学们一起唱歌,我唱不出来,花瑞文也没唱。花瑞文从来不和大家一起唱歌,老师让大家一起朗读他也不会读,但是老师让他站起来一个人朗读,他又读得特别好,总之,就是特别厉害,和别人都不一样。   花瑞文给我系好安全带后,就一直牵着我的手,他给我说他这几天在家里学英语,他爸爸给他找了一个外教,是个苏格兰老头儿,但是花瑞文并不讨厌这个老头儿,他乐呵呵地给我说:“Malcom他一直想要给我洗脑教我格拉斯哥方言,我才不要!他还特别骄傲地给我说,他们家乡方言是全英国最性感的方言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他:“什么叫‘性感’?”   花瑞文偷偷看了一眼旁边,凑到我耳边小声地对我说:“就是胸很大,腿很长的那种,是男人都喜欢。”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我又没有胸,腿又短,大概就是不性感了,我又望向花瑞文,瘪了瘪嘴,问他:“你也喜欢‘性感’吗?”   花瑞文皱了皱眉,说:“我不喜欢啊。”说着捏了捏我的手,说:“我就喜欢你!”   听到这个答案我很开心,又有点害羞,我不敢再看花瑞文的眼睛,我的视线往下,就看到他校服衬衫的纽扣,从上往下数,第二颗,长得和我的纽扣不一样,是金色的,正中心还有一个亮晶晶的钻石,像项链的挂坠一样,我指着花瑞文的纽扣问他:“这个,怎么颜色和我不一样啊?”   花瑞文也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纽扣,说:“哦,干爹送的,他说这样比较帅——你觉得帅吗?”   我配合地点了点头,说:“帅……”   花瑞文听完就开心地抬起手,把纽扣用力地从衣服上拉了下来,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把纽扣递给我,说:“那送给你!”   我伸出手接住这枚纽扣,阳光从车窗外照进来,纽扣中间的钻石闪闪发光,好漂亮啊!我抬起头来看花瑞文,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说:“谢谢!”但是没了纽扣,花瑞文的衬衫就露了一条缝,我有些愧疚:“那你的衣服,这里就……”   花瑞文朝我眨了眨眼,说:“我还有其他衣服啊,我们俩换个位,你帮我挡挡,我把衣服换了。”   我们俩悄悄地换了位置,花瑞文从他的背包里拿了一件短袖T恤出来,又把背包递给了我,我双手抱着他的背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开始解扣子,他都快解完了,我才猛地回过神,赶紧偏开了头。   过了一会儿,花瑞文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慢慢地回过头,看到他另一只手正在理自己的头发,我记得花瑞文跟我说过,他的头顶有两个旋,每次穿衣服脱衣服,蹭到头发就会翘起来,此刻他就正在和他翘起来的头发在做斗争。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帮他,看到我在帮他理头发,他就索性全权交给了我,坐得正正地等我给他把头发压下去,看我伸着手够得有些累,他就把头凑过来让我方便一些。   费了好大的劲儿,我可算把他的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了,我们俩又把位置换了回来,花瑞文想把他的衬衫直接塞进背包里,还好我制止了他,这样塞进去,再拿出来就会皱巴巴的,像泡菜坛子里抓出来的一样。   我替花瑞文把他的衬衫叠好,放进背包里,花瑞文就凑过来对我说:“里面有糖,超好吃的!”   糖是水果味的,他吃的青苹果味,我吃的水蜜桃味,真的超好吃。   一路上我们两个吃了好多糖,换来换去把所有味道都吃了个遍,我们总算到了恐龙博物馆。一下车我就被门口两个巨大的恐龙塑像吓了一跳,花瑞文紧紧牵着我的手,安抚我说:“蒙奇奇,你别怕,这个是假的。”   我牵着花瑞文的手,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花瑞文给我的纽扣。在老师整队的时候,花瑞文从背包里拿了一个贴纸出来,撕开袋子,撕了一张贴纸出来,贴在我短裤的边缘,我问他:“这是什么呀?”   花瑞文一边仔细地替我贴,一边说:“驱蚊贴,贴了这个,蚊子就不会靠近你了。”他给我贴好了,又撕了另外一张驱蚊贴贴在自己的短裤边缘,牵着我去垃圾桶前扔了垃圾,又牵着我走回队伍。   我们走进博物馆,一个巨大的长颈鹿骨架映入眼帘,我指着它对花瑞文说:“长颈鹿!”   花瑞文转过来对我说:“那个不是长颈鹿,是马门溪龙。”   花瑞文好厉害啊,什么都知道!我眨了眨眼,有些崇拜地问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花瑞文说:“因为我来过这里的呀!”   我有些吃惊:“那你干嘛还来啊?”   花瑞文不以为然:“你不是说你想要参加夏令营么?你要来,我就陪你咯。”   我小声地问他:“为什么要陪我……”   花瑞文牵着我的手捏了捏,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们是小伙伴呀!”   我有点开心,可是又有点不开心,我说不上来,我很开心我是花瑞文的小伙伴,他还愿意陪我来参加夏令营,可是我又有点不开心,他不是因为我才来夏令营的,而是因为我是他的小伙伴,这好像他对我有责任,而因为责任,我让他做了他不想做的事情。   导游姐姐领着我们去参观,挨个给我们介绍各种恐龙的化石,花瑞文什么都知道,导游姐姐还没有说,他就先一步给我说了,而且导游姐姐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我们走到了一个巨大的化石坑,旁边用围栏围了起来,我长得太矮了,踮着脚也看不到,导游姐姐知道我们大多数人都看不到化石坑里面,就指着天花板对我们说:“小朋友们如果看不到,可以通过我们头顶天花板的镜面看到下面的恐龙化石……”   花瑞文拽了拽我的手,看到我回过头看他了,就蹲下身对我说:“蒙奇奇,你骑到我肩膀上,这样就能看到了。”   我摇了摇头,有些不敢,花瑞文却没有站起来,说:“你放心吧,不会摔倒的,你那么轻。”看我没有反应,花瑞文又说:“你上来吧,上次我来博物馆,也是骑在我干爹的肩膀上看的,这个看起来比看天花板上的镜子好看多了。”   花瑞文又拉了拉我,我慢吞吞地挪过去,小声地问他:“那我真的上来了?”   花瑞文说:“快。”   我骑在花瑞文的肩膀上,他就站了起来,两只手扶住我的小腿,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高,我下意识地抓着花瑞文的头发。骑在花瑞文的肩膀上,我总算看到了围栏里的景象,又仰起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镜子,的确不一样!   花瑞文问我:“朦朦,是不是很酷?”   我兴奋得说话的声音都在抖:“嗯!”   导游姐姐介绍完这个化石,又要带我们去看下一个化石,花瑞文却没有要放我下来的意思,我有些紧张,对花瑞文说:“看完了……你放我下来吧……”   花瑞文笑嘻嘻地说:“就这样也行啊,反正你又不重,而且你骑在我肩膀上就不用走路了,我就最喜欢骑马马了。”   我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大家都时不时在瞟我,眼神里还带着些许不满,我害怕大家那样看我,我很为难,我不想辜负花瑞文的好意,也不想惹花瑞文生气,可是又受不了同学们异样的眼光,我哀求道:“你放我下来……”   明明我也没有觉得多委屈的,可是话说出口了,仿佛还带着一点哭腔,花瑞文停了下来,慢慢蹲下身放我下来,他一句话也没说,我怕他生气,讨好道:“我不是不喜欢……”   花瑞文对我笑了笑,说:“我知道。”   花瑞文牵着我跟在队伍后面,我看着他的后脑勺,小声地说:“喜欢……你……”   花瑞文没有听到,我有些窃喜,深吸一口气,又小声地说:“想你……”   花瑞文还是没有反应,我就更开心了,胆子又放大了一些,说:“我最喜欢你了……”   “嗯,我也是。”   糟了,被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那个~纽扣第二颗,听说是离心脏最近的一颗,日本中学生毕业的时候,会去找自己喜欢的男生要第二颗纽扣,所以,如果男生愿意把那颗纽扣送给你,说明他也喜欢你哦~嗯,是这个梗~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